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1)

作品:暴君游戏

作者:安琪

男主角:冷恕

女主角:程若希

内容简介:

如果必须产下子嗣,才能继承冷家庞大的家业,

冷恕不介意买下个女人,替他生育后代。

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泄欲的工具、美丽的装饰品,

而眼前女孩无助柔弱的模样,

竟让他意外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呵护疼惜……

出卖身体,是程若希所想到,最快的筹钱方式。

为了祖母的手术费,除了下海卖笑,她已别无选择。

得知有人愿出高价买个继承人,

她愿意以纯洁,换取至亲的平安。

即使她必需出卖骨r,和自己的真感情……

正文

楔子

豪华、y暗的房间内,飘散着浓厚的死亡气息。

老人虚弱地躺在床上,望着两个站立在他床前,他最感到骄傲、却从未告诉过他们的儿子。

两名身材高大挺拔、俊美无俦的年轻人,冷漠地望着弥留状态的老人,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

仿佛眼前即将死去的不是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且,他们关心的也不是他回天乏术的病情,而是他死后留下的庞大企业继承权。

“你到底决定将继承权交给谁?”

长子冷冷的看着床上的孱弱老人,连对父亲该有的尊称也省了。

“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我可不希望将来浪费时间,听律师宣读遗嘱。”次子俊美无俦的脸孔上,亦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多年前,老人在遗嘱中,早已将名下所有的财产平均分配给两人,但惟独企业的继承权迟迟没有做下决定,因此多年来,两兄弟始终不择一切手段想赢过对方。

他们不希罕继承权以外的家产,只希望能成为冷氏企业的主宰者,庞大的财产像是对失败者的怜悯,对这两个骄傲自负的男人来说,他们根本不屑一顾。

看着眼前两张冷酷毫无感情的俊美脸孔,老人绝望的缓缓闭上眼。

他怎能怪他们对他无情?是他这个失败的父亲,将他们教育成一个冷血无情、不懂情爱的魔鬼。

他虽然已经没有时间改变这一切,但是其他人尚有机会,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过去的错误。

或许,爱会改变一切!

他衷心希望有个好女孩能改变这一切,于是他在临死前的这一刻,重新订立了一条新的遗嘱,那就是——冷家的家产,将由冷家的长孙继承!

也就是说,不论两人中的哪一个,只要谁先产下长孙,就可以获得冷氏企业的继承权,也就是说,一旦获得这个位置,就等于c纵了大半个商场。

他们当然都想得到,这个多年来虎视耽耽的继承权,但却对这个荒谬的遗嘱嗤之以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说笑,显然还死不了。”老人的长子讥讽的勾唇一笑。

“我们不会任你拿这个愚劣的玩笑摆布我们!”老人次子的语气,冷酷得毫无一丝人气。

要他找个女人生孩子?不如杀了他比较快!

“这是获得冷氏企业的条件,你们必须听从!”老人虚弱地摇头。

他没有时间了!

他的体力正一点一滴,从生命的沙漏中流失,他知道自己没有力气支撑太久,但他必须把遗嘱的内容全部说完。

“你们必须尽快进行这件事,不管是谁,只要先生出冷家的长孙,那么谁就能得到继承权——”

老人再度艰难的开口道:“不过,我先警告你们,别企图想鱼目混珠、抱别人的孩子来充数,我会请张律师延请医师进行dna比对,如果有人企图作假,那么那人的继承资格就会被取消。”

“如果我们两人都生儿子,或是都没生儿子那该怎么办?”老人的次子立即发问。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我将会预先做好安排,到时冷氏就由你们两人共同继承。”

共同继承?冷恕和冷憩互瞪对方一眼,他们可不愿意成为彼此一辈子的事业伙伴,他们要独揽大权!

“只要是儿子就行了吗?”老人的长子眯起黑眸,别有用心地问。

“没错,只要血统确定是我冷家的,我在九泉之下就能安心了。”

老人以为,那时他们必然都已找到心中的真爱,但他没料到他们早已想到“好办法”解决这个恼人的问题。

“两位少爷,老爷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张律师严肃的望着他们。

“再明白不过!”冷恕与冷憩不约而同地回答,冷硬如冰的眼中,散发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对于冷家的继承权,他们都势在必得,因此不论使用任何手段,他们都会抢到继承权,绝对不会轻易让给对方。

绝、对、不、会!

