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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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要用!”白子画大怒,手指狠狠在剑身上弹,真气顿时注满剑身。

“不要!师父!求求你!求求你!”花千骨哭喊着,用力的伸出手去,却只从剑上抓下来当作剑穗挂着的那一串宫铃。

手起剑落,没有丝毫犹豫,花千骨身上大大小小的气道和血道全部被刺破,真气和内力流泻出来,全身经脉没有一处不被挑断。

花千骨死尸样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眼神空d,面色呆滞,再不能动,合着消魂钉留下来的窟窿,鲜血几近流干。

不光失去仙身,失去所有的法力,也已经是个废人,别说行动,就是直起腰甚至转动脖子都再做不到。

白子画高高的俯视着,将断念剑随手弃,扔在一边地上。沾了她的血,断念已经比废铁还不如。

绝情断念,绝情断念,他永远不会知道对他的感情,更不会明白断念剑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把她拖进仙牢最底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看她或者送药。”

花千骨死一般,睁着大而空d的眼睛,没有半反应的被人抬下去,鲜血洒路,手中却始终紧紧的握住那两个小小的铃铛。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81 用心良苦)

四下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震惊,空气中依旧浮动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片肃杀。

落十一等人心下一片凄然,千骨的命虽然是保住,可是从今往后她就是废人一个。与其如此苟延残喘,还不如直接死来得简单轻松。

摩严大有不悦:“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众仙的面,这样做是不是有太过护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长留故意偏私。”

白子画冷道:“我白子画的徒弟,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有人有异议么?”

众仙皆噤声不语,这样傲然犀利的白子画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冰冻三尺的寒气透到人骨子里去,谁还敢吭声。

摩严知道他性子一向沉稳内敛,百余年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反常,不由得心头乌云遍布,浓眉紧锁,却也不再多。

白子画站在一片血泊之中,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慢慢闭上眼,却仍只见得片叫他晕眩的血红。极力忽略心底正汹涌澎湃、莫名滋长的情绪,他长长的叹一口气。

“孽徒花千骨,虽然犯下大错,所幸挽救及时,避免妖神出世为祸苍生。那十七根消魂钉,是长留山代天下对她的处罚。而废掉她的一百一零剑,是做师父的,对自己徒弟的管教。虽不足以偿还和弥补犯下的错,却已能叫好好静思己过。众仙慈悲,就算是妖魔,若能放下屠刀,也会给个向善的机会。她年纪尚小,还未能清楚辨别是非黑白,是我教徒无方,才会让她不小心行差走错。当初拜师大会,在长留先仙面前立下重誓,好好教导,不料如今却发生样的事情。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对不起长留先仙,更对不起六界众生,我理应与一起受罚。”

“师弟!”摩严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想要制止,白子画却已幽幽开口。

“长留弟子听命,上仙白子画革去长留掌门职,暂由世尊摩严接任。余下的六十四根消魂钉,就由本尊代孽徒承受,即刻执行。”

“尊上!”四下皆惶恐,密密麻麻跪倒一片。

“尊上,没必要样,对千骨的刑罚已经足够,如果连你也……”落十一等人手足无措的焦急看着他。

“错了就是错了,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长留的门规怎能当作儿戏,既然说八十一根消魂钉,就一个也不能少。”白子画一脸平静异常,仿佛说着再简单不过的事,然后摘掌门宫羽递给摩严。

摩严狠狠一拍桌子,气得唇都抖。他又怎会不知他的个性,掌门之位事小,思过一段时间再还他便是,可是那六十四根消魂钉下去,就算以他上仙的修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他真以为他是神么?还是有不死之身?

只是白子画心意已决,自缚上诛仙柱。戒律阁首座望望摩严,摩严无奈闭上眼睛,手无力一挥。

消魂钉一根连着一根的钉入白子画的身体里。他安静的闭着双眼,仿佛完全不能感知疼痛般没有任何表情没发出任何声音。开始几根钉穿透之后,凭他强大的仙力还能自动止血复原再生,可是随着消魂钉钉的越来越多,他的仙力流泻的越来越快,鲜血染红白袍,比花千骨显得更加怵目惊心。

当钉到第五十根消魂钉时他有片刻的失去知觉,模糊中仿佛听到一阵阵银铃声伴随着谁的呼喊。迷糊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下面的一片低泣。为减轻他的痛苦,消魂钉一根连一根,速度之快,他几乎感觉不到有东西正从自己身体里穿过。血y流进柱子的镂空缝隙里,跟未干透的花千骨的血融合在起,覆厚厚的一层。

