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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羽不屑的轻笑一声,居然就此不去理他了。

“羽哥……”一旁站着的周翔此时说道:“我觉得,咱还是太蔫了,对这种人就别留什么情面,见着了“嘎巴”捏死拉到,这多痛快!要不别人还以为咱们这些人都是好欺负的呢!”“现在说的是怎么抓,连人都没看见,你弄死谁去啊?”李德胜似乎对这个暗地里出卖他,坏了他的好事的兄弟心里还记着仇,闻言立刻回过头反chún相讥。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此时响了起来,田羽伸手止住了想要还嘴的周翔,看了看来电显示屏,立刻坐直了身子,将话筒稳稳当当拿在手里接听:“喂沈总……”躲在他们上方的我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yīn差阳错居然可以听到田羽和沈栋才的通话,这可能对我接下来的行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立刻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知道是大老板的电话,屋里众人顿时一片安静,谁都不敢再出一声大气。

田羽便在这宁静的气氛里讲着:“……嗯还没有……是啊,永忠那怎么样?呵呵……您也别太着急了,他跑不了……嗯……好的,那我来办……”看来他已经从老板嘴里得知了侯永忠也没有抓到我,而且沈栋才似乎有意思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他。

我在暗处听的一皱眉,对付像侯永忠这样的鲁人我自信还游刃有余,如果是和田羽唱对手戏,那可就很难说了。

可是事情却真的如我所料的发展了,只听田羽说道:“沈总,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有几个建议……嗯……这栋大楼机构太多,我建议从现在开始进行疏散,把除了咱们自己人以外的人全部赶出去,这样搜起来比较方便……理由很简单,警察临检嘛,这样既不得罪客人又能以最快速度清场……哦……哦……这样啊,那我等您考虑之后的结果……”他妈的,田羽你真够狠的,为了抓我一个人居然要清除整栋楼的客人啊,那我还能出来见人吗?我心中暗骂,又听田羽继续讲到:“……我还有个建议,如果杨子扬手里的东西对您不是太重要的话,我建议还是不留活口的好。

我觉得这个人不大简单,最好能在他羽翼丰满之前除去,免得他如果侥幸逃脱今后给咱们……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听到这里心中巨震,在我眼中田羽这个人虽然狡猾,可是一直对我都很温和,表面上看他虽然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这人城府很深,却完全看不出他对我有任何敌意,没想到他居然向沈栋才建议要杀我,看来我还是太yòu稚了,太低估田羽此人了!好在他接下来的说话令我心里一舒:“哦这样啊,那就算了……您放心,我早有打算,我相信他不会逃出我的掌握的,嗯……嗯,好!”他刚挂了电话,一旁有个我不认识的人问道:“羽哥,这个杨子扬有这么邪门吗,怎么沈爷那么重视,这会功夫打了三个电话来问了?而且你好像也很在乎他似的,居然要这么急着下死手啊?”“老马你不知道……”一旁的大民扭头说道:“这个小子年纪不大鬼主意可是不少,侯永利到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呢。

而且刚才沈爷见他的时候我也在场,枪指着脑袋他都不怕,这小子那份沉稳机警可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沈总和羽哥这么重视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们看问题都太肤浅了……”一旁的田羽笑着轻轻摇摇头,补充道:“杨子扬,财色不能动其心,生死不能移其志,这样的气魄你们见过吗?绝处能逢生,死地能求活,这样的本事你们有吗?”说到这里他双手抱头枕在椅子靠背上,用脚尖当轴来回转动着老板椅,慢悠悠的道:“有气魄又有本事,这是人才啊!可是这样的人才,他不能为我所用啊。

刚才在沈总那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今后是绝对不会和我们坐到一条船上的。

既然如此,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了,那就必须趁他羽翼未丰之前干掉,否则久后必成大患!”说到这里他斜眼看看众人,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续道:“你们要拿出十六年前追杀谭九叔的那股劲头来,把他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去掘地三尺的找才行!”“谭爷?”年轻如周翔和李德胜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那个四十开外的老马却惊呼着道:“这小子能有这么大niào,赶得上谭爷那么重要?”“哼,现在可能还不行,不过日后嘛……就难说了!此人不除我心难安!”这一句话说出口,田羽突然腾的坐直了身子,双眼睁大放出了jīng光,朝屋里众人招招手,让他们靠近过来,然后续道:“现在我安排一下,你们都给我机灵点,我不希望再有人落得侯永利那样的下场!”以大民为首的这些人纷纷向他的办公桌靠拢,田羽陆陆续续从自己的桌子里面取出了一些东西,然后开始分派任务。

