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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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个性,不闹个天翻地覆的才怪。

一个不注意,便是滔天巨祸。

更何况,她还是云焰的妹妹。

以颜融对焰宝宝维护的态度,不难猜测到他会对此深深的反对,若再因为她惹的两兄弟心生罅隙,反而不美。

还有个隐藏于心底的原因,对于苏沫儿,桃小薇一直都是同情的,从她爱上颜曦那一天起,不断的追逐,不断的受挫,几番波折,以为已经接近了幸福,走到咫尺处才发觉,彼此之间还隔着个天涯。

若是换成了她,真不知道会不会只是为了一段并不属于自己的无望感情而付出那么多,为了一个极度缥缈的希望而不断的努力着。

苏沫儿,痴傻的令人心痛。

即使她是她的情敌,桃小薇除了同情外,却鲜少有恨意。

或许在这场女人之间的争夺中,因为颜曦的关系,她赢的太轻易,甚至不必出手去抗争,颜曦已经将那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没有危机感,桃小薇也就少了很多由此而生的幽怨,所以对待苏沫儿的态度,并没有激烈到哪里去。

甚至觉得,每次这个女人出现,她和颜曦之间的感情就会升腾到另一个高度,从第一次被她掳走,颜曦千里追踪起,这份外来的迫力反而让夫妻俩个的心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愈是挑战,愈发严丝合缝。

如花美眷30

她从没有刻意炫耀的意思。

但是幸福的女人,脸上挂着亮眼的满足,那是无法掩饰的美丽,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的清晰。

那分颜色,是由内而外的,夺目璀璨。

怪不得苏沫儿每次见到了,都恨得牙根痒痒。

这种不是炫耀的炫耀最让人受刺激。

船缓行,至岸边,远方火势渐小。

苏沫儿乘坐的大船换成了内侍营在c纵,循着水道,搜索可能与皇营那边的刺客接洽的地点,运气好的话没准会逮到几尾漏网的鱼虾。

大部队则护着帝后往皇营方向赶回去,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无论对敌对己,这都是最后的机会,失之不再来。

颜融很开心,甚至,在看到颜曦回来时,还现出了一抹类似于被打扰的失望。

他玩上了瘾,完全忘记了现在身处何地,只顾着和面前这七八个身上带伤的高手眉眼笑弯弯。

事实上,他自己也狼狈的很,早晨才换上的竹叶瞳亲手缝制的白袍这会儿成了布条装,和街里乞讨的乞丐差不多,一片一片随着他身形的移动上下漂浮,颜融不以为意,反正跟那几个见了血的家伙们相比,他可显得有风度极了。

吴琥烁的脸色青红交加,蹲坐在一旁,表情奇怪的紧凝着颜融。

“嫂嫂,你没事吧?”桃小薇小步跑到竹叶瞳身边,借着灯笼淡淡的光芒仔细检视后,确定没有伤口后才稍微安心,“从远处看火光好大,怪吓人的。”

竹叶瞳点住围成一个圈,狼狈的站在一起的‘刺客们’,“他们放火,声东击西,雷声大雨点儿小,损失并不严重。”

颜融忽然蹦起老高,贼兮兮凑到颜曦身边,“陛下,您可得保重龙体,这几尾小鱼小蟹就交给哥哥我,保证三下五除二,一个不少的送到您面前。”

生死1

颜曦不为所动,平淡拒绝,“谁出手快就归谁。”

瞧他解软剑的慢动作让颜融很着急,“好歹有个先来后到吧,要不三七开,给你两个热热身?”

“谁出手快就归谁!”颜曦很有耐心的再次重复一遍,已经踩着坚定的步伐准备加入战场了。

颜融提着他那柄巨剑快步跟上,不忘急急讨价还价,“那五五总成了,一人一半,多余那个谁抢到算谁的。”

提心吊胆的等着颜曦的决定,颜融已经暗下决心,若是他不答应,定要快他一步,能多放倒一个是一个。

可是,颜曦竟然真的停住了脚步,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左边三个归我,中间那个大鼻子上长脓包的,谁抢到算谁的。”

这几人在火神教内都是极有名望的,平素不理素事,专心修炼,只不过他们武功虽然好,但各有所长,琴棋书画、制药、冶炼、医术、推衍、占卜。。。

苏沫儿一直知道教中有这么十几个不知道被什么原因留住的老家伙们,还以为他们都是武功高强的的武者,毕竟每年祭神大会的时候,他们都是端坐在高台上受教众膜拜的高人,若没几分真本事也坐不到那个位置。

