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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搞运动,我嫂子啊,就参加革命运动,成为了积极分子,那奖励得的啊,”

三叔双臂展开,满脸轻薄地伸向墙壁:“我嫂子得的奖状,海了,后来,革命运动结束了,奖状没用了,都让我妈,糊墙了,嘿嘿,可到是的!”

“哼,”

妈妈冷冷地哼哼一声,恶狠狠地瞟了三叔一眼:“尽能耍贫嘴,无聊!”

“啊,如今,改革开放了,不搞运动了,实兴下海、经商了,我嫂子,又紧跟时代的潮流,开始作买卖、传销、炒股。现在啊,人家又跟上了时代的潮流,流到特区深圳去了,……”

“哼,”

见三叔喋喋不休着,妈妈没好气地瞪了三叔一眼,然后,气呼呼地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哦,好香啊,菊子的手艺,真是不错啊!”

“啊,”

见妈妈离坐而去,三叔冲着妈妈的背影,向众人做着鬼脸:“喂,你们知道么,咱们镇上大名鼎鼎的两溜溜棒,跟我嫂子是什么关系嘛?”

“什么关系,”

众人兴致浓浓地追问道,同时,纷纷伸长了脖子,三叔压低了嗓音,一脸诡秘地说道:“两溜溜棒,是我嫂子的亲哥哥!”

“真的哟?”

众人同时转向妈妈:“真的,咂咂,两溜溜棒,呵呵呵呵!”

“三辈不断姥家根,你们看,”

三叔拽过我的手臂:“我大侄,长得像不像他大舅,两溜溜棒啊?”

“像,像,”

“真像,”

“的确连相!”

“三叔,”

我呼地站起身来:“三叔,你再这样说,我,不跟你喝酒了!”

“啊,不,不,”

三叔慌忙按住我的肩膀:“不,不,大侄,三叔跟你开玩笑呐,你哪能像你大舅呐,你是咱们老张家的后代,你像咱们家人,你像你爸!”

“哈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起来,三叔认真地说道:“我大侄,最讨厌别人说他像两溜溜棒,小时候,就不准任何人说,谁说,就跟谁急,这不,我刚才,故意激激他,得,还是那个臭脾气,不准人说!嘿嘿,大侄啊,”

三叔又转向我:“嗨,要说你大舅啊,那热闹事可多去了,可到是的,说话还是去年的时候,我从你大舅家门前经过,突然,我看见你姥姥,从你大舅家跑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台东方红收音机!”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东方红收音机,这是哪百年的老古董喽,还有人稀罕?扔了都没人要哇!”

“那可不行,突然,就只见,”

三叔摇摇头,放开我的手臂,煞有介事地抓起一把水果刀,像个说书人般地、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只见房门里冲出一人,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直奔你姥姥而去,一边跑,一边骂:老王八犊子,我非得杀了你!”

“谁啊,是谁啊?”

众人急切地问道,三叔眉头一扬:“那还用问么,他大舅,两溜溜棒呗!”

“哇,”

“只见他姥姥抱着收音机,在前面跑哇、跑哇,两溜溜棒拎着菜刀就在后面追啊、追啊。我站在路边,待两溜溜棒从我身边经过,我一把拽住他,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两溜溜棒气呼呼地对我说:他欠你姥姥一点钱,还不了,你姥姥,就来搬他的收音机,嘿嘿,这台老古董,据说是你大舅家唯一的电器喽!可到是的,你说说,让你姥姥搬走了,你大舅,能不急么!”

“哈哈哈,”

众人仰面朝天地开怀大笑起来,我悄悄地拍了拍三叔的手掌:“三叔,我大舅,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

三叔止住了讥笑,怔怔地望着我。

我简略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三叔听罢,又不可避免地讥讽大舅一番,然后,胸有成竹地拍打着光溜溜的肥肉:“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呐,就这啊,大侄,放心吧,可到是的,咱们说归说,笑归笑,到头来,无论怎么,都是亲戚啊。你大舅这点事,我来办,呶,”

说着,三叔拽过手机,果然认认真真地拨打起来:“喂,喂,喂,”……

静静的辽河 第151章

说说笑笑间,忙碌得通身汗淋的老姑和新三婶便像两个店小二似地将一盘又一盘香气飘逸的菜肴,陆续端到餐桌上,三叔放下手机,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纷纷围桌而坐,三叔拎起酒桶,咚咚咚地给每个人斟满一杯白酒,新三婶恰好走来,关切地告诫道:“老三,你要少喝啊,自己有糖尿病还不知道么,咋不知道爱护自己啊!”

