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第32部分阅读(1/1)

突然有种很滑稽的感觉。

它们都是目标明确,得失了然,我呢

在这场热热闹闹、精彩纷呈的争夺中,越突出了我的孤独和悲戚。失去了孙安宁,没有了陈仇,灵石也已经彻底碎了,也许连齐震都无法救回。

从此,我就要孤零零地面对这纷繁杂喧的冷酷世界了

很想痛哭,但也许是悲痛到了某种程度,哭泣已经无法表达,脸上的肌肉挣扎了几下,竟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你怎么了”站在水团外的常青扑过来十分担心地问。

“常青它们争来抢去,很有趣,是不是”我神情飘忽,答非所问。

“别泄气还有我呢”他急急安慰我,“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找陈仇的还有齐震别忘了,还要救齐震呢”

我微微苦笑:“嗯,我没忘记。”

“咳,你们两个谈完心否如果好了的话,表妹,麻烦你把你的这条金蛇收回去”依然是龙形的云腾蛟眨了眨龟眼,半真不假地叹气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收。”我望着那簇“火焰”回答。

“那你是怎么放出的呢”

“不知道,它自己出来的。”

“什么”

云腾蛟的爪子一抖,水团差一点碎裂。

“表妹,那么现在我先收起我的法宝再说。”

“喂,拜托你也把你的嘴巴移开吧”云腾蛟又对饕餮说。

饕餮气啉啉地哼了一声,终于还是移开了自己的大嘴向旁边退了几步。

常青也退后了几步。

云腾蛟稍稍升高了一些,爪子向下一吸,那个水团开始缓缓离开地面,向上收起。

正在这时,我看见那簇火焰突然光芒暴涨,飞离水团,停在了齐震的身体旁边。

难道齐震的魂魄在那里

我想也不想,直扑出去。

“你干嘛我还没”半空之中的云腾蛟失声叫道。

我没有听见他的后半句话,因为我重重地撞上了还没完全收起的水团。

鸡蛋撞上石头是什么感觉,我想我是亲身感受到了。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使我的嘴角浮上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呼唤着我,顽强但又微弱,丝丝缕缕的,像一大团丝线。

我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昏暗,什么东西也没有;但感觉影影绰绰的,似乎又有些什么一样。

不是废园,也不像是我家。

“谁叫我”

“是我。”

一阵风吹来,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瘦削熟悉的身影。

他的面色异常苍白,神态安详,安安静静地凝望着我。

“齐震”我狂喜,扑上去,来了个熊抱。

触手冰凉。

嗯他的体温似乎不太正常

我顿起疑心,退后一步打量着,他的神态也很反常啊

“你你真是齐震”

“当然。我只想告诉你,我终于从那条巷子里出来了。”他平静地说。

“是吗太好了”我非常高兴,同时也放心了不少,因为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他确实是齐震。

“所以,我要回去了。以后,恐怕不能这样来见你了”他微笑,神色中却露出遗憾和无奈。

心咯噔了一下。

我紧张地四下张望:“齐震,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默然。

“不对,不对如果你死了,我怎么能看见你,和你说话”我摇头自语,随即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难道是我也死了”

“唉怎么咒自己呢”他摇头叹息,“你活得好好的,不会死的”

我迟疑了一会,勉强点头赞同。

但心里却依然在打鼓。

异常苍白的面色,冰冷的体温,突然出现的身影,奇怪的话语完全符合我们传统意识中的“鬼”的形象,他是生是死

“别胡思乱想了。”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疑虑,“我是想在回去之前来提醒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云腾蛟和那个饕餮”

“他们”我骤然一惊,想了想又摇头,“你放心,灵石已经碎了以前他们都是意有所图,现在没有了目标,我也就安全了。”

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一副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温暖,忙笑着说:“还劝我别乱想呢你也不要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想得太多,要未老先衰,变成老头子的”

