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第12部分阅读(1/1)

,但感觉上刚才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脸上摸了摸,恍惚中耳边还好像有几声似有似无的轻笑飘过,等到我凝神去听时,周围除了我们三个不太稳定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响了。“干吗你们紧张什么我只是想试试墙上有没有洞,有时候风刮过有洞的地方,也会有响声的,刚才也许就是风声。”“刚才没什么这墙,霉得厉害,你还是不要去摸了”常青揪了一把头,语气恢复了平静,“我们先下楼回家吧,天真得很晚了”可不是,我们进来时起码还能看清楚旧楼四周的景物,现在只能模糊地分辨出离得很近的彼此的轮廓了。“好吧楼梯在那边,我眼睛好,我在前面带路。”齐震这次表现得很正常,也不再去研究墙壁了,一马当先朝楼梯口走去。常青让我跟着齐震,他走在最后面,三个人默然无语、各怀心思向前走着。很快,我们来到了楼梯口。

齐震突然停下脚步,侧耳聆听着什么,片刻后,皱眉说:“你们听到了吗有人在叫我们”还没等我和常青反应过来,他一指走廊的另一头:“就在那里”然后快步奔向目标。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我们没听到叫声,我和常青也马上沿着走廊跑到另一边的尽头。走廊两边的尽头情况一样,都是一堵厚厚的水泥墙。齐震没有在墙壁前停留,而是进了那个废弃的大教室。和小教室一样,大教室的前、后门都敞开着。我和常青刚要跟进去,就看见一个人影从教室的前门走出来,朝我们看了看,向楼梯走去。人影走得并不快,不过一晃即逝,顷刻就不见了。身影很陌生,自然不会是齐震,难道是引齐震过来的人抑或是鬼想到这,我和常青急忙冲进教室,大叫:“齐震,你怎么样没事吧”空旷的教室中央,齐震傻傻地站着,正出神地望着教室的前门,对我们的叫声毫无反应。不会吧难道已经被勾了魂我和常青急步来到他身前,“啪啪”用尽力气一人给了他一个耳光。

第十一章 旧楼幽魂三

“哎呀干吗打我”齐震那足以媲美“鬼哭狼嚎”的哀叫再次响起,他捂着自己两边红红的脸颊,脸上神情简直比苦瓜还要苦:“你们你们两个吃错药了我们有仇啊还都往人家脸上打,明天我还怎么见人”我和常青站在他身前,也不反驳,只用手捂着脸,不过我们主要是捂着耳朵,这么近的距离,“魔音穿脑”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你的声音怎么咳咳,真是太难听了”半晌,常青才放开捂着耳朵的手,习惯性地揪了一把头,苦笑着埋怨齐震。“你还好意思说呢不是你们莫名其妙地打我,我会叫得这么惨”齐震气恼地朝我们直瞪眼。“哼,谁叫你一副痴呆样,我们还以为你被刚才那个鬼勾了魂呢”我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真是不识好歹。“什么鬼啊人家活生生的还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呢”“什么女的”这次轮到我和常青不约而同地失声怪叫起来,分贝之高,只要看齐震那忙不迭地揉着耳朵跳到一边的样子就知道了,不说是“可裂金石”,大概也可说是“可裂耳膜”了吧“还说我的声音难听呢你们俩的声音也不遑多让,比鬼叫更可怕百倍”齐震立刻反唇相讥。“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刚才从前门出去的真的是个女孩子吗”我不去理会他的讽刺,急急追问。“当然看清楚了我还看得非常清楚,她,穿着一身飘逸出尘的白色衣衫,身材高挑,长披肩,长得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真是个美女啊”看着齐震强自挤出一脸与自己年纪不相称的陶醉和仰慕的神情,非常之滑稽,可我和常青却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都只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因为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从前门出去的人影,明明是个男的虽然光线昏暗,他又是一晃即逝,来不及仔细看他的容貌,但是却能看出他是个短头,穿着一身淡蓝色衣服、裤子的男孩子,身形只比齐震高一点,谈不上什么高挑。问题是,我们冲进来时,这个大教室里除了齐震,没有其他人;刚才一眨眼工夫从前门出去的只有那个齐震口中所谓的白衣美女,我们眼中的蓝衣男孩子了。为什么我们和齐震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喂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不说,眉目传情啊”齐震终于“陶醉”完了,转头见我和常青相对呆,“活宝”的本性又露出来了。“呸,传你个头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要不要回家去干脆,你留在这儿等美女吧”我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我和齐震的对话惊醒了常青,他飞快地向大教室四周看了看,眼中的忧色更浓了。他推了一把齐震说:“天黑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幢楼吧”“知道了,这就走这里是二楼而已,下了楼梯不就离开这幢楼了吗一会儿工夫急什么”齐震嘟囔着从门口往外走,边走边转头四顾,眼珠子乱转一气,估计还对他刚才看见的美女念念不忘。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怪样子,不觉撇了撇嘴,在心里暗骂:“这么小的年纪就老想着美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活宝什么美女啊,八成是女鬼”仿佛感应到了我的腹诽,齐震回头对我咧嘴:“喂,你是不是在肚子里骂我啊怎么我的耳根都红了”我恨恨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讨了个没趣,只好自我解嘲:“骂就骂吧嘿嘿,凡是大小姐,脾气都不会好”这下,我连白眼也懒得翻了,顾自走出了那间空旷的大教室。