当天晚上,老人溘然辞世,而这场继承的龙虎之争,也随之激烈地展开了……

第一章

深夜  金风玉露酒家

冷恕坐在酒店的包厢里,沉默地喝着高级水晶杯里的白酒。

老头子今天下葬了,继承权的争夺战也正式开启。

他烦躁地蹙着眉头,思考该如何才能比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早抢得冷家的继承权。

他是嫡传长子,而且他的母亲是父亲冷权的正室,他绝对比那私生子弟弟更有资格获得冷家的一切!

但父亲临终前不知是病糊涂了,还是存心不让他好过,竟然想出这种方法来恶整地。

要他生个孩子?

天!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嘴里昂贵的进口名酒,就变成苦涩的胆汁,让他几乎难以下咽。

他不会忘记,女人最多么贪婪、可怕的动物。

已逝的母亲从小给他的教育,以及这些年来和女人接触的经验告诉他,女人是一种只能用来发泄欲望的美丽动物,绝对不能过分亲近,否则她们便会得寸进尺,摇身一变成为赶都赶不走的吸血蝙蝠。

轻则整日纠缠、令人厌烦,重则挖光你的家产、吸干剔净你的骨血,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清楚那个私生子弟弟怎么想,但他绝对不想娶这种可怕的吸血蝙蝠为妻!

幸好老头子的遗嘱只要他们尽快生子,并没有强迫他们必须结婚,所以他大可免除这种折磨,不必娶吸血蝙蝠为妻、直接用一个儿子来换取自己的继承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冷少爷,您当真确定吗?”

一名徐娘半老、尚有风韵的中年女子与冷恕面对而坐,再次确认她没有听错他的意思。

“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莉莉,你若不是心不在焉,就是理解能力退化了。”冷恕淡淡地嘲讽。

“哎哟!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您明知道我年纪大了,脑筋不好,还这样笑我,不来了啦!”

莉莉隐约感觉出冷恕的烦躁不悦,随即圆滑地笑着安抚他的情绪。

她是这间酒店的大班,与冷恕相识多年,两人相当熟稔。不论他上酒店消费或是带女人出场,都是经由她代为安排,通常他都相当满意。

“只是——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恐怕对您的名声不太好呀!”

“我不在乎!不过那些恼人的媒体的确很令人心烦,所以你最好确实保守秘密,只要有任何一丝风声传扬出去,我就会当做是你说的。”

“啊呀!这种事莉莉我怎么敢胡乱宣扬呢?”

冷氏企业的第二代找代理孕母产子?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明天冷氏企业的大门铁定破媒体挤破。

“不敢最好。”

冷恕谅她也没胆在他背后搞鬼,毕竟与他作对的人,下场通常都很惨。

“那么冷少爷,您心中已经有了合意的人选了吗?”莉莉问。

“我要是有了合意的人选,还用得着来找你?”他不耐地冷扫她一眼,怪她明知故问。

“当然是!不过我的意思是冷少爷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譬如说成熟美艳型啦、清纯百合型啦、还是——”

“都可以!那些我都不挑剔,不过记得一点,那女人原始的相貌不能太难看,我可不想天天看见一个丑得像猴子似的孩子。”

他很清楚,这些酒家女美艳的皮相有几分真实性。

“呵呵,您说得是。”莉莉只能嘿嘿干笑。

在酒店上班的女人,的确有很多整过型,不过当然,她们原始的面貌都不算太丑,所以算是勉强过关啦。

“那么我马上替您物色适当的人选,请您再耐心等候几天。”

“你最好快一点,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是!我一定尽快为您办好。”

“你多费点心,事情若是办成了,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我知道!冷少爷,您既然来了,要不要留下来坐坐?我马上去找珍珍过来伺候您。”珍珍是她们金风玉露酒家的当红王牌,也是冷恕的新宠。

“嗯。”冷恕点点头,他最近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正需要个女人伺候,因此也就没有拒绝。

“请您稍坐。”莉莉笑得合不拢嘴,飞快转身离开包厢。

“冷少爷,这瓶酒您喝得差不多了,再开一瓶酒嘛!”

