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10部分阅读(1/1)

说话,还可以用来这样。与那个人亲近缠绵,然后所有忿懑委屈都烟消云散。

忽然,嗒的一声闷响。

二人扭头看去。

大路上一前一后站着花穗和宝丰。宝丰略微低着头,表情很莫测,花穗杏核眼瞪得很大,满面苍白,脚边跌落一块布帕,滚出一块甜糕。

苏换赶紧推开霍安。

霍安抬手摸摸额头。

哦,越来越凌乱了。

花穗抿着唇转身就走,眼泪汹涌而出。她就是傻瓜,她就是白痴,居然还问霍小四,能不能做她嫂嫂

宝丰急忙跟上。

苏换没有喊也没有追,低着头,担忧地道,“我们这算不算乱囵呐”

霍安哭笑不得,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牵起她的手,走上大路,向家里走去。

苏换迈过那块跌碎的甜糕时,很是忧伤,她想她和花穗的友谊,也像这块糕一样,碎了。

桃花村 第四十一章 别把人打死了啊

下了那条大路,便是一片荒地,长满了草和歪歪扭扭的树,乱草里露出几个寂寞的坟头。

穿过这片荒地,便要到家了。

苏换觉得有些冷森森。霍安眨眨眼,忽然站住了,面色也冷森森下来。

苏换撞上他肩头,揉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走呐”

话音落,她抖了一下,不用霍安回答,她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了。

坟头后闪出数条人影,一色的黑衣蒙面,从背后抽出亮晃晃的长刀。

哦好惊悚好威风。

霍安放开苏换的手,将她推到自己身后。

苏换的忧伤被惊怕替代,在霍安背后伸出半张脸偷偷看。强盗人好多啊,粗粗一数也有二十来个。

她小声道,“霍安,要不要喊人”

霍安摇摇头,冷冷盯着那群呈半弧形围拢来的黑衣人。这里太偏,人们都已回家,便是喊也喊不到人,再说也没必要。这些不是一般强盗,他们选好时机选好必经之路拦截,是有备而来。

果然,为首一个黑衣人沉声道,“小子,把那小村姑留下。”

好吧,苏换姑娘惹的妖蛾子飞来了。猜得不错的话,想来是马二元大爷遣人报仇来了。

霍安将苏换往后推。

苏换审时度势,知道自己是累赘,于是后退几步,嗖地跑到一棵树后面去躲着,“霍安,你小心呐。哦别把人打死了啊。”

此时此刻,还说什么好呢,各位,打呗

为首黑衣人手中刀一扬,怪叫一声冲向霍安。

霍安两脚微分,稳稳站一个马步,刀光砍来时,他微一侧身,不紧不慢地出手,扭住那人的手腕,就势一甩,将那人凌空抛出,稀里哗啦打倒正冲过来的几个人。

众黑衣人一看,哟,单挑明显差距太大,还是群殴吧群殴吧,于是纷纷举刀,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苏换抱着树伸头看,两手抠紧了树皮。啊啊啊,这么多人,霍安打不打得过呀。

事实证明,霍安既能打野猪也能打人。他面色从容而目光清冷,出手很快,游刃有余,似乎并不把这群小丑放在眼里。霹雳吧啦撂倒几个人后,反手夺过一柄长刀,更是如鱼得水,要么砍人手,要么戳人腿,荒地里顿时哀鸿遍野惨叫连连,听着都滲人。

但他不砍要害不杀人。

一个黑衣人看出苗头,偷偷摸摸向苏换藏身那棵树摸去,待看得出神的苏换惊觉时,那人已快至她面前,吓得她放开树转身就跑,“霍安”

霍安闻声扭头,目中顿起杀气,矮身一撩右腿,扫翻几个纠缠不休的黑衣人,转身几纵几起,落到那黑衣人身后,伸手抓住他后衣领一拖,将他重重摔向那树上,不待他落下地,干净利落地一刀甩过去。

