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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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融用指尖戳了戳衣物上嫣红的破损处,“不行的话就退开吧,你又不是侍卫,没义务必须保护我。”

“王爷您这就错了,臣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护卫您周全,只要我在,他想动您,就得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竹叶瞳抚了抚手臂,压下硕大的j皮疙瘩。

很久没有一个人,仅仅凭语言就让她有抽剑砍人的冲动了。

颜融收了玩闹的心思,扯着吴琥烁后脊背的袍子拽到身后,对那目露红光的刺客勾勾手指,“喂,还在发呆,你若再不动手,我可要反客为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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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教主果然在这里,好,这件事我火神教记住了,后会有期!!”从袍袖中抽出一颗药丸,狠狠往地下一摔,正待烟雾大气趁机逃离,颜融已经用极快的速度闪过去,手掌托住那颗未爆的丹珠。

刺客甲最后的意识里现出的是颜融白的异常y森的牙齿,便后脑传来剧痛,直直的栽倒下去。

蒙着黑色面巾的侍卫现出身型,恭敬的略一颌首,“二爷?属下来迟。”

“倒是没多晚,只不过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瞧瞧,也不知道醒过来后,脑子还正常不。”颜融略带惋惜的弯下腰来,揪起一缕乱糟糟的头发,现出刺客甲刀疤满面的脸,“脑壳里装的可是豆腐,已要就成豆腐脑了,记得下次动作温柔点。”

这侍卫也是睿王府的老人了,闻言只是直板答应,“属下知道了,下次一定会小心,还有,刚才属下切得是他后脖颈的动脉处,没碰到他脑袋。”

颜融未现出窘色,吴琥烁已经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那侍卫迅速退下,临走时的一瞥,分明是无奈中带了几分同情。

睿王府之内哪个人不晓得,万不得已时,宁可招惹皇上,也不能和这位二爷有任何冲突,这位爷大部分时间是面带

微笑没错,也不太会记仇,但他那种忠诚信仰现世报的精神,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外加上心生敬畏。

吴琥烁是新来的,与颜融的接触还是太少了,还不了解他正在挑衅的可是大家膜拜的‘神’。

能让睿王府这群刺头儿侍卫都俯首帖耳恭敬有加的颜融,与生俱来的尊贵地位反而是其次,他那令人森寒的个性每每长时间的爆发一次,必定令人印象深刻的反省数年。

掰开指头算算,已经很久很久没亲眼目睹二王爷颜融的赫赫风姿,这回儿,天下第一神算能否能察觉出潜藏的危机而躲过这场预料之中的劫难呢?

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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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儿摇摇,船儿晃晃,夜色本就撩人,惹人睡意,再配合上这静谧的氛围,愈发深沉。

九鼎伏在船尾,令船老大转了方向,小心控制颠簸,以免影响到主子们休息。

湖色的暗光中,偶尔几点闪亮,在若隐若现的地方出现,每当如此,九鼎就会下令回以同样的讯息。

说是下令不带侍卫出来,九鼎又怎么敢有半点马虎。

船上的主子,一位是皇帝,一位是皇后,他们自己不在意安危,当下人的若还如此,真若是出了差错,这群侍卫们全部提着脑袋撞墙都不够填补懊悔的。

所以九鼎不只在船周围布置了暗哨护卫,就连船舱和不起眼的甲板上,也都堆满了善水战的侍卫,务必求的万中无失。

过了三更,湖面上的花船都驶回岸边,空荡荡的水路,视野辽阔,可以望出老远。

九鼎缓缓从紧绷中放下心来,周围的‘闲杂人等’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即便再发生危险也会被早早的发现控制,这一夜,八成可以平安度过吧。

才想着,忽然不远处急促的闪烁几下亮光。

所表达的含义该是:快回头看。

于是他迅速的回头,只见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最重要的是,那个方位刚好是皇营的方向。

坏了,出事了。

九鼎顾不得擦拭额头瞬间冒出的汗珠子,叫人把‘鹰眼’取过来,这种可远视的器物在黑暗中完全不管用,只能让九鼎更加清晰的看见火光而已。

一时间,他倒十分庆幸,今夜帝后神来一笔的微服夜游,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至少,主子们的安全是可以暂时保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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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营无故起火,颜融和竹叶瞳还在其中,桃小薇被九鼎低声唤醒,只听到一半就赶跑了剩下的睡意。她忙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好,扭头一看,颜曦竟然还没睡醒,呼吸间全是浓重的酒气,拉长的口水丝流在枕头上,晕成大片的潮湿。

“夫君,快醒醒,皇营起火了,我们要赶紧回去。。”桃小薇拎起他耷拉下去的耳朵大声道。

颜曦坚实的臂膀下意识的一伸,把桃小薇整个人勾进怀中,嘟囔了些什么,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没醒?