“啊,没事,”

三叔端起酒杯:“我大侄来了,我能不多喝点么,来,大侄,”

三叔啪地触碰一下我的酒杯:“嘿嘿,我就愿意跟我大侄喝酒,有意思,我大侄啊,”

三叔向众人道:“能白虎,许多时候,我都说不过他!”

“怎么,”

众人笑嘻嘻嘲讽道:“三哥啊,你这个全镇闻名的大理论家,咋让你侄,给干倒了?”

“嗨,”

三叔呷了口酒:“何止干倒啊,我早就是大侄的手下败将了,唠天文、讲历史,我永远也白虎不过他,呵呵,可到是的!”

“真的,”

众人不服地瞅着我:“这小子,厉害啊!”

“嫂子,”

三叔满脸堆笑地冲妈妈道:“嫂子,怎么,还生我的气呐?”

“哼,”

妈妈余气未息地嘟哝道:“我除非不回来,每次回来,都让你气得半死!老三,如果你再这样对待我,我,我再也不回来了!”

“妈妈,”

我瞟了妈妈一眼:“妈妈,三叔那是跟你开玩笑呐,妈妈,你知道么,三叔正在托人,把大舅弄出来!”

“哼,”

妈妈却丝毫不买三叔的帐:“你大舅他在镇政府门前无理取闹,被公安局抓走,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嫂子,你,”

听到妈妈的话,三叔面色一沉:“嫂子,你咋能这么说呐,他,咋的也是你哥啊,可到是的,得,得,得,”

突然,三叔又为以然地苦笑起来,然后,转向众人:“得喽,都别瞎白虎,喝酒!”

“喝!”

“三哥,”

众人正你一杯,我一杯地狂灌着,不着边际地神吹胡擂着,老姑悄悄走到三叔身旁,扒着三叔的大耳朵颇为神秘地嘀咕一番,三叔大手一扬:“哦,就这事啊,老菊子,让他进来吧!”

“哎,”

老姑答应一声,像个得令的忠臣,信走出客厅大门,不多时,便领进一个瘦高个子、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只见中年男子虚怀若谷地走向三叔,同时,毕恭毕敬地称呼道:“三哥!”

“嗯,”

三叔面无表情道:“小李子,请坐吧,喝点呗!”

三叔假做热情地说道,然后拿起杯子就要倒酒。

“三哥,不喝,我已经吃完饭了!”

小李子摆摆手,悄声说道:“三哥,我今天来,……”

“嗯,我知道,小李子,你是来收租子的,对不对啊!”

“嗨,三哥啊,瞅你说的,什么租子、租子,多难听啊,就是,就是那点房钱呗。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事,……三哥啊,你多少交点,象征性的交一点,三哥,如果,你一点也不交,我在领导面前也没法交差呀!”

“对,小李子,三哥哪能让你为难呢,”

三叔点燃一根香烟:“小李子啊,我早就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啦,可是左思右想,觉得有时没法开口,我这个人面子矮,有些话一到嘴边就不好意思说啦!”

“三哥,看你说的,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是呀,今天你既然来啦,我也就趁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了吧!……老菊子!”

三叔向站在桌旁的老姑使了一个眼神:“老菊子,你去里屋把那个帐本给我找过来,我要跟李老弟算算帐!”

“嗳,”

老姑立即起身走向里屋,很快便又溜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粘面油渍的小本子,三叔伸出手去,接过来像模像样地翻了一会,然后递给了小李子:“老弟,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这院子自从我接过来以后,两年多的时间,修修这,盖盖那,可到是的,花掉我好几万块啊。当初,咱们讲好的租金是一年一万块,两年就是两万呗,那,我这两年多时间,花掉的这些维修费,又该怎么办呐?”

“这,”

小李子接过帐本,缭缭草草地瞅了几眼,顿然皱起了眉头:“三哥,这,这哪能算在我们的帐上呢?”

“那,”

三叔吐出一个烟圈,淡然道:“也不能算在我的帐上啊,房子不修就漏雨,暖气管子不换就没法供气,怎么过冬,工人冻的手都伸不出来,怎么干活!”