终于刑罚结束,他神智依旧清醒,慢慢落在地面上,将未完全穿透而是深嵌入骨的几根残余的消魂钉硬生生出来。

“尊上!”众人想来扶他,他挥挥手。

“刑罚已毕,此事就如此结吧。众仙若还有什么想法,回头再议。妖魔不死心,久攻长留,仍未退去,请诸位先安心在长留歇息,稍后我们再共商退敌之策。”

白子画温和淡然的几句,然后拱手转身往后殿内走去。

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世上还从未有谁下诛仙柱不是横着被抬下去的。白子画的修为到底高到何种程度可见一斑。

摩严简单吩咐两句,立马起身往后殿追去。果然看见白子画摇摇晃晃走几步,扶着旁柱子,慢慢滑下去。他飞速移动到他身后扶住他,止血,然后源源不断的给他输入真气。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不由得满面怒容:“我就知道那你子总有会害你!!”

白子画面无血色的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再撑不住,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子画!”摩严咬咬牙,都那么多年,他永远都只会叫他个做师兄的为他c心!

摩严将他抱起,迅速的向贪婪殿飞去。治疗,才发现他居然在和杀阡陌对战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从来都样,什么事都个人扛。如今竟然为个丫头,毁自己百年道行。他就算不为长留着想也应该为大局着想,整个仙界都以他为首,如今仙力失去大半,妖魔还不趁机作乱。若要来抢夺妖神,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他何时竟也变得如此任性起来!

心头满是怒火,看着他浑身的血更是分外刺目,招呼弟子进来替他换衣裳,拿一些丹药过来。外伤虽已迅速基本痊愈,可是任他再厉害,不躺个个把来月,连最基本的元气都没办法恢复。

外面依旧昏地暗,狂风大作,仙魔仍在混战之中。虽然他对笙箫默的能力很有信心,可是指不定杀阡陌使什么y谋诡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亲自出去看下。

此时的杀阡陌和轩辕朗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观微看见花千骨受如此重的刑,心如刀绞之下疯般杀红眼。轩辕朗毕竟力量有限,而杀阡陌先前和白子画战又受重伤,而笙箫默又实在太过厉害,故二人联手依旧处于下风。

而见到花千骨受钉刑之后,白子画居然也主动领罪,笙箫默一时也变得微微慌乱起来。两边打个平手,始终分不出胜负。却没想到此时摩严突然出现,毫无道义可言的从背后出手伤杀阡陌和轩辕朗。二话不的将两人缚住,锁在光壁之中,勒令妖魔和人界退兵。春秋不败和烈行云等人迫于无奈只能暂时收兵。

“摩严!你还是那么卑鄙!”杀阡陌满是恨意的瞪着他,张狂怒吼的模样再不复平时的优雅。

摩严冷哼声:“对付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用不着堂堂正正。”

“放了我!”轩辕朗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的熊熊气焰叫摩严怔怔。

“陛下,何苦为一女子与妖魔为伍,与整个仙界为敌,尊师知道一定会对失望透底。”

“不必用师父来压!你们已经惩罚过!不管到底是对是错!马上放了她!”

摩严摇头转身:“既然连陛下都么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不敬。来人,将二人先押下去!”

不管二人如何怒吼谩骂他皆当没听见,虽为避免几界状况更加混乱,大局着想,不能将他们二人怎样,但是暂时扣作人质,却可制止妖魔等的蠢蠢欲动。

“大师兄!二师兄他怎么样!?”笙箫默焦急的看着他,六十四根消魂钉啊!就算是以自己的法力,怕也是很难撑的住的吧。白子画却竟然……

摩严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二人再往贪婪殿赶去,白子画却已不在榻上。

牢门打开,锁掉在地上。白子画步伐有些不稳的走进去。

花千骨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里的稻草堆上昏迷不醒,押她来的弟子定是很不忍心,实在看不过去,违背命令替她止过血。

无法解释心里面是什么感觉,枉他堂堂一介上仙,却连护自己徒弟周全的能力都没有,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起来。

走到她跟前,替她细细检查下伤势,果然所有斩断的筋脉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现在丝毫内力都没有,连凡人都不如,若是旁人见,一定会觉得奇怪吧。

虽然将这些年传授她的功力都废掉,但是妖神之力却仍封印在她体内,况且神之身,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的。虽然明知道,他举起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手抖,是他那么多年看着长大的徒儿啊。

白子画伸手摸摸她的头,见她在昏迷中依旧紧紧的握着那两个铃铛。

错了就是错了,不论理由是什么。小骨,我知道你心头有多不甘,要怨,你就全部怨师父吧……

花千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谁在摆弄着自己的身体,一层冰凉冰凉的东西在身上被缓慢而温柔的涂抹着,顿时疼痛与灼热去大半。然后便是滚滚而来的内力,温暖着的心的五脏内腑。

迷蒙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团白影,却始终看不真切。

师父?是师父么?

