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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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打工的地方,是日本商人开的一家鞋厂,每天工作10小时,节假日也不休息。请的监工是中国人,却比日本鬼子还凶狠,瞪着双发绿的眼睛,专在打工仔打工妹身上挑剌。西门庆何曾吃过这种苦?才上了三天班,就不愿干了,混迹于街头、火车站,同一帮专事坑蒙拐骗的混混儿打得火热。

混混儿的头儿叫何蛮子,是独眼龙,那只坏了的眼睛,据说是同人打架被刺瞎的。何蛮子为人凶狠骄横,是个难予让人接近的主儿,但他有个好色的毛病,每逢到歌舞厅、发廊屋去泡妞,总要带上西门庆,说这p小孩机灵,可以让他把门放哨。

何蛮子经常去的一个地方叫“春色发屋”,那家发屋有个新疆妓女,叫爱弥拉,长相酷似俄罗斯女郎,何蛮子炫耀说,他在爱弥拉身上找到了一种骑洋马的感觉。何蛮子还说,爱弥拉特性感,床上功夫非常了得,凭他何蛮子的能耐,也只能打个平手。西门庆特别留意观察了一下,每次何蛮子和爱弥拉上床,时间总在45分钟以上,有一次最长的时间,竟然坚持到两小时。

爱弥拉还有个特点,当她达到性高c时,一定会尖声叫唤,每次叫唤都是两句话,不是“我爱你”就是“快干我”,听着爱弥拉拿腔捏调的叫唤声,像是听一个外国女人用她不熟悉的中国话大声叫卖,西门庆觉得非常刺激。但是,爱弥拉的叫唤声出现之前,那段等待的时间却十分难熬,西门庆站在窗前,听着屋子里铁床摇晃的声音,心里像爬过无数只毛毛虫,真是奇痒难忍。

西门庆是个聪明人,他得找地方消磨时间。当然,他可以向何蛮子学习,也找个妓女玩玩,但是那得花钱,其时,西门庆还是个流氓无产者,腰包里瘪瘪的,他明白这么一个道理:玩女人仅仅凭爱好,而没有物质基础,那是万万不行的。西门庆暗中四下观察打探,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就在这家“春色发屋”里,有个同他差不多大小的洗头妹。

洗头妹是湖南人,姓陈,西门庆问她叫陈什么,她摇摇头,回答说,你就叫我小陈吧。西门庆笑笑,他知道洗头妹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在谁面前,都不会说自己真实的姓名,恐怕连这个陈姓也是她编的吧。于是不再问她姓名,说道:“你这么小,就出来打工,还是个童工吧?是违反劳动法的。”小陈说:“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我再怎么小,也比你大一圈哩。”

小陈说的是一句荤话,这种场合的女孩子,受环境污染惯了,荤话出口成章,像山d里生活的一种盲鱼,没眼睛也能到处游。那时候,西门庆还没有经历多少情场的洗礼,这话听来有些新鲜,他想了一会,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问道:“这就怪了,我怎么会比你小一圈呢?”小陈扑哧一笑,脸微微红了,不再理西门庆,低下头去捅那只蜂窝煤炉子。西门庆依然缠着小陈说这说那,小陈反问他:“刚才你说我小,我看你才小哩,p大的小孩就跟那些人混?”西门庆说:“出来谋生不容易,我也就为混碗饭吃。”

这么一句话,好象触动了小陈的心事,她叹口气,用手撩撩额前的头发,好半天不再吱声。

过了一会,小陈又问他:“你为什么没找个妹子进去玩?连十几岁的中学生也玩呢。”西门庆没想到小陈居然这么问他,也不好说没钱玩那个理由,沉吟片刻,严肃地说道:“没有感情做那种事,有什么意思?人毕竟是个感情动物,你说是不是?”西门庆说着,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小陈,细心观察小陈脸上的表情。

小陈说:“没看出来,你这么小,倒是个讲感情的。”从小陈迷离的眼睛中,西门庆看出她的心思有些活了,心中暗喜,趁热打铁地说道:“如果说我爱上了哪个女孩子,我一定要像爱惜自己的眼睛一样珍惜她。”小陈瞅西门庆一眼,说道:“男人都那样,说的比唱歌还好听。”

西门庆说:“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着一手拉着小陈,一手捂在心口上,就要发誓。小陈慌忙扯脱他的手,说道:“哪个要你发誓了?你爱惜不爱惜别人关我什么事?”说着走进发屋为客人洗头去了。

