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泉侠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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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朗清疏打开了书信,只有寥寥几行:“朗清疏大人,敬启。花某曾受人大恩,无以为报。恩人以性命相托此物,花某只能赌上花家与性命,放手一搏。幸不辱所托。甚幸,甚幸。”

他将书信放进炭盆中焚化。没有阴阳钥匙,百鸟朝凤锁筒无法打开。将锁筒放好以后,他仰躺在床上。

最近发生的一切,令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纵使他因病隐退,仍然在命运的按排下再次遇上,果然是避无可避,唯有放手一搏。意外卷入的贝琉璃,带给了他希望,至少,他现在能行动自如,不用坐轮椅。

想到与贝琉璃只有一墙之隔,与他头对头而卧,内心的孤寂不再那样浓得如同阴霾。

一夜好眠。

……

静谧的清晨,方形花窗透进缕缕阳光,阵阵急促的鸣锣声打破了宁静。

朗清疏立刻惊醒,这是急事锣,警示百姓多加小心。

好梦正酣的贝琉璃埋进被褥里继续睡,连朗清疏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所以当她踢开被子,睡眼惺松地看到朗清疏满是关切的脸庞时,第一反应是抱紧了被子,问了一句傻傻的话:“你怎么进来的?”

朗清疏灰蓝色的眸中透出复杂的情绪,一是觉得她真是累极了,二是她缺乏必要的警觉,三是庆幸她面对自己没有恐惧和害怕,他仍是她信任的人。

天知道,贝琉璃真不是因为这几日累到,而是一直以来恶梦连连,即使在森林小屋养伤的日子里,她仍会夜夜惊醒。不知为何,昨晚想到朗清疏就在一墙之隔,与她头对头,就莫名地安心起来。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朗清疏凝望着茫然又一脸无辜的她,水烟般的眼瞳仿佛清澈见底,又仿佛暗藏漩涡,诱惑着他,吸引着他。他莫名尴尬地移开视线。

贝琉璃又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人,您找我有事吗?”

朗清疏迅速回神,问道:“你没听到急事锣声?”

她无辜地摇了摇头,停顿片刻,回答:“好像有……我钻到被子里……就没有了。”

朗清疏是因为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来开,怕她出事,情急之下撬花窗进入的。现在她既然没事,他就可以离开了,随即转身留下一句:“该起了。”

两刻钟后,朗清疏、女扮男装的贝琉璃在房内用过早膳。

朗清疏问随侍在旁的李伯:“可打听清楚了。”

李伯清了清嗓子,回答:“禀公子,今早的急事锣声,是因为清泉首富殷家失窃了一只七彩琉璃象牙佛雕。按殷家的说法,他们准备了三只赝品,窃贼偷走了藏在地窖的真品。故此,鸣起急事锣。”

朗清疏问道:“为何会事先预备赝品?”

李伯立刻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公子你有所不知。两年前,清泉县出了一名极厉害的飞贼,那真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第一次犯案就是在殷家,偷了不少红宝原石。当时严知县刚上任没多久,捕头带领差役将清泉县搜了个底朝天。偌大的红宝原石,就是找不到呀。”

贝琉璃听得兴致勃勃,不禁问道:“原石那么沉,这里又是沙质土壤,脚印总能找到几个吧?”

李伯一拍手,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可就是找不到啊。别说疑犯高矮胖瘦了,就连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那时可是斋月节啊,就是找不到。”

朗清疏问道:“这次被窃的是同一户殷家?”

李伯无奈地摇头:“回公子的话,正是同一户。殷家两年之内,被窃三次,遭窃一次,殷家老祖就晕过去一次。今早,又晕过去了,殷家又乱作一团。殷家的红宝原石被窃案,三个月没破不说,又出一桩大案。富户蒋家的祖母绿荷花雕被偷了。”

贝琉璃听得暗暗咋舌,红宝原石不管含量多少,被窃一大包肯价格不菲了。这祖母绿荷花雕,要放在现代社会,拍出天价一点都不奇怪。这贼的眼光好高,胃口真大。

李伯继续掰着手指头,说道:“和上次一样无影去无踪,没有任何线索。严知县那几天的脸色,真正地比锅底还黑,愁得呀,真是茶饭不思。差役们又把清泉县翻了个底朝天,一样没有收获。又过两个月,两桩大窃案还没破,赵家的祖传彩宝镶嵌缠枝金手镯不翼而飞。”

贝琉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贼到底有多爱宝石玉石啊?莫非也是穿越来的?