身子在他的掌下微微颤抖着,缩成小小的一团。

白子画以为她冻着了,忙帮她把衣服穿好,轻轻搂在怀里,仿佛抱着个瓷娃娃般的温柔小心。

那浑身消不掉的一百零一道剑伤,狠狠的刺痛着他的眼睛。他刚刚到底如何下得手?

另一间牢内。

“我要花花……”南无月一直在哭闹不休,糖宝怎么哄都哄不过来。

“骨头妈妈到底怎么样?”糖宝哭丧着脸,又是担忧又是难受。

东方彧卿一面安慰的笑,一面轻拍着南无月的头,很快他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别担心,骨头已经没事。”他长嘘一口气,白子画终归还是没让他失望。

就算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以他的性格又怎会坐视自己心爱的弟子魂飞魄散。他既然宁肯犯下大错,违背自己一贯的原则,连妖神之力都暗自封印,自然更不会眼睁睁看着骨头死。而明知道南无月已经不是妖神,却竟仍拿他为骨头顶罪,虽然是一时之策,他也有想办法将处置南无月的时间往后拖,应该不会让南无月白白枉死。但仅仅这事,已经可看出骨头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竟让一向心如冰雪的白子画将一切都置之于脑后,只为保她平安。

东方彧卿轻叹一口气,似乎感觉花千骨离自己越来越远。

骨头,或许他为你所舍弃,所背叛,所付出的,远比你的还要多……

笙箫默将剑放在他面前桌上。

白子画闭目看也不看眼,本已虚弱到极致,为花千骨疗伤又损耗太多内力,整张脸都白得叫人心惊。

“你的剑。”笙箫默心疼他为花千骨挨那剩下的六十四钉,却又有些开心他会那么做。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最清楚他的为人,远不是他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冷漠无情,他总是以他所自认为对的方式温柔保护着身边他关心爱护的人,就如同小时候保护他样,受再多的苦都不吭声。

“扔了。”白子画依旧安静的打坐未睁眼。

“这是师父亲自传给你的,就算你做掌门之后,也总是佩带在身上,一直都很喜欢不是么?”

“这世上没什么是喜欢的,顺其自然罢,何况废剑一把,要来何用?”

“既然赠给千骨就是她之物,怎能说由扔就扔。”

白子画不说话。

笙箫默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是故意如此一伤,要知道她未必就会恨你或者明白你的苦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笙箫默无奈摇头:“你错就错在你太聪明,何苦什么都知道?”

关门出去,徒留如今已光芒全无,灵性尽失,废铁一样的断念剑横躺在桌子上。白子画睁眼静静看几秒,一些影像在脑中重复闪过,轻叹一声,再次闭上眼睛。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82 腐心蚀骨)

轻水拉住落十一:“怎么样?还是不准人去看么!怎么办?她伤的那么重!会不会死啊?”说着抹眼睛哭起来。

朽木清流拍拍她的肩:“别着急,尊上既然救她就肯定不会让她死的。”

“可是朔风也不见!他和千骨一起失踪的!到底人到哪里去了!他最冷静最有主意!要是他在,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落十一眼中闪过一抹悲痛,皱起眉头犹豫一下是不是应该告诉她。

“刚我施法找过,没有任何地方有朔风的气息,验生石也没有反应,朔风他……应该已经死。”

轻水听了再次晕过去。

历经几天的大战,众人皆疲惫不堪。圆月初上,夜色再次笼罩大地。只是长留山仍不平静,云隐几次想求见白子画未果,皆以身体不适为由被回绝。只是让人传话给他,只要一日花千骨未被逐出师门,便还是长留之人,应受长留监管,休想将她带回茅山。

夜更深,摩严门前悄然无声的站人,低沉着声音道:“师祖,弟子霓漫天求见。”

摩严黑暗中睁开眼,犹如琥珀发出金光,十分骇人。

“这么晚,有什么事?”