我自以为说得很风趣,眉角眼底满是笑意。

他的神情怔忡,既怅惘又不安。

我无由地感到心悸,手腕上划过一串刺骨的冰凉。

眼前立刻模糊,仿佛蒙上了无数层稀糊的白纸一般。

白色,铺天盖地的白,逐渐占满了我的整个意识。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响起。

我疑惑地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东西清晰而真实,一点也不模糊。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被子,明亮的窗户,和煦的阳光正洒满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医院,看来是鸡蛋撞石头的必然后果。我揉了揉犹自肿起的额头。

“我在这里多久了齐震呢”我坐起身,无瑕扯闲话,直奔主题。

“三天。他也在。”常青老实地回答。

“他在哪个病区”我推开被子,穿上鞋子。

“今天就别去了。”常青神色很不安,“你才刚醒。”

我收拾停当,才抬头望着他问:“怎么为什么不去我没事了。”

他避开了我的眼睛:“好吧。他在在前面那幢楼上。”

我跟着他,快步走下楼。我住在2号楼的二楼三病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楼外的走道上。前面一幢楼是5号楼,装潢很新,看上去很肃穆。

“哪一层”

“三楼。”

我们走上三楼,这里看上去非常整洁,医生、护士都很忙碌,神情亦很严肃。

我越走越感到压抑,不觉忐忑,他难道真的死了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太平间啊

“到了。”常青停住脚轻轻地说。

我抬起头,墙壁上嵌着带箭头的指示牌,上面是醒目的“icu”三个大写英文字母,下面是一行汉字。

“重症监护室他怎么了”不祥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没死。不过,从送来医院到现在一直没醒。”常青的回答似有保留。

“他哪里受了伤伤得很重吗”

“身上有些轻微的擦伤,其他肉眼所见的伤没有。”

我瞪着他:“你的意思难道是他受了内伤”

这听上去更像武侠小说里出现的情景。

“如果我说,是他的魂魄受了伤,所以陷入了昏迷,你是不是更好理解一点”常青抬眼望了望周围来往的医护人员,压低声音说。

“不可能的”我猛然想起醒来前的那个“梦”,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冰凉的珠子正心安理得地缠绕着我。

也许是我太激动,声音高了点,走过的两个护士用责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其中的一个甚至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注意保持病区安静。

我和常青对望了一眼,都闭上了嘴,默默地走近“重症监护室”。

透过门缝,我就看见齐震静静地躺在一张大病床上,鼻子里插了一根透明的管子,床边有一台不知用途的仪器,闪烁变幻着一些红色的数字。

那时候的icu,只比普通病房好一些,可远不如现在的设备先进,家属可以透过大幅透明玻璃来观察病人的情况。

也许正是个空挡,病房里没有医生、护士,我们两人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走近之后,酸楚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的神情非常安详,双眼轻阖着,嘴角微微含着一丝笑意。除了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简直就像是在沉睡。

似乎随时会醒来。

我们静立在旁,屏息凝气,倒像是不忍惊醒他,又像是在等待他突然睁开眼睛来,用夸张的表情和语言来跟我们开玩笑。

“你们怎么溜进来了快出去”两个护士端着盘子出现在我们身后。

声音虽不高却颇为不悦。

我们忙侧过身子用恳求的语气说:“护士阿姨,我们不出声,不会影响他的,就让我们留着吧”

“不行,这里是重症病房,你们不能留着”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护士稍稍提高了声音。

我们两个还试图再哀求她们,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非常杂乱的喧哗声。

似是有一大群人,连哭带骂、跌跌撞撞地闯过来。

我们诧异无比。

“又来了”

“嗯,每天都这么闹,真是”

两个护士都蹙紧眉头,显得不胜其烦。

是谁

我们不约而同地伸长头颈朝门外张望。

门却猛地被推开了。

有个人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哎哟哟我的小幺儿呀你怎么就不睁开眼哪姆妈的心肝啊你叫姆妈怎么办啊你快醒醒啊姆妈也不要活了要跟你一起去了”嚎啕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停顿和韵律,就像是哪个三流电视剧里的蹩脚演员在边哭边唱。

我和常青相视苦笑。

这个人必是齐震的妈妈。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他的夸张是从何而来的了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两个护士的眉头都快要拧出水来了。

不等她们开口阻止,门外涌进来一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二十几个,一下子就把本来很宽敞的重症监护室挤得满满当当。

