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船王第9部分阅读(1/1)

因为这个我前天一整晚没睡,家里跟造船相关的书都被我翻出来找过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存心整我的如果你不喜欢,不能直接说吗画一个圈圈很有趣吗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喜欢搞神秘呀”

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你可以问我,我也没说不告诉你。”

“问你上次你明明叫我自己去找的。而且你对哪边有意见可以一次说完。这样每次圈一个圈,分明是想整我。该不会最后我改完之后你又说不给我们做了,把图拿去给别家船厂造一艘新船吧”想起自己这几天的忙碌,她心底一阵委屈涌上,眼眶红了,就这么死命瞪着他。

他被她的反应给震慑住了,她那微红的眼睛让他觉得好歉疚,赶紧伸手想握她的手,但她却将图塞进他手里,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袖篱”他急切地喊她。

“不要跟来,不然我要你好看”她咬着下唇,每个步伐都很沉,充分显示出她心底的愤慨。

看她那么生气,他只好先打住,不然怕她一个激动会做出令彼此都后悔的行为。

袖篱红着眼睛边走着,抿着嘴无声地抹去眼泪。

想到这阵子忙到团团转,莫非只是被人寻了开心他只是觉得逗着她好玩,是吧就像昨儿个晚上趁她醉倒亲她,也只是出于放荡的本性,并不是表示他喜欢她的意思,对吧他好可恶,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又何必招惹她

她闷着脸回到船厂,每个张嘴打招呼的工人都闭了嘴,因为他们没见过小姐红着眼眶的模样,大家都慌了。

“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福伯走过来,担忧地问。

袖篱抬头回望,赶紧扯出一抹笑。“哪有发生什么事”

“可是大伙儿都很担心,因为小姐眼眶红红的,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你跟福伯讲,福伯帮你报仇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我没事啦”袖篱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路上被一只癞痢狗吓到,没事了啦,我以后再也不要走那条路,就不会见到那条笨狗了。”

“这样呀那以后小姐去哪我都跟着,绝对不会让小姐受到惊吓。”福伯赶紧拍拍胸脯。

她终于露出一抹怯怯的笑,那笑颜一开,附近的工人看了都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们,你们对我真好”

大家看到小姐那如花的笑容都跟着傻傻的咧嘴笑,有的人挠挠头,有的人挥了挥手,这才放心地去做事。

袖篱看到大家关心的眼神,心头温暖许多,那委屈的感觉终于逐渐散去。反正等她心情好再去找姓霍的算帐好了,现在就先让他当一只癞痢狗吧

没想到没过一刻钟,这只癞痢狗就自动来报到了。

霍济格原来想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回头再来找殷袖篱谈谈。但是人是往外走了,心头却是放不下那双带泪的大眼睛。最终他还是走回头路,先把其他事情搁下了。

一踏进殷氏船厂的船坞,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些船都是出于袖篱之手吗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能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聪颖的头脑呢他没见过这么能干却又如此惹人怜惜的女子。

“是霍九爷,您来啦”有工人认出他,赶紧招呼。

“恩,你们家小姐在吗”霍济格状似轻松地问。

“在,就在后厂那边,但是现在心情不大好,霍爷要是谈正事的话,要不要我去请我们少爷呢”工人赶紧说。

“心情不大好哭了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开始有些紧张。

“唉,听说是路上被一只癞痢狗给吓到,眼眶都红了,让我们大家看了很不舍呢我们家小姐可是个可爱的姑娘,大家都怕她受委屈。那只臭狗要是被我逮到,非给一顿好打不可”工人说着还抡起拳头朝空挥了两拳。

癞痢狗霍济格的脸色忽然变得又青又白的。

这小丫头真爱记恨,马上帮他安个癞痢狗的名号

“我自己进去找她,不用费事通报了。”霍济格赶紧大踏步帝走进船厂,就怕再多听一点会吐血。

他穿过偌大的船厂,顺便观察了下船厂的运作情形。没多久他就找到她了,她手里拿了枝笔,嘴巴獗得高高的瞪着桌上的纸,好像那纸跟她有仇似的。

他无声帝绕到她身后。“气消了没”

