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8(1/1)

妨碍公务的!”看她是有点动了真气,那一直笑眯眯的小脸上立时严肃了起来。

可她却弄不懂我拒绝出庭的理由,心里也很纳闷。

我心下暗笑,这大姑娘怎么总是把心里话挂在脸上,令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呢?当下我轻轻将她拉到了一边没人的地方,小声跟她说道:“我之所以不想出庭,是因为陈金水根本不是杀害高培林一家的凶手,你们抓错了人!”这句话太出乎秋姐的意料了,她登时惊呼了出来:“什么?我们……”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怎么抓错了,你怎么知道?”当下我把从大厅听来的众警察的议论说了出来,然后说道:“这些情况如果属实的话,你们肯定抓错了!”看着秋姐侧头蹙眉的样子,我知道她在心里责怪那些值班的同事,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和案情相关的事情,这也就是我一个学生罢了,要是有记者或者其他敏感职业的人,恐怕一下子全都会被曝光,这对她们工作可是十分不利的。

正当我想接着长篇大论的陈述观点的时候,秋姐一把拦住了我:“唉,等等,你跟我来!”说着拽着我向二楼走去。

我知道因为刚才在路上那些事情令她对我这个学生身份的男人不敢小瞧,所以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慎重态度,也想听听我的见解。

可是如果我说的全无道理,那么在大门前对着一个这么重大的恶性案件信口雌黄,影响实在太差了,所以才要单独和我谈。

我被她拽到一间房门前,这门是深色的,上面只有一个小窗子,而且还竖着好多铁栅栏,估计是传说中的侦讯室之类的地方。

她对门口坐勤的小警察吩咐道:“你去把门打开!”铁门打开后,我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屋子不大只有十五平米左右,四壁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铁皮还是砖砌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台灯,桌子两侧各有一把椅子。

秋姐径直来到台灯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台灯打开却将灯罩向垂直方向压低,指了指示意我坐到她对面,然后吩咐那个警察道:“不要录像,我们只是聊聊,你也别做记录,出去吧没你事了!”看来这女警要单独和我谈话了,而且还找了这么一个缜密的所在。

这屋子真有点令人发憷,如果我是犯人,单单走进这里就有种不着天日的恐惧,怕是什么都会老实交代了。

我一边四下望着,一边走到她对面,心惊肉跳的慢慢坐下。

“说吧,说说你对这案子的看法。

”她似乎也看出我有点紧张,又出言安抚道:“没事的,我来这主要是为了保密,你尽管说好了,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哦,好吧!”我挠挠头皮似乎在想该从哪说起,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多大了?”没想到我居然第一句话问出了这些,秋姐一愣接着带着三分怒气轻轻一拍桌子:“喂,你以为我是跑这跟你相亲呐!”但看我一脸调皮的样子又“扑哧”笑了出来:“我叫蒋秋,现年二十六岁,现任天津市刑侦大队虹桥分队警员,编号4576!行了吧?”我却不理她,自言自语起来:“蒋……秋!二十六,大了点,比我大了两岁!”我是1979年生人,因为是孤儿,上学晚了两年,所以现在已经两旬了。

“我说!你想什么呢?”蒋秋实在无法忍受了,拍着桌子说道:“我叫你来是帮忙分析案情,谁叫你分析起我来了!”我看绷得也差不多了,这才转入正题,问道:“我听你的同事说,今晚将近七点陈金水去过高培林的家和他大吵大闹的,很多高培林的邻居都听到了,还有人看到陈金水气势汹汹骂骂咧咧的走了是吧?后来又有一个邻居九点左右时去找高培林,却发现单元门没锁,门灯亮着里面却一片漆黑,然后就发现陈金水蹲在位于客厅的高培林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满是血迹的刀子是吧?然后陈金水发现有人来了立刻夺门而逃,再然后那个邻居就报警了,再然后你们就找到了陈金水的家,再然后他看到警察来了就逃跑了,再然……”蒋秋被我问一句就点一点头,直到最后实在不耐烦了,抢着说道:“再然后他就把你挟持了,再然后你就把他算计了,再然后你这个废话连篇诡计多端的小混蛋就坐在我的对面了,对了吗?”她说完一脸的不痛快的催促道:“你快说点有用的吧,这些我都知道!”“行行行,我们说正题!”我一边用话稳住她,一边理着思路:“照这么说陈金水应该是和被害人争吵才动了杀心,于是出去找了一把刀回来去杀高培林一家三口,对吧?”看着蒋秋抱着肩膀瞪着眼睛看着我轻轻点头,似乎在说“这些显而易见还用你说”一般,我又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高培林家里的灯没有亮呢?如果是陈金水晚上去而复返,作为刚和他争吵过的高培林不应该不开灯就放他进来的。