这个湘妹小陈,成了西门庆的重点发展对象,经过一段时间的“感情培养”,西门庆感到时机成熟了,向小陈发起猛烈的进攻,经过搂抱、亲嘴、抚摸茹房的三大战役,他们终于上床了。谁知道这一上床,就生产出了“爱情的结晶”,大概半年后,小陈叫西门庆摸她的肚子,西门庆说:“为什么要摸肚子,我偏要摸你的波。”小陈撒娇说:“你摸嘛,你摸嘛。”边说着边把他的头往自己肚子上按,让西门庆听里边的声音。西门庆这才知道坏事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小陈仍在一旁小声说:“你摸这儿,小东西在一下下踢我哩。”西门庆哪有心情去摸小陈的肚子,他在心里犯愁,在想办法应付这突发事件。

过了几天,西门庆找到小陈,吞吞吐吐地说:“去医院做人流吧。”小陈瞪他一眼,说道:“要去你去,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带,不要你负责。”西门庆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俩人都还小,今后还要为革命做许多工作,现在要了孩子,会是个累赘。再说——”西门庆停顿一下,接着说,“再说我们也没拿结婚证,这孩子生下来只怕户口也上不了。”小陈呜呜哭了起来,捂着脸说道:“不管你怎么说,这孩子我都要定了,你想管就管,不想管我也不勉强。”

小陈是个倔犟的女子,后来她果然把孩子生下来了,但十分不幸,她得了产褥热,生下孩子后第七天,就仓促离开了人世。接到这个噩耗,小陈的父母从湖南老家赶到深圳,哭得像一对泪人儿。他们一打听,都是西门庆惹的祸,扯着西门庆便要往公安局里送,口口声声扬言,要抱着孩子,到西门庆的老家清河去大闹一场。西门庆打恭作揖道:“有事好商量,有话慢慢说嘛。”小陈的父母说,人都死了,怎么商量法?还有这个孩子,是你们西门家的孽种,我们陈家无论如何不会要。西门庆哭丧着脸,说道:“伯伯伯母,我西门庆连婚都没结,怎么好带个孩子回家?”

孩子双方都不愿意要,最后由“春色发屋”老板娘和何蛮子共同出面,协商出一个解决方案:

孩子由小陈的父母带回湖南抚养,西门庆每月付100元抚养费,另外,小陈死了,没钱安葬,因小陈的死,她父母从湖南赶到深圳,也花了不少的路费,西门庆得出500元安葬费,1000元路费。其时,西门庆才出道不久,哪里拿得出那笔钱来,幸亏“春色发屋”老板娘和何蛮子两方面鼎力相助,才凑足了这1500元,了结了这桩为难的事。

那个给众人添麻烦的孩子,当时谁也没心情去管,胡乱取了个名字,叫做西门大姐。何曾想到,星转斗移,日月变更,到了九十年代末,西门大姐初长成,也学习她父母的先进经验,小小年龄便搞起了早恋。于是,西门庆今后的工作、生活和学习中,因此多了个让他略显尴尬的女婿陈经济。

03

西门庆想隐瞒他在湖南有个女儿的想法,其实是掩耳盗铃。早在十几年前,吴月娘就知道了这回事,那时西门庆还在医院当麻醉师,有一天,吴月娘收到一封湖南来的信,觉得好生奇怪,拆开一看,抬头第一句话是:“吴月娘女士,你好,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让你知道,并有劳你出面解决,希望你不要推辞。”吴月娘接着往下看,信中说道,西门庆同小陈生下的那个西门大姐,已经到上小学的年龄了,却无钱读书,西门庆答应给西门大姐每月100元的生活费,起初两三年还断断续续给了,后来就再也没寄,写信催促,他甚至连信也不回一封,“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儿都是他的亲生骨r,如此不念亲情,与畜牲何异?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要请吴月娘女士出面敦促一下,如果他仍旧一意孤行,不日我将携外孙女西门大姐北上清河,来讨个人间公道。”

吴月娘看到此处,眼泪簌簌掉下来了,心中骂道:千刀万剐的负心贼,竟背着我在外边做这种丑事,叫我拿何脸面见人?等西门庆回到家里,吴月娘开门见山问道:“你在湖南还有个女儿?”西门庆一怔,随即说道:“又是听哪个嚼舌头的胡乱编排的?他们这是造谣污蔑,如果有人造谣说我生产了原子弹,难道你也相信?”吴月娘拿出那封信,一边抖落一边说道:

“你还想骗我?人家信都寄来了,看看你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养了个野丫头,已经快上小学了,一直还瞒着我,呜呜……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老天爷这般惩罚我……”