“可是,这两年多,你怎么也得象征性地,……”

“什么象征性的,”

三叔掐灭烟蒂,一字一板道:“小李子,租金我一分钱也不少给你,至于这些维修费,镇上已经答应给我报销!我这可是给镇政府修的房子啊!总不能眼看着它倒掉哇!”

“这,”

小李子失望地放下帐本,站起身来:“三哥,这事,我可作不了主,等明天我向领导汇报一下,看领导是啥意思,三哥,你慢慢喝吧,我,先走啦!”

“嗨,”

三叔又假惺惺地说道:“小李子,忙个啥呀,喝点酒再走呗!”

“不了,我还有事!”

小李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

“咂咂,”

望着小李子的背影,妈妈放下筷子,撇了撇腥红的嘴唇,冲着三叔满脸不屑地冷笑道:“老三啊,可真有你的啊,那么大的院子,还有那么多的房子,你白用了两年多,不但一分钱租金不交,到头来,人家还得给你钱。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用哇!”

“嫂子,”

三叔冷言冷语地回敬道:“你明白个什么啊,谁白用了,怎么白用了,租金该多少我交多少,房子我是不能给他白修,我傻啊,给别人修房子,几个菜喝的,可到是的!”

“呵呵,三哥,你修什么啦?”

老姑突然揭开三叔的底细:“三哥啊,你那也叫修房子,这抹点水泥,那塞几块麻刀,也叫修的哪家房子啊,怎么就能花掉好几万?”

“哼哼,”

听到老姑的话,妈妈瞪了三叔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三啊,我算服你了,谁也弄不过你呀,你真绝啦!”

“哦,”

三叔长吁一声,又点燃一根香烟,默默地吸了数口,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哪不得用钱啊!”

良久,三叔又冒出一句话来:“现在,动一动指头就得钱啊,冷丁到手一把钱,看着是不少,这一把那一把的,不知不觉地就没有啦,可到是的,回过头算一算,怎么也对不上!……来,来,来,小力子,喝酒,喝酒,今天他妈的是怎么啦,一大早就来个要帐鬼,不吉利,不顺当,可到是的,一会,喝完酒就睡觉,什么也不干啦,麻将是不能打了,心情不好一玩就得输!可到是的,”

“哎呀,我的三哥,你可真有福哇,早晨起来就喝上啦,嘿嘿,算我一个吧!”

一个大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溜进客厅,极其亲热地抱住三叔的脖子,三叔努力挣脱开:“去去去,总这么没正经的,象个孩子,胖子,最近挺好的呗?”

“好,好,三哥,托您老的福哇!”

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使点劲就能把沙发给彻底压塌。

“这是我师傅!”

三叔指着胖子向我介绍道:“我们是一个车间的,他领导我!”

“哎约,三哥呀,您可真能开玩笑啊,我还敢给您老当师傅!打死我也不敢啊!”

“师傅、车间、领导?”

听到三叔的介绍,望着胖子那身地道的钢铁工人装扮,我百惑不解地望着三叔,妈妈也迷茫地瞅着三叔,继尔,仿佛是咬牙切齿地问道:“老三,你恢复工作了,你又上班了?”

“啊,咋的啦!”

三叔无比自豪地瞟了妈妈一眼:“我落实政策了,我又回到钢铁厂上班了,我是自豪的工人阶级!怎么,嫂子,这,不行么?”

“唉,”

妈妈无可奈何地唉息一声:“我算是彻底地服了,当年,老二的工作也弄没了,他上访了二十多年,连个结果都没有,可是,你,唉,我服了!”

“三叔,”

我激动不已地握住三叔的大手掌:“你,是怎么把工作找回来的啊?”

“嗨,”

三叔有意岔开话题:“这算什么,我的档案还留在工厂,当然得给我落实政策啦,得,得,得,别提这些事啦,闹心,喝酒,喝酒,可到是的,”

“闹心,”

胖子乐颠颠地对我点划着胖手指:“你三叔,不但恢复了工作,离厂二十多年的工资,一次性补发,呵呵,二十年的工资哦,咂咂!”

“去,去,去,”

三叔拍了拍胖子的手指:“二十年的工资是不少,可是,我自己也没得到那么多啊,大伙都喝酒啦!”

