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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仿佛如巨石一样击烂沈略忐忑脆弱的心,准备说出口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堵得她无法呼吸。

她突然有点站不住了,扶着桌边呆呆地跌坐回椅子上,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佟佳佳打开自己的电脑,她和沈略的床铺前后挨着,只不过她靠门,沈略靠窗。寝室这会儿只有她们两个,安静而沉闷,听见她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她摔了下鼠标,心里也难受死了。

前些天面对张萌的事,她还能淡然地说“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活法”。可同样的事情套到自己好友的身上,她反而放不开看不开了。

第一次见到沈略时,她被送她的那个男人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哪家千金小姐。熟识后才发现,她一点也不娇气,虽然凡事淡淡的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做起事来却是最傻最卖力的。她知道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穿着打扮都很朴素,身上偶尔出现名牌还呆呆的以为是仿制品。后来才晓得她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可没想到,这这男朋友竟然是莫老师的未婚夫

她当时五雷轰:“不是,那是以前的。”

佟佳佳一呆,这才想起那道伤口并没有流血,应该是旧伤,她方才被吓傻了,以为是她刚划开的口子。强烈的惊悸过后,这会儿望着沈略苍白的脸,她反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你怎么”

“沈略,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呜呜,我只是,只是”她说不出话,突然伸手抱住沈略,放开嗓子大哭。

如果沈略真因为她的话想不开,她大概会内疚死。她的手腕为什么会有伤痕她曾有过怎样的遭遇

佟佳佳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好友。以前在微博上看到很悲情的消息后,她常常眼泪哇哇的加入声讨背叛者的行列,许依婷却故作深沉的说,“白痴,只听一面之词就开始同情心泛滥,你怎么知道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起初她还振振有词地骂许依婷心比茅坑里的臭石头都硬。可有次一个弱势女居然以炸死的方式来骗取公众的同情,她才知道自己被舆论糊弄了利用了。

她抱着沈略哭了好一会儿,听她用嘶哑的嗓音平静地叙述和唐颂的这段孽缘,眼睛越瞪越大,心里震惊了又震惊,最后咬牙切齿愤愤地开始骂以前最崇拜的“阿唐哥”。

“他怎么能这样没有办法了吗,真没有办法了”

沈略摇头,她曾经一心求死,可连死神都不眷顾她向着她,抛给她的是比死亡都悲哀的绝望。

那场改变她人生的相遇,那场痛到极致的青葱之恋,还有与他至死方休的纠缠。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委屈难堪地说不出口,随着一场痛快淋漓的哭泣宣泄后,现在反倒平静下来,像一个旁观者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地说完。

只是,已经发生的那些伤痛,痛过了也就算了,可如今她面临的却比先前的所有都让她感到恐慌,这点她连佟佳佳都不敢告诉。

许依婷回来时打趣:“唷,没下雨啊,怎么寝室被淹了”

两人肿成核桃似的眼睛对视一秒,都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许依婷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冰破雪融了啊。”

三个人傻兮兮地又哭又笑。

沈略第二天要去取书,佟佳佳说还理那混蛋干吗,干脆让她再买一本得了。

她怔怔坐在书桌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她了解唐颂,他可以给她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来冷静,但对于撒手,目前却是不可能。只看到他的短信,她就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果然,一大清早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恹恹地看着手机却没胆不接,只说中午会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就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前些天常常往他办公室跑,她知道他每周二上午都有例会。

电梯到了二十五楼,总裁室门口并未见到桑秘书,想是在隔壁的会议室开会。她试着旋转门柄,门居然没锁。回头又望了望空寂的走廊,她蹑手蹑脚地缓缓推开门。

木门露出不宽不窄的缝,她挤身进入,抬头时却愣住了。

他坐在老板椅上用指关节摩挲着下巴,正似笑非笑地注视她,像一只慵懒优雅的猫,有趣地看着做贼心虚的小耗子。

她脚步顿了顿,转身关上门,然后径直走向她平常自习时坐的沙发。

这些书比较沉,有时候第二天还得继续看,所以她也就没往寝室带,临走前倒扣着搁在茶几下面。书还在,她理好后装入自己的背包,顺道检查了还有没有其它遗漏的课本,然后站起身就要走。

他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边,悄无声息吓了她一跳。她不自觉地想跑,可他的动作更快,伸出长臂只一下子她就撞进他的怀里。

唐颂挑起她的下巴,几天不见削瘦很多,尖尖的,摸着都硌手,“真当我是隐形的”

“我得回去复习。”

“在这儿不成吗中午一起吃饭。”

沈略被迫望进他的眼睛,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渐渐幽邃而深沉。

她调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他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她却不能做到,误入泥潭的人如果不能镇静下来及时抽身,等待她的,必然是没顶之灾。

“唐先生,我那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明知会惹恼他,她却不得不开口。

唐先生

他黑眸危险地眯起,松开钳住她下巴的两指,然后倒进身后的沙发里。而她在他看似不经意地带动下,身体有瞬间的失重,天旋地转间,他利落地一揽,她便被他半圈在怀里,牢牢坐在他腿上。

沈略开始挣扎,痛苦地说道:“我不想再这样了。”

“不想怎样”他神色未变,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说这都好几天了,还跟我迸磁儿呢”

他的语气虽然轻淡,可话语中透着说不出来的沉冷。她咬咬唇,索性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全摊开,“不想再跟你保持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不是在闹,这样这样真的让我很煎熬。”

唐颂心中一凛,他不是都解释了吗她还煎熬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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