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船王第48部分阅读(1/1)

“我好喜欢你你比王府里那些人,还有皇宫里那些人好多了,那些人虚伪又恶心,呆在他们身边只会让人想吐。”

缁衣心中一跳,手指忍不住蜷缩,低下头来看向那张秀丽容颜的目光迷惑不解。

“你真是个怪人”

“嘿嘿”笑出声来,挥挥手,她睁开眼睛,用和重华同出一辙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那个让人迷惑不已的男子,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发现了、但可能阿玛以及缁衣自己并没有发现的原因,“你是值得依靠的人”

手指握紧,眼眸中跳动的是欢喜、是惊讶,或者是更深沉的一些什么,但是缁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身边的衣服,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突然膝盖上的瑞琼尖叫一声,低头看去,那只被她扔出去的凶暴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将自己绝对称不上娇小玲珑的身子恶狠狠地压向尊贵格格的脸,然后用得意的红眼睛看了她一眼。

“呀你这只死兔子”

瑞琼尖叫起来,一把抓住兔子的耳朵,将那个作威作福的东西恶狠狠地拎起来,向对面的柱子丢过去有了上次的教训,兔子早有防备地踢了柱子一下,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还不等到瑞琼爬起,就又冲了过来。

缁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扭打成一团的兔子和美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直到瑞琼将他的身子向一旁推开,他才慌然失措地站起身来。

“瑞琼,兔子,你们两个烦不烦啊不要打了住手啊”

“少嗦缁衣今天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瑞琼两只眼睛俨然充血,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去。缁衣眼看劝阻不行,看她们两个打得如火如荼的,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做点什么东西吃吧。

缁衣一边想着要做什么比较好,一边向厨房走去。

虽说老仆会送饭菜过来,但是缁衣也是闲着无聊,于是每次一边吃一边想,久而久之,也就想出一些窍门来。演练数遍,味道就差不远了。

讨论事情的时候也试过一边吃一边说,王爷也吃过几次。他虽然神色冷峻却还是吃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愿意辜负他的心意还是真的好吃,等到下一次的时候王爷却主动要求再吃一次。可见自己手艺不坏,应该很好才对。

嗯做什么好呢

看了眼厨房里的材料,缁衣想了想,随后心中有了个谱儿,这就开始动手。

伸手熟练地将生粉澄面搅拌均匀,再用开水烫熟,蘸点油,将它拉成一团团小剂,再拍成圆团,拈一点白莲蓉馅,捏了几下,一只活生生的玉兔就在掌心中呈现。嗯嗯,好像还少了些什么扭过头来想了想,从一边的碗里捻了两点朱砂,点上眼睛的部位。突然想起那只陪伴自己脾气恶劣的兔子,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兴许现在它还在和那个任性的格格打架吧对了,得快一点了

那边的油菜叶已经炸得差不多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缁衣忙不迭地从锅里将酥脆的菜叶捞出来,将一边的盘里摆满了刚才捏好的面团,再过会儿就差不多了。

等到全部弄好以后,缁衣慢慢走回瑞琼和兔子打架的长廊,好气又好笑地看见那水火不容的一人一兔大咧咧地横倒在石地上,睡得好不自在。尤其是那只霸道任性的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兔子,居然睡在格格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流着口水。

真是两个小孩子。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缁衣慢慢地坐在大张着嘴巴、毫无女性魅力可言的瑞琼身边。虽然是大夏天,天气却出奇地并不炽热,反而温柔得很。

但是和那温柔的阳光截然相反的,属于阴暗以及别的情绪的眼神,直直地落在瑞琼的身上。

梦境中,是一片雪样的白。

赤着脚在一天一地的纯白中奔跑着,笑着,瑞琼转着圈儿,仰起头来等待着天空中的雪花飘落。

好冷好冷,但是也好舒服

细细小小的雪花一点一点让那白色更丰盈,也让自己身上飞扬的蝶衣更张狂。金色的蝶在白雪中奋力张扬着翅膀,想飞却逃脱不了衣襟的束缚。

好漂亮

简直和西苑盛开的梨花一样美。

对了,缁衣缁衣在哪里如果看到了这么漂亮的雪,那张一向骄傲的脸庞也会绽放出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来吧没有回身伸出手来,等了很久却等不到他的手,诧异地回头看去,却只见茫茫一片雪白,根本看不见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

