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第38部分阅读(1/1)
肺间翻江倒海,眼前又天旋地转我也轻微恐高,所以什么也没看见。只依稀听见不断有嗤嗤的奇怪响声。似乎是冷水浇上了热铁。
“哼哼你能逃到哪去”饕餮讥诮地声音好像就在我耳旁。
“你要赶尽杀绝”回答的声音很吃力,色厉内荏中难掩绝望。
真的好熟悉
我一定要知道是谁
我艰难地举起手,把眼睛揉了又揉。终于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团白光里裹着的一张脸。渐渐清晰,一双略带稚气的漂亮大眼睛,乌黑地眼眸里带着不甘和恐惧,紧抿的嘴角满是不肯屈服的倔强。
小珍
嗯,应该是猫魅
自从三年前她逃走之后,一直没有出现过。我原本以为她会躲进哪个深山旮旯里修炼,过个几百年才东山再起。出来为祸世人。多抓几个像我一样命衰的倒霉鬼来做祭品。
可她躲在了这个离我很近的院落里,难道是不肯放过我吗
“小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她没有回答。实际上是无暇分心,因为她正不断使包裹着我们的那团白光变大变厚。嗤嗤地声响则是饕餮弹过来的红光撞击在外壁形成的。
一边是汗如雨下地拼命施为,一边却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挥洒,孰高孰低,一眼便见分晓。
我有些不忍心:“咳,你斗不过他地投降算了”
她偏过头,脸上地神情很悲哀,但依旧没开口接我的茬。
“还准备做困兽之斗”饕餮的眼睛开始变色,红光隐隐,分外慑人。
“无所谓,鱼死网破而已”她冷笑,颇有豁出去的感觉。
“鱼死,是必然;网破,还没生过。”他嘲弄地弹弹手指,“痴人说梦也要找对对象”
饕餮的眸色越来越红,像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但眸中的杀气也赛过利剑,包裹着我们地白色光团已经千疮百孔,看来马上要抵御不住了。“小珍,他要什么给他吧”说实话,饕餮地杀气浓得令我也胆战心惊,这个自私、贪婪又冷酷的家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给他那是九命斛我修炼元神地法器,怎么给”她神色凄楚,完全没有了倔强,只剩下绝望。
我傻眼了
怎么办
是的,小珍,应该说猫魅,从我十岁开始,就硬是挤进了我地生命。雷雨夜的巨爪,徐宅里的变身,旧楼前的诡笑,还有自始至终对灵石的觊觎和抢夺,她并不能算是我的朋友但是,许多年来,特别是她变成了小珍之后,我们曾经如挚友般感情融洽。
所以,我对她的感觉颇为复杂,事到临头,便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不过,我也很畏惧饕餮。
我悄悄地凑近她:“那还不跑赶紧逃啊”怕饕餮听见,这几个字我是用口型说的,不敢出声。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颔,然后两肩一耸,现出了原身。
仿佛时光倒转,那只优雅而傲慢的白猫,转动着湛蓝碧绿的眼珠,挥舞着雪亮锋利的巨爪,全身雪白的长毛炸起,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它厉啸一声,竟然将白光连同我一起抛了出去。
风声呼呼,天地在翻滚,它的影像也在不断颠倒再颠倒。
不是逃命吗怎么又
“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生灭循环,总是因果使然。小星星,记得,要相信你自己的心”她的声音从未像今天这样充满苦涩和感情,仿佛将成永诀。
我昏头昏脑地摔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感觉心里很难受。最后这句话,当年徐岚离开我去美国之前,也曾经说过可是,她这一去就杳如黄鹤,再也没回来,甚至连书信也没寄过一封。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变故,但心中时常郁郁,总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追忆快乐的少年时光。
现在,这句话又从小珍的口中说出,不祥和凄凉的感觉迅速涌来,我的眼眶一热,水汽氤氲,眼前的景物朦胧似笼上了薄雾。
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腾身而起,无数个白色幻影挟着雪亮的利爪,呼啸着,以同归于尽的决绝气势,扑向饕餮。
姿势依然优雅,如飞蛾扑火,执着地奔向那个永恒的寂灭之境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一章 鼠怪十三上