“九鼎,叫醒他!”桃小薇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推出去。

九鼎闻言苦笑,“娘娘,属下也没办法,爷的起床气大的很,除了您之外,谁敢靠近呐。”

多少次的惨痛记忆了,九鼎还记得小时候脸上经常带伤,都是因为叫颜曦起床得到的‘奖赏’,虽然已经多年没有挨过揍了,那段记忆却分外清晰,除非万不得已,九鼎绝对不会去打扰在休息的主子。

她鄙视的瞪了畏缩的侍卫一眼,气哄哄的爬上床,凑到另一边的耳朵,“快醒醒,咱家后院起火了,有小偷来抢东西了。”

“你的那些宝贝疙瘩古书,还有喜欢的武器都要被人拎跑了。。”

“儿子女儿也被人掳走了。。。”

。。。。

颜曦翻了个身,把桃小薇整个人压在身子底下,细碎的额发扎的她玉颈刺痛,他往里拱了拱,睡的更深沉。

还微微的打着鼾,甚至,一只大手还习惯性的探入她的衣襟罩上了浑圆高耸的胸脯,在草莓突起处,捏了几下。

九鼎困窘的扭过脸去,装作没看见桃小薇的羞愤交加。

“颜曦,嫦娥下凡啦!”随着她粗鲁的巨喊声,小腿对准他臀部大力的踹下去,以至于颜曦那么高大的身子也迅速翻转,在喧嚣的巨响之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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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船似乎都跟着摇了摇。

桃小薇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控制住情绪,她刚才明明是想更温柔的将他唤醒。

可是,这条腿偏偏不受控制。

而颜曦,也没有醒。

剧烈的天摇地晃后,他平趴在厚重的地毯上,再一次睡的深沉。

“九鼎,该怎么办?”桃小薇是真没辙了,顶着一脑门汗,想不出更行之有效的办法。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颜曦醉倒呢?

“娘娘,凭爷的武功,酒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醉的,所以属下之前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九鼎无能为力的耸耸肩,方才那种‘强度’的唤醒法他可不敢尝试,但就连那样子爷都不醒,换了他来也是不成。

窗外是黝黑的深水荡漾月色,“不然你把他扛出去丢进湖水里。”

她就不相信这样都不会醒过来。

“娘娘,属下不敢,爷会宰了我的。”一刀砍了都算他捡了个便宜。

“那你扶着,我来踹!”她可不怕。

“娘娘,还是另想他法吧。”九鼎瑟缩着,很没骨气的往墙角里退,他宁可自己开窗子跳进湖水里,也不敢打这种主意。

皇上怎么舍得责怪皇后娘娘,那么最后倒霉的必然是他。

呜呜,上次被踹到的肋骨才刚好,若是再来上一脚,半年都爬不起。

船沿码头方向前行,距离火光处越近,隐隐听到了慌乱嘈杂的叫喊声,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单看这番景致是很恐怖的,只知道有刺客来捣乱,具体的多少人,造成何种损失却全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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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若不醒过来,绝对不能回去。

可是颜融和竹叶瞳还在那片火海之中,真不赶回去看看又怎能安心。

一筹莫展之际,船已经快近岸边,九鼎当即提议,“娘娘,陛下未清醒之时,最安全的地方还是要呆在船上。”

不然,真的这样回去了,还是个更大的拖累。

紫浩帝目标明显,没准这刺客就是冲着他来的。

桃小薇还是在试图让颜曦醒过来。

不知为何,心里就是笃定,只要他张开了那双冷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一切难题将迎刃而解。

“娘娘?船已靠岸,不如属下先遣一队人回皇营探查,而皇上和您则留在船上,等事情明朗了再做打算?”

