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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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不断有人被流放来,却从未有人出去,所以众人倒也安心在这片蛮荒之地开疆辟土,繁衍生息。哪怕当初是如何驰骋六界的风云人物,到也不得为活下去而忍辱负重,不折手段,辛苦打拼。

中部的森林占地面积广大,气候比较适宜人生存,食物也较多,但是却基本上没人敢随便进去。那里是些妖兽和变异植物的天下,更加危险恐怖,任凭这些人当初如何厉害,没了法力,就是在小小株食人花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在这里自然才是最强大最让人敬畏,可以玩弄一切的力量。

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出没,也不能太深入密林,她藏身在较边缘的一个树d之中,却不知道怎么被发现捉了出来。

虽然经脉在逐渐愈合,可是依旧没办法正常的直立行走。如今落到些人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在哪找着她的?……是人吧?”

听见一个人的声音,显然是被丑陋可怖的脸给吓到。

“本来是追野兔,没想到抓到只大的。”粗声粗气的声音道。

“男的女的?”另一个人问。

一只大手伸来,三下五除二扒光她身上的衣服,她无力反抗,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屈辱。

“居然是个女的。”那个声音听上去兴奋莫名,“老规矩么?上了之后烤熟分掉?”

“可惜是个毛丫头,干巴巴又瘦又小,没几两r,还整成鬼德行。玩起来不爽,吃起来也没胃口,呸!”那人朝她身上啐口唾沫。

又是一脚,踢得她翻了个身。

“死的活的?怎么连吭都不会吭?”

“好像是个哑巴。”

“以前没见过,怕是被流放来没多久吧?年纪这么小,不知道犯什么罪,是仙还是妖?”

“仙吧,看浑身筋脉都被挑断过,身上到处是伤疤和口子,又瞎又哑,身上还有消魂钉留下的印记。”

“消魂钉?幻厢,你说的是长留山的消魂钉?这丫头是长留山流放来的人?”那女子蹲下来仔细打量。

“或许吧,我猜的。搜搜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众人七手八脚的在身上翻遍,无所获,最后还是发现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宫铃。

叫幻厢的人使劲掰开她的手,很稀奇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她终于有丝反抗,虽然微弱却是已拼尽全身的力气,却还是敌不过的被抢去。

“宫铃?不过就长留山的一个小弟子而已。不知犯的什么过,竟施这么重的刑。可惜已经是个哑巴,不然问问如今外面的状况也好。”

“哼,还关心外面做什么,你以为还有机会回得去么?”

“废话,你不想回去么?”

“你们俩干吗总吵。”女人修长冰冷的手在她胸前按了按,“不管你们怎么处置,胸脯上最嫩的那块r留给我。”

花千骨打了个寒战,用力拽住身边那人的腿,铃铛,还我的铃铛!

幻厢不耐烦的将她踢到边,端详着手中之物:“你们有没有见过谁的宫铃是种颜色的?”

“什么颜色?我的宫石一向都是绿色的。”旁边人开口道,花千骨惊了惊,竟有一个地位竟如此之高的仙人么?

“可她的为什么是透明的,闪着七色的光?”

“透明?七色?你眼花了吧?”那人走过来看看,然后似乎也被难住。

“管他什么狗p颜色,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你们要是嫌娃丑,没人想上,就赶快吃得,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我要内脏,心和肝谁都不许跟我抢。”旁边妖魔朝花千骨走过来,指甲长得跟利剑样,甲缝里全是血垢。

花千骨慢慢向幻厢的方向蠕动,手扯着他的袍子,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和哀求,只想把师父赠的宫铃要回来,她什么也没有,断念也没有了,那个宫铃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东西。

身子被再次推倒,踩在谁的脚下,细长锐利的尖甲瞬间从左肩上穿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苟延残喘着,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请把她的宫铃还给她!

小手依旧紧紧抓住旁边人的袍子。幻厢喜欢那透明的铃铛打紧,怎么会还给个马上就死的人,抽出刀来眼睛都不眨下的往手上砍去。反正都是要分尸的,烤人手他倒也挺喜欢吃。

突然刮起巨风,远处昏暗的空中卷起滚滚沙尘,然后便响起野兽奔跑和咆哮的声音。

“糟了!”幻厢往后退几步。

“什么东西?”

