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38部分阅读(1/1)

来,弟子失礼,未曾恭迎。”

张衍上前一步,将袖将他托起,道:“徒儿不必拘礼。”

姜峥道:“弟子请恩师入山一坐,弟子夫妇二人好端茶侍奉。”

张衍笑道:“为师此番乃是出外游历,临行之前,顺路探望几个旧友,恰好路过此地,有几句话,说了便走。”

姜铮肃容一揖,道:“恩师如有吩咐,尽管交代弟子。”

张衍颌首道:“为师此去,尚不知回返之期,不在之时,洞府之中由你大师姐主事,你如有为难之事,可去寻她。”

姜峥道:“弟子记下了。”

张衍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弟子之中,论资质你不及诸同门,但论及道心之坚,却不落旁人,为师期愿回来之时,你已有所成就。”

姜铮神情之中露出坚定之色,重重言道:“弟子定不敢有负师恩。”

张衍微一点首,自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温和言道:“这里并非神通大法,只是为师平日一些心得体悟,你可拿去看了。”

姜峥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起双手郑重接过。

张衍微微一笑,道:“为师这便去了,徒儿你好自珍重。”

姜峥忙是跪下恭送,再抬起头时,见茫茫夜空之中,一道剑虹,已是沓沓西去。

第两百八十三章 渡海行真

张衍离了蓬远派后,一路朝西而行。

自魔岤一战之后,此时六大魔宗皆无什么大动作,东华局面相对沉寂,再兼他声威在外,无人敢来招惹,是以行程极是顺利,只数天之后,便到得岁河之畔。

这条滔滔江水对岸,就是横阔绵长,似欲参天的中柱大洲。

张衍凭虚御空,负袖站在江水之畔,放眼过去,天地辽阔,江流不尽,顿时胸臆为之一舒。

只是那人还在中洲盘踞,他上回收了那入界宝卷回来,被其有所感应,虽以而今身份,并不畏惧其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人不来找寻他,自己也没必要凑上门去。

念及此处,他并不往继往前行,而是决定转道向北,绕过中洲,再转入西海。

脚下一踏,一股云气绕体,大袖飘飘,往上飞腾。

不多时,已是撞破罡云,跃至极天之上,而后借用罡风,疾趋飞遁。

如此行有七八天之后,面前便出现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到了此处,他把袖一挥,一道灵光自袖中飞出,化为一团祥云,但闻两声龙吟,便出来一对长须墨蛟,其身上鞍索俱全,后方则拖拽有一幢三层大塔阁。

西海灵机暴乱,行走海上,就算他是元婴三重境修士也不敢小视,需时刻维持法力在身,有蛟车代步,却可省却许多气力。

而与蛟车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只清如琉璃,背生血线的异虫,落下一转,凭空变作一个面色青白的少年,上来一个揖礼,道:“见过老爷。”

张衍道:“前方路遥,我入塔阁修持观法,张蝉且你把车驾看护好了。”

他身边童子中。唯有景游用得最是顺手。

但因其熟知门内大小事,是以将之留在了洞府之内。

哪怕门中弟子遇得什么变故,有其在旁,也可出个主意。是以此行只带了张蝉出来。

张蝉拍着胸脯道:“老爷放心,只要来得不是那些修为深湛的千年老怪,小的自可打发了。”

就在这时,其中一条蛟龙忍不住开口道:“真人,渡海穿云,对兄弟二人来说,不过等闲事耳,无需这小妖,也可安稳。”

另一条也懒洋洋附和道:“兄长说得极是,这小妖看去不过丁点大小。能有多少道行”

张蝉见被人看低,顿时跳脚,捋起袖管,恼怒道:“你们这两条长虫,若是不服。可来与小爷比划比划。”

先前那条墨蛟笑嘻嘻道:“你这小虫子好大的脾气,我兄弟倒不介意与你戏耍戏耍,但误了真人的行程,却该算谁的”