酒女珍珍紧贴在冷恕身旁,撒娇的用一对丰满的胸部摩挲他强壮的手臂。

这种高级的洋酒,市价大约一瓶两千多元台币,但在酒店消费的话,光是开瓶费就要上万元,贵得令辛苦赚取血汗钱的小老百姓摇头咋舌,直呼天价。

其中,酒店小姐可以独抽好几千,有些大方的客人还会加上开瓶的小费,因此她们当然卯足了劲儿,拼命劝客人开酒。

她们的规矩冷恕不是不知道,他的嘴角忍不住鄙夷地勾起,更坚定自己认定的是铁的事实。

女人,都是贪婪虚荣、一无可取的动物!

“也好,你就再去开——”

他正想叫她再开一瓶酒,反正他还没喝够,就让她高兴一下,等会儿在床上才会更加卖力地伺候他,让他获得更高的满足。

没想到话说到一半,就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

“珍珍姐?”一个身材稍嫌单薄、但面貌相当清秀可人的女孩推门进来,低下头,以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畏怯地说:“钻石包厢有位客人指名要找珍珍姐,莉莉姐请珍珍姐先过去一趟……”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会说大声一点呀!还是你是哑巴,嘴巴里根本发不出声音?”珍珍指着她的鼻子,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她这一走,开瓶费就赚不到了。可恶!

纤瘦的女孩不知道她是故意找碴,当真稍微加大了音量又说:“钻石包厢有位客人……”

“知道了!‘  嗦!”珍珍不高兴地打断她的话。

她转向冷恕媚然一笑。“冷少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喔!”然而一扭头,却朝女孩喝叱道:“你挡在这里做什么?你这副死人脸,我一见到就讨厌!哼!”

她趾高气昂的走了,女孩还低着头站在原地,仿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冷恕啜饮杯中的酒,冷眼凝视女孩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发现她相当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三岁,身材虽然纤瘦了点,但还算玲珑有致,清秀的脸上化着极淡的妆,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气质,与她所身在的场所——酒店相当不搭调。

他的心中霎时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称之为心疼,陌生、又令他厌恶的柔软感觉。

于是他刻意用倨傲的眼光来打量她,存心令她难为情,胆怯的她果然被他瞧得直低着头,满脸通红,连抬头觑他一眼都不敢。

良久,他终于决定放过她。

“你去替我开瓶酒。”

“咦?我……我吗?”程若希抬起头,略显惊讶地问。

“不是你还有谁?”冷恕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她以为这里还有第三者存在吗?

“可是珍珍姐……”

如果让珍珍知道,她抢了她赚取开瓶费的大好良机,天晓得会怎么样。

“如果想赚钱就去替我开酒,如果不想替我开酒,就给我滚出去!”她轻咬红唇、可怜无辜的模样令他火气更旺。

女孩微喘一声,眼眶里似乎含着泪珠,大大的眼睛变得水雾又迷  ,更加叫人怜爱。

冷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欺负女人的混蛋,荒谬的内疚感令他爆出连声诅咒。

“对……对不起,我马上去!”

女孩以为他愤怒的诅咒是针对自己,吓得双唇颤抖,连连道歉之后转身逃出包厢。

那一刻,冷恕有种更荒谬的念头,他想叫她留下来。

“该死!”他生气地弹跳而起,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

难道他被烈酒烧坏了脑子?