我们两个立刻被人群挤出了门。

他们把病床和两个护士团团围住,老的哭,小的叫,剩下的人有的劝,有的问,从混乱的程度来说,菜市场也不外如此。

相形之下,外面的走廊就显得冷清之极,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那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右手里紧紧攥着一样圆形的东西,脸色白里带青,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里面带着一种深切的悲哀。他的容貌和齐震很相似。

“你是齐伯伯”我走上前问。

他漠然地垂下头,看也不看我一眼。

“齐伯伯,我是齐震的朋友,他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醒”我无暇计较他的态度,继续问。

他终于抬起头,望了我一眼。

那眼里只有无奈和绝望。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齐伯伯你不要太担心,他会醒的一定就会醒的”我连忙劝慰他。

他审视着我,眼里的神色变得很古怪。

“他不会醒了”

我踉跄了一下。

这句话从他嘴里冷冷地挤出来,生硬、残酷,宛如一个诅咒。

我惊惶地注视着他,这实在不像是一个父亲的话

他举起攥着拳头的右手,缓缓摊开,右手里是一个青铜质地的圆形太极挂件,式样古拙,显得凝重厚朴;中间的太极圆点不是一般的黑白两色,而是鲜红欲滴的两粒红宝石嵌上去的,整个挂件都被一层庄严的光芒所包围。

可是,挂件的中间是一道深深的裂痕,几乎将它拦腰截断了

“这是齐震的挂件”我疑惑地问。

好像从来没看见齐震挂过。

“它还在,所以他没有死”他不理会我的问话,顾自说下去,“不过,他不会醒了眉带天煞,唇似薄刃你自己小心”

说完,他重新握紧挂件,慢慢转过身子,向监护室走去。

什么“眉带天煞,唇似薄刃”莫非他是算命看相的

太极挂件和齐震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你猜,他会不会是你同行”我低声问常青。神秘兮兮的,又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常青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我还想再问,他却突然拉起我往走廊的另一头走。

“怎么”

“你出来很久了,护士阿姨要找的”

“那我们不再去看看齐震也许”

“别妄想了他不会醒的”

我猛地站住:“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他认真地看着我:“你忘记了吗灵魂契约被破坏,缔结的人迟早都会死齐震没有死,可能是因为他只是缔结契约的载体,也可能是因为齐伯伯手里的那个太极挂件”

心像被利刃划过我的表情僵了僵。

“那个挂件是件古物,我刚才看过,它似乎曾经加持过某种符咒。但是那两粒红宝石”常青迟疑了一下,似在思索措词,“有点古怪,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存在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它覆盖着什么,或是掩藏着什么。”

“你说了这么多,除了第一句,其他我什么也没听懂。”我苦笑。

“那算了吧我们先回去再说。”他耸了耸肩。

走到楼前的走道上,空气清新,阳光也明媚,我和常青心里的阴霾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快到午饭时间了,三三两两的护士边走边聊从我们身边经过。

“哎,看到了吗真漂亮”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父母一定都漂亮,优良基因吧”

“男孩子应该是帅气,太漂亮就娘娘腔了”

“哪有,他的眼睛简直是以后一定迷死一大票女孩子”

“该不会是你看上人家了吧哈哈”

“这么小,我才不要呢”

我和常青也没十分在意,就回到了我住的2号楼。走上二楼,拐个弯,我们走进了三病区。

走廊里静悄悄的。

我们走到病房门前,我推开门,里面和外面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奇怪,怎么会无声无息的

我的心里掠过几丝不安。

走进病房,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面一尘不染,桌面光可鉴人,床单一丝不乱,干净,彻底的干净

人都去了哪里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病房是个中等大小的房间,有七张床位,除了我之外,另外六张病床上都有病人,还有陪床的亲属,可是现在,病房里居然半个人也没了

不但没人,连本来应该有的一些东西也没了

“常青,怎么回事我们走错病房了吗”

“没有。”

“其他人呢”

“这里好像有”

常青的话说了一半,我已经明白了。因为手腕上那串刚才还懒洋洋的珠子,突然飞速地旋转了起来。

一道幽光射向墙角。

“蠢女人,在找我”声音的主人有着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此刻正闪着邪气的光芒。

“病房里的”