缁衣你在哪里

向前走着,是白色一片,向后退着,依然是白色一片,瑞琼慌慌张张地奔跑几步,却不管怎么走怎么跑,都看不见缁衣乌黑的发和幽深的眸。

缁衣,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瑞琼一边叫喊着,一边继续四处乱跑,寻找着那个温柔的男人。雪依然是温柔地落下,不带一点声息,但是脚下所踏的雪越来越厚,踏下去就很难再拔出来。瑞琼抹着眼睛,心中感觉到似乎开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格外难受。

缁衣不见了,他就这么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却又倔强地擦掉,瑞琼继续向前走着,却不料心神恍惚地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回头看,洁白的雪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红的,再仔细看去,却见到一抹乌亮的发在白色中格外清楚。一点一点的雪花飞散在上面,映照着黑与红的触目惊心,也让瑞琼的眼睛忍不住睁大。

“呀”

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猛地向前一挺,整个身子都直直地站了起来

“瑞琼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的缁衣慌张地靠了过来,还没问出个大概,身子就被扑过来的柔韧身体抱了个满怀被这防不胜防的拥抱吓得后退了三步,一个重心不稳跌到了地上。瑞琼的手腕像顽固的攀藤一样,紧紧钩住他的颈项,说什么也不松手。

娟秀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前,小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就连声音都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脆弱。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紧紧抓着缁衣的衣服,瑞琼挣扎着说出害怕的原因:“我梦见缁衣你死了流了满地的血,好可怕好可怕”

怎么会做这种梦

缁衣诧异地笑笑,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笑了。看她害怕得一直发抖的肩膀,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瑞琼依然没有抬头看他。

“那只是做梦,只是做梦不是吗毕竟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呢不要怕了,那只是梦而已。”

温柔的语声让瑞琼抬起头来,一双惊惶未定的眼眸战战兢兢地看向缁衣,看着那张最近在梦中频繁出现的秀丽容颜,随后垂了下来,一双手腕纠缠得更紧。

他身上特有的梨花香夹杂着阿玛身上的麝香传了过来,是荡人心魄的诱惑,瑞琼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因为这香气跳得更厉害,却不知道这种又酸又甜又苦涩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虽然如此难过、如此辛苦,却还是只想着抱着他,感觉着他。

冰冷的长发滑过面颊,感觉到的是丝绸光滑的触感,正如梦中四散的长发,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心悸。

虽然是梦,但是有时候梦境也会实现的不是吗如果缁衣真的如同梦境中般死去怎么办自己会怎么样

完全没有追究自己这么在乎缁衣生死的原因,从来没有通晓过男女情爱的瑞琼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凭借着几乎算是野性的直觉,她下意识地做出了最符合她个性的举动。

一把揪住缁衣的衣领,强迫那双夹杂着惊讶的美眸看向自己,瑞琼粗声粗气地下着命令,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再受到惊吓:“缁衣,你不能比我先死”

“啊”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的缁衣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绝对不能比我先死,绝对不能让我看到你死这是本格格的命令”

凶神恶煞地下着这种匪夷所思的命令,而缁衣却眉尖拢起,恶声恶气地反驳起来:“笨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么可能自己做得了主”

“我管你那么多,说不许就不许容不得你挑三拣四的”瑞琼柳眉竖起,“缁衣,你绝对要听我的命令哦,听到没有”

叹了口气,知道今天如果不答应下来,迟早会被她烦死

缁衣看着她认真的容颜,算是佩服了那家伙的霸道,“好,我知道了还不行吗你够了吧”

“真的”

“嗯。”

“打勾勾”

看着面前的青葱玉指,一种不应该有的怜惜涌上心头,荡了一下,有种昏眩的错觉迎面袭来,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看他迟迟不动,瑞琼着急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和自己的小指相勾。

“好了,你答应了就不能赖账”

“是,是,我不会赖的”无奈地苦笑,为她那小孩子气十足的举动,缁衣转移视线,望向一边,看到早就做好的点心,“啊,我都忘记了,瑞琼你吃不吃点心”

“耶”小女孩的眼睛闪闪发亮,“要吃要吃,快点给我”