这双蛟车辇唯有溟沧派十弟子首座或曾为首座之人才可乘坐,但凡出行,皆是行止肃穆的场合,两条墨蛟从来不敢造次。今次出行,算是出脱囚笼,觉得自在了,顿时露了本性出来。

张蝉嘴皮子本事不大,一个哪里斗得过两个,气得哇哇乱叫。

张衍淡淡一笑。目光一扫。不管是张蝉还是两条蛟龙,被他这么一瞧,都觉一股寒意上来,顿时身躯一颤,皆是收了声。

张衍不再去理会他们。把袖一摆,入了塔楼之中,盘膝坐下,须臾入至定中。

如此行了三四日,景游在外言道:“老爷,前方有一大岛,似见有不少修道人。”

张衍微讶,休看过了中柱洲才几日,不过至少已有半洲之地,过去如许远,已算得上是西海外海地界了,这处竟还有修士,倒是与他先前所知有些出入。

他挥开面前帘门禁制,瞧了过去,见下方有一长岛横卧海上,几座高峰突起,树木丛生,徊云绕雾,看得出岛上有守持阵法,只是灵机驳杂,甚为粗陋。

外有不少修士乘禽驾舟,出出入入,还有三五成群,在四周巡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这边蛟车过来,也是引起底下一队巡守之人注意,几人商议几句,推了一名鹅黄羽衣,容貌姣好的女修出来。

此女到得蛟车驾前,有些畏惧地看了那两条凶悍墨蛟一眼,一个万福,怯生生道:“敢问这位前辈可是前来相助的我悬笛岛的”

张衍淡声道:“贫道不过路过此地。”

那女子听得路过此地,也是一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这时听得后面有一声苍老声音道:“素儿,退下。”

女子回头一看,见得一名老道人上来,口中唤了声“师父”,忙是退开。

老道到得前方,先是看了眼蛟车,再打量了一眼张衍,眼中现出几分惊异,他打个稽首,道:“这位道友,老朽王南潇,乃是此地主事人,听闻道友途经此处,只是前方道途不靖,道友恐难过去了,若不嫌弃,不妨入岛一坐,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张衍稍作思忖,便颌首道:“也好。”

王南潇忙一侧身,道声“请”,两人便一同往岛上去。

眼见着二人远去,那半空中几名修士凑到了一起,其中一名年轻修士艳羡道:“这位前辈竟是乘蛟而来,定是州中大派长老”

旁侧一名矮壮道士摇头道:“我看不是,不定是哪一派宗主,贞罗盟陆师兄总说他师父捉得一头修行数百载的天鹤为坐骑,可与这位道长一比,却是差得远了。”

那名唤素儿的女子见没了外人,胆子又大了起来,道:“两位师兄,依你们之见,这位道长与那大妖谁人修为更深”

年轻修士道:“那妖魔何等厉害,连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是对手,这位道长未必能比过”

矮壮道士摇头道:“不然,有两条蛟龙相助,可不见得输了那妖魔”

两人各执己见,一时谁也不服气,便在此处争论起来。

这岛中最高峰处筑有一座壮丽宫观,满满占了整座峰头,殿前石阶盘山,犹如蛇道,四周栽有不少奇花奇草。

王南潇殷勤请得张衍入到观中,奉上好茶,又试着打听他来历,待闻得他是自东华洲而来,惊讶之余,态度更显恭敬。

张衍亦对话之中得知,这悬笛岛一门,乃是因数百载前洲中遭少清侵袭,这才避居此处。

只是西海向来灵机不盛,故而除平日修行外,还需采摄海中鱼珠,与中洲大派换得些灵药宝丹过来,补以不足。

王南潇说话间,自袖中取出一只玉匣,摆在案上,指着说道:“此便是海中出产奇物嵩华鱼珠。”

张衍目光投去,见这玉匣之中堆满一粒粒晶亮玉珠,倒是与贝珠有几分相似,但是看去色泽更为光润,有丝丝清灵之气缭绕其上。

王南潇道:“道友可别小看这鱼珠。此乃是用来炼丹祭器的上好宝材,便是少清派的飞剑,亦有用此为灵药的,洲中诸宗派皆愿高价求取,这其中百粒,皆为上品。”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张衍,抚须笑道:“我与张道友虽初次见面,却觉颇为投缘,这一盒便赠与道友了。”

张衍淡笑一声,道:“道友若有事,不妨直言。”