桃小薇并没有过分坚持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吧,记得吩咐下去,一定要寻到二王爷和王妃,派人把他们都安全的送到安全的地方。”

九鼎领命而去,船身一阵巨力停顿后,十几条灰蒙蒙的影子激s而去。

复尔静止片刻的船体又晃晃悠悠的飘荡返回湖中央,没有目的地的乱逛,藏在甲板下的侍卫都现出身影,威风凛凛的围住帝后的船舱,哪怕是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进去。

桃小薇仍旧试图让颜曦尽快的醒过来,有巧手的宫娥送来了醒酒汤,颜曦喝不下,桃小薇就一小口一小口的以唇度过去他口中,偶尔颜曦会下意识的吸住她的舌头纠缠一番才肯放他离开,桃小薇喂他喝完时,汗水已经将轻薄的夹袄润湿。

“夫君,快醒过来吧,薇薇错了,再也不敢让你醉了,呜呜,我好担心嫂嫂他们,皇营的火光好大,真怕他们会有危险。”桃小薇在他耳畔嘀咕不停,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等会再以同样的方式灌些醒酒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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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飘荡了整晚的大船早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船体侧面的标记虽然不大,但是挡不住数十双窥视的眼神。

燕国皇室的标记,隶属于七皇子,是一只将身体拧巴成麻花状的;把脑袋垫在大腿上沉睡黑凤凰。

雕刻的不算精美,却杀气凛凛,令人不敢直视,尽显皇室的威严。

紫浩帝登基后,这枚标记已经许久不再使用,只有内侍营还延留了这个图腾,且都低调的不肯轻易让人家瞧见。

没人知道是为什么,熟知的内情的人都再三缄口保持沉默。

巨大的危机,笼罩住湖水的上空,将这漆黑如墨的空气渲染出更多难以忽略的紧绷。

九鼎在甲板上来回转悠,不断的督促侍卫们提高警惕,观察到任何可疑的状况都要立即向他报告。

这个夜晚,纷繁杂乱,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

九鼎心头盘旋的是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无言之中靠近,强大的气场令整片湖面都异常宁静,飞禽走兽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徒留枯燥的湖水声,一波一波。

他手心攥紧了汗。

“营主,快来看,好像有船。”一名站在塔尖处观察的侍卫疾声厉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九鼎果然隐约瞧见从岸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裹着黑雾缓缓驶来,并且没有任何灯火,船体亦不反光,看不真切。

“把灯全部。。。”

一只大手缓缓搭住九鼎的肩膀,在他全身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察觉出有人靠近,禁不住又惊又恼,猛一回头,却见到颜曦紧皱着眉,一双冷眸尽显不耐,冰凉凉的神色让夜的温度又将几分。

不过,这并不妨碍九鼎心情忽的上扬,立即改变了主意,挥手豪气命令,“就保持这样。”转过身,单膝点地,欣喜道,“爷,您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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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手指的骨节顶住疼痛不止的眉心,颜曦的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

桃小薇乐呵呵的抱着双臂凑过来,才到他身后,已经被一只手臂收入怀中。

“夫君,还在痛吗?拜托,只是宿醉而已,大多数男人都习以为常吧。”瞧他脸色那么臭,一簇火气将那双狭长的眼映的有些狰狞。

他冲九鼎摆摆手,无需多言贴身侍卫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于是立即转身回船舱,不多时抱着一捧披风回来,恭敬的交给颜曦。

他立即把桃小薇裹成粽子状,连略大的兜帽也不忘记罩在头顶,完毕,重新拉回怀抱里拥着。

桃小薇的心和身子一样热。

整艘船上,唯一能保持正常的心情,除了颜曦之外就只有她。

颜曦在冷笑,他等着送上门来帮他发泄怒火的人靠近,无论是谁都没关系,反正对他来说,练拳头的靶子长的是方是圆,是哪家出产都不要紧,只要不影响‘使用功能’就成。

桃小薇则根本就是没心没肺不晓得什么是危机,过于遇到这种事情她还跟着担心下,现在则根本就不废那个力气多余c心。

她是出来看热闹,外加监督的,以防自家夫君玩上了瘾。

皇营那边还有事情呢,这边还是速战速决的比较好。

“这条内湖的水路与鲁国相连,九鼎,发信号叫人把另一边的去路封锁,不许在那里跑掉一只苍蝇。”

九鼎疑惑的遵从命令,等对方的船靠的更近,在可视范围内,他也能清楚的瞧见船身的标记,不禁钦佩的偷瞄了主子一眼。

熊熊怒火朝天冲,寥寥几笔简单的勾画出升腾的火焰,那嚣张的齐延,到了别国境内也不知道收敛,完全没意识到现在还是战时,大半夜在燕国的水路之内横冲直撞,即便人少,也总有遇到人的可能吧。

