第4章 遍寻名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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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清疏带着一丝宠溺，说道：“我们去街市走走，今日不骑马。”
贝琉璃一听可以逛街，立刻来了精神，颠颠地跟在朗清疏身旁。在清泉县这个人人骑马的地方，这样徒步逛街也挺新鲜的。
没多久，他们来到了商贩云集的金属制品商区。
铁铺内叮叮当当，风炉拉得轰轰响。
钉马掌的大棚子外面，排了一溜长队，都在等着修整马掌。
还有一排长长的展示台，整齐地摆放着马鞍、缰绳、爵头、脚镫，形形款款，看得贝琉璃眼花缭乱。同时不忘听客人与商贩讨价还价，不听还行，一听真是不得了。
马比人贵就算了，给马配个全套，至少也要花二十两银子。
啧啧啧，二十两银子……贝琉璃立时觉得牙根痒痒，她好穷。
朗清疏饶有兴致地开口：“这些等你买到马再说。我带你去买把清泉匕首防身用。”
朗清疏边走边介绍：“清泉县的匕首和铸剑，名扬夏澜国，小小的县城有名的铸剑师就有二十位，最有名的铸剑师姓凌，专做贡品剑与订制剑。”
“是客人提供图样和要求，他来打造？”身在现代社会，高端订制并不陌生。
朗清疏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只需客人站到他面前，不需说半点要求。一个月后，就会有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
贝琉璃反射性地问：“匕首多少银子？”
朗清疏笑了：“我送你。”
贝琉璃一听就乐了，不要钱，真是太好了。
两人走走看看，看看走走，半个时辰过去了。朗清疏还没找到铸剑铺。只得问路人，一连问了五个人，总算知道了正确方向。
贝琉璃一想到就会有“量身定制”的神秘匕首，兴奋得加快脚步，超过朗清疏，最先抵达铸剑铺门口。
一脸惊愕地望着破烂成条条的幡，紧闭的铺门，她不死心地透过花窗看，里面阴冷黑暗。
“大人，你确定是这家？”
朗清疏也很诧异，五年前来到这里，完全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来往的路人，都用活见鬼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朗清疏拦了六个路人，得到的答案都是铺子关了，姓凌的不见了。
贝琉璃彻底颓了双肩，这个大惊喜，有惊无喜。
朗清疏又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个清泉名产。”
贝琉璃半信半疑：“是什么？”
“清泉乳酪。”朗清疏带着贝琉璃，边走边介绍，“
“真的，没骗我？店家不会又失踪了？”
“……应该不会……”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出算计，从铸剑铺的花窗里盯着他俩，一直到他们走入拐角，才消失不见。
……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迎接贝琉璃的，是真正的大惊喜。
“清泉乳酪”四个大字，挂在红砖墙上，几个毡布大帐篷外，摆着各式各样的乳酪制品。
一位人高马大的胖婶，系着大围裙，戴着头巾，扯着嗓子喊：“清泉乳酪，乳酪条、乳酪酥饼、乳酪浆、乳酪果仁糖……快来尝，快来买，不好吃不要钱啊。”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试吃的多，买的少。
终于遇上没三聚没老皮鞋没有香精色素的安全乳酪了。
贝琉璃不管三七二十一，费尽力气才挤了进去，这个尝尝，那个尝尝，统统都好吃。她用了最大的音量问道：“每种都来两份，哦，不，每种都来五份！一共多少？”
胖婶回了一句“好嘞。”拿起小方铲，刷刷地装起来，不一会儿，就装了好大一个油纸包，递给她说：“一两银子。”
贝琉璃抱着将近半人高的大纸包，正准备奋勇地挤出去，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都快看不到路了，给我吧。”朗清疏不放心她，也挤进了人群，护在她身后，拿走了大纸包。
胖婶很高兴：“这位小公子，吃完再来啊，再便宜点给你。”
贝琉璃兴高采烈地挤出人群。
朗清疏捧着大纸包，心里觉得很奇怪，她一向吃得不多，问道：“准备带回靖安县？”
贝琉璃摇了摇头：“我们离开前，再来买更多的带回去。”
朗清疏很诧异：“你吃得了这么多？”
贝琉璃用力一点头：“嗯，我要长高。”
朗清疏笑而不语，说道：“走吧，带你吃烤肉去。”
两人一问一答，谈笑风声，引得路人不住回头。
不知不觉走到烤肉店，贝琉璃立刻对香喷喷的烤肉垂涎三尺。