三叔继续说道:“呵呵,他妈的,我一宿之间就成了工人阶级,穿着一身西装,很像那么回事似地上班去了,车间主任给我分配了工作,我哪会干呢,可到是的,我这辈子连个螺丝钉都没拧过,更没摸过搬子、钳子什么玩意的。我干不了,就在那站着,中午了,该吃饭啦,有人请车间主任吃饭,看我穿着一身西服,利利整整地站着,还以为我是领导呢,非拽着我一块去吃饭!”

“哈哈哈!”

众人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妈妈也控制不住地咧了咧嘴角。

“啊哈,”

三叔兴致更浓:“车间主任对我说:张老,你还会不会干点啥呀?我说:主任,除了喝酒打麻将,我啥也不会干!这下子,车间主任可犯了愁:这可咋整,让你干点什么呢?哎,我想起来啦,你看电闸吧,这也不用手,也不用脑,用眼睛看着就行。我说:行!我就看电闸!”

“可是看了几天,我便觉得没意思,我呆不住哇,可到是的,家里劈里趴拉一大堆事,我哪有心思在这给他看电闸呀,我就找车间主任:主任,我想退休!他说:你要退休,也不够年龄啊!我就说:你给我想个办法,办个病退,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地谢谢你。车间主任觉得有我没我是一个样,就说:你也别办什么病退不病退的啦,你就回家消消停停地呆着去吧,开资的时候,我派人给你送去。于是我就回家了。可到是的,”

“是呀,谁也没有三哥厉害呀,有班不用上,还得有专人给他送工资。”

胖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用纸条缠绕着的钞票:“给,三哥,这是你的工资,这是工资条,查好!错了我可不管啦!”

“查什么查,”

三叔接过钞票胡乱塞进上衣口袋里:“他妈的,这点工资,我差不多都请客了,谁来给我送工资我就请他进饭店喝酒,工友们都知道了,一发工资的时候,大家伙都抢着给我送工资来,抢不上槽的,还生气呐,胖子,今天轮到你啦!”

“嗯,三哥,该轮到我啦,我,都好几个月没来啦!”

“他妈的,”

三叔冲着胖子嘿嘿一笑:“待会,喝完酒,我还得打车,负责把你送回去!可到是的,”

“三叔,”

三裤子大大咧咧地破门而入,还未容他坐到餐桌旁,三叔摆摆手:“三裤子,你开车来的,正好,给我办点事!”

“啥事?”

三裤子一边往嘴里塞着肉片,一边问道,三叔递过一张小纸条:“去县里一趟,找这个人,把两溜溜棒,弄出来!”

“哦,”

三裤子接过纸条,认真地瞅了瞅:“好,三叔,我这就去!”

“我也去,”

我放下酒杯,不顾三叔和老姑的劝阻,跟在三裤子的屁股后一面,一头钻进汽车里。

我掐着小纸条,三裤子驾驶着汽车,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如愿地见到了大舅,当有关人员接过纸条,示意大舅已经重获自由时,望着警察手中的小纸条,大舅怔怔地,但却是坚定地摇了摇乱草堆般的脏脑袋:“不,不,我不出去,不是拘留我十五天么,还差三天啦,我不出去,我一定要蹲满半个月,名正言顺的出去,我可要不起这份人情!”

“大舅,你,”

我苦涩地瞅着让人哭笑不得的大舅:“大舅,你,唉”

静静的辽河 第152章

“嘿嘿,”

从拘留所回来,三裤子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与我闲聊着:“哥们,你大舅这个人,真是个活宝啊!”

“唉,”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哥们,你就别提他啦,闹心!”

“好,好,不提他啦,不提他啦,”

三裤子收起讪笑,认真地问我道:“哥们,咱们俩个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还是别东拉西扯地胡闹了,唠点正经事吧。哥们,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了没有哇?”

“哦,”

我断然回绝道:“我不想搞什么开发,我要把那片土地,卖掉,我的兴趣,不在这里,在南方!”

“卖?”

三裤子狡猾地撩了我一眼:“哥们,你卖得了么?我五奶,让你卖么?老姑,让你卖么?”

“这个,”

我冷冷地答道:“我正在做奶奶的工作,老姑么,难度不是很大!”

“嘿嘿,哥们,”

三裤子表情复杂地用眼角瞟视着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卖地,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故乡,小时候,你年年都要来故乡,每次回去,都是哭天抹泪的,不愿意回去!”

