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万福:美男来一只第38部分阅读(1/1)

断尽了,骨头也碎到不能在碎,自然是很严重的,婆娑下手真狠啊。”

墨小墨闭眼,“我已经无所谓了,要是婆娑真的能进來找到我,我一定会在她來之前自杀,可以的话,请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找君上吧。”

晚灯听得有些感动,但还是忍不住一耳刮子抽墨小墨脑门儿上,“说什么丧气话呢你的伤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小意思罢了婆娑如今已经完全堕落了,你指望她破开这个结界进來吃了你倒不如先祈祷自己活得够长,你就算自尽了,我想婆娑也是不会介意吃你的尸体的”

墨小墨被晚灯最后那句话给寒碜了一下,浑身忍不住开始发抖,晚灯见此,还算满意地不再说话,又替墨小墨捏捏断腿,差点沒让墨小墨疼厥过去。

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晚灯才开始给墨小墨治疗,墨小墨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一层汗粘着中衣,说不上的难受,偏偏还不能随便动弹,晚灯正在她身上扎针,疼倒是沒有非常的疼,只是非常的酸麻无力,人又是昏昏沉沉的,这两种感觉叠加起來,让墨小墨忍不住地想吐。

“难受就对了,续筋接骨这种事情虽然不难,就是回让人特别难受,你且忍忍,明天就会好了。”晚灯一边给墨小墨扎针,一边柔声安慰着。

墨小墨抬起沒有断的那只手臂扶到额头上,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又看见了箫月寒,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裸着半身,箫月寒素白的手指拈着细细的银针,在自己的背上扎下一针又一针。

其实那个时候,墨小墨并不是感到非常的疼的,她远沒有别人想得那样耐不了疼,她那个时候,只是莫名地想让箫月寒不得安生,才会在他给自己扎针的时候闹腾得那么厉害。

算算到现在,都给君上添了那么多麻烦,他要是不管自己,那个时候嫌麻烦一刀杀了她该有多好啊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地缩在角落里面等死了吧

墨小墨微微勾起嘴角,晚灯看得奇怪,她明明该是难受的,怎么还能笑的出來难道是脑子出问題了

“小墨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晚灯叫着墨小墨的名字,企图让墨小墨从虚无的幻像之中走出來,但是墨小墨沒有丝毫反应,仍旧是微微笑着,慢慢地又哭了起來。

她全然不是沒有想过自杀的,天天挂在嘴上要去死,她私底下,并不是沒有试过

只是,墨小墨自杀到一半,就开始后悔,她还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要是就这么去了,六界自然是保得住了,箫月寒沒了墨小墨,也一定会过得很好,只是墨小墨怕她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这个光怪6离的世界,她并不是怕沒有鬼魂的,她只是怕,自己死后,忘记了一切,她可以选择忘记所有,却独独不能忘了箫月寒。

人死之后,灵魂出窍,失去了肉体的依托,就只是一团混沌的灵体,沒有意识,沒有思想,怎么可能还想得起世上还有个箫月寒呢

第四章:梦魇上

墨小墨呆呆地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熟悉到过分的一切。

小墨爹站在天台边缘上,痛哭流涕地骂她是个败家孩子,墨小墨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爹,忽然哭了出來。

“闺女儿你哭什么你爹我欠了那么多的钱,我都还沒有你哭得惨,你哭个什么劲儿來來來,别哭了,爹给你擦擦,别让人家见了笑话咱们”小墨爹看见墨小墨哭了,慌忙从天台边缘下來,要给墨小墨擦眼泪,到底还是最疼自己的亲女儿,但是小墨爹刚从天台边上下來,就被守在一边的警察蜂拥而上就地擒拿。

墨小墨抽噎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抬手擦眼泪,却发现双手一直都在颤抖,钻心剜骨一般的刺痛让她沒有办法把手抬起來擦眼泪。她站在原地,看着小墨爹被人押得死死的,然后一群人将小墨爹押去楼下。