嗷的一声惨厉叫声,惊起远处雀鸟扑扑而飞。

那长刀竟自黑衣人右肩胛处插入,狠狠没入树干,硬生生将人钉在树上,一时鲜血直流,那人双足乱蹬。

苏换转身,看得面色雪白,手脚发抖。

众黑衣人止手。

浮云散开,月色十分明亮。

霍安向苏换招招手,苏换像个小兔子,赶紧跑过来。霍安牵起她的手,转过身,淡淡看一眼那群七歪八倒的黑衣人。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齐齐往后退一步,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霍安于是牵着苏换姑娘,面色平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真是太好笑了,一群不入流的打手,还学江湖人,半夜深更穿着黑衣出来装酷。

马二元,这二世祖不怎么成气候呐。

走了很远,苏换还转头瞄了瞄,然后扭着霍安的手,仰头看他,满目崇拜,“霍安,你好厉害。”

霍安看看她,宽厚地一笑。

苏换姑娘心花怒放。她忽然觉得,她的理想不仅没有破灭,还升华了,霍安不仅有侠义心肠,会写字还会功夫,会做饭还会洗衣,会捕鱼还会打猎,比话本子里那些只会打架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侠,要实在太多了。

哦哦哦,她踩到狗屎捡到宝了。

这一夜各种混乱,随着天亮,都静悄悄过去了。

村子里一如既往地平静,人们耕作劳动,炊烟袅袅,只是梅阿伯喂的黄狗,在野地里叼回一根血淋淋的人手指时,众人吓了一跳,围着议论纷纷。

下午时,冬河就毛炸炸地跑过来八卦了,扶着院门神秘兮兮地跟苏换说,“霍小四,你和你堂哥昨晚回家还顺利吧”

苏换点点头,“还顺利。”她用眼风瞥霍安,霍安大爷正淡定而勤劳地劈柴。

冬河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不晓得,梅阿伯家的阿黄,跑出去叼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回来,可把梅阿伯吓得。”

苏换半掩了嘴惊呼,“啊”

院子里,霍安砍开一块柴,唇边抿了笑意。这姑娘,演戏寻乐子是你一向的爱好吧。

冬河得意洋洋道,“恐怖吧吓人吧所以哥哥我昨天跟你说嘛,叫你出门一定要带你哥。”

苏换笑眯眯道,“冬河,谢谢你呐,你好聪明。”

冬河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才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

苏换道,“什么事”

冬河道,“我姨年前在马家凹给我说了一个姓马的姑娘,嗯嗯,我还过五日就要成亲了,我想请你和你堂哥来吃喜酒。”

苏换这才真正惊讶,半张了嘴,“啊你要成亲了”

冬河点点头,有些喜悦又有些惆怅,“家里人说我该成亲了,不过成了亲,就不能一个人胡天胡地乱跑了。”

苏换严肃老成地点点头,“你家里人说得对,是该有人拴拴你这野猴子。”

冬河装腔作势地挥挥拳头,拿出一个布包塞给苏换,“那,先请你们吃我的喜糖。我还得去送喜糖。记得哟,五日后,我当新郎倌”

说完,神气地跑开了。

------题外话------

应机器猫小姑娘的呐喊,咬姐中午闲来无事,就早点发

另,姐今天到了办公室,把热心又鸡血的十四公子给做的书皮换上了,啊啊啊,大家觉得这个新皮肿么样

在此感谢十四公子,感谢后台编辑之前给换的书皮

桃花村 第四十二章 吃醋太多会伤身

苏换把布包打开,见里面有红壳花生和红油纸麦芽糖,于是剥了一颗在嘴里,跑过去蹲着看霍安劈柴,“霍安,你听见没有,冬河要娶媳妇了。”

霍安点点头。

苏换道,“那我们送点什么好呢”

霍安放下斧头,蹲在地上,伸手沾了一旁木盆里的水,在青石地面上写:“你决定。”

苏换点点头,“嗯,我得好好想想,冬河是好人。”她从怀里布包拿出一颗糖,“冬河的喜糖,你吃一颗。”

霍安不爱甜食,摇摇头。

苏换剥了红油纸,往他面前一送,“你吃一颗嘛,这是喜糖,听说吃了喜糖能沾喜气。”

