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66部分阅读(1/1)

老了。”

蒲长老一拱手,自去与周廷商议。

此刻距离法坛三十里外,一道飞梭自天外飞来,司马权躲闪不及,轰地一声被钉在石壁之上。

他挣扎一下,见无法脱开,也就不白费气力了,抬头看了看立于天中的吕钧阳,呵呵一笑,头颅耷拉下来,整个人忽化作一蓬灰烬黑烟,簌簌落下。

吕钧阳此时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冷静,他这一回没有再去追索对方下落,几番交手,他已能认定,对方修炼的当是冥泉宗的相真灵通大法。

此法虽是冥泉宗上功之一,名声也大,但魔功诡谲,往往似是而非,明明是不同功法,但外人却难以辨别,他接连斩杀数次之后,方才敢做这般判断。

他清楚知道,对付修行这门功法的修士,想要杀得对方,首要之务,就要尽除那布置在此的诸多魔头。

但此事不易,不说魔头自身也有灵智,能飞遁往来,且其数目又多,想要一鼓剿灭,通常情形下,那是绝无可能。

但他心中有数,只要修士法力充沛,若不惜一切代价,却未必做不到。

举目环扫,方才几次来回追缴对方,却总是在方圆三四十里之内打转,故能断定,其所布置的魔头应该都在这方界域之内,至于再往远去,以其法力,当是笼盖不到,即便有什么布置,也无需去管。

他在云上盘坐下来,缓缓吐息几次,随后深深吸了一口长气,而后猛然仰首,发声长啸

但闻鹤唳之音,穿空而上,越拔越高,直贯入天穹之中,再悠悠散播四方,罡云搅动,江河激荡,山峦群起回应。

这一声发出,却比此前所发威势大了十倍不止,但只在三十里方圆之内来回打转,足足响有一刻走之后,才停歇下来。声息一绝,天地顿时为之一静。

十余里外一处山头上,司马权伏卧在一大石,他猛咳几声,踉跄站起,闭目稍稍调息,才恢复了些许元气,他再于心中感应片刻,也是眼皮一跳。

吕钧阳方才那一声长啸,把他事先布置好的魔头当场震散九成以上,余下一些也在堪堪破碎地步,就是挪移过去,怕也保不住性命。

不过他却不慌,方才那神通威势之大,差点将他法身震散,要发挥到如此地步,对方便不是耗尽了全身法力,此时也应是到了最为虚弱之时。

他虽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不智,但这等机会却不能错过了,于是双足一点,起遁光飞去。

十余里路程,须臾便至,远远就见吕钧阳盘膝坐于山峰之上,身上灵机微弱,全不似方才那等意气高昂之态。

司马权此刻仍是小心,并不亲自上前,而是远远停下,只唤了几只魔头出来,催其上去试探。

魔头到了吕钧阳身前,围着他转了几圈之后,猛然扑下,然而半途之中却被一层金光挡住,无法再往前去。

司马权一惊,但再一看,见那金光光华微弱,忽明忽暗,似风中残烛,一望而知是到了强弩之末。他叹一声道:“吕真人,你可是出了一手昏招。”

望着坐在那处一动不动的吕钧阳,他心下暗喜,对面这人可是晏长生门人,溟沧派二代弟子,宇文洪阳未曾洞天之前,曾与之有过对峙,对其评价也是极高,自己要能杀死在此,不啻大功一件。

念及于此,他把袖一抬,正要出手了结其性命,然而此是,却是神情一震,动作一下僵住。

吕钧阳此时缓缓立起身来,随他动作,周身灵机渐盛,愈转愈强,身上金芒也是照出数丈,他把肩一晃,那几只魔头须臾间便被灼成灰烬。

司马权失声道:“二象化心”

溟沧派只这一门功法可在瞬息之间尽复法力,可令他不解的是,使得此术,需得相生功法,可明明对方使得金火两门神通,又怎能修得此术

吕钧阳的确是双法同修,但所习功法非是金火两道,而是金水双法,乃是“玄泽上洞功”与“宝金云箓”。

至于先前所使那火属神通,并非是“皓夷三阳气”,而是由之化出的一门小神通,名唤“时关火目”。两者极为神似,就算溟沧派中之人,初次遇上,也未必能够立刻辨别出来。他使此神通,就是要让对手有所误判。