大家都过分关心跳楼轻生人的安危,甚至连墨小墨这个当事人家属都沒有关注,就这么一路跟着警察下楼了。

高高的天台上,只剩下墨小墨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墨小墨一个人迷茫地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天斗黑了,双脚痛得像是有人在用刀割一样的疼了,她才脱力一般地跪坐在地上。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小墨爹被救下之后,莫名地沒有被告,倒闭的公司也被赞助商看重出资重建。

照理來说,墨小墨应该重新过上有钱又舒坦的日子,但是她的心里面一直都很空,空落落的像是什么都沒有一样。

墨小墨一度得过抑郁症,虽然程度并不是很深,但也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治疗,才慢慢从那种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自己一个人慢慢腐烂的消极状态中走了出來。

病好了之后,墨小墨选择了自己找一份工作,工作并不是什么讲出去非常体面,让人一听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那种,墨小墨只是独自住在外面租的小房子里面,再慢慢找零散的工作,渐渐地,从短工做到了长工,临时工做到了合同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墨小墨发现自己年纪不小了,于是在好友的牵线搭桥下,找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对象结婚,男方长得也不算英俊,但是很有安全感,墨小墨结完婚,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第三年,孩子开始学走路,第四年

墨小墨再度睁眼的时候,自己躺在病床上,重症监护室里是一片刺目的白,床单,墙壁,天花板,无处不白,就连來探病的家属的脸,也都是白的。

“医生,我母亲的病”墨小墨隐隐约约听见交谈的声音,她年纪已经太大了,耳朵不好,只能听个大概,但是她的眼睛还是很好,能看清楚交谈者的脸上,沒有一丝可以称之为喜悦的表情。家属走后,带着口罩的医生背对着自己,正在本子上稀稀疏疏地写着什么。

这个医生看上去还很年轻,挺直的脊背,削瘦而不失骨肉,那个背影光是看着,也很赏心悦目了

墨小墨嘴巴上带着氧气面罩,沒有办法说话,只能微微抬起一点手,想叫那个医生过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上一顿,回过身來,他戴着口罩,但是一双狭长而墨黑的双眼,看上去比他那一身的白要耀眼得多太多。

“有什么事么哪里不舒服”医生上前來,抓住墨小墨戴在脸上的氧气面罩,低声问道。

墨小墨感到有点累了,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能轻轻地摇头,摘掉氧气面罩之后,呼吸有些不顺畅,她微微皱起眉头來,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那医生却沒有半点要把氧气面罩放回來的意思,而是顺手就把氧气面罩放到一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务必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听上去无比熟悉,墨小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莫名地觉得想哭,看着那医生的眼睛,慢慢地开始情绪激动起來。

“小墨”墨小墨一愣,像是不确定一样,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医生。

“墨小墨你怎么还睡着”那医生慢慢摘下口罩,口罩底下,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墨小墨有些困惑,这张脸看上去好熟悉啊

医生低声问完,见墨小墨沒有回答,很耐心地顺着床沿坐下,重症房里的床是有轮子的,他坐下來的时候,墨小墨清楚地感觉到床位挪了一下。

“一直躺着,对身体不好。”医生说道,墨小墨想反驳,她一个糟老太婆,怎么能起得來身这样无理的要求,对一个老人家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墨小墨微微咳嗽着,说不出话來,医生见状,俯下身子來,轻轻将墨小墨扶起,靠在绵软的枕头上,让墨小墨能更加直观地看到自己。

“小墨,小墨。”他念叨着,全然不顾墨小墨这个重症病人,甚至还伸出手來摸墨小墨满是褶子的脸,“你看你,就是老了,还是这么漂亮可爱。”他说着,很不要脸地凑上來在墨小墨松弛的脸上印下一吻,墨小墨震惊了,还沒有來得及挣扎,眼前的人就迅速退开距离。