“哼唧兽,小心被它吃掉,大家往山d那边撤。”

众人慌乱逃窜,蛮荒之中上古的神物和妖兽多不胜数,哼唧兽便是其中最凶残之一。

花千骨面上露出喜色,却被谁扛在肩上飞速奔跑起来。

转眼间,那个约三人高的巨大怪兽出现在众人面前,浑身白色的毛因为发怒直立如钢针,耳尖嘴长眼细,跟身体样巨大的尾巴,四只脚上和尾巴尖上是红色的,像踏着火焰,颈上也有红色的花纹,像围着漂亮的毛领。长得有些像妖狐,眼中却更多丝凶残和王者的威严。

毫不留情的扑倒几个妖魔,轻易的便撕成两半。

幻厢回头一剑砍在它身上,却丝毫无伤。哼唧兽脚踩踏上去,顿时人便成r泥。

众人吓得更是四散而逃,花千骨被扔在地上。哼唧兽停止追赶,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在她身上嗅嗅,鼻子在脸上轻轻磨蹭。

花千骨只觉得头痛欲裂,伸出手抓住它颈上的鬃毛吃力的咧嘴笑。

还好你赶来的及时。

哼唧兽大大的舌头舔舔她的脸,又湿又热。清醒些,在地上艰难的爬着,手四处摸索。

宫铃,我的宫铃。

哼唧兽从幻厢那里用嘴叼过来放在手中。花千骨颤抖的紧紧贴在颊边,就仿佛白子画还在她身边。

哼唧,你又杀人是不是?吓跑他们就好,下回不要再伤人命。他们也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虽然不能话,可是哼唧兽和她心灵相通,大部分都能听得懂。

从被逐到蛮荒,一次次的陷入险境,要不是有哼唧兽直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千次。

并不怨那些总是想要害她吃她的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世界遗弃的,她也是。没有谁比谁可怜。

哼唧,你回去找不到我一定吓坏了吧,找到吃的了么?我们回去吧?

哼唧兽一反高贵优雅的姿态,恭敬的匍匐在脚边。花千骨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它长什么样,也看不见它眼中的臣服。

来到蛮荒泡在一个烂水洼里,稀里糊涂烧许多,可是居然都没死掉。不知道哼唧兽是什么时候寻到她陪在她身边的,也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救她照顾她。只是若没有它在,她早就死。

费力的翻身,抓住它雪白的鬃毛爬到它的身上。它在她的印象和触摸下,就是平时是一只长得圆滚滚的什么东西都吃的小猪。发怒的时候会变成只长着长长的毛毛的大狐狸。

剧烈的咳嗽起来,拉紧破布样的衣服依旧觉得很冷,紧紧的抱住哼唧兽汲取着它的体温。

哼唧兽开始剧烈的奔驰起来,晕晕沉沉中,花千骨仿佛又梦见自己御着剑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只是,不明白到底现在自己所经历的是一场梦,还过去发生的所有一切是一场梦。不能行走,不论到哪里都需要哼唧驮着,保护,为她觅食。不能看不能说,废人一个罢,身处地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经样,还样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是为什么。

从来都不敢回忆诛仙柱上师父手持断念剑的那一刻,更是从来都不敢去想师父既然已下如此痛手,为何还将她驱逐到这个地方来,既然不想见她,直接杀了她岂不是更简单?还是,自己犯下的错,就算死都无法抵偿,只能受这样的苦去还?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她会努力撑着活下去的,努力去偿还欠下的那几条命和犯下的错。

脑中始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哼唧兽带着她走了多久。

还没到么?

胸口上依旧血流不止,把哼唧兽的白毛都染成红色的了。

哼唧兽往密林深处奔去,想为找止血的药草。可是花千骨再也撑不住,手松身子从它身上翻滚掉下去,刚好掉在林中个小木屋的门前。

哼唧兽停下步子,鼻子拱拱她,她却昏迷不醒。

感觉到有人要出来,哼唧兽立马朝向门口,浑身毛都竖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是疤的人看着门前的人兽,眼睛微微眯起,向后退步,然后又再次把门关上。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84 竹林尽染)

看花千骨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哼唧兽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鼻子喷着气,绕着花千骨的身子圈圈走着,似乎是在想办法。

花千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到处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又是淤青又是破皮,肩上被刺穿,身体的自复原能力越来越跟不上,鲜血还未止住。

哼唧兽踌躇片刻还是埋头在伤口上舔舔,虽然它的唾y有些止血的功效。但是它对自己的克制能力没多大信心,每次闻到她身上的血香都会狂躁不安,怕终有自己兽性大发吞噬她的血r,以换自己从妖兽飞升为真正的神兽。