司马权一着算错,满盘皆输。

他知晓自家正面敌不过这名对手,也不甘心就此交代,猛喝一声,把法力一转,身躯化为一蓬飞灰,下一刻出现时,已在十里之外,不过这魔头已堪堪破碎,承受不住他法力,只几息之后,又是化烟而出。

数里之外,他再一次浮现出来,如此三次之后,他已是无限接近了那处正阳玄坛。

虽此回布置的魔头差不多都已是破散,但此间还有一个魔头可以转挪,便是那头千载真魔

相真灵通大法练到深处,就可侵夺天魔之身,只是自冥泉宗立派以来,鲜有成功之人,便是当真做到,也大多失了本性,变得肆意杀戮,敌我不分。

是以如此做风险极大,就是成功,怕也不是原来自己了,不定门中师长也要出手镇压他,但眼下这等生死关头,与其被对手杀死,还不如搏命一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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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恒砂道中生死门

法坛之上,周廷听得蒲长老需在此处用法符禁阵驱逐魔头,不觉皱了皱眉,道:“必得如此么

蒲长老道:“这般与周真人说吧,那魔头道行极高,纵然张师妹神通道术俱属上乘,救人之际,也需分出心神小心防备,但要是事先布置稳妥了,不再惧怕暗袭,就可以全心投入,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可将贵派弟子所中魔毒驱散。”

周廷深思一会儿,缓缓道:“若是只在这一角之间,当是无碍,但不可再往外去,非周某不近人情,实是此座法坛镇压在魔岤出入门户之上,关乎到此战成败,一处差错,便要牵累全局,故此不得不小心。”

蒲长老闻言点头道:“周真人放心就是,我等定会谨慎行事,不叫贵派作难。”

虽嘴上如此说,可心下却微感不满,想道:“是玉霄派请我来此,现下反倒似我来求你等,若是袖手不理,你又能如何”

不过他也是这般想想而已,却不敢当真走了。还真观祖曾立有定规,弟子在外撞见魔头,或同道请求,若力可服之,则必得出手,不得推诿退避。

回至张蓁身边,将周廷之言转述了,好言请了周瀛与吴长老回避,就带上两名女弟子在此处着手布置禁制。

张蓁停下手中动作,在立着旁不动,凝神以待。

禁阵一旦布置稳妥,真魔必然大受克制,若要动手,只可能选在这个时候了。

约莫半刻之后,眼见得禁制排布即将妥当,忽然间,自一名昏迷修士身上凭空浮出一个人影。其脸上挂着莫名笑容,死死盯着张蓁,身躯一转。似要变成她模样,然而幻化到一半。浑身上下冒出一股青烟,却是发出一声惨呼。

蒲长老在外看得真切,暗嘲一声道:“不知死活”

还真观所有真传弟子。每日皆需服用“辟魔宝丹”,心神封闭,外魔难侵。

至于张蓁这等洞天真人的嫡传弟子,每日却可对着镇派之宝“还真镜”修行,久而久之,外像与镜光相合。反照其身,所有形貌幻影皆不能夺,魔头一用,好若自吞毒药,实是取死之道。

那魔头吃这一亏,好似变得愤怒异常,忽然身躯一散,变化为数十魔影,分别往场中所有人袭去。

蒲长老嗤笑一声,任由那魔头不断入身。不一会儿,只听得身躯之中一声霹雳响音,哼了一声。两耳之中就有一缕缕黑烟飘出,显是已将阴邪杀尽。

那两名还真观女弟子则不慌不忙,起手掐诀,檀口轻启,齐齐发出一个“咤”音,轰的一声,那冲来魔影顿化烟火飞去。

张蓁只是静静看着,站着未动,那些魔影还未到得她身前。却撞上了一层光霞,不禁一颤。仿若撞见天敌,纷纷仓皇退后。只是未去多远,浑身有如蜡化一般融解开来,几个呼吸之后,就消逝不见。