西门庆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这才采取坦白从宽的战略,将西门大姐的来历一五一十说了,“也不能全怪我,那时你家里反对我们的婚事,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只身一人闯深圳,没有爱的滋润,难耐孤独和寂寞,加上那个陈小姐待我太好,一时糊涂,就犯下了这个错,念在我们夫妻感情的份上,还望娘子海涵。”吴月娘嘤嘤哭着,早已成了泪人儿,声音哽咽地说道:

“良缘孽缘,都是菩萨赐予的,命再苦,我也只好认了,呜呜……”

吴月娘是个信佛的女居士,息事宁人惯了,宁愿人负我,也不愿我负人,即使老公有外遇,并且生下了一个女儿,她也没有过多去追究,而是忍辱负重,每月给西门大姐寄100元生活费,汇款单上的落款依然签下西门庆三个字。

日子就这么一年年往下过。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自从西门庆下海经商后,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存折上有钱,日子也过得舒心,尽管西门庆爱在外头拈花惹草,但是吴月娘眼不见心不烦,也懒得去管太多,只是有一桩事,一直搁在吴月娘心上,时间长了就成了心病:结婚这么多年,她和西门庆一直没有孩子,到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问题出在吴月娘身上,病症名称很怪,叫什么习惯性zg外孕。

在吴月娘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西门大姐,自己不能生育,她把西门大姐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甚至动过这样的念头:将西门大姐接到清河来,同自己一块过日子,也好有个伴儿,西门庆听吴月娘说了,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娘子是妇人之仁,这样要误事的。”

吴月娘只好作罢。

有一次,吴月娘同李瓶儿在一起聊天,谈得兴起,把这桩秘密悄悄说了,千叮咛万嘱托,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用不着李瓶儿告诉,潘金莲、春梅、李娇儿、卓丢儿、孟玉楼、李桂卿、李桂姐等姘头们,对此事早有耳闻,她们凑在一处时经常互相开玩笑,暗地里给每人封了头衔,依先后顺序叫吴月娘大娘,卓丢儿二娘,孟玉楼三娘、李娇儿四娘、潘金莲五娘、李瓶儿六娘、李桂卿、李桂姐七娘、八娘,庞春梅被西门庆收编后,自然获得了九娘的光荣称号,那位投河自尽了的宋惠莲,则暂时排在末尾,成了十娘。

潘金莲是个出了名的醋罐子,听说西门庆在湖南有个女儿,缠着他不依不饶,说道:“庆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像猴子扳苞谷似的,扳一个丢一个。”西门庆笑道:“阿莲这又是发哪门子牢s?”潘金莲嘟着嘴说:“我哪敢发牢s?庆哥,问你一句话,你得老实告诉我,人家都说你在湖南还有个女儿?”西门庆一愣,说道:“什么女儿,你听谁瞎说的?”潘金莲冷笑道:“满世界上的人都知道了,你还想瞒我?”

西门庆厚着脸皮,上来一把搂住潘金莲,亲了个嘴儿,说道:“小乖乖,人年轻时谁不犯错误?我也悔其少作呢。再说,毛老头教导我们,允许人犯错误,还要允许人改正错误,阿莲难道说不允许我改正错误?”潘金莲正色说道:“以前你的那些劳什子我管不了,从今以后,你那本风流帐上,不许再增添新篇章。”西门庆笑着打趣道:“如果再增添了呢?”潘金莲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再敢到处寻花问柳,我也红杏出墙。”

04

二十世纪末,中国兴起了一股女权主义的浪潮,而潘金莲则身体力行,是女权主义理论在清河市的具体实践者。她对西门庆扬言要红杏出墙,虽然是一时睹气说的话,但是深究起来,在她的心底里,红杏出墙的念头像颗倔犟的种子,正探头探脑地向上生长,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这颗种子就会长成一棵树。

陈经济的到来,使潘金莲眼前一亮。这陈经济,穿着西服,梳着分头,活脱脱一个奶油小生形象。如果再打扮得洋气点,就让人怀疑是蔡国庆第二了。潘金莲是个成熟的女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对这类奶油小生型的小男人,打心眼里有种慈母似的爱怜。加上陈经济那张能说会道的小油嘴,口口声声叫她“潘经理”,把个潘金莲喜欢得不行,连声在心里感谢西门庆,给她新开张的按摩中心派来了这么一位经理助理。

西门庆是清河市的名流,社会关系广,路子多,美容按摩中心一开业,各路英雄豪杰纷纷前来捧场,生意好得出奇。人逢喜事精神爽,潘金莲数着花花绿绿的钞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只是人有些辛苦,每天大量的接待和应酬,忙得p股难沾板凳,难得有个清闲的日子。

