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9部分阅读(1/1)

剥皮,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苏换急得很,“你不要害羞,这里只有我在,我会为你保密的。”

霍安哭笑不得,摇摇头,把她打发了。

苏换却喜上眉梢。太好了,太好了,下次花穗再问她,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倒是没意见呐,你问问我哥的意思吧。

霍安没时间去琢磨这些,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苏换这朵奇葩,就是上天见他打猎杀生太甚,扔下来惩罚他的。

第二天,才蒙蒙亮,霍安就带着苏换,驾着从连三叔家借来的骡子车,驮了兽皮去城里卖。

霍安赶车,苏换坐在他旁边观摩他赶车。

本来她对赶骡子有些好奇,跃跃欲试地想从霍安手里拿过鞭子来赶一下,遗憾的是,霍安用眼神无声地拒绝了她。

她只好老老实实坐着,仰头去看天边将沉未沉的最后一颗星子。

看着看着,忽然忧伤地叹口气,“老实说,霍安,我这次惹的麻烦大了,实在很对不起。”

霍安摇摇头。这次是麻烦惹她,不是她惹麻烦。

苏换吞吞吐吐道,“可,可我还打了他。”

霍安鄙夷地看她一眼,就她这种娇滴滴的小废物,便是打别人一下,也不过挠痒痒。

苏换继续吞吞吐吐,“可,可我打的是他死岤。”

霍安有些吃惊了,她还知道死岤

苏换看出他的吃惊,急忙解释,“我大哥说的,哦是我亲大哥,他说那里是男人死岤,万不得已时就使劲踢,踢了就跑,嗯嗯”

她红着脸嗫嚅道,“就是胯下,我也就趁他不注意,用笤帚戳了一下,结果他就跳起来了,脸色看起来很很像吃了屎。”

霍安扭过头去赶车,表情变得很奇怪,似有些尴尬又似有些想笑。

苏换姑娘,原来你还有个亲大哥,你亲大哥真是太会教了。最后,你,的确戳对了。

还有,你用笤帚戳,真的太豪气了。马二元他,大概比吃了屎还痛苦。

苏换却显得有些苦恼。这种事她在徐承毓身上试过一次,效果简直好到崩溃,当时徐承毓叫得像杀猪,追都没法追她,只弯腰并腿扶着墙吼:苏换,老子要成了太监,就把你弄去当宫女,然后和老子对食

这些她不敢跟霍安讲,只很担心,万一她没拿捏准,真把马二元戳成太监了,他一定会来弄死她的。

霍安看她纠结,只好放开手里缰绳,拿了木牌来写:“别怕。没事。”

苏换感激地看他一眼,点点头,情绪渐渐平稳。

这时,远山后慢慢移出半轮红日,光芒瑰丽,十分夺目。苏换眯起眼,“霍安,你看,日出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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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 第三十六章 英雄,救美呐

骡子车比牛车快,到庆余城东的市集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霍安跳下来,拉着骡子在人群中慢慢走,苏换坐在车上,捧着腮到处看。今天她穿了霍安的青衫,腰间系布条,又用灰布帕子把头发和额头都包得严严实实,整个一村姑加乞丐。

霍安选在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下摆摊。他把兽皮搬下来,放在地上,将骡子系在树后,苏换跳下车来,向他伸出手,“霍安,你给我二十文钱,我要去买包子吃。”

她要得理直气壮。她那日当了玉白菜后,绝大部分银子都交给霍安了,她要二十文钱买包子,应该不算过分吧。

霍安摸出一个小钱袋放在她手里。

苏换捏了捏,“要不了这么多。”

霍安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去买。

苏换于是高高兴兴去买了。

两个腰配黑刀鞘身着红色捕快服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交颈说着话,向霍安走来。

霍安脚下堆着兽皮,人懒洋洋倚靠在身后老树上,双臂抱胸,眼睛盯着苏换的背影。包子摊就在斜对面,但介于她是个闹妖蛾子比较厉害的角色,他还是盯着她为妙。

因此,当一个男人声音猛然响起时,他怔了一怔,才收回目光来看面前。

面前站着刚才那两个着捕快服的男人,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壮实,一腮胡髯。另一个约莫二十多岁,个子矮些,长一双招风耳,鼻头有些发红。