墨小墨挣扎着想去拿手边任何可以拿得到的东西來砸这个死变态,却在看见医生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愣住了。

无风自动的墨黑长发,配上绝世容颜,无可挑剔的身材,以及那双眼睛

是谁來着墨小墨激动地去抓自己的头发,却被人轻松制住,嘴唇触到湿湿软软,冰凉的两片,一下子,就回神了。

箫月寒

“君君上”长久的亲吻,墨小墨含糊不清地叫道,箫月寒沒有说话,只是抓紧时间用力去吻眼前这个苍老到几乎死去的女人,她怎么可以想死呢她要是死了那他怎么办

“你是真的吗”墨小墨摸着箫月寒的脸,问道,却在看见自己枯干的手后,瑟缩了,她怎么老成这样

第五章:梦魇中

箫月寒看着墨小墨,脸上虽然沒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眸中的温柔,几乎可以瞬间将墨小墨溺死在里面,那样的温柔,君上怎么会对小墨这样温柔呢

“你,你不是君上,你不是,我不相信你”墨小墨摆着手胡言乱语道,箫月寒抓着墨小墨的手,微微蹙着眉头,心疼得不行,只好抱着她安抚,“怎么不是呢你说,哪里不是了”

“君上才不会像你这样,你才不是我的君上”眼中满是盈盈热泪,几乎要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样子,墨小墨很害怕,忙不迭地去擦眼泪,箫月寒劝不了什么,只能不住地亲吻墨小墨脸颊上的泪水。

“我现在是一个老太婆,死都快死了,你还來做什么呢”墨小墨哽咽着说道,箫月寒轻柔地替她将凌乱的华发理顺,直到将她脸上的泪水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才开口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來找你啊”墨小墨若是在梦魇中衰弱死去,她就真的会死,箫月寒怎么可能看着墨小墨在自己面前死去呢

墨小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晚灯小小的一个守在床边,试了各种办法,就是叫不醒她。刚开始的时候,晚灯见墨小墨实在是醒不过來,差点沒被她吓得连魂都飞了,喊了半天,墨小墨一点动静也沒有,面色蜡黄得像是烧给死人的纸钱一样,伸手到她鼻尖一探,气若游丝,像是快要死去一般。

晚灯试着叫了很多次,墨小墨并沒有醒來,晚灯便急得脸上直冒冷汗,赶紧给她把脉,墨小墨的脉象并不紊乱,只是弱,弱到几乎要摸不出來一样,看她这样,晚灯很不忍心,墨小墨恐怕,是困在自己的梦魇里面了。

“我死不就全解脱了”墨小墨像是失神一般地喃喃着,箫月寒紧紧握着她的手,周身的一切渐渐地开始腐朽衰败,洁白的墙面上,渐渐斑驳,直到腐朽得露出墙体里面的钢筋一切都在迅速衰败,快得仿佛一眨眼就什么都当然无存。

“你死了,怎么会解脱我告诉你,墨小墨,你若是敢死,不管九天神界还是地狱修罗,我必定要找到你,然后再狠狠地罚你。”箫月寒恨道,墨小墨这样,像是去意已决一般,她若真的死了箫月寒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

“罚我什么”墨小墨轻声问道。

箫月寒摸着她的头发,慢慢将额头抵上她的,“我要罚你永远不能离开,永远。”

墨小墨轻轻一颤,“我讨厌你最讨厌的就是你了”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不自由,还要这样说,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想这样也可以只要你别死。”箫月寒无奈地说道,对墨小墨,他真的是沒有办法了。

墨小墨闻言,呵呵笑了起來,“你当我傻啊,激将法对我沒用的,我就是想死,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除了能看着,别无他法。”

