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败柳!第7部分阅读(1/1)

白霓裳已快一步走上前去,迎笑道:“小粽子哥哥,是我。白霓裳,我有事想要面见皇上。”

小粽子语塞,刚才的威严给硬憋了回去,这两太监不知道白霓裳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难道他小粽子还不知道吗小粽子马上一脸陪笑道:“是淑婕妤呀,皇上正在议事呢”

白霓裳失落地垂下眼帘:“既然如此,那霓裳先回去啦,真是不巧,霓裳千里迢迢赶来,却未能见到皇上一面。”

白霓裳稍微地在每一个词上修饰了一下,挤出“惨兮兮”的表情,希望能争取到他的同情。 小粽子闻言,也是怜之惜之,于是道:“既然小主过来啦,那小粽子就帮小主去皇上通报一声,能不能进面要看小主自己的造化啦。”

“嗯。”白霓裳露出灿烂的笑颜。

小粽子看到美人笑了也心情大好,感觉自己像今天做了一件天大的事般开心。小粽子走到皇上面前,回禀道:“启禀皇上,是淑婕妤请求面见圣驾。”

”淑婕妤”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左寒就开始滔滔不决地说道:“三妹快让她进来吧有好多天没见到她啦,自从进了宫就被某人雪藏起来啦,这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到呀。”

当左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时,皇上的眼睛已经白到地上啦,抢了皇上的语也就算了还要对他的女人议论三翻。

“皇上”小粽子为难地看看皇上。

井弈站起身拍了拍微皱的龙袍,对小粽子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小粽子终于如释重负,马上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对久候在门口多时的白霓裳道:“淑婕妤,皇上让你进去了。”

白霓裳对小粽子感激地笑了笑,并对身后的小蝶和梅儿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了。”

“是。”两人同时应道。

白霓裳跟着小粽子走了进去,乾清殿登时沉寂下来,仿佛静地可以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小主进来吧。”

白霓裳一惊回神,终究不敢再耽搁,狠了心一掀帘子,走进去却不敢抬头去看,只低了头,跪下行礼,“臣妾白氏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砖坚硬,咯的膝盖硬生生的疼,他却久久的不说话,空气里沉寂而又空洞,若不是刚刚自己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白霓裳真要怀疑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白霓裳忍不住抬起头,看到井弈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堪察一下地形,正好对上了左寒那双明亮的眼睛,正在对她微笑。恬淡而安适,像灵山秀水间沉静的温玉。他好像每天都是笑着的。

周围安静的仿佛过了有一生那么久,膝盖疼的已经麻木,井弈才说了一句,“起来吧。”

白霓裳谢了恩,膝盖又酸又麻,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咬了牙强撑着,垂头只盯着雕着暗色十字如意纹的金砖,静静的等着,正在准备开口时,左寒走过来向她行礼,淡如轻烟般道:“微臣参见婕妤小主,小主吉祥。”

白霓裳也对他点点头,轻道:“尚书大人。”

金砖光滑地几乎可以照出人像,时光在上面打旋。最终还是左寒打破安静:“小主,在后宫住着可还适应”

白霓裳轻笑道:“多谢尚书大人关心,霓裳还算适应。”

“哼哼三妹你太拘谨了,其实大哥也没那么恐怖,还是那个在青楼里会对你伸出援助之手的大哥。”左寒笑得宽容。

“嗯。”白霓裳感激地回笑。他是却自己不要害怕。

左寒深深地凝视了白霓裳一眼,又看了看井弈,微笑道:“既然三妹有事要说,我这个臣子在这里也不是很好,那皇上微臣就先告退了。”

皇上终于回转过身,对他的识相满意地摆摆手让他退下。

乾清殿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小粽子也同左寒一起掩门出去了,白霓裳紧张得手心里起了汗,心咚咚的直似要从心口里蹦出来,揪着披风的手忍不住的轻轻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单独面对他。