发话的是那胡髯男人,“小兄弟,你这山鹿皮和黄羊皮怎么卖”

霍安伸出三根手指。

胡髯男人一皱眉,“什么意思”

那招风耳小子凑在他耳边窃窃说,“大哥,他的意思是三两银子一张。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胡髯男人摆摆手,“三两银子别家不过卖二两银子,便宜点便宜点。”

霍安表情平静地摇摇头。

招风耳又说,“大哥,他的东西虽比市价贵了一点,但货色好。”

他拉了那胡髯男人到一旁,指着那张黄羊皮,小声道,“大哥,你看这黄羊皮,色白略黄,一顺溜,不岔毛,不打卷,很是密实,定是壮年公黄羊,好成色呐。你想想,要拿这黄羊皮去做件袄褂子,镶了宝绸边儿,那可叫漂亮。大哥,这送上头的,不能省,得东西好。”

霍安听得有趣,不由看了那招风耳一眼。这小子会打猎还会看货。

胡髯男人略微思忖片刻,笑着一巴掌拍去那招风耳脑后,“你这小子,鬼得很。”

然后豪爽地一挥手,对霍安道,“两张都买了。”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两个男人说笑着卷起兽皮,转身离去,霍安掂掂银子,抬头看去,嗯,很好,苏奇葩没有闹妖蛾子,正啃着包子笑眯眯地往回走。

可惜他高兴早了。他还没看穿,苏换她,就是属妖蛾子的。

就在苏换姑娘啃包子啃得满嘴流油时,人群中忽然响起异动,大街上传来剧烈的马嘶声,大家纷纷转头望去,乱七八糟地往后退,就连路边的小摊也急忙往后撤。

霍安慢慢站直身子。

大街上熙攘纷乱,远处正有一群人马冲过来,鲜衣怒马,气焰嚣张。

那买兽皮的俩捕快侧身看去,厌恶地皱皱眉。

看模样,又是那种欺横霸市的二世祖公子哥。

苏换被人群挤得左摇右晃随波逐流,两手抱着装了肉包子的黄纸包,嘴里咬着半个肉包子,嗯嗯呀呀地拼命想挤出去。

不想还没等她做好准备,就有人遂了她心意,混乱中也不知谁那么霸气,一手肘猛然顶在她背心后,进而以雄浑之势将她推出了人群。

于是她顺着那股雄浑之势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完全不能自控,以飞狗扑屎之态扑向大街正中,嘴里手里的肉包子,华丽丽地滚了一地。

人群尖叫。

马群已近,为首一匹白马似有受惊,狂飙而来。

霍安色变,根本来不及想,便足下一蹬猛跑两步,纵身跃起,自半空中划出一条凌厉矫健的弧线,犹如山间野豹般,稳稳落在苏换身旁,伸手飞快抄起她按进怀里,往旁边一个翻滚,马蹄堪堪从他背后踏过,溅起一地尘灰。

招风耳手里抱着的兽皮落地,嘴巴半张,“那那哑巴”

好,快。

马群疾驰而去。

胡髯男人盯着霍安,伸手去摸下巴,若有所思。

苏换灰头土脸披头散发,从霍安怀里抬起头来,茫然看他一阵,两手搂着他脖子,表情十分痴呆。

霍安有些尴尬,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苏换,这是大街,你吓傻了也不能这么奔放呐。

众人一惊过去一惊又起,正议论纷纷,忽然马蹄哒哒,那群人马又返回来了。

大家顿时哗啦一声,潮水般往后退去。

霍安伸出右手抱住怀里的苏换,慢慢坐起来,从容地,冷漠地,盯着那去而复返的马群。

为首那匹白马停在他面前。

马上坐着一个面如白玉腰长肩削的俊美男子,凤眼斜睨,意态风流,身着暗红云纹束腰马装,足蹬墨黑鹿皮绣金马靴,提着马鞭,下巴一抬,笑眯眯道,“英雄,救美呐。”