若是云焰在,必定不会如此。

他们是高人没有错,问题是高人不一定是武功高,对火神教这样的地方来说,一个懂得制药,或者一个冶炼高手,可比那些个单纯的武功高手要珍贵的多。

苏沫儿这次派出来的全部都是高手,可很显然,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差别实在相距太大了。

她派来的全部都是云焰费尽苦心,从各地以不同的手段,或威、或利诱、或晓以大义、或施之恩惠而囚禁在教中的高人,却被苏沫儿鱼目混珠的当成刺客全给送到了颜曦的手上。

生死2

齿间藏毒的是白衣侍卫。

爬到了荣誉长老这样的位置,他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云焰甚至曾经表示过,若万一他们失手被俘,甭想着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命留住,火神教会倾尽全力予以搭救。

那种一般教众身上必备的见血封喉,自是没有配给长老一级,所以这会儿他们技不如人,倒是没有一个像先前的侍卫似的立即死去。

几只粽子被绑成麻花状,排了一排立在墙脚下。

颜曦抚住眉心,拥抱着桃小薇往回走,颜融也没了玩乐的兴致,牵着竹叶瞳跟在身后。“你不是偷偷溜出门去玩吗?是看见火光就回来了吗?”

“该结束了!”颜曦眸中带火,却隐藏的很好。

“那派我当先锋官好不好?现在才发现,其实带兵打仗也蛮好玩的,怪不得当年父皇用十八匹御马都没办法把你从战场上拉回来呢。”

吴琥烁一瘸一拐的站起来,默默地跟在大队人马身后,偏向于颜曦的位置,却又刚巧离颜融很远。

颜曦没回答,走了会发觉p股后的‘尾巴’越来越多,才肃杀的停下来,雷霆万钧的偏过头,“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跟着他做什么?他是想带着妻子回去补个眠,折腾的大半夜,他受的了薇薇可不行。

还有宿醉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在一切归于平静后,那种细微的沉重感又袭来,他分外的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不被任何聒噪的‘乌鸦’吵来吵去。

颜融无辜的抬起手臂,“我要去你那里用顿早膳,目前皇营之内也就只有你的地盘完好无损,其他的几个角弥漫一股呛死人的味道,真搞不懂这群家伙是用什么在放火的。”

内侍营的副营主见状立马表面态度,“皇上,属下是来报告伤亡损失情况。”

职责所在,颜曦不听可以,他却不能耽搁片刻,否则便要军法从事的。

生死3

吴琥烁张了张嘴,咧出一抹极丑的笑,忽然心跟着砰砰砰直跳,因为在这一大群之中,也只有他能真正明白颜曦的那句‘该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按照时间来推算不应该哇,小太子继位,紫浩帝归隐,这一切都要发生在一轮之后,而他吴琥烁的运数,也将随着新主登基,上扬到顶峰,为何忽然之间一切都错乱了,天地之间有什么波动随着颜曦的不耐蔓延开来,就连惯于揣测天意的吴琥烁都不敢肯定拿代表的什么意思。

仿佛是改变。

可问题是为何改变?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吴琥烁一双贼溜溜的眸子在颜曦的背影之上打转,若有所思。

他身上虽痛着,却不舍得远离颜曦,生怕错过了什么有用的讯息。

那其中所代表的涵义错综复杂,吴琥烁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飘忽若离,时隐时现,他紧张的几乎痉挛,又不由的一阵兴奋。

尽管颜融总用那种令人起j皮疙瘩的诡异笑容瞄他,吴琥烁也坚定的支持着,假装视而不见。

这可是窥测天机的好时候,错过了就再找不回来,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得硬着头皮勇往直前。

桃小薇原地站定,扭过头对正忙着抗拒夫君s扰的竹叶瞳道,“嫂嫂,有没有什么有效果的醒酒汤,最好可以缓解酒后身体的不适,我记得几种,可都不大管用。”

竹叶瞳红着脸推开颜融,“去煮一些清淡的汤就可以,薇薇,我帮你去吩咐下边做。”

其实她是想早点从目前令人发窘的场景中退出去,大家都在犯神经,竹叶瞳却是怕极了颜曦发怒,暗自决定坚决不跟着夫君胡闹,远远闪来是为上策。

“二嫂,不必了,朕要休息。”颜曦才不给别人可乘之机,他威胁的瞥了一眼,成功的把内侍营的几个小头目都惊走,就剩下几个平素里胆子比较大的,坚挺的留在原地——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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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的头很痛。