王老道叹一声,知晓是自己拉拢举动太过着痕迹了,他也是无奈,不被是逼到没办法的份上,也不至于如此,只得苦笑缘由道出。

原来他们在这处避修道,虽是灵机淡薄,但却是避开了洲中纷扰,平日日子也是逍遥。

只是数年前来了一头不辨真身的妖魔,声言此地为他道场。并勒令所有修士于一月内退了出去,否则就要下得狠手。

王南潇自不愿坐以待毙,与之斗了一场,却是大败而回,险险才逃了性命。

回来之后,便四周邀得好友前来相助,准备与那大妖做过一场,定下此地归属。

只是过去大半月,虽是来了不少人,但真正踏入元婴境却只得一人,王南潇深知那妖魔厉害,正为之头疼,见得张衍到来,恰如溺水之人捞得救命之物,巴望着能说服他过来相助。

张衍听他说完,却是挑了挑眉。

西海之上忽然多了一个大神通的妖魔,且观其手段,也非是寻常人,此事极不合情理,他首先怀疑,会否是魔宗修士在背后弄鬼。

沉思片刻,他言道:“不想此处有妖魔逞威,同为修行中人,贫道可以出手相助,但却有一个条件。”

王南潇大喜,同为元婴修士,他可是看得出来,对方罡云已褪,分明修成法身,臻至三重境之人,有这等修为,若肯出手,定可保住全岛人的性命,当即站起,揖礼道:“真人有何需求,但可说来,老道无不应允”

张衍笑道:“贫道不需他物,只要一幅渡海行真图,不知王道友可是舍得”

“渡海行真图”

王老道顿时犹豫了一下,凡海上修持门派,多有渡海行真图在身,此上对水流风向,岛陆分布,天象风云变化乃至海上奇宝凶物等等诸多隐秘之事都有记载。

这等秘策流传出去,足可使得一派为之兴旺。

而悬笛岛这副图,是门派中人用时数百年才书录完善,这么交了出去,他也是不舍。

但再一想,要是半月后那妖魔杀上门来,连自家山门恐也被夺了去,那保有这图又有何用

想到这处,他一狠心,一拍桌案,道:“好,这图老道做主给了。”

ps:

明天有更

第两百八十四章 天坠残柱化宝园

悬笛岛客居轩内,张衍盘膝端坐,身前则飘有一张已然展开的图卷,幅宽约有七尺,图上灵气飘绕,有止不住的毫光外往放出。

他起手轻轻一拂,就如拨开一层薄纱云雾,露出里间真容。

此刻可以清楚看见,图中正中乃是悬笛岛所在,周围百里,亦非空白之地,却有分布错落有不少矗立海中的铁岩怪石,粗粗一览,约有千余之多。

而往外去,能瞧见有一股灵风环绕而走。

图上虽只这一点微弱气流,然则到了外界,便是那滔天风浪,且越往外去,涌势越疾。但其仿佛刻意避开了这一片海界,这百里之地竟是波澜不起。

这里明明无有大阵守御,又无高人坐镇,却成如此奇貌,其中情由,颇是耐人寻味。

张衍来时也曾问过王南潇,后者却早已见怪不怪,只言当年其师率门众来此时便是这番模样,私下猜测,这处可能是古之洲陆一角,如今被海水淹覆,是以尚得几分地气遮护。

张衍却知事实绝非如此,由上古到而今,九洲之地宣泄而上的地气早被修士取尽,除非掘入地根,否则断难见得。而这世上,有这般能耐的修士也不多见,此不过是胡乱猜想罢了。

再看了有一会儿,他倒是想得一个可能。

上古之时,诸修与妖魔斗法,致使中柱崩塌,其中不少残柱散乱天穹之中,其碎末石屑得天极罡风与日月灵光洗炼,多化为罡英砂石,余下都是坠去地表。

而悬笛岛这处,极可能是其中断裂之后,落入海中的一截。

要知中柱洲连天接地,汇集九洲灵秀,要不是就在东三洲之侧,三洲妖魔凶物皆视为禁脔。早为修士占据了。

后打裂崩塌,大好景况也是一去不复返,可便是如此,中柱灵物之多之繁复。也犹在三洲之上。

如此那便解释得通,为何在远离洲陆之地,还有这么一片得天独厚的所在。

他自那盒鱼珠拿出,起二指捏起一粒,轻轻一搓,便化粉末洒落,再稍作辨别,并没有什么发现。

稍稍一思,起手在匣上一抹,整匣玉珠霎时化作细末。

这时再是一感应。他目光中不禁有微芒现出。

明明是海中灵鱼腹内孕养而出,却含有一丝甚难辨别的阳烈之气。

这么说来,若脚下所在真为中柱残石,则极可能是极天之外那一段,否则断无可能有此气留存。

且山石之中。极可能还蕴藏天精。

他念头一转,决定亲去一行,看上一看。于是站起出得观门,而后飘身入空,就出岛往海上去了。

张衍自入岛上后,一举一动皆是为人所留意,他这边一出海。马上有人报至王南潇处,此人因慑于张衍修为,也不敢开口要求立法契,是以心中极担心对方一去不回,便关照道:“张真人若是回来,立刻告我一声。”

张衍按海图所指。去得数十里后,来至一处阔大礁岩附近。

此礁大有百十来丈,通体乌黑,早被海浪打磨光滑,自上看去。好似一只巨兽脊背浮于海面。

他在上方兜转一圈,见看不出什么奇异来,便往下一落,起了水遁之法,往深海潜去,一口气沉去千余丈,方才到得海底。

此刻再是一瞧,方才所见那礁岩分明是一座海中大石,上下浑然一体,而探出海面的,不过是微棱细角。

此石掩藏海下部分坑坑洼洼,满是缝隙孔洞,好如蜂巢,有内有不少遍体流光的怪鱼出入来回。

此鱼生得古怪,其顶上生冠,好似一丛鲜红珊瑚,而身躯却通透如琉璃,腑脏清晰可见,靠尾一端,则是一粒闪烁不已的晶珠,饱满细润,光洁致致。

张衍打量几眼,知晓这就是王南潇口中所说的“嵩华鱼”,不过面前这些个头更大,足有四尺来长,环望而去,怕不有成千上万,此刻聚集一道,在山壁反照之下,到处是幻彩澜波。

这处鱼群显是少人捕拿,在他身边游来钻去,竟毫无畏惧之感。

他对此鱼并无兴趣,沿一较大壁洞飞遁入内,数里之后,眼中浮现一根根散发七彩光华的石柱。

他停下身来,伸指轻轻一点,石柱霎时粉碎,化为无数细沙,抓了一把过来,果是感应到其中有相同的阳烈之气,只是极为微弱,不细察会疏漏过去。

需知中柱洲在九洲之中最为独特,其久沐天地灵机,便是残损一块,所蕴灵精当也非同一般。既是如此,那妖魔如是知晓内情,想将之占为己有,也就毫不奇怪了。

张衍心下盘算,在此搜罗精气,却比去到极天外抓摄钧阳精气容易许多了,而其内所含阳毒,在万余载中也是大多流散了。

因这处不过随意选择,不排除此间还有更好所在,是以他并不立刻动手,而是飞遁出去,在外转了一大圈。

这一番动作下来,却是发现,原来不止百里地,再往外去数千里,皆是断裂山体,只是其中精气多是已竭,也无什么灵鱼栖居。

他想了一想,不觉点首,这些中柱残石坠在此处至少万载以上,自己能发现,当年那些自西洲东渡而来的修士也定不会漏过,当是被其顺手取去了,而今余下的,不过是极小一部分。

不过既然来此一回,他也不愿落个空手而归,取了一个瓷瓶出来,运转法力,收取精气。

他也并不贪多,用时数个时辰,待瓶盛满,就收了起来,起了遁法回往海上,仍旧回了原处那居所宿下。

王南潇得知他回来,松了一口气,又命人送来不少好物。

张衍既是收了海图,自然不会一走了之,把尽数收下,而此举却令王南潇彻底放心下来。

半月时日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那妖魔定下时限。

这一日,海上突然起得大风,而后乌云遮天,无数大浪翻涌滚荡,自里冒出千数个海类妖物,皆是奇形怪状,一个个裸背赤足,手持矛戈,立足浪头。

这时闻得一声鼓响,百多个肌肉贲张的鱼头精怪,齐力自海下托出一只十丈大小的巨贝。贝瓣大张,露出软腹,其内摆有一榻,正坐有一名白皙清秀的少年修士,束发修眉,眼眸神情之中,有几分昂然张扬,不可一世之态。