“都吞了”他截口说道。

说着,还舔了舔嘴唇,似乎回味了一下,随后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什么”

我和常青不可思议地望望他,又望望四周。

实在不能怪我们大惊小怪,因为病房里所有的被子、枕头、椅子、毛巾、脸盆、水瓶之类的东西也统统不见了。呃,这个吃东西的品味,也未免太不挑剔了吧

第五十八章 灵魂契约三十四

“蠢女人,你才没品味呢”他颇为气恼,“我一向是吃荤的,对这些没有生命的破东西可没兴趣”

“那你吞了什么”常青暗叫不妙。

“两条腿的人啊”他嗤笑一声,“难道还会是四条腿的猪嘛”

常青脸现怒容,手掌一翻,两指之间露出了一张“驱魔符”。

我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说:“你忘了,你最近不能用符”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随便伤人”

我微微摇头:“先问清楚。”

他逼近一步:“吞都吞了,你们能怎么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他吞了就走,谁也不会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几天不见,聪明多了”他点点头,故作赞赏状,“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尤其喜欢嘿嘿吃这样的女人”

病房里蓦地刮起一阵狂风,把常青卷住抛向门边。

他将身一旋,化成了一团红云把我吞没。

我大惊失色,连忙双手护头,闭上眼睛在心里大骂:“该死的妖怪,贪婪成性,翻脸比翻书还快”

感觉像是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起伏,头晕得厉害,手腕上又是刺骨冰凉,其他倒没什么。

我心里一动。

赶紧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血红的浓云虽然散着令人窒息的可怖杀气,遮蔽了这个空间里的一切,但是站在红云中心的我,却稳如磐石,安然无恙,连头丝都没少一根

我轻抚手腕,那一颗颗冷冰冰的珠子炫耀似的,闪动着点点幽光。

调侃带笑的声音透过浓云传进来:“怎么样吞不了她吧”

“哼,你得意个什么劲还不把你的宝贝珠子收掉”饕餮的气息有些不稳,大概气得不轻。

“呀,记恨上我了”云腾蛟用故作讶然的声音说,“要不,你再试试吞不了,劈碎她不就行了”

绝对是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借刀杀人的高手

我暗暗咬牙。

红云一下子消失了。

面前站着笑容满面的云腾蛟和横眉立目的饕餮。

“试就试,我才不信治不了她”妖魅的桃花眼眨都不眨,一道雪亮的寒光就当胸劈来。

因为有了前面的经验,我索性什么也不做,双手交握,静观其变。

腕上的裂魂珠果然不负所望,幽幽冷光交织成一道光网挡在我的前面。

两道本是无形的光芒碰撞在一起,虽然无声,但激起的气旋差一点把我刮倒。

我勉强稳住身体,准备说两句讽刺他们的话。

一抬眼,就见一团团烈火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地扑上来。我只好狼狈地左躲右闪,同时纳闷,怎么珠子没动静了

“哎,你还动了真火又劈又烧的,看来是要准备改吃烤人肉了”云腾蛟忍俊不禁,居然毫无风度地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种又蠢又丑的女人,烤出来也不好吃,谁耐烦吃”饕餮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真是让人郁闷得吐血

但货真价实的烈火烧得正旺,别说反唇相讥了,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得不在有限的空间里抱头鼠窜。

门边的常青突然高声叫道:“右手”

我不及思索,连忙伸出右手。

那个火焰灼痕布满了整个手心,颜色鲜艳欲滴。

错愕间,一道金光从灼痕里激射而出,须臾化成一条金龙盘旋而上,在我们的头顶吐着火焰。哦不,是吞着火焰。

这条金龙须爪怒张,朱砂符咒的鳞片闪闪亮,完全是一派牛逼的气势。

我们都安静下来,观赏着精彩而且免费的吞火表演。

眼看着最后一团火焰也变成了金龙的润喉糖,饕餮那白嫩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盯着我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寒光。

这是一种恨不能把我碎尸万段的表情。

奇怪,不是他用火烧我吗看这表情,怎么像是我杀了他爸爸抑或是抢了他老婆呢

“呵呵,算了吧。”云腾蛟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劝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饕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蠢话我又不是人”