精神不好,火气自然也压抑不住。

还有一群不长眼睛的,不断的挑衅他压抑的怒火。

皇营看起来很乱,处处弥漫着硝烟气息,那股大火过后特有的腐败味道,呛的人喘息不过来,苍凉,冷凝。

真正受到了怎样的创伤,颜曦并不想去了解。

失去一些,得到一些,只要得到的比失去的多,他就是赢家。

手托在桃小薇腰间,他的身影忽然变幻为残影,没有预兆的快速移动,几个呼吸之间,颜曦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人前。

没有人能立时作出反应。

颜融无所谓的耸耸肩,抱着竹叶瞳往回走,“他还是那么任性。”

“是啊,就和你一模一样。”也只有在这种时刻,兄弟俩看起来才如出一辙。

对竹叶瞳的嘲笑,颜融的回击是立即用身后残破的dd披风挡住众人视线,恶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作为惩罚,待揭去那欲盖弥彰的阻隔,竹叶瞳红到颈项的肌肤泄露了在这瞬间发生过的激情,“小瞳最近不乖哦。”

啐了他一口,除了无言,她又能如何。

颜融哈哈大笑,决定也学弟弟,带着媳妇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安抚这一夜的不安。

吃饭皇帝大。

睡觉比皇帝还大。

颜融和竹叶瞳也消失了。

九鼎对这种场面很是熟悉。

在记忆的最深处,当主子们只是二爷和七爷的时候,他们玩腻了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离开,把一切都交给他。

他们知道,自己能行。

这份知遇之恩,生死难报。

生死5

于是,九鼎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刺客都送到内侍营,不必拷问,好吃好喝的守住了,等待陛下的召见。”

“迅速组织恢复秩序,只不过几个毛贼就闹得人心惶惶,内侍营最近欠c练了。”

。。。

一系列的命令完毕,他无奈的走到还在发呆的吴琥烁面前,“大人,您也回去治疗下吧,胳膊和腿都还流着血呢!”

一提醒,神算才晓得伤口也是会痛的,他惊讶的望着自己一如常人的腿,虚弱的瘫倒,“哎呦,痛死我了,你们这群该死的,谁都不提醒我别得罪二王爷。”

他被颜融修理的很惨,引以为傲的直觉和还不算差的武功在他面前完全不管用,若非今天还有七八个刺客在分散着颜融的注意力,挡去八分火力,吴琥烁真的不知道,单独面对颜融时,他会被玩成什么样。

苦笑的缩回被颜融胡乱医治的患处,他决定还是去找随军的那个张御医,虽然老爷子年纪大了,医术保守,至少长了一颗父母心,不像某人,完全就是无良的神医,把自己的感觉凌驾于他人的痛楚之上。

。。。。

颜曦的怒火,爆发了。

多年后,鲁国残民散落在各国,回忆起这一段战争的时候,总会记录下这样一段话。

杀神紫浩帝颜曦,他无声无息的愤怒,比对魏、齐之战时,凶狠不只百倍。

从今日期,忘却旧日仇恨,与人为敌是勇气;与神作对,是愚蠢。

当然,这是后话。

战争,于燕国来说,真正开始。

颜曦收回了用于练兵的小股部队,那些至始至终充当招牌的老兵们从观赏席位上站了起来,手里攥紧了沙场惯用的武器。

他们大多数是跟随颜曦多年的勇者,无心无念,为战争而生,为颜曦而活。

生死6

六月间,大小战役数十场。

战场从两国对峙的边关一路延伸入鲁国境内,早期的边关贸易区已经完全在燕国的控制之下,颜曦至始至终都留在城内,未出现。

但是代表着他的黑色沉睡凤凰,却掀起一股血腥的杀气,从北向南,汹涌席卷。

火神教群龙无首,又不甘愿听从朝廷调遣,固执的坚守,等待教主归来才肯加入战场。皇权再强,亦无法控制神权,没有云焰或者苏沫儿做代言,鲁国皇帝的命令似是一页废纸。

燕军士气越来越盛,鲁国则在几场惨败后,颓靡不振。

太子陆毅顾不得‘镀金’,被皇帝急招回京,远离战场,免得哪天一不小心把命送了。

他的对手是战神颜曦,不得不防。

九月,战场再向鲁国境内推移五百里,花谷被夺回。

颜曦的车马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从边城而出,一望无际的队伍之中,御驾威严,令人不可视。