门灯亮着,屋里的灯却没有亮。

很显然,高培林已经睡了或者正打算睡觉的时候,有人敲门。

他披着衣服走到门边打开外面的门灯,认清来人这才放他进来……”说到这里我突然住嘴了,把因为沉思而随意转动的眼神集中到了蒋秋的脸上问道:“有烟吗?”蒋秋正被我的思路带动着一起思索,突然听我这么问立刻回答:“这不让抽烟!”随即意识到可能抽烟有助于我的思考,忙对外面喊道:“小王,拿烟过来!”不多时,小王拿来一包抽到一半的红塔山。

我点上一根等他出去接着说:“高培林把来人放进屋来,正打算开灯,那人突然向他xiōng口就是一刀,然后又连捅了好几刀,接着窜到里面,把因为异样而被惊动的高培林的老婆也捅死在走廊上或者客厅尽头,又去卧室杀他儿子。

结果因为黑暗,他儿子并没有被捅死,只是重伤……”高家被害的情况我是听小警察们说的,对于天津这个城市,如此重大恶性持刀伤人案不是很常见,所以都被那些警察拿来作为闲聊的话题。

蒋秋听的一惊,她也知道受害人的死伤情况已经被同事透露给我了,这些我刚才就向她确认过。

可是两个死者的位置、死状,却是有限几个曾经勘查现场的警员才知道的,我不可能听说,所以对我的推理更加深了兴趣。

她饶有兴趣的听着,除了“啊”、“对”之类的肯定之外,也不敢chā嘴。

只听我继续说道:“凶手肯定是和高家关系很近的人,所以不可能是陈金水这个刚跟他吵完架对头。

否则他绝不会毫无防备就开门,也绝不会先放他进来再开灯。

”“可是凶刀上有陈金水的指纹,这怎么解释?”蒋秋是个警察,比起貌似合理的推测,她更相信证据。

我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当下细心解释:“那把所谓的凶刀刚才就横在我脖子旁边,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把刀绝对没有杀过人,这也是我断定陈金水不是真凶的主要原因。

”“你怎么知道?”蒋秋对于铁证信心十足,更不相信我会在那危机关头只看了几眼便断定把刀跟本案无关。

我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烟,咋嘛咋嘛嘴突然问道:“折腾一晚上了,有水吗给口喝?”蒋秋这个不耐烦啊,还不能不顺着我,因为她也想知道我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又把那个快成了跑堂小二的小王叫了进来,给我倒来一杯矿泉水。

可蒋秋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懒驴上磨!”我荫了荫嗓子咳嗽了两声,才接着说:“照你们说那把刀捅了三个人,其中每个人还不是只捅一刀,那么这刀就绝不是凶器。

因为人致命的地方除了脖子,都是有很硬的骨头保护着的,连续捅了十几下,刀刃早就卷了,不可能那么完好!”说完我又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等对方慢慢消化这些东西。

蒋秋思索了一阵问道:“可是那把到要不是凶器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怎么那上面还有高培林的血迹?”其实问题的症结就出在凶器上,这一点我早就想好,当下答道:“据我推测,陈金水本来真的想拿着刀去报复或者是去吓唬高培林,结果到他家之后发现门没锁,屋里还黑着,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进去了。

当他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高培林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本拿在手里的刀子掉到了地上,这才沾上了血迹,如此而已!”蒋秋对我的推测也觉得不无道理,可还是不能驳斥她那先入的主见:“你说了半天全是推测,一点证据也没有,这根本就不能作为陈金水不是凶手的依据!”“要证据吗?我有三个证据!”我看着因为我这句话而被惊得站起身的蒋秋笑了笑,接着说道:“其一,陈金水如果不是凶手,他的刀子上肯定只有高培林的血迹,因为我断定他是慌张之下掉落了刀子,所以不可能同时沾上三个人的血,但如果那刀真的是凶器,则每个人的血迹都会沾上。

