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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蠢笨又乖顺的妖侍卫在手,杨横玉瞬间感觉打压覃长昕变得无趣了。

归根到底,她恨覃长昕,是因父亲在母亲杨氏死后不久,便将覃长昕的母亲娶进门,只是半年,便有了覃长昕。

覃长昕若是个废物,倒也算了,可她偏偏生来天资过人,夺去了父亲的关怀。

都说十月怀胎,父亲在杨氏前往妖界期间都做了些什么,杨横玉不愿细想,也无力对抗父亲和继母,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妹妹身上。

可如今覃长昕也已成长为紫昙阶的除妖师,又收了妖界少主为妖侍卫,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再像以前那样讨得几分愉悦了。

杨横玉边想,边捋起顺滑的狼尾巴,时不时掐一下。

听到夜遥知刻意压着的痛哼声,她颇为满意。

所幸,上天恰在此时赠了这匹蠢狼给她,让她有了离家散心的绝佳理由。

次日清晨,闭目养神的林烟雨被覃长昕喊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小姑娘眼底发黑,显然是睡眠质量出现了问题。

林烟雨有些懵,她记得昨晚明明苦口婆心劝了一大通话,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她睡前布置的灵气丝线也没动静,不可能是来过什么人。

只是她还没问出口,覃长昕就问道:过了家祭,你能否立即跟我回窥玄书院?

能啊。林烟雨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既然我答应要护着你,你到哪,我就到哪。

覃长昕点了点头,见她要坐起,忙托住她的后背,几乎是半搂着帮她坐正。

林烟雨:???

她仰头看向覃长昕,困惑问:你这是做什么?

覃长昕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林烟雨眨着眼睛观察她一番,联想昨晚的对话,似乎明白了几分,哭笑不得地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安慰道:我的魂魄没事,不用惦记!

覃长昕嗯了一声,起身给她让出位置。

你一晚上没睡好,是在担心我?林烟雨边穿衣服边问,见小姑娘点头,心里顿时漾开暖意,忍不住解释道,其实只要按时把锁魂香续上,就没事了。我们妖族的身体和魂魄都很强悍,你别想太多。

她顿了顿,又问:那你突然问我去不去窥玄书院,莫非是要找那位庄师姐给我续锁魂香?

她见覃长昕眸中闪过讶色,或许是没想到她竟能猜出这么多。

庄师姐专修制香制毒,你体内的锁魂香所剩不多,须得尽快找她配制才行。覃长昕承认道。

你给我检查过身体了?林烟雨愕然。

昨晚她哄小姑娘睡去后,一直在集中精力控制妖气,调整锁魂香的位置,因着她不是专修精神类法术,所以没法分心关注体内灵气的动向。

二人对视片刻,覃长昕先垂下目光,抬手遮住开始泛红的脸,低声道歉:抱歉,我见你睡得沉,没有喊醒你,便擅自探查了你的体内情况。

林烟雨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下次最好还是叫醒我直说吧,不要因为担心耽误休息。

覃长昕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道:另外,锁魂香位置也要固定下来才好,如此,发挥效用时也能稳定些。

林烟雨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扯了扯唇角,问:你观察了我一晚上?

她一整晚都在调整锁魂香的位置。

覃长昕莫名感觉她的声音有点冷,却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怔怔地嗯了一声。

一晚上没睡觉??林烟雨咬牙切齿,我昨晚刚跟你说的保证睡眠质量你当耳旁风吗?!

对上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覃长昕下意识退了半步。

林烟雨训话技能已经点起来了,然而看到小姑娘这退半步的动作,才到嘴边的话一转,语气也缓和不少,只是多了几分无奈:我可谢谢你啊

随后,她就看到覃长昕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像是得了极大的夸奖,小姑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道:不客气,应该的。

第24章 大方共浴

对着那张单纯的笑脸,林烟雨终究还是没能道出真实想法,默默穿好衣服下床。

她开始觉得小姑娘和风纤尘一样,是个傻白甜,又乖又单纯,只不过被清冷的外表掩盖了本质。

她现在有点担心,庄静为庄师姐会不会也是个傻白甜。毕竟这三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室友,多少能影响到彼此的性格。

咱们怎么拜见你父亲才算合适?走出穿云楼前,林烟雨问,我要保持人形,还是变成猫跟在你身边?

仍保持人形罢。覃长昕笑道,你是我的同伴。

她脸上的笑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收,看得林烟雨忍不住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右颊,在她惊愕的目光里正色道:严肃点,见家长呢!