他此话一出,埋在霍安怀里的苏换全身剧烈一抖,顿觉天雷滚滚。

你大爷,你大爷,你大爷全家

她要不要这么背呐,这滛荡的声音

徐家二世祖,徐承毓

桃花村 第三十七章 你手摸哪里呐

对于苏换埋头死死抱住他,霍安的理解是,她惊吓过度以致行为异常。只是他不理解,她抖什么呐。

徐承毓继续笑眯眯,“嗯,救美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气节。英雄,你贵姓”

苏换埋在霍安怀里暗自咒骂,徐承毓你个二世祖,干嘛学我说话。还有,气节,气节这种东西你懂吗你的气节,八百年前就碎成渣渣了。

这时,一男子提马上前,俯在徐承毓耳后低低道,“爷,马会便要开始了,晚了好马可都被挑走了。您要事在身,不过两个乡下人,可不值爷跟他们磨。”

徐承毓点点头,不急不躁道,“英雄,你身手不错呐,如有意不妨去东阳城徐家投个名帖。”

说完,驾的一声,提马回身,带着一群人又嚣张而去。

霍安拍拍怀里的苏换。

苏换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抬起半边脸,“走了”

霍安点点头。

人群中有人低声啐骂着,又开始来来往往,市集渐渐恢复了寻常。

苏换找不到自己包头发的帕子了,只好披头散发跟着霍安回到树下,垂头丧气地蹲在骡子车旁画圈悔过。

霍安斜睨她一眼。虽然有惊无险,虽然不是她的错,她安静悔过也好,可以仔细想想她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以致于这辈子折腾得鸡飞狗跳。

他不知道,苏换此时在想,还好她穿着男衫又披头散发还把脸藏霍安怀里,徐承毓才没认出她来。

只是,徐承毓怎么来庆余城了不过听他那手下话里的意思,这二世祖是要去参加马会,不是寻她来的。又想起徐承毓临走前丢下那句话,急急忙忙跑到霍安身边说,“霍安,你千万不要去东阳城徐家。”

霍安微挑眉,狐疑地看着她。

苏换说,“那坏蛋是笑面虎,你不要上当。”

霍安目色就深沉了。

苏换赶紧讷讷而退,蹲回骡子车旁继续画圈悔过。

二人卖完兽皮后,又买了些东西,时近日落,赶着骡子车悠悠晃晃回桃花村了。

苏换又恢复了些精神,从路边摘了些零零碎碎的野花,坐在车上高高兴兴编花环。

“霍安,这个送给你。”

霍安瞥一眼她双手递来的花环,不屑的扭过头,继续赶车。他一个男人要花环来做什么。

苏换说,“你不要嫌弃嘛。拿着,以后送给你心仪的姑娘。”

霍安不理她。

苏换摆弄着那花环,摸摸鼻子道,“嗯,霍安,你为什么都不成亲呐”

霍安不理她。

他一个人过着挺好,再说他一个哑巴,人家姑娘嫁给他,长久的岁月里都没个人说话,只怕也会觉得寂寞。这么一想,他竟有几分黯然,瞟了一眼苏换。

苏换坐在旁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骡子偏头去啃路边的草。苏换忽然说,“那晚花穗和我说话,她问我,她想做我嫂嫂可不可以。”

霍安想,她这两天怎么老纠结这个问题呐。

苏换继续低着头说,“最开始,我觉得可以,还觉得她眼光不错很识货。后来我又觉得不太可以,这种事吧,我又不能为你做主,所以那晚我就装睡了。再后来吧,我又觉得不可以了。”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霍安,“你不喜欢她对吧你自己说的。那你不喜欢她她怎么可以做我嫂嫂呢。”

霍安被她绕得头晕。苏换姑娘,你演戏演上瘾了我不是你堂哥好不好你要嫂嫂找你亲大哥去。

苏换却贼眉鼠眼地凑到他面前,歪着脖子看他,“霍安,老实说,花穗挺好看,这么好看你都不喜欢,你喜欢哪种”

霍安瞟她一眼,她艳若桃花的脸近在眼前,乌溜溜的眼珠闪着光。于是略微慌乱,身子往后靠了靠。

好看的姑娘多了。

如果花穗是路边开得含羞带娇的雏菊,那苏换这种应该就是开得张牙舞爪的桃花吧,尽招妖蛾子。

苏换指指自己鼻尖,“你看我这种怎么样”