“唉,”

我将面庞转向窗外:“哥们,岁月无情啊,我承认,我变了,如今在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儿时的童贞啦,我变成一个无赖喽!”

“不止这些吧,”

三裤子毫不客气地直捣我的内心世界:“那都是表面的,糊弄人的玩意,你执意要离开故乡,是为了老姑吧?是啊,你跟老姑,在故乡这么屁股大的一个小地方……呵呵,的确不太方便啊。镇子不大,却人多嘴杂!谁家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哪家的公鸡打个鸣,哪家的小狗放个屁,谁他妈的都知道,咂咂咂地讲究个没完!……哥们,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出于这方便的考虑吧!”

“哼,”

我从鼻孔里哼哼道:“哪有的事,我跟老姑的事,你少嘞嘞几句行不行啊,你烦不烦啊?还有脸挖苦别人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热衷于讲究人,我看呀,你比谁讲得都欢,……”

“呵呵,”

三裤子闻言,吐了吐最擅长搬弄是非的厚舌头:“哥们,对不起,算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我不讲了,再也不讲了!我向毛主席保证。”

“唉,”

望着窗外热浪滚滚的大地,我感叹道:“我变了,故乡,也变了,变得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和疏远感,唉,真是让我无奈啊,……”

“哥们,”

三裤子将方向和盘一转,汽车吱嘎一声,驶下了公路:“哥们,走,找个地方,开开心去吧!”

“去哪?”

我余气未息地瞅了瞅三裤子。

“这个么,”

三裤子神秘地说道:“去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哥们,今天我请客!就算是向你赔不是吧!”

三裤子转动着方向盘,汽车在蛛网般的乡路上绕过来,拐过去,大约折腾出十余华里,在一座叫不出名字来的小村口,突然出现一处宽阔的院落以及数栋造型怪诞的建筑物。待汽车缓缓驶进院落后,站立在院门口的服务生,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先生,请,”

“啊,”

三裤子兴奋地嚷嚷起来,冲我挤眉弄眼一番,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一间其外形尤如兵马俑博物馆般的庞大建筑物里,我也紧随其后悄然无声地溜了进去。

当我走进宽阔、明亮的大厅时,眼前的一切让我彻底地惊呆了,确切点说,这庞大的建筑物,应该是一处大花窖,阳光从天棚的玻璃窗上直射而来,道道令我目眩的强光劲洒在茁壮盛开的各种花卉上,发散着让我眼花缭乱的光芒,那朵朵娇态炯异的鲜花,看得我目不暇接,置身其间,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短暂的兴奋之余,我深深地呼吸起来,顿时,股股芬芳,甜甜地灌进我的咽喉里,周身倍感空前的舒爽。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我正惊讶不已地欣赏着这充满诗情画意的浪漫美景,头顶上传来清脆的哗哗声,我循声抬头望去,从耸立着的一座假石山上,仿真的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在假石的山脚处,汇集成一条湍急的河流,滚滚而来,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人造的河流瞟视而去,直至河流淌到脚边。哇,脚边恰好有一座小巧的木拱桥,我大嘴一咧,笑嘻嘻地迈上小拱桥。

“哥们,傻瞅啥呐,快过来啊!”

三裤子催促我道:“快过来啊!”

迈过小拱桥,沿着曲径迂回、流水潺潺的沟渠,我便钻进幽暗的、散发着草泥芳香的林荫之中,在一处花木簇拥的空旷地上,若隐若现地伫立着一处古朴的小木屋,清泠泠的渠水环绕着小木屋缓缓流淌而过,眼前又突现出一处可爱的小拱桥。

“哇,太美啦!”

再次迈上小拱桥,我由衷地赞叹起来:“小桥、流水、人家,啊,真是人间仙境啊!”

“两位先生,请进吧!”

身着艳丽旗袍的服务员小姐非常客气地推开小木屋的房门,并不宽敞的屋子里陈设古朴,空气清新,西侧是一扇硕大的玻璃窗,站在玻璃窗旁举目望去,隔壁平展展土地上栽植着绿油油的山野菜。

“菜地?”

我怔怔地自语起来:“怎么,来到菜园子啦!”

“嗯,”

三裤子一屁股坐到餐桌旁,悠然地接过服务员小姐递过来的菜谱:“啊,哥们,我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据朋友介绍说,这里的疏菜很有名气,都是现吃现摘,不施任何化学肥料,绝对的绿色食品啊,哥们,想吃点啥啊?”