实际上,颜曦和桃小薇却并不在这车马之中,早在胜利传来的那一刻便轻装出发,直奔花谷而去。

那里,是他们缘定三生,午夜梦回的地方,更是桃小薇真正意义上披了嫁衣,与颜曦生死承诺之地,对彼此来说,所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同行的人除了九鼎和竹叶瞳之外,还有云焰等人。

据说苏沫儿也在,不过她现在是宿影的女人,基本上也就化为一缕淡淡的薄影,不经召唤便得隐在暗处。

颜曦自是不可能还想得起她,桃小薇偶尔想起却对现状表示无奈,事已至此,她再多言也无济于事。

最让人不解的是云焰的态度,在他越来越少的清醒时间内,对妹妹的遭遇有所耳闻。在他的要求下,颜融让他与宿影见了一次面,打了一架,然后,便是沉默以对。

几乎就是默认的态度,承认了苏沫儿被强迫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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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谷是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存在,这里的一切全然静止,没有四季之分。

内侍营有一支人整年的坚守这里,从秘密河道运输给养,但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外部的守卫区,专属于主子居住的位置常年关闭,不许随意出入,直到颜曦确定重返,睿王府才又集体出动,早一步赶赴过来打点琐碎事宜。

老管家腰板挺的很直,神采奕奕的指挥着仆役打扫,还得小心注意着那些珍贵的花草不被碰到,这里随便一颗不起眼的杂草拿出去可能都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弄坏了剥了他的皮也赔不起。

最重要的是,他家陛下每当碰到这种琐事的时候都会想起让他来处理,宫里边的太监总管也干瞪眼没办法,这份天恩,拿到哪里都够老头子翘起尾巴来回炫耀的了。

不过,他尽量的保持着低调,脸上的表情愈发威严,把自己装扮的高贵。

快到午时,饭菜飘香,一行人从背山口的密道里进入。

老管家立即卸去满面冰寒,腰习惯性的俯下,小跑到颜曦身边,三跪九叩后双手互叠的跟着,“皇上,奴才已经把一切准备就绪。”

桃小薇这回没怎么震撼,大婚的时候花谷还不属于鲁国,颜曦都有办法把整间睿王府给搬过来,现在战事明朗,来去自如,他不把皇宫都扛来就不错了。

“这里还是那么漂亮,几乎一点都没变,嫂嫂,瑶瑶和暖暖若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会不会直接就变成天上的小仙女,飞来飞去哇?”

颜曦闻言,只是拍拍她的头,一点都不介意桃小薇比平日里上扬的一截的音量。

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这种雀跃快活不必抑制的表情最适合她。

生死8

玉罗娇的光明神教随着颜曦扩张的步伐迅速侵占火神教的信仰资源。

战争过后的伤痛,迫切需要有慈悲的‘神’站出来安抚民心。

于是,玉罗娇又披上了她那件缥缈华丽的行头,由巨大的花车载着,行走于城镇之间。

她慈悲的眼神触摸着流民的哀伤,随之而来的抚恤更是很轻易的夺得了民心。

贫民百姓衣食为天,他们并没有很强烈的政治信仰,谁当家做皇帝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吃饱穿暖才是关乎己身的最大利益。

玉罗娇的宗教扩张步伐甚至比颜曦的军队更为迅速,一边施粥一路催眠,她绝美的容貌更是很轻易的让民众们相信她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苦难的女神。

她分外的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尤其是跪倒一路的黑压压人头,更让她有万万人之上的倨傲感觉。