好在潘金莲是个懂得自我调节的人,即使工作再忙再累,也要抽空做做美容面膜。

这天晚上,美容按摩中心客人不多,潘金莲让春梅给她做了个面膜,搬张椅子,坐到院子里歇息。院子里有个葡萄架,眼下刚刚进入初夏,架子上没结葡萄,但是那一片浓密的葡萄叶,长势却十分喜人,尤其是夜晚,坐在葡萄架下,一任银白色月光笼罩,真正叫人心旷神怡。

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潘金莲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感觉到一种缺憾:要是旁边有个相亲相爱的人,该多好啊!可是负心汉西门庆,自从美容按摩中心开张那天来剪彩后,有一个多月没见人影了,不知又泡上了那个美眉。

正想着,忽听得“吱呀”一声,院子连接按摩中心的那扇门被人推开了。一条人影从灯光处蹿到黑暗中,紧走几步,来到葡萄架下,从裤裆中掏出那物什,毫不客气地解起了小溲。在静夜中,刷刷的水声分外刺耳,潘金莲又气又急,还有点儿发窘,起初她以为是哪个无聊的客人,待到看清楚那人是陈经济时,便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陈经济这才发现院子里有人,回过头来,不慌不忙地收进了那物什,扣上扣子,走过来问道:

“是哪位妹妹,胆敢躲在此处偷懒?”潘金莲怒道:“妹妹你个头,年纪轻轻的,一点没正经,都是向你那个风流爹学习的结果。”陈经济道:“原来是五娘,此话差矣,五娘说我学习风流爹,真是天大的冤枉,直到如今,除了西门大姐外,我连其他任何一个女子的手都没碰过。”

陈经济来到美容按摩中心后,潘金莲同他有过一次长谈,通过那次谈话,潘金莲弄清了陈经济的来历,背着人时,她常常同陈经济开玩笑,口口声声叫他“儿子”,而陈经济则叫她“五娘”,这样的称呼成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一个秘密。当然,当着外人的面,他们是不会那么放肆的,陈经济规矩地叫潘金莲“潘经理”,潘金莲叫陈经济“小陈”,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会儿,院子里就他们二人,也就用不着那么规矩。潘金莲听陈经济如此替自己辩白,不由得说道:“儿子,你没摸过其他女人的手,是不是觉得太亏了?”陈经济道:“瞧五娘说的,我一个打工仔,哪里敢有那些非份之想?”潘金莲道:“听儿子这话,如果不是打工仔,还是会有所作为的?”陈经济走近一步,挨着潘金莲身边的石凳坐下,嘻皮笑脸地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人了。要是寻常女子,我懒得拿正眼去瞧;要是像五娘这样的,容儿子说句大实话——我做梦都想。”说着,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潘金莲,虽说是在黑暗里,潘金莲仍然觉得陈经济的那道目光像把刀子,直刺得她脸热心跳。

潘金莲把目光移向一边,嗔怒道:“你忒大胆,无论如何,我好歹也算个长辈,竟同五娘开这种玩笑,看我不告诉西门庆,叫他好生教训你。”陈经济赶紧陪礼道:“五娘息怒,千万别把这话告诉我那个风流爹,他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的,何况他对五娘宠爱有加,如果知道我敢对五娘有半点不恭,立马要把我开除掉哩。”

潘金莲“扑哧”一笑,说道:“我还当你真有天大的胆子哩,原来胆子比针尖还小。”陈经济听潘金莲的口风,又有了些另外的意思,于是一膝跪在她面前,说道:“五娘,求你老人家发发慈悲,别再折磨我了。”潘金莲道:“这就怪了,好端端的,我凭什么折磨你?”陈经济道:“自从第一天见到五娘,我心里头就生出了无限爱慕,五娘的美貌赛过天仙,儿子始终萦绕于心,只要能同五娘在一起多说说话,儿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经济这话,至少有一半是打心眼里流露出来的。陈经济从小生长在农村,见到女子的大多数是村姑村嫂,如今进了城,见了那些穿戴洋气的女子,就像吃惯了萝卜白菜的人头一遭吃海鲜,心中充满了新鲜和好奇。何况,潘金莲有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她身上那种妖冶妩媚的女人味,对陈经济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见陈经济久久跪在地上,潘金莲朝四周看看,说道:“还不快起来,让人看见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陈经济撒赖道:“要叫我起来,五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潘金莲道:“你起不起来关我什么事,愿意跪的话,在这儿跪上十天半月,也没人管。”陈经济道:“难道五娘真有那么狠心?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潘金莲道:“小油嘴儿,你就给我快快起来吧。”