伸手接过让人喜爱的点心,瑞琼看了看那些绿叶中躺着的白面团,立刻开心起来,“呀缁衣,别看你凶神恶煞的,其实心地很不错啊。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这是宫中的点心,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它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嗯”

“这个叫绿阴玉兔。”一边的缁衣翻个白眼,懒得看她如此伤神,爽快地报上名字。

“啊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名字缁衣你对我真好,知道我老是被你那只可恶的死兔子欺负,所以做了这个让我吃了解气是不是”

伸手抓起一个兔子状的点心丢入口中,瑞琼赞道“好吃”就开始大快朵颐。缁衣本来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看到她如此开心也就不说什么了。

为什么自己死了瑞琼会伤心呢

不解地望着大口吞吃点心的小女孩,缁衣也不明白她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虽然说她刁蛮任性,但是王爷从小就不管她,福晋也奈何不了她,周围人都怕她让着她,所以变成这种个性也很正常不是吗但是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也是一个不应该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人,为什么会关心自己的生死呢

越想越不明白,缁衣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暂时放弃好了,反正总有一天事实真相会浮出水面的不是吗就耐心等到那一天好了

夏日午后,夹带着池塘水气稍微有些潮湿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带来阵阵荷花香甜的气息,让人沉醉。

在如此温柔的午后,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隐藏在内心深处、绝对不能绽放的禁忌之花却悄悄蔓延出藤蔓,毫无声息地禁锢住彼此的心,缠绕住,不知不觉间已经注定了日后的一切。

再过不久,就是皇帝的六十大寿,也就是所有命运集中、碰撞、崩裂,以及脱轨的决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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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o7年1o月11日 星期四 9:46:21 p穿越文合集第三章 庄生迷蝶

大清夜宴1作者:叶迷

第四章 只愿君心

檀香缭绕,模糊了肃穆而坐、抄写经文的皇帝容颜。

提笔书写再熟悉不过的心经经文,已经明显有着花白头发的老者依然运笔如飞。一双修长明亮的眼眸里,依稀可见当年的意气风发,以及经过了无数岁月累积出来的睿智光辉。

隔着六重帘子,重华静静地站在殿外陪同,流光溢彩的凤目看着前方不算高大的背影,心中静如止水。

红色的火焰在深色的檀香中隐藏着,一明一暗,然后看到白色净化的烟雾缭绕,洗涤着污秽的人类内心。

这深宫内院,隐藏着的是人们所无法想象的污秽。高墙之中,埋葬的又岂止一条两条无辜的生命。人们为了凡尘俗世中虚无飘渺的功名利禄,不知道犯下了多少罪孽、不知道欠下了多少应该偿还的债务。而面前这看似慈悲的老者,手上沾染的鲜血,又何其之多

而身为瑞郡王,背负的罪孽又有多少

已经不是去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况且皇上召见的目的也并不是让他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那个稳重威严却掩饰不住沙哑的声音轻轻问着:“最近听到消息说,京城这段日子不太安宁啊”

重华微微垂头,轻声“喳”了一声,随后汇报着情况:“回皇上的话,只是有几个不安分的乱民在那里胡闹而已”

“那朕怎么听到,似乎有人想在朕六十大寿上谋刺来着”

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但是上首的老者依然手持毛笔抄写经文。这才感觉到逾矩了,慌忙垂下头来,心中也不知道皇上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索了一阵子,也确实想知道最近那些动荡人心的谣言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皇上,恕臣斗胆。”

“你说吧,恕你无罪。”

斟酌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口来:“因为最近从宫中传出谣言,说是皇上在六十大寿上似乎有禅位的意思所以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乱民们才以为有机可乘,所以才这么乱。只要事实肃清,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就满了,也绝对不能再说下去了。重华住了嘴,等着上位者澄清这个事实。过了半晌,就只有风吹树叶响的马蚤动,那些不知趣儿的蝉一直鼓噪地叫着,很烦人。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帝王的回答,也不敢抬头窥视龙颜,只能在这里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也不好说些什么。

半晌,只听见皇上暧昧的笑声,随后龙声轻悦。

“德郡王,你看这事情该怎么办吧”

心中一动,算是知道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并不想讨论谣言的真实性,要不然就确实有这个意思,或者是皇上他有什么别的用意,但是这些都不是臣子能妄自猜测的,不是吗