不一会儿,第二瓶酒送来了,但送酒来的不是刚才那个女孩,而是另一位酒家女。

冷恕面无表情地将小费付给开酒瓶的酒女,难以克制心底那种失望的感觉,第二瓶酒只喝了一杯,便独自离开酒店。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对浓妆艳抹的酒家女失去了兴趣。

他想着一张薄施脂粉的清秀面孔,那双水盈盈、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的晶莹瞳眸,始终盘旋在他心底。

久久不去……

“对不起,莉莉姐,我……我想领今天的薪水。”

程若希低着头站在大班莉莉面前,小声地开口要求。

她才刚进酒店不到一个星期,目前还算是见习阶段,照理说是不能像那些红牌小姐一样每天支领薪水的,但莉莉体谅她家境有困难,所以还是每天付薪水给她。

“好,你等等,我去拿。”

莉莉二话不说,转身去酒店的办公室拿薪水,几位眼红她受到特别待遇的小姐立刻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她。

“哟!你挺了不起的嘛,才刚来没多久,就能像我们一样领日薪,你还真是有本事。”珍珍冷一直讥讽道。

她把今天少赚一瓶开酒费的账,全算在她头上。

程若希嗫嚅道:“对不起,我真的有困难……”

“谁没有困难?你以为我们喜欢待在这种地方,陪着笑脸任人骂呀!要是有人愿意拖着大把钞票,娶我们回去享福,我们早就离开这种鬼地方了!”

“说得对!说得对!”其他几位小姐纷纷点头附和。

像她这种薄施脂粉,就美得引人注目的年轻女孩,是她们所有人的公敌。

“可是我……”

“还有可是?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如果以后再随便闯进我服务的包厢,我就叫你好看!”

珍珍用力将她推倒在地,然后高傲地扭头而去,其他几位小姐见状,也随脚踢了倒在地上的程若希几下,然后讪笑着离去。

她们一走,一名同样年轻稚嫩的女孩,立刻奔到她身边喊道:“若希,你不要紧吧?”

程若希在她的搀扶下,缓缓爬起来,摇摇头说:“我不要紧的,盼爱。”

她们是在酒店认识的,两人有着相同的际遇——都是为了家里的困境,不得不到酒店工作,因此两人惺惺相惜,很快就成为知心的好友。

原以为只要做些打杂的工作,就能赚到钱解决家里的困境,但后来她们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仅仅这样并不能够解决问题,只靠她们微薄的薪水,仍不足以支付家人动手术的庞大费用。

想起病情一刻也无法拖延的祖母,程若希就有种想哭的无力感。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筹到这么一大笔钱呢?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程若希哭倒在唐盼爱怀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盼爱年轻的瞳眸中没有光采,有的尽是茫然与空d。

残酷的现实将她们人绝境,她们已经失去与现实抗争的斗志了。

“我想……我们只能……只能出卖自己了。”

这是筹到钱最快的方法,她们别无选择。

她们相拥而泣,为自己即将失去的清白身躯而痛哭。

过了今天,或许她们将永远失去它,以及——爱人与被爱的资格!

第二章

“乃乃,我来看您了!”

程若希走进病房,藏起心底的悲伤,用最纯真甜美的笑容,面对一手将自己养育成人的祖母。

“若希,学校放学啦?”

程老太太闻声转过头,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立即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程若希每天到酒店上班之前,都会过来看看祖母,不过她总是骗祖母自己才刚放学,顺道绕过来看她。

她不敢让祖母知道她已经休学,更不敢让她发现她去酒店上班,赚取她的医药费,如果祖母知道了,一定承受不了。

她将一大袋食品,放在病床边的小桌子上,兴奋地说:

“乃乃,您看——我买了好多营养的东西给您吃,医生说您要多吃一点,将来才有力气捱过心脏手术。”

前阵子,程老太太被检查出心脏方面有严重的毛病,她的心脏瓣膜缺损得很厉害,医生说若不尽快为她治疗,绝对撑不过半年,目前惟一能够拯救她的,就只有动手术一途。

但是她年纪太大了,贸然动手术不但费用昂贵,而且风险也高,所以需要及早做决定。

“不需要动手术,乃乃年纪大了,也差不多该走了,只是乃乃担心你孤伶伶的一个人,没有人照顾……”程老太太叹息道。

程若希的父亲早逝,而她的母亲在不久后迅速改嫁,留下小若希不肯带走,她这个乃乃,只好独力将这个可怜的小孙女抚养长大,十几年来她们相依为命,感情比谁都亲密。

她知道失去她的若希会有多么难过,所以硬是拖着虚弱的病体,不肯轻易咽下最后一口气,为的就是想再多陪陪这个可怜的孙女。

程若希忍住鼻酸,佯装轻快的说:“所以啦,您要长命百岁,好好照顾若希一辈子才行喔!”