我抬头望了望犹自意气风的金龙,不解地问:“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有点恼羞成怒罢了”云腾蛟微微一笑,突然凑近我,用手抚了抚我手腕上的珠子,“咳,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有些明白了:“哦,原来你心疼这串珠子啊”

虽然它确实帮了我不少忙,但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不会贪心到想占为己有。

我一边褪下珠子一边说:“嗯,是该物归原主了”

我把珠子递给他,他却笑而不接。

饕餮哼了一声:“咳,装腔作势”

我蹙起眉头冷笑:“君子坦荡荡,自然心口如一。”

谁知,他只是斜睨了我一眼,如看白痴,似乎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

“呵呵,误会了”云腾蛟连忙打了个哈哈说,“这珠子本是有灵性的法器,一旦认定了你,就算我收走,它还会回到你这儿来的。”

我有点怀疑,不过珠子却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话。只见它身子一扭,气哼哼地从我手上挣脱了,重又得意洋洋缠到我的手腕上。

这珠子倒和它的前任主人一副德性。

“看着就生气,先走了。”饕餮翻了翻桃花眼,“蠢女人,好运不会总跟着你,下次我们走着瞧”

愤愤不平但又带着无奈的语气,与他颐指气使的神气极不相配。

我看着他那漂亮却十分欠扁的脸蛋终于消失在雪白的墙壁里,不觉撇了撇嘴,狠狠地腹诽了一番。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病房里的那些人一会儿就会出现的,我们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他和我一样,很讲卫生的,不喜欢吃满身病菌的食物”他见我有昏过去的先兆,连忙改口,“咳咳,表妹,灵石的事情算是结束了,我和他也要去休整一下。不过,你不必太过想念我们,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相聚一堂,携手合作”

“行了,行了”我连忙打断他,不然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你也赶紧去休整吧”

还想念呢,见你的大头鬼,最好你们都长眠不醒我一边挤出假笑,一边继续腹诽。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那么,后会有期了,表妹”

我心里一阵虚,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的黑暗前景。

等他潇洒地转身穿墙而没后,我和常青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这些要命的瘟神都走了,世界终于清净了”难得敦厚的常青也说起了刻薄话。

我耸了耸肩。

“把那条金龙收起来吧”

“嗯我不会。”

“啊我不能用符,也收不回它”

“怎么办你快想办法”

雪白的病房里,百无聊赖的金龙恶作剧似的地对着两个惊慌失措的人喷吐着金色的火焰第二卷完

第一章 鼠怪一

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期间转了三次车。下车后,步行15分钟才见到“接待处”的木牌。几张桌子坐着十几个女生,看年纪应该都是学姐。我左手提着一个装满衣服的皮箱,右手抓着装日用品的塑料袋和“学生情况登记表”,朝着她们身后望过去。一家杂货店紧挨着几家卖衣服、水果的小店,没有一幢像样的建筑,不像是学校。

“你是来报到的新生”有个热情的学姐走近我问。

“嗯。”我点点头顺便抖了抖那张表格。

“那好,我们走吧”她不由分说地抢过皮箱,提着向前走了。

我呆了一下,忙赶上几步,默默跟在了她后面。

走了半天尽是七弯八绕的小路,一直看不见有学校的影子。

“我们学校比较偏僻,新生常常找不到,所以每年报到时都要派我们这些老生义务来接你们”学姐一边健步如飞、轻车熟路地走着,一边回头笑着向我解释。

“这么偏僻,学校的设施一定比较落后吧”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落后呵呵比起贫困山区应该不算吧”学姐风趣地回答。

“那教室和宿舍不会很破旧吧”我怀着侥幸的心理追问。

“还好。教室是前年整修过的,宿舍嘛,差一点,大概是五六年前大修过一次吧”学姐想了想回答。

我还想追问,学姐突然说:“别的都还能凑合,不过,这学校最有特色的是雌性生物空前得多,你是新生要有思想准备哦”