这不是当公主、皇贵妃或者太妃娘娘能换来的。

辗转奔波整三个月后,形势安定下来,后期稳定民心的教众成功入驻,玉罗娇隐回暗处。

毕竟她号称是光明神教的圣女,传达神言的人物,偶尔露一面就好,要保持适当的神秘感。

神教的教义之中并没有圣女不许外嫁的约束,至始至终,整部信条都是她拍板决定,玉罗娇自然不会傻的拼命在自己的身上加上约束。

于是,在手中掌握了越来越大的权利后,她沉寂了许久的心渐渐的复活,身边空虚的床位迫切需要某个人来填补空白。

她早已经不是少女,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对异性的渴望一旦出现立即变的迫切。

生死9

她曾经是齐国的公主,雍容华贵,万丈荣光。

这段不长的人生路,虽然不长,却步步惊心。

被掳、入宫、失宠、死里逃生、再到出宫,哪一次不是柳暗花明,又有哪一次真的沉沦绝望。

冥冥之中,雪姐姐真的在佑护着她,无形的双手托护着,令她一步步走上曾经梦寐以求的高峰。

照此下去,玉罗娇坚信,自己终有一天会站在另一个没有任何女人达到的高度,与那个人并肩而立。

这世间,能配的上她的人,除了那个人,再不做他人想。

一室袅袅淡香,氤氲迷雾。

白纱布幔,随风微动,这是为圣女打造的仙境,除了她之外,没人有资格进入。

却也因为如此,愈发显得冷清。

她忽然迫切的希望身边能有个人,哪怕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她身侧,偶尔用眼角的余光一瞥,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头脑里自然而然形成的是那个人的轮廓,鬼斧神工雕刻出的五官棱角分明,她对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那一夜,先皇去世,他风尘仆仆而归,星眸冷目,熠熠生辉。

她甚至能看得见无形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高远圣洁,与众不同。

玉罗娇仰面躺在软榻之上,触目所及的一片星空,离她很近,也很远。

她就静静的望着,偶尔会瞧见一颗粉色的星朝她眨眼,那就是雪姐姐,看着她,望着她,陪着她。

周围很静,独处很孤独。

玉罗娇长长地叹了口气。

“姐姐,这份觊觎有天怕是要丢了我的性命,那个人真的是只属于小桃儿,我再自信,也争不过她。”

沉默了会,她眼中迷茫渐消,一抹冷意布满眼眶,“可是,你知道玉儿不是轻易服输之人,现在我掌握在手中的,是燕国半壁江山,也许,布置妥当,尚有转机。”

生死10

对没有得到允许进入的人来说,花谷是绝对的禁地。

守门的侍卫是威武庄严,只认手令不认身份,位高权重,没有颜曦的允许,也会生生的被挡在谷外,连通传的机会都无。

玉罗娇精心准备了很多礼物,大部分是送给桃小薇和两个孩子的,吃穿玩具,应有尽有。

她的手中更有加急的公文,以备颜曦的查问。

万事俱备,收好澎湃的心情,来到花谷门前,却被侍卫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

光明神教的圣女,当今皇后的亲姐姐,在外界随便丢出去都能震三震的身份,到这里却跟破抹布似的不值钱。

玉罗娇风度再好,也忍不住狠狠的死咬红唇,极力攥紧拳忍住冲出去理论的欲望。

“我们回去吧!”颜曦就在里边,她不能因小失大,一时激愤而惹恼了他。

手底下猖狂惯了的教众却不服气,“尊上,请让属下再去交涉,您这样的身份,不可以被任何人侮辱怠慢。”

玉罗娇带在身旁的大多是狂热的教徒,他们视她为真神,顶礼膜拜。

“不必了,皇上不希望被打扰,我们要尊重。”她心里另有所图,不便泄露太多,准备立即回去,从长计议。

对颜曦,玉罗娇不敢小觑,想要笑到最后,步步为营,不能有半点差错。

可惜,那些平素里跟着玉罗娇走南闯北,被民众敬畏的目光养的有些不知深浅的教徒们似乎不以为然,“尊上,您是光明神教的圣女,为世人膜拜,人间的皇帝见了,也必然遵从有加,这看门的侍卫不知好歹,待属下上前,细细分辨,定能将其说服。”

语毕,还不等玉罗娇回答,已经快走一步上前,清清嗓子朗声道,“光明神教,福泽绵长,今有圣女亲临赐福,尔等若是怠慢,他日必遭天谴。。。”

生死11

玉罗娇一口茶水喷出老远,轿帘晕湿成片。

心说怎么这么倒霉,自己摊上的手下一个比一个天真,就不长点脑子,分清楚场合。

周凯本站在队伍最末,见此情景,知道自己再不上前非出大乱子不可。

虽本心里不愿与玉罗娇牵扯太深,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她的手下与内侍营闹起来,到时候玉罗娇必然要求她出面调解,夹在中间,周凯很讨厌被撕扯的感觉。

守门的侍卫远远瞧见周凯,面色缓和了些,抱拳道,“周大人,内侍营的规矩您是知道的,请别为难属下。”

周凯挥挥手,来到玉罗娇的轿前,低声道,“尊上,爷的脾气谁也改变不了,既然进不去花谷,不妨到就近的城镇内等候,让属下请人捎个消息进去,如果陛下有意,会让人来请您。”