井弈慢慢的走过来,站在白霓裳的面前,锦丝织就的靴子上有暗暗的龙纹,明黄色的袍子绣着金色团龙,赤黄色丝穗络子上,一块玲珑剔通的玉佩左右摇摆。

只听他郎声问道:“淑婕妤亲自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吗”

白霓裳惊得忘了规矩,呼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他看去。

井弈头戴镶玉紫金冠,一身明黄显示着他的尊贵,带着戏谑的眼睛透着寒意,正满是讥讽的看着白霓裳。

白霓裳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不甘示弱地对上井弈目光,迎笑:“臣妾,最近一直在疑惑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特来问问皇上。”

井弈挑眉,望着她表示自己在听着呢。

邀宠二

好一个不怕死的白霓裳。

井弈挑眉,望着她表示自己在听着呢。

终究是要开口啦,虽然她是经过现代化教育的,但真要开口提出来,还真有些慌张,不好意思。白霓裳定了定神,淡定道:“如果太漂亮也是一种错的话,那臣妾启不是错的离谱,这样想来,臣妾看来是要冤死啦。”

井弈宝石般有神的双目,凝眉看着白霓裳,仿佛没听清楚她的话,正在思索着。这个白霓裳也太狂妄自大啦。

“是什么让皇上马上就叛了臣妾死刑。”白霓裳静静地问出声。

温暖的笑声洒遍乾清宫的每个角落。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一时的落寞让人心疼。又转眼即逝,那张清新湿润的面容。紫罗兰色的眼睛闪动着幸福的孩子气的欢欣。仿佛在问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看不出什么波澜起伏。

井弈静静地看着她,在她的笑脸中,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如果只是想问这个问题,那还是请回去吧。”

白霓裳的脸色渐渐苍白:“臣妾今天来是为了邀宠。”

邀宠

呵呵,果真还是那个简单的家伙,她以为后宫是任她胡闹的地方吗一句邀宠,就能博得圣爱隆宠

她把后宫当成是她的避难所他可以当作不知道,但他不允许自己的心沦陷在她身上,这是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保护自己。

心,一阵巨痛。他痛得闭上眼睛。回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放心,即使没有隆宠,朕还是会照顾你的,像兄妹一样照顾你,呵护你。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这是朕承诺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毕竟你是我的三妹。” 井弈幽暗的眼睛凝固成冰。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妹妹,皇上难道不知道,臣妾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吗是你众妃嫔中的一个,也是会可怜巴巴地渴求你的一点爱。皇上要我心如止水,很报歉我做不到。”白霓裳走到井弈的面前,望着他的双眸勉强挤出笑容。

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脑子里混乱成一片,嗓子干涩。眼巴巴地等待着他的肯定。其实他对自己而言不仅仅只是往上爬的台阶而已,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想要平静的心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已经不平静了。

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变得慌乱,变得在意不是吗

井弈抿紧嘴唇,望着她的笑容竟然会不自信,体内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他只有用力呼吸才能喘气。她真的是爱自己的吗还是只是因为想逃离宰相府这个地方而进宫来的还是像所有女子一样因着对权势的向往

井弈的轮廓显得冷漠深邃,双目冰冷幽暗,他一个箭步走上前,伸过手来,轻佻的托着白霓裳的下巴:“就那么希望朕临幸你吗”

白霓裳的脸渐渐苍白的像一张纸,但还是固执地点点头。

他似是很满意白霓裳现在的反映,回身悠然的坐进一个铺着苏绣明黄织锦垫子的靠椅,眯了眼睛看着白霓裳,眼神里满含戏谑,她在他的眼里,俨然是一只猫爪下的老鼠。

井弈的胸口闷得发痛。不想流露出自己对她的在意。

“朕今晚就如你所愿,白氏接旨,朕今晚就移驾雨花阁,淑婕妤可要准备好了,可不要让朕失望。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请珍惜这次机会。”

听到井弈的话,白霓裳马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清纯无染的像一个天使一样,让人会轻易地对她放下戒心。可越是这样,井弈越是难过。