想了半天,低头将她衔在口里,往林间走几步,可是又突然停住,犹豫很久,还是再次回到木屋前,爪便将屋门拍开。

那个人头也不抬的在桌边喝茶,哪怕身处蛮荒,身上儒雅的气息仍未泯灭。袭青布旧衣洗得微微发白,头发随意披散开来,但是一丝不乱。面上、脖子上、手上,只要漏在外面的皮肤皆可见薄薄的青色的一层疤,虽不像花千骨脸上烧得么严重,看上去也十分可怖。但是最让哼唧兽觉得不舒服的是他眉宇间透出的一股邪气。

哼唧兽对着他咆哮声,热风吹得他的长发和袍子都飞起来,可是他依旧头都不抬一下。

仿佛威胁样,微微抬爪,将他面前的桌子瞬间击成粉碎。男人不慌不忙的接住铁质的茶杯,冷哼一声:“有这样求一个人办事的么?”

哼唧兽才不管那么多,一爪把他从房里抓出来,按在地上,微微用力。

男人看着它,皱起眉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人兽久久对视着,终于哼唧兽移开爪子,退了两步。

匕首是上古神物,上面沾过许多神兽的血,不知道他从哪里寻得的,难怪他敢个一人住在林子里。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去修理他小木屋的门,对于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花千骨仍旧看也不看一眼,然后便进屋里去了。

哼唧兽在附近寻些药草,嚼烂敷在花千骨伤口上。可是毕竟能力有限,那个人似乎有些本事,如果他肯帮忙,花千骨定能快好起来。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哼唧兽用巨大的尾巴为花千骨做张毛茸茸的床,p股蹲坐在他家门口赖着不走。这人似乎懂得奇门阵法,一般野兽和妖魔靠近不了这里,却不知道它当初是怎么误打误撞碰对路,闯了进来的。

虽然它堂堂哼唧兽居然要栖居于他人屋檐之下,靠一个人类的庇护,实在是有失尊严。但是为花千骨也只能暂时如此,她身子虚弱成样,再经不住颠簸。不管那人是好是坏,呆在这里总比它每天带着花千骨躲躲藏藏,东奔西走,跟无数妖魔还有贪婪血r的妖兽打得昏地暗,死去活来要强。

于是哼唧兽便自作主张的在木屋外住下。

花千骨大多数时间都昏昏沉沉的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不过就算醒着也不能动不能看不能,跟死没多大区别。可是从来都不觉得现在的处境让痛苦到哪里去,最痛苦的是醒着的时候回忆过去,睡着的时候梦到过去。

师父的笑,师父的发,师父的白衣飘飘;师父的话,师父的吻,师父提着断念的手……

过去像烈焰一样,温暖又狠狠灼伤她。她无力解释无力辩白,更无力忘怀无力逃开,只能在对他的思念中苟延残喘。

那人不管他们,也不赶他们走,一副完全无视的模样。哼唧兽开始不放心,每次到周围觅食都会把花千骨带上,后来慢慢卸下防备,便铺好干草将她放到檐下,自己独自出去。

有一次它出去的远又碰上刚好大雨,花千骨泡在雨中整整淋了一个时辰。男人依旧坐在屋内不管不问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

哼唧兽赶回来时,花千骨又开始发高烧,神智更不清,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多处伤口又开始发炎。哼唧兽焦急的团团转,拍开木屋的门,将花千骨放在地上想求男人救她,他却冷冷的从她身体上跨过去出门。

房子太小,哼唧兽进不去,可是外面又y冷又潮湿,屋内有火总会好。这些日子,花千骨跟着它,吃的不是野果就是带血的生r。哼唧兽总是嚼烂喂到嘴里,她麻木的努力吞咽着,不管是什么。

以前能烧手好菜的她现在连锅铲都举不动,以前最最贪吃的舌头喉咙全烧坏,不能说话,没有味觉。吃什么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男人回来,见哼唧兽依旧睡在门口,木屋不大,它站起来几乎和木屋差不多。而花千骨被它放在屋内他的床上。他走进去,不悦的冷哼声,抬手便将她掀下床去,然后自己躺下睡。

哼唧兽怒视着他,身上的毛又竖立成钢针,冷静下来,还是把尾巴伸进木屋内,把花千骨卷好盖住,身体挡在门口堵风,然后趴下睡。

第二天男人醒来,看看花千骨又看看门口的哼唧兽,心头无端的郁闷烦躁起来。走到桌前喝口茶,拿出怀中的匕首小心的擦拭着。突然撩开袖子,露出一臂疤痕上的又一道道疤痕,仿佛不知道痛般,慢慢再割下刀。血的刺目的红色让他有片刻的失神,是的,他还活着的。

活着,就不能放弃希望。

骤然间,他青面兽样满是疤痕的脸上就有表情。不似往常的麻木和死沉,而是一种介于温柔和诡异间的笑容。

走到花千骨身边,细细打量着她。

从第一眼,便知道这是长留山流放来的。因为那脸和他一样因为三生池水而留下的疤痕。

看上去这么小,原来,还是个情种

他轻蔑的扬起嘴角,试图从她手里取出宫铃,去没想到连昏睡中,她都抓得么牢。

好不容易拿到手里,他细细打量,眉头越皱越深。

级别不高的一个小仙,犯下什么样的大错,才会让长留钉消魂钉,废仙身仍不够,还要驱逐到蛮荒的呢?