“臣一定竭尽所能,全力肃清那些乱党。”

“如此甚好”苍老的声音缓缓叹息着,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隔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瑞琼格格,已经快满十七岁了吧”

恭敬地躬身行礼,极其谦卑地回应,重华一想起女儿活泼的身影,就忍不住心中突地跳动了一下。瑞琼性子最野,继承了自己的血脉,狂放、机智、美貌,集合了所有的优点,虽是年级尚幼,却一向是众目的焦点,也难怪皇上会提及。

听到他的回答,皇上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随后用着极其轻松的口吻仿佛谈论天气一般说出决定了别人一生命运的话来。

“这样吧,在我六十大寿的那一天,让她和端王爷的儿子宗礼认识一下,随后就成婚了吧。”

端王爷的儿子宗礼,据说是个放浪不羁的孩子,但是重点不在这里,而是他的阿玛,那个颇有些实力且野心勃勃的端王爷。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棋子安插在那男人身边加以监视皇上明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违抗他的命令的。

身为多罗格格,虽然锦衣华服,但是却如同笼中之鸟,只是权力交换下的筹码。听这口气,指婚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重华微微低头,小声且沉稳地回了一声“喳”,随后就退了下去。

宫墙边上仰天拔起的绿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笼罩着不祥的阴影,似乎在昭示着属于瑞琼未来的命运。

“缁衣,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可好”

七月底的一日,日当正午,瑞琼再次趁着重华上朝的时候溜进西苑,支着腮逗弄着兔子,漫不经心地对斜斜地倚靠栏杆而坐的缁衣轻声说着,却震落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儿,也吓得缁衣身子一歪,几乎跌倒。

“瑞琼,你白痴啊我被王爷囚禁于此,怎么可能出得去”

翻翻白眼,算是对她的话表示一百二十万分的轻蔑,懒散松开的长发打着旋儿,向下垂落,和他雪白的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瑞琼抱起挣扎不休的顽固兔子,直起身子,做了个无伤大雅的鬼脸,吐吐舌尖。

“笨蛋他不许你去你就不去啊傻瓜不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溜出去哦”

“你才是笨蛋呢我脚上锁着锁链啊,怎么开溜况且我的头发只要一出去就会被砍头,怎么出去”

缁衣伸手掩住眼睛,算是佩服那家伙的脑筋。

瑞琼“哦”了一声,就垂下头去不说话了。双脚踢动,耷拉着脑袋,好像晒蔫了的花儿,说不出的沮丧。

看她如此不同以往的神情,缁衣不解地询问:“怎么了有那么重要吗看你这么想去的样子”

“还不是那个讨厌的宗礼”一提起那个名字就感觉好像坏了牙齿一样难受,瑞琼皱着眉头,说不出的厌恶。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缁衣眸子中跳跃的复杂光芒,以及微微颤抖着的双手。

“你说的宗礼难道是瑞王爷的儿子宗礼”颤抖的声音满是挣扎,瑞琼垂着头下意识地回了一声,说出口才发觉不对劲。

“你知道啊啊”忽然想起那对缁衣而言是禁忌,端王爷是他的仇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仇人儿子的名字的道理但是为时已晚,缁衣猛地站直身子,大步向厢房那边走去。

“缁衣,缁衣”

在后面追着他,可以清楚地听到拴住他脚的镣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缁衣,不要那么冲动。”

绕到缁衣面前,看到的是那张清秀的面孔已经被怒火焚烧。缁衣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已经濒临发狂了。

“只要王爷不知道就可以了嘛难道不是吗所以只要偷偷溜出去不就可以了”

“可是头发怎么办”

“帽子或者是女装,随便怎样都可以”

看着对面眼睛已经发出红光来,瑞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事实上虽然是自己提议的,但是老实说看到缁衣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脚镣”

“找人抬轿子,只要不下地不就可以了”

“”这么一说也确实说得通啦,但是

“瑞琼,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想去见宗礼,一下子就好,求求你”缁衣眼睛发亮,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那上挑的眉,清澈得只容得下自己身影的眼睛,以及秀丽到自己都自惭形秽的容颜,瑞琼的心隐隐发痛。

一种微妙的感觉由心底涌上,但是还来不及细细辩解,就被对方的“求求你”打散了,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缁衣最想听的话,“好”