潘金莲说着,用手去拉他,却被陈经济将那只手捉住,贴在嘴唇上亲了一口。像被电麻了一下似的,潘金莲心儿怦怦一阵乱跳,她想抽回那只手,可行动不听指挥,那只手像只听话的兔子,乖乖地被陈经济捉着,翻来覆去的把玩,直到陈经济要把那只手塞进他的裤裆里,潘金莲才警觉地抽了回来。

列位看官,尽管潘金莲是个富有现代色彩的女权主义者,但是在骨子里,她依然还是有些封建,想想西门庆同陈经济的关系,再想想自己同西门庆的关系,总觉得有点别扭。心中暗暗想道:要是陈经济不是西门庆的女婿,那么她要红杏出墙,说不定会将这奶油小生作为首选目标。这么想着想着,嘴上不觉咕哝道:“经济,你知识广,读的书多,世上哪有儿子同娘l伦的?”

陈经济道:“五娘,这你就不懂了,莫说我只是爹的女婿,即使是爹的亲生儿子,五娘也是后妈,我同五娘就算有什么事,也算不得l伦。”见潘金莲低头沉思,陈经济又道:“有部小说叫《雷雨》,是大作家曹禺先生写的,后来改编成了电视剧,不知五娘看过没有?”潘金莲催促道:“你快说来我听听。”

陈经济略作思索,不紧不慢地说道:“小说《雷雨》里头有个叫繁漪的女人,是周朴园娶的小老婆,却日夜思念周朴园同前妻生的儿子,这种打破封建藩篱的爱情,是世界上最纯正的爱情,也是最伟大的爱情。”潘金莲道:“哦,竟真的有这种事?我连在戏文中也没见过哩。”

陈经济继续说道:“还有个作家叫苏童,写了部小说叫《妻妾成群》,后来也改编成了电影,还被香港人改编成电视剧,叫《大红灯笼高高挂》,里头有个叫陈佐千的老爷,大小老婆一共娶了四五个,没料到那些大小老婆,最后全都一个个红杏出墙,把个陈家闹得乌烟瘴气。

和苏童同居一城的作家叶兆言,写了部小说叫《花影》,改编成电影叫《风月》,说的也是一位锁在深深院宅的小老婆,爱上了老公同前妻生的儿子……。”

听陈经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作家和小说名,潘金莲不由得打从心眼里佩服起来,她偷偷瞄一眼陈经济,眼中饱含着丝丝妩媚、绵绵情意,说道:“真看不出,经济还是个文学青年哩!”

陈经济赶紧说道:“五娘这不是骂我吗?千万别说我是文学青年,如今这年头,说人是文学青年,比挖祖坟还叫人难受。经济再不济,也能混个网络作家的头衔吧。五娘,不瞒你说,如今赶上了网络时代,我陈经济不甘落后,也上了网,混得还不算赖,在网上,我陈经济是个很走红的网络作家哩。”

潘金莲惊叹道:“原来儿子是网络作家,成天见电视上说网络网络的,我也没在意,以为网络隔着十万八千里地,没想到网络这么快已经到了身边。”陈经济道:“可不是,原先我也以为网络很神秘,一旦上了网,才知道网络其实比小p孩吹泡泡糖还简单。”

接着陈经济神吹胡侃,向潘金莲讲起了网络上的一些趣事,什么聊天室,什么bbs,什么icq,什么网恋,等等。广东有个女孩,就为聊天室里的几夜长谈,千里迢迢坐飞机到哈尔滨,去见她网恋的对象,谁知道一见面,才发现对方也是女孩;福建还有个网名叫小蓝猫的女孩,为一场失恋的网络爱情投江自杀了哩。

潘金莲听得一头雾水,直觉得新鲜好玩,身子不觉朝陈经济跟前靠了靠,说道:“儿子对网络这般痴迷,不会也在搞网恋吧?”陈经济道:“哪能呢,网上那些自称美眉的女孩,在现实生活是见了面,一个个全都是恐龙,哪里抵得上五娘一个脚趾头?”