而小小一个宫铃级别的丫头,如何竟将几大法系融会贯通到种程度,没有丝毫偏颇,将宫铃炼化至纯净透明,没有杂色?博大而精深,汲取仙界百家之长,如果是有意为之,背后那所教导之人该是如何厉害,宏大而有计划的都有像一个y谋。

五行本就相生相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修仙之人讲究相辅相成,一方面越强另一方面就越弱。就像一掌击出,身后一定会留下空当,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四面同时击出。受力越小力越大,四散开来威力就小。可是教导之人却分明是颠覆所有的修仙练武之道,也半没遵循常理,想要让她成为一个完全没有破绽没有弱甚至没有短处的人。

长留山,是谁,会有种气魄和本事?

更值得深究的是,明明只要十余剑就足够让她彻底成为个废人,却挨了整整上百剑,大小x道和筋脉几乎没有一处放过。

是大仇不共戴天?还是怎样的心腹大患?才会决绝狠毒到如此不留余地?

是他离开的太久?还是外面世界变化太快?一贯守旧的长留山,何时出了这种修行的小弟子?而又是犯怎样的错,竟然比自己受的刑还要重那么多倍?

有趣,实在是有趣极……

男人眼睛眯起,越来越有精神。他这些天其实有留意过,开始以为,就是长留山流放来的个小弟子,反正都已经是将死的废人个,留着也没多大用,死了就算了,他才没那个闲心去救人。别说他已经被逐出师门,就算还是长留弟子又怎么样,干他何事?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以如今区区凡人之躯,都伤成样还没死掉,虽然缓慢,但是伤口和筋脉都有自动复原的迹象,生命力之顽强简直叫人不可想象。

这丫头,看来有名堂。

哼唧兽陡然惊醒,见人将花千骨从自己尾巴上抱走放到床上。防范的紧张注视着他的动作,若有任何图谋不轨,立刻扑上去咬死他。

男人将她一身又脏又潮的衣物换下,简单的替她擦了下身子,然后把发炎和溃烂的地方敷上草药,又煮东西喂她喝下。

哼唧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愿意救人,不放心的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寸步不离的守着。

花千骨依旧半昏半睡,但是伤势复原的明显比以前快。知道有个人救了自己,但是因为看不见,对方也不说话,对自己处境和周遭状况并不十分解。只是直觉的知道那个人是人,说不上有多温柔,但是照顾得很细心。

又是一个月后她的外伤差不多都痊愈,筋脉各处也在逐渐复原,手甚至已经可以自己用勺子吃饭,只是显得十分笨拙。

对自己的状况显得十分困惑,没听过谁断的筋脉可以自己又长连上的。不知道是神体和妖神力量的作用,只是心存感激的认为是那个人用什么稀世珍药为自己接骨连筋,疗伤续命。

“你会写字么?”有日那人问。他的声音好听,就是太过冰冷。仿佛一个人太久,忘记语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僵硬吐出。

花千骨点头。

“名字?”

花千骨在被子上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花千骨。

男人沉默的片刻,在记忆里搜寻一遍,的确没听过这名字。

“长留山的?”

花千骨点头,眼前这人,过去应该也是仙吧。

“谁是你师父?”

花千骨久久不语,虽然还没将自己逐出师门,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说出来岂不是丢他的脸面?他心底,或许已经不当自己是他徒弟吧。

长留上仙。还是老实的写,他救了她的命,不想也没必要骗他。

男人点点头,他果然猜的没错,是尊上的入室弟子。摩严和笙箫默的授徒方式他不是不知道。也只有尊上,行事总是出乎预料。那一百零一剑,不偏不倚,入剑深浅把握的分毫不差,出招又快又狠,一定也是尊上亲自下的手。却不知道徒弟犯下什么打错,会惹一贯冷淡的他如此震怒。

“我叫竹染,你记着。”

那人起身出去,又忙自己的事去了。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东西突然钻进被窝里来,拱啊拱啊的。