“真的太好了我好喜欢你,瑞琼”

回应她的是开心的拥抱,以及重重地贴上面颊的嘴唇。瑞琼没想到居然会被缁衣如此亲吻,吃了一惊,本来想把他推开的手也不知道怎么的,揽住了缁衣的腰肢。被他亲吻的脸颊热得好像火烫一样,有说不出的难过,也有说不出的舒服,虽然缁衣和宗礼都是男人,但是却不排斥他如此对待自己。

不光如此,心中还为这种举动隐隐作痛,这究竟是

瑞琼心中茫然不解,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开心的缁衣抱着自己。

将脸颊紧紧埋在格格的肩头,唇边露出的却是无法掩饰的笑容。那双眼睛闪烁着阴沉到可怕的笑意,让长廊尽头偷偷观察这一对莫名其妙人儿的兔子情不自禁地向后跳了几跳,向广阔的庭院中奔去。

事实上就连瑞琼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好的运气。

烟花夜那一天,原本坐立不安地想着如何骗过阿玛,却不料看到跟随着阿玛的侍卫将醉倒的王爷扶下了轿子,在额娘的陪同下回了东边的厢房。阿玛难得喝醉,也极少留下来和别人一起喝酒,所以这种情况少见得很。还真是老天帮忙啊,瑞琼用被子堆成自己睡着的形状,随后绕过服侍的夜香,偷拿了几件自己的衣裳,向西苑跑去。

刚来到西苑,就听到有人小声叫着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缁衣穿着宽大的白衫,摇晃着赤裸的双足,从上向下看着自己。

“你怎么才来”

月夜下,一双眸子炯炯地望向自己,瑞琼心中一跳,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稍微有些发红的脸颊。

“你这样子跑出来,也不害怕别人看到。”

“我等不及了啊,你还不快点”

缁衣从墙上跳下来,落在地上一个站立不稳,瑞琼慌忙伸手扶住,一阵梨花香气随着那身子直压过来,心神一荡,说不出的舒服。

没有她想得那么多,缁衣分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直接就向前面走。瑞琼一把抓住他,“笨蛋啊你就这样出去快点把衣服换上”

将随身的包袱打开,月色下显现出来的是全套富家女子的装扮。镂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五彩刻丝石青小褂、翡翠洒花百褶裙,整整齐齐地叠成一叠,最上面摆放的居然是金丝八宝金步摇、双衡比目玫瑰佩,让缁衣脸色发暗。

轻轻拿起那只头钗,缁衣抚摸着没有束起来的乌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打扮成女子,自己身为男子却不留半月头是绝对会被杀头的。叹了口气,感觉到心头沉重,但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抖开衣裳,套了上去,居然有说不出的契合。

“别看了,想来想去你也只有这个打扮才适合,你也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吧如果被阿玛发现,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会完了。”

冷着面孔说出那些不得不去想的打算,瑞琼拉着缁衣的手,绕向通往南边小门的小路。

出了南庭的后门,上了早就派人准备的小轿,就向着烟火盛会的地方行去。

瑞琼一直坐在缁衣身边,就算是在西苑中也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一只手忍不住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只感觉手指蜷缩,用力之大足以把自己抓伤。知道他此刻怨极恨极,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是心中期盼着那个倒霉的家伙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撞上自己,免得横生枝节。

虽然说对不起缁衣,但是瑞琼并没有和那个宗礼约定,所以说除非老天都让缁衣和他见面,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在如此喧闹的场合中遇到他的。

如此一想,心中放松了不少,看到缁衣的愤怒紧张,瑞琼忍不住轻轻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如果见到了宗礼,你想怎样”

缁衣冷着面孔不说话,但是猛地蜷缩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缁衣,答应我。”静静地和他约定,瑞琼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以保证,但是如果不说,恐怕自己永远都无法安心,“就算见到宗礼,也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答应我。”

没有说话,那双望穿秋水的眸子转了过来,看着她坚定的眼睛,久久没有转开,一时间千言万语,或者是蕴藏着更深更深的情感,都仿佛在这视线中。瑞琼感觉到先前的那种奇妙的窒息感再度涌来,忍不住再度垂下头去,不敢看那双漂亮的眼睛。