潘金莲被陈经济夸得心花怒放,谦虚地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十全十美。”想了一会,又问:“你刚才说的恐龙,是什么意思?”陈经济解释道:“在网上,恐龙指的是丑女,一见面,保证会吓得半死。”潘金莲道:“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我也要向儿子学习上网。”说着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陈经济,即使在黑暗中,陈经济也能感受到潘金莲那颗荡漾的春心。

机会来了,陈经济自然不肯放过,一把拉住潘金莲的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说道:“好五娘,儿子想你想得好心苦。”潘金莲道:“小冤家,你真是个活强盗,上来就拉手,让人瞧见了,教五娘这张脸往哪里放?”陈经济见潘金莲嘴上强硬,手却乖乖地任凭他捏着,知道妇人心已经活了,不由得更加放肆起来,搂住潘金莲的脖子,就要亲嘴。潘金莲挣扎着,小声嘀咕道:“我的亲亲,这儿人多眼杂,哪是寻乐的地方,你今天非要叫五娘丢脸不可。”陈经济道:“想五娘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我不管那么多了……”

两人正闹腾着,忽听得春梅叫“阿莲姐”的声音,陈经济和潘金莲这才慌忙住手,在葡萄架下正襟危坐。春梅走过来,看清了潘金莲同陈经济坐在一起时,心上不由泛起了一股酸劲,话中带刺地说道:“刚才一阵来了好多客人,小姐们忙得连喘气也顾不上,到处找潘经理、陈助理,你们俩个好逍遥,原来是躲在院子里歇凉啊。”潘金莲嗔道:“小妮子,谁在歇凉啦,我同小陈在这里谈工作哩。”

春梅嘻嘻一笑,说道:“黑灯瞎火的,谈工作,哄鬼哩。”说着转身便走。潘金莲、陈经济跟在春梅后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月光下的葡萄架。进到屋子里的时候,陈经济瞅了瞅潘金莲,潘金莲冲他使了个眼色,是有话慢慢说的意思。陈经济眨眨眼,表示明白了,然后像没事儿似的,忙着去应付那些美容按摩业务。

第十九回:庞春梅冤作陪嫁,李瓶儿喜怀六甲

01

眼见得潘金莲同陈经济眉目传情,春梅心里很不是滋味,到了夜晚,潘金莲搂着她要亲热,被春梅轻轻推开了,背转过身子,一声不吭。潘金莲关心地问:“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发烧?”春梅没好气地抢白道:“你才发烧呢!”潘金莲说:“小妮子,这么大的火气,小心烧坏了肚子肠子。”春梅道:“阿莲姐姐,我问你一句话,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庆哥?”

潘金莲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我同奶油小生陈经济的事?春梅,实话对你说吧,那个陈经济,别看是个农村青年,却挺好学上进的,说起典故来样样都懂,知识渊博得很,而且还特前卫,如今已经上网了哩,我从内心里讲,真的有点点喜欢他——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之间还是同志关系。至于对不对得起庆哥,春梅,这个话题别提了,说起来叫人伤心,他西门庆到处寻花问柳,哪一点对得起我?”

听潘金莲这么说,春梅也有些愤愤不平,自从被西门庆睡过之后,起初一段时间,西门庆时常还来看看她,后来便庭前冷落车马稀,再难见到他的影子,耳边却不断听到他泡妞的传闻,每每听说西门庆又同哪个妞相好,春梅就免不了一阵心酸,这样的传闻听多了,她的心渐渐冷了,差不多快成一团死灰了。一念至此,春梅恨恨地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潘金莲道:

“所以我们女人要站起来,不能仅仅以当月亮为荣。”

春梅道:“姐姐这话说得有理。”她转过身子,朝潘金莲送上个羞涩的眼神,接着说道:“就说那个应大记者吧,没得到秋菊之前,天天往我们发屋里跑,他对秋菊那付讨好样儿,像条死乞无赖的哈巴狗,我看了也替他难为情。可是后来,应花子将秋菊哄上手了,立马又变了另一付嘴脸。”

潘金莲道:“男人都是这样的,要你的时候把你搂在怀里,不要你的时候把你丢在崖底。”春梅道:“还有更可恶的呢!那应花子,不花钱同秋菊白玩,自己玩够了不说,还把秋菊介绍给他那帮难兄难弟,云里手、常时节、祝日念、白来创他们几个,都同秋菊有一腿,他们自称同‘情’者,厚着脸皮互相称对方为姨佬,睡过秋菊后,还在一起交流心得,说秋菊波大,说秋菊乖,说秋菊在床上软得像堆面团,还有些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话,那才叫个恶心!我简直都说不出口。有一回,他们在一起议论,被我撞到,我闯进屋子里,指着他们的鼻子,一个个骂了个狗血淋头。”