当然若是颜曦不肯见,那也没办法,天大地大皇帝大,他做出的决定那都是圣旨,谁敢违背。

周凯等于是给玉罗娇搭了个台阶,让她能不丢面子的走下来。

浩浩荡荡的带着大批礼物来拜访,最后面没见上,礼没送出,灰溜溜的被赶回去,玉罗娇的脸上不好看。

可惜,她猜不出玉罗娇另一番隐秘的心思。

“周凯!”轿内的女声娇滴滴的柔媚,同为女人,每次周凯听见这种黄莺啼叫似的嗓音,都忍不住战栗。“我人就不进去了,这些礼物是给我妹妹的,请您让侍卫们通融送到皇后娘娘面前,其中有些异乡的特产,来自旧日齐国属地,妹妹得了,必然欢喜。”

玉罗娇心里的算盘打的好,只要小桃儿见着这些东西,必然会央求颜曦允她进谷,此招屡试不爽。

她那天真的近似一张白纸的妹妹,多愁善感,念及亲情,哪里会舍得她吃个闭门羹呢。

生死12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

照理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上头交代过人不能随便进,却没交代过东西也不能进。

更何况,送东西的人还是‘皇后的’姐姐。

睿王府的老人哪个不知,这位桃皇后可是皇帝陛下的心头r。一切有关她的事,头发丝大小的也要当成天大的事情去办。

那么,把桃皇后的姐姐拒之门外,到底算是大事呢,还是无关紧要的杂事?

还真不好说。

周凯无奈道,“虽说是破例,还请诸位派个人进谷去,问问九鼎大哥该如何处置。”

九鼎是明白事理的人,颜曦的心思他猜的最准,大抵相差无几。

守门侍卫眼睛一亮,立即派了一个跳下关隘,快马直奔花谷而去,不多时,九鼎单骑而来。

“玉大人见谅,陛下和娘娘正在休息,下官不敢打扰,更不敢私自放您进谷,职责在身,请勿见怪。”九鼎客套的打着官腔,既不失礼,也不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玉罗娇自视甚高,即便是颜曦的贴身侍卫,她也绝不会自降身份现身相见,只是低低在轿帘后应了句,“九鼎护卫不必客气,宫内的规矩我自是知道,只是这些礼物之中有些特殊的食物经不得放,劳烦你带进去,送给桃儿妹妹,我们姐妹多日不见,这些也总算是当姐姐的一番心意,让她也能明白,不管如何,姐姐都没忘记了她。”

九鼎略一颌首,“这件事属下可代为转交,但是时间上不确定。”

“箱内装的是食物。”玉罗娇不动声色的提醒,尽管心中急切,却不愿表露给外人知道。

食物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中容易腐坏,所以必须要早些呈现到桃小薇的面前,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没有破绽。

“玉大人,你我皆明白皇上的脾气,说实话,即便是这箱食物真的及时送到了娘娘面前,她能亲口食用的可能性也不大。”

生死13

九鼎说的绝对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桃小薇所食用的物品,检查程序比皇帝还要严格,像玉罗娇送来的这种‘孝敬’,再好也只是看看,不会真的食用。

有什么东西是她能找来皇上却找不来的呢?

她喜欢的东西,颜曦早就先一步的寻了来。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光是从各地搜罗来的玩具就摆放了几个库房,单挑选出最别致的存在桃小薇身侧,以备随时去用玩耍。

长大后,这种习惯基本没有改变,反而愈演愈烈。

颜曦本就是个很节俭的皇帝,对物质要求不高,也没将就排场的习惯。

唯有在他的皇后身上,用心用力。

倒能说是骄纵无度,只是他实在搞不清楚女孩子家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与其送上不和心意的东西不如一股脑的都捧到面前,任君采撷。

九鼎对这种情况认知最深,他的工作之一就是派人四处寻找称心的好东西,所以此次玉罗娇带着礼物前来,不管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他都有把握娘娘不会特别的惊喜。

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娇生惯养在奢华中的女子,又怎会真的会对身外之物在心,她所触所及,所用所想皆是珍品,见得多了,也就变得淡然,不为外物所累。

老话里说,女孩子要精养,男孩子要放养,是十分有道理的。

颜曦是此道高手,瞧他潜移默化的把桃小薇养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玉罗娇微微叹息,“算了,既然不行,索性将这些玩意都丢掉吧,反正小桃儿也是不稀罕的,锦上添花,有没有其实并不打紧。”顿了一顿,又轻描淡写道,“他日等小桃儿想起我这个姐姐,九鼎大人请转告,我曾经来探望过。”