她轻抬手捉了一缕气机过来,稍一感应,道:“蒲长老,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蒲长老道:“是,这魔头并非是那真魔,而是魔胎所结,道行却是差得远了。”

真魔三毒之中,魔胎之毒最是难除,此毒借人心欲念为养,可自生魔头,被栖身之人道行越高,则所幻化出来的魔头就越是强横。

张蓁道:“周真人非我还真弟子,难以分辨其中不同,他适才所见,许是这只魔头,那真魔极可能并不在此处。”

蒲长老转了转念,道:“师妹所言不无道理,可恨是在玉霄地界,这处法坛上的法宝又排拒外门之物,我等不好放手施为,不然拿琉心灯一镇,保管叫其无所遁形。”

张蓁摇头道:“眼下不是纠缠这等事的时候,而是找出那真魔去了何处。”

蒲长老脸色也郑重起来,过去半晌,他想到一个可能,其会否已是暗入魔岤之中

想到这里,他不禁言道:“也不知这法坛如何,是否果真如周真人所言,能镇住这魔岤门户”

张蓁道:“我等总是外人,不好出面探查,但终需提个醒,让玉霄派的同道前去查看一番。”

蒲长老冷笑一声,道:“就怕玉霄派同道以为我等小题大做,不放心上。”

张蓁淡声道:“我等做好自家之事就好,不必去管他人如何。”

蒲长老连声称是,关照两名弟子去把吴长老与周瀛请了回来,随后将自家担忧说与二人知晓。

两人一听那真魔或许并未被困在此处,都是大吃了一惊,吴长老追着问道:“蒲长老,可以断定么”

蒲长老道:“真魔不比道友往日所见那些魔头,要想逼其现身,非用许多手段不可,只是周张真人不许,如之奈何要验明我等猜测,不如贵派查看法坛禁阵之上是否有疏漏之所,那反还方便许多。”

吴长老沉默片刻,道:“我需立刻去禀与周真人知晓。只是这些同门,就拜托两位了。”

张蓁道:“这些同道性命都可保全。”

吴长老对两人一拱手,上去到周廷处,急着将此事一说。

周廷听了,却是深思起来。

他坐镇在这机枢之上,正阳玄坛所有动静都在他耳目之中,哪一处出了变故,他立刻便能得知,是以能够确定,那魔头并未能够跑了出去。

不过这里还有不少玉霄弟子,外间魔宗修士又围攻甚紧,绝不能令其在法坛之内乱窜,需得想个一劳永逸之法。他抬头道:“吴长老,你去把还真观两位道友请来。”

吴长老应声而去,少顷,张蓁与蒲长老都是到了这法坛顶上。周廷请二人坐下,就开口问道:“张真人,想那魔头,之所以纠缠在此,当是为了能入得魔岤之中了”

张蓁点首道:“魔头本是是魔岤之中诞出,自然千方百计要回往此地,好如鱼喜水,鸟栖树,是其本性使然。”

周廷点了点头,再问:“假使那真魔在前,两位可有把握杀灭”

蒲长老道:“周真人尽可放心,此回出来时,我等携了门中至宝观神镜,只要真魔在前,不难杀灭。”

周廷稍皱眉头,玄坛之上有诸多法器,要是真器放了出来,难免会引发冲撞,但如收了,又无法抵御外敌,可谓两难,沉吟一下,道:“若是不动此宝呢”

蒲长老怔了怔,他不敢做主,拿眼去看张蓁,后者思索了一下,道:“只有六成把握。”

周廷目中泛起犀利光芒,这瞬间似有了决断,沉声道:“如此也值得一试了。”

吴长老道:“真人想如何做”

周廷目光看着张蓁与蒲长老二人,缓缓道:“我欲放开一处通入魔岤的禁阵门户,如此必可引那魔头现身,请还真观两位道友守在暗处,其一旦出现,就请两位出手镇灭。”