白霓裳深深地弯下腰,扶礼谢恩。

她偷偷瞅他一眼,哇,愤怒又冷酷的眼神,没有成功吗她想哭,谁来救救她

可是心却越来越痛。他好像误解自己什么了

白霓裳沉默地凝视着他,盯着面孔冰冷的井弈,乾清宫内静地古怪,心怦怦乱跳。冰冷慢慢地延缓到她的身上,血液也凝固成冰。冰冷的血堵住喉咙,使她说不出话来,寒冷的感觉使彼此都觉得无助而痛苦。

这就是帝王的驾势吗一个表情一个神色都能影响周围的人。

她甩甩头,两眼放光,振作精神,笑得一脸灿烂,薄唇轻启:“弈。”

空气仿佛凝固。井弈怔怔地看着她,紧张地握紧拳头,像一个小孩一样感染着她的笑容,竟忽略了她在叫的是一个帝王的名字。

“可以允许我爱你吗不是君与臣的关系,不是帝王与妃子的关系,只是简单的爱,男女之间的情爱,可以吗”

阳光从白霓裳的身后洒进来,笼罩在光芒中的她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天空澄碧而透明,阳光灿烂得让人想尖叫,还有一丝丝沁凉的微风,轻柔地吹动人们的好心情。

终于,井弈在最后一个字尾音飘散的时候,唇角的落寞已经消失,仿佛感觉空气在以她为圆心、直径一丈范围内,仿佛琉璃一般泛动着剔透的晶芒,让人呼吸都慢了起来。

白霓裳,真是一个小魔女。

井弈微笑,笑容似阳光般灿烂无暇。还有一丝孩子气。

候宠一

出了乾清宫,白霓裳终于松了一口气,扫视了一眼同样满脸惊喜的梅儿,淡淡地道:“我还没有侍侵,一切尚早,先回宫收拾一下,准备一下。”

梅儿想了想,点头道:“小主,放心。其余的事情奴婢们自会办妥。”

白霓裳点了点头,登上那顶两人肩舆,向毓华宫赶去。

赶到雨花阁时,软舆还没停稳,便见殿内走出一大群人来,为首一人,大约二十出头,姿容秀美,身形袅袅,身穿淡黄色宫缎缂丝宫卦,下穿一色的百褶长裙,头上挽着高鬟望仙髻,髻有五鬟,带着赤金五凤挂珠钗,赤金珍珠簪。碧玉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而轻轻晃动,趁着正午的阳光,更是金碧辉煌,加上她眉目如画,迎风而立恍若神妃仙子,正是徐婕妤。

她身边则侍立着一名二十余岁年轻嫔妃,容貌秀丽,肌肤白皙。身穿青色妆缎宫卦,下穿墨绿长裙,挽着斜坠髻,带着镀金八宝簪,赤金挂珠钗,倒也华贵雍容,毋庸置疑此人正是那瑞御女。

白霓裳见状,立刻停下肩舆,正要行礼,徐婕妤已经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挽住白霓裳,轻轻笑道:“姐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待伺寝之后一定会晋位,到时妹妹还要仰仗姐姐呢”

这话虽是恭维着的,可是听在耳里却是刺耳的很。白霓裳心想,今儿个自己去乾清宫邀宠之事怕是已经传遍整个后宫了。看来是要成为那些嫔妃们的笑柄了。

白霓裳一个冷笑,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事就随它去吧。

扶了扶身,淡笑道:“妹妹也只是碰了一下运气而已,是皇上看得起。”

徐婕妤闻言,淡淡一笑道:“今晚姐姐还要侍侵,我看姐姐精神似乎有些疲倦,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我和瑞妹妹明日再来贺喜。”

说毕,大有深意地冲着白霓裳微微一笑,便宜丢下心神巨震的白霓裳,转身向殿内走去。这时,得到消息的雨花阁的领侍小路子和娟儿已经匆匆赶到。

看到白霓裳正呆呆地站在院中,小路子兴奋地上前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奴才恭喜淑婕妤,婕妤大喜了”