一路上只听到人们的喧闹声、叫喊声,还有久违的欢笑声。明明是如此平凡的声音,却让两个人激动不已。一个是许久没有听到人声了,另外一个却是神魂颠倒、心烦意乱,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就这么一直没有说话。

偷偷看了身边的缁衣一眼,只见那张漂亮的脸上洋溢着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淡淡的、仿佛沾染了这种喜庆的气氛,让人心动。

“缁”

“格格已经到了。”

低低的声音打断了瑞琼脱口而出的话,也让两个人一惊,知道到了目的地。轻轻掀开轿帘一角,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皆是明晃晃的灯火,映照着冲天而起的炮仗彩花,以及平天雷、地老鼠,滴溜溜地转着,各种花样,烘托出普天同庆的喜庆气氛,热闹得不得了。伴随着惊天巨响以及人们的欢笑声、赞叹声,光芒闪现,照亮了半边京城的天空。

整个正阳门都笼罩在一片电光紫火中,烟雾笼罩,真如传说中的蓬莱仙境一般。

缁衣冷冷地“哼”了一声,将轿帘垂下,先前仿若惊鸿一瞥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森冷以及深入骨髓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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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o7年1o月11日 星期四 9:46:21 p穿越文合集第四章 只愿君心

大清夜宴1作者:叶迷

第五章 聚散离合

轿子颤颤巍巍地顺着人潮流向正阳门,瑞琼掀起帘子抬头看去,随着上面某位权贵的一声令下,东西两边万串爆竹齐响,一瞬间烟火缭绕,万道银光窜向夜空,劈开昏暗的夜色。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彻云天。人们捂住耳朵,笑着叫着,腾起的火树银花夹杂在灯火烟花之中,说不出的漂亮。虽说是半夜,但是沿街各店铺悬挂着不灭的灯火,照得整个街道明亮如白昼,人流滚动的街道两侧还摆着不少的地摊儿,古字画、首饰铜镜胭脂水粉、小孩子喜欢的糖葫芦、糖人,惹得众人嬉笑流连,热闹非凡;这还不算,临近城楼的空地上搭起的戏台上,名班名家们正在演出拿手好戏,只听到台下叫好声连连,让这片声浪更加磅礴。

和这种喜庆气氛完全相反的是缁衣的神情。

愤恨的,充满了刻骨仇恨的表情扭曲了整张清秀的容颜,双手紧紧地捏住衣襟,恨不得将那绫罗绸缎揉碎。

“缁衣”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他,平时的他虽然傲慢又骄傲,脾气也不好,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想起他即将面对的不是别人,正是杀父杀母的仇人,如果不露出这种表情那才奇怪。但是瑞琼却不想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也不想让他就这样仇恨下去。

以前明明可以感觉到那种隐藏在凶恶外表下纤细柔弱的心灵,现在却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纱,遮得严严实实。

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

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垂放在膝盖上的手,刚一碰上,缁衣就仿佛受到了惊吓一样,手指猛地蜷缩起来。他的体温本来比别人略低,但是此刻却炽热得惊人。瑞琼抬头看向缓缓转过来看着自己的秋水深眸,颤抖着说出安慰的话来:“缁衣,不要害怕缁衣,不要害怕”

“我没有害怕,怕的是你。”挑起眉锋,缁衣回答得傲慢无礼,却也是平常的缁衣了。

淡淡地一笑,随即鼓起嘴巴打算回嘴,轿子外面却传来了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哎呀,这不是德郡王府的轿子吗这么说,里面的难道是瑞琼格格”

欣喜若狂的声音听得瑞琼又鸟皮疙瘩直起,柳眉倒竖,正想喝斥那个该死的纨绔子弟滚到一边去,却不料抬轿子的笨蛋奴才却搭了腔:“回宗礼贝勒的话,正是我家瑞琼格格”

一听到宗礼两个字,瑞琼心中就叫了一声“糟”,原本老老实实任由她握着的手猛地抽离,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身边坐着的缁衣那张秀丽的容颜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颜。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准确地说是从来没有见过除了嘲讽之外的笑,此刻这一笑宛若春风袭来,千树万树花儿绽放,说不出的妩媚也是说不出的漂亮,但是一双眸子中跳动的光芒比蛇还毒,比狼还狠,看得瑞琼浑身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格格,真没想到格格居然有这个雅兴过来看烟火。哎呀,听我这话说的,格格性喜热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场烟花的幸好我建议爹爹办这场烟火盛会,要不然也就遇不到格格了”