羞篱吓了一跳,一转身手里的笔就画过霍济格胸口,偏偏他今天穿了件白褂,这一笔实在非常明显。

“啊,你干么突然出声你看,衣服都毁了啦”她紧张地盯着他胸口的墨渍,想对他生气,却又有些气弱。

她明明要专心对他生气的,但他怎么就这样自己上门让她画到衣裳,害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他。

“不碍事,只是件衣服。”他拿下她手里的笔,然后笑着说∶“还是你想画在我脸上才能消气那来吧”他说着又把笔塞回去她手里,顺便还把脸凑过去,甚至蹲低身子让她方便。

看到他夸张的动作,她撅起嘴瞪他,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刚刚明明很气的,现在又快被逗笑了,可恶

“你来这儿做什么”她撇过头去不看他。

“我怕我再不来,可能会吃年糕癞痢狗变成垃圾狗了。”他调侃帝说。

她看他一眼。“我又没说你是癞痢狗,谁应声就是谁罗”

“好,我应声就是,你要我应声,我就应声陨要不要吠两声来听听”他靠在她耳边低声说。

她瞧他那讨好的模样,想起他平日那冷冰冰的模样,终于心软了。他毕竟也是放低了身段,她总不好再不赏脸。

“那你还刁不刁难我”她正经地面对他。“如果你对我的能力有怀疑,我可以拿出成绩给你看。但请你不要再耍我了,天底下忙的人可不只你霍九爷一人。还是我该称你为贝勒爷”

他神色一整,握住她肩膀。“我没把你当个不懂事的格格看,所以也别再喊我贝勒爷。我不是要整你,而是想探探你究竟对造船懂多少。你的图确实很不错,只要再稍稍修正,肯定可以造出非常傲人的船只来。”

“我本来就很不错,你现在才知道吗”她终于完全软化了。

“才夸你一下就骄傲了。那我等等要把东西送给你,不是要骄傲到晚上睡不着了”他笑着说。

“东西什么东西”她好奇地问。

“自然是好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帕子包好的物品,放在掌心摊开帕子。

“啊,是蜜饯”她笑得眼睛都咪了。“这味道闻着都想流口水,你哪弄来的”她开心地说。

他捻起一颗送进她嘴里,她含着含着就露出神迷的神情,让他真想低头亲她。但是恍然不觉他眼神里的欲望,兀自开心帝说∶“你等一下有空吗我们带壶茶去林子那边坐坐,那边有条溪很干净,我们可以吃蜜饯配茶。好吗好吗”

原本很气他的,但看到他来气已经小了不少。或许这正表示他确实是在乎她的,才会追过来吧加上他好声好气的,又带了蜜饯给他,她声誉的怒气也和快蒸发了。

“好。”看着她开心的脸,他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搁下了。

她开心地张罗着物品,然后顺便问:“我那张图呢你带来没除了雕刻的图纹要改,还有想改的吗你最好一次说清楚喔”

他苦笑着从怀里抽出那张皱巴巴的图。“没有了,现在我可以不要当癞痢狗了吗”

她瞋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将那包蜜饯抱进怀里。“看在蜜饯的份上,我饶你一次。”

他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当癞痢狗比较惨,还是价值不比蜜饯高比较惨

第5章1

树林的深处,浅浅的溪水边,一个粉嫩嫩的姑娘将脚泡在水里,不住踢着谁,嘴里还含着一颗蜜饯,嘴角的笑容从刚刚开始就没停过。

“蜜饯真有那么好吃吗”霍济格不可思议地问。

她还真是小孩心性,原本还气到哭了,现在却因为蜜饯就眉开眼笑。

“好好吃喔,当真不皇太后那儿的更好吃,你没唬我。”她笑着倒了杯茶递给他。“不过这茶没太后那儿的好喝,你将就将就。”

他不以为意地接过,喝了口茶。“天气还有点寒,你这样不冷吗”