生死14

玉罗娇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低沉悦耳的,她喜欢咬着舌尖说话,听起来不甚清晰,却别具风情。

九鼎却被她不漏痕迹的警告惊的绷紧了皮肤。

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温言冷语,隔着一道布帘也拦不住杀气腾腾。

是啊,一介女子,独立撑起偌大神教,所到之处,万民膜拜。

即使背后有皇室的支持,若她自己没本事,光明神教也不会在一年之间扩张到今日这番田地。

她只是喜欢装扮的柔弱,掩掉骨子里的强悍凶猛而已,生了花容月末,倾国倾城,若真是挂上了男子的凶狠,反而不美。就如同那披着羊皮的母狼,从表现上绝不会看出她嗜血的本性。

九鼎背过手去,攥拳握紧。

唇畔挂上一抹浅笑,恭敬有礼道,“玉大人的话,在下自会帮忙转达,娘娘知晓了,定然会亲自来寻。”

“那便好,我带人去最近的城镇暂且住下,耐心等候。”玉罗娇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废话,下令原路返回。

九鼎叹了口气,摇摇头。

绝尘而去的百人小队掀起一路尘土飞扬。

九鼎又叹了口气,拧拧眉心。

身旁有一人c嘴道,“你拦住他们是职责所在,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怕什么?”

垂眸,定睛观瞧,九鼎立即单膝跪倒,“二爷,您回来了。”

颜融眼眶泛青,瞳孔之中血丝密布,显然多日未休息好,处于疲倦之中。

他身上的酒味很重,呼吸之间,连蚊虫都不敢靠近,怕直接一口气撞上,醉翻倒地。

“我过来醒醒酒,一会再进去,免得我家媳妇儿又要叨念。”结果,就刚好撞上了玉罗娇的队伍。

“这里风大,吹着头不好受,属下扶您回去吧。”

颜融随意的扯下一块青砖,那是预先留下的瞭望口,透过狭小的缝隙,还能看见玉罗娇的队伍,他紧蹙了眉,醉醺醺道,“九鼎,派几个麻利的人手过去,瞧瞧这位圣女搞什么鬼。”

生死15

颜曦拥着桃小薇醒来时,已月挂中天。

她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温润无骨的小手搭在他额头,“还痛吗?”

颜曦摇摇头,收回揽抱住她腰间的手,直直坐起。

丝被不抵肌肤光滑,顺着身形滑落。古铜色的肌肤,几道浅痕更显阳刚,常年习武,颜曦身体匀称结实,内敛却不夸张的肌r摸上去棱角分明,硬硬的,按下去又立即弹回来。

桃小薇玩的不亦乐乎。

颜曦眼光愈发深沉。

“薇薇,很好玩是不是?”

“夫君,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好帅喔。”

这算是迟钝吗?在朝夕相处了十余载之后,她忽然的‘恍然大悟’。

他的眼底窜过一缕暗色,大手缓缓罩上她猫儿似的脊背,不着痕迹向上游移,所到之处,衣衫尽开,片片肌肤雪色纯白。颜曦的喉结处咕噜噜一阵转动,他自然的俯下头,薄唇舔舐,仿佛她的玉颈是天下间最极品的美味。

桃小薇咯咯娇笑,双手抵在他胸口处,左右摇晃,“不要这样子啦,二哥哥回来了,说好了晚上一起用膳的。”

“叫他等!”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颜曦不以为然。

“那怎么行,先前九鼎都来门口转悠好几圈了,听见房间里没动静不敢打搅。。。”娇笑逐渐转为低喃,还是抵不住他的柔情,融化在一汪春水之中。

看来,用膳的时间又要向后推移了。

厅堂内,颜融短暂的休息之后,又生龙活虎的去瞧他的宝贝草药。

竹叶瞳兴致盎然的跟在他身后,每听到他介绍一种,眉心便漾上几分讶异。“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方圆不足十里,竟然生长了上千种珍惜灵药,唉,还记得当年五蠹刺客为了抢一株在此最不起眼的药物就灭了人家满门,若是这种地方的存在被泄露出去,真的不知道要招惹来多少怀着觊觎之心的恶人。”