黑暗终于降临了,正对着旧楼前方的天空黑沉沉的,可是又透出一大片反常的红晕来,活像是一个黑丑无比的怪物,偏偏抹上了一片鲜红艳丽的胭脂,反而更增其黑,更显其丑弧形的走廊已经被黑暗笼罩,就靠着那一片红晕的光亮,我们三个人才勉勉强强摸到离教室十几步远的楼梯口。我走在中间,边走边抬眼看那片红晕,天已经黑了,自然不可能是夕阳的余晖,也不像是晚霞。我越看越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常青紧跟在我身后,他也频频抬头望着红晕,目光中有些许迷惘,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齐震还是一马当先,眼看已经到了楼梯口,他伸出左手扶着水泥扶手,举起脚就要向第一级台阶踏去。

“等等先别下去”我突然大声喝住了齐震,他收回了脚,茫然不解地看着我。我走上前去望了望楼梯,在那片红晕的光亮映照下,楼梯的轮廓朦胧地显现出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潮湿呢,还是我的错觉,我一眼望过去,就看见这段楼梯的上方飘浮着一大片青灰色、氤氲的雾气,时浓时淡,时聚时散,缥缈不定。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这楼梯不对劲我紧紧盯着那片雾气,苦苦思索着。齐震可等不及了,他推了推常青:“喂,不是你们催着要走吗现在都到楼梯口了,干吗又不让走了”常青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我,就对着齐震摇手:“别吵她好像看到了什么,这楼梯不太对劲”“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楼梯嘛,有台阶,有扶手”扶手对了“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里根本不应该有楼梯”我恍然大悟,“我们不是走这段楼梯上楼的”“不是走楼梯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们是飞上来的吧”齐震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是我想,我也明白了”常青的目光陡然清亮起来,原先的几分迷惘之色一扫而光,他向我点了点头接下去说,“我们上楼时,储藏室在楼梯的右边,而那个大教室应该在楼梯的左边”“所以我们下楼时,楼梯应该出现在我们的右手边才对可是现在你看,这段楼梯”我用手指了指,朦胧的红色光晕中,那段楼梯却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左手边

“哇我刚刚岂不是差一点就一脚踏下去了鬼才知道会通到哪里啊呸呸呸真不吉利那我们赶快找找原来的楼梯吧”别看齐震平时总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镇定下来,摸索着右边墙壁找起楼梯来了。我和常青对望了一眼,也紧跟其后仔细寻找起那唯一的出路。说也奇怪,当我们都退到右边墙壁后,左边的那段“楼梯”就悄然消失了,连天际的那片红晕也跟着不见了。但是,我们也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中,再没有可供借光的东西了

许久,我们三人在黑暗中不停地摸索着,除了墙壁还是墙壁,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真倒霉走了那么久了,怎么这里除了墙壁还是墙壁啊我们是不是上了万里长城啊”齐震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起牢马蚤来。“长城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不急了”我苦笑,就怕我们碰到的是所谓的“鬼打墙”,永远在同一段路上转来转去,永远也找不到尽头,那才糟糕呢“现在我真后悔没多带几个手电筒来只要有一点光就好了,我一定能找到楼梯出口”常青的声音里有着懊恼和自责。“别懊悔了,你又不是诸葛亮,怎么能预见到现在的情况不过,再这样找下去,我们”我本想安慰常青,可说到最后,自己也有点泄气了。