吴长老微微一惊,此策可谓快刀斩乱麻,若是成功,确实能将那麻烦一举解决,可要是未曾除去那魔头,放其入了魔岤,此次玄魔争斗,可就结果难料了。

蒲长老心中倒是有些佩服周廷,此举所担干系也是不小,换了他在这般位置上,就是想到此策,也未必有这等胆量。

张蓁稍作思索,认真道:“我还真观尽力而为。”

周廷也不再镇压法坛,起了身来,道:“好,此事迫在眉睫,不可拖下去了,请诸位随我来。”

他起手在禁枢石碑上一拍,在场之人觉得眼前景物一换,就入了一处甬道之内,观去四壁皆是沙流石砾,旋转不停。

周廷道:“此名恒砂飞星道,内置百数种星辰罡砂,可消磨飞剑法宝,魔宗弟子就是破了上面法坛,也休想轻易过得此处。”

蒲长老嘿了一声,暗道:“玉霄这布置不可谓不严密,可惜那魔头能变化无形,对其却是无用。”

周廷又把袖一挥,右侧砂流退去,豁开一个阵门,他当先入内,其余诸人也是跟了进来。

此间却是一座空空荡荡道石府,门户之外望不见里侧,门内观去,却可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周廷道:“张真人,你观这处如何可否用来伏杀那魔头”

张蓁上下看了看,道:“还需做些布置。”

周廷道:“只要不是什么攻杀法器,便就无碍,不然引动神砂反卷,我也难以压制。”

蒲长老笑道:“不会令道友为难。”

虽如此说,可但毕竟忌惮这砂道,只敢拿了一些寻常法器出来,摆在门前,随后默念法诀,就有三张法符飞出,落在前方,再取了一卷金丝出来,运法一祭,其就扬空飘起,化作千丝万缕,将前方这一段盘砂道铺满了。

布置好这些之后,张蓁检视了一遍,见并无不妥,就道:“周真人,你可开那阵门了。”

周廷道声好,把目光投至砂道之中。

今番举动,对他来说可是冒了极大风险,要是不成,不但断了上进之路,还可能受族中重罚,就是勒令兵解转生亦有可能,可局面到此一步,必需速做决断,容不得再有太多犹豫了。

他拿出一块牌符出来,一扬手,这处恒砂道顿时连接内外,上下贯通。

但门户虽开,却久久未见外间有什么动静,在此几人都极有耐性,俱是端坐不动。

不知过去多久,好似有一股阴风吹过,那甬道之中道金丝竟微微颤动起来。

蒲长老身子向前一倾,目光凝注外间,暗道:“来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龙游大海虎归山

恒砂道中金丝连续晃动,仿佛风拂水面,有波浪荡过,但过去一会儿,那动静便又不见,仿似那魔头已然从此间穿过。

周瀛见还真观二人却是坐着一动不动,难免心下忧虑,都是向周廷投来问询之色,他却是摇了摇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降魔一事上还真观修士有独到之处,既把此事交托对方处置,他就不会再胡乱插手。

张蓁与蒲长老二人之所以不动,那是因这只魔头早已开得灵智,纵然这里开了门户,其不会这般直挺挺冲了上来,方才只是试探而已,这时出手,只会将其惊退,再想引了出来,可便没那么容易了。