望着她拿藕白的足泡在水中,他眼底的欲念多了几分。她是真没戒心,还是太高估他的定力,竟这样大方地露出脚丫子。

“有点冰冰的很舒服,你不来吗我有时候做事做得累了,就会来这儿洗洗脸或是泡泡脚,感觉好像活过来似的。”她还朝他挥了挥手。

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蜜饯好吃吗嘴里的核吐掉了吗”

她张开嘴说:“吐掉了,干么”

她话都没说齐全,他的嘴就堵上来了。她的脸整个通红,只能任由他含着她的嘴,吸允着她嘴里的味道。

“酸酸甜甜的,滋味是挺不错。”他低哑着嗓子说,将舌头更深地探入她口中,掠夺属于他的甜美。

“霍济格”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紧握着的小拳头却逐渐松开,抵着他厚实的胸膛。

“嗯。”他应着,嘴却不曾离开她的。他的手掌摸着她脸颊旁边细致的肌肤,指尖揉捻她的耳珠。她细细地喘息,那声音像是最强力的被禁止,让他浑身窜过一抹巨大的欲念。

他用意志力强迫自己松开她的嘴,气息絮乱地放开她。再不放手,他怕自己会放不开手了

“霍济格。”她怯怯地抬头望他。

“嘘,别这样喊我,我会想再吻你。”他的嗓音低哑。

他的话让她红了脸,赶紧端正地在石头上坐好,乖巧的模样令他失笑。他掏出干净的帕子将她的脚擦干,再套进袜子里,然后帮她穿好鞋。“以后不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脚,懂吗”

“那在你面前就可以吗”她对他语气里的占有意味不以为然。

“嗯,勉强可以。”他还回答的很正经。

她伸手槌了他肩膀一记。“那你以后也不能在别的姑娘面前露出脚,如果你可以办到,我也可以承诺你。”想到他老往妓院跑,恐怕不只脚丫子,连其他部分都被看光光了吧他看到她眼底的醋意,嘴角涌起一抹笑。“好,我答应你。”

她闻言喜孜孜地笑了。他在她身旁坐下,怕自己再看着她的笑脸,又会忍不住冲动。刚刚他很清楚地发现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也明白自己终究会要了她。无论她是富察豫璃还是殷袖篱,总之除了他之外,没人可以拥有她

“对了,为什么春香楼的后门跟天下船运的后门离的那么近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她想起那件事。

“说到这个,你欠我一百两。”他忽然想到似的说。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大喊出声。

“你昨天倒是很豪迈,在春香楼喝了酒,又叫了不少姑娘呀难道你以为真的不用钱就因为你装醉”他笑着说。

她倒抽口气。“你知道我装醉那你还还”亲她她气恼地瞪他。

他笑得可灿烂了,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困窘。“你该感谢我,只有亲你而已,我想做的可不只”

她赶紧伸出手堵住他的嘴。“不准说了你”他眼底满是笑意,但嘴边的笑终究收敛了。

“那也是欠春风楼的,怎么会是欠你”她跺了跺脚。

“欠春风楼就是欠我的,不然你以为没付银子你走的出春风楼”他话有玄机。

“春风楼不会是你开的吧”这样就说的通了。她脑子动的很快,马上就想透了。春风楼与天下船运会连着,不是巧合,是故意的。恐怕春风楼是掩饰贝勒爷行踪的最好办法。只要他进春风楼,他就可以去天下船运做事,但认识霍济格贝勒的人却只会知道他泡在妓院里,眠花宿柳、胸无大志的评语恐怕都是这样而来的。

“既然能搞船运,为何不能经营妓院”他笑着回答。“你不知道经营妓院有多少好处,既可以成就我浪子之名,不让大家注意到我,又可以从春香楼出入天下船运,谁都摸不清我的底。这一石二鸟的方法,不用可惜。”

她倒抽口气。“你胆子可真大。万一皇太后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子开了妓院,不知道会不会昏倒”