李伯见贝琉璃听得这么认真,讲得更起劲了:“就这样,平均两三个月下一次手,次次不落空,次次不留痕迹。倒霉的钱知县那两天熬得天天流鼻血,可就是没收获。后来还发生了几起窃案。捕快们总结出了联系点。”

贝琉璃望着李伯,眼神里满是快讲快讲快点讲。

李伯讲得有些口干,但有这么捧场的听众,不由地把声音提高了点:“捕快们说,这贼非富户不偷、非富户家最贵重的物品不偷、非真品不偷、得手后必散财。”

朗清疏问道:“得手后必散财?散财给谁?”

李伯继续卖力地回答:“清泉县也有贫困的百姓,窃案发生的十天内,贫困百姓一定都会得到银两,多的二三十两,少的五两。所以飞贼又被他们称为侠盗。”

贝琉璃听得两眼放光,这意思,清泉县有武侠小说里“劫富济贫”的大侠?

李伯又想到了一件事:“回公子的话,这次准备赝品,是因为殷家提前得到告示,说今日卯时去取殷家七彩琉璃象牙形佛雕。差役们眼睛一眨不眨地地盯着,还是没见到人。”

朗清疏又问道:“何时开始有提前告示的?”

李伯想了想:“今年初夏时节,蒋家最先收到的。当时蒋家还以为是哪个小儿恶作剧。后来真的少了,这才想起来鸣锣警示。严知县被飞贼案所累,今年未能升职和调离,现在正在县衙之中大发脾气。公子,我只知道这些,想知道更详细的,恐怕您要亲自去问严知县了。”

朗清疏示意李伯退下。

贝琉璃托着下巴开始想入非非,这么厉害的飞贼应该是男子吧?哦,不对,肯定是男子。不知道样貌如何,会不会英气逼人?不对,万一是钱胖子那样的,她又该做恶梦了。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大门都快被敲破了。

李伯大步跑去,刚一开门上,就被推到一旁。

一名绿衣差役手持大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大声问道:“听说,你这里最近来了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快说,他们昨晚都睡在哪里?有没有出门?”

另一名绿衣差役吼道:“快看,他们在那儿!”

两名差役一名捕头立刻冲进了卧房,一拔大刀,厉声质问道:“你们是何人?”

李伯急忙跑过来:“三位差爷,这是我家公子和小公子,不是身份不明的陌生人。”

一名差役不信,刚伸手要拍贝琉璃的肩膀,突然被朗清疏单手捏住了伸出的手腕,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朗清疏眯缝着灰蓝色眼瞳,下手毫不留情。

李伯赶紧打圆场:“公子,朗公子,差爷们只是历行公事,查一下就会离开。”

捕头将信将疑,这家宅子的确是朗家的房屋,可是这朗公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再一看罕见的灰蓝色眼瞳,立刻下跪:“请朗大人恕罪,我们立刻离开。”

“刑部侍郎朗清疏朗大人,你还犯什么浑?还不赶紧跪下?”捕头伸脚一踹,立刻将差役踹得跪下了,继续说道:“请朗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立刻离开。”

朗清疏这才松了手。

两差役一捕头,溜得比兔子还快。李伯跟了出去,将大门重新关好。

贝琉璃从未见朗清疏这样发怒,不明所以地问:“他们不是要查案吗?就这么走了呀?”

朗清疏向来自制,轻易不动怒,更不要说动手。刚才对差役下手,是因为差役看贝琉璃的眼神很猥琐。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转移她的注意力:“琉璃,我有东西要给你。“

贝琉璃半歪着头,问:“是什么?要给我银两?”

朗清疏答道:“是一套饰品。”说着,就从衣服里取出一个两手宽的锦盒,递到她的手中。

贝琉璃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套紫檀木饰品,一根云纹蛋白石发簪、一枚云纹蛋白石挂坠和一个流云纹蛋白石花朵手镯,风格简约而中性,很是素雅。

可是,他为何突然送她饰品?

朗清疏将发簪拿在手中,捏住蛋白石一拉,拉出一把锋利的细银锥,告诉她:“这套饰品上有小机关,是给你防身用的。挂坠内有青枫特制的昏睡粉。捏住手镯上的蛋白石花旋转一下试试。”

贝琉璃照做,捏住旋转,手镯的内面出现数排锋利的小锯齿,问道:“这有什么用?”朗清疏笑着回答:“如果哪天你再被人捆了双手,用这个可以磨断绳索,包括缚兽索。”贝琉璃又惊又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