林烟雨指的见家长自然是拜见家中长辈的意思,却不知覃长昕又想到了什么,乖乖应完,听话地收敛笑容板起脸时,竟红了脸。

没一会儿,耳朵也跟着红了。

林烟雨: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拉着覃长昕跨出穿云楼。

面见家主的路上,林烟雨算是见识到古代大世家的阵势了。

不同于穿云楼的清冷、横玉楼的死寂,家主所在的庆安楼一大早就十分热闹,楼前院中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二三十名弟子,正呼喝着拍子挥动木剑操练。

林烟雨记得覃家也是培养除妖师的世家,只不过主要业务还是培养专修体术的除妖师。覃家鞭法是竹州一绝,剑法其次。

覃长昕领着她通过习武场,径直走入庆安楼内。

守门的两名青昙阶除妖师一见二小姐来,就自觉行礼让开路,但随后就将警惕的目光聚焦在林烟雨身上。

她是我的妖侍卫,不得无礼。外人面前,覃长昕还是得搬出这个身份,这也是她和林烟雨事先商量好的。

林烟雨最擅长扮乖,跟着覃长昕进门时,还特意落于她身后半步,以免惹人怀疑。

谁知她没走两步,就被覃长昕牵住手,轻轻拉到身边。

林烟雨:?

她本想告诉覃长昕这样不妥,但她们已经穿过大厅,马上就要面见家主,她只好将话咽下,低下头不声不响地被覃长昕牵着走。

覃家家主名唤覃鉴仁,其名寓意为以自身为明镜,方能铁面无私,不负仁德。

然而在林烟雨看来,覃家主就是个符合他名字谐音的道貌岸然伪君子。

原文中,覃鉴仁在发妻杨怀笙死后不久,便将谢氏娶进门,只是半年,谢氏就生下覃长昕。

林烟雨最看不惯这种婚内出轨的渣男,更何况,覃鉴仁这通骚操作,还害得覃长昕饱受那么多年欺负,连做梦也不得安稳。

因此,见到覃家主后,林烟雨始终低着头,只有在覃长昕提到自己时,才抬头露出营业式微笑。

这样的家,小姑娘确实是不回也罢。

可她即便低着头保持沉默,覃鉴仁还是频频向她投来目光,但每次都欲言又止,没有打断覃长昕的汇报。

等覃长昕汇报完一整年的学业成果及后续计划,覃鉴仁对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才问:昕儿,你这妖侍卫长得颇像为父一位妖族老友,是从何处收来的?

林烟雨的猫耳朵支楞了一下,却听覃长昕微笑反问:不过是云州城郊一只刚会化人形的小猫,何德何能受父亲的青眼?

覃鉴仁还没开口,林烟雨立即入戏,一把抱住覃长昕的胳膊,怯生生躲到她身后,软绵绵地喵呜一声。

她刚叫完,只觉覃长昕浑身一抖,而后就见覃长昕转过来,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莫怕,父亲是瞧你乖巧可爱才问的。

林烟雨自动屏蔽父亲二字,只当她在夸自己,闻言轻轻说了声好,从覃长昕身后走出来,但还是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听罢覃长昕的话,覃鉴仁眼中流露出失望,却还是问了几个跟林烟雨相关的问题,比如骨龄、种族、内息属性、所习法术,试图套出她的老底,全被覃长昕轻描淡写糊弄过去了。

林烟雨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姑娘说起谎来还能既不脸红也不磕巴,从容得很。

就好像经历过无数次那样熟练。

拜见结束,离开庆安楼走远后,林烟雨终于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她没问具体内容,但覃长昕却心领神会,点头笑道:无妨,习惯就好。

家祭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拿了法器就走吧!林烟雨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心疼,我可算知道风纤尘为什么会劝你别回家了!

覃长昕没接话,只是伸手放在她头顶,挠了挠猫耳朵。

林烟雨被她挠得痒,知道她此时心里不愉快,扭身躲开后,化为黑猫跳进她怀里,尾巴一甩,非常随意地搭在她的胳膊上:摸吧!

覃长昕便抚摸起猫毛,从猫耳朵一点点往下挪,等回到穿云楼内,她的手已放在了尾巴根的位置,轻轻捋了一下猫尾巴,又放回猫猫的头顶。

林烟雨的妖身纯黑,一根杂毛都没有,处处都柔软极了,只要不炸毛,摸起来就很享受。

且是手感和视觉的双重享受。

放松够了心情,覃长昕才回答:明晚酉时开始家祭,先祭拜牌位,再开宴,并在宴席期间赏赐优秀弟子。今日只要沐浴斋戒,避免一切外出活动就好。

林烟雨喵呜一声,懒洋洋地道:那就准备起来吧。斋戒还不如辟谷,也省得厨房开火。至于沐浴么我也要沐浴吗?