“好、好!”

程老太太眼眶含泪地点头,她也希望亲眼看着孙女出嫁呀!

“来,喝罐j精补充体力。”

她从盒子里取出一瓶j精,打开瓶盖喂给祖母喝。

望着祖母布满皱纹的手,颤抖地捧着j精缓缓啜饮的模样,她鼻头一酸,眼泪立即不争气地落下。

此时她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她不能失去祖母!

祖母她惟一的家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一定要治好祖母的病!

就算要她出卖自己的贞c,她也义无反顾。

那天去上班的时候,她立刻告诉大班莉莉她的决定,为了祖母的病,她不能再犹豫了!

“你真的决定要下海?”

莉莉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她一直很心疼这些家境有困难的可怜女孩,当年她就是因为家境困苦,才不得不被迫下海陪客,所以她很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像她一样,被现实迫着亲手扼杀自己的幸福。

“若希,这些日子你虽然只是做些送毛巾、打杂等工作,但你应该也看过那些客人是怎么对待小姐的,你确定你真的要过这样的生活?而且,陪客人出场之后,可能还有更多更下流、更可怕的事情会发生,难道你不怕吗?”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程若希紧闭着眼,泪水不住滑落。

她当然知道,那些酒客会怎么对待坐台小姐,她曾经不止一次,撞见他们将手伸进小姐们的裙子底下,有一次她甚至看见一个喝醉酒的客人,将小姐拖进洗手间去。她吓坏了,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莉莉心疼地望着程若希秀丽惨白的小脸,好一言劝道:

“你要知道,做咱们这行是没有尊严可言的,那些上门寻欢的男人,一心只想着发泄他们的兽欲,谁会顾忌你的感受?像你这么柔弱的女孩,可能连第一次都捱不过去,除非遇到斯文一点的客人……”

莉莉话说到一半,脑中突然窜过一个人影。

除非是他!

她曾经听过几个小姐私下聊起,都说他不像别的男人那般,恶意作贱她们的自尊,还说他的床上技巧,好得叫人欲死欲仙。

听她们形容得活灵活现,要不是她年纪大了点,否则连她都忍不住,想和他来段露水姻缘。

如果这个可怜的女孩能跟了这样的男人,或许能少受一点折磨,再说她也挺符合他“需要”的条件,不是吗?

她本来已经找好其他人选,目前不缺人了,不过反正冷少爷要亲自挑选过,那么何妨让她加入面试,或许冷少爷会挑上她也不一定!

接下来,只要说服她去面试就行了。

“若希呀,我问你如果可以选择,那么你觉得服侍一个男人,和服侍一百个男人,哪一种比较好?”

“当然是……服侍一个男人比较好。”如果可以选择,她两种都不选。

“现在我这里有个好机会,你不需要抛头露脸、坐台陪笑,当然更不用每天陪不同的客人上床,赚辛苦的皮r钱,你只要做一件事,那个男人就会给你一大笔钱解决困难。”

“是……什么样的事?”

这分工作听起来太好了,好得令她惶恐。

“是这样,那位客人目前急需一位继承人,但是没有合适的对象,所以——”

“所以他要我嫁给他?”程若希傻傻地问。

“不是的!”莉莉忍不住笑了,她实在天真的可爱。

“那是……”

“他希望有个女人替他生个孩子。”

“什么?!生个孩子?”程若希呆住了,她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答案。

要她出卖自己的孩子?

不行,她办不到!

“我不行……”

“如果生下儿子,你可以得到五千万酬劳,就算生下女儿,也有两千万。”

“五千万?!两千万?!”

程若希惊讶得说不出话,怎么可能有人舍得花这么一大笔钱,就为了得到一个孩子?

“你不要怀疑,这是事实,当然这种机会不常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想请问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一个孩子?”