“随便,随便!”

我完全被这怡人的美景所吸引,哪里还有心思胡吃海喝:“随便,什么都行啊!”

“哼哼,”

三裤子面呈难色:“随便,什么都行?这,哥们,你倒底想吃点什么啊?”

“先生,”

见三裤子迟迟点不出菜肴来,手握笔纸的服务员小姐大大方方地建议道:“先生,我们这里有一道最有名的特色菜!”

“哦,”

三裤子放下菜谱:“什么特色菜啊,给我介绍介绍吧!”

“好的,”

服务员小姐小嘴冲着玻璃窗外的绿地一呶:“呶,先生,莳新的野菜,应有尽有!”

“嗨,”

三裤子冷笑道:“原来就是小毛菜啊,这有什么吃头啊,没劲!”

“先生,我还没介绍完呐!”

服务员小姐继续道:“莳新的野菜,蘸上我们饭店特制的调味品,……”

“哼哼,”

三裤子摇晃着二郎腿:“蘸什么,还不都是小毛菜,哇,”

三裤子无意中扫视一眼菜谱:“我的天,你们店,想宰死谁啊,一盘小毛菜,咋这么贵啊!”

“先生,”

服务员小姐瞅了瞅菜谱,抹满香脂的小脸有些臊红:“先生,这盘特色菜,调味品,很贵的,……”

“再贵,也得有点谱啊,这,这,一盘小毛菜,就敢要好几百元啊,你们干脆抢钱去算了!”

“先生,”

服务员小姐面庞愈加绯红起来:“这调味品里面,有新鲜的初|乳|!”

“啥,”

我大吃一惊,呆呆地望着服务员小姐:“初|乳|?谁的初|乳|,大奶牛的初|乳|?”

“不,”

服务员小姐撩了撩秀发,小脸蛋红胀得尤如熟透的大栗子:“先生,不,不是奶牛的,是人的初|乳|,……”

“哈哈哈,”

听到服务员小姐的介绍,我怦然心动,不由得起想乌日额来:啊,哺|乳|期的少妇,那|乳|汁,真是绝好的饮料啊!

“真的啊,”

三裤子一脸滛相地盯视着服务员小姐:“人奶,怎么吃啊?嘿嘿!”

“先生,”

服务员小姐腼腆地点弄着手中的油笔杆:“我们店聘用了正值哺|乳|期的小姐,她们,如果先生需要,她们,会现场,挤的,先生,要不要来一盘啊,尝尝鲜啊?”

“呵呵,哺|乳|期的小姐,现场挤,嘿嘿,新鲜,新鲜,……”

三裤子冲着服务员小姐滛笑道:“那,好吧,就来一盘,尝尝鲜吧,我倒要看看这道好几百元的小毛菜,有什么新鲜的,呵呵,”

“好的,先生,”

服务小姐继续问道:“还需要不需要别的什么菜啊,”

“哦,哦,”

三裤子心不在焉地又随意点要了几盘菜肴,末了,又吩咐道:“小姐,再给我们来两杯冰镇的鲜啤酒!嘿嘿,”

“好的,先生,”

服务小姐唰唰地记录着:“先生稍等,菜和酒,马上就上来!”

“呵呵,”

待服务员小姐走出小木屋,三裤子冲我神秘地微笑道:“呵呵,哥们,这我可头回听说啊,山野菜蘸人奶吃!哈哈,新鲜,新鲜,从来没听说过啊!”

啪,啪,啪,数盘盛着水灵灵嫩野菜的小瓷碟相继摆放到餐桌上,冰镇的鲜啤酒也用托盘端了上来,然后,服务员小姐冲着门外,小手一扬:“大梅,进来服务吧!”

“嗳,”

随着一声娇羞的应答听,一位身材丰满,但穿戴却比较朴素的年轻少妇,满含娇态地走进小木屋,我和三裤子不约而同地将滛邪的目光,聚焦到少妇的身上:“呵呵,小姐,请坐!”

三裤子笑嘻嘻地拽过一把椅子,少妇微微一笑,很是拘谨地坐下身来:“谢谢大哥!”

“先生,请用餐吧,我出去了,”

服务员小姐冲着我和三裤子甜甜地一笑:“如果还需要什么,请按电铃,我会随时进来服务的!”