霍安凝视前方,表情严肃。

苏换瞄瞄他耳朵,“霍安,你耳根子又红了。”

她没心没肺地跺着脚仰头大笑,“哈哈哈,霍安,逗你真好玩”

霍安受不了了,啊啊啊,早晓得就让马踩死这奇葩。于是手上用力,使劲一勒手里缰绳。

骡子车猛然刹住。

哦,得意忘形乐极生悲的苏换姑娘,猛然往车前一扑,手里花环唰地甩出去。

霍安一看不好,急忙侧身,伸手去揽住她。真把她摔出车去,这玩笑就开大了。

可是,他揽的地方是不是不对

软绵绵的。

苏换惊魂未定,一手揪着霍安的衣服,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是不”

她蓦然住口,低头看看揽在她胸前的手臂,又转头看看霍安,“霍安,你手摸哪里呐”

对啊,他手摸哪里,这么软。霍安放眼看去,瞬间脑海里跳出两只又白又圆的小兔子。

哦哦哦,快放手。

苏换扭过身子坐得端庄,一张脸烧得如火如荼。

霍安表情严肃地继续赶车,耳朵脖子一阵发烧。

话说,小白兔真是好软呐。

苏换简直无以言诉自己的凌乱。徐承毓再猖狂,也只是趁她不备亲了她脸一口。而霍安大爷他,不仅将她看光光,还摸,真是好过分呐。

于是厚脸皮的苏换姑娘今天实在没法再主动和霍安说话。

桃花村 第三十八章 虽不尽兴,但无比美好

二人沉默着回家,沉默着吃完晚饭,苏换便关进屋子里睡觉了。

但她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这种气氛很奇怪。她赖皮在这里差不多一个月了,一直孤男寡女,但她从未觉得有不妥。仔细想想,其间鸡飞狗跳无数,霍安帮她追肚兜,霍安照顾生病的她,霍安打野猪救她于危难,霍安在她手心里写字,霍安带她种菜被她扑倒,霍安在树林里搂着她睡觉,霍安带着达达满村子找她,霍安从马蹄下救出她

霍安说,不用怕,有我在。

苏换扯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从黑暗里坐起来。

霍安霍安,完了,完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霍安。

思绪还乱如毛线,肚子却咕咕叫起来。今天她太凌乱,晚饭只胡乱扒了两口,这时很不争气地饿了。

窗户上忽然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她下了床点灯一看,哦,竟然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她也越来越饿,终于熬不住,准备蹿进厨房里弄点吃的。谁知,刚打开门迈出一只脚,偏屋的门吱呀一声,霍安也迈了出来。

二人同时愣住,彼此对看,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苏换姑娘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饿了,出来找东西吃。”

霍安摸摸肚子,又指指自己。

苏换惊讶道,“你也饿了”

霍安点点头。

于是微妙而尴尬的气氛,顿时活泼了许多。苏换大方地招招手,“来,我弄点东西一起吃。”

把厨房噼里啪啦翻了一阵,苏换盯上了今天买回来的糯米粉、鸡蛋和桂花糖。

糯米粉是她喊买的,因为她想做甜糕吃。

不过做甜糕麻烦,她决定这时做个简单方便的汤团鸡蛋糖水吃。

霍安升火,苏换麻利地和好湿糯米团,烧好水,打进两颗鸡蛋,然后揪了拇指大的糯米团下去。水开滚了,雪白的小团子纷纷浮起来,很是可爱。

苏换盛了两碗,加了桂花糖进去,热腾腾地端一碗给灶前的霍安。

霍安晚饭也吃得少,这时饿得厉害,拿过碗便稀里呼噜吃。

苏换端着碗坐在他旁边的小木凳上,接连说,“慢点慢点,烫着你舌头。”

吃完糖水,苏换心满意足,刚放下碗,鼻间嗅到一股甜香。她抽抽鼻子,看霍安,“灶里有什么好香。”

霍安用掏火棍掏了掏,灶腔里将熄未熄的一堆火烬明明暗暗,滚出两只胖胖的地瓜来。

苏换大喜过望,“烤地瓜”