”听了我这些话,蒋秋一边出神思考一边又坐了回去:“对对,刀上确实只检测到高培林的血样,这……”我不理她的说话,继续分析道:“其二,那刀如果没杀人只是掉在血迹上,则刀柄一定也沾了不少血,如果是被人拿去捅人的,则刀柄被手握着的地方绝对没有血迹。

其三……”说到这里我用命令的语气向蒋秋说道:“你去拿把类似的刀来!”蒋秋已经被我的分析带动了,完全不理会我的“越权行为”,立刻对门外的小王大声喊道:“小王你去食堂拿把刀子,要快!”小王答应了一声跑去了,不大一会便取来一把十几公分的尖刀。

而他走后这段时间蒋秋一时低头思索,一时抬着头用惊奇的目光盯着我,似乎对我能如此透彻的分析,入木三分的推测,既感到佩服,又觉得惊讶。

深以我的判断力之jīng准而诧异。

她哪知道面前这个人,可是屡次作案的高手。

虽然作案和破案思路不同角度也不同,可是如果将一个惯犯设身处地的放在一个案件的嫌疑人的位置上,他可是最能了解真正的凶手的意识形态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最擅长从小处着眼,抓住细节做文章。

故此一把刀子在我眼里,已经将整个案件像庖丁解牛一般,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也不去理她,等小王放下刀子出去之后,我拿起那把和陈金水用来劫持我的凶器貌似的匕首,在蒋秋全神贯注盯着我的情况下,突然猛的chā进了面前的方桌桌面上。

这一下更是出乎蒋秋的意料,不由得又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你这是干吗?”我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之差很无奈,吐了口烟,看着还在桌上不住震动的刀身说道:“请你把这把刀上我的指纹和陈金水拿的那把刀上他的指纹比较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蒋秋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的意图,根本等不到真的比对结果出来。

我得意的看着她笑了笑,过了半晌才说:“用力把刀尖向前送,碰到阻力时,手指会因为惯性有轻微的滑动,就好像我刚才那样。

所以指纹虽然可以检测出是谁的,但却有些模糊,而且必定是向刺出的方向重叠的。

如果陈金水那把刀上他的指纹很清楚,就说明那刀子根本没有刺穿过硬物!”说完这些,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顾仍在沉思的蒋秋,一个人在毫无拦阻的情况下走出了那件审讯室,向大门口走去。

过了好久蒋秋终于小跑着追上了我,和我一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那照你这么说陈金水不是真凶,那真凶是谁?”此时我们已经走出楼口,正往院门口走去。

警局大院东面是一排标语和绿化,还有好大一个车棚,里面停了不少行色各异的警车,西面则是一排平房。

此时平房有几间还亮着灯,两个警察正围着一群人走来走去。

这些人都是男的,而且大多衣衫不整,有的甚至上半身都没穿衣服,他们各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看就是刚被抓进来的。

其中一个我居然认识,正是上次因我一句话求情被顾振海放掉的那个年轻人。

他现在可真是够惨的,赤裸着白白的上身,手里拎着外套,任是天寒地冻浑身直打哆嗦,就是不敢穿上。

他似乎也看见了我,直勾勾的盯着我,刚想站起来就被旁边的警察一喝,又蹲了下去。

“这些人怎么了,干吗抓到这来?”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管得着吗?”蒋秋斜眼看了看那些人没好气的回答,随即又把语气放缓和了一些说道:“我们这两天在突击扫黄,这些人八成是刚被抓来的老客。

”“你们会怎么处理他们啊?”我也经常出没于灯红酒绿,这句话自然是给自己问的。

蒋秋对这些根本没兴趣,她现在关心的是杀害高培林一家的真凶,听我这么问随口答道:“现在严打,一般是罚五千到一万,再拘留半个月吧。

”“啊?这么严重啊!”我一咋舌,看了看那年轻人乞怜的眼神,心里一软说道:“你看那个才不到二十岁,可能还在上学,看他样子也许是第一次也说不定,能不能通融通融啊?”蒋秋一直以为我是随口问的,没想到我居然突然提出这么个无理要求,当下老大不高兴:“你以为你是谁啊,连警察的事都想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