“找到了,我找到了”走在我们前面不远的齐震突然叫起来。“你找到楼梯出口了”我和常青眼前都是一亮,一起抢步上前。只见齐震站在那里正得意洋洋地望着我们,在他身旁的墙壁上,居然有两扇窗户。这两扇窗户都很小,加在一起也仅能容一个人进出。窗子开在离地面大约半米的地方,窗上没有玻璃,木制的窗框被风轻轻一吹,就嘎嘎作响,想来是岁月侵蚀腐坏得很严重了。“原来不是楼梯只是两扇窗啊”我很失望。“喂,我说大小姐,有窗就意味着我们可以离开这幢鬼旧楼了。有总比没有好吧”齐震见我们反应冷淡,很不高兴。“离开怎么离开哦,我们从这窗子跳下去”我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嘲讽意味。“有什么不可以要不然,我们一直在这里摸着黑瞎找,找到明天也找不到出口”齐震气恼地反驳。

常青没急着表自己的意见,而是走过去,小心地扶着窗框,探头出去查看。好半晌,常青回过身对我们说:“外面很黑,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下面是什么。如果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我们这样跳下去,可能会跳断腿”“怎么样危险吧我就说这是个馊主意”我撇撇嘴,哼了一声。“那,也许下面是软绵绵的泥地呢我记得旧楼和水泥走道之间有一段烂泥地,按照方位,就应该在这窗子下面吧再说,我们现在在二楼,距离地面只有两米多,冒险跳一下,总比被困在这走不完的墙壁里强吧”我想了想,也记起来了。旧楼和水泥走道之间,有一块地方原来是草坪,后来大概因为地势低、积水多,又没人管理,就变成了一块烂泥地了。进学校参观时,我们这些新生边看还边嘟囔过,好好的草坪变成了烂泥塘,真是浪费。见我和常青都不出声反驳,齐震猜想我们都默认了他的话,就又得意忘形起来:“哈哈你们也同意我说的话了吧怎么样很佩服我吧我出的主意当然是高明之极了,要不然,别人怎么会叫我小诸葛呢”天哪,就他的德行也敢妄称“诸葛”孔明大人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气得跳出棺材来扇他两个大耳光我在心里暗暗唾骂。不过骂归骂,静下心想一想,齐震的话不无道理,与其被困在这里无计可施,还不如冒一次险

“好吧就算你的主意还可以吧现在,谁先跳”我嘴上问“谁先跳”,眼睛却直瞪着齐震,谁叫是他出的主意呢当然应该由他先实践证明一下可行性喽“这个这个嘿嘿当然是我先示范一下喽”黑暗中,只见我双眼闪着寒光、极为凶恶地瞪着他,寓意不言自明,他只好撸撸袖子,顾做潇洒地甩甩头,手撑着窗框,就要往下跳。“慢一点跳”一直没有做声的常青拉住了他的衣服。“怎么你要先跳啊那好,你先吧”齐震虽然嘴上说得很轻松,但真要从二楼跳下去,心里难免涑,现在常青拉住他,正好让他有了借口缩回去。“不是。我刚才一直在想,从我们离开二楼的储藏室开始,这条走廊给我的感觉就一直很奇怪”常青习惯性地揪了一把头,语气沉重,“齐震,你走了这么久,觉不觉得走廊里少了什么东西”这下连我也糊涂了,走廊里本来就空荡荡的,能有什么东西可少齐震低下头,想了想回答:“没有啊走廊里除了墙壁还有什么”“唉你怎么忘了,我们一上二楼,就在地上看见”“铁锁对了,地上有一把老式的大铁锁”齐震猛省,四处张望,“那锁亮闪闪的,按理说我们不应该看不见的啊奇怪,不见了”

