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1)

是真的炸了。

他直接把最会折磨他的人推倒,不容拒绝地卡着沈淮的下巴,低头咬住他的唇。

舌尖相抵时两人具是一颤。

沈淮平时里漂亮澄澈的眼睛,如一滴墨晕染开,泅出一层暗色,蛊人的幽暗。

封凌胸腔里紧绷鼓噪的情绪撞得他心悸。

他认命地豁出去,彻底放弃般地托起沈淮的脖颈,深深吻他。

何鹤和阿童都发现封凌不对劲了。

何鹤最先察觉到。

他是知道的,封凌每天早上起的比他还早,一般去跑步或去健身房,如果沈老师早上有戏他就带着早餐去找沈老师,如果沈老师没戏要多睡会儿,他才会跟他一起吃早饭。

拍摄进度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天早上九点半,沈老师有一场戏。

封凌竟然跟他一起吃,而且是封凌亲自带着早餐来找他的。

何鹤受宠若惊,当看到早餐的丰盛程度后更惊讶,怎么这么多种?

不说品种的多少,就说里面的蟹黄小笼包,香气扑鼻的萝卜排骨烫什么的,精致程度一看就不是酒店厨师的水平。

封凌冷眉瞥他一眼,吃你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话语里有说不出的烦躁,但又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何鹤就吃起了鲜香的小笼包。

他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封凌会买这么丰盛的早餐给他吃,他猜是给沈老师买的,沈老师没接受。

沈老师为什么不接受?

另一边,阿童买了豆浆和油条上来,封凌今天竟然没给你准备早餐?

刚起床的沈淮神情懒懒地嗯了一声。

阿童忽然来了兴致,他走到沈淮身边,弯腰看他,你不会是翻车失败了吧!

阿童一开始是很好奇沈淮失败是什么样,一直都没见过,越没见过越是期待,他提前贷款快乐,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跟你说吧,可以了,别继续了,这种事就是过犹不及。

你看,让你作,现在补钙的骨头汤都没了。

沈淮:

阿童:你也别担心,我和封凌关系也不错,回头我去跟他说说。

沈淮:

到了片场,沈淮和阿童一起从保姆车里出来时,正好撞上封凌。

沈淮眉眼清冷地抬眼看向他。

封凌脚步一顿,眼神只快速地扫到他的眼,没看他的唇。

他摸了下鼻子,僵硬地错开走向另一边。

阿童:?

阿童傻眼一会儿,忙跟上沈淮。

沈淮在椅子上坐定后,阿童把水杯递给他,我怎么感觉封凌有点怕你,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沈淮笑了一声,没多说,打开瓶盖低头喝水。

嘶他忽地皱起眉。

怎么了?阿童忙问:烫到了吗?

和以前一样的温度,应该不会很烫啊?

不是水温的问题。沈淮说。

他舔了下上颚,刺刺的疼痛从舌尖和舌侧被咬破的地方蔓延开来,昨晚那股麻麻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沈淮用力咬了下唇,忍下异样的感觉。

他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腰背贴在椅子上。

幸好破的只有舌头,腰上只是被掐红了。

那是什么问题?阿童问,疑惑地看着他。

对上他那双干净的眼睛,沈淮咳了一声,他无法告诉阿童昨晚他和封凌接了一个怎样的吻。

是口腔溃疡。沈淮说完这个谎,看到封凌的位置,眉尾扬了下,阿童,你去问问制片主任有治口腔溃疡的药吗?

阿童不作他想,立即就去了。

口腔溃疡?制片主任一听是沈淮,口腔溃疡也当成了大病对待,我这就找找。

剧组的人有什么需求都来找他,时间一长这个制片主任成了后勤主任,什么都备着点,还真找出了能治口腔溃疡的药,有喷雾也有含片。

只是有点犹豫,觉得这药太普通,又好几个月了,别人能用,给沈淮不太行的样子。

沈淮在剧组并不挑剔,很好说话又敬业刻苦,却不知道为什么,制片主任和剧组其他人一样,有越来越觉得沈淮娇贵的感觉。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封凌说:我车里有,正巧昨晚去药店买了些。

那阿童你快跟封凌去拿吧,别让沈老师疼到。

封凌不知道为什么轻咳了一声。

阿童跟在封凌后面去拿药,更觉得奇怪。

今天封凌衣服是他常见的搭配,白衬衫黑西裤,外面一件黑色短大衣。

是再简单不过的着装,但不知道是衣服出自名家之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身材气质好,简单的衣服被他穿出并不内敛的贵气。

这个贵公子一样的人,助理一样挨个从医药箱里拿出药,仔细地叮嘱他怎么用。

这个喷在舌、喷在口腔溃疡处。

这个药膏最好在掌心揉化开再按到磕碰到的地方。

阿童:?