“不要”我不顾一切地大叫。
但那白色终究还是扑到了饕餮身前,无可奈何地扑进了鲜红夺目的漩涡里,像气泡一样被卷得支离破碎
饕餮神色漠然,伸出右手虚空一抓,破碎的气泡纷纷脱离了漩涡,在半空重新聚集成一个晶莹透明的大“水球”,须臾,这水球的内部泛起粼粼的波纹,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梦幻样的璀璨,珍珠般的色彩,就像鲛人的一滴眼泪
九命斛
她的九命斛
我站直身子,怔怔地望着那生命凝聚绽放的美丽水珠,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
生灭循环,真的是因果使然吗既然一切早已注定,为什么要抗争为什么要不甘为什么会有这样深的悲哀和痛苦呢
“它对你很好吗哭成这鬼样”他的手一挥,九命斛立刻缩小成一滴水珠,没入他的衣袖里。
我什么话也不说,擦去泪水,慢慢走近,在她消失的地方仔细地寻找着。
“找什么”他皱眉。
我眼皮都不抬。反而更加仔细地看着。这是一片荒地。就隐藏在那座房子地后面。可能因为地势较高。水分少。地面微微干裂。枯草都蔫蔫地贴着地。
“九命斛都被我收去了。不会留下什么宝贝了”难得他心情好。语气里居然破天荒没有任何鄙夷和不屑。
我蹲下去。轻轻地拨开枯草。一寸寸地找着。
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宝贝。但我只是在找往日地记忆碎片。同时借寻找地时间。让心情平静下来。
饕餮移开几步。站在不远处。却不再出言阻止。只紧皱着眉头看着。
黄黑色地草。淡褐色地泥土。有关她地一切就这样湮灭了。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我的手突然停住。
一片枯草叶上,一点鲜红点缀其上。
血
难道是她的血可为什么只有一滴
我捏住了叶片,一大滴血珠滚动着靠近我。
近了。
它沾上我的手心,温热的感觉,似乎是她地手指滑过。
我想笑笑,但肌肉僵硬。只让嘴角抽了抽。
它在手心打了个转,不见了
我一愣,还以为是滚到了地上,但仔细一看,手心里有一点红色的圆痕,正在渗进皮肤里,慢慢消失。
怎么回事我触电似的缩回手,在衣服上用力擦拭后。又凑到眼前。
“干嘛手抽筋”他在我背后问。
“不是。”手心里连红色圆痕也没了,我颇为不安又有些怅然,
“不是就走吧”他没现那滴血珠,既然拿到了九命斛,这里就没兴趣待下去了。
“嗯。”我站起身。最后环视了一遍四周,荒草无声。天地寂然,无论谁消失,这个世界依然如此,生活的长河里大约连一丝涟漪也不会留下。
回到学院,我默默无语地去上课。
还好,第二节才开始上舞蹈课,我迟到了十分钟。进去时。老师正在示范一个组合。我悄悄地混到人堆里。
葛虹现了我,连忙移过来。
“怎么样叫你去做什么”
“没什么。去散步了。”
“啊散步”
“别那么大声那个美术老师叫我帮他去拿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别问了,反正是一件你没见过的东西。”习”我们舞蹈老师特有的沙哑嗓音响了起来,“刚才认真学的同学,待会一定能跳得很好”
她的眼光扫视了一遍后,停在我地身上。
“沈纯钧,你是不是晚来的”
“是的。因为”
“没什么理由。等一会我先看你们一组跳”
我唯有垂下头苦笑。
这时,我听到旁边的同学低声议论:“完了,我们又要挨批了”
“她可真是衰”
“可不是,谁和她一组,谁倒霉
葛虹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我赶紧拉住她:“没事她们说的是事实”
葛虹扭过头:“我和你一起跳。”
“不要了。你跳得那么好,岂不更显出我的笨手笨脚”我勉强扯出一个调侃的笑容,“那老巫婆看了,还不把我给活吞了”
“可是”
“就当我在演小丑”我不等她再说什么,快步走向舞蹈房的中间。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两节舞蹈课后,我被气急败坏地舞蹈老师留下,进行再教育。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的大嘴巴一张一合地上下翕动,心里竟然想到了蚌壳,别说,还真是有点像。
“你听明白了吗沈纯钧”最后的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哦,明白了。”我忙不迭地点头。
“好,那你重复一遍”她瞪着大眼说。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看,估计你上课就是这样,魂不守舍、神游天外,你学什么能学进去”她一边叹气一边用兰花指对着我点了又点,那长长的尖指甲差点划破了我地脸。
我无可奈何地低下头,耐心地等她数落完。