谁知他仅是耸了耸肩。“开妓院又如何,不杀人不抢劫,比起那些昏庸的大官,不用动刀就杀人于无形,经营妓院可高档多了。”

听到他的言论,她楞了一下,“看来你对官场文化很有体会喔还有,你说开妓院可以成就你浪子之名,这什么话难道你这方面的丰功伟绩还不够吗那日我在皇太后那儿看到的简直是个小后宫了。”

说到这个,她就愤慨了。

他楞住,一看到她噘起来的嘴,还有那眼神里的气愤,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么早开始吃醋了看来你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嘛”

“谁喜欢你这风流鬼成天对着那些格格笑得一脸桃花,恶不恶心呀”她怒瞪他。

“冤枉呀这实在不是我愿意,我生得这种面相,只要一笑开,满眼尽是桃花,又岂是我所愿不过当我决定不当官差,改而从事民间船运时,我就发现这个缺点可以变成优点。你说谁会对一个成天花天酒地得纨绔子弟有兴趣在宫里,那些当权的可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有什么比一个堕落的形象更好的掩护”他急切地说明着。

她闻言想了一想,只得点了点头,“是有点道理,但是谁又知道你是不是真得招惹了许多姑娘”

他闻言差点翻白眼,“相不相信随便你,难不成我发誓你就会相信我吗”

他这带点怨惹又带点气愤的话语让她软化了,“好吧,姑且相信你。可是你怎么会想做这些事,还卖下春香楼”

他脸色稍霁,“身为睿亲王的二子,我既没有压力,也没人对我有太多期许,曾经我也想替朝廷做点事,但我发现无论我多么努力,只要当权的人动个小手脚,成绩就会毁于一旦。相较之下,经营船运的报酬可好上太多了。只要花时间和心力就能掌握权利。这种权利关乎民生,是真正能影响百姓的能力,我觉得这有趣多了。”

这是认识以来第一次,他提起自己的想法。

他终于一窥他神秘世界的奥秘了,原来他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让自己过着两面人的生活。

“为什么是船运”她好奇地问。

“一开始是机遇。”他倒是有问必答,某种程度上他想要跟她分享一些从不说给旁人听的念头,总觉得她会理解的。“我资助了一个人,原本只是因为无聊。此人经营小规模的漕运事业,拥有约莫十艘小船,但漕帮为了吞下他的船,设套让他一贫如洗,不得不出售剩下的船只,这人来找我,说他卖了船会把欠我的银两还给我。”

“那你怎么做”她听得专注。

“我一听就知道他中了计,问他若我帮他解套,是否愿意跟我做生意。他同意了,所以我借他更多的资金,最终他没有被势力庞大的漕帮吃掉。”他说。

“我听说以前的漕帮势力很大,你怎么斗得过他们的”她知道这种事情远比他说得更为复杂、更为危险。

“简单,就是联合弱势对抗他们。我买船做生意,跟其他小船运合作,这样不但成本压力比较小,还能形成比较庞大的运输网络,加上漕帮的许多生意都不合法,我有的是官府的势力可以帮忙,漫漫的此消彼长,天下船运终于做出名号了,一等双方几乎双分天下时,他们的价格紊乱、漫天要价,而相对的天下船运价格稳定,你说你若是商家,要找哪一边合作”他露出讽刺的笑,神情间倒有几分霸气。

她凝望着他的神情,不禁看得有点痴了,这男人其实是个民间霸主,是个一方神奇吧出生于权贵之家,也能找出实现自己理念的方法,实在是个值得钦佩的人。

“掌握了漕运比掌握其他货品都重要,朝廷的命脉其实更仰仗漕运,这比当官的起了更大的作用,不是吗”她微笑地看着他。

他回应她的眼神,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怎么着,我就是觉得说了你会懂,袖篱,你真是一个秀外慧中有惠质兰心的奇女子”

他那毫不吝啬的赞美让她羞红了脸。

“现在想来,能跟天下船运合作也是件荣耀的事。我会认真打造你要的船只,下次蜜饯再进货,可别忘了我哦~~”她甜甜地笑着。

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天下船运总舵的侧厅里,一群男子与霍济格、杜天凤相对而坐,桌上只有简单的茶水,连样点心也没有。