“一点也不奇怪我们看不见它,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在我们之后,有人也上了旧楼的二楼,并且拿走了地上的铁锁。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我们一进储藏室就遇到了古怪的事,如果有人在我们之后上楼来拿了铁锁,也会和我们一样被困住,可是从我们走出储藏室到现在,没有现过其他人”“怎么没有我看见一个非常非常美的白衣女孩子,你们不是也看见”齐震立刻反驳,就记得美女,真是个“活宝”“什么美女这么个废弃多年的旧楼,哪里会有你说的美女啊喏,女鬼喏,大概就有”我忍不住戳了戳齐震的额头。“她说得对我们今天看到的都不是人遇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幻影”常青肯定地支持了我的说法。“你们说怎样就怎样了这么美的女孩,偏说人家是真是可惜就算是,这么美的,多出现几次该多好啊唉唉唉”看着齐震一脸惋惜,连连叹气,好像巴不得那漂亮女鬼马上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我和常青唯有相对苦笑。“哎,差点忘了,你还没说完呢第二种可能是什么”惋惜、感叹了好一会,大概是终于想起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齐震才回过神来追问常青第二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是,虽然进了二楼的储藏室,但从我们走出储藏室开始,我们就不在二楼了”“不在二楼那在哪”齐震一时没明白过来。“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三楼,也许是四楼,甚至也许是屋顶的天台”常青转头望着那两扇窗子,语气沉重而苦涩。这下齐震也明白了,如果真如常青推测的那样,我们走出储藏室就到了三楼或是四楼的走廊,又或是屋顶的天台,自然不会看见原来在二楼走廊上的铁锁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冒险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了谁知道那两扇窗子离开地面有多高,6米9米还是12、13米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要想安然无恙,就全靠运气了,前提还要是下面确实是齐震所说的烂泥地

“那,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说,我们还在二楼,那铁锁是被困住我们的东西拿走的或,铁锁本身就是你们所说的幻影,是不存在的东西呢”齐震沉默了一会,居然一本正经地提出了自己的假设。“我不知道。也许有这可能吧”常青揪着头,在窗子前走来走去,想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推测一定正确。“就算你的假设是真的,又有什么办法来验证呢要不,你先跳下去试试”我烦躁起来。“这这个”齐震也支支吾吾起来,他刚才的说法也只是自己的推测,谁知道对错跳下去会怎么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是安然无恙手断脚断还是一命呜呼呢

黑暗将它的威力尽情地展现出来,夜空中,不但看不见月亮,连满天的星星也踪影不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浓重得劈都劈不开的混沌这时候,人类渴望光明的天性便显露出来,我们呆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都在想:有一点光该多好,哪怕只是像萤火虫一样的一点微光也好啊“快来看下面好像亮起了一盏灯”齐震突然大叫。“灯是不是你眼花了”我半信半疑,探头去看。一看之下,我立刻有如泥塑,木立当场。“哎原来是一盏灯笼不过,这亮光有点古怪”常青凑过来,也探头看了看,语气却并不欣喜,反而似有隐忧。“咳,管他呢只要会光就好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提着灯笼来救我们了真是小巧雅致啊”大概是感觉到有得救的希望,齐震就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可是,到底是谁啊啊啊啊那个灯笼飘飘飘飘上来了鬼有鬼啊”齐震因为惊恐而结巴的话音还未落,一盏白色的灯笼就轻飘飘地从窗子里飞了进来。

第十二章 旧楼幽魂四

“别乱叫,不是鬼来的人是我的朋友”我心里既苦涩又欣喜,神情异样地伸出左手来,那盏灯笼准确无误地落在我手上。白纱的灯笼里滚动着无数的光团,来的是陈仇“不是鬼那灯笼怎么会自己飘上来”齐震惊慌地看着我手中的灯笼,常青站在他身旁望着我,在光亮的映照下,他面上的神情也是疑虑重重的,我默然,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这很简单因为我是个巫师”一个清冷凛然的声音在死一般沉寂的旧楼里回荡着,仿佛正在宣告,宣告自己有着帝王般不可侵扰的威严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靠近了我,我微微一转头,陈仇已经无声地站在了我旁边。她的神情还是那么冷漠,目光凌厉,冷冷地扫视着常青和齐震。我心里一阵惶惑,她在徐家不是早就撇清自己不是巫师了吗怎么现在又在别人面前决然地承认呢没等我问,陈仇紧紧握住了我的右手。她的手冰冷,手心却很潮湿,好像已经攥了许久拳头,攥出了汗水。我立刻感觉她很紧张,这幢旧楼里到底有怎样可怕的东西能令她这样如临大敌呢甚至要假称自己是巫师我疑惧参半,悄悄捏了捏陈仇的手,借此表示我已明白,随后便缄默不语。