白霓裳苦笑一声,摇头道:“眼下一切尚早,日后好好服侍,自然会有你们的好处。”

说毕,不等她吩咐,便兴奋地带着身后几名内侍,转身向雨花阁赶去。今晚才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望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白霓裳却难以平静下来。这一切,在旁人看来会显得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正当一切看似陷入绝境的时候,陡然之间峰回路转,一切的变化实在令人猝不及防,有些回不过神来。

其实这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神思恍惚之间,只听梅儿,无法自制地喜极而泣地失声道:“小主小主梅儿恭喜小主,总算苍天开眼您还记得那天晚上,梅儿跟您说过的话吗您的人生不会如此简单的,必定会大放异彩的。如今可见梅儿所说的没错。”

白霓裳暗自低叹一声,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向珠儿柔声道:“梅儿,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今晚便要侍寝了,这儿人多,我们还是先回宫再说吧。”

梅儿意识到自己失言,马上乖巧地点点头。

回到殿内,忐忑不安地匆匆用过晚膳,尚寝司的宫女变来为白霓裳准备梳洗,以备等下的侍侵。由于是皇帝钦点的召幸,宫中上下显得格外重视,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梅儿更是紧张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只是兴奋地为白霓裳挑拣着新制的宫装。

尚寝司的宫女一共十二人,每人身穿绿色宽袍宫装,头挽高髻,为首的尚寝司女史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官,身穿深绿色宫装官袍,神色沉静庄重,一双慑人的凤目小心地低垂着,显得分外地沉肃,使人不觉地紧张起来。

看到白霓裳有些紧张的微微颤抖的样子,那女史轻轻躬身笑道:“淑小主不必紧张,皇上在慈宁宫陪太后用过晚膳,在乾清殿批阅奏章,大约戌时末才会赶来,小主晚餐若是没有用好,不妨叫些点心,免得晚上无法侍奉皇帝。”

白霓裳闻言,心中微微放松不少,不觉想了想,点头道:“先用些点心,再沐浴吧。”

女史闻言,端庄地躬身一礼,缓缓退入外殿,白霓裳放松地长吁了一口气,回身向侍立在内殿门口的小蝶和梅儿吩咐道:“你们进来,陪我说说话吧。”

梅儿和小蝶闻言,轻快地来到白霓裳身前,低笑道:“小主有什么话快说吧,等下奴婢就进不了内殿了。”

宫中侍侵,有专门的尚寝司宫女负责,便是太监内侍也是不得进内殿服侍的,梅儿她们更是只能在外殿等候传召,绝不能随意走动的。

看白霓裳神色复杂,小蝶忍不住上前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小主,是福不是祸,还是放宽心,无论怎样,小主这样的聪颖貌美的人,在宫中并无几人能够相及,只要今日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霓裳闻言心中当真有些感叹,小蝶能在这样的时候想到这么多,实在难得,不觉点头道:“你去把我进宫是随身的香囊拿进来就下去吧。今日无需你们服侍,难得休息,早些下去吧。”

小蝶轻轻点头道:“小主放宽心,奴婢这就去把东西拿来。”

书由首发,

候宠二

说毕,小蝶和梅儿便要转身向外殿走去。却不防一名尚寝司宫女匆匆地进来躬身道:“启禀小主,皇上口谕,今日政务不多,圣驾半个时辰后便可驾幸,请小主尽早准备。”

什么半个时辰

白霓裳闻言猛地一呆,这也太意外了,想不到竟提前了一个多时辰,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屋内所有的人都按规距低下头,房内好似安静。白霓裳紧张地都可以听到心跳砰砰的声音。

看白霓裳呆呆地发怔,那名女史已经进来躬身道:“小主,香汤已经备好,请小主沐浴更衣,修整仪容。”