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地舌头最灵活,如果可能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嫌累。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听她说话,虽然我饥肠辘辘,又累又饿。
她的功力很深,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硬是没有重复的词语。好不容易,她说得有些口干,大概也饿了,终于在总结了几点之后,大慈悲地放我去吃饭了。
我冲到宿舍,拿起盆子就要往食堂跑。
“哎,你干嘛去”
我一回头,呵,她们都在。
“你们吃完了也不帮我买份菜,太没义气了。”我见大家的脸色古怪,便开玩笑地说。
“还吃今天好多人吐了”张绮叹气。
“食物中毒”我一惊。
“不是汤锅里舀到最后现了一样东西。”高燕兰的脸色铁青。
“什么”我问。
“老鼠”闵雨恨恨地说。
“一整只”我吃惊不小。
“对。连皮带毛的囫囵个儿,还有”张绮做了个呕吐地动作,“里面地内脏”
“行了,你需要描述得这么详细吗”高燕兰没好气地说,“还嫌不够恶心死人的”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二章 鼠怪十三下
“食堂越来越离谱了,以前至多是汤里飘蚊子,馒头里夹蚂蚁,菜里有青虫,现在连老鼠也烧进去当菜了”胡霞气哼哼的。
“那你们都吃了”我试探着问。
一片沉默。
葛虹苦笑:“我还没吃,本想等你一起去吃的。”
“饿肚子不行,食堂的菜又不敢吃,我们只好吃白饭了”我深深叹息。
“喏,我带了点罐头,你们吃罐头吧”张绮站起身去翻自己那堆东西。
“算了,吃点榨菜应付一下好了。”我到桌子上找榨菜。
“呃,那、那个,你们看、看”胡霞突然惊恐地指着张绮的头边,那放杂物的上铺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一起抬头。
捆好的几卷席子骨碌碌地滚下来,正好砸在张绮的头上。
“哎哟,见鬼怎么回事”张绮不明所以,退开一步揉着脑袋咒骂道。
我一把拉过她:“先过来。上铺有”
“天。棉胎在动”葛虹低呼一声。
只见席子下面堆叠成一团地棉胎在簌簌抖动。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放在上面地衣架继席子之后。也纷纷往下掉。
“什么东西”高燕兰压低声问。好像怕惊醒了什么似地。“不知道。”我轻轻摇头。
大家都草木皆兵。所以只是远远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去解开这个谜。
僵持了一会。我想:总不能一直等着。还是我去把棉胎解开吧
我顺手拿过一个衣架,慢慢靠近床铺,葛虹示意我垫上凳子,用衣架小心地去拨开棉胎。
衣架一点点地伸进棉胎里,软绵绵的、无处着力的感觉,让我多少有点难受。
伸到一半时。我明显感到碰着了什么东西,虽然同样是软绵绵的,但这是活物因为它在蠕动,而且隔着衣架,好像还有热度传来。
“嘎吱。嘎吱”衣架上意外传出怪声,入手一下子沉重了许多。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出,只一看,汗毛都竖了起来。
木质的衣架一端,密密地挂满了老鼠
不大不小的普通灰老鼠,但无一例外的牙齿尖利,刚才的怪声俱是它们啃咬衣架出的。
“啪嗒”一声,我失手将衣架丢在了地上。
老鼠们四散而逃。有的速度极快地窜出门,有地爬上了窗台,从缝隙里哧溜一下跳到了外面的草丛里;有一只竟然英勇地蹭过张绮的脚背,朝我们的床下一钻。
没有人惊叫
那种感觉很怪异,明明毛骨悚然,可我们六个却像被武林高手点了岤一样,石化当场。
“啊老鼠”
“哪来的这么多死老鼠”
“好多”
“妈呀”
“救命老鼠老鼠咬住我衣服了”
“那是我地手乱叫啥”
一连串的怪叫时左时右地沿着走廊向前扩展,想必是那些逃出门的老鼠,慌不择路地窜进了人家宿舍,乱窜之际引的新一轮恐慌
我们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硬是憋不出话来。
半晌。
“又是”我苦着脸。
“老鼠”葛虹哀叹。
“他奶奶个熊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张绮暴跳起来。抄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准备也跳出门去。
“干嘛你要找老鼠去拼命”闵雨和胡霞眼明手快地死死揪住她。
“先是老鼠汤,接着让席子砸我头,最后还在我脚背上留下个印子”她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说,该不该去教训它们”