自然,二人也不会凭借凭空臆断,敢如此做,那是因为二人皆炼就有一双破魔法眼,能窥看魔头本形,这等小伎俩,可以骗过周廷等人,却是无法瞒过他们。

果然,再静静等有许久,那金丝忽然又一次晃动起来。

蒲长老开了法眼观去,见一团模糊人形忽然闯入布置之中,不禁是露出几分笑容来。在外人看来,真魔无甚分别,但身为还真观弟子,他却是明白其中不同之处。

真魔若是凡尘俗世之中打滚,得了人心侵染,后天智慧慢慢过本性,那么其便会变得狡猾万端,与之较量,不亚与一名道行高深的同辈修士斗法。

眼下这魔头这么轻易便就上钩,显见得入世未久,对付起来也就容易一些。

张蓁也同样见得真魔身影,她没有半点迟疑,屈指一弹,身前一道法符便就飞了出去。

这法符一到空中。就有霹雳电芒闪过,这头魔本来变化于无形之中,但被这法符一碰。居然被逼得现出原身来。

蒲长老配合紧密,看到机会。立时跟上后招,把法力一展,顿有数十道雷火劈下劈打在其身上。

无论何种魔物,皆是惧怕雷法,这真魔也不例外,挨这一顿雷火,状极痛苦,身躯一扭。又一次隐遁入空。

张蓁这时又是弹出一道法符,恰好挡在其去路之前,魔头仿佛迎头撞上了一堵无形坚墙,轰然一声又被倒震了回来,看着无法前行,只得往来路回去,可结果一般,却是被先前那枚法符给阻住了。

两头被堵,魔头一时进退不得,蒲长老又不断驱使雷霆紧逼。不得已下,把身一散,化为成千上百只魔头。想要各自寻隙突出。

蒲长老嘿嘿一笑,他等得就是这般时候

莫看这魔头被雷法逼得其胡乱逃窜,但到了真魔这等境地,单凭雷术想想要杀它,恐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成。

但魔头一旦用上分身之术,他就可以逐个击破,慢慢将其磨死在此了。

他一挥大袖,将最后一张法符打出,而后两指一点。三张符纸在里旋转,每回落下。就把这魔头从无形变化之中打了出来,令其根本无处藏身。

张蓁则挑指捻起数根金丝。法力一转,霎时群丝入空,编织为绵密大网,将所有魔头分身分隔开来,再也无法聚集到一处。下来不管其余,只管起得法力,专注炼化其中一部,待彻底消去无影,这才转而对付下一处。

那魔头察觉到危机,拼命反抗,不过蒲张二人久与这等魔物打交道,知晓如何反制,所有变化都被逐一破去。

大概有半个时辰之后,那魔影渐渐淡去,看去已是苟延残喘,不成气候了。

周廷见如此顺利,也是心下微定,他一转目,见蒲长老为脸露疲劳之色,知他法力不济,便嘱咐道:“周瀛师弟,你把族内赐下的龙秀香点上。”

周赢道了声是,他略带不舍得取了一根大香出来,吹了一口火气上,将之引燃了,顷刻间,就有一股异香弥漫在石室之内。

蒲长老一闻,顿敢精神一振,不过他现下一刻也不敢,无暇道谢,只对其点头示意了一下。

这时众人忽感头顶之上一阵轰鸣,吴长老往上看去一眼,低声道:“真人”

周廷哼了一声,道:“当是魔宗大部已供攻至门前,不过无需担忧,正阳玄坛禁制牢固,层层设护,就是一日一夜连番攻打,也休想破开。且此间之事才是要紧,这魔头除了,我才好放心冲出去御敌。”

吴长老道:“真人说如何便就如何。”

那魔头在张蓁蒲长老二人收联手逼压之下,好如陷入了蛛网一般,无法逃脱,一点一点被侵蚀剿杀,又过一个时辰,不过剩下最后上百头还在垂死挣扎。

眼见其越来越弱,即将灭杀,玉霄众人也是看到几分胜望,不觉精神振作起来。

蒲长老却是神色凝肃,这真魔哪怕只有一缕魔气逃了出去,若得了补益,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能变回原来模样,是以越到这个时候,却不能有丝毫松懈。

偏偏就在这时,那些魔头分身之中,有一头忽然浑身一震,好似忽然醒来一般。

他转目望了望四下景象,看罢之后,冷冷一笑,仰天一吸,就将周围所有魔头吞吸入自家身躯之内。

蒲长老立时察觉到这里异状,立刻召来祭起雷芒打下。

司马权望着天中袭来雷火,却想放声大笑。

方才用得转相之法后,却是运数差了些,并未如愿窃据真魔之身,反还险险被真魔反吞。但他万般不甘心之下,拼尽全力,死保神魂,不让这魔头得手。

恰好此时恒砂道中开了灵岤,对比而言,这灵岤自然对真魔有更大吸引力,况且吸摄了足够灵机,他更可以反过头来轻松吞了司马权,故而舍了他往下方来。

可谁曾料想,后来其恒砂道之中被阻,险些被杀,这却使司马权得了机会,让他反客为主。真正得以侵据了真魔之身,

虽此刻却无比虚弱,不能与方才真魔全盛之时相比。不过他却不以为意,真魔不过方才初开灵智。对他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一懵懂孩童,不过仗着魔性本能行事。