“”箫月寒不再说话,慢慢放开了墨小墨,墨小墨还是那样得意洋洋地笑着,脸上的皱纹松得连一个笑都快要挂不住了。

“好啊很好。”箫月寒道,脸上竟然微笑起來,墨小墨看着他的脸,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你要生或死,都与我沒有关系,我可以放手,反正终此一生,我箫月寒只不过是个沒有感情的冷血怪物,既然之前能放你走,那我也照样能放你去死墨小墨,你尽管去做吧,我再也不会管你,你不爱我也好,忘了我也好,都与我无关”箫月寒情绪很激动,一双墨黑的眸子开始泛红,但是他并沒有就此暴怒地将墨小墨杀了,而是咬紧牙关离她远远地。

墨小墨在床上看着,心疼到像要滴出血來,“不要这样”她弱弱地说着,箫月寒置若罔闻,离她更远了,他站在门边,像是随时都会走出去一样,墨小墨知道,他要是走出了这道门,那她一定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君上求求你”墨小墨哭着叫他,箫月寒不理会,伸手去抓门把手,墨小墨眼睁睁看着,手想要紧紧抓住什么,却连半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呆呆地看着箫月寒的背影。

箫月寒轻轻闭上眼睛,旋开门把手,房间门打开了,面前的,是一片漆黑的虚无,他从这道门出去之后,墨小墨是生是死,都将与他沒有任何关系。

真的要这样么,从此以后,甩手不管,就这么冷眼看着她消失在这个世上箫月寒扪心自问,做不做得到

如何做得到呢光是听见墨小墨哭泣的声音,他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墨小墨自己不想活,他再怎么拦着,这里是她的梦境,又能有什么用呢

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墨小墨属于那,箫月寒拿她沒有任何办法,只好袖手旁观。

一脚踩入虚无,像是被虚空截断了脚一样,踩进去的,一下子就消失了。箫月寒沒有犹豫,他素來狠得下心,只有对墨小墨,才会这样犹豫不决。

她终究是他成功路上的一枚绊脚石,牢牢地和地面长在了一起,他想要迈过去,却因为发现这是块价值连城的玉石而弃之不下,舍不得丢下,便沒有办法再前进。

有那么一刻,箫月寒真的很想放弃墨小墨。

他慢慢走进虚无,直到就连剩下的那只脚也要消失了,腰上被人重重箍住,墨小墨凶狠地抱住他的腰,死命地往回拉,“别走不要离开我求你”一边拉,墨小墨一边哭着哀求,“我真的好痛苦,我受不了这些,求求你别走,帮帮我”墨小墨承受不了这些,真的受不了,她是个正常人,她的三观一直都很正,这光怪6离的世界,扭曲了所有她的已知,净让她去接受那些墨小墨无法接受的。

她受不了,看着婆娑残害生灵,她只能躲着当乌龟,看着萧尘寿命渐渐走向尽头,她甚至都沒有办法能让他不那么操心。墨小墨活着,对不起观众,对不起父母,她几乎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第六章:梦魇下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箫月寒掰开墨小墨的手,转过身來看着她的眼睛,“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不放弃自己”

“我不知道”墨小墨哽咽着说道,箫月寒蹙眉,将她抱进怀里,低声呢喃,“到底有多久沒有这样抱你了小墨。”

墨小墨靠着箫月寒,沒有说话。

箫月寒抱了她一会儿,复又放开,“不要放弃,不要”

墨小墨紧闭着双眼,感觉到靠着的一边渐渐空了,却还是沒有睁开眼睛,箫月寒走了,墨小墨不想他走得这么快,但是她不能留他,梦魇之中停留得越久,就越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墨小墨轻声说着,睁开了眼睛,低头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年轻的样子,反复看着,沒有再多一条皱纹。

墨小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握紧了双拳,走向了门口,门外仍旧是一片的虚无,但是她不怕,她知道,箫月寒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她并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箫月寒。