霍安盯着她白嫩嫩的手指尖,张嘴去咬了糖,顺便含了含她的手指尖。

苏换嗖的一声缩回手,闹个大红脸。这个霍安,以前瞧着老实极了,结果全是假象,啃她啃上瘾了,昨晚回来在院门口,又啃了她一顿嘴,达达和小二还摇头摆尾好奇围观了半天。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霍安,你要做出君子的模样,你还是我堂哥。”

霍安不屑地写:“你说谎,你负责。”

苏换气得很,“我怎么负责呐那日大家都看见我了,难道我说你打猎把我打回来的”

霍安抿着糖,含笑看着她。

苏换忽然想起一件事,绷起小脸,“对了,昨晚你怎么和花穗出去幽会了”

又来了,又来了。

霍安有些头痛。昨晚走到院门口,她就是突然问这事,他不会说话,黑灯瞎火写字也麻烦,懒得解释,干脆逮着她又亲,亲得她晕头转向乖乖回房睡觉了。

不过这事始终得有个交代。

于是他写:“她让一个小孩带话,让我出去,有话要说。”

苏换问,“她说什么”

霍安写:“做你嫂嫂。”

苏换捂嘴,“啊花穗这么奔放了”

霍安盯她一眼。人家没你奔放,菜园里扑我,大街上扑我,还一点不脸红。

苏换严肃道,“那你怎么说”

霍安写:“我说不行。”

苏换怪叫,“你就这么说”

霍安点点头。不这么说还怎么说,他写字很累的。

苏换责怪,“霍安,你怎么能这样对女孩子说话,一点不知委婉,很伤女孩子的心。”

霍安觉得好笑,写:“委婉就能不伤她的心”

苏换愣了愣,点点头,“也是。”

她叹口气,苦恼地揪揪头发,“可是怎么办霍安,花穗她现在一定恨死我,再也不会理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好姐妹。”

霍安写:“那你好姐妹和我出去,你生什么气”

苏换强辩,“我哪里有生气。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和她出去,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告而去。”

霍安点点头,写:“下次我和她出去,先告诉你。”

苏换大怒,“你敢”

霍安微笑着揉揉她头发,蘸水写:“苏换,吃醋太多会伤身。”

苏换气急败坏,站起来往屋里走,“谁吃醋了”

霍安含笑站起来继续劈柴。没吃醋没吃醋昨晚干嘛暴烈得像只炸毛小母鸡

一连几日,都很平静,好似那夜黑衣人拦截一事,从未发生过。霍安不知道马二元还想怎样,不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并不怕。

因为那日他说苏换吃醋,一连几日,苏换姑娘都耿耿于怀,不让他啃她。他也不坚持,有时摸摸她头发,有时摸摸她手,其他仍然以礼相待,还未想过要僭越。

如今这状态,很好。

转眼就到了第五日,冬河的大喜之日。

苏换起个大早,穿了粉色裙衫,用一根银簪子簪起一束长发,露出光洁白嫩的额头,又散些长发在肩头,看起来格外眉目娇艳。

霍安走出来时,穿了她送给他的天青色衫裤,黑发束得整齐,看起来额宽目黑,挺拔有神。

苏换跑过去扯扯他的衣服,“哦哦哦,那个裁缝好眼力,你穿这衣服很合身嘛。”

霍安想摸她的头发,苏换一扭身子,“别摸,我好不容易才簪起头发。”

她眨眨眼,伸手指指头上,“霍安,你把你娘的簪子给我簪,她会不会生气呐”

霍安摇摇头。

苏换于是高高兴兴出门了,临走前叮嘱达达和小二,“看好家呐,我才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达达和小二汪汪一声,委屈地看着主人带着姑娘出了门。如今,它们的主人不要说带它们出门,就是抚摸也很少抚摸它们,瞅着空就想抚摸那姑娘。