而他却有近千载阅历识见,深悉种种魔宗秘转,这里又无什么法宝镇压,自认要想趁对方不备闯了出去,却是不难。

他先是吐出一口阴气来,撞在那雷火之上。其还未到得他身上,便在天中便纷纷炸裂。

趁此机会,他再回想了一下方才情形,只片刻间,就找到了一处可供利用的破绽。

先前那魔头之所以陷入被动,全是那三张法符能够克制他无形变化之术,他却是注意到,每张法符落下之后,下一次必是另一张上来,如此轮换往复。那真魔自然不会去注意这等事,可落在他眼中,却是不同了。

他立刻判断出来。这法符每次与真魔身躯碰撞过后,并非全然无损,故需得一息喘息之机。

想到这里,他阴沉一笑,起了无形变化,自那金丝网中脱出。

张蓁与蒲长老见了,自然召那法符过来,想要破了他变化。

然而此刻,司马权却主动现出身来。而后一晃之下分成三个人影,主动朝那三张法符撞去。开始同样也是被震了回来,但接连数次后。那法符却是灵光渐黯。

蒲长老见他动作不再似之前那般莽撞胡来,而是变得极有章法,不觉一怔,道:“这魔头”

张蓁一蹙眉,伸手就要去香囊之中取法宝,只是动作做到一半,想到这里是正阳玄坛之下,无法动用那等法宝,只好放弃,勾指引来一蓬雷火,往场中打去。

司马权对雷火全然不理,此法至多只能伤他,却杀不死他,只要冲出此地,到了灵岤之内,随便吞吸一些灵机就可恢复过来。至于那些金丝,由于转动过缓,他轻轻松松便就避了过去。

在他倾尽全力攻击之下,其中一张法符终于承受不住,化作飞灰而去,另外两张也是几息之后先后灭去。

他心下大喜,哈哈发出一声大笑,把身一转,几是瞬间,就自众人面前消失无踪。

周廷脸色铁青地站起,望着灵岤深处,望着久久不语。

周瀛急急问道:“两位道友,这,这是如何一回事”

蒲长老沉吟片刻,叹道:“老朽猜测,当是有魔宗中人用了相转之术,以自家神魂与这具真魔之体相合,这才被他脱出。”

吴长老皱眉道:“可方才明明已逼其入了绝境,得一神魂又能如何”

张蓁道:“有外神居体,就好若往日无知之人有了智慧,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周廷沉声问道:“两位,可能追了回来”

张蓁摇头轻叹,道:“无用了,真魔一入魔岤,如龙游大海,虎归深山,只要有一道分身存驻,就再难轻易杀灭。”

蒲长老也道:“可惜了,若是贵派允我动用观神镜,之前在恒砂道上就可剿灭此魔了。”

吴长老见周廷脸色十分不好看,道:“两位既杀不得此魔,可否令其不得出来,只要此次能击退魔宗,事后可请派门中洞天真人前来镇压。”

张蓁道:“封住这入处不难,但真魔入了灵岤,若饱吸灵机,很可能会变化天魔之身,这般魔头,连洞天真人也未必能制住,我需立刻回去禀告恩师。”

周廷道:“不知要变化天魔,需用多少时候”

蒲长老想了想,艰涩道:“只是灵足自生的真魔,若要修成天魔之身,至少也是百数载,可假使是那等深明如何借用魔岤成就的魔宗长老,或许只需一二时辰便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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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非人非魔亦非我

周廷得知此事已无法挽回,沉默许久之后,对张蓁蒲长老二人一拱手,道:“张真人,此番多谢贵派援手,虽未降住那魔头,但这是周某统摄不力之故,与两位无关,既那魔头随时可能炼得天魔之身,这处已成险地,还请两位速速离此,免受牵连。”