我有些茫然。

“到了。”学姐也不多解释,径直走向一个小门。

眼前是高高的围墙,真的很高,之前我只在监狱外面看见过如此高的墙。仰起头,可以望见墙的最高处反射着尖锐的碎玻璃的光芒。两扇坚固的大铁门,闪着黑亮的光泽。铁门的一边悬挂着一块“某某师范学院”的惨白牌子,另一边开着一个小门。小门连着传达室,靠外面的窗户上焊着又粗又长的铁栅栏。一个花白头、身材魁梧、眼光锐利的男人坐在里面,警惕地盯着我看。

那种好像监狱的感觉又浓了几分。

走进学校的小门,被大铁门挡住的部分呈现了出来。左面是一大片沙地,有个水泥高台,想来是操场。操场后面是一幢大的教学楼,有三层,看上去半新不旧。右面是一大片水泥地,竖着篮球架。后面是一排灰蒙蒙的两层楼房,不大,不少阳台上晾着衣物,看来是学校老师的宿舍。正中间是一条碎石的走道,一直延伸到教学楼的后面。

“你先去教学楼报到,等一会就有老师带你到宿舍去了,床单、被子、脸盆、热水瓶之类的东西都为你们准备好了。”学姐把我的皮箱提到教学楼前,抹了一把汗对我说。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

“没事。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呢”学姐一笑。

“谢谢我们为什么”我不解。

“呵呵,让我们有机会出去逛逛啊”学姐调皮地吐吐舌头,“不跟你说了,我再去接其他人。”

看着她一溜烟似的背影消失,我暗暗佩服,提着我那个老重的皮箱走了那么久,居然还有力气跑这么快,不简单

我先找到教室,是1班。呵,里面已经有一堆女孩子,七嘴八舌,热闹非凡。交了表格,一个漂亮的女老师领着我们去宿舍。宿舍和食堂在教学楼的后面,一路上,络绎不绝的老师和同学穿梭在宿舍和食堂之间,有的拿着饭盒、菜盆,有的提着热水瓶,有的拿着书,还有的抱着被子、枕头。

触目所见都是女的

从十六七到四十六七,统统都是。我可不记得学校的牌子上有“女院”的字样啊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我悄悄拉了拉走在我旁边的同学,“我们学校怎么都是女的”

“啊怎么你不知道嘛”这个同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张得很大。她长得很秀气,不过此时脸上表情却生动得吓人,“这本来就是一所女子学校,不但学生都是女的,连老师带校工也绝大部分是女的,所以就得了个绰号叫尼姑庵的”

“尼姑庵”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又望了望四周,嘴角泛起苦笑。

尼姑庵就尼姑庵吧,清净点,至少不必担心又遇见云腾蛟、饕餮他们。我微微叹息。

距离上次“灵魂契约”的事件已经三年了,我因为家里经济的原因,中考时填了师范院校,今天开始进入新的学校学习了。

但愿能一帆风顺些。我喃喃自语。

手腕上悄悄滑出一串黑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天真无邪的孩子眨动着好奇的大眼睛。

宿舍楼有两幢,位于碎石走道的两边。我们新生的宿舍在左面一幢楼的一二层。1班、2班在底楼,3班在二楼。一层楼有12个大宿舍,一个大宿舍可以住8人,每个班44人,最后总会剩下四个人,我恰好是那多出来的四个人之一。本来应该安排我们住小宿舍,但宿舍楼修建时大概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有宿舍都是一样大小的,所以我们便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大宿舍。

我跟着大家走进宿舍楼底楼,一股潮湿略带霉味的气息便钻入我的鼻子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腕上的珠子像受惊似的乱晃,还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哎呀什么声音是不是有老鼠”有人惊呼。

“天哪老鼠在哪”有人开始惊慌地左顾右盼。

“不是老鼠是我的一串珠子摩擦出的声音。”我一边笑着安慰大家,一边狠狠地捏了捏珠串。

自从它决定赖在我手腕上之后,就时不时制造点小状况出来,倒像变成了爱闯祸捣蛋的孩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轻吁了一声,继续往里走。到底都是女生,老鼠之类的东西说不定比老虎还令她们害怕。