白霓裳闻言,想到日间那凌厉的目光,心中便有些忐忑,只是事到眼前,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其实自从进宫的那天起便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是一直不肯面对罢了。如今自己更是已经被那无形的巨手推到了风口浪尖,无论福祸,只能往前走下去了

想到这里,不觉苦笑一声,起身跟在那女史身后,向设在花格后的坐汤处走去。宫内沐浴统称“坐汤”,一般宫中洗浴并无规定,只是视个人喜好。只是在侍侵之前,是必须要以香汤净身的。

转到花格后,宫内的内侍已经全部退出殿外,四名身穿绛色宫装的司浴宫女已经侍立在花格内,看白霓裳进来,同时迎上来,跪倒在地,齐声道:“请淑婕妤坐汤。”

地上放着一个木胎镶银的大澡盆,澡盆内已经注满了热水,旁边两名司浴宫女捧着巾帕、香露、澡豆。另外两名司浴宫女则上来体白霓裳除去身上的衣物。

白霓裳缓缓泡在温热的香汤中热气氤氲中,只觉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连日来的重重阴影总算被自己抛在了脑后,带着淡淡香气的热水中,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刘晓庆演的那版武则天,侍寝之前也要做汤,只是伺候着的都是一群面目可憎的太监。想来现在自己已经幸运的多啦。

在这深宫中,无论你多么小心翼翼,一不小心还是会被他人所利用,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能积极地面对与其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为何不能借势而行早已进了这是非之地,想要躲开是非岂非可笑

想到这里,心中不觉恍然大悟,登时觉得一切通透起来,一直纠缠在心中的不安也一扫而光,既然已如这是非之中,眼下便只能顺势而为了这不正是自己入宫之前所想好的吗却又不禁皱眉。无论在哪都是孤身一人,孤立无援,自己为何就选择了是非最多,阴谋最多的地方呢难道这权势真是自己所想要的吗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

比如说

想到今天皇上那深情惆怅不安的眼神,心底猛然一颤,他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吧。

思忖之间,只听旁边的司浴宫女低声道:“请小主起身,擦拭。”说毕,两名宫女已经捧着香帕、澡豆上前服侍了。

白霓裳定了定神,放松心情,任她们替自己擦拭,因为圣驾提前了一个时辰,沐浴也只能勉强匆洗过,即便如此,也用去了半个时称,急得那些在外面服侍的尚寝司的女官眉头深锁,不时小心地向花格内张望着。

换上丝质的贴身内衣,总算沐浴结束,两名尚寝司的宫女立刻上来替白霓裳换上侍寝时的大红金丝曳地宫缎长袍,将刚刚出浴的肌肤衬得愈发细如凝脂,温润可爱。那替白霓裳更衣的女官忍不住微微笑道:“小主贵体,必能得陛下青眼。”

白霓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转身在妆台前坐下,任那女官为自己挽起长发。那女官一边为她绾发,一边小心地问道:“不知小主要绾什么样的发髻”

白霓裳想了想,小蝶的手向来巧,于是点头道:“我的宫女小蝶就在殿外,还是命她来吧。”

那女官虽然不愿,但是眼见白霓裳现在确是即将承宠,她也不敢十分放肆,只是皱眉道:“小主此举不符宫中规制,但是眼下事有意外,只好从权,还请小主替下官们担待一二。”

白霓裳淡淡的笑道:“此事是我自行作主的,自然与你们无关。”

那女官这才躬身一礼,缓缓地退出了内殿。不多时,便听到小蝶那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小蝶正急急地赶到内殿。看到白霓裳,神色登时一松,紧赶半步,来到她身边,跪在地上叩头道:“小蝶服侍小主来啦。”

白霓裳瞥了一眼殿内的一众敛眉垂首的尚寝司女官,若无其事地点头道:“并没什么,你来帮我绾发。”

小蝶乖巧地来到我身边,拿起象牙梳,小心地道:“不知小主要梳什么发髻”

白霓裳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皮肤很白,很细腻,毛孔小到看不见。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蓝色的眼睛,仿佛有一洼春水正要涌出来