“该,很应该”高燕兰在旁边冷笑,“不过。请问小姐。你知道刚才那些老鼠姓甚名谁吗还有,你知道它们的老窝在哪最后。顺便问一下,以你的体型。它们钻进下水道以后,你也能钻进去”
张绮一时语塞,我和葛虹连忙夺下水果刀。
“算了吧也别跟它们一般见识了”葛虹苦笑,“好女不跟鼠斗”
“只要不是会呃,那种老鼠,其他的普通老鼠我们还是不必去理会了。”我啼笑皆非地劝道。
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落幕了
此后的半个月,学院空前平静。
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要说杀人,连老鼠也不出现了。老鼠汤事件之后,学院先是整改了食堂,然后捕鼠夹、捕鼠笼和老鼠药遍地开花。
韩队长安排的那些装电缆地、检修锅炉的、修门安锁的,还包括每层楼面的编外舍监,精神紧张了大半个月,愣是什么事也没生,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这天是星期四,但我们一大早起床不是去上课,而是整理好东西,提着包,三三两两地朝校外走。
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有四天时间回家休息。
大部分同学当然很高兴,一个月没见到父母了,正好回家撒撒娇。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不回家,想趁这个机会,多练练钢琴和舞蹈。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高年级的学姐,也有一小部分是我们92级的新生。
真是拼命啊
我们宿舍倒没这种拼命三郎,只不过,我担心自己学得乱七八糟的舞蹈,又要被蚌壳老师留下再教育,所以和葛虹说好,最后一天提早回校,让她帮我纠正一下。
四天的时间如果是上课那就过得非常慢,可是放假,一晃眼就没了。
星期天的下午,我早早出了家门,哼着歌,步行到车站等公交车。
去学院的公交车比较少,一般要3o4o分钟一辆,而且挺挤。
可这天和平常不一样,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竟然没看见一辆车子来。
站台上地人更多了,大家伸长脖子张望着,有好几个农民打扮的老大爷、老大娘们,开始唠唠叨叨,抱怨车子不守时。
奇怪,这么长的时间总应该来个一辆应应景吧
我倒不是太着急,只不过站得脚酸,很想快点回学院宿舍歇歇。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依然无踪。
许多人等不及,就搭乘小巴黑市车,证照不齐或超载严重地走了。
留下的都是些舍不得多花钱的大爷、大娘们。
111111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三章 鼠怪十四上
小巴的司机和买票员一个劲地喊:“别等了,上我们的车吧今儿个公交车脱班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闻言,我也心动了,毕竟两只差两块钱。但考虑到安全因素,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再等等。
这一等,就又是一个小时
当姗姗来迟的公交车驶入站台时,我的脚已经快站得没知觉了。
苦命啊三个小时等一班车,放到现在,准保人不相信。可是,那时,交通不是很达,有的未开的乡镇,往往只有这么几班车往返。
只得望穿秋水、痴痴地等待了
上了车,我赶紧找个座位坐下,顺便揉着麻、涨的脚跟。
“嘿,老哥,今天这车子怎么脱班了”有个看上去和驾驶员很熟的中年人搭讪。
“别提了真是衰到家了”红脸膛的驾驶员脸都变绿了,“先是镇上开进来许多辆警车,唯一的一个路口连头都调不过来,排队等了老长时间;然后是开了一小半路,轮胎爆了下车一检查,,居然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畜生的骨头扎进了轮胎最后找个人来修,又是个慢性子,磨磨蹭蹭地用了半天”
许多辆警车我脑袋的那根弦倏地绷紧了
“咳咳那个镇上怎么会有许多警车”我一反公共场合从不与陌生人搭讪的原则,小心翼翼地插嘴问。
“鬼知道”提起警车。司机大叔地绿脸又变成了黑脸。“哪个混账王八蛋在杀人放火。害得老子连脱了三班车。这个月地奖金又泡汤了”
“杀人放火可稀奇了我们这里好久没出这种事了。”一位老大爷凑上来。
“哦。是不是那个师范学院出事了”又一个大叔突然醒悟。“前一段日子好像也看见许多警车开进去地”