说着乐呵呵地斜过身子,伸手便去抓地瓜,霍安怕她烫着,赶紧去拍她手。

苏换呀的一声缩回手,幽怨地扭头瞪霍安,“你干嘛打我”

她“手”字还没出口,人就呆住了。

彼时她上半身几乎歪在霍安怀里,一抬头,嘴巴险些就啃着霍安下巴。

霍安眼珠子很黑,呼吸慢慢有些急促。这姑娘离他好近,呼气间几乎还有桂花糖的甜香,桃花脸很艳,嘴唇又很红。苏换,你真的长得很招摇。

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召唤,微微一低头。

苏换姑娘于是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吻。

带点桂花糖的甜香。

霍安的嘴唇有些湿润,很热,压住她的唇,似乎不知该怎么做,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略一迟疑,便张开唇,轻轻吮了一下她的下唇,又用舌尖舔了舔,像在品一颗上好的糖。

被天打雷劈的苏换终于回过神,红着脸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转身便跑回了屋子。

哦,外面雨下得好大,苏换裹在被子里一颗心嘭嘭乱跳。

完了,完了,被他看,被他摸,还被他啃,她这辈子的理想是嫁一个话本子里那种侠骨柔情义薄云天的大侠啊,是不是被霍安人道毁灭了是不是被霍安人道毁灭了

霍安坐在那里,盯着灶膛里火烬明明灭灭。

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吻。

虽不尽兴,但无比美好。

带点桂花糖的甜香。

天亮了,苏换姑娘又重温了那日被霍安看光光时的纠结,她起不起床呢她起不起床呢

好凌乱呐。

在凌乱中,苏换鼓足勇气爬了起来,换上自己那套淡粉衣裙,打开门,却见门槛边竖着那木牌子。

捡起来一看,上面写三个字:

“对不起。”

苏换抬起头来看院子,雨后初晴,院子里满地落叶,达达和小二在扑打闹腾,霍安不见踪影。

她于是鼓励自己,没事儿,人家都认识到错误了,大方点,苏换。

于是大方的苏换姑娘洗漱干净,开始扫院子。

这时,院子外传来冬河的声音,“霍小四,霍小四。”

苏换跑到院门边,笑嘻嘻望着冬河从田埂上走来,“冬河,你怎么来呐”

冬河走到她面前,皱眉上下瞅瞅她,“我外出了几日,回来听说那马贱人来招惹你了,你没事儿吧”

苏换一扬下巴,“没事儿,他哪能占我便宜。宝丰帮了我,你们都是好人。”

冬河点点头,“你没事就好。”他左右瞄了瞄,“你堂哥不在”

苏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出去了。”

冬河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说,今晚有班艺人来村里演皮影戏,你要不要去看,就在村南边那老疙瘩树下面。”

苏换两眼一亮,她就晓得冬河来准有新鲜事,兴奋得猛点头,接连道,“好好好好好”

冬河挠挠头,“你要去,还是想个法子,把你堂哥也一并带去。”

苏换道,“为什么要带他”

冬河往后一跳,“难不成你又想偷溜出去”他接连摆手,“霍小四,我是讲义气才跑来告诉你的,你可不能不讲义气。你要再偷溜出去玩,你堂哥回头知道了,可得撕了我。再说,那是晚上,姑娘家不能一个人出门,所以一定要带着你堂哥。”

苏换咬着嘴唇想,霍安大爷好静,万一他不肯去怎么办

冬河道,“剧目我都打听过了,一出县令审瓜,一出状元探母,一出妖蛇传奇,听说都挺好看。”

他顿了顿,严肃地再三叮嘱,“霍小四,你一定要带上你堂哥去看,你别忘了,你最近招妖蛾子。”

苏换顿时心头一惊,急忙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弄去。咱们晚上见。”

冬河满意地点点头,“记住,酉时三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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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真是太重口味了,居然有兴趣来写这种初吻小纯洁了,难道劳资返老还童了

各位看文的粽子节快乐

桃花村 第三十九章 兄妹俩很不纯粹啊

冬河刚走,霍安就回来了。

他一大早去连三叔家还骡子车,还了便急忙回来,家里有个招妖蛾子的小废物,真的很操心。

小废物正卖力地扫院子,看见他回来,大大方方地跑过来,抱着扫帚问,“你回来呐,中午想吃什么”