欢心雀跃的声音正好将那个纨绔子弟没有大脑的形象演了个全,还真没想到居然是端王爷那个好拍马屁的家伙策划出来的。但是转念一想,此等可以溜须拍马的事情,他岂有不掺一脚的道理

开什么玩笑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害得自己不得不带缁衣出来冒这个险

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地推到那个笨蛋王爷身上,瑞琼侧过头来,清楚地看到缁衣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梨花白的肌肤上闪过的光彩忽明忽暗,别有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梦幻之美。

“缁”

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见到缁衣抬起手来,轻轻掀起轿帘,一张梨花素面笑得温柔腼腆,正对着轿外询问的宗礼,这一笑一看,只让宗礼飞了三魂七魄,一时间,也忘了询问如此美人和瑞琼有何关系,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张天人笑颜直看,嘴巴忍不住也动了起来:“小姐敢问小姐”

缁衣抿嘴轻轻一笑,垂下头来,眸子中却闪动着再阴狠不过的光芒,直看得旁边的瑞琼心中一声“糟糕”,正想伸手拉住他,缁衣却已抬起脚来走下了轿子。外面街上人声鼎沸,富家公子之流也不少,更有王公贵族流连其中,但是缁衣往那里一站,却硬生生地辟出一片清静地来。

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姿势,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就吸引了过路人的眼光,纷纷猜测着如此漂亮的小姐是哪家大户的千金,或是什么格格之类的贵族。宗礼的眼睛都直了,瑞琼也随着下轿他都没有看到,他原本长相端正的脸上此刻尽是目瞪口呆真是说不出得可笑。

“敢问这位相貌堂堂的爷儿可是当今端王爷的公子宗礼贝勒”

语声绵细温柔,缁衣垂着头巧笑倩盈,垂下衣袖的手却轻轻发抖,想来恨之入骨,气得发抖。瑞琼探手过去捏住他的左手,先前还烫得惊人,现在却冷得吓人,不由得再用力捏了捏,想将自己的体温传过去一点。

“正是贝勒爷我,敢问这位姑娘是”

宗礼的话音还没有落,缁衣就猛地抬头,双眸中寒光猛现,先前伪装出来的温柔恬静一把撕下,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语的仇恨和狰狞。

“我找的就是你”

一挥手,寒光划破袖子,众人只看到和烟火相似的光芒仿若一条银龙从缁衣的袖子中飞舞而出,笔直地划向对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宗礼贝勒。瑞琼尖叫起来,虽然心中有了个谱儿,但是也想不到缁衣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来

宗礼惊叫一声,向后退了三步,身上穿的石青缂丝面貂皮褂子被划开好大一个口子,连里面的内衣都裂了开来。一道血痕缓缓浮现,滚出的血液红得惊人。

“保护贝勒爷”

一瞬间围绕在宗礼身边的侍卫们齐刷刷地围了过来,手中的武器对准居中冷笑正打算再扑过来补上一刀的缁衣,随时可能将他就这么弄死。这时候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也不顾自己的脸孔被人看到了,瑞琼抓住缁衣的胳膊,转身就向来的方向跑去。开玩笑,怎么可以让缁衣死

如此想着,瑞琼加快了脚步,只听到身后缁衣足上乌金锁链“哐啷”作响,很是动听。

就是因为瑞琼一直向前拼命跑着,所以没有发现身后的缁衣与被刺伤的宗礼之间,别有他意的眼神。

禁锢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肤色莹白,细细看来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小上一圈,从袖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淡淡的,还带着泥土的涩味,说不出的熟悉。脚步迈不开,拖曳着乌金打造而成的锁链,只能听到烦躁的哐啷哐啷声不绝于耳,缁衣跟着瑞琼跌跌撞撞向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跑着跑着,不知不觉跑出了离那片被烟花人潮吞没了的街道,很远的地方,爬上了小小的山坡,随后才停下脚步。

喘息着,感觉到心脏都要炸裂一般的难受,缁衣好不容易盘上的长发完全散乱成一团,发钗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就连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都被弄得东零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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