墨小墨睁眼的时候,晚灯枯坐在床边,手里掌着灯,黑眼圈浓得仿佛有人用墨汁给他画了两笔一样,墨小墨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刚醒过來,晚灯就急急忙忙地凑了上來,“小墨你还好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墨小墨揉揉眼睛,看见晚灯眼眶底下的黑眼圈,想笑,却笑不出來,“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你沒事吧”晚灯也不管其他的,只问墨小墨有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梦魇之中,随时都会碰上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墨小墨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她沒有任何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甚至可能连自己陷入梦魇了都不知道。

不过听见墨小墨问的话,晚灯还是在第一时间松了一口气,墨小墨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大概还是很清醒的,这样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題了,最多就是她睡了两天,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罢了。

“这次的梦魇,是个意外,你沒有在梦里面碰到什么东西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晚灯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小墨靠着床上柔软的枕头,抬手看了看,被婆娑打断的那只手已经能够伸缩自如了,只不过沒有什么力气,想必跟她睡了两天也脱不了干系。“我梦见,我回到了我属于的那个世界,看见了我爹,我的朋友。”

“你你很想回去么”晚灯听见墨小墨这么说,觉得很不可思议,墨小墨既然这么说了,必定就是这么想的,她想回去,回到那个跟这个世界完全沒有交集的世界去。

“以前很想,但是现在不想了。”墨小墨轻笑,她很虚弱,只能勉强牵动一下嘴角,晚灯好险沒有被她吓出一身冷汗來,君上要是知道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砸东西,虽然他已经把间隙山主要的那几座宫殿给砸成了废墟。

“不想就好,不想就好。”晚灯讪讪道,回头去桌边拿药來给墨小墨,“來吃点药吧,你现在很虚弱,箫国师很担心你,正在外面守着呢还有二公子。”

墨小墨闻言,猛地抬头,“月饼醒了”

晚灯点点头,“二公子精神头好着呢,要不是怕打扰了你,他恐怕都要冲进來了。”晚灯指指门外,墨小墨探头看去,窗户纸上倒映着几个人影,兽兽高高那个不用猜也知道是萧尘了,站在一边双手环胸的那个,除了箫月茗还会有谁

“我醒了,让他们进來吧,那么久沒有和月饼叙旧,怪想念的。”墨小墨笑道。

间隙山,龙冢

永久埋葬着龙神的水域中,渐渐亮起一丝银光,深蓝色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渐渐地,水面上浮起了屡屡飘散的发丝,然后是一张双眸紧闭的脸,箫月寒从水中浮起,直到双脚稳稳地踩在水面上,他的脸十分苍白,但是看上去分外的有精神。

箫月寒渐渐睁开眼睛,一双本该是墨黑的双眸,此刻竟然泛着妖异的赤红他慢慢地伸出手去,将贴在脸上的发丝拢到脑后,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箫月寒沒有动,将满头青丝掠到肩后,直到干透了,方才走出水面。

他的脸色很差,若是有旁人在的话,恐怕会以为他生了什么极重的病,但是箫月寒像是沒有任何事情一样,站在那片水域的岸边,低头朝下看。

龙神那巍峨的身躯,就被封印在这里,墨小墨一度十分害怕这里,因为底下的巨兽,实在是太过恐怖。

任何人在这巨兽的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仿佛是一粒尘埃一般。

箫月寒看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但愿,不要有那一天。”

说罢,他才抬起头,大步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青瓷青衣守着废墟沒日沒夜地挨过了几天,间隙山完好的房子,也只有当初用來关押刚來的墨小墨用的柴房了,他么瑟缩在里面,却谁都不肯离开,间隙山是他们的家,若是连间隙山都守不下去了,那天涯何处,都将不会是他们的容身之处。

门外传來天崩地裂一样的声音。

青瓷不敢看外面,搂着青衣轻声安慰,青衣的伤还沒有好全,白净的脸色是透着病态的青紫的,“不怕不怕,君上会好起來的。”青瓷轻声安慰着她,青衣呜咽起來,她生在间隙山,间隙山就是她的一切,却因为一个墨小墨,君上竟然连间隙山都不要了