潘金莲夸奖道:“骂得好,对那帮负心贼,决不能嘴软。”春梅道:“既然姐姐信任我,叫我当了大堂经理,我就有义务为按摩中心的姐妹们说几句话。”潘金莲道:“是这样的,当初美容按摩中心开张,我在西门庆面前推荐你当大堂经理,就是看中你在那些姐妹中人缘好,有凝聚力,再说,保障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也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

说着,潘金莲又要上来搂抱春梅。这一次春梅没有推辞,像只听话的小绵羊,一动不动,乖乖地躺在那儿,听凭潘金莲的手在她茹房上抚摸。戏耍一阵后,春梅脸上涌起一团红晕,轻声说:“阿莲姐,你真要同陈经济好?”潘金莲道:“哪能呢,我是逗他玩玩的。世界上的道理太不公平,只许男人玩女人,不许女人玩男人,听说从前母系社会,都是女人养男人的,我偏偏不信邪,要把颠倒的世界重新颠倒过来。”

春梅说道:“听说北京、深圳那些大城市,也有女人养男人的事,他们把那些男人叫做鸭。”

潘金莲道:“我也听陈经济说过,他还说,网上有不少关于鸭的小说,可那毕竟是在网上,是虚拟世界,离我们的现实生活相距太远。”春梅试探地问:“姐姐莫非也想养一两只鸭作点试验,勇敢地当一回先行者?”

潘金莲道:“那是有钱的富婆们玩的游戏,我一无闲心,二无闲钱,三无闲时间,养个什么鸭呢?”春梅小声直言道:“可是姐姐同陈经济关系那么亲密,叫人看了心生嫉妒。”潘金莲“扑哧”一笑,说道:“小妮子,你说的那个陈经济,怎么可能呢?按辈份排,他是西门庆未来的女婿,我是他的五娘,哪有娘同儿子有儿女私情的?再说,姐姐身边有了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着手上暗暗多使了点劲,捏得春梅怪声叫喊起来。

02

潘金莲虽然在嘴上矢口否认同陈经济的关系,但是在她心里,对陈经济的感情,却像秋天的一堆干柴遇到了火种,呼拉拉猛然燃烧起来。尤其是那天夜晚,葡萄架下一席促膝长谈,陈经济将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潘金莲心中潜藏的感情更是肆无忌禅地泛滥。有时候连潘金莲自己也觉得奇怪:好歹也算是个久经情场的老战士了,怎么竟会像怀春少女一样不开窍呢?

看来陈经济身上确实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魔力。没人的时候,潘金莲经常暗自琢磨,自己到底爱上了陈经济的那一点?说钱吧,陈经济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穷光蛋,不仅不会给她一分钱,有时还需要她帮衬;说人吧,陈经济是奶油小生,而并非那种能够给人安全感的伟男子,他那付嫩弱的肩膀谁也别想靠住;也许,正是陈经济的那种奶油小生风格,赢得了潘金莲的芳心,加上他满腹经伦,以及网络作家的那顶头衔。总之,爱情是神秘的,它总是在合适的时候来到人的面前,不需要理由,也说不清道理。

女人总是爱编织各种各样美妙的梦幻故事,来安慰一下自己的内心。潘金莲自然也不例外。

在同陈经济发生关系之前,她设想过许多种美幻美伦的开始,都十分富有诗意,比方说,她的设想中,有一种开始是这样的:秋天的公园里,她同陈经济一起去划船,她捧着一掬水往陈经济身上浇,陈经济全身被浇湿了,却不生气,甜蜜蜜地冲她微笑,搁在船弦上的那把桨掉进水里了,陈经济弯腰去捞,她去推他,陈经济转过身,将她紧紧抱住,船在湖心中央摇晃个不停……。

潘金莲没有想到,她同陈经济之间的那段爱情,并不像设想中的那般美妙,而是非常平淡,或者说非常平庸。那天上午,潘金莲贪睡,起床迟了点,到美容按摩中心上班时,已是十点多钟。店堂里客人不多,服务小姐们一个个忙着梳妆打扮,看起来也是刚起床不久,潘金莲到各处转了转,美其名曰检查工作。

打开一间按摩间,里头灯光幽暗,床上被褥、枕头一片狼藉,弯腰检查垃圾桶,里边胡乱扔着一些卫生纸和几只避孕套,潘金莲愤愤骂道:“小s蹄子们,一点也没廉耻,毫不讲社会公德,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能够到处乱扔?看我这个月不扣她们的奖金才怪!”