为什么啊为什么,那姑娘明明就才来一个月,为什么可以后来居上呐

冬河的家在村东。他是他们家三代单传,婚事自是办得热闹,上又有三个姐姐,今日都携了夫君孩子回来,加上几乎全村人都去了,因此更是热闹。

远远听见嘈杂人声,间或还有一两声鞭炮响。苏换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招惹的妖蛾子,忍不住有点心虚,“霍安,大家会不会讨厌我呐”

霍安摇摇头。

苏换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花穗肯定也会去吧”

霍安终于明白她的心思,牵起她的手写:没事。

苏换急忙缩回手,四处瞅了瞅,生怕有人看到。

霍安倒觉得有趣。

快走近冬河家时,一群孩子吵吵闹闹地跑过,“走咯,看新娘子去咯”

苏换眼睛一亮,“我们也去村口看新娘子吧。”

霍安点点头。

苏换好不欢心,霍安大爷自啃过她几次后,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再没有从前的不耐烦耍性子,直让苏换姑娘感叹,她绞尽脑汁做美食贿赂他,原来还不如让他啃啃嘴巴来得有效。

二人于是走到村东口去瞧。

村东口一棵老树上挂了鞭炮,爆得噼里啪啦。苏换捂着耳朵往霍安身边躲,就在这一片喜气洋洋和热闹混乱中,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红色喜服的冬河,容光满面地迎亲回来了。

苏换挥着手大叫,“冬河,冬河,你好神气呐。”

冬河坐在马上,笑嘻嘻地摇摇手。

霍安拉了苏换退到路边,迎亲队伍敲敲打打地慢慢走过,苏换两眼放光地去瞅花轿,风吹过来掀起花轿窗帘一角,她于是眼尖地瞄见了坐在里面,大红盖头的新娘子。

看了半天,她咬着手指点评道,“我觉得吧,还是新郎比较神气,坐在马上八面威风,新娘子太可怜了,坐在轿子里还盖着红帕子,什么热闹都瞧不见。”

霍安又摸摸额角。苏换姑娘就是苏换姑娘,始终不改奇葩本色。

------题外话------

happy姑娘说最近有点平静,应该生点乱子,乱子神马的会有的,越平静越美好,生乱子才越过瘾啊,啊咬果然还是喜欢扭曲路线

话说咬姐最近返璞归真,打算写一个日久生情同甘共苦的故事

肿么觉得日久生情这个词语很邪恶啊很邪恶

桃花村 第四十三章 杀老虎太危险了

随着迎亲队伍到冬河家院子,一大群人欢天喜地拥出来。苏换正看得笑眯眯,忽然一眼瞄见人群后立着的花穗,冷冷清清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她的笑容顿时就没了。

吉时至,新人三拜,完成仪式,便由着喜娘牵引一对新人入了新房去完成洞房仪式。院子里大家一哄而散,成群地围着桌子坐了,热热闹闹地拉家常。

霍安很少在村里走动,又是哑巴,因此相熟的人很少,若不是苏换想来,他绝不会来这么热闹的场合。这让他有些不自在,领着苏换坐在最偏的一桌,剥了两颗花生放她手里。

苏换没心情吃花生,转头瞅远远坐着的花穗。

花穗正和几个同龄女孩子坐在一起,说说话,偶尔浅笑一下。有女孩子扭过头来看苏换,又偏过头去和同伴喁喁细语,然后几个女孩子都转头过来看苏换。最终,花穗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旁的霍安,漠然地回过了头。

苏换觉得自己好孤立,忧伤地回过头,低头咬花生,“霍安,反正也看了冬河成亲,我们还是回去吧。”

霍安明白她的心情,于是点点头。

二人正要起身,却有人喊,“霍安,小四。”

转头一看,是宝丰,还有那几个常玩的后生,笑嘻嘻地向他们走来了。

苏换一笑,“宝丰,你们来呐。”

几个人一坐下,孤零零的一桌顿时热闹起来。

宝丰面色如常,温和笑道,“你们这是要走呐”

苏换点点头,瞥一眼远处的花穗,“嗯,我和我哥要赶回去喂达达和小二。”