“出來。”耳边响起箫月寒的传音入密,青衣一怔,抬头看向青瓷,青瓷也是一脸的震惊,箫回守在门口,睡得很熟,此时也醒了过來。

柴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箫月寒逆着天光站在门口,看不清有什么表情。

“君,君上”箫回几乎涕泪横流,差点沒有扑上去抱住箫月寒的大腿。

第七章:幻影

箫月寒冷冷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重众人,狼狈,混乱,低迷的氛围在他们周身萦绕,想不到,他竟然这样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沒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出來吧。”

箫回闻言刚要开开心心地起來,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道,“可是君上,晚灯和二公子已经出去找小墨了,我们要不要去把他们找回來”既然小墨还沒有回來君上就已经不疯了,说不定君上发疯这件事情和她沒有关系呢那晚灯和二公子还犯得着这样大老远地跑去找小墨

“都不许去,统统给本尊待在间隙山,如果有谁违背了本尊的命令,本尊将亲自将他从间隙山除名。”箫月寒道。

众人皆震惊了,“那,晚灯和二公子”青衣还想挣扎着起來问,却被箫月寒冷冷的一瞥吓得不敢再问。

“不必管他们。”箫月寒说罢,轻轻拂了一下袖子,外面天光大亮,箫回离门口最近,透过箫月寒和门的缝隙,他看见了外面,惊讶得张大了嘴。

外面,一切如故,高耸林立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宫墙宫瓦,无不耀眼夺目。

箫月寒砸毁间隙山那件事情,仿佛只不过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泡影一般。

青瓷将青衣从地上扶起來,看着外面的景象,也吃惊的说不出话來,月室殿和明光宫都好端端地立在山头,甚至沒有一丝不对的地方。

要不是箫月寒此时此刻的态度显得过于冷淡,谁也不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箫月寒沒有给出任何解释,间隙山牵扯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有更多的人去牺牲,至于晚灯和月茗,他现在无法离开间隙山,什么都不能帮上。

所有人都沒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站在一起,一时之间,间隙山似乎除了山风凛冽之外,再也沒有别的声音了。

墨小墨靠在床头,箫月茗眼泪汪汪地趴在床沿,一双桃花眼被他哭成烂桃子,却还是不失美人气质。墨小墨看他哭成这样,也觉得很过意不去,分明是她自己要走,她受的这些罪,都是自己造下的孽,“月饼,你再哭,瞎了怎么办”

“瞎了也不管,还有晚灯呢”箫月茗沒好气地骂道,墨小墨就是一张贱嘴,偏偏这样的人,他就是心疼

墨小墨讪笑,“那眼睛就不好看了呀。”

箫月茗委屈地吸吸哭得通红的鼻子,脸上还挂着些许沒有退去的淤青,但是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亏得婆娑把他打成这样,想不到在晚灯的妙手回春之下,箫月茗不到两天就生龙活虎了。

那么,既然能治好月茗,师尊呢墨小墨充满希冀地看向一直默默无语站在一边的晚灯,后者见状,忙摆手,“哎婆娑的毒只有她自己能解,千万不要指望我”

墨小墨很失望,不得不说,她很久以前,一直都以为,间隙山的人,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到现在,墨小墨才算是明白了,世上沒有无所不能的人,就连箫月寒,也是一样的。

“小墨,生死有命,萧国师早就知道这些了,你不要太难过。”到底不忍心看见墨小墨因为萧尘的事情难过,晚灯便好言劝慰道。

墨小墨摇了摇头,“我不难过,一点点也不难过。”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眼中的伤感任谁都能看个分明,箫月茗心里也很不好受,墨小墨昏睡的两天时间里,他头一天夜里就醒了,守在身边的,正是萧尘,那个和箫月寒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自然是知道萧尘是箫月寒的替身,可他不敢告诉墨小墨这件事情,因为在墨小墨的心里,萧尘恐怕已经成为了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墨小墨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她知道箫月寒这样做,恐怕她再也不会给箫月寒机会去得到她的原谅了。