“这点我现在还不能说,不过如果你被挑选上了,那个人自然会告诉你。”

“噢!”程若希点点头,又问:“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那个人……年纪很大了吗?”

她实在无法想象,孩子父亲的年纪,可能和祖母一样大。

万一真是那样,那她——

“这点你放心,那个人还很年轻,需要代理孕母为他生孩子,是基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与他的年纪完全无关。”

“我——明白了。”

程若希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多问。

“总而言之,你先去面试看看,反正他还不一定会选上你,等他选上你,你再认真考虑也不迟呀!”莉莉游说道。

“那……好吧,就麻烦莉莉姐替我安排了。”

程若希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她需要这笔钱让祖母开刀,再说莉莉姐说得没错,只陪一个男人,的确比陪一百个男人好多了,任何聪明人都知道该选择哪一固。

“那你今天还是先送毛巾就好,晚一点我再告诉你该到哪里面试。”

莉莉眉飞色舞地走回办公室打电话。

她有预感,冷恕一定会很满意她的安排。

冷恕坐在一面落地玻璃前,不耐地蹙着眉头,用一种挑剔刻薄的眼光,审视坐在玻璃对面的女人。

这是一种特殊的双面玻璃,他这个方向能够清楚地看见面试者的样貌,但面试者却只看得见一面普通的镜子,除此之外,他还利用变声器改变声音的声波频率,以免被人认出他的身份。

这是金风玉露酒家里一个极隐密的房间,是以前专门为了有独特癖好的客人所设置的。

她们请人在对面做一些煽情的演出,以满足那些人偷窥的欲望,后来她们不再提供这种服务,这个房间就这样空下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冷恕翻阅女人的基本资料,她也是个酒家女,花名叫做小薇,长得还算不错,但和其他冷恕面试过的女人一样,丝毫没有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随着面试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的心情愈来愈烦躁。

虽然这种类型的女人正是他以前偏好的,但一想到这种女人,即将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他就深觉厌恶不已。

难道就没有别种类型的女人,能担此大任了吗?

“你为什么来面试?”冷恕慵懒地问着一贯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解决您的困扰呀!”她吃吃地笑着,仿佛自己是他的救世主。

这种答案还不算离谱,他坐在这里两个钟头,什么样的理由都听过,还有人说她来面试的目的,是为了体验人生。

这些女人编织了千百种借口,就是没有人肯承认自己真正贪图的,是这笔高额的酬劳。

这些虚伪、贪婪的女人!

“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地宣布,抓起笔在她的履历表上随意一划,表示她的黄金梦破碎了。

“可是有些问题我还没问清楚,关于酬劳的部分——”

“下去!”

冷恕沉声一喝,那个名叫小薇的女人立刻吓得噤声闭口,快速起身离开。

冷恕低头捏着眉心,觉得头阵阵抽痛。

他真的必须忍受这样的女人吗?

他闭目养神片刻,然后睁开眼翻翻手中的履历表,只剩最后一份,看完它就没事了。

他捏捏鼻心,打起精神,对着扩音器喊道:“下一个!”

房间的门被开启,一个留着乌黑长发的女人低着头走进来。

“请坐!”

女人坐下后,两手紧张地交握在膝盖。

冷恕双手环胸,不悦地发现她一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瞧,像是连抬头瞧他也不敢。

她这副怯生生的娇怜模样,让他想起这几天时常窜入脑海的荏弱身影,不由得火气一扬,讽刺道:

“抬起头来!你怕羞吗?如果怕羞,请你现在就离开!”

程若希一听,随即惊慌地扬起小脑袋,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她需要这笔钱救祖母的命!