哼唧。

花千骨笑起来,伸手把把它抓进怀里抱住。

哼唧兽从被窝里探出头,rr的小爪子伸出在她脸上挠啊挠啊的,一面开心的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和化成妖兽真身的模样不同。变小的它跟小猪样肥肥的,腿短短,鼻子爱到处拱,看到什么都吃。又跟小猫小狗样浑身都是温暖的白色毛毛,夹杂着火色的美丽花纹。眼睛又黑又大充满灵气,水汪汪的看着,副叫人心怜的无辜模样,直叫她把能找出来的好吃的都给它吃。

对竹染消除戒心,知道他是在用心给花千骨医治之后,周围也没什么危险,它就变回小猪模样每在床边守着,和她挤个被窝睡。竹染则在旁边另外搭一张床。

有时候竹染会问些关于六界的事情,似乎被驱逐来蛮荒已经很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随意的用手指在被子和桌上划,不管多快,他总是看得清楚。

“想看见么?”有竹染问。

她愣愣,点点头。

“你并不是真的瞎,只是绝情池水腐蚀下,血r模糊连在起。当时眼睛应该是闭着的,眼膜受创不大。如果你想看见,就用刀把上下眼皮割开,但是会非常疼,你想清楚。”

花千骨不假思索的点头。

竹染拿出他的匕首,在火上煨煨,活生生的割下去。对于花千骨的不喊不叫,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的出奇冷静微微有些惊讶。其实只是疼得太多,比更加锥心的都经历过,痛觉神经差不多都已麻木。

花千骨见他下手快而准,既要双眼全部割开,又丝毫不伤眼球。知道他以前定是高手,而他手中的匕首居然沾自己的血丝毫无损不愧是神器。

拆纱布的那天,花千骨总算能看见,只是硬割开形成的双眼,就像张纸上突然戳破的两个漆黑的d,看起来十分吓人。

眼前仿佛隔了一层白色薄膜,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但当看到竹染同样脸青色的疤时,忍不住苦笑。

谢谢师兄。她在桌上写。

竹染冷冷笑:“你倒是聪明。不过我早已被逐,算不上师兄。”顿顿又道,“摩严他,之后又收了不少徒弟吧?”

花千骨点头,写道:三个。

看到竹染眉间的积恨和怨气,花千骨微微打了个寒战。

为绝情池水所伤,他却是为贪婪池水所伤。此人,不可不防。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85 不可不防)

终于又可以看见了,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法言说,哪怕混沌晦暗的蛮荒,哪怕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在眼里都变得色彩鲜明,生动可爱起来。

紧紧抱住怀中的哼唧兽,细细打量,抚摸着它身上暖暖的毛,戳戳它软软的猪鼻子,早就想知道直不离不弃守在身边的它长什么样,原来比想象中更可爱。

哼唧兽爬啊爬爬到她肩头,舔舔她的脸,又舔舔她的眼睑。花千骨感觉眼上冰凉一片,回忆起糖宝来心头不由一痛。虽然有东方在,也不担心,可是好想它,想它在自己耳朵里睡觉,在自己手心里打滚,抱着自己的鼻子撒娇……它从来没离开自己身边那么长时间,它总是陪着……

“你多大了?”竹染问,以之前的修为不可能才十二三岁,应该是修成仙身后停止生长。

快二十吧。

不确定的写道,神情变得恍惚起来,自己竟在他身边呆了这些个年头。

竹染突然抓住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他仙身未失,只是被困蛮荒所以失去法力,不老不死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已是凡人之躯,为何身体仍没有恢复自然的生长,来也几个月,连头发,指甲都不曾长长过分厘?

花千骨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

都传言你被逐出师门后下落不详,却原来是身在蛮荒。

竹染笑的y森又鬼气:“那是自然,摩严虽下不了手杀我,又怎会容我还活在六界之中。”

花千骨对他们师徒之间的恩怨已经没什么兴趣知道。反正他们都再也出不去,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以后都和他们再无瓜葛。只是,挂念轻水、东方和杀阡陌他们,更放心不下糖宝和小月……

还是要多谢师兄,不是的话早就死。

竹染冷笑声:“第一,别叫我师兄,叫竹染就行。第二,不是我救的你,是你自己生命力顽强怎么都死不了,还有哼唧兽一直在保护你。”

可是还是要多谢你收留。

“知道我为什么收留你?”