“喂,你的珠子挺别致的,哪儿买的”有人捅了捅我,低声问。

我微一侧头,正是刚才回答我“尼姑庵”的那个女生。

“别人送的。”

“有神秘、高贵的气息,是件好东西吧”她似乎对我的珠子很感兴趣。

幽光一闪,珠子对她的赞语很受用,兴奋地打转,又开始蠢蠢欲动。

“哪里,只是一般的珠子罢了”我摇头否认,并暗暗使劲用右手手掌覆住珠串,防止它再心血来潮,弄个什么幻象出来证明自己的“神秘、高贵”

“到了。”带队的老师停住脚招呼我们,“大家按照寝室门上贴的名字进去,放好东西,整理打扫一下。下午到班级集中。”

我们答应了一声,各自拎着东西作鸟兽散。

我扫过一间间宿舍的门,一直到走廊尽头,最北面的一间寝室门前,才看见我的名字。

“114。”我轻轻一笑,还好,不是“444”。

“进来先把门关上,我在睡觉。”寝室里传出一个冷淡且懒洋洋的声音。

我一惊,原来已经有人比我先到了。

我依言带上门,顺势打量了一遍寝室。

长方形的空间,没有窗的三面都靠墙放着双层的铁床,大部分床上都堆着未经整理的被子、枕头、毯子、席子和床单。

说话声音是从右面的下铺传出来的。

铺得平平整整的床上舒服地躺着一个短头的女生。

见到有人来,她只探了探头,也不起身,淡淡地说:“来了。床栏杆上有名字,自己找吧。”说完,就缩回头,重新把自己“埋进”了软软的枕头里。

我点头:“谢谢。”

一瞥之际,我已经把她的样貌看了一清二楚。

圆脸,皮肤白皙,中等个子,微胖,外貌感觉很普通。不过,一双半开半合的大眼睛里光芒锐利,应该是个意志坚定、支配欲较强的人物。

我的名字在另一边的上铺。下铺是一个熟悉且令人意外的名字葛虹。

她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好,本来一直说要考重点高中的,怎么临了也考了这个师范学校或,只是同名同姓

我一边猜测,一边垫着凳子动手整理起自己的床铺。

所有的东西学校都统一给我们准备好了,只需要归类、铺平、放好就行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在学校住宿过,所以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我跳上跳下地忙碌着,寝室里都是我出的噪声。她一言不地躺着闭目养神,既不厌恶但也绝不帮忙。

我刚忙完,寝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蹒跚着进了门,有漂亮的洋娃娃、盘曲的木雕、逼真的日本人偶、色泽令人晕眩的陶罐

“哎,有人吗快来帮帮忙,我的手要断了”东西的后面探出一张脸来。这是一张本来很秀气但现在面目全非,淌满了汗水、还蹭上黑灰的脸。

又是个“熟人”。

我忍着笑,赶忙上前接下她手里的一部分东西。

“你没找到寝室吗”我看着她五颜六色的脸,微微叹息。

“哪儿呀我先去窜门子,认识认识同学,顺便等我妈把东西送过来”她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儿往上铺床上一扔,腾出手来擦了擦汗,“哎呀,你不是刚才那个谁有神秘珠子的”

“就是我。我叫沈钧,哦不,沈纯钧。”我忙打断她关于珠子的话题,自我介绍了一下。

“嗨,我叫张绮。想不到我们居然是室友,三生有幸啊以后,我们就是姐们了”她爽朗地笑着,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个趔趄,肩上便印上了一个灰手印。

“你是北方人”闭目养神的短女生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我妈是这里的人,我爸爸是东北人,所以我算是半个北方人。”张绮略带自豪。

“果然。”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之意。

“果然什么”张绮的反应可不慢。

“没什么。我只是猜你是北方人,结果与我预期的一样,如此而已。”短女生说完重新闭上眼睛。

“北方人有什么不好”张绮似乎很气恼。

“我没说不好。”短女生冷淡地回答,眼都懒得睁开。

气氛陡然凝滞了。

我刚想说点什么来打打圆场,寝室的门又是一响。

我们不约而同地转头,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亮丽女生。

“嗯,真的是你”

“呵,真的是你”

我们两个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