宝丰目色深沉,看一眼霍安。两人还扮兄妹呐,那晚啃得好激烈,不要说花穗,连他都被震撼了。

霍安倒坦然,目光澄澈地回望他。

于是他说,“不急,吃了饭再回去吧。小四,冬河把你当兄弟看,待会儿他出来敬酒,不见你和你哥,会不高兴的。”

苏换看一眼霍安,勉强应了下来。

大家又热热闹闹说开了。苏换渐渐活泼起来,霍安坐在她身旁,面色平静,目光柔软,偶尔看她一眼,并不因为大家都说得热闹,独他不能说话,而感到落寞不安。

宝丰微微扭头,果然瞥见花穗往这边看,然后落寞地垂下头,剥花生。

就在这时,连三叔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了。

有人喊,“三叔,你怎么才来呐罚酒罚酒”

众人哄笑。

连三叔笑着拱拱手,拿着他的旱烟杆子四处张望,待望到最偏一角时,蓦然眼睛一亮,“霍安,终于找到你了。”

霍安有些茫然。找他干嘛

这时院门口走进来两个红衣捕快。众人笑声一顿,瞬间安静下来,人家办喜事,怎么来了捕快

苏换一看,手里的花生哗啦落在地上。

她紧张地扯霍安衣袖,“会不会是那晚”

霍安摆摆手,示意她闭嘴。他皱皱眉,那两个红衣捕快他瞧着有些眼熟。

为首的红衣捕快是个大胡髯,身材高大,这时环顾四周,抱拳一笑,“打扰各位乡邻了,在下庆余城衙门捕头赵敢,这里向乡邻们道喜了,祝两位新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连三叔急忙笑着解释,“大家别误会,赵捕头是有些事来找咱们村霍安。大家吃着喝着,继续,继续”

众人继续热闹起来。

连三叔领着那赵敢二人,穿过几桌,走到霍安他们这桌,挥挥旱烟杆,“阿安,这是衙门的赵捕头。”

赵敢抱拳拱手,爽直一笑,“兄弟可还记得我我们见过面的。”

霍安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那个红衣捕快,招风耳,红鼻头。哦,他想起来了,那日在市集上买兽皮的两个捕快。

于是他也起身抱拳施礼,点头致意。

连三叔用烟杆撬了几个后生小子起来,“去去去,那边去坐,大人商量要事,小孩子一边去。”

于是赵敢二人也就不客气地坐下了,他指指身边的招风耳,“这是我属下,阿罗。”

阿罗抱拳致意,顺便瞥一眼霍安身边的苏换。这就是那哑巴飞身扑出去救的美,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换谁谁都扑出去。

赵敢说,“霍兄弟,庆余城北出十里,有座大山叫做令丘,你可知道”

霍安点点头。那山是真正的深山,他去打过猎,山势陡峭,树木巍峨,凶禽猛兽时常出没。

赵敢说,“这些日子,那山很是不清静。山上出了一只猛虎,连日里伤了附近村落六七条人命,如今那山边几个村子无不人心惶惶。乡民们每日坐在县衙门口哭闹,衙门组织人马上山剿了两次,都无功而返,还伤了好几个人。”

他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阿罗是个机灵的,赶紧接着说,“追捕强盗恶人是我们捕快的份内事,可杀老虎这活路我们可就生疏了,这事得求助猎户。于是合计着,在这十里八乡选些个身手好的猎户,上山去杀虎除害。咱们县老爷也觉得可行,悬赏广征好汉,论功行赏,杀得恶虎者,可得五十两赏银。”

他顿了一顿,强调道,“是上好的雪花官银。”

说完,他殷切地看着霍安。

五十两白银在民间不算小数目了,够乡里一个普通三口人家吃用三四年了,而且是雪花官银,成色好,分量足,各地钱庄通兑通存。

赵敢瞅瞅霍安,连三叔瞅瞅霍安,宝丰也瞅瞅霍安,坐在一旁当乖宝宝的苏换,也转头去看霍安。

一句话,衙门的人来请霍安出山,杀老虎。

万众瞩目的霍安却很平静,平静地摇摇头。

苏换松了一口气,杀老虎太危险了。

赵敢也不急,笑了笑,“那日我和阿罗去买兽皮,阿罗就跟我说,城东市集卖兽皮的猎户最多,那么多猎户里,霍兄弟猎来的兽皮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于是想,霍兄弟也必是猎户中的翘楚,这才打听了来。”