这不,直接就撞到大boss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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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船上,一干人等无不惊诧郁闷。

就为了等这个天黑,在漆黑的水道里藏了五个时辰,冻得手脚都僵硬了,湖面上才总算是恢复了宁静,摸着黑出来,没行出五水里,就与一艘船撞个正着。

这种材质的船身与先前湖面上纯观赏游玩用的还不大一样,那圆润的船身,却藏着棱角分明的武器,船身用来装饰的夹角处,暗闪幽光,里边究竟藏了什么致命的武器,也许只有亲自‘品尝’过滋味后才能知晓。

“教主?我们是要避开,还是就这么迎上去?”

一丛竹帘后,略显沙哑的女声毫不迟疑,“直冲过去,我们没时间了。”

派出去的人马完成使命后,会迅速离开鲁国,出逃的路线选择的就是这条水路,原本不该由她亲自来接,却因为心里惦记着哥哥和那冤家,便冒险前来。

“教主,前边那条船上所纹刻的标记正是杀神的黑凤图腾,属下等怀疑与我们遭遇的是紫浩帝的龙船。”这么多年来回试探,对于彼此明显的特征再清楚不过,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蹊跷到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巧合,但是,那一眼就能看清晰的图腾摆在面前,想忽略都很难。

苏沫儿的身子立时绷直,“真的是黑色的睡凤,你们没看错?”

白衣侍卫在门前咧嘴苦笑,“教主,那杀气凛凛的标志在燕国只此一家,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认错。”

“颜曦登基后,在皇子时代使用的标记早就更换为皇族的龙图腾,去调查下,现在这枚图案时不时被谁继承了去?”苏沫儿真不愿意相信那船上之人是颜曦,因为一旦确定他真的在这里,便意味着,此次策划周密的行动在最关键的步骤被人击破,若是不把颜曦带走,她冒险前来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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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苦笑加深,“教主,这位皇帝在做皇子的时候就霸道的可以,别人的东西给他都不要,自己的东西是根头发丝儿也不会让出去的。”

所以,这艘船八成还是他的,只是不确定是否本人在使用。

苏沫儿眼睛一亮,如果颜曦不在,那么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颜曦私产的人,除了她之外还能有谁呢?

会吗?真的会吗?

颜曦会让她一个人大半夜的孤身漂在湖面上吗?

苏沫儿越想越激动,“来人,给我迎上去截住那条船,如果发现有个样貌绝美,眼珠子老乱转的女人,立即带来见我。”

“教主,这个时候不可多引事端,我们还得去接几位大人呢?”若是明刀明枪的打起来,引起燕国军队的注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叫你去就去,速战速决不就完了。”她愈发笃定颜曦在这个时刻绝对不会离开皇营随桃小薇避到这里,他根本就不是会逃避挑衅的男人,有敌来犯,抽剑回应才是他的本色。

那么桃小薇是被送出来避难的吗?哼,对她还真是一贯的好,令人忍不住就想强行撕碎,让他心愿落空。

。。。。

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一缕缕期待,两条船缓缓驶近,船头对着船头,甲板上站立的两伙人,在灯火之中看清了彼此的脸。

颜曦毫不意外,他老远就瞧见了苏沫儿惯常穿着的白衣白裙白面纱。

倒是桃小薇,绝美的脸在看清楚苏沫儿的身影后,嘴角惨兮兮的垮下来,“夫君,我眼睛花了,看见了幻觉。”

苏沫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上颜曦寒冰似的眸子,心脏不自然的突突跳个不停。

他居然真的也在。

惨了,这怎么可能?

难倒,那件事走漏了风声,让他一早就埋伏在这儿等候她自己走进陷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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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见面了。

每次颜曦都是那种斜睨冷漠的眼神,最初还有厌恶,但是到最后,一片平静无波。

那真是令人心惊胆寒的漠视,苏沫儿从不恐惧颜曦的冷意,可对于这种明明望着他,却从未在瞳孔里显现出她身影的无视,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拧着,最疼痛的部位撕缠在其中,不断的来回撞击,有时候感觉那根弦都要断了,却到最后关头总会陡然生出一股倔强,一次次的又复苏过来。

在远远的对面,湖水浪声嘈杂,夫妻二人的对话却清晰的传到她耳边。

“夫君,我眼睛花了,看见了幻觉。”那个女人用手指着她,“为什么在这里也能遇到苏沫儿呢?真是奇怪,可不可以解释为她是夜里出来玩,不小心捞过了界,误入咱们的河道?”