店内长桌七排，店外长桌三排，每张长桌至少六七米，都挤得满满当当。每个客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可以媲美洗脸台盆的大方盘，盘内摆满了肉串，还有几碟清淡的小菜和大碗汤。
再往里面，就看到了长长的烤肉台和烤炉，两位烤肉师傅正汗流浃背地翻动着肉串。
十步之外，另外四名师傅正围站着片肉，片完一堆，随手甩进背后的大盆内。
大盆装着混合了孜然、胡椒味、香料、酒调制的腌料，每装满一盆，就会由伙计换一个空盆。
六名伙计将腌好的肉片串上竹签，一份一份送到烤肉师傅身后。
肉店内还有接待伙计，热情地招呼着：“客官几位，先领筹，等一刻钟，就有座了。哎，您稍等……”
朗清疏和贝琉璃进店买筹，没站多久，就嫌里面的碳火味儿太重，站到了店外。
贝琉璃瞄了一眼，好几个马贩子正在店内大吃特吃，正想着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逛逛。
店外传来响亮的吆喝声：“卖马啦！卖马啦！绝世好马啊！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啦！”
吃客们循声望去。
一个干瘦的男子，牵着一匹很奇怪的马。毛色很怪，而且马毛偏长，灰黑色很脏乱，像许久没洗的灶台布。耳朵、眼睛特别大，体形只有南皖白马的三分之二，肚子很大，尾巴散乱得像蒲扇，马蹄很反常得有些扁。
马贩们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真是笑死人了！这什么马？什么品种？”
“这么矮小？还绝世好马！吹牛吹上天了！”
“哈哈哈……什么主什么马，主子长得寒碜，马更加寒碜。”
“真是笑死我了！这样的马，连马市劣马的标准都达不到！”
干瘦男子被嘲笑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喊道：“送我这匹马崽的人说了，这是稀罕种！哪是你们马贩寻常能见到的？”
一名身形高大的马贩一拍桌子，指着干瘦男子的鼻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能参加清泉马市的，就没有普通马贩子！牵着这么头什么玩意儿，就敢说我们见识少？你丫的就是欠抽！”
干瘦男子骂骂咧咧地回嘴，突然被抽了两耳光，瞪着眼睛捂着脸，干嚎着：“打人啦！有没人管啊！”
接待伙计的脸色一僵，急忙跑去安抚马贩们，让干瘦男子快走：“卖马去马市啊，在这儿得罪我们的客人，你是纯心添乱添堵么？快走，快走啦！”
马贩子们起哄：“就这马，进不了马市！快走快走！”
“这马矮就不说了，把肚子吃那么大，这是最劣种的矮大肚，活儿干不了，还把人给吃穷了。真是谁要谁倒霉啊。哪个男人骑了它，肯定连老婆都讨不上。”
干瘦男子见马无人问津，哭丧着脸：“马市不让进，还要被马贩子打，老天不长眼啊！这马从这么点大，我就小心伺候着，指望能卖个好价钱！草料人工费了不少，这卖不出去，我这一年就要喝西北风了！”
一名马贩哈哈大笑：“也不是不能卖啦！不如卖给烤肉店，当成鲜肉卖！掌柜的，掌柜的，收马肉吗？”
店内又一阵哄堂大笑。
接待伙计绷着的脸也笑了：“这位客人真是说笑了，我们店里只有牛羊猪肉，从来不卖马肉。马那么贵，谁吃得起啊！”
马贩们笑得更大声。
“不卖马肉，一年草料就够亏死他了。掌柜的，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他吧。”
“不行，不行，这么矮挫的马肉，哪个男人吃了，回家连老婆都制不住！”
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吃烤肉的人都下了，正排队等吃肉的，都围去看马了。这生意可怎么做？
掌柜的只好走出店，塞了散碎银子给干瘦男子，说：“快走吧，快走吧。”
干瘦男子一挥手，把散碎银子打在地上，斜翻着白眼说：“我是卖马的，不是讨饭的！卖马啦！只要草料钱啦！十两银子一匹马啊！”
男子每叫一遍，马贩们的笑声就高过一阵，越是这样，越没人买。连想捡便宜的人都走得远远的。
男子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对着马连踢带踹，怒骂道：“真是个丧门星，老子累死累活伺候了你一年，没赚到半两银子，还要亏饲料钱！你给我滚！”
那马也挺怪的，任踢任踹，一动不动。
贝琉璃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的确这马长得真是抱歉，可是外表体型，也不是它能选择的。
马贩们七嘴八舌地说：“这马不仅矮大肚，还是个傻子，都不知道躲一下。”
马还是站着一动不动，并没有跟上去。
马贩们又说道：“真是傻子马，连主子都不认！真是谁买谁倒霉。”
“等一下，这马我要了！”声音不算高，倒也字字清楚。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要倒大霉的马主身上。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