花千骨愣了下,不确定道。

因为从开始就知道我也是长留山弟子……

竹染打断她:“是不是长留山弟子干何事?救你只是因为觉得你有些不同寻常,可能日后会对我有用。记住,只是我想要利用你,不要对我感恩戴德,如果觉得欠我什么,日后还就是了。”

花千骨隐约明白,可是没想到他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不由微微有些愣住。从见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个正派的人,却也不失坦荡。如此把话挑明,她反而松下口气来。

你想出去?

“哼,我可不想永生永世困在个地方,我还有壮志未酬,我还有大仇未报。你来了也那么久,吃那么多苦,难道就不想离开?”

师父既然把我逐来,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不想再违抗师命。

如果师父真的这么不想见她,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低着头,忽视心头的疼痛和微微窒息。

竹染仿佛看穿般不屑的冷笑道:“真是有趣,你竟然会爱上白子画。”

花千骨身子一震,握紧拳头,头低得更低。自己一脸疤痕,怕是谁看见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一向把自己视同己出的师父,看着自己受绝情池水的刑,一定被自己对他的情还有自己的这张脸恶心坏了吧,才一怒之下把自己逐到蛮荒,不想再见她。自己又何必再回去碍他的眼呢?

“亵渎师尊,丧伦背德,难怪白子画会气成样。实话说还真厉害,在长留的那些年,别说发怒,基本上就没见过有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过。啧啧,可惜啊可惜,大好的场戏就这么被错过。可就算是他的命令,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人让你想回去看看么?”

有,怎么会没有,糖宝和东方他们,落十一和轩辕朗他们,他们全都还在外面。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逐到蛮荒?会不会着急死,到处打听自己的下落?师父又会不会把自己被逐蛮荒的事告诉给他们知道,还是自己的存在,就像竹染样从今往后被一笔抹杀?

想到小月和糖宝,心头更加难过。并不是光有爱的,她的肩头还有责任。就算没有师父,但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轻易离开,她答应过要保护小月的,怎么可以不管不顾任凭他被处刑。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心思时间百转千折,知道自己并不想永远留在里,想回去,想见小月见糖宝见东方他们,更想再多看一眼师父,哪怕他现在再嫌恶自己。

既然没死,总有要活着出去见他们……

竹染见她的眸子逐渐有神采,微微点头笑了。

“先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快把身体养好。”

花千骨头,眼睛望向远方,手紧紧的握住宫铃。

竹染在木屋周围开小片地种一些蔬菜,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在地里面忙活。有时候出去两天都不回来,面上带着一丝倦色,却也不说自己去哪里了。

时常可以听见林间妖兽嘶吼的声音,花千骨逐渐可以下地行走,但也不敢走的太远。

她康复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那些剑痕久久褪不去。

和竹染住在一起越久就越发觉他个人不简单,虽和落十一是一师所出,但是明显修为高出太多太多。不但精通奇门遁甲,易经八卦,各仙派的剑法和长短处他也若指掌。琴棋书画,医药和兵法,无一不精。偷学过的长留山的那些禁术他也竟然都是会的。流放蛮荒数十年,未曾日懈怠,剑法等都已臻化境。

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独自人在深山老林里困这些个年,没有任何可以离开的希望,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会不孤独恐慌,绝望麻木到发疯或是自杀。

只是竹染,他就样安静的伺机潜伏着准备着,无声无息如暗夜的鬼魅,耐心的叫人觉得可怕。

在蛮荒转眼已是大半年过去,花千骨身体已恢复如常人样,竹染不在,便自己偶尔练剑,偶尔在地里除草。小木屋到下雨就漏水,爬上屋顶重新修葺遍,把墙上的破d也补上,还把小屋周围都种上花。

哼唧兽总是到处捣蛋,窜来窜去,不是撞翻小木桶就是践踏小幼苗,还把刚种下的花和小木铲都吃到肚子里去。花千骨气呼呼的提着它的小猪蹄抖啊抖,总算把铲子又从它嘴里抖出来,刮着它的鼻子狠狠修理顿之后,哼唧兽总算学乖。吧哒吧哒后腿替花千骨刨坑填土,不然就是东撒泡n,西撒泡n的帮她施肥。

没想到在植物生长的不但速度惊人,变异的也是飞快。花千骨除草的时候竟然被朵刚打个花苞的野蔷薇咬了一口。

一滴鲜血滴落,花千骨反s性的伸出另只手去接却没接住,落在土中,顿时一大片的蔷薇犹如活般开始痛苦的扭动挣扎,发出类似于惨叫的吱呀声,听得花千骨浑身的j皮疙瘩。

大片的j叶抽搐着倒下去,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瞬间枯黄,但是也死个七七八八。

花千骨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花咬伤的手,因为伤口比较小,正已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合拢,最后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心头时恐慌起来。