他直接问:你怎么了?

封凌没怎么,他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淮。

不想看到他眼里哪怕一丝的可能性厌恶和抵触。

昨晚他一发不可收地吻了沈淮,吻了他就很严重了,但又不只是吻一下那么简单。

他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各种反应。

当终于抬起头看到沈淮和他身边被碾碎的花瓣一样,凌乱带着破碎感时,封凌大脑嗡嗡的。

看着沈淮一如既往好看又澄澈的眼睛,他生出深深的负罪感,同时血液沸腾叫嚣。

阿童:沈淮是不是欺负你了?

封凌:

求你别说了。

阿童:?

阿童一头雾水的把药带给沈淮,沈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一天封凌都没主动来找沈淮。

这天他们要一起拍六场戏,如导演说的,封凌演技进步飞快,他们拍戏越来越合拍,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也全部一次过了,封凌表现非常好,可一旦导演喊停结束,他就不对劲了。

眼神从不在私下对向沈淮。

天气越来越冷,拍完戏沈淮披了一件长款羽绒服,他手缩在袖子里,目光平静地看向封凌,注意到封凌侧开脸却又不走后,若有所思。

阿童说:今天没戏了,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沈淮:行,正好你帮我喷药。

阿童跟他向保姆车走,在快要上车时,忽然被人拉住。

他不明白封凌怎么能挣扎成这样,挣扎到烦躁又气恼,他犹豫再三,咬牙道:我帮他。

第45章

封凌进去时,沈淮正对着镜子看自己舌头上的伤。

他直接在车门前僵住,好几秒没能向前走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抬脚,这一步大概是他人生中走得最难的一步了。

沈淮注意到他后,抬眼看向他,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这就是我钓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封凌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抱歉,沈老师我、我冲动了。

不用道歉。沈淮收回视线,说:是我主动要钓你的,可能我方法不对,责任不在你。

封凌:

封凌更愧疚,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是沈淮骂他,对他提各种要求他心里会舒服点,沈淮轻而易举地原谅他说没事,他反而更不知所措。

沈淮说:就当是试戏吧,戏里又不是没有过。

听他这么说,封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那不一样!

沈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怎么不一样,那又要怎么样?

封凌说不出话,但他坚持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戏里是戏里,现实是现实,不一样。

沈淮卷了卷舌头,抵住上颚,让疼痛变得麻木。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地跟封凌说起圈内八卦,好多演员因戏生情在一起,也有些演员,在剧组时做临时情侣,拍摄结束就干脆利落地一拍两散各自归位。

封凌眉头皱起得更深,脸上凝出一股严肃的寒气,沈淮,你在说什么?

他脸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起伏的胸腔昭示他有多愤怒,用力忍耐,才没像上次那样冲他吼出来。

他凌厉的眼神落在沈淮脸上,等他一个解释。

沈淮莫名又无所谓地看着他,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封凌寒着脸转身下车。

沈淮淡定地看向镜子,嘴角微微勾起来,眼里露出一点愉悦,愉悦慢慢扩大,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他又看了一眼车门,心里默数着,还没数到100,封凌又冷着脸上来了。

他一身扎人的冷气,面无表情地夺走沈淮手里的喷雾,对他说:张嘴。

他站在沈淮面前,沈淮坐在沙发上抬头张嘴,嘴巴里的情况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舌头上有两处被咬破的地方,因为伤微肿发红,不知道是不是疼,还是其他原因,在封凌要给他喷伤药时,微微颤抖。

封凌动作一僵,握在沈淮下巴上的手力气大了不少。

沈淮皱眉,推了推他的手,轻点,别捏红了。

封凌低头一看,果然下巴处留下了明显的红手印。

他头疼地说: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沈淮不理他,没必要他对他冷脸,他还对他温言细语。