“九爷,我们这一回想委托的生意确实很庞大,以量制价原本就是商场常见的习惯,怎么就不能打个商量呢”男子放软嗓子说话,目光在遇到霍济格冰冷的眼神时立刻移开。

人家都说霍九爷的眼睛让人感觉压力很大,这一次谈生意下来,他可是领教。原本他以为自己要运往江南的药材这么多,应该可以杀价成功的,没想到霍九爷比谁都硬,软硬不吃。

第5章2

“我已经说过,天下船运不做暗蛊交易的。价目如何定得清清楚楚,甚至我大厅墙上都有木匾写着,如果赵老板不清楚,去哦可以请手下誊写一份给你。以往别家船运给的价格虽然漂亮,但半路加价的事情多的是,难道赵老板想要这么麻烦的做事方法吗”霍济格不冷不热的说。

若不是杜天凤抗议,他真不喜欢与这种人谈生意。他讨厌那些总是想用旁门左道做买卖的人。既然天下航运掌握了京城近九成的漕运生意,这个姓赵的就算不愿意,最后还是得回来找天下航运。因为出那么多船运他的货,整个京城除了天下航运没人吃得下这生意。

真惹毛了他,他可是会命人不准接这家伙的生意的,到时候谁要哭都不知道

“赵老板,这确实是如我们九爷所说的,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杜天凤赶紧插嘴,以免姓赵的真惹恼霍济格,到时候场面会很难看。

霍济格这人的性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赵老板第一次跟天下航运接触,恐怕不知道他们当家的狠劲。而杜天凤做事就圆融多了,不是他忌惮对方,而是不喜欢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万一惹毛霍济格,让他出手整对方,最后对方上门又求又跪的,还不是又是他得出去应付

“大概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大家还不够熟悉,这样吧小弟做东,请杜老爷跟霍爷上酒楼轻松轻松,娱乐娱乐,好不”赵老板也看得出来杜天凤比较好说话,干脆把目标转向杜天凤。

霍济格抿起嘴冷笑,杜天凤夫奈地苦笑。

此时外面有下人在门上敲了两长一短,这是有急事的暗号。霍济格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仆人走到霍济格耳边低声交代几句,只见霍济格眼眸一沉,随即起身。

「天凤,这事情交给你了。我有急事。赵老板,请便。」霍济格才如此一说,对方就露出喜色,他又在心底冷笑一声。

杜天凤起身,霍济格在与他错身而过时低声说「去春香楼吧」

杜天凤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霍济格很清楚他会迎合对方去酒楼,也知道最后赵老板会发现他这颗软柿子也很难吃,白白花了上酒楼的钱,既然都要上酒楼,那不如给自家相关产业春香楼赚。再说回来,生意场上也少不了诡诈之人,去别的酒楼天知道会不会被暗算呢

霍济格没去想这生意,笔直地往后门走去,快速抵达春香楼。红姐一看到他出现就迎了上来。

「睿亲王府派人来找了,说是皇太后找爷进宫。」红姐细声说。

「知道了。」他走进专用的房间,取来适合进宫的衣物,直接换了。

过没多久,霍济格贝勒一身挺拔地走了出来。

红姐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她原本是春香楼的禁止,受尽了老鸭的刁难与折磨。霍济格买下妓院后,问她愿不愿意帮他经营这个事业,她答应了。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耿直,没有轻视,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完全在商言商的态度。这反而让她好受,从此以后,她把他当主子看,亲自经营这春香楼,希望能帮主子一点忙。

虽然贝勒爷的名声很糟,但她却比谁都清楚这男人并不好又色。她还以为他对女人根本没感觉,直到那日看到他与那扮了男装的姑娘相处,她才惊度地发现原来主子也有温柔,也会用男人的眼神看女人。