张蓁深知这件事再往下去,已不在自己能力之内,留在此地确已无用,万福一礼,道:“周真人保重了。”

周廷点了下头,道:“周师弟,你代我送一送二位。”

周瀛低下头来,道声了是,匆匆在前引路,将张蒲二人一路自恒砂道中送了出去。

周廷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长老迟疑了一下,上来问道:“真人,下来该当如何是好”

周廷此时一脸平静,道:“尽人事,听天命。”

把头略微转过,道:“吴长老,你稍候带着门中弟子,也快些离了此地吧。”

吴长老正声道:“周真人,休说此话,我身为玉霄长老,岂可不战而退”

周廷看向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吴长老,眼下非争意气之时,为门中保得元气方是正经。”

吴长老一想,却是叹了一声。此次为保胜算,玉霄派遣了不少得力弟子出来,有不少是门中洞天门下,的确无法弃了不顾,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又忍不住问道:“真人,你”

周廷道:“我身为主持之人,别人可走,我却是走不得的,吴长老,出去之后与周师弟说一声。叫他也不必回来了。”

吴长老点了头,道:“真人,那我先走一步了。”神情沉重地对他一拱手。就纵光而出。

张蓁出了恒砂道,上了车驾坐定。就命人把汪采薇请来,将底下之事道与她知晓,又道:“天魔无常,非我辈能制,汪真人也请速回山门为好。”

汪采薇也是吃了一惊,道了声谢,目送还真观一行人离开后,因觉事关重大。立刻拿了纸笔出来,写了一封飞书发回山门。

因不见吕钧阳行踪,寻思着其当已是自行离去,故不再多等,驾起玉竹云筏往山门回返,才行至半道之上,忽然一道清气降下,将她罩住,而后往天中一升,就飞去不见。

此刻非但是她。就是张蓁吴长老等人,也都是在半途中被一道法力接走。

汪采薇只觉一阵恍惚,待定神之后。却发现自己竟已是到渡真殿内,抬头一望,自家师父张衍正坐于玉台之上,慌忙跪拜下来,道:“弟子拜见恩师。”

张衍微笑道:“方才接你书信,才知魔岤之中变故,天魔此物,无形无影,瞬息万里。又可追摄生人气息,若是欲对你不利。却是逃不掉的,故先把你带了回来。”

汪采薇连忙再次叩首。拜谢师恩。又想起自家此行目的,就道:“此回去还真观,弟子见得了此辈首座弟子张蓁张真人,恩师所提之事,她已是应允,还言得暇要亲来拜谒恩师。”

张衍点首道:“你做得甚好,且先回去歇息,记得约束门下弟子,近日无事便不要外出了。”

汪采薇点头表示知晓,接了法宝,就退下了去。

景游在旁道:“老爷,未想到竟会被那魔头逃入魔岤之中,此次玉霄派怕是难守门户了,只不知先前答应给我溟沧派的丹玉会否有甚变故”

张衍道:“玉霄派当初之意,是要我溟沧派压制那血魄宗,令其不得南下,此事已然做成,不管此回是胜是负,却也赖不得此事,”

景游幸灾乐祸道:“若是那天魔当真出世,玉霄此次恐怕不但守不住魔岤,还要弄个灰头土脸。”

张衍淡笑一声,道:“天魔若出世,这天下诸真,怕也无有几个能坐得住。”