“嗯哪。准没错那个什么学院都是些水灵灵地女娃子。不出事才怪呢”先前地老大爷跟着点头附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我心惊肉跳。不会这么倒霉吧又出事了
我在众人地讨论声中。一路提心吊胆、坐立不安地熬到了终点站。
才一下车,我就感到了气氛的反常。
镇上人影稀少,匆匆而过的行人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惊惶。
我拐进了回学院的小路,心急火燎地飞奔着。
七拐八拐。远远地望见了学院地大门。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围着墙忙碌着,传达室的窗前还有一抹木然的身影。
糟了看来又出事了
我地心一下子沉到了地底,但两条腿依然在奔跑。奔到近前,我才看清,三四个年轻刑警围着墙,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窗前站着的是韩队长,他的脸色沉重,忧虑、迷惘都掩藏在愤怒之下,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紧捏的一支笔。专注地望着前方。
“韩队长。”我轻轻叫了一声。
他茫然地转过头用眼睛望着我,似乎我只是一层空气。
“韩队长”我提高声音叫。
“哦,是你你回来了”他把眼里的阴霾迅速压下去,“放假过得开心吗”
“无所事事当然开心。”我望着他,“学院又出事了”
这句话我用的是感叹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更显得无奈。
“又是一个”他的语气突然带了些许愤怒。“太残忍了”
“和前面一样”
“基本一样”
“那他们”
“他们在彻底检查每一寸墙面,看有没有上次遗漏地细微痕迹。”
“你怀疑是外面的人进来杀人”
韩队长没有回答,只是转回身,望着学院的宿舍楼。
少顷,他微叹:“你们放假后,守候伏击人员都没撤走,重点保护着校园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学生。一连三天。没有异常。昨夜。你们宿舍楼的底楼,1o1宿舍地一个女生突然跑出来。说是听到宿舍窗外有可怕的怪声。巡视的小刘,她是底楼的临时舍监。就冲到外面去检查。半小时后,二楼、三楼的巡视小张和小秦现底楼无人巡视,1o7宿舍的门打不开,门下渗出大量鲜血,连忙报告了我。我和法医赶来后,卸掉窗户爬进了1o7。又一个女生死了,就死在门边。因为死前挣扎过,桌子卡在了墙壁和床架之间,所以挡住了门”
“那底楼巡视的人去哪里了”我用心地听完才问。
“小刘被现倒在宿舍楼角落地草丛里”
“死了”
“没有。”韩队长摇头,“不过意识很混乱,只记得冲进草丛前地事情,之后生了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个女生好像和上两个不同。”我思忖了下,“前面被害的女生没有挣扎过地痕迹,对不对”
“可能是时间上来不及”韩队长脱口而出。
我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来不及”
“上两次都是毫无防范措施,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嗯,行凶。这次,我们伏击地人盯得紧,所以”他说到这儿,自己也困惑了,“好像自相矛盾了。”
“是啊”我苦笑,“有足够时间,挣扎应该更剧烈才对她们是一下子就被击中要害的吗”
韩队长也跟着苦笑:“嗯,我糊涂了她们都是失血过多死地。那相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清醒的。”
“那可奇怪了时间长的没有挣扎,时间短的反而挣扎得很厉害这是为什么”我疑惑道。
韩队长无法解答,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沉默。
“哦,这次的女生是我们新生吗几班的叫什么”我随口又问。
“是2班的1o1宿舍成员,姓很少见,名字也奇怪。她姓火。”韩队长说,“她叫火丰莹。”
“火”我挠了挠头,“百家姓里好像没有这个姓吧”
“百家姓里没有,不代表生活里没有。”韩队长回答。
“嗯。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有时是转不过弯来。”我点头赞同。
“韩队长。”旁边有人叫。
我们扭头一看,几个年轻的刑警面沉似水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韩队长急切地问。
“没有找到”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小伙子黯然摇头,“围墙上没有绳索、利器、梯子之类的东西留下地任何痕迹”