生死16

她的爹娘,就是怀璧其罪的牺牲者。

有时候过多的好东西堆积在一起,招惹来的往往是层出不穷的是非麻烦。

颜曦拿花谷内的珍奇异兽、花草树木当摆设,可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视而不见。

竹叶瞳没有将话说破,这些事也唯有像她这种经历过数年追杀的人,才深深明白。

或许是她杞人忧天,也但愿那种情境永远都不会出现。

颜融打开窗,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中混杂的药香,望着圆月笃定道,“咱们还是别傻等了,先去找些有用的药草,试着配些古籍上记载的药丸给云焰吧,他快撑不住了。”

这也是颜融急匆匆从前线跑回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自从苏沫儿嫁给宿影之后,云焰已经不再每天都出现,夜里焰宝宝入睡,便是平静的一整夜。

他去了哪里?消失了吗?亦或是只是沉睡,不得而知。

竹叶瞳握住颜融的手,十指交叉,掌心相对,“云焰和焰宝宝本来就是一个人,与其让他们各自为政,分别控制白天和黑夜,还不如合二为一重新融为一体,夫君,云焰没有死,他永远都存在着,以焰宝宝那种姿态出现。”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便外人有些伤感,也必须尊重。

颜融闻言只是笑了笑,循着记忆向那几株令他惊叹不已的神奇植物而去,并不愿解释。

是愧疚,亦是感伤。

此生不论如何,怕是要欠他的恩情直至灭亡。

平白无故的当他一辈子的监管人,这份担子挑的可不那么舒服。

竹叶瞳斜倚在他肩头,“夫君,你走的这段日子,云焰也曾经出现过几次,不过他很沉默,就静静的坐在那儿沉思道天亮,直到焰宝宝重新控制身体,或许他比纠结的我们更为坦然。”

生死17

颜融用药铲小心的刮掉一株药草根部的浮土,那是至少三百年高龄的龙王花,根部粗壮的像是根水萝卜,人靠近的先闻到一股异香,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若是移植到盆中,放置于卧室之内,光是它散发出来的气味就可以抵消百病。

这还只是颜融配药单上最不微不足道的一记配料。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这次为了云焰,却将心疼二次抛诸于脑后。

想见他,要见他,必须靠药力把焰宝宝顽强的活力压制下去,让云焰抓紧时机喘息片刻。

就仿佛是留遗言。

或许,他可以把当日的玩笑原本托盘而出,免得云焰直到消失都遗憾着他的‘恨不相逢未嫁时’。

颜融唇畔始终挂着和煦的笑。

可是他的悲伤却瞒不过竹叶瞳。

云焰踩着小碎步从屋子里跳出来,还不等他‘蹂躏’第一株,颜融已经吼道,“焰宝宝,踩着一颗,就少吃一顿!”

不得了,放眼望去,没准他一脚就把三餐都给踩没了。

他晒晒一笑,缩回腿,冲竹叶瞳招招手,可怜兮兮道,“瞳瞳,什么时候开饭呐?”疯玩了一下午,他又累又饿,闻的到山谷内的饭香,却寻不到香味的来源,抓耳挠腮的模样像只坐不住的猴子。

“你的晚膳一会就送过去。”竹叶瞳好笑的望着云焰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悄悄冲他挥挥手,暂时撤离颜融布下的火药圈。

“那我先回去等着。”焰宝宝最会看人脸色,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的跑开了。

“焰宝宝又没得罪你,别那么吓唬他,夫君啊,明明是一个人,你愣是用两种态度,不别扭么?”竹叶瞳用红木盒子接过草药,用羊毛刷扫去浮土,关严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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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儿始终在暗处瞧着这一切的发生,云焰来,云焰走,颜融和竹叶瞳的对话,等等。

至少试了三十次冲出宿影的掌控,却没半次成功。

不禁骇然。

这个男人,究竟强悍到何种地步,他轻描淡写的化去她的杀招,还不痛不痒的问,“刚刚新婚,就这么着急做寡妇么?”

呸,这些都是他们强迫她的。

就连女人最重要的d房花烛,也是在这样的厮打之中完成,想想都觉得悲哀。

只是当宿影见到那白色锦缎之上滴落的处子之血时,平淡无波的眼神还是灼热了许多。

苏沫儿又羞又怒,暗自发誓,此生只要有机会,定要取了这玷污她清白娇躯的狗男人的性命。

宿影接下来的话让她几乎吐血,“怪不得爷那么痛快就答应把你给了我。”

她的完璧,令宿影对颜曦的忠诚再升一个台阶。试想一个男人在压根就没期待妻子白玉无瑕之时,陡然见着象征了纯洁的落红,会感激成什么样。

本来该对苏沫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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