司马权因此身被重创极深,出了恒砂道后,怕还真观二人追来,竭力往至魔岤下方窜去。

魔岤浊气强盛,但对他来说不啻吃下一剂补药,越往深处行进,便越觉舒畅,行有半个时候之后,残破形体已是渐渐恢复过来,自感用不了许久,就可恢复至全盛之时。

这一路之上不断默察自身,发现元婴法身与真魔之身相合后,他不但可以使得门中诸般神通道法,便连真魔种种变化之术也是信手拈来,不觉大是欢喜。

这也是相真灵通大法的神妙之处,到了此时,他才算是真正得以把这门功法修炼完全。

他自觉此时就算再与方才那两个还真观修士撞上,也可与之一战。

有了这番信心,便不再急着逃奔,而是一边回复元气,一边下行,

大约有半个时辰,终是到得魔岤深处。

此处灵潮激涌,奔走如怒海狂涛,任何一个象相境之下的修士到此,都会有举步维艰之感。但他却是如鱼得水,不由大为贪婪的吞吸了数口灵机。

再算了算时辰,至多一日之后,这灵岤便会彻底凝成,到时所有一切便会归于平静。而灵门若在那时还未有人到得此地,此战便算是玄门一方胜了。

可若他在此处起了灵香,那结局自又不同。

只是可惜,法身挪遁之时,所有法宝法器都无法携在身上,那灵香自也是一并弃了。

不过便当真此香在手,他也未必愿意去做此事。

虽他此刻还神思清明,并不似诸多前辈一般失了本性,但心下却是明白,自己已不是原先那个冥泉宗修士了,到底是他窃据真魔,还是真魔吞了他,连自家都说不清楚,门中上真又岂会信他说不定见了他,未免祸患,顺手镇杀也不无可能。

“眼下有这灵岤在此,我如吞吸足数灵机,借此成得天魔之身,那时候却不用畏惧任何人,便是有洞天真人到此,也可与之较量一二。”

“要是做不成此事,这灵岤底下沟壑万千,四通八达,我随意往地下一躲,只要不去主动惹事,却不信还有人寻得到我。”

这念头一出,他忽感神思一阵清明,身躯运转之间更是如意,不觉有些奇怪,只是一时不明其中道理,而且眼下也不是深究之是,故也未再去深想,就在灵岤之中坐定下来,默运冥泉宗秘传法门,汲吸灵机。

过不了多时,他身躯忽然如烟雾一般化开,缓缓旋动起来,且不断往外扩张,好似此投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涡流。

过不一会儿,四周滚滚流荡的不部灵机不再往上走,而是往他所之地聚集过去。

过去一个时辰,他已然把灵机积蓄到最足,若照功法所述,按部就班修习下去,只差一步,就可凝筑为天魔之身。

可直到此刻,他才察觉到有一股莫名识念盘踞在自家神魂之内,不觉大惊。

默察了许久,才悚然发现,其竟是那真魔所留。

他本是以为,早在自家出来取代其的一瞬间,这魔头烟消云散了,未想有这等变故。

他起意一探,与那识念一撞之下,神魂之中轰然炸响,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恍惚之间,明了了其根底由来。

但魔头无情无欲,并无本我执念,但只要对自身有利之事,却都可去做得。

方才因察觉到放了他出来可保自身安稳,故而任凭他御使魔身。

到得后来,发现由司马权为主,更能避危躲灾,于是再次把自身放在从属之地。

不过这也是其一时臣从而已,只要他行事稍有失利,其就会再一次出来争抢君主之位。

明白了这其中缘由,司马权也是一阵心惊。

他这才想到,难怪先前修炼相转之法的前辈少有能至完满地步的,原来是有这等缘故在内。

强行窃据真魔身躯,好若两虎相争,便是分出了胜负,也是坏了根底,这等强行手法却是行不通的,唯有设法让那魔头主动退居其次,慢慢降伏,才可最终修成真功。

既然此刻还是以他为主,那魔念不来生乱,他也不再犹豫,霎时转动法诀,往那最后一步行去

而此时地表之上,由于玉霄弟子在周廷命令之下多数撤走,外围抵抗已近乎无有,故魔宗修士一路无阻,很快杀至正阳玄坛之下。只是这法坛着实坚固,他们一时半刻却也拿不下来。

天穹之中来回播荡的魔岤灵光渐渐黯淡下来,这等异兆立刻引起了此间修士注意。

一名魔宗长老见了,神色一变,暗忖道:“看这模样,莫不是灵岤快要凝就不成”

他心下大急,刚要催动弟子强攻,却有一人手持赤红符令,足踏飞舟而至,对他喝道:“靳长老,门中有谕,命你等速退。”

那长老见那是一枚赤色符令,心下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