“要紧事想要即刻禀告师祖。”霓漫天壮着胆子,心底对严厉的世尊还是有几分敬畏和害怕的。

“进来吧。”摩严指一弹,掌上灯。

霓漫天推门而入,恭谨的跪拜下去:“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师祖休息。”

“有什么事快说。”

“敢问师祖,小师叔之事今后要如何处置?”

“是花千骨?”

“正是。”

“哼,该如何处置还轮不到我做主,那是人家的徒弟,有人c手他可是不高兴的很呢!”摩严为这事正在气头上。

霓漫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师祖息怒,尊上他向待人慈悲为怀,何况是自己手教出来的徒弟,难舍之情难免。”

摩严听更是火冒三丈,厉声斥责:“他再慈悲也用不着拿自己的半条命去换那丫头的命!现在弄成个样子!”免那丫头的罪也便罢,偏偏还逞强非要替受那么多根消魂钉。自身都难保,还硬撑着去给那丫头疗伤!

霓漫天心下黯,转念一想,上诛仙柱的若是自己,落十一怕只是冷着脸不闻不问吧。一时间,心头更恨。花千骨何德何能,凭什么落十一,还有全下的人都对那么好,为连命也不要。本以为这次,总算可以从她眼前彻底消失,再也没人来和她争和她比。却又被尊上救下,依旧留在长留山。

“这事,就样结束么?”

“不然还想怎样!”摩严心头有气,可是白子画从来都是如此,什么都听摩严的,因为他无欲无求,什么事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可是若他主意已定,下间没任何人能劝得回。

“弟子……弟子有事禀报,但是不知该不该,也不知如何。”

“尽管说好,别吞吞吐吐的,没人会责罚你。”

霓漫天低头露出诡异笑:“此事关系重大,请师祖跟来。”

摩严和二人下贪婪殿,直接到牢之中,往最底层走去。

因为天牢主要靠法术守护,所以除门口有两个弟子,基本上没有其他守卫。最底层因为花千骨的关押之后又加派两名弟子。

“参见世尊!”两个弟子见他深夜到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摩严看向霓漫天,她想让他来见花千骨?

霓漫天点头:“我们要进去,开门。”

两个弟子又跪又拜,涨得两脸彤红,为难道:“尊上有命,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探望。”

摩严眯起眼睛:“连我也不行?”

两个弟子哭丧着脸:“特别是世尊,尊上特意交代过,世尊若来立刻通知他。”

摩严听了大怒,他越来越过分。就在这时霓漫天扬手飞快两下,便把两弟子打晕。从他们身上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师祖请。”霓漫天恭敬的弯下腰。摩严凝眉看眼不说话,拂袖继续往下层走去。

二人进入关押花千骨的牢中,四面封闭,暗无天日。花千骨伤得太重,躺在角落里,依旧昏迷不醒。

摩严俯视周身,不由心头惊,她半点仙力都没有,比凡人都不如,可是断掉的筋脉居然还可以重新开始愈合,骨r也在再生之中。白子画到底又耗多少内力为她治疗,又拿多少灵丹妙药给她吃过。孽徒,就真的叫他么打紧?心头不由又是一阵火起。

霓漫天看了也是愣愣,没想到她经如此大劫,居然都还能逢凶化吉?不甘和恼怒更坚定的决心。

“想和我说什么?就是关于孽徒的事么?”

霓漫天点头,心下一狠。施咒术不让她说又怎样,她自有办法让人知道。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银瓶,打开呈到摩严面前。

“师祖请看,这是绝情池的水,没有和其他水混合稀释过,是弟子亲自到绝情殿上古神兽的雕塑口中接来的。”

摩严斜眼,心下微微一虚,她的确趁着绝情殿无人之时偷偷溜上去,不过已顾不得那么多。

“那又如何?”摩严此时懒得追究。

却见霓漫天走两步到花千骨跟前。花千骨迷蒙中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还不知大祸已临头,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师父?是师父么?