“巫师嘿嘿我只知道有老师、医师、美容师,哦,还有一个黄药师可是巫师,巫师是做什么的”齐震虽然又开始耍贫嘴,但听上去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抖。“巫师,是一种天生力量强大的人,是可以用巫术操控大自然的力量,超度亡魂,召唤死灵,役使神兽,用咒语来对抗邪恶力量,保护自己和他人的人”陈仇冷冷地说,“跟一个巫师作对,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是吗可是巫师不是经常被人们与邪恶画上等号的吗因为巫师天生就是魔鬼的化身”出乎意料的是,常青接过了话头。他望着陈仇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厌恶,言辞也咄咄逼人,“所以,我看,就是你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吧”“我可没有这么无聊小星星,我们走吧”陈仇好像不屑于多费口舌辩解,拉着我转身就走,“你们喜欢留在这慢慢摸索,就留着好了”“哎哎哎我们三个一起进来的,要走当然是一起走的喽咳咳,常青,对不对”齐震故意咳嗽了两声,用力拉起常青就要跟在我们身后。“干什么拉我我可不跟邪恶的魔鬼为伍”常青固执地大声说着,挣脱了齐震的手。“邪恶的魔鬼也许有吧你如果一定要留在这,大概等一会就能看见了”陈仇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着常青冷笑,“真想降妖伏魔,你就拿出点本事和胆量,在这等着吧”“你以为我怕你啊看我”常青非常气恼,伸手就到衣服里去乱翻,似乎要找什么东西出来。“常青,别胡闹了她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会是魔鬼先出了这幢楼再说吧反正她绝对不会害我们的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我知道常青的脾气固执得很,只好语气诚挚地帮陈仇解释。常青停下手,皱着眉头望了我好一会儿,又狠狠揪了一把头,终于举步跟了上来。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举高灯笼和陈仇并肩走在前面。这时,我才有闲暇来观察四周的变化。我们三个刚刚又摸到了走廊右边的尽头,只不过,原来一丝缝隙也没有的水泥墙壁上,却多了两扇窗子,就是齐震现的那两扇。再经过储藏室时,我竟然现它的门上不但没有铁锁而且是大开的,里面空无一物。“咦怎么储藏室里什么也没有”我忍不住问。“当然没有。你不是已经看到那两扇窗子了吗”陈仇没有停下,瞟了一眼空荡荡的储藏室,拉着我边走边说,“这里不是二楼,怎么可能会有塞满东西的储藏室呢”“不是二楼那是三楼还是四楼啊”“是四楼我的推测没错,我们一走出二楼储藏室,就到了四楼的走廊”常青在我身后回答。“你怎么能肯定一定是四楼为什么不能是三楼啊”齐震有点不服气。“因为我知道这幢旧楼只有二楼和三楼的储藏室还在派用场,用来装一些淘汰下来的桌椅和教具。这个储藏室空荡荡的,当然是四楼的了”“那也有可能是一楼啊”齐震看来是跟人抬杠抬惯了,还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别罗嗦了,小心摔下去楼梯口到了”我无奈地回头提醒他们,在灯笼的光亮下,一段盘旋向下的楼梯出现在我们眼前,“事实胜于雄辩”,终于成功地让齐震闭上了嘴。

我们沿着楼梯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虽然灯笼的光芒璀璨,把脚下的台阶照得清清楚楚,但每一步踏下时,我们心中却总会奇异地产生如临深渊的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十八层地狱一般。因此,我们战战兢兢,走得非常慢。楼里的空气潮湿而阴冷,特别是头顶的墙面上,竟然时不时会滴下水珠来,不小心滴在皮肤上,冰冷冰冷的,仿佛寒气穿过了皮肤直透入心底,五脏六腑都要被冻结了“咳咳这个灯笼真别致啊光也很特别,不过不像是蜡烛啊里面是什么呀嘿嘿,挺像萤火虫的”齐震大概是受不了这阴森的气氛,就没话找话说,想和陈仇搭讪。陈仇没搭理他,顾自往下走。常青也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见过有这么亮的萤火虫”我觉得气氛古怪,寒气逼人,想说说话缓解一下。齐震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那你说是什么呢”“”我顿时语塞,这个问题其实上次在徐岚家我就想弄明白的,只是后来生了很多事,没顾上问。灯笼里是什么呢我望着手上的灯笼起了呆。“巫师嘛,当然要用一些吓人的玩意儿喽大概是死人骨头里的磷火吧”常青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极浓,对陈仇,他似乎很厌恶,一开始就抱着莫名的敌意。“怎么可能呢常青你别胡说了啊,我们已经到了三楼了,快点走吧就快到底楼了”我怕陈仇生气,和常青起冲突,连忙岔开话题。