潜意识的台词是,还是放过她一码吧,咱们皇营那边还有事呢,别又纠缠不清的一个喊杀另一个喊,来吧,让你杀。

这叫什么事儿呢?每年都必须在她面前表演几场才作数吗?

颜曦摸摸她的脑袋,搂的更紧一些,对上眼神冒火的苏沫儿,很随意道,“朕曾说过,此生再狭路相逢,不论何人求情都必不饶你,可还记得?”

苏沫儿下意识的点点头,这句话日日夜夜在她耳边轰鸣,想忘了都难。

“很好,你认命吧。”颜曦点点头,若无其事的一挥袖子,巨大的劲风席卷着向苏沫儿而去,出手便是最强的杀招,竟然是想立时把她秒在掌下。

苏沫儿还呆着,今晚遇到的事太多,她的脑子始终盘旋在与颜曦巧遇的震惊之中,竟然没立时做出反应。

若非身边的侍卫一直关注船对面的动静,又因为两船之间毕竟还有这么长的间距,化去了颜曦一多半伶俐的掌力,才在紧要关头,由四名侍卫联手抵挡住颜曦,另外一位身手较好的,立即抱着苏沫儿跳离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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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船身晃了晃,白衣侍卫们忙着齐力稳住,身手俱已经冒出一层汗。

这一掌,倒是把苏沫儿从无数旖旎的幻想中给打醒了。

甲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昭示了颜曦毫无动摇的决心。

她那么多热情和期待,在这恐怖的火力之下,荡然无存。

她猛然间想起颜曦那说一不二的个性,他在战场上对敌人的冷酷无情,还有他从来都没妥协过的秉性。

这个男人是极度自我的,视生命如草芥。

他的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对生或死,看的比任何人都轻。

而她,在他的心目中,从来都都没有如一片鸿毛的地位。

所以,他是真的会杀掉她。

为了让她永远的消失,不再碍眼的出现。

即便真的死了,他也不会记得她,和那些在花谷或者战场上被颜曦拦腰一斩而倒下的尸体一样,化为尘土,微不足道的拂过他的脚面。

这又算什么呢?

他的全部热情,始终给了那怀中的女人,唯一的专情,还有令人妒忌的长情。

他没有半点分给她。。

即使她也是受了金册和封号的贵妃娘娘。

这个男人,若是想得到他,就必须先摧毁了他。

将一切他赖以支撑自信的东西统统打碎,杀了他怀中是若生命的女人,再亲手夺去他所有的一切,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安心的呆在她的身旁,他的眼中才可能出现她的身影,哪怕是被强迫的,也比现在这样强。

她得不到的,也不想留给桃小薇。

三人之间,是桃小薇最先不遵守游戏规则,妄图霸占掉属于大家的男人,那么,最后的结局必然该是三个人一起的痛苦,没有道理,幸福都落在他们的头上,而她却要独自被关在静心湖,反省真心爱上自己的男人的错误。

苏沫儿攥紧拳,缓缓立住摇晃的身躯,一把猛的推开才救她出来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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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明明是与云焰极为相似的黑,却在此时,泛起了冰雪的颜色。

那一抹深情无悔消失殆尽,留下的除了冷凝,尽是杀意。

言语再多已是无用,胜者为王,只有掌握了局势的人才有权利评价别人的生死。

苏沫儿的长发无风而动,那束缚着黑发的金冠,金灿灿的闪烁着。

她已经摒除了所有的杂念,甚至连深爱着颜曦这件事都忘记了。

现在,他就是眼前最大的敌人。

倾尽全力也要打到的男人。

也是此生所遭遇的对手之中最强者。

颜曦站的位置有些高,他的双脚似生了根,稳稳的扎在起伏的甲板上。

桃小薇念及云焰,不想苏沫儿真的死伤在颜曦手上,可是她才要张口,就仿佛被他猜出了想法,淡淡道,“这个女人不死不休,留着注定是祸害。”

苦笑。

她何尝不知道,可是,心里也是可怜她的。

有些人天生契合,不必付出什么努力就能得珍贵的爱情,生死不弃。

却也有些人,一心渴望,往往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在颜曦的眼中,苏沫儿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强求,都是令人厌烦的,他不会有一丝半点的感动。