霓漫天顿顿,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银瓶一倾,整整一瓶绝情池的水便往她脸上和身上倒下去。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在牢房里久久回荡着,伴随着仿佛硫酸类腐蚀性y体侵蚀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声,就好像把r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烙,叫人听得心惊胆寒。

霓漫天也吓到,不敢想象她对绝情池水的反应竟会大到种程度,银瓶从手中啪的掉落在地上,惊恐万分的退几步。

摩严也愣住,立马反应过来,施法牢牢将周围封锁屏蔽起来,否则若是不小心被白子画或是他人知微探到……

就在几乎同时,白子画、东方彧卿、杀阡陌、轩辕朗、糖宝还有南无月同时感觉到异样和不详,睁开眼睛。眨眼,却再什么也感觉不到。

花千骨从迷糊的睡梦中惊醒过来,疼的在地上胡乱翻滚。可是几乎连抬起手来捂住脸的动作都做不到。

疼啊,好疼,比消魂钉钉入身体更加疼痛过万倍。整个皮肤连同血r都仿佛被剐烂般,和绝情水发生剧烈的反应,冒着大颗大颗如同蛤蟆样的恶心翻腾的气泡,然后继续往更深处腐蚀,脖子上淋得较严重之处,锁骨都暴露在外,皮r全部烂掉。

痛得惨叫连连,在地上左右翻滚,身子缩成团,不断抽搐颤抖,那恐怖的场面连摩严都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情念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么?还好只是泼些绝情水上去,若是扔进三生池里,怕是腐蚀到骨头都不剩渣。

花千骨痛得几度昏过去,又几度被痛醒。光是身体也便罢,还有心也是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知道是绝情池的水,太清楚种感觉!若不是日在绝情殿与糖宝戏耍之时无意中被溅两滴水,疼得要命,懵懵懂懂的也不会刹那惊觉原来自己对师父有的不仅仅是师徒之情。

从那以后忌惮绝情池水如同鬼怪,半点都不敢碰。而只要是三生池水腐蚀的伤痕,永远都没办法褪去。和般的伤疤颜色不同,绝情池水是鲜艳的红色,贪婪池水是青色,销魂池水是紫色。从来都将自己臂上溅的那两滴绝情池水留下的红色伤痕藏的好好的,生怕被人发现。

可是如今,谁?谁又在身上泼绝情池的水?

身体和心的那种锥心刻骨的疼痛,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此刻大脑却无比清晰,每根神经都在争先恐后的传达着种绝望与疼痛。

身边有两个人,是谁?到底是谁?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整张脸都已经在绝情池的腐蚀下烂掉,再看不出五官。眼睛虽然闭着,依旧有y体微微渗入,侵蚀着的眼膜。

疼……只有疼……

蜷缩成团,呜呜低咽起来,犹如鬼哭,霓漫天和摩严皆是寒毛树立。

“师父……师父……师父……”每叫他一声,每想他一分,就更多一分疼痛。颤抖而显得分外凄厉诡异的哭声让摩严也退了两步。

她竟然?

望向霓漫天,霓漫天面色苍白,惶恐不安的点头。

摩严长叹一声,再看不下去如此惨状,推门走出去,站定慢慢平复心神。

她竟然爱上了白子画?!竟然爱上自己的师父?!果然是孽障!果然是孽障!

霓漫天也摇摇晃晃的推门出来,再也受不住,蹲在旁干呕起来。她也害怕绝情池水,碰到也会疼痛,可是却没像花千骨腐蚀严重成个样子,又残酷又恶心。

“你带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花千骨背德逆伦,爱上师父?”

霓漫天不回答,被施咒术仍旧不能说,于是才想这么个办法以行动让摩严自己明白。

摩严却是并不知道这些的,只是觉得她明明直接跟他叫他查明就可以,却拐如此大弯,用如此可怖的手段让他明了,实在是有够残忍和心狠手辣,不由得多份厌恶。他虽从来都不待见花千骨,更憎恨她带给白子画太多麻烦,那么多年,却究竟是看着她长大的,多少还是有些情分。

只是如今,却让他知道居然她爱白子画到这个份上,无论如何再留不得,否则必成大患。

“子画知道这个事情么?”

霓漫天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否则以尊上的性格应该早就不会再留她在身边。”

摩严长叹一声:“给她个痛快吧。”听着牢房里声比声凄惨的唤着师父,他的心也不由得揪起来。

霓漫天一听要杀她,本来应该欢喜雀跃的心此刻却微微有些不忍,或许是自己那瓶水泼下的结局超出所预期的惨烈,不由得微微生出一丝愧疚来。

“师祖,若她就么死,到时候尊上追问起来该如何交代?”

“哼,就是说杀了,他还想怎样?”