白霓裳一怔。

有一种错觉,感觉到先前已是不凡的美貘好像还只是压抑着的,而今晚这份耐看却是格外地张扬。仿佛正在尽情地释放它的灿烂辉煌。

双蓝宝石般妖媚致极的眼睛,秋波荡漾。不需要半分多余的修饰已经足以让人魂牵梦绕。所有芩朝的女子都是黑色的眼睛,而自己为什么会与她人不同呢寒气轻轻地笼上心头,红颜祸水,一种不祥的感觉。

良久,白霓裳才点头道:“就用翠鸣髻吧。”

小蝶点了点头,一边小心地替白霓裳梳好发髻,一边低声道:“小主,东西拿来了,可要用些”

白霓裳想了想,半晌才下定决心地点头道:“少用些,别太浓烈,免得被人看破。”

小蝶闻言,飞快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瓶,将里面的香露点了几滴在白霓裳的额前、耳后,以及胸前。这种香露乃是百花精髓酿成,香气馥郁雅致,只在耳鬓厮摩时才可闻到,更可以增加受孕的机会。说来可笑,虽然这种东西虽然宫中不禁,但是这花露却是进宫时,傅宰相所赠,是来自异邦之物,极其珍贵。闻之更是能惑人心神。

用完香露,小蝶准备为白霓裳上妆,却被她拦下啦,浅笑道:“这样就可以啦,自然些才好。”

“嗯。”小蝶点点头,却又觉得不妥,于是又道:“可是小主,今儿个是皇上亲点的临宠,这样会不会不好”

白霓裳再次细瞧了一眼镜中的人儿,信心十足道:“这样就够了,皇上见怪了那些个莺莺燕燕,没准会比较喜欢清爽些的。”

等了良久,皇上依旧迟迟未到,白霓裳便倚在睡榻上打起盹来啦。如果这时候再能傅一张面膜就好啦,白霓裳遗憾地想。

千年之外

睡榻上,美人睡姿慵懒绝美。只是与之不十分不协调的是,嘴角的口水异常不美观的流趟着。此刻美人的仙魂早已飞越到千年之前。

冰山雪锋上,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

白霓裳拨开氤氲的雾气,寻着一丝亮光,一步步移娜着往前走。

仿佛渐入佳境,苍白的雪山和天连成一片。幽静的亭台连着池塘,没有任何围栏,蓝色的水,白色的玉阶,犹如融成了一体。

隐隐的一种熟悉感牵引着她,慰去了她心底的不安。一块吸尽了山间灵气的顽石,矗立在水池边上,上方写着赤色的两个大字:天山。下边是三个黑色的小字,写得很草,笔锋却是强劲有力:雪锋。

天山雪锋难不成这就是电视上经常说的天山。白霓裳环顾四周,果然布满了大朵大朵白色的花,荷状,叶子白亮泛着淡淡的光泽。叶密集,无柄,叶片倒披针形,先端渐尖,基部抱茎,边缘有锯齿。头状花序顶生,密集;总苞片叶状,卵形,多层,近似膜质,白色或淡绿黄色;花棕紫色,全为管状花。瘦果,冠毛白色,刺毛状。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就是天山雪莲,看这花状应该是最好的品种。

那么美的地方会不会有神仙出没呢白霓裳好奇地猜想。随着好奇心一步步慢慢地靠近,雾气淡去,前方亭台隐约可见。

一个娉婷的身影坐在玉阶上,和水和玉化在一起。

如同瀑布般的漆黑长发柔顺地被银色丝带挽着,更加衬得她肤白如雪,那张秀丽无双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玉阶上,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伸手拨弄水,一道道涟漪从她的手向外扩散,似乎感到有趣,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做同一件事,思绪却已经飞得很远了。

帐然回首,望水默语。

在见到那张脸的那一刻,白霓裳仿佛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般,脸如死人般惨白,又是上次那个不幸的女子吗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不是,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和自己如出一辙,那张脸,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涟漪一圈又一圈,手感到凉意上涌,却没有收手的打算。