霍安的情绪变得复杂。首先他有点赧然,你看人家奇葩,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他一个大男人反倒纠结一晚。但他又有点失落,原来苏换姑娘根本不把昨晚当回事儿。

为了把霍安大爷哄出去看戏,中午做饭,苏换格外用心。蒸了野鸡肉茸糯米团子,腌了酸辣小黄瓜,又煮了素味青菜汤。香糯团子配爽口小黄瓜,再喝一口清淡的菜汤,非常好吃。

苏换偷偷观察,觉得美食让霍安大爷很舒畅,于是咬着糯米团子道,“霍安,晚上我请你去看戏。”

霍安愣了愣,吞下小黄瓜,抬头看着她。

苏换赶紧道,“我听说,今晚村南边老疙瘩树下要演皮影戏,我们去看吧。”

她用冒星星的眼睛看霍安。

霍安点点头,继续吃黄瓜。

苏换却有些不适应,啊,他怎么这么爽快原本她还备好了坑蒙拐骗撒娇耍赖等多套方案,谁知霍安一听就答应了。

但无论如何,霍安答应陪她去看戏,她非常高兴,下午时便在家里勤快地蒸甜糕,一边蒸一边自言自语,“多包两块去,送冬河一块,嗯说不定还能碰上宝丰,也给宝丰一块。哦哦哦,万一花穗也去呢,送两块给她”

霍安在院子里听她碎碎念,觉得连风都很柔软。

吃过晚饭,苏换便急不可耐地催霍安,“我们走吧走吧,晚了戏就开始了。”

她穿着淡粉衫裙,头发梳得整齐,披在两肩,乌发如云。

霍安看她一眼,提着装有甜糕的布包,走在她身后。院门关上,达达和小二幽怨地呜呜两声,现在主人出门,都带奇葩姑娘不带它们了,好伤心。

天边红云褪尽,夜幕正在降临,村南边老疙瘩树下早已聚了不少人。后生们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大姑娘小媳妇羞答答坐一起小声聊天,老头子蹲在树下抽旱烟,老婆子端了小木凳坐着碎碎念,小孩子则一圈圈乱跑,兴奋得像一群下山的猴子。

苏换觉得好热闹好兴奋。

戏台子已搭起了,一方白布后透出晕黄的灯烛色,在这夜幕低垂的小村凹里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有人在喊,“小四,小四”

苏换兴奋地挥挥手,“哎,哎,我们在这里。”说完,转身从霍安手里拿过布包,“快,冬河一定帮我们占了好位置。”

霍安很无语地按按额角。她和冬河就是奇葩见奇葩,一见两如故吧。

冬河在,宝丰在,上次捕鱼放纸鸢的几个后生都在,连花穗也在。

苏换兴奋得要爆血管,红光满面分糕给大家吃,“你们都在呐,来来来,我做了糯米甜糕,请你们吃。”

众后生见霍安的漂亮堂妹也来了,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发现漂亮堂妹身后,还跟着她那能打死野猪的堂哥,急忙又收敛端庄了些。

倒是花穗,看见霍安,眼风顿时娇俏几分。

她看见苏换也很高兴,“小四,你这两天好吧我娘还让我捡些鸡蛋,明天去看你呢。”

苏换挨着她坐下,拿糕给她吃,笑眯眯道,“好着呢。你明天来吧来吧,拿些针线活来,我帮你做。这块甜糕给春婶婶带回去。”

花穗点点头,笑着咬一口糕,偷偷瞟了一眼在苏换身边坐下的霍安。

苏换察觉到花穗的眼风,瞄一眼端视前方的霍安,又瞄一眼娇羞吃糕的花穗,莫名地心虚起来。她她她这两日,又是和她堂哥摸摸抱抱,又是和她堂哥啃啃小嘴,兄妹俩很不纯粹啊。这时看着花穗,她竟可耻地有些做贼心虚。