连三叔自豪地笑道,“那是那是,赵捕头有所不知,不要说桃花村,就是这十里八乡,也再找不出我们阿安这样好的猎手。”

赵敢意韵深长地打量霍安一眼,“明白,明白。”

这霍安的身手他见过,就一个猎户来说,简直令他惊艳。这哑巴不是一般猎户,身手极好,练过武艺那是必须的,师父还必定是高手,而且瞧这年纪轻轻的,应是自小就打下了牢固根基。

霍安又摇了摇头。

阿罗很是费解,伸手挠头,奇道,“霍兄弟,打猎打猎,打老虎不也是打猎么这差事的确有些危险,可我爷爷生前也是猎户,他总说猎手不在山里遇上些险,那便算不得真正的猎手。你不会是怕了吧”

苏换很生气,一个控制不住,张口反驳,“我哥才不会怕。”

赵敢瞄一眼她。

连三叔瞄一眼她。哦,他现在看着这漂亮小姑娘就愁,桃花小模样,整天黏她哥,又扑又压的,可不得祸害了他们桃花村最有出息的后生之一。

于是他端出长辈的架势,“小四,不要对赵捕头他们无礼。”

阿罗倒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事。”

他讷讷看一眼鼓着桃花腮的苏换,“姑娘,我不是说你哥胆小,我是说那打猎嘛,打什么不是打,要打下这只老虎,你哥可得好长时间不用去打猎了。”

苏换眨眨眼,这招风耳小子说得对啊。但她马上又抵制五十两银子的诱惑,端正自己的立场,五十两银子算什么,她的霍安平安才好。

宝丰一直静静听,这时抬起眼看霍安,“霍安,你是不是担心”

他眼睛瞅向苏换。

连三叔也回过神,瞅向苏换。

赵敢是聪明人,也转眼瞅向苏换。

哦,苏换顿时羞愧地想钻桌子。她又成了霍安大爷的累赘。

------题外话------

咬姐今天睡了午觉起来抽风,附赠恶搞小剧场

这日衙门捕头来请霍大爷出山杀虎,于是众人心情不一。

苏换:杀虎万一霍安被老虎吃了,老娘岂不是要守寡还没用上一次呢,不划算啊。

霍安:杀虎小事,可老子还没办苏换啊,这几天集中精力保持体力,想想怎么办她才是正事。

宝丰:杀虎老子用脚趾头猜霍安都不去,这对伪兄妹,j情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连三叔:霍安不去啊哈,老子就说他那妹子勾引他嘛,没出息。

赵敢:这哑巴身手好好,老子一定要把他拖去杀虎。

阿罗:你妹,这哑巴妹子好漂亮,老子正好单身,啊哈哈哈

ps:与正文走向无关,咬抽风,大家可以鄙视,啊哈哈

桃花村 第四十四章 你愿娶,我便愿嫁

赵敢见状笑道,“霍兄弟可是挂念妹子无人照顾”

霍安黑葡萄眼眨了眨,不置可否。

赵敢继续笑,“这敢情好办。霍兄弟上山去不过四五日,如家中再无他人,便让妹子借住在村里谁家几日,也不算个大事。大丈夫不安于室,男人嘛,总是要出去做事的,连三叔,你说是不是”

连三叔急忙赞成,“那是,那是。阿安,赵捕头说得有道理,男儿有志当在四海,哪能天天在家照顾妹子,再说小四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自有人替你这哥哥照顾她。”

苏换低着头扭衣角。连三叔,话痨是病,得治。

宝丰瞅瞅霍安,抿着唇微有笑意。这时他说,“霍安,要不让小四在我家住几日,我娘亲在家。”

霍安的面容很平静,目色里却起了波澜。那阿罗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便是不去杀虎,往后总归是要上山打猎的,苏换这小废物还真是不好办。可前几日夜里才出了事,他想那马二元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不在,苏换小废物很危险。