“尊上是不会为她与师祖闹翻,但是师祖也知道尊上的脾气,若只为一个花千骨,伤师祖和尊上二人的感情就太不值得。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摩严皱眉想片刻,的确,白子画宁愿为她受六十四根消魂钉,就知道个徒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小视的。一切都太出乎他预料,若是花千骨再惨死,还指不定他会有什么反应,没必要拿二人关系冒险。但是花千骨,也的确再留不得……

他向外走去,狠狠心,杀了里面和外面守卫的四名弟子,然后将囚禁中的杀阡陌和轩辕朗再次打成重伤,喂了剧毒。送出长留山,将昏迷中的二人交还春秋不败和烈行云,勒令妖魔和人界立刻退兵。见二君伤重至此,他们只能无可奈何的连夜撤去,急着为二人疗伤。

都说白子画六界难逢敌手,却无人知道从未放手与人战的世尊摩严,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将一切事交代布置好,他自顾回贪婪殿。

霓漫天依旧在牢之中,完成摩严最后交代的。只是知道花千骨向福大命大,自己如今害她成个样子,却又没斩草除根,总有担心点会不会遭到报复?

绝情池水的腐蚀终于停止,花千骨整个身体和脸都已经面目全非,不见五官,只有大块大块鲜红色的烂r,就是丢在白子画面前,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霓漫天又是一阵想吐,撇过头去,慢慢向她靠近。

“谁?为什么要害我?”花千骨有气无力的摊在地上,像砧板上条剔鳞片,血r模糊,任人宰割的死鱼。

“没有人害你。绝情池水在平常人身上和普通的水没有两样,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害自己!”霓漫天争辩道,仿佛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花千骨苦笑一声:“早该想到是你,你如此恨我,想置我于死地,又能在牢里来去自如……还有一个是谁?”

突然想到什么,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

霓漫天看她可怜又可悲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蹲下身去。

“你说呢?以为让那臭书生如此对我,我便没办法将你的丑事告知于人么?”

花千骨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恐。

“……”

“刚刚来人是尊上,虽然没办法向他禀明实情,于是特意将他请到牢里,看到你受三生池水刑,一面打滚一面哭喊着师父师父的,相信傻子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吧?”

花千骨脑中轰的一响,什么也听不到。她如此辛苦的隐瞒那么久,终究还是全露馅了么?师父看到这一幕,该是怎样嫌弃她?

“尊上可是大发雷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疼爱的弟子,竟然会对自己存如此卑鄙龌龊又可耻的心思,一个劲的后悔怎么就没有逐你出师门,留在世上苟延残喘。”

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剐着花千骨的心,那种绝望将冻成万古寒冰。

毫不犹豫的挑断浑身筋脉让她成为废人,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绝情池水刑。师父对她的失望和愤恨一定到了极致,才会残酷狠心至此吧?

曾经千百万次想象过如果师父知道她对他的爱慕会如何惩罚她,厌恶她,却没想到竟会惨烈到如此地步。

仿佛沙石在血r模糊的心上滚动般,疼得欲生欲死。绝望心灰中,却又隐隐有丝释怀。终于再也不用再瞒着他……

“他想如何处置我?”事到如今,早已生意全无。如果师父真还对他有丝师徒情分的话,死,是她唯一的解脱。

霓漫天喜欢看她绝望的样子,比受刑更加叫她开心。只是为确保万一,不得不再狠心一次。

捡起地上的银瓶,再次将剩下的绝情池水倒入她口中,x她喝下去。不是用咒术控制她的舌头让她不能么说,就叫她永世都开不口!

花千骨的喉咙受到绝情水的剧烈腐蚀,这次疼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一阵呜呜隆隆的怪异恐怖的沙哑声,像野兽的低声呜咽。

看到她成了瞎子又成了哑巴,霓漫天总算微微放下心来。应该感激她的,若不是她在世尊面前替她求情,她早就小命不保。

“尊上,他再也不想要看见你,但是毕竟多年师徒场,饶你一条贱命!即刻起将你发至蛮荒,永不召回!”