「我已经告诉王府的人,说贝勒爷会直接进宫了,这样可以吗」红姐细声问。」

「好的,谢谢你。」霍济格没有多看她,随即起身进宫。

「皇祖母,有何急事将孙儿急召入宫」霍济格一踏入皇太后寝宫,随即直接开口。

只见皇太后嘴一撇、眼一瞪。「我想见你,这就是急事。」

霍济格无奈一笑。「孙儿魅力虽大,但还不至于让皇祖母急召才是。」

「过来坐下,来人,给贝勒爷上茶跟糕点。」皇太后命令下人做事,随即转身看他。「我晓得你不爱吃甜点,但天气渐热了,吃点冰镇过的瓜果吧”

霍济格一看桌上的各色甜品,马上想起袖篱嘴里含着蜜饯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好想见她,真希望她也在这儿。

虽然他的神色只有些微的变化,但皇太后却捕捉到了。“呵,你今天看来有点不一样,最近做些什么事呢”

“孙儿还能做些什么事说出来都是些荒唐事,还是少惹皇祖母生气了。”霍济格一笑,那笑容不若素日那般夸张,淡淡的却更引人注意。

皇太后眼尖,马上发现他的神态有了些奇妙的变化。她可没见过他这神情,那笑容不是挑逗的,不是招摇的,轻轻浅浅,却如春风一般,反而教人看得痴了。

“你明知道是荒唐事还做你额娘跟哀家抱怨过很多次了,说管不住你这匹野马,要我好好管管你,你是不是又住在妓院里,几天几夜不回家了”皇太后笑着问,倒是已经很习惯他的行为。

她总认为孙子会这样放荡,是因为还没遇到真正喜欢的姑娘。宫里的那些公主、格格们老围着他,但她知道这些人没入他的眼,他才会对谁都好,对谁都无所谓的模样。

“皇祖母,孙儿忙呀反正我回府里也是惹额娘生气,还是少回去,勉强也算得上孝顺吧”霍济格笑嘻嘻地说。

皇太后看他边说话还边盯着桌面上的甜点瞧,忍不住问了。“想试试这松子糕吗尝尝吧”

霍济格摇了摇头。“不是想吃,是想到有人好像很爱吃甜品,这些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

“有人”皇太后眼睛一眯,喜欢吃甜品的大多是女人,她这队子什么时候让女人上过心了“是谁来着”他犹豫了一下。

他已经认定袖篱笆了,已经把她看作自己的人。但若真要将她娶过门。让皇祖母帮帮忙是比较省事的。最新他虽然时常见到她,却还是时常想起她。外头遇到什么新鲜的都想说给她听,吃到好吃的也想让她尝尝。但小姑娘动不动就跟他生气,真是让他牵肠挂肚呀

“上回皇祖母寿辰前夕,不是找了很多晚辈来这儿玩嘛那一次我瞧见一个小姑娘,吃甜品吃得眼睛都眯了,瞧那摸样就不知道有多好吃。”他说着就笑了。

“小古娘长怎样你不认得的嘛”皇太后赶紧追问,这可是孙儿第一次主动提起女人呢

“算是第一次见面吧”他忍住笑。“眼睛圆滚滚的,好像很聪明机灵的摸样。鼻梁小巧挺直,嘴儿又小又红,看起来是个灵巧的姑娘。”

皇太后努力地回想着。“会是谁呢宫里哪还有你不认得的格格啊,该不会是徇勤郡王的小格格吧”

霍济格耸了耸肩。“可能吧”

看他那副不在乎的摸样,可把皇太后急的。“要不我把她找进宫,让你确认确认”

“急忙找人进宫,就为了确认那天吃甜点吃得很开心的人是哪家格格,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皇祖母万一不是,那皇祖母怎么说找人来的目的呢”霍济格反问。

“就说一界家想见她,不行吗”皇太后被问得有点措手不及。

霍济格笑着摇摇头。“皇祖母除了因为想你孙儿,召见孙儿进宫外,还曾经因此召见过其他孙子或者格格吗”