“磷火不是灯笼里是尸萤”陈仇头也不回冷冷地说。“湿萤潮湿的湿奇怪,萤火虫还分干和湿的吗”齐震嘟囔。“是尸体的尸它们是我族历代巫师从前任的尸上得到的,类似于某些少数民族所养的蛊。不过,它们得到了死去巫师的部分力量,又被施了术,不死也不灭,是一种介乎于灵体和实体之间的东西”陈仇淡淡地回答,但声音如金磬玉碎,有着睥睨一切的气势。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我手中的灯笼猛然间光华如炽,无数的光团聚成一个硕大而炫目的圆球,顷刻又散开,星星点点的小光点闪烁不定,就像是数不清的眼睛在游弋

我的手一抖,脚下一个踉跄,灯笼差一点落地,如果不是陈仇和常青都眼明手快,同时拉住了我的手臂,人也差一点摔下楼去。两人冷冷地对视着,把对各自的不友好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哎呀吓死我了差一点你就摔个头破你没事吧”齐震脸色雪白,一副惊慌失措、心有余悸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被我吓到了呢,还是被陈仇的话吓到了依我看,后面一种可能性更大“没事我们赶紧走吧这里越来越冷了,我冷得直哆嗦了”我向上提了提已经恢复原样的灯笼,陈仇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再说,只是重新握紧了我的手,继续朝下走去。她不说话,常青和齐震也就沉默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最初的恐惧和震惊之后,我越想越觉得疑虑重重,陈仇的脾气我最清楚,她对不认识和不熟悉的人,向来不予理睬,就算是认识的、熟悉的她也未必肯理睬今天却说了这么多简直可以算是“恐吓”的话,用意何在呢是要说给常青和齐震听吗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而且还把我也吓得够呛难道他们两个也有古怪还是这旧楼里有就算有鬼,说这么可怖的话,鬼难道会被吓跑我左思右想,就是不得要领。

“到了,到了我们到底楼了”齐震的大嗓门把我从苦思冥想中惊醒。终于要走出这个鬼地方了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加快了步子,几乎是一路小跑,拉着陈仇奔向门口。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在楼前的草地上了,猛一抬头,一条不断扭曲变形的青灰色影子,诡异地闪着粼粼的水光蹿了过来,一声不吭迎头向我压下“啊”我毫无防备,惊恐地大叫一声,直直地跳起来,差一点摔在陈仇的身上。

“谁在那”一个陌生的声音严厉地喝问。“我们是初一的学生你你是谁”齐震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反问。“我是学校教务处的王老师你们是初一几班的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这时,陈仇从我手上接过灯笼,双手一合,轻轻一甩,光团就不见了。她把灯笼还原成了一幅白纱,飞快地收了起来。我也总算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诡异的青灰色“水影”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深青色中山装,相貌极其普通的中年人。他两手各拿着一支点燃的大蜡烛,风一吹,烛光摇曳,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自然就扭曲变形了。“王老师,你干什么不拿只手电筒啊居然拿着蜡烛出来,差一点把我们吓死”我苦笑着说,因为对方是老师,最后一句我不敢大声埋怨,只好低声嘀咕。“哦,学校的几只手电筒都坏了,听到这旧楼里有怪声,慌忙之中我就点了两根蜡烛过来了哦,你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回家,到旧楼干什么”这位王老师虽然面目平庸,咳,说平庸还不是很贴切的形容,应该这样说,他就是那种你在大街上和他聊了两个小时,然后一转身,你就怎么想不起他的样子的人但此时手持蜡烛,神情镇定,语调平稳,胆量看来倒不小。“我们是初一6班的学生。我们是到旧楼找找一个不小心被踢进去的足球的”常青的回答实在勉强。那个王老师居然像是相信了:“找足球找到了吗”“没有太黑了,我们找不到。明天,我们白天去找”齐震索性把这个借口用到底。“明天我看算了吧”王老师飞快地瞥了一眼黑黝黝的旧楼,眼底闪过几丝不易为人察觉的仓皇而惊悸的神色。我一直在暗暗注意着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可以肯定他早就知道这旧楼有古怪“这幢楼这幢楼是危房,造的时候偷工减料,表面看不出来,其实里头早就有很多很大的裂缝了。年数长了更容易塌,很危险足球嘛,再买一个吧”他一本正经地用了个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借口来劝说我们,不愧是老师,撒谎也面不改色我们心照不宣地一齐点头:“哦,是这样啊我们明天不来了”