正叨唠着,背后蹿出一条人影来,双手将潘金莲拦腰抱住,把她唬了一跳。潘金莲回头一看,那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陈经济。潘金莲嗔怪道:“呸,小短命的,冷不丁钻出来,吓我一大跳!瞧你这般大胆,任凭哪一个小姐,你也敢如此去搂抱?”陈经济道:“五娘这么说,我这张脸就挂不住了,我看清了是五娘进来,才跟随在后边的哩。”潘金莲羞他道:“儿子一张脸比牛皮还厚,还会有挂不住的时候?”

陈经济也不多说话,双手在潘金莲胸前摸个不停,潘金莲道:“快些松手,我可没你那么脸皮厚,让人撞进来见了,如何了得?”陈经济嘻皮笑脸地说:“那有何大碍,让人见了,就说儿子在为五娘做按摩哩。”潘金莲道:“小冤家,连门也没闩好,你让我去扣上暗锁。”说着从陈经济怀里挣出来,过去将门锁上,重新回到按摩床上,一边解衣扣一边躺下,嘴里嘀咕道:“像这样慌里慌张的,哪里有什么乐趣。”

陈经济道:“五娘,这你就错了,找块清静之地寻欢作乐,固然算一乐,随时随地作一把爱,也是另外一乐,二者境界不同,却各有各的情趣,同样很有意思的,这大概也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的道理。”潘金莲道:“别耍贪嘴了,快来吧,你摸我的心跳,像有面战鼓在里头猛擂哩!”陈经济道:“这是冲锋的战鼓,这是进军的战鼓,让战鼓擂得更猛烈些吧。”

边说着边脱下裤子,扑到心急如焚的潘金莲的身上。(此处删掉98字。)

一番云雨之后,陈经济觉得有些疲惫,潘金莲却兴致盎然,搂住陈经济的脖子,久久不肯松手。陈经济道:“上午没什么客人,我去网吧逛一会吧。”潘金莲道:“别去网吧,去我的办公室,我们商量一下工作。”陈经济无计可施,只得重新穿好裤子,跟在潘金莲身后,怏怏进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潘金莲谈的工作重点是:叫陈经济别学他那个风流爹,得了新人忘旧人。陈经济道:“五娘你放心,我别的样样可以向爹学习,就是这一点风流,我不会学,也学不来。对五娘的爱,我始终不会变,一百年不会变,一万年也不会变。”潘金莲红着脸,低头温柔地说道:“你真的会那么样?”陈经济急忙说:“五娘,我可以赌咒发誓——”

潘金莲拦住他说:“别发誓了,我先信你一回吧。还有,往后别叫我五娘了。”陈经济道:“我做梦中也想不叫五娘叫阿莲,可是没那个胆儿。”潘金莲笑道:“你那个强盗胆,还会有什么事不敢的?”陈经济小声道:“那我就叫了——阿莲,亲亲的阿莲。”说着又要过来搂抱,潘金莲用手指指窗外,说道:“这样的地方,岂能随便调笑?”

陈经济这才想起,经理办公室的窗户是玻璃的,里头的一举一动,外边的人都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于是提了条合理化建议:“潘经理何不学习我爹,将办公室封严实,外头的人休想发现里边半点秘密。”潘金莲道:“休提你爹,我才不去学他,把办公室包裹成那样,人说那是个y窝哩!”陈经济笑道:“我爹要是听了这话,不知该气成啥模样。”

说笑了一阵,接下来二人商量工作。潘金莲道:“经济,我要交你一个任务。”陈经济道:“潘经理尽管吩咐。”潘金莲道:“对你那个风流爹,你给我盯紧点,他同哪些小姐好上了,你要及时告诉我,另外——”潘金莲瞅陈经济一眼,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你不能跟他学风流,不能跟他泡妞,要是叫我发现一次,哼,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陈经济拍胸连声道:“不敢不敢,再借我个胆子也不敢。”

03

为了避人耳目,潘金莲同陈经济约定,等春梅到美容按摩中心上班后,再到潘金莲私家的那间屋子里幽会,一起寻欢作乐。这样的日子确实很快活,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唯有枕边的欢声笑语,床上的莺歌燕舞,何等舒心。

忽一日,在床上行过鱼水之欢后,陈经济拥着潘金莲,问她道:“听说我爹特有功夫,特别能连续作战。”潘金莲一愣,红着脸儿,不知该如何回答。陈经济又说:“听说我爹同你和春梅一起睡过花床?”这么一问,潘金莲羞得无地自容,心想,这样的绝密,春梅肯定不会对外宣扬,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了,还不是西门庆自吹自擂的结果。想着想着,心中愤愤的,说道:“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