花千骨陷入永恒的黑暗中,心慢慢向下沉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杀阡陌等人逃脱,并劫走罪徒花千骨之事惊动整个长留山。白子画醒来,听这个事情,面无表情的咳了一口血,又昏昏睡过去。

落十一和轻水等人倒是显得松口气,如果是杀阡陌的话,一定会好好待小骨的。总比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里强。

只有东方彧卿,始终眉头不展。

不对,哪里不对,但是不管他怎么测怎么算怎么找,都发现不破绽,一个比他强大太多的力量,似乎将一切都牢牢遮盖住。花千骨虽没死,但是以他的力量居然都完全探测不出的大致方位。

一定出了什么事……他心里满是不详与担忧,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杀阡陌,还有保护好糖宝和南无月。

更深,摩严门前又悄然无声的站了一人,低沉着声音道:“师祖,弟子有要事求见。”

摩严皱眉,最近怎生这般事多。

“进来吧。”

来人战战兢兢的推门而入,神色惶恐,惴惴不安,摩严一看,却是弟子李蒙。

“有什么事?”

李蒙扑通下跪倒在地:“弟子有事……不知当说不当说……”他左顾右盼,样子十分为难。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是……”

李蒙才将那夜在绝情殿所见,白子画与花千骨两人亲热之事结结巴巴的说出来。

摩严越听眉皱得越紧,房间里顿时乌云密布。

“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回世尊,弟子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污尊上的名,拿种事乱啊!后来被花千骨施摄魂术消去那段记忆,直到她受十七根消魂钉,仙身被废,才隐隐约约想起些画面,吓个半死,但是又不敢确定。直到昨晚上终于全部回想起来,十分肯定,犹豫很久,才敢来向世尊禀报。”

摩严眯起眼睛,这事非同般,如果真像他所的那样,就不仅仅是花千骨暗恋白子画的事情,而牵涉到师徒l伦。可是白子画的性格他怎会不清楚,他若早知花千骨对他有情,一定是早就避她于千里之外,又怎么会和她如此亲密?不过那时候子画身中剧毒,若是一时意志薄弱,受不住那孽徒勾引也未可知。

李蒙是断不会谎的,既然他的记忆可能被花千骨抹除,那白子画亦有可能,但是他修为高出李蒙么许多,如果是忘了的话,也应该早就想起来。的

突然忆及白子画用断念剑废花千骨的时候,他当时还觉得有些蹊跷,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摩严眉头皱得更紧,李蒙见他久久未语,知道自己知道不得的大事,心下突然有些后悔,吓得趴在地上动不敢动:“世尊……弟子的意思不是尊上会与花千骨有私情,只是……只是……”

摩严下榻扶他起来,语气和善的问道:“家中可还有何人需要照顾?”

李蒙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大清早,摩严踏上绝情殿,看着满院芳菲的桃花,美归美,却冷冷清清,丝毫没有生气。

远远的,便听到白子画隐忍的咳嗽声。推门而入,见他正在案前百~万\小!说。

“大伤未愈,就不要随便下榻走动。”摩严取下旁挂的袍子披在他身上。

白子画望望窗外未语,神色中却有片萧索之意,又快要到入冬……

摩严将一些瓶瓶罐罐从袖中掏出放在桌上。

“师兄不要再到处帮寻这些灵药来,没用。”

“怎会没用,尽管吃就是,以你的底子,要恢复如往常又有何难,只要多加时日……”

摩严眼一扫,发现他正在看的书竟是花千骨的字帖,忍不住一阵火起夺下来扔在一旁。

“把药吃了。”

白子画面无表情,依旧罩着薄薄的一层霜雾。一边吃药,一边运真气调息。他身子不如往常,近来还常常头痛。强着自己快些好起来,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知自己撑不住,何苦硬为扛那六十四根钉?明知自己不忍心,又何苦向三师弟授意,给如此重的刑罚?你为仙界牺牲那么多,自己弟子,就算护短,旁人难道还说得我们长留什么么!”

白子画知道他在心疼自己,却只是缓缓摇头:“不上诛仙柱,不钉消魂钉,又怎么平得天怒人怨。她虽是无心,那些死伤,终归还是要负责的。”

摩严凝眉从桌上拿仙丹仙露什么的打开递给他,却突然手抖,将其中一小瓶打翻全洒在他臂上。

慌忙的替他抚去,手过处,已然全干。白子画依旧面无表情的在调息中,淡然道:“没事的,师兄,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不要担心我。”

摩严大松一口气的点头,出门离开绝情殿。

刚刚打翻的,不是什么仙露或普通的水,而是他专门用来试验他的绝情池水。看到他没有任何反应或是异常,甚至没察觉到那是什么,仙心依旧稳如往昔,并未生出半分情意,他总算放心。也不用再追问之前之事,有些话说出来,反而伤感情。