花穗知道了,一定会讨厌她的吧。唉呀呀,这唯一的同龄女伴会不会就没了啊。

她很纠结,不晓得该不该找个委婉的机会,委婉地让花穗知道,霍安他没那个意思。

正纠结得要死,戏却开始了。

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苏换赶紧伸颈望去,看戏要紧,一切烦恼先抛之脑后。

第一出戏是状元探母。讲的是一个贫寒书生十年苦读,最终金科高中,状元郎在官场同流合污,后来衣锦还乡探寡母,却被寡母义正严辞骂得醍醐灌顶,从此走上了正确的人生路。

总之,就是一个老套的励志剧。但苏换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和花穗小声讨论一下,“我是他娘也要骂他”

霍安好笑地转头去看她,不想却和花穗的目光对个正着,他只好微点头,尴尬地转回头去看无聊的戏。

一出戏谢幕,戏班子的戏师端着一个盘子,笑容可掬地走进观众席,自然是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

这种戏班子五湖四海为家,乡里人朴实,知他们不易,三文五文的也愿意给。

苏换戳戳霍安,“哥,给钱。”

霍安瞅瞅她,默然拿出十文钱。苏换,好像是你说请我看戏吧。

下一出戏是县令审瓜。讲的是一个糊涂县令审冬瓜,最后阴差阳错破了案。这是一出喜剧,笑得大家前仰后合。

苏换这种爱笑的奇葩,自然是笑得要死不活,还时不时扯扯霍安的袖子,“啊你怎么不笑,好好笑哦。”

霍安摸摸额头。奇葩。

最后一出戏是压轴的,妖蛇传奇。讲的是一个蛇妖化为美女到世间报恩,与她夫君三聚三离,最终人妖殊途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总之,就是一个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爱情悲剧加惨剧。

这戏苏换姑娘看得更专注了,眼角还泪光微闪。

霍安觉得各种无聊。戏台子上正在念一句台词:我不敢离开太久,是怕错过你。

忽然有人在后面戳他背,他转头一看,一个六七岁的小毛头,笑嘻嘻伸过头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捏着半块甜糕就跑了。

彼时,花穗悄悄站起身来,向戏场外走去。

众人都看得专注,苏换姑娘更是盯着台上,眼都不眨一下。霍安看看她,拧眉想了想,又瞅瞅花穗孤身没入夜幕的背影,想一个女孩子夜间出去若遇上坏人可不妙,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走出去了。

苏换望他背影一眼,想他定是尿急了,于是专心地继续看戏。

一曲戏终,苏换眼泪汪汪,美貌蛇妖最终灰飞湮灭,俊秀书生最终孤独终老,爱情敌不过世俗眼光和生活折磨,破灭之后唯留下蛇妖甘之如饴的一句话:

我来此一世,不过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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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也是一个唱戏的小戏子,乡亲们,捧个人场呐捧个人场

桃花村 第四十章 我们这算不算乱囵

曲终人散,苏换站起身来东张西望,却不见霍安。

冬河跑过来说,“咦,小四你堂哥呢”

苏换摇摇头,四处看。

隔了两个位置的宝丰慢慢站起来,“小四,你等等,你堂哥不会扔下你独自回去的。”

苏换继续四处看。

有个后生忽然结结巴巴道,“呀,糟糟糟糕,花穗也不见了。冬冬冬河怎么办,春婶子说过一定要送她们家花穗回去的。”

戏台上灯烛一灭,冷冷清清。

苏换心里一沉。

她沉默片刻,抬起头来,“冬河,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想我哥大概是送花穗回去了。”

冬河瞧瞧宝丰,轻咳一声,“哦,那好。”

于是几个后生先回家了,冬河和宝丰留下来,送苏换回家。

三个人一路默默走。冬河觉得奇怪,苏换这时怎么安静了,平日她话多得要死,于是挠挠头说,“小四,那些戏是骗人的,你不会当真吧”

苏换冷哼一声,“我就晓得是骗人的。那个蛇妖就蠢得要死,为个破书生还把命赔上了。”

宝丰默然不语。

风吹过来有点冷,大路上四处静悄悄的。苏换越想越生气,恨恨重复,“我就晓得是骗人的”

霍安和花穗一前一后,从一条岔路上转进大路时,正好听到苏换这恶狠狠的话。他紧走两步,糟糕,没想到戏都散场了。

花穗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神情模糊。

冬河大叫,“小四,你堂哥回来了。”