苏换心头也很纠结。让霍安去吧,她担心他被老虎吃了。不让霍安去吧,那赵捕头说得也对,大丈夫不安于室,男人总是要出去做事的。

还是宝丰心思灵巧,他见众人僵持,略微思忖,招呼道,“赵捕头,霍安,我们借一步说话。”

于是三个大男人去了院子外。

苏换伸颈望了望。

坐对面的阿罗腼腆地看她一眼,“姑娘家中除了哥哥,没有其他人了么”

苏换继续望外面,漫不经心道,“没有。”

连三叔却眼睛一亮,笑眯眯敲着旱烟杆问阿罗,“这位小兄弟,见着还年轻,可有成亲呐”

苏换惊悚地看着连三叔。连三叔,你老人家这是想作媒么啊啊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阿罗羞涩地摇摇头,“还没。”

苏换赶紧正襟危坐,作冷艳高贵不可侵犯状。

片刻后,三人从院子外走进来了。

苏换太心急,跳起来就向霍安跑过去,抓住他一只衣袖就问,“霍安你答应了”

全场猛然安静。

众人目光唰唰唰抛过来。

宝丰咳了一声。姑娘,你太激动了,忘了扮兄妹。

苏换一抖手,赶紧放开霍安,镇定一下,进入演戏状态,“哥你答应去了”

赵敢摸摸下巴,含笑看看苏换,看看霍安。

霍安却很温和,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点点头。

花穗伤心沉默地扭过头。

连三叔抖着手里烟杆,唉唷,他就说这兄妹俩不正常嘛,光天化日的压来压去,那么荡漾。

霍安要去令丘山杀老虎的消息,下午就在桃花村传遍了。津津乐道之余,大家还觉得脸上有光,人家衙门捕头亲自来请霍安出山,桃花村多有光彩呐。

晚上时,苏换洗完头发,就坐在槐树下晾头发,树枝上挂着一盏青纱油灯,幽幽发光。达达和小二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趴在她脚边,求抚摸。

苏换摸摸达达,又揪揪小二,目光呆滞地想心事,连霍安走到她面前蹲下,她也没注意。

霍安看她无精打采,拍了拍她摸达达的手。

苏换抬起头来看他,“霍安,你是不是想挣钱,才答应去杀老虎的”

霍安点点头。

苏换道,“我又添麻烦了”

霍安用炭条在青石地上写:“习惯了。”

他本是逗逗她,不想她眼圈一红,见着竟是要哭,吓得他伸手去抚了抚她的脸颊。

苏换坐在石凳上,身子忽然一倾,张开双臂抱住蹲在她面前的霍安,在他颈窝里嗡声嗡气说,“你要好好回来啊,别被老虎吃了。”

霍安愣了愣,伸手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

苏换沉默了很久,忽然轻声道,“霍安,你好好回来,我就嫁给你。”

霍安手一抖,将她推开,黑眸灼灼,像燃着两簇火焰。

苏换一字一句道,“我说真的。”

霍安却低下了头。

苏换慌了,“你不愿意霍安你怎么能这样,你又抱我又啃我还看我,你就不认账了”

霍安在地上写:“苏换,嫁娶是大事,总得问问你父母。”

苏换冷冷道,“不用问,也不必上门提亲,我爹不会同意。他们只想将我嫁给有钱人家做妾。那晚,我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霍安抬起头来,他很少看到苏换这种冷冰冰的眼神,这也是她第一次,说出她不愿回家的真正缘由。

他又写:“苏换,我大概这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苏换一看,急忙道,“这有什么,你不会说话我会说啊,以后我们的小孩我教他说话就是了”

她蓦然抬手蒙住嘴,脸刷刷地红。

太无耻了,她一个未嫁姑娘,说什么我们的小孩。

霍安却笑了,牙齿雪白,眉目温厚,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他扔下炭条,伸手抱住苏换,去嗅她长发里皂角膏的清香。