“天晚了,你们的家长要等急了校门我还没锁,你们赶紧回家去吧”王老师见我们很听话,也没多罗嗦,就让我们快回家。“知道了。王老师,能向你借一根蜡烛吗明天还。”我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天。“好的。明天还到教务处来。”王老师把左手的蜡烛递给我,挥挥手,示意我们快走。我们四个借着烛光,快步走上水泥走道,向学校门口走去。走了十几步,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巍然矗立的旧楼依旧笼罩在一片充满混沌的黑暗中,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楼前的一点烛光,在萧瑟的夜风中顽强地左右摇晃,明灭交替间却透出一股莫名的凄厉,似乎在向我们昭示着:世事如波谲云诡,一切才刚刚开始

出了校门,走过一段石子小路,路灯终于出现了。我吹灭了蜡烛,齐震高兴地说:“哈哈我们终于重见光明了”“什么重见光明你是瞎子啊”我朝他鄙夷地撇撇嘴。常青突然说:“啊,我记起来了奇怪,就是那个王老师”“怎么”“叫我不要去旧楼打扫卫生的就是他”“他的样子这么普通,你也能记得再说,这也没什么奇怪。他不是已经说了,旧楼是危房,要塌的,当然不必去打扫”齐震懒洋洋地说。常青揪了把头不吭声了,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我看了一眼陈仇,她一直默然不语,面上神情一片漠然。“好了。我和她要往这条路走了,你们呢往哪走”我们站在了一个三岔路口,我指着左边的一条小路问常青和齐震。“我往右边那条路走,拐两个弯,再走五、六分钟就到家了”齐震热情地说,“反正已经晚了,要不干脆到我家去做客吧”“算了吧再不回家,我爸妈要拿高音喇叭来找我了”我连忙摇头。“我沿着中间的大路走。大家都快回家吧”常青担忧地望着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知道了”“还有,路上小心点”“常青说的对你路上可真要小心,那个”“真罗嗦我知道了,快走,快走吧”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把这两个还在斜眼瞟着陈仇向我示意的人赶跑了。

我和陈仇并肩走在小路上,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就这样一直默默地走着。人真的很奇怪,有的时候希望路越短越好,最好一眨眼就到目的地;有的时候却又希望路越长越好,最好永远也别到目的地。可是,希望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谢谢你”小路将尽,已经看得见我家的老房子了,我不得不开口。“不用谢你去那幢旧楼干什么”我沉默了一会,偏过头望着路旁的房檐说:“我听说有人在楼里看见了会活动的骷髅”“是吗那幢旧楼真的很危险,别再去了”陈仇避开了我的话题,语气很苦涩。我心里一阵酸楚,却笑了:“就算那楼里真有鬼,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吧”“我确实很害怕你知道吗刚才,如果它们不是被那些尸萤唬住了,我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逃出来”“他们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陈仇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情惘然,“我感应到,那幢旧楼里盘踞着一股异常古怪的戾气,里面的怨灵,也就是你们通常所说的厉鬼,力量非常强大,还很难捉摸更可怕的是,旧楼里或是旧楼的周围似乎还存在其它的东西”“其它的东西什么东西恩,是不是像我们在徐岚家碰见的小珍”“可能是吧”“那不就是妖怪”我失声叫起来,“你在徐岚家不是能看穿它们的伪装吗那个尸萤当时不是把那只该死的猫打得落荒而逃了吗”

陈仇的眉头皱得都快拧出水来了,她思索了一下,神态肃穆地望着我说:“在徐岚家我之所以能看穿那个小珍,是因为它太轻敌了,而且是仓促变化成我们所熟悉的人,所以”“等等怎么它不是借用了小珍的身体吗为什么还要变化”“它应该是一只魅。所谓魅,就是百物之精灵。它的原形就是那只白猫借用身体虽然很难被人看穿,但本身的力量会受到限制;变化虽然比较容易被人识破,但力量会非常强大也因为是这样,我才叫你用尸萤对付它,如果它是借用小珍的身体,就不能这么做了。那样,真的小珍就没命了”“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有些明白了。“你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是在怀疑齐震和常青吗”“不知道也许吧我只能感应到旧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