“会不会没用东西,单用手脚攀爬进去的”另一个小伙子假设。
“围墙的实际高度是9米5。上面还插满了又尖又长的碎玻璃片,不用辅助工具,除非是武侠小说里地轻功高手”韩队长喟叹,“看来,外人翻墙作案的可能性要排除。”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其他刑警问。
“顾文,你找门卫和值班老师再仔细核对一遍,昨晚8点1o点之间,所有进出的情况。”韩队长振作起精神,“余建军。你和小马、小王再巡查一遍整个校园,看看有没有死角。我不信,会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大家受到鼓舞,斗志昂扬地分头行动了。
“现场勘查结束了吗”我问。
“法医回去解剖了。我现在去找你们院长再了解一点情况,你先回去休息吧”韩队长和蔼地说。
“好的。”我也想到宿舍楼外的草丛去看看有没有现,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走出几步。韩队长突然叫住了我:“哎,等等,有样东西给你看。”
“什么”我回头。
“我进1o7时,在窗框上沾上的。”他摊开手,里面是几块手指甲盖大小的黄色纸片。
符纸
我的心里暗暗大吃一惊
我接过纸片,仔细打量:边缘不整齐,而且有些焦黑。是烧过后剩下的。其中有一块隐隐还有红色朱砂地印记。
“我们问过了。不是1o7宿舍原有成员的东西。”韩队长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怅然,“根据纸质。判断可能是道士用的符。你对这不陌生吧”
“嗯这可能是线索,怎么把它给我”我不解地问。
“我已经让你们的编外舍监女警去了解情况了。不过,也许你更胜任。”韩队长有些犹豫,“或,你不想”
“我会去打听的。”我截住了他地话,把纸片小心地放进口袋,挥挥手向宿舍进。
我知道韩队长为什么犹豫,但我不想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再说,我已经打算好了,看过草丛后就去打电话,今天务必要让常青来一趟学院
走进宿舍楼,先回来的一些同学都缩在各自的宿舍里,恐惧紧紧地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所以大家连话也不想说。或是无声地躺在床上呆,或是如困兽般在不大的宿舍里转圈,更有一些胆小的同学在低低饮泣,哽哽咽咽地声音使得气氛愈加压抑。
我先走到1o7门前。因为三次命案都生在这里,门上被贴上了封条,还有一位编外舍监站在那儿。
看到我,她摇摇手,神色整肃,示意不要靠近。
我远远地望了望,1o7室地门底下果然有一大片已经变色的血迹,奇形怪状地渗出来,让人看着心生恻然。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二十四章 鼠怪十四下
我没有回自己宿舍,转身去了楼外。
绕过花坛,我进了草丛。
下午四、五点钟,天色还不算特别昏暗。
我边走边留意着脚下。我们的这幢宿舍楼在东面,一直很潮湿,楼外的泥土很烂,草长得也比较茂盛。
所以,草丛里有颇多杂乱的脚印。
走着走着,前面有一片草伏倒了,好像是长时间压了重物所致。
到了
我快步走过去,这里正对着1o1宿舍的窗户。那个临时舍监就是倒在离窗子不远的地方,看来是在这儿遭到攻击的。
所谓攻击,也有可能是
我弯下腰,在那片伏倒的草里现了一个爪印
老鼠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它
调虎离山。再暗算。然后对付真正地目标。这老鼠恐怕真地是五通之类地精怪。我暗暗忖道。
不过。1o7窗框上留下地符纸却令人奇怪。而且不是一张完整地。只留下几块残片。还是烧剩下地。
谁用地难道我们学院还有会法术地人
我想了一会没结果。便退出草丛。到传达室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星期天。常青放假在家。接到我地电话。他没一点犹豫。就说一个小时后准时到我挂了电话。心想还有一个小时。先去宿舍休息一下吧
走了几步,一个怪念头无端涌起:放假前,饕餮莫名其妙地夺了猫魅的九命斛,不知道和学院的这几起凶杀案有没有关系
想起猫魅,我心里就隐隐难受,连忙甩甩头,把这感伤的情绪暂时抛开。
“表妹,回来了玩得尽兴否”一听称呼就知道来的是谁。
“很开心。”我脚步不停地回答。
“那浪漫郊游收获如何”他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偷笑。
“哼浪漫”我停下。冷冷地睨着他,“以后找个你认为是丑男的陪我就行了”
“咳咳丑男这又是为何呢”他饶有趣味地追问。
“很简单,你的审美观与正常人不同”我撇下这句话,径自走了。