封凌沉默了下,手轻轻放在他下巴上调整角度,绷直嘴角给他喷药。

冰凉的药物喷在伤口上,又凉又刺又麻,舌头颤抖得更明显,条件反射性地要闭上嘴舔。

封凌紧紧握着他的下巴,不让他闭嘴,别吞咽,让药物在伤口上多停留会儿,好让它渗进伤口。

这样太难受了。

沈淮眉头蹙起,凉意淡了,麻麻刺刺的感觉更重,而他嘴巴又合不上,难以控制地舌尖处越来越水润。

他难受地仰了仰头,想挣脱封凌的手,并用眼神示意封凌松手。

封凌下颚崩得很紧,他侧开头没看沈淮的脸,尤其是沈淮的嘴。

沈淮看到他喉结快速地滚了一下,下巴上的手一点没松动,还变得有些滚烫,下巴红手印上跟着发热。

沈淮莫名有点难耐,他伸脚踢了一下封凌的小腿。

封凌腿立即后退了一点,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但手还是没松开。

持续了一分钟半,封凌才松手,对不起。

沈淮立即合上有点酸涩的唇,卷了下舌,咽了口口水。

口水里有喷雾苦涩的味道,板蓝根和薄荷脑刺刺地划过咽喉到胃里,沈淮不适地皱了皱眉。

封凌问:腰上还用涂药吗?

沈淮嗓音有点哑,腰上为什么要涂药膏?也被咬破了吗?

封凌:

应该没破。

只是沈淮皮肤娇贵得不可思议这一点,已经深深印在他心里。

沈淮天生就这样,后天又重视皮肤管理。

封凌两次给他拿身体乳,后来就想给他买几瓶放在房间备着,才知道他的身体乳是专门在瑞士定制的,比世面上卖得最贵的精华还贵很多不说,他想给他买都不好买。

他失控地吻他时不知轻重,生怕伤到他的腰。

有需要随时叫我。他还是把药留下了。

然后,他就走了。

阿童上来时,脸上是直白的好奇和疑惑,我怎么感觉封凌更奇怪了,脸色臭臭的。

沈淮掀开车帘向外看,只能看到封凌的背影和快速的一眼侧脸。

他脚踩枯草走得很快,眉头微微皱着,那张脸只要稍微皱下眉,就有凛冽的寒气,生人勿近的冷冽。

沈淮扬唇笑了一下。

阿童:他生气了,你竟然开心?

沈淮嗯了一声,开心。

为什么开心?

沈淮又笑了一下,才安心地对阿童说:他是真的喜欢我,真心想要长久在一起那种,不是为了得到我。

他跟封凌说那些圈内八卦,确实有暗示封凌他们有做剧组情人的可能。

他知道圈内这种事不少,一部戏拍摄动辄两三个月起步,拍摄中还有不少亲密戏份,有些演员就心照不宣地做起了剧组情人,在拍戏期间是情侣,各取所需,拍完戏一拍两散,毫不拖泥带水。

说的好听点是剧组情侣,说难听点,不过是炮友罢了。

沈淮刚开始拍戏那两年,也不是没接到过这样的暗示。

对封凌来说,这没有一点损失,是再好不过的事,换个人早就激动答应了。

而他却生气了。

那张冷脸就更别人欠了他一个亿一样。

不,可能一两个亿他也不是这样。

沈淮上辈子就有这个意识,他曾在封凌面前脱衣,但封凌把他关进了另一个房间。

因为这辈子一开始他用外貌和身体勾封凌,封凌表达出对他的喜欢时,他难免会想,封凌是不是只是被他的脸和身体诱惑了,或者更直白点说,只想跟他睡。

沈淮笑着拉上车帘。

阿童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那你们可以谈恋爱了吗?

沈淮只是笑,没回答他。

阿童急死了,说话呀?

沈淮喝了一口水,压下嘴里所有药味,差不多了。

这两天封凌都没主动来找沈淮,下了戏就自己看剧本或拿着手机处理事情,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

比沈淮预想的还久。

这天导演把两个人叫过来,说:戏拍得差不多了,还有三天时间,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拍点惊喜番外的事。

这事他和封凌说过,这次主要是跟沈淮说,听听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