“谢谢,”

我向服务员小姐摆了摆手,目光却始终停滞在少妇的胸脯上,见我色迷迷地盯视着自己的丰胸,少妇难为情地低下头去,三裤子则咧着大嘴,粗野地推了少妇一把:“大梅,别不好意思啊,开始服务吧,来,”

说着,三裤子便将大掌伸向少妇的胸|乳|:“来,亮亮灯吧!”

“哦,大哥,我自己来!”

在三裤子生硬的拽扯之下,少妇大梅红头胀脸地解开外衣,扑楞一下,一对美艳的丰|乳|陡然呈现在我的色眼之前,颤微微的|乳|头溢淌着星星点点的|乳|汁:“啊,”

我不可抑制地长叹一声,手指尖哆哆乱抖地溜将而去,在小巧的|乳|头上轻轻地划抹一下,然后,塞进嘴巴里,吧嗒、吧嗒地吮吸起来:“啊,真甜啊!”

“嘻嘻,”

大梅低附着脑袋,小手伸向小瓷碟,抓过一枚菜叶,像模像样地涂抹着汁液漫溢的|乳|头,然后,将挂满汁液的菜叶,讨好地递向我:“大哥,呶,应该这样蘸着吃!”

“谢谢,”

我忙不迭地接过菜叶,得意忘形地塞进嘴里,连咀嚼都忘记了,哧溜一声,便吞咽而下,然后,自己拣起一枚菜叶,模仿着大梅的样子,贪婪地涂抹着。

“啊”我一边涂抹着大梅的|乳|头,一边狂饮一口冰凉的鲜啤酒:“哇,爽,爽,真爽啊!”

“嗨,”

三裤子则不耐烦地扔掉菜叶,大嘴巴凑到少妇的胸前,正欲叼咬溢满汁液的|乳|头,大梅慌忙护罩住:“大哥,不能,不能,这不在服务项目之中啊!”

“嗨,他妈的,”

三裤子不容分说地推瓣着少妇的手掌:“什么不在服务项目中,什么啊,我给钱,老子有钱,我给钱!”

“大哥,”

少妇依然死死地罩护着|乳|房:“如果你真的想直接用嘴啯,那,得另外打小费!”

“行,他妈的,”

三裤子顺手掏出一张钞票来,啪地拍按在餐桌上:“呶,给,够不够啊,操!”

“够了,”

少妇大梅毫不客气地抓过钞票,然后,乖顺地移挪开手掌,将美艳的丰|乳|,奉献到三裤子的嘴边:“呶,大哥,你就随便啯吧!”

“哈,”

三裤子一把捧住少妇的美|乳|,大嘴一张,咕叽咕叽地吸吮起来:“啊,这才叫过瘾呐,刚才,那叫啥破玩意啊,蘸来蘸去的,那点奶水,还不够他妈的闲打牙的呐,哎,”

三裤子冲我挤了挤眉毛:“哥们,过来啊,一人一个,一起啯呀!”

“嘿嘿,”

我也扔掉菜叶,捧住少妇大梅另一只酥|乳|,与三裤子一起,毫无羞耻感地、咕叽咕叽地吮啯起来。

静静的辽河 第153章

小镇的生活是沸腾的,人人都是忙忙碌碌,日子过得甚是充实,决不像我,无所事事,闲极无聊,度日如年。老姑尤其如此,她几乎每天都有人邀请,乐此不疲地参加各种各样的婚丧嫁娶的宴会。租赁土地的费用,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这种毫无意义的“礼尚往来”之中,这不,我敬爱的八爷安然地故去了,不意之中,老姑又来了一份数额不菲的“礼钱”“力啊,来,试试这身衣服,”

临行之前,老姑当然要如此这般地将我刻意装扮一番,直至她感到心满意足为止,在老姑的心目,我是她的骄傲,更是她引为自豪的炫耀,逢人便不厌其烦地介绍道:“嘻嘻,这是我大侄!”

望着老姑那份激动,那份得意,那份光荣,使我不由得想起当年,奶奶背着我,走东家、串西家,逢人便说:“呶,这是我大孙子!”

“嗯,好啦,”

老姑仔细地端祥着我:“咂咂,我的大侄,长得真漂亮,越看越受看,嘻嘻,”

说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