箫月茗很怕墨小墨离开,在他心里,墨小墨也是不可替代的朋友,他长这么大,真真交心的,想來想去,却也只有认识才几个月的墨小墨了。

墨小墨的性子,注定了她的桀骜不驯,虽然认识的时间短,可是箫月茗知道,墨小墨是他最值得认识的人。

“小墨,萧尘他沒几天了,剩下的日子,还是好好陪着他吧。”晚灯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萧尘尚且等在门外,他明明还沒有死,可是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墨小墨心里很痛苦,萧尘受伤,全是因她而起,可是萧尘半点都不怪她,还对她那么好他喜欢她,她知道,可是小墨的心里,已经有了君上,注定只能辜负萧尘。“我对不起他。”她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颤声道。

箫月茗见墨小墨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吓了一跳,忙叫晚灯上前,可是晚灯只是扫了一眼,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她心里过不去,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他给墨小墨诊过脉,知道她最近的情绪是大起大落,这种情况,最好还是让病人好好休养,不能再受到刺激。

“可是她看上去很难受。”箫月茗犹豫道,他很怕自己一走,墨小墨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要说箫月寒了,他一定是第一个不原谅自己的

“别管她最好我走了。”晚灯作势要走,但是回头见箫月茗要给墨小墨端水,心里啧了一声,忙上前去把箫月茗给拖了出來,“病人要好好休息,你要是嫌她活得太久,尽管上去烦她啊”

“小墨怎么样了”守在门口的萧尘见晚灯拖着箫月茗出來了,便开口问道,晚灯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还不错。”

“不错”萧尘不能确定晚灯指的不错,是怎么个不错法。

“就是人清醒了,伤好了,能说话了,能想东想西了,能不好么”晚灯挑眉道,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萧尘听完,点点头,像是丝毫不在意晚灯跟吃了火药一样的语调,“那就好。”

第八章:戏

晚灯很诧异萧尘竟然能够完全无视自己的人身攻击,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萧尘都快死了,跟个死人计较些什么呢

“萧国师,你不进去看看么”箫月茗问道,被晚灯一把拉住,“国师,别听他胡说八道,小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她了。”

萧尘沒有反对,他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了等墨小墨醒來,在门口守了两天了。

时雨撅着嘴站在一边,他觉得很不公平,萧尘等了这么久,竟然连墨小墨一面都见不上,见箫月茗像是什么反应都沒有,咬咬下唇,上前去把他拖过來咬耳朵,“为什么不让国师和小墨见面”

箫月茗蹙眉,“我也不想啊,但是晚灯不同意啊,他是大夫,我们都得听他的。”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君上的话你都不听”时雨气得直跺脚,但是也拿箫月茗沒办法,他是主子他说了算,他时雨只不过是条小小的鱼仙,大人的事情,他根本干涉不了吧

“说得也是,我去跟晚灯说说看。”箫月茗拍拍时雨的脑袋,笑眯眯地上前去跟晚灯周旋,时雨愣在原地,忽然觉得很感动。

墨小墨眯着眼睛,看着推门进來的男人,想笑,勉勉强强扯了扯嘴角,却只能笑得比哭还难看,“师尊。”

萧尘走到床边,沒有当即坐下,而是负手看着墨小墨,“还不舒服吗”

墨小墨摇摇头,很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像晚灯那样语塞。

“为师恐怕不能多陪着你了,以后要和晚灯他们多呆在一起知道么”萧尘低声嘱咐道,墨小墨揉揉眼睛,点点头,“知道了。”这个时候不答应,显得太不成熟,墨小墨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这样不成熟的人,明明眼前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但是他将在不久的未來中的某一天死去,想到这儿,墨小墨就觉得很难受,很想大声哭一场。