感情的事,本就说不清。爱还是不爱,只是心底的一种感觉,严格来说,和美貌、权势、地位、机智、聪明、、、这些外在的因素都无关。

强求未必是福气,该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夺不来,苏沫儿始终想不通这层道理,所以她一边痛苦着,一边又拼命的寻找各种手段来缓解这份痛。

到头来,与最初心中的祈愿,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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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以为颜曦会亲自出手与苏沫儿一决高下之际,他忽然转过身去,命令道,“宿影出列,朕给你这个机会,去吧。”

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从一个根本不可能藏住人的角落里走出来,他没有穿着内侍营的标准服饰,脸上也没戴用来遮住面貌的黑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就是有种让人看不清晰的感觉,那张五官模模糊糊的,只要别开眼,根本就记不住他的长相。

于是,他便挡在了颜曦面前,直直对上苏沫儿。

对面,贵妃娘娘肺都要气炸了,颜曦这是什么意思?随便唤出个阿猫阿狗也想对付她?

好吧,她就先砍了这个脸长的不清不楚的奴才,再追上去她出手。

苏沫儿也不废话,脚尖踩着甲板,轻飘飘的跃过来,中途需要换气时,左脚踩住右脚,借力而为,优美的身姿,宛如神女下凡,那缠绕的白纱,缥缈脱俗,玲珑身材,在半空中愈显优美。

单从卖相来说,她绝美的可以,意志稍微不坚定的,早已经砍看傻了眼,忘记这还在战场,彼此还是生死相对的仇敌。

宿影用单手剑隔开她的进攻,几个照面,已交手近百招。

越打心越惊。

颜曦身边竟然还有此种深藏不露之人。

招招大气,偏看不出隶属于何种门派,尽力防守,却还能锁住她所有退路,她缠斗无休。

这人后劲十足,身形快的要命,苏沫儿曾经以为出了颜曦和云焰之外,天下已经少有畏惧的敌手,今日与这宿影正面交锋,方才明白自己的确是太过狂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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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稍分神,宿影的手臂已经攻到面前,当他无意扫落那一片常年蒙在苏沫儿面孔上的白纱时,竟然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苏沫儿见机立即出脚,修长的玉腿踹在他的小腹部,宿影直接飞起来,身子重重的砸在船舱的木板墙上,滑落下来,两口黑血喷出老远。

他狼狈的站起身,随意用袖子擦拭唇角。

直直来到颜曦身边,噗通一声,双膝跪倒,连叩三个响头。

“陛下,那年宿影立功行赏,您曾经许过我一个承诺,还说将来不管什么事,只要宿影提出来您都会答应,请问现在此话还作数吗?”

这件事内侍营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当年宿影护主有功,随颜曦三进三出敌营,身上挨了十几刀,硬是保的主子身未染伤,他能用剑挡住的出手极快,挡不住的就用身体去护,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男人。

不好女色,不好财富,不好地位,低调沉默,无声寡言,若是他不说话,可能连每天都与他见面的兄弟们都会忘记了他的存在。

说他是一枚影子,的确不错,既可靠,又好用。

颜曦论功行赏,无论什么他都婉拒不要,仿佛只要有口饭吃便满足了。

于是最后,还是睿王爷的七皇子许给了他一个承诺,将来不管某一天,只要宿影有需要,随时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颜曦能做到的必然不会推辞。

大家一直都把这当做是宿影得到的最高荣誉,就他那清心寡欲的模样,此生使用的机会很小很小。

却没想到,在和苏沫儿对阵的关键时刻,他忽然想起来找颜曦要兑换承诺了。

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摸不到头脑,就连对方的白衣侍卫也屏住呼吸,想瞧瞧颜曦带出来的一堆怪手下会在这个时刻提出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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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自己就是个古怪的主子。

对待宿影这种古怪的手下,分外的有心得。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也不多问,淡淡的点头道,“说吧。”

宿影未回头,手指却可以准确的点到苏沫儿站的位置,锁住她姣好的轮廓,“我要她。”

九鼎就站在不远处,听见了宿影的话,也觉得胸口有一口血堵着,真想吐出来。

这小子,脑袋让驴给踢了?