身后,他展开了暧昧不明的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意料之中地反应换来了意料之中的笑容。不过,得意的深处为什么总夹杂着几丝微微苦涩的遗憾
他决定忽视。
因为,无论是饕餮还是他,命中注定只是一个可以隔岸观火的旁观,就算从中推波助澜,也是高高在上的,靠得太近,容易引火上身
我回到宿舍,一推门。葛虹就急切地问:“沈钧,你可回来了知道1o7地事了吗”
“知道了。我在大门口就遇见韩队长了”
我关上门,现桌子上留着一份饭菜。
“这么好。给我留的”我勉强一笑。
“现在怎么办又是一个”张绮垂头丧气地问。
我抬起头,现其余人的表情十分沮丧,胡霞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韩队长他们已经尽力在查了,别过分担心”我劝慰道。
“你真认为他们能抓到凶手”高燕兰把“凶手”这个词说得格外重。
我默然了一会:“如果凶手是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抓到的”
“如果不是呢”闵雨追问。
“这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含糊地回答。
“你想到办法了”高燕兰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突然问道。
“等一会儿我有个朋友来。”我答非所问,“我陪他到学院各处转转,你们先睡吧”
“朋友什么朋友男地还是女的干什么的”张绮地眼睛里全是问号。
“我以前的同学。男的。”我见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古怪,想了想模仿张绮的方言补充,“就是俺的铁哥们”
葛虹的神色一动,大概是猜到来的是谁了。
“哥们不会吧”张绮立刻恢复了八卦本性,神秘地凑上来,“说说,长得怎么样高大英俊风度翩翩”
“还潇洒倜傥呢这么多形容词,你以为是写小说啊”我无奈地推开她,“他长得很普通。我们纯粹是合得来的朋友,你们别瞎想了”
“咳咳不是那么简单吧”闵雨故意调侃,“不然,你地脸怎么红了”
大家看看我的脸,哦的一声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愁云惨雾被冲淡了,看得出众人努力想振作起精神来。
我配合着举起手做投降状:“各位女侠饶了我吧让我先吃饭,等一会他来了,你们自己看”
吃完饭,我去洗饭盒和菜盆。葛虹忙说:“我陪你去吧”
其余人一致点头:“非常时期。不要单独行动。”
盥洗室离1o7不远。此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两个打开水龙头一边冲洗着手里的盆子一边小声对话。
“沈钧。是常青吗”
“是啊我担心凶手真的不是人,所以打了电话让他亲自来一趟。”
“常道长不在吗”
“嗯,真不巧,他最近回老家探亲去了”如果真是老鼠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是怪物,常青应付得来吗”
“死马当活马吧反正,眼前也没别的人可以胜过他”
“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要了。我都未必有用,何况你们呢”我把盆子甩了甩,几滴水珠溅到了脖子上,凉飕飕的。
“咦,你地领子上怎么沾上这么多颜料”葛虹边说边用手帮我擦了擦。
“呃,沈钧,是是血你流血了”她惊惧地摊开手。手指上正在往下滴着血。
我忙用手一摸脖子,真的有血
可我没感觉受伤,怎么会流血
一声似有若无的冷笑从窗口飘来。
是她我不假思索地冲到窗边,草丛里隐着一个枯瘦的背影,乱飘扬,凄迷而森冷。
仿佛感觉到我灼灼的目光。她转过身来,狰狞的脸上,呈现出得意却无声地冷笑。
一边笑,她一边举起了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也算是人的手吗毛茸茸的覆盖着一层粗黑地毛,指甲又长又尖,闪着寒光,手指缩在一起,活像一只鸡爪子。
难道她就是老鼠
只见她缓慢地伸出了两个手指。然后示威似地,又用乌黑的手指朝我勾了勾。
“是那个疤面女生她要干什么”葛虹挨近我问。
“你没现她地异常”我有些诧异葛虹的镇定。
“什么异常她站在草丛里向你招手”葛虹反问。
“她的手,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和我们一样啊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呢
“我反而担心你有没有受伤。”葛虹摸了摸我的脖子,心有余悸地说。
“没有,这不是我的血”我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