“那倒不曾。且有些人成天直到我这儿跑,我不召见也一堆人来,看得也烦。”皇太后说。

瞧她老人家心性,把霍济格笑的。“所以说皇祖母只要一召见那位格格,很快就会传到整个宫里都知道了。”

“这是有点莽撞。”皇太后沉吟一下,“这样吧,你说豫璃格格喜欢甜点,如果你看到的人是她的话,这就好办了。我让你带些点心过去给她,就说我让你务必亲自送到格格手上,这样不就可以确认确认了”

霍济格缓缓笑了。“皇祖说得是,孙儿自当遵办。”

“呵呵呵,这好,这好。”皇太后满意地笑了。

第6章1

袖篱站在一根大木头前左右瞧着,不断偏着头思考,一脸严肃的模样。“吴师傅,你瞧这硬度够不够要做大船的龙骨可得要好好挑过,不是普通木如果龙骨没造好,船是不可能好的。你的想法呢”她清脆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中像似玉石的敲击般,清脆而悦耳。

“我瞧这根大木要承造这艘大船是不大够,可是小姐我们木材仓库所剩下的大木都没这根大,若不用这个造大船,可得赶紧找材料。”吴师傅回答。

“我也这样想。等等我去趟天下船运,问问他们最近京城有没有进一些大木,或者知道上哪找货色较齐全。”袖篱拍拍手里的木屑,起身。

想到要见到霍济格,她的心头不禁窜过一抹异样的温暖,好像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想起那日他那带点放肆又多点柔情的亲吻,她的脸蛋忍不住又红了。想到要见他,她就觉得满心欢喜。谁知道她还来不及踏出船厂,福伯就从外头奔了进来,照样一路大喊着“小姐小姐”

她已经习惯福伯夸张的举动了,一脸平静地转身,缓缓地应:“又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福伯喘着气,扶着木头一时说不上话。“王府王府派人来找小姐,说请小姐赶紧过去一趟。”

“是我阿玛吗”她皱起眉头。“我什么急事不是前几天才回去过吗”除了她定期的探视之外,她的王爷阿玛若真的想她,就会自己到船厂来看她,毕竟她几乎每天都在船厂,来这儿找是最快最方便的。但像这样忽然把她叫回去,并不常见。

“好像是宫里来了人,是皇太后”

“皇太后”袖篱惊讶地转身。

“皇太后为什么去王府找我”

“不是不是啦好像是皇太后派人去探视小姐,所以王爷要小姐快点回去一趟。”福伯终于顺过气来,一口气说完。

“好奇怪喔那我先走了,大哥问起的话帮我说一声。”赶紧回郡王府。

一刻钟后,袖篱气喘吁吁地走进郡王府后门,随即撞上站在廊下等她的觉英。“四姐,你怎么在这儿”她困惑地问。

“我在等你呀快点进来,我帮你换衣服。”觉英拉过她,直接将她拖进自己的房里。

“我都准备好了,快点换上。”袖篱被推进去更衣,一边换衣服还很困惑地问:“皇太后为什么派人来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跟皇太后又不熟”

怎么知觉锘只是神秘地笑笑。”我瞧皇太后是喜欢你。你知道宫里的格格们多爱上皇太后那儿,而皇太后很少亲自召见人呢”

“那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派上来呀”袖篱一边被打扮着,一边趁着空档说话。

“阿玛不应该带我进宫的,那天真怕做错事情让阿玛丢脸,我连穿这样都不自。”

“别说了,你这样多漂亮哪我要是那贝勒爷,也会被你迷倒的。”觉英笑嘻嘻地说。

“什么贝勒爷”袖篱诧异地问。

“不就是霍济格嘛你那天还特意来跟我打听,原来你真喜欢上他啦”觉英以一种“我早料到”的表情说话。“

我哪有”袖篱的语气整个虚掉。“不说这个了,赶紧出去吧”

“嗯,这就好了。”觉锳将她的头盘好,饰品都穿戴整齐后拉起她起身。

袖篱摇了两下。“这花盆低鞋真难穿,你怎么有办法走得这样好”