这代表什么吗莫非这女子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死不瞑目还是真的有来世今生

如胭脂红润的肌肤,剔透光滑。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一亲芳泽。

手已经完全冰冷了,她收回手,看着浅浅的水波纹趋于平静。她笑了,水池倒映出她的样子,竟好像有两个美人对视一般,显得有点诡艳。

不远处一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翩翩走来,白霓裳赶紧把身子藏到花丛中。她仿佛也听到了声音,倏地回转过头,温婉地问道:“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耒微愣,救自己的女子就是她吗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绝世的美貘。清水抚动着玉阶,玉阶上坐着惜妍,正对着清明如镜的水拂弄头发。自然优雅的动作,绝美动人的容颜,真是芙蓉面、玉柳姿,说不尽的风情,看不厌的绝代风华。

除了美,她还有更加深刻的东西,淡然、高贵,还有一种自如。

耒走到惜妍面前,从容地答道:“在下的身体已无大碍,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惜妍露出一个如花娇艳的笑容:“人间的男子都是像公子这样彬彬有礼吗”

耒闻言,笑了一下,不知不觉,沉浸以了她这甜美的的笑容之中。

她应该和其她柔弱女子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她并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那样纯真,比起娇柔的外表,她应该有着更自我、更坚强的内心吧。

看着她略带询问的眼神,他温婉地答道:“是姑娘有礼先,在下也只是礼尚往来。姑娘若看得起在下,肯跟在下交这个朋友,以后叫我耒就可以了,不必公子前公子后的。”

惜妍笑了,笑得娇柔,笑得妩媚,笑得妖娆。

“耒公子在上,小女子惜妍,请多指教。”

花丛后,白霓裳也快乐地扯出笑颜。从他们的眼神中她仿佛读出了什么,他们应该还会发生点什么吧。

华丽的分割线

这章就先写到这里啦,关于白霓裳的千年轮回,身世之迷,奶茶都用了插叙的手法,每一个梦境都是一个迷,每一个梦境自相连接,不知道亲们看不看的懂,奶茶有空的时候会另外再写番外,让全文的整个思路主线更清晰一些。

亲们有事可以留言,奶茶都会回复的。

伺寝

魂还在千里之外飘荡,殿外传来了一阵内侍那特有的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白霓裳猛在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殿内的众人都同时吃了一惊,白霓裳还没来得及从睡梦中缓过神来,只能些镇定心神,稍微地整理一下,领着众人匆匆起身向殿外迎去。还未绕过花架,便已见到大芩天子,大步而来。大概是看到殿内众人那紧张的神情,眼神中经带着一丝促狭。

看到有些慌乱的白霓裳,嘴角扬起一抹诱人的笑意,上前一步,低笑道:“先起来吧,无需拘礼。”

看他神色轻松,殿内的气氛也登时为之一松。白霓裳这才行礼道:“臣妾白霓裳见过皇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地花香。

井弈怔怔地望着眼前清澈如出水芙蓉的白霓裳,忽然觉得她不仿佛是真实的,她的睫毛长长卷卷的,头发如锦,眼睛是玻璃珠一样的澄澈透明,她满脸晕红地低下头,井弈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轻轻地碰触她白嫩的脸颊。一怔,又缩了回来。

对屋里的伺女们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多余的人全部退下。

夜空星光寂寥,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斜斜长长的投影染着明亮皎洁的夜色。

雨花阁又安静地只剩下他们两个。

白霓裳定定地凝视他。

他笑着伸开双臂,懒洋洋地摊开坐在睡榻上,眼底有种星光般的温柔:“三妹无需如此紧张,你说过你也会像众妃嫔一样,期待朕的驾幸,朕听到了,所以朕也来啦。”