这段时间,她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了,在这样应该哭的情况下,墨小墨却不想哭了,会不会显得太沒有礼貌了点

萧尘沉默了一会儿,“我走了。”

“等等师尊”墨小墨开口叫住他,萧尘回头,苍白的脸上似乎沒有半点生意。

“沒事,师尊,你好好休息吧。”墨小墨心里像是在流血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重要的人死去,这是墨小墨怎么都不会想得到的结果,她不想看着萧尘死,但是她必须这样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时雨曾经跟墨小墨谈起这件事情,那个时候,墨小墨什么都看淡了,但是想起这件事情,还是觉得很难受,时雨问她,要是当时,萧尘就是君上,他为你挡下追杀,替你治病,照顾你废寝忘食,你会不会为了他,放弃天下,去找婆娑换解药

墨小墨几乎想也不想地点了头,但是点弯头,就开始愧疚,她对萧尘,只能做到这样,或许真的是她私心太重了吧,因为墨小墨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啊。

萧尘走后不久,天就黑了,墨小墨之前就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对于时间的概念变得十分敏感,她觉得,天黑得太快了,虽然是冬天,可是仿佛晚上一眨眼就降临了,快得仿佛离谱一般。

慢慢将身子蜷缩了起來,墨小墨吸吸鼻子,把脑袋也埋进被子里面去,君上,好想你啊,刚刚还在梦里见过你的,怎么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竟然像是过了那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小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进來,替自己掖好被子,想睁眼,但是她精神太累,竟然还是昏昏沉沉睡着了,丝毫沒有听见那人说了些什么。

皇宫

“沈道长相处什么办法來降服我这妖魔了么”吕佩斜斜倒在贵妃榻上,媚眼如丝,万种风情,她穿得很少,雪白的皮肤从半透明的衣袖之间透出些许,更加显得她整个人如玉般无暇美艳。

沈樊目不斜视,面前的桌上放着山珍海味,他连筷子都沒有动一下,只是静静坐着,什么话都不讲。

暴力分为两种,一种是动武的暴力,另一种,就是既不搭理也不说话的冷暴力,冷暴力在精神上的打击,通常比用拳头说话來得更加有效,虽然在肉体上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吕佩见沈樊沒有搭理自己,觉得很委屈,委屈的同时,又恨不得能狠狠折磨他一下,再关进地牢里面到她叫一声他就答应一声为止。

可是她岂能舍得下这个心來对待沈樊

吕佩抬手一掀桌面,从贵妃榻上坐起,“你到底有沒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贫道沒有办法降服施主,贫道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沈樊不卑不亢,平平淡淡地说道,像是在讲放在面前的那杯水里面泡的茶叶有多少篇一样无聊而又固执。

吕佩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最后还是松开拳头,皱起的眉头也像是奇迹一般地平了下去,“沈道长说笑了,我们身在皇宫之中,岂能互相打斗拼个你死我活呢伤到别人就不好了不是”吕佩说话的语气带着讨好和谄媚,但是沈樊不为所动,他不愿意再去相信吕佩了,她满口的谎言,说不定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不必了,我们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比试就行了。”沈樊说罢,打算起身,吕佩却急了,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不准起來”

沈樊皱眉,还是想站起來,吕佩急得抱住他,死死地用下巴顶住他的脖子,“不准你起來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这样又是何必呢”沈樊淡淡道,吕佩一怔,松开手,沈樊站了起來,“沒有任何必要,不管你演得再怎么入戏,终归,贫道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什么叫演得入戏什么又叫上当我听不懂”吕佩哭笑不得,很难过,但她撑着不让自己掉泪,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沈樊。

第九章:放弃

“不需要听懂,你死心吧,我们是不可能的。”萧尘说着,在袖子底下的手慢br >免费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