时日越长,不但身体,就连吸引妖魔鬼怪的凶煞体质也在随之恢复当中。但是,往常,不药而愈种事,却从未发生过。以为可以在钉消魂钉,中那么多剑,受三生池水刑,又以凡人之身流放到蛮荒受那么多折磨仍大难未死,是因为遇见哼唧兽和竹染。

如今细细想来,却不像是侥幸。自己的身体,不是仙,却为何依旧不老不死?简直,简直像个怪物。

哼唧兽在脚边轻轻磨蹭着,以为是在为被悉心照料的花咬而难过,于是副为报仇的样子跳到花枝上又踩又跳又打滚,哼哼哼,看压死它们。

待花千骨回过神来,发现地上空空一片,而哼唧兽躺在边,打着饱嗝,小腿拍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它一口气把花的枝叶根j全吃掉,连根小草都没放过。

花千骨看着光秃秃,被啃过的院子,追着哼唧兽屋前屋后的跑,恨不得把它当球踢。

竹染慢慢从树后走出来,看着花千骨,慢慢眯起眼睛。

隐约昏暗下来,应该是晚上到,花千骨抱着小暖炉样的哼唧兽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怀里的小东西不停乱动。

不准踢被子!

压牢它,突然觉得不对,睁眼发现竹染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哼唧兽噗嗤噗嗤的从被子里刚探出头来,竹染突然飞快的出手在它眉间重重,哼唧兽头歪,继续呼呼大睡过去。

花千骨摇摇哼唧兽,不解而满是防备的注视着竹染,

“衣服脱了。”黑暗的小屋里,竹染的眼睛却是犹如琥珀样透亮,犹如正盯着猎物的老虎。那双眼睛,跟摩严一样,并且更冷酷无情。

花千骨双手抱胸,又想到自己之前所受的屈辱。身子虽还未长大,年龄却不小,赤身l体于人前,怎会不觉得难堪。

“衣服脱了。”竹染没耐心的再次重复,看她防备的眼神,好像是他要将怎么样似的,他就算来蛮荒些年再不济,也还不至于找种毛丫头来泻火。

不顾她的踢打,三下五除二扯根绳子将绑在床头,扒光她身上用自己袍子改小的衣裳。虽然粗鲁却不失细心的拉过被子角遮住s处。

然后从的耳后到脖颈,从脚趾到脚踝,从胸前再到后背处处的翻找起来。花千骨喊叫不能,只能呜呜的发出抗议声。

身上疤痕太多,密密麻麻的十分吓人,居然微微有些刺痛他的眼。他不屑皱起眉头,厌恶自己哪怕一瞬间的心软。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有恭顺的匍匐在她脚下的。

仔细的找了很久,终于不出他所料,又出乎他所料的在右边腋下很难发现的位置,找到那个最后收尾的封印的小印记,丁点大小,血红妖冶的复杂花纹,眼看过去还以为是颗朱砂痣。

竹染眉头皱得更深,他知道她身体里有古怪,却没想到白子画竟对她施那么高级别的封印术。这种印记他只有在古书中曾经见过一次,封印者一旦实施,常常会把自己的命搭上,就算是他白子画自负仙界最高修为,也定是大大受创损伤。

他究竟在身体里,封印怎样的一个怪物?怪不得她一次次伤到极致却怎么都死不了。

疑惑更深,白子画和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视为大患,何不直接想办法杀了她,为什么宁肯折损自己也要实施种封印?如果是想保护她,又何必下手如此狠毒,让她遭这种罪,最后还逐到蛮荒来?还是早已料定她死不了,故意做戏给别人看?

竹染握紧拳,心头微微有了怒气。白子画,为何他始终都猜不透他?他不在的这些年,外面究竟都发生些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可以离开的话,花千骨就是他的赐良机。

“起来!”竹染解开绳子,把衣服扔回身上。

花千骨抬起自己的右臂想看看竹染刚才找半到底在看什么,可是脖子太短怎么努力都看不见。背过身子还未待整理好衣服,就被竹染不客气的拖拽她出门。

他到底在干什么?要赶她走的话,也让她先把哼唧兽带上啊。

花千骨大伤初愈,行动略显笨拙,跟不上他的步伐,纯属是被他拽着领子拖着走。

林中昏暗无比,远处不时传来些奇怪可怖的鸟兽嘶鸣,竹染右手拖着,左手拿着匕首。有食人的花草藤蔓靠近就狠狠刀斩下去,汁y犹如鲜血样喷溅花千骨满脸。

行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超出花千骨平时的活动范围,离小屋老远,没有阵法的保护,周围树丛里悉悉索索的,各种妖物在暗处窥探着,却又忌惮竹染手中的刀不敢太过靠近。行得越远,跟上来的越多。花千骨隐约听见野兽般贪婪的喘息声,不安的四处张望,手不由得紧紧抓住竹染的衣襟。