嗯,你做了我的妖侍卫,自然也算是覃家的一份子。覃长昕看了眼天光,道,这个时辰,家仆们应当已经开始烧沐浴用的热水了,我们先去收拾一下穿云楼内的沐浴室。

其实这些事可以交给下人来做,但覃长昕常年居住在窥玄书院内,没有使唤人的习惯,林烟雨也好不到哪去,等她们想起还有使唤下人这么回事,沐浴室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叫人再抬个浴桶来吧。看着室内唯一的浴桶,林烟雨提醒道,我们猫族洗澡爱闹腾,会妨碍到你。

其实怕水是因猫而异的,她只是怕小姑娘和她共浴时要害羞,那可就尴尬了。

不妨碍。然而覃长昕的话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的浴桶大,足够你闹腾了。

说罢,覃长昕顿了顿,又道:若觉得会妨碍到我,你化人便是。

林烟雨:???

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放开了?

第25章 一往而深

愣神片刻, 林烟雨关切提醒:可你腹部还有伤。

昨天小姑娘刚到家,就被杨横玉偷袭了两次,第二次的风刃不但见了血, 还混了毒, 要不是她发现及时,且懂得解毒的方法,小姑娘恐怕得毒发昏迷三天, 直接错过家祭。

覃长昕一默,但只是片刻就回过神,笃定道:休息一夜, 已好全了。

林烟雨:???

你昨晚那叫休息吗?!!

按捺住吐槽的心思,林烟雨眯起眼,故意道: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

她觉得以小姑娘的薄脸皮,听到这话肯定会瞬间羞红脸, 说不准还会脱口骂她一句登徒子。

覃长昕听罢, 脸上确实当即泛红, 可她下一秒却解开衣带, 默默脱去外袍。

林烟雨直觉不妙,诶了一声, 下意识上前握住她的手, 阻止她的后续动作。

我信我信!你别闷声不响就做决定啊!林烟雨捞过还没被挂到衣架上的绛紫袍,展开来给覃长昕重新披上, 回到原处盯着小姑娘系衣带时, 她感觉自己的脸不知何时也跟着烫了起来。

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良久,竟还是覃长昕先开口:那我们还能共浴吗?

林烟雨:行。

她其实有个想法,小姑娘能熬出黑眼圈的真相, 可能是看了一夜的画本,还根据画本内容在识海里推演过相关动作,不然怎么会突然放得开。

此外,除妖师也是修炼者,修炼者通宵达旦熬出黑眼圈,却只是因为用灵气观察别人体内一晚上,期间除了观察什么也没做,怎么想都奇怪。

她今早起床时,问小姑娘昨晚是不是一整夜都在观察她,小姑娘的回应只是简单的点头,随后就被她凶得后退半步。

那之后,她因小姑娘的反应而心软,无奈地谢过她,也没再追究,这事就揭过去了。

现在结合小姑娘的举动,林烟雨越发感觉这个想法符合实际。

和覃长昕一起准备沐浴用具时,林烟雨一边告诉自己,还是别多想为好,一边又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小姑娘当真花了一晚上时间,翻阅画本并进行了动作推演,并且想将她当做目标对象,她是不是该直接板起脸,警告小姑娘成年前不许动情?

当时她在妖界答应借阅画本后,就没有关注过小姑娘究竟拿了多少画本,昨晚睡前,她虽然夺过画本压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但小姑娘仍可以在她专注做事时,悄悄拿出别的画本,认真研究。

一想到覃长昕昨晚翻阅画本时那个认真的神情,林烟雨只觉头大。

当时她脑子一定是搭错筋了,怎么会答应把原主的画本借给这么个纯情小姑娘呢

林烟雨从没体会过情爱,一想这类问题,思绪简直乱成一团浆糊。

她恍惚的神情落在覃长昕眼中,小姑娘忙放下刚叠一半的干净衣物,靠近了问:怎么了?

林烟雨秒回神,摇头扯谎道:没什么,在考虑家祭期间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这话本来没问题,但配上林烟雨此刻脸颊上淡淡的红晕,就令覃长昕费解了。

你在生夜遥知的气?覃长昕试探道,她误以为林烟雨是因恼怒而脸红,还是在生我和风纤尘的气?

林烟雨莫名其妙:我生你们的气干什么?

我和风纤尘没有跟着你进入横玉楼,捉夜遥知回来。覃长昕回忆道,虽然你当时什么也没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