她抬起头,遮住脸庞的秀发往两旁滑开,冷恕清楚地看见她的相貌,霎时心底一惊。

是她!那个困扰他平静心湖许多天的女孩。

明知道她看不见他,但当她茫然的水亮眼眸,透过玻璃望进他眼里的时候,他居然喉头一紧,全身倏地燥热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莫名的,他想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程若希。”

她小声地回答,声音柔柔细细的,听起来很舒服。

在这个隐密的房间里,她看不见任何人,只能听见变声后的平板音调,从房间里的扩音器传出来。

她睁大惶恐惊慌的眼眸,忐忑不安地望着四周,不知道他究竟藏在那里和她说话。

“你——为什么来面试?”冷恕声音粗哑地问着相同的问题。

他虽然极其不屑,先前那些女人为了博取他的好印象,不惜编织一些好听的借口,不过此时此刻,他却希望她能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是骗他的也好,他不想听到她亲口承认,她为的是钱。“我……”程若希茫然地望着镜子中反s出的自己,迟疑片刻后才缓缓轻声回答:“我需要这笔钱。”

她的诚实没有获得冷恕的感佩,反而更加深他心底的怒气。

想到她也是那种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r体——甚至是亲骨r的女人,他就气愤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怒气!

他倏然起身,从相通的密室走出去,缓缓走到她身后。

“转过头来看我!”冷恕沉声命令。

程若希正在发愣,被那道醇厚的男声吓到,惊喘一声,立即弹跳起来转身面对他。

“您——”她才一转头就呆愣住了。

是他!

居然是几天前,那个英俊得宛如魔鬼,却冷漠得叫人不敢靠近的男人。

“是你!”

“怎么?你并不期望会看见我?”

他冷冷地嘲讽,绕着她来回走动,用一种买卖物品的衡量眼光,上下打量她。

“你这么瘦,从头到脚刮不出几两r,你确定你能生吗?”冷恕刻意用言语羞辱她。

他恨她用世上最清纯无邪的外表,包装粉饰那颗最贪婪、狡诈的心。

程若希窘迫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脆弱的自尊,正在一滴滴淌着鲜血。

“在今天之前,我没染过比感冒还重大的疾病,而且我的生理周期非常正常,所以我想……我应该能生。”

“我不接受无法肯定的答案,明天到公立医院做检查,后天黄昏前将检查报告送到我手上!”

他几乎是直觉地下达命令,他甚至没深思过,为什么在审核过将近百来个女人之后,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决定由她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或许他是不敢去深思,他怕那答案不是他乐意知道的!

他突如其来的霸道命令,让程若希疑惑地仰起头茫然望着地。

“你的意思是——我得到这份工作了?”

“那还得看你究竟能不能生而定!”

他讥讽地扭唇说完,便转身走向他刚才走来的那扇门。

“请你等一等!”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喊住他。

冷恕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转过头,蹙眉瞧她。

“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我想请问你的名字……”

既然她有可能为他产下孩子,那么她想先知道他的名字。

“目前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他冷漠地说完,立即走回密室,用力甩上门。

他离开后,程若希仿佛被抽光了力气往后一瘫,低垂着头,动也不动地坐着,过了好久,才缓缓起身,从另外一扇门走出房间。

冷恕透过那面大玻璃窗,目送她落寞的纤细背影离去。

“可恶!可恶!”

他伸出拳头猛捶墙壁,恨透了这种该死的愧疚感!

他打小就狂傲任性、我行我素,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愧疚,然而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却不时有这种荒谬透顶的感觉,仿佛他是世上最坏最坏的坏蛋,只会欺负她这种弱女子。

真是该死!

冷恕扯开领带,低咒着从秘密通道离开房间。

他得去外头叫瓶酒,舒缓这种令他不舒服到极点的感觉!

第三章

“若希,恭喜你,你被录取了!冷先生要你今晚到这个地方签约。”

程若希站在这间豪华宅邸前,紧捏着手里写有地址的纸条,想起下午莉莉兴奋转告她的话。

说来可笑,她也是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他的姓名。他姓冷,至于名字则是一个字恕。

冷恕。她真的即将为他产下孩子吗?