他先将厚厚一叠白色的a4纸交给其中一人,道:“老马,你拿着杨子扬的照片分发给咱们所有的兄弟,让他们把这个人的外貌长相记清楚,我不希望半个小时之后我手底下有任何一个人还不认识他!另外你发完照片就去总监控室,带上几个眼力好的兄弟,把每台监控录像都给我把严了,谨防他混成工作人员进出!”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冷笑着接过照片走了出去。

妈的,要和老子玩人海战术啊,我能怕你吗?老子等会顺着通风道溜到地下室去,找个垃圾口也能钻出去,切!我还在自鸣得意,田羽又取出一张大号的纸张,看那上面好像画着一幢大楼的样子,他叫过一人对他道:“志宏,这是这栋大厦的鸟瞰图,你拿着它带人封锁所有通道,包括前门、后门、停车场、货物进出口、垃圾口和透气口等等任何一个能钻出人的地方!遇到维修工和保洁员千万不要放松警惕,特别是戴眼镜和戴口罩的,必须摘下来检查,而且货柜及车辆只要能装进去人的地方不允许有遗漏,知道吗?”此人答应一声拿过那张图出去了。

我cào,把我预先设想好的出路堵死了,想守株待兔吗?没门!老子就躲在这里不出去了,我就不信你们能等一辈子!还没等我打定持久战的注意,没想到田羽又拿出一卷东西说道:“大民,你以前干过设备安装和水暖工,这栋大楼的电气设备和配套工程的图纸你应该能看懂。

你叫上保安部的经理,带齐所有钥匙,把电梯井、管道井、设备间、消防通道、通风排烟道、吊顶、桥架、电缆沟和中水系统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统统给我检查一遍……”你大爷的,我脑袋突然大了几圈,没想到田羽对建筑结构这么熟悉,居然猜到了我会躲在这些地方。

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地儿可不是一时半刻能搜查完的,我还有时间。

但田羽接下来的话让我差点没从上面掉下去,只听他说道:“……我知道你的工作量有点大,不过你可以动动脑子。

比方说中水通路,你可以关上出水总阀,再把水库里的储备用水放进去,相信如果这样的话就没人能在地下管道里待着了。

再说通风排烟道吧,你不用找人钻进去查,只要你把支管都堵死,然后在地下室里放一把火,让烟钻进去,我想杨子扬如果在里面准保给熏出来。

下水道、烟道嘛,没水没烟叫什么下水道、烟道?哼哼哼哼!”说到这里jiān诈的一笑将那卷图纸递给了同样会心笑着的大民。

你妈啊,真想置老子于死地啊!我一瞬时头皮发麻,一股难以名状的焦躁涌上心头。

当下我连忙深呼吸着,暗自劝慰自己,没关系,他们就算要这么干也要时间,我可以向上走,向上走比向下容易得多,等我到了屋顶躲好,就不怕了!可是下面的田羽好像根本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竟然说道:“周翔,你带几个人上屋顶,我想杨子扬要是发现躲不住了,可能会上去也说不定。

人家是耶稣,耶稣就是上帝,是要待在天上的,你们要想接近他就要站到最高处,哈哈!”田羽蔑笑一声,续道:“记得带上电棍,别让他狗急跳墙跳楼了,沈总他要活的!”那黄毛答应之后走了。

我几乎将自己的嘴chún咬出血了,没想到田羽的布置如此天衣无缝,这可真是让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当下我想到,照这个情况,左右我都是个死,不如直接上顶层。

如果我够幸运,说不定可以钻进沈栋才的老巢。

姓沈的年纪一大把了,我就不信我一个青壮年还打不过他,只要把这个老家伙制住,我想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这就是擒贼擒王的道理!“李德胜,你立功的机会到了!”我还没合计完,田羽又开始发号施令了:“你带着自己的人去顶楼!”“顶楼?那不是沈爷的办公区吗?去那干吗?”李德胜本来欣然向前跨出了一步,听到田羽的话又止住了身形,不解的问道。