觉锳只是笑了笑,两姐妹一起走出内院,去到大厅。

一进入大厅,两姐妹就被那气氛给吓到了。

大厅里她们的阿玛端坐在主位,但一脸严肃,眉毛像是竖起来似地瞪着眼前的家伙。至于那个被瞪的家伙则显得悠闲了一点,完全无视于王爷不善的脸色,兀自品着茗,好像很自得其乐的模样。旁边站着伺候的几个太监跟王府的仆人,全都谨慎地噤声不语。

“阿玛看起来好凶喔”觉锳小声地贴着袖篱耳边说。

但袖篱早就愣住了,当她看到那个被瞪着还能悠闲喝茶的人时就愣住了。“霍济格,你怎么会来这儿”

袖篱一出声,王爷跟霍济格都站了起来。

霍济格一见到她就笑了。“皇太后让我送些甜品过来,她老人家知道你喜欢甜品,所以特地让我来一趟。”“皇太后怎么会知道”她打住,倒抽口气。“你跟她讲的”

徇勤郡王一看到两人说话相熟的模样就紧张了。“人们俩认识吗”

“呃”袖篱僵住身子,忽然想起她似乎不该跟他这么熟。“上回在皇太后那儿见过一次。”

难不成她能说出他们见过很多次面,而且还时常见面的话来吗她懊恼地偷瞪他一眼,气他不打声招呼就来这套。而且皇太后为什么会让他来呢

“是啊,王爷,我对格格印象深刻。皇祖母肯定也是,才会派我送来这些甜品。这都是宫里御厨精心制作的点心,很多都是外头吃不到的,希望豫璃格格会喜欢。”霍济格语调平稳地回答。

“真的吗”说到甜品,袖篱的眼睛就亮了。“阿玛,我可以瞧瞧吗”她指了指摆在桌上的数落甜口竹盒。

王爷原本还在用力盯着霍济格,但一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说:“当然,打开来吃吧,是皇太后的好意不吃可折了她老人家的意。”

霍济格看着王爷那堪称变脸的功夫,差点笑出来,王爷从他进门以来都没好脸色,一听说他要来见豫璃格格,眼底的防备比什么都强。若不是他有皇祖母的谕旨,他恐怕真的会被王爷赶出去呢

“谢谢阿玛,姐姐,你也过来。”袖篱招呼着。

觉锳看了看阿玛的脸色跟这情况就跟妹妹说:“你如你去让人准备些茶水,请请贝勒爷留下来喝茶,一起品尝皇太后赐下的点心。阿玛,这样可以吗贝勒爷是皇太后派来的,好好招待人家也等于是招待皇太后,这样好吗”

觉锳的话合情合理,但是却一点都不合王爷的心意。

“那你们去准备准备,我有些话要跟他说。”王爷说。

于是觉锳跟袖篱领着仆人走进内屋,霍济格见状也让随行的太监先回宫,顿时间大厅就只剩下徇勤郡王与霍济格两人。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无妨。”霍济格倒是坦率。

王爷眼一瞪,眉一竖。“我不喜欢你跟我们豫璃来往。你的名声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别人或许喜欢跟你睿亲王府结亲,但我可不你说我无礼也罢,这是我身为一个阿玛该为女儿做的事。”

霍济格愣了一下,倒没想到这王爷如此直白,与宫里其它爵爷作风都不相同。“王爷反对我与豫璃格格来往,是不相信我会真心喜欢豫璃吗”

“你或许有所不知,豫璃从小就在民间长大,性格也单纯,人双善良。她应付不来宫里那些事情,更不适合与你这种人来往。”简言之,他就是担心自己女儿会被这桃花眼的家伙给骗了。

“王爷可能误解了,我既然会透过皇祖母来探视豫璃,自然就是真心想与她来往。绝不是抱着随意玩弄的心态,请王爷明鉴。”霍济格赶紧说。

她有预料到王爷会防备他,但不知道对方会如此反对,如今一看,徇勤郡王对于自身关系的扩张看得没女儿的幸福重要,是个真正为袖篱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