苏沫儿什么身份?敌国的护国女国师,火神教现任教主,和亲到燕国的贵妃娘娘,紫浩帝颜曦曾经的挂名女人。。。

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了不得的压迫,那个印象中寡言到没有人性气息的宿影,居然现在就跪在颜曦面前,理直气壮的说:他要她。

惨了,主子的那只‘龙足’来个摆尾可不是闹着玩的。

九鼎胸口几根被‘蹂躏’过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有些不忍的担忧,宿影一会也许会变成弧线滑落到湖水之中,他得提前安排人接着,免得这小子不会水,直接因为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喂了湖水中的鱼虾。

颜曦垂下头,惊奇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迟疑,迅速道,“野马难驯,若想要便自己动手,朕作壁上观。”

宿影打了j血似的兴奋,又连续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背过颜曦陡然释放出迫人的气势,不再掩饰觊觎的目光,将占有的欲望直接笼罩在苏沫儿的身子上。

仿佛笃定了,她注定是他的。

苏沫儿皮肤上起了一层战栗的疙瘩。

这个叫宿影的男人,就像是一只不再抑制的野兽,那双泛着幽幽蓝光的眼,总算让他模糊的面孔有了几分真实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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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九鼎曾一直有疑问,宿影的战斗力究竟可以强到什么样的地步。

同僚多年,每次瞧他应战,使出的力气都刚刚好,对手弱,他就胜过对方一点点,对手强,他的战斗力还是高过一点点,那是压垮骆驼的稻草,恰到好处的令人发指。

这会儿,他总算是扯掉了那层面纱,现出本性无法驾驭的一面来,全力主攻,对象刚好是他不惜使用颜曦的承诺而得来的苏沫儿。

桃小薇跟着咂舌不已,扯了扯颜曦的袖口小声问,“宿影不是喜欢上苏沫儿了吧?”复尔疑惑的抓抓后脑,不确定的望着他狂轰滥炸似的袭击,“不太像啊,既然喜欢怎么还出手这么重?哎呀,瞧见没,船栏杆都砸弯了。”

果然,不远处苏沫儿躲闪的狼狈之极,论速度,宿影和她不相上下;论实力,平分秋色;就是比狠辣,苏沫儿显然也不是宿影的对手。

这男人,是那种把自己上绝路,然后叫别人无路可走的典型。

苏沫儿也郁闷,听了宿影和颜曦的对话,三两句就把她当成垃圾似的转让,她刚想c嘴抗议,这该死的男人就抢攻过来,一反方才出招的温吞,杀招频频。他不是跟颜曦说想要她么?这个架势,是想拆了她的骨头吧?

那扭曲到变形的栏杆昭示了宿影的认真,苏沫儿踉跄以对,天罗地网都是他鬼魅的身影,躲不掉逃不开,稍有不慎就要栽在他手中,万劫不复。

九鼎咽了下口水,同情万分的摇摇头。

不远处的几名侍卫也猛擦汗,发誓以后对这位不起眼的宿影大爷要以最高礼节对待,若他今日不发威,谁能想象到平日里淡薄到像空气一般的男人,会生猛到这步田地呢?

颜曦却不太意外。

或许他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宿影一直不肯表露在外的真正实力。

如花美眷26

结局,变的毫无期待。

宿影打的认认真真,不晓得什么叫放水。

所以,苏沫儿败的也毫无悬念,甚至没支持过千招,就被他一记扫堂腿从半空中劈下去。

头朝着甲板,在那一瞬间她有种解脱的悲哀,算了,死就死吧,这无情的人世间,从她出生起就不断的在夺走她为数不多的温暖。

想要的得不到,想碰触的够不着。

哥哥不在身边,生死未卜。

父母早逝,环绕在他们兄妹附近的,全部都是居心叵测想利用他们的人。

唯一爱的男人,没有用正眼瞧过他,自然也不必期待着,他会在她危难的时刻,伸出手救救她。

至于宿影?算了,这个野兽!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形容。

她阖上眼,心中一阵轻松。

终于要结束了吗?太好了,她等待这一日已经许久,甚至,期盼着那永久的安宁的到来。

这样,是最舒适的解脱吧,不必再去为得不到而怨怒。

头骨崩碎的剧痛并没有如预期一般的传来,一只手臂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她软弱下来的身子,顺势代入怀中,让她可以紧密的贴住那紧绷的身体。

苏沫儿立即意识到那个人就是恨得牙根痒痒的宿影,可是还不等她拒绝,他低沉的声音极度温柔悦耳道,“一切都结束了,休息吧。”