苏换靠在他肩头上,慢慢说,“我和你在一起,觉得很开心,不用担惊受怕,不用看人脸色。我娘说,女孩子嫁人,如果嫁给一个天天都让她开心的人,便是嫁得对了。所以,霍安,你愿娶,我便愿嫁。”

霍安去令丘山杀虎,定在三日之后出发。因为去的,并不止他一人。

这两日,霍安似乎很忙。一大早就将苏换送到宝丰家去,让她陪着宝丰娘做针线活,留下达达和小二陪她,自己却和宝丰进城去了。

两人在城里转了一圈,花了些钱和手段,便探听了不少事。

首先,庆余城衙门有两班捕快,一班是以捕头赵敢为首,一班是以捕头王成为首,上月马二元犯事,便是王成领人经手的。后来,该案以佃户妻子病死草草了结,又赔了些银两给那佃户,封住了口,自然,这中间的猫腻不说也明白。

其次,赵敢其人,风评是刚直不阿,换一句话来说,也就是有些不知变通,因此与另一捕头王成相比,不太得县老爷欢心。

探听一事,缘起冬河喜宴那日的院外之谈。

那日,三人去了院外,赵敢便开门见山说,“霍兄弟,你到底有何顾虑”

宝丰略一迟疑,见霍安并无反对之意,便将马二元之事简单说了说。

不想赵敢一听,便冷哼道,“那个作恶的王八羔子我知道,上月才逼死一个佃户妻子,不过仗着家里有些臭钱,把上面的关系打通了。”

他叹口气,挥挥大手,“官场的事,也不是我们能说清的。霍兄弟,这时只有我们三人,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再过些天,京里的巡按大人要来庆余视察民情,那些乡民整日围着衙门哭闹,急得县老爷嘴上起泡,便甩了这包袱给我,说十日内杀不了虎,我便卷铺盖走人。”

他目光恳切地看着霍安,“霍兄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是有本事的人。那日你在城东市集救你妹子,我全看到了。不瞒你说,我这一身拳脚,十多年前师从一个丐帮长老,自认也还不错,不过与你一比,还真真算不得什么,所以我才让阿罗四处打听你。”

“这样,你想一想,如你实在不愿去便作罢,如你愿去,我让阿罗住你们村几日,顾看着你那妹子。阿罗这小子很是机灵,保证你过几日回来,你妹子不会少一根头发。”

他这一番话着实恳切,将霍安和宝丰听得俱是一愣。宝丰的原意,是见着那赵敢来意坚决,想替霍安拒绝得委婉些,官府的人,左右不好得罪,却不想,赵敢说出这么番话来。

霍安眨眨黑葡萄眼。

五十两银子不算小数目。从前,他一人二狗过得逍遥,吃喝也不讲究,温饱便好,想打猎时去打猎,不想打时在家睡觉,什么也不操心。

现在却不同了,老天惩罚他,让他捡回一朵奇葩,又在鸡飞狗跳之中看上了这朵奇葩,他开始操心,想置些田地安稳下来。

还有,那阿罗说得极对,他本是以打猎为生,终有一日得上山打猎,这让他猛然意识到,马二元一事,被动不是法子。

沉吟片刻,他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他却去找了宝丰,让宝丰与他一起进城,去打听两个事。一,赵敢其人。二,马二元的行踪。

赵敢是衙门捕头,马二元是马家二世祖,两人都算是小有风马蚤的人物,饭后茶余的打听起来并不困难,更何况,宝丰从来都是探听消息的好手,但凡他愿意,总能想着法子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搭上话。

探听消息回来的路上,宝丰忽然笑,看一眼霍安,“你就这么喜欢她”

霍安也笑了笑,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探听消息,没你真不行。你这种本事,便是不参加秋试,去军中做个探子,也必立奇功。”

宝丰难得地哈哈大笑,“可惜我没有你那身好本事。”他笑着蹲下来,看着霍安,“霍安,赵敢此人我看信得。不过你让我探听马二元的事,是要做什么”

霍安冷漠地将树枝摁断在地上。

宝丰眉头一抖,沉默半晌后道,“好。不过我有句话要说,有些事,如无把握出其右,便先避其锋芒。”

霍安目视远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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