摩严长叹一声,俯瞰整个长留:不是师兄不信,实在是你太多举止太过反常。不惜徇私枉法,布下如此之局都是为了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明白师兄良苦用心。

放眼望去,四海之内,无花千骨,锁妖神,六界,似乎又恢复片歌舞升平。

作者有话要说:

《渔家傲》小白

北国一夜霜满地,绝情殿冷寒霄碧。

画角无心连声起,六界里,群山震荡天门闭。

谪仙一曲别在即,长留此去归无计。

丹心沥血掘神器,心不悔,细雨如织声声泣。

(第四卷完)

再重申一次,此文不是悲剧。以下为预告:

“高尚情c?这仅仅是一个词?还是奉献出自己幸福,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的人才会有的一种感觉?我此生心系长留,心系仙界,心系众生,可是却从没为她做过什么。我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天地,可是终归还是负了她负了我自己。”

“很可笑吧,六界因我狂掀澜,苍生因我遭涂炭,血流成河海,骸骨积如山。可我真正亲手杀的,确只有落十一一人。”

“我身上这一百零三剑,十七个窟窿,满身疤痕,没有一处不是你赐我的。十六年的囚禁,再加上这两条命,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我与你师徒恩断义绝!”

“他是世上最温柔之人,也是最无情之人。我努力了那么多年,从来都不懂他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懂也不想懂了,是死是活,他如今在我手里,我想怎样都行。”

“摩严,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你做梦也没想到吧?我居然还会活着来见你!我说过我会回来报仇的,每次我想死的时候会在身上刻下一刀,告诉自己,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哈哈哈,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向上次一样逃得过么?”

“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我,是你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

你不知,你转身间的那个轮回错落,我早已万劫不复。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83 蛮荒雾泽)

没有天,四周皆如一片混沌未开。没有日月星辰,所以分不清白或是黑夜。

蛮荒是一片时空完全独立于六界之外的贫瘠大陆,西边是戈壁沙漠,南边是湖泊沼泽,北边是冰雪极寒之地,中部是迷雾森林。最东边的海连接着归墟,仙界的犯人和死魂都从那通过冥渡流放到里。

传说这是盘古开不小心劈下的一块,也有传说是上古众神被屠戮后的埋骨之地。在这里任何的法力和宝物都没有用,气候恶劣,危险遍布,条件极其艰苦。妖魔鬼怪仙人甚至动植物,都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努力生存着。

进来不易,因为极少人知道冥渡的方法和入口。所以流放来的,都是些或者声望很高,不能随意处死的,例如堕仙。或者作恶多端,却又罪不至死的,例如妖魔。或者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完全消灭掉的,例如死魂。

离开更加不可能。就好像将手无寸铁又没有翅膀的人丢下无底深坑,除了不断的坠落,直到死亡,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法力再强的仙人,一旦到里,也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分别,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离开。

眼前依旧一片黑暗,左眼微微道缝隙隐隐能感觉到光亮。

不是瞎了,只是看不见而已。花千骨一次次这样安慰自己。

脚上绑绳子,谁正拖着她向前走着,像拖着一头死掉的猎物。后背在地上摩擦的血r模糊,头也不断的在地上的沙砾和石头上磕磕碰碰,像要炸开来。只是,她还能感觉到疼,所以还没死,也不能死。

咬咬牙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头再一次撞到个大石头上,还是晕过去。

再次在疼痛中醒来,看不见,只听见讪笑声,一堆人围着她又踢又踹,一只脚还踩在她手背上。

到蛮荒来了多久?

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百年?

不记得了,一片漆黑,生不如死的熬着,所以也没什么时间观念,总之能多活就赚了。

周围的人不少,凭直觉数下,大概有十多个,大部分是妖魔,也有几个堕仙。想要在蛮荒生存太不容易,大多数人会自动的结成一个个的小团体。这样不论是寻找食物,还是互相争斗,都会比较有利。

在不断的分裂与吞并中,逐渐形成蛮荒较大的两个势利范围,一个是由腐木鬼为首的土木流,一个是由冥梵仙为首的水银间。分别占据南边湖泊和东边沿海较肥沃之地。

千百年来,不断有人被流放来,却从未有人出去,所以众人倒也安心在这片蛮荒之地开疆辟土,繁衍生息。哪怕当初是如何驰骋六界的风云人物,到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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