透过豪宅明亮如镜的玻璃窗,她看见里头绚丽辉煌的灯光,心中不禁产生一股畏怯感。

那不是属于她这个平凡女孩的世界,一旦踏入这扇门内,她的人生将会产生极大的变化。

她好怕,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犹豫踯躅着,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个不耐烦的吼声传来,她才发现锻造的雕花大门已被开启,占满她所有思绪的人,正站在她面前瞪着她。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从程若希一到达这里冷恕就知道了,他从监视录影器的萤幕,看见她站在门口发呆,本以为不理她,应该很快就会按电铃进来,没想到十分钟过去了,程若希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这才开始担心起来。

她不会是反悔了吧?

冷恕怕她临时改变主意,所以急急忙忙赶出来,但是出来之后又懊悔,他不该太在乎她,她不过是个嗜钱如命的女人罢了!

他冷眼睨着程若希,讥讽地说:“你可真大牌,居然要我亲自出来迎接才肯进去!”

他心中充满矛盾无法排解,于是将所有的怒气全部转嫁到她身上。

“我没有!”她睁大眼,惊恐地猛摇头。他怎能这么误解她?“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她惊慌惶恐的小脸,令冷恕火气加旺,他粗吼着打断她的话。“够了!我不是出来听你解释的。”“对不起,我……”

她压根没机会把话说完,因为他已转身走进门内,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她咬紧粉嫩的唇,黯然垂着头,心情沮丧得想哭。

他一定生气了!

完了!她把机会搞砸了,怎么办?

她怎么那么笨,为什么不懂得讨他欢心呢?现在好了!他不肯用她了,祖母的医药费该怎么办?绝望的泪水迅速模糊她的视线,她浑浑噩噩地转身,双脚虚软无力地走向更加幽深渺茫的黑暗。

“你做什么?”

发现她没跟上,冷恕一个箭步冲出来,揪住她细白如藕的手臂狂怒地暴吼。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吭一声扭头就走!

“我……要回酒店……”

她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连她要走也不行吗?

“你居然敢说要回酒店?!”

她以为在她为他怀孕持产期间,还能回酒店兼差吗?这个死要钱的女人!

“你不要我了,不是吗?所以我必须回酒店去,求莉莉姐继续让我工作——”

“我有说不要你吗?”她可真会揣测他的心意!“我的意思,是叫你进来懂不懂,难道非要我明说不可吗?”

“我——我懂了!”现在懂了。

“进来!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他又愤愤地转身进入大门内,这回她不敢再误解他的意思,赶紧跟了进去。

沉重的镂空雕花锻造门在她身后关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进入冷宅,等着她的是一脸精明能干的律师,和一份名为保障她权益、实则要她出卖亲骨r的合约。

中年律师面无表情地推推眼镜,向她解释合约的内容。

“程小姐,请你先看第一页,这是你签署这份合约后,所能获得的利益部分。

“你所能获得的,包括全新的宾士三五○轿车一部、位于内湖的公寓一栋、还有生子的酬谢金——

“男婴是五千万,生下女婴也有两千万,所以不论生男生女,你都能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金钱。”

程若希闭上眼,不喜欢他们用性别来评断孩子的价值,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无价之宝,不是吗?

只是,她这个出卖亲骨r的狠心母亲,有何资格责怪他们?她才是那个满身罪孽的人呀!

律师继续以平板的语调说:“接下来,请你翻到第二页。这是你签署合约之后必须尽的义务。

“这上头明载着,你签了合约之后,就等于主动放弃法律赋予母亲所有的权力,将来亦不得用任何理由,与冷先生争取监护权。

“还有,无论怀孕前还是怀孕后,你都必须完全配合冷先生的安排,不得做出有辱冷先生名誉,以及伤害孩子的行为,否则将赔偿冷先生双倍的违约金,你不得提出抗辩。这样你明白了吗?”

程若希盯着合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明明她每个字都认得,但串连在一起的意思,却让她难以理解,律师的解说她也听得一知半解,毕竟她还年轻、又没遇过这种事,当然难免不知所措。

律师看出她根本听不懂,所以简略地说:“总而言之,从你签约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须完全听从冷先生的安排,不得违背他的意思,否则不但拿不到酬劳,还得赔偿他两倍的违约金,这样说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我……了解了。”

“那你还有任何问题想发问吗?”

“我……我想问,我能不能先拿取一部分酬劳?因为我……急着用。”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