这混蛋,居然点了她的睡x。陷入昏睡之前,苏沫儿脑子窜过最后一抹意识,便甜甜的在他怀中睡过去。

怀中抱着苏沫儿,宿影没有下跪,朝颜曦躬身行礼,“主子。”

“她是你的了,你可以带走,但是,从今以后,你要为自己女人的言行负责。”颜曦爽快的摆摆手。

“属下知道。”宿影再次行礼,打横抱起苏沫儿,隐入暗处。

如花美眷27

鲁国的白衣侍卫有些傻眼。

这一切电光火石间发展,又雷霆万钧的结束。

他们还来不及作反应,苏沫儿和那个野兽男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好诡异啊,那个位置明明就只是桅杆树立的所在,两个大活人一下子就消失掉了,这么多高手瞧着都没看出破绽。

湖面上,短暂的沉默后,一场以争夺火神教教主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白衣黑影交错闪耀,双方的甲板上飞来飞去都是人;仅能靠衣着的颜色来分辨双方所属的阵营。

九鼎再一次表现出他恐怖的统御能力,当敌人均以为这条船上就只有这么点人手时,远处的芦苇荡里,十几艘小船以极快的速度驶来,不消片刻已经到了船旁边,飞身入场,加入战斗。

开玩笑,船上坐的人可是燕国的帝后,用脑子想想,有他们存在的地方都不可能是只有这么几个高手在撑场面。

胜负已无悬念。

侍卫们信心满满,下了决心要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他们的主子可是在身后瞧着,这个时候,是送到眼前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作为对手的白衣护卫却始终低迷,一上来自家的教主就被人掳了去,黑压压的人头层层包裹着,一个白衣护卫身边至少缠斗着三个燕国侍卫,甚至对方为了减少伤亡,竟然不肯靠的太近,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颜曦看到一半就没耐心,他头痛的紧,宿醉后的难过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消,半揽着桃小薇转身回船舱休息,干脆的把一切全部交给九鼎。

竹帘隔去嘈杂,颜曦任桃小薇搀扶着回到床边,可怜兮兮道,“薇薇,下次能不能不再醉了?”

如花美眷28

桃小薇不好意思的抿唇浅笑,摊开手臂抱住颜曦的头,拥在胸口处,“好嘛。”

复尔她又强调道,“只要你懂得适时休息,别太c劳了,我就不会再想这种办法来让你放松。”

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死,免得她做不到时,颜曦会拿信用问题做文章。

颜曦便不再说话,捂着脑门任由桃小薇用热毛巾敷着。

那双小手若有若无的按摩,轻重适度,尤其是略微泛凉的指尖分外舒服。

“不必担心,皇营烧没了二哥都没事,他是蟑螂命,打不死的。”颜曦忽而想起来当年在后宫之内,颜融一边招猫逗狗,一边还可以再危机来临时准确适宜的进退,让一帮皇子公主和他们身后各自所代表的宫妃娘娘恨的牙根痒痒,不禁会心一笑。

有他的地方,只要担心他不去动别人就好。

就算全世界都毁灭,就算他丢了性命,颜融还是会保持他鲜活的生命力,活蹦乱跳的折腾个天翻地覆。

颜曦从不为他担心。

九鼎比预计之中提前了些来报告,“爷,鲁国的刺客全部拿下,是火神教的金牌白衣护卫,共三十二人,他们唇下皆藏毒,属下无能,只留住六个活口。”

事实上,六个就已经很多了,在那一瞬间,没有谁能防得住见血封喉的毒药。

九鼎不是神,无法让时间静止。

颜曦自然是清楚的,他并没有责怪,“起程回皇营,那六个人就交给你了,挖出点带‘料’东西来,但是留住他们的性命。”

这个尺度要把握得刚刚好。

九鼎点点头,隐身退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苏沫儿,这个事件中最大的‘祸害’。

桃小薇半趴在床上,手拄着后脑,“夫君,你真的要把她许给了那个宿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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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的表情理所当然,说出话泼出去的水,当皇上的就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言必有信。

他才不管苏沫儿什么身份,那一串的名头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意义。

桃小薇囧!

许久,才试图站在很正常的思维角度与他谈论,“苏沫儿是那么骄傲的女人,她怎么会甘心委身于宿影,还是在被你强迫的情况下。”

她的个性,不闹个天翻地覆的才怪。

一个不注意,便是滔天巨祸。

更何况,她还是云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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