然后,他默然望向窗外,眼神沉黯,漆黑的夜色将他落寞孤独的身影浓浓包围住。俊美冷漠的脸上,闪着幽幽的冷光。

“你要的虚荣朕会给你,如果你不愿意,今晚朕什么都不会做。”

听到他的话,白霓裳闭上眼睛,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有滚烫的汹涌,有淡淡的苦涩,还有越来越蔓延开来的酸痛。

“我要的不是虚荣,而是你的爱,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白霓裳睁开眼睛,眼底隐隐有悸动的春水,白霓裳走到井弈面前,慢慢地蹲下,伏靠在他的膝上。

井弈动容,伸出手,手指僵硬地轻触她黑亮的长发,然后又移到她洁白的脸颊上。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身体却一动不动。

井弈眸色一紧,呼吸滚烫了起来。他想要极力克制着心中如燎原般的烈火,不能吻她,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就已经让人痴迷不已,忘忽所有啦。

“皇上,从现在开始,我不止是你的三妹,也是你的女人”她笑眼吟吟地抬起头。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覆在一潭秋水上。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白霓裳轻轻地凑了上去。慢慢地吻向他然而在她即将吻上他的那一刻,他却猛地闭上了眼睛,含上她的嘴。

他轻轻吻住了她。纤美的手指慢慢地抚摸她的脸庞,手指冰凉,然而竟然在她的肌肤留下了火热的印痕。

她的笑容淡静美丽,他知道她也和他一样的紧张。

“既然承诺爱,就永远不准放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迷人的蛊惑,井弈眼珠乌黑幽亮。

白霓裳趁着喘息的间隙,迷蒙地抬起头。

“弈”被那温暖的的双臂怀抱着,白霓裳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窒息,下意识地一惊,正要张口低呼,竟又被那温软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来,一时间意乱情迷,身体里一股热流经遏制不住地爆发出来,仿佛一阵滔天巨浪直向白霓裳迎头罩下。

恍惚之间,直觉浑身微微一凉,身上的丝缎内衣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那凝脂一般从未暴露在人前的身体,赤裸裸地坦陈在光烛中。

在窒息的眩晕中她重重地仰倒在床上,天旋地转般的混乱,陌生的情动,让白霓裳的脑中一阵一阵地空白和眩晕,氧气变得异常稀薄,他继续吻着她,狂热地吻着她,眼中有氤氲的雾气,火热地能将空气燃烧成烈吻,天花板仿佛也旋转了起来,空气也如电火般噼啪地燃烧起来

窗纱被夜风微微扬起。淡粉色幔账垂下。

白霓裳心中一惊,登时意识到是那香露发挥了妙用,忍着心底的羞涩,轻轻地低吟道:“臣妾还请皇上怜惜”

话音未落,只听井弈闷闷地道:“乖忍一下,会痛”

蒙胧的烛光中,井弈的笑容被月光洒照出柔和的光芒,他的眼底充满了淡淡的温柔,有种慵懒和亲近,不再象往日那样冰冷疏离。

一阵撕裂的痛楚登时传遍全身,白霓裳无意识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被一个强壮的臂膀死死地揽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随之而来的巨浪淹没。

短暂的痛苦之后,在那几乎可以融化灵魂的快感中,仿佛一叶孤舟在欲海中沉沦,身体只是贪婪地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酣畅。

温暖如春,有缠绵的香气,有如醉的低喃

百合花在夜色中静静芳香。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霓裳终于疲倦至极地沉沉睡去。

井弈倚在床头望着她,这个凝望她的姿势已经保持了很久很久。

身为帝王,他可以拥有无数女人,但唯独对她,他是小心翼翼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透过水碧色的窗纱洒满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转眼望去,却只看到低垂的帘帐,凌乱的衾枕,似乎还在无声地提醒着她那一夜的缠绵旖旎。

这时,听到动静,守在帘外的小蝶,欣喜地轻轻打起帘帐,捧上早已备好的衣物,带着一同进来的服侍的梅儿,同时跪在地上齐声道:“奴婢们恭喜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