苏换抬头看见大步走过来的霍安,绷着脸一扭头,很有骨气地和他擦肩而过,就连走到花穗身边,也没停顿一下。

霍安茫然。

宝丰担忧地看他们一眼。

连奇葩冬河都察觉到不对,赶紧招呼,“小四,那我们就不送你回去了。宝丰,你送花穗回家,我走一步先。”

说完赶紧溜。

哦哦哦,这四个人都有问题,他要明哲保身。

今晚有月亮,这时跑出云间,很是明亮,乡间田野虫鸣声声,很是美好。

但苏换的心情很不美好,一路走得怒气冲冲。

霍安明白她生气了,想来是不告而去,让她担惊受怕了。可他也真没想到,花穗平日那么害羞的女孩子,话都很少和他说,今晚不知打了什么鸡血,非要拉着他把话说明白。

他怎么说嘛,他又说不出话。

花穗落眼泪,他只好打起火折子,拿了树枝在地上写给她看,不想戏都散场了。

这时他去追生气的苏换姑娘,没法顾及花穗,想反正还有宝丰在,花穗不会出事的。

走过一片青纱帐似的玉米地时,霍安终于忍不住,从后面一把揪住苏换的右臂。

苏换哇哇大叫,“霍安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手要断了,好痛呐”

霍安慌不迭放开她。

她于是又暴走。

霍安没法,只好快走两步,走到她前面去挡住她。

苏换冷瞥他一眼,一扭身,果断地从路上跳进玉米地里,继续走。

四月的玉米杆子已快有人高,青幽幽的,被风吹得沙沙响。

霍安也跳进玉米地里,再次挡在苏换面前。月色清辉照在她脸上,她双眸发亮,长发被风吹得荡漾。

霍安不会说话,开口的只能是苏换。

于是她问,“霍安你今晚愉快吧”

霍安眨眨眼。你想来看戏,我陪你来看戏,我有什么愉快的

于是他弯腰去捡一截枯枝,要在田埂上写字。

苏换愤怒地一把推开他,“我不要看,这么黑看不清霍安你这个骗子,还说你不喜欢花穗,不喜欢你干嘛和别人去幽会,你这个懦夫,喜欢别人也不敢说”

说着拂开玉米叶往前走。

霍安手里枯枝落地,黑葡萄眼闪闪发光。

苏换真是越想越委屈。他喜欢花穗就喜欢呗,他要娶亲她也不会没脸没皮再赖着不走。关键是,他有喜欢的人,昨晚凭什么还啃她嘴。他还看她,还摸她,好吧这些都是意外,就当她还他救命之情好了。

正想着,猛然手被人一扯,便身不由己地一转身,顺着那力道撞进一个怀抱里。

一抬头,霍安的脸离她很近,眼珠子发光得像宝石。

他胸膛起伏,热气透过衣衫直逼她胸口,她有些慌,扭来扭去,“你放开我,你不要仗着力气大欺负人,你放开我”

霍安紧紧扣着她后腰不动。

苏换徒劳挣扎,像一尾跳上岸的鱼,又慌又乱又生气,哇的一声哭了,“霍安你什么意思呐难道你救过我就可以随便看我抱我啃我我就那么命苦遇上一个二世祖又遇上一个二世祖然后还遇上你,你是不是觉得救过我很了不起呀那你干脆把我睡了我还你的恩我还你的恩,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霍安额角青筋突突猛跳,这奇葩乱七八糟都胡说些什么,好吵呐。

于是他干脆一低头,采取了最直接的消音方式。

封口。

苏换猛然噎了一下,睁大眼看着面前霍安那微颤的黑睫毛。

他今晚的嘴唇和昨晚不同,略有些干燥,啃得也比昨晚狠,使劲吮她的唇瓣,喘气非常凶,舌尖窜来窜去顶她牙齿,很不老实。

苏换闭上眼,不由自主地启开牙关,于是从此城池沦陷。霍安的舌头伸进来,搅上她的,凶猛又缠绵。

在今晚之前,她还着实不知道,嘴除了拿来吃饭说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