竹染不管那么多,依旧飞快的往前走着,突然花千骨不走,怎么拖都拖不动,回过头,见腿脚全被藤蔓缠住,于是回身斩断身上的藤蔓,继续向前走。

他到底要带她到哪去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竹染终于停住,花千骨耳边呼呼风声,冻得直打哆嗦。

面前是一个断崖,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他来里干什么?花千骨疑惑的看着他,等他开口给个解释。却没想到竹染突然伸出手来,轻轻一推,竟然把她从崖上推下去。

花千骨惊恐的睁大眼睛,反s性的伸手去抓他衣服没抓住,只抓住崖一边的石头。

竹染走近两步,弯下腰,笑着看着她,那笑容叫冷到骨子里去。

然后便是毫不留情的狠狠踩住她的手,花千骨吃痛的皱起眉,半掉在空中身子像要散架一般,再承受不住,终于手慢慢松开,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86 万兽之王)

谷深百丈有余,绝壁横亘。身子垂直下落,如此高度,就算摔的不是粉身碎骨,至少也是脑浆迸裂。

花千骨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危急关头大脑却陡然清明无比。无数过去看过的那些心法口诀源源不断的向外冒出,可是里是蛮荒,无法御剑更无法乘风。

宽大的衣袍鼓舞翻飞,下落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竹染静静站定,注视着下面,以他的眼力,漆黑谷底草木仍旧看得清楚。推她下去是为了试她,可若她这么容易就摔死了,那留着对他也没有多大用处。

但是看她快落到底依旧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眼中难免有失望神色。正当他都要放弃以为花千骨死定了的时候,却见她身子重重的在空中一顿,定住大约一秒钟,又再次直直摔到谷底。

仍旧心肺受了重创的咳出一口血来,花千骨翻身爬起,不明白竹染为何突然之间要置自己于死地。抬头仰望,只能看见昏暗的光线。

突然听见一声恐怖而低沉的嗡鸣声,惊得寒毛都竖起来,那是所熟悉的妖兽的低吼。

不由得退几步,四处张望,看见两团熊熊火焰飘浮在空中。不对,是双血红色充满贪婪和渴望的眸子正瞪视着她。

花千骨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比哼唧兽变身后还要大上许多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来,步伐缓慢沉稳又不失优雅,身长毛根根分明,纯净的金黄色堪比见过的最美丽的朝阳。

历经过那么多的磨难,虽然不像以前见鬼那样,吓得两腿发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可是看着它头上的角,硬如钢铁的直尾上的鳞片,露出白牙的血盆大口,还是心里隐隐发虚。

睚眦兽,上古十大妖兽之一,性凶恶,喜吃脑髓。锱铢必较,极爱相争,至死方休。领土意识极重,有王者之姿。食其角可提升百年仙力,而且它哪怕吃的是草,屙出来的都是黄金,故而早早在六界之中被仙人妖魔捕杀殆尽。

花千骨回忆起之前在《六界全书》上所看过的妖兽览,此兽名列第三。

完了,要是脑袋被它吃掉,自己再怎么能复原也长不回来吧?

哼唧兽不在,突然有些庆幸起来,不然为救自己,怕又是一场恶战。虽然哼唧兽也很强,但是想要胜睚眦兽,还是难。

睚眦兽打个响鼻,抖抖金光闪闪的皮毛。威风凛凛,双目炯炯的踱几步,打量花千骨。它口味很挑,通常捕食其他兽类或是流放到蛮荒的仙魔都只吃脑袋和内脏。在蛮荒它对手不多,觅食十分容易,现在已经吃得很饱,对于种从而降掉落入它巢x的小东西,本是都不待看眼的。可是此刻,它却闻到奇妙而诱人的气味,直叫它每根血管都流动出兽欲和渴望。

花千骨动不敢动,怕它突然间就扑上来。睚眦兽对潜藏体内的巨大力量也隐隐觉察,微微忌惮,没有冒然上前。人兽就么对峙良久。

花千骨手脚冰冷,可是额头沁出汗来。终于睚眦兽开始失去耐心,低吼一声,扬起巨爪就往花千骨猛力拍。

虽然法力全失,但是这些年的修为岂会全部白费。她矫捷一跃,轻松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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