田羽密缝着双眼笑嘻嘻的答道:“现在一切出路我都给他堵死了,要是你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想到胁迫人质求生啊?沈总是这栋大楼最要紧的人,杨子扬要想安然无恙的出去,以现在的局势恐怕只有打沈总的主意了!”“他……他有这个胆子?”李德胜仍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的胆子?哼哼,他敢当着沈总的面扇侯永忠的嘴巴,敢对着沈总的枪口骂街,敢让沈总的女人给他舔脚趾头,你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田羽把眼睛摘下来放到桌上,看着李德胜冷笑着说。

“cào,这他妈是人不是?”李德胜再不敢多嘴,吐了吐舌头扭身去了。

此时的我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力气。

如果我没有路经此地听到田羽的布置,兴许还会凭着自认为高于常人的建筑学常识择路而逃,可是现在碰巧听到了却不知怎的,再也拿不出半点力气。

真不知这次意外的收获,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田羽将这些人一一打发出去,自己转过身从背后的琉璃架子上取下一瓶红酒,在高脚杯里倒了一点,拿着杯子坐回老板转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用手轻轻摇晃着杯子,看着那鲜红的葡萄酒慢慢的依着杯壁旋转,自言自语的道:“杨子扬……耶稣,你会在哪呢?我让你摆了两道,总得给我翻盘的机会吧!”说着抿了一口杯中酒,仰起头微合双眼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神起来。

良久我才从濒临崩溃的绝望中缓醒过来,一个声音在我内心深处由弱变强的响起:“杨子扬,你不能放弃,这样等于自杀,你想死吗?”“不,我不想死,绝不!”我咬紧牙关在心底呼喊着,终于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我不能再待在通风道里了,这样等于坐以待毙,我必须出去。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底下兀自闭目沉思的田羽,恨恨的咬着牙蜷起身子向来处退去。

我卯足为数不多的力气又爬下一层,然后朝横向找着出路。

不多时一束微弱的光线吸引住了我,我慢慢向它移去。

这里没有向下的那阶通风管,篦子就在水平风道上,故此光线射进来比较多的能见度。

我借着百叶篦子的缝隙向下偷眼观瞧,见底下是一间长长的走道。

这的墙壁没有华丽的装修,只是四白落地刷着廉价的涂料,从地面往上一米多的位置是白色瓷砖贴出的墙裙子。

与其他走道不同的是这里的一侧放着许多一人多高的木头柜子。

此时正有两个男人站在柜子跟前说话,但他们手里却都没闲着。

其中一人竟然是光溜溜的没穿衣服,他一边打开一扇柜门拿出内衣穿着一边说道:“哎,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郑领班又叫你帮忙查点东西了?喂你小子,每次都这么晚来,姓郑的是不是看上你了,留你和她起腻来着?”说话间他已经穿上了内裤,又拿出一件白色的上衣穿着,那样式明明就是餐厅服务生的制服。

另一人也穿着一身服务员的工作服,不同的是他此时是在脱衣服,这时他已经将白上衣脱下扔进另一个柜子里,正在褪裤子,闻言笑着骂道:“你你妈别胡说啊,人家一月赚多少钱我一月赚多少钱,人家能看上我吗?”说到这里又将脱掉的黑色制服裤子扔进柜子,一边脱内裤一边调侃道:“不过你还别说,姓郑的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也算是个美女,要是单纯是玩玩不谈感情,我还真不介意干她几炮!”说着将裤衩扔进去,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来。

我看到那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装了洗浴用品,结合他们时下的状态,已经猜出了大概,这里很可能是员工洗澡的地方。

先前说话那人穿齐了衣服,捋了捋湿淋淋的头发,道:“还打几炮呢,就凭你行吗?瞧你那……”说到这突然向对方赤裸的胯间徐晃一下,然后道:“……玩意就知道你没多大niào,人家虎狼之年你应付得了吗?”“去你妈的,滚滚滚!”另一人向后一躲,然后骂道:“你快滚回家孵蛋去吧,还说我呢?穿上裤子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哈?”说完一没身向里面走去,紧跟着拐角出一个所在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小样儿!”剩下这人拎着东西也走了。

真是近墨者黑啊,在这酒店里的服务员都没个正型。

我暗叹一声,见良久没有动静,大着胆子掀开风道口跳了出来。

有柜子垫脚,我轻松地将篦子盖好,然后悄无声息的跳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