他意气风发地望了悬笛岛一眼,举手道:“何人代本座一行,去问一问王老道是战是降”

此语一出,底下立刻就有数名身披鳞甲的鱼怪站了出来,皆是自告奋勇往岛中去,但人人不肯落后,不一会儿互相推搡起来。

少年修士看着下面吵作一堆,却是露出满意之色,抄手拿起身旁一斛玉珠,随意扔在一名鱼怪脚下,指着道:“就是你了,速去速回。”

那鱼怪露出喜色,一把搂过珠子,就转身遁水而去。

少年修士一招手,就有两名衣衫半褪的妖娆女妖上敲腿捶背,正惬意享受之间,忽有一物自远处飞来,最后啪的一声落在脚下,骨碌碌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低头一望,却是那鱼怪头颅,不由暗骂了一声废物,一脚将之踹开,冷笑看着前方岛屿,道:“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既然不知好歹,看本座如何收了你。”

他一把将两名妖女推开,腾身到得半空,自怀里拿出一面小旗,轻轻挥了几挥,过得须臾,海潮汹汹而起,一时竟拔至数十丈高,他再向前一指,其便铺天盖地往悬笛岛涌来。

张衍此时已被请至岛上最高处一座塔阁之中,与他在一道的,除了此间地主王南潇,还有一位是早先赶来相助的同道,此人姓陆,出身中柱洲贞罗盟,道行也不过元婴一重境,他似是听闻过张衍的名头,在得知其名讳后,望过来的目光中总是隐含些许畏惧之色。

王南潇这时见得海浪过来,对陆道人言道:“且先耗一耗那妖魔法力,待他气力不济,我与道友再一同上前对付。”

陆道人自无不允。

王南潇又转首对张衍一个稽首,道:“那妖魔神通极大,我等若是不敌,还要请道友出手相助。”

他先前斗不过此妖,也有身为一派宗主,牵挂之事太多,心存顾忌,难以发挥出全数实力来的缘故。

而如今有一名三重境大修士在旁,又得同道相助,自认可以放开手脚一搏了。

张衍笑道:“贫道既已应允道友,稍候自会出力。”

王南潇连连说好。

他本以为岛上有守御阵法,当能先抵挡些许时候,可令他意外的是,过不多时,脚下居然晃动起来,再有一会儿,整座岛屿也是轻轻震颤起来,不禁面色一变,惊疑道:“那妖魔何处得来的法宝,怎么如此厉害”

张衍微微眯眼,却看得出来,那法宝实属寻常,不过是驱运风云海力罢了,问题却是出在悬笛岛这一处,这里守御大阵未能连接山水地气,只靠布阵法器自身,抵御之力自是不足了。

徐长老感到脚下颤动越来越剧烈,苦笑道:“道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看来我等提早出手了。”

王南潇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张衍,目光中满是期待之色。

张衍笑了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自当与二位同往。”

ps:

明天有更

第两百八十五章 惊霄一气风

少年修士自摇动小旗后,便一直在打量岛上动静,见过去不久,里间有一团云光缓缓飞出,知是下方之人忍熬不住,被自家逼了出来,不由自得一笑。

王南潇到了上空后,躲在云中遥遥打量着这个对手,心下却是暗暗吃惊,多日不见,这妖魔的道行好似又有长进。

要知功法修为到了元婴境中后,若不是在那等洞天福地之中,每增得些许修为,都要用长久时日来打磨,而偏偏此人却是违反了常理,极可能近段时日得了什么奇遇。

他心下顿时没了把握,犹豫了一下,回身对张衍拱了拱手,言道:“这妖魔法力比上回所见似又有进境,在下与陆道友便先上前与之斗上一斗。”

他虽有意借助张衍之力,但却怕其一露面,反把对方惊走了。

照此妖修行之速,下回再来,怕是法力更高,那时怕无人可以抵挡,需得趁这此机会,一劳永逸,将之彻底解决了。

张衍微微一笑,颌首应下。

王南潇与陆道人招呼一声,两人一起到了前方,十分冷淡地拱了拱手,道:“李道友有礼。”

少年修士笑一声,很是大方还了一礼,满是自信道:“王老道,上回见面,你便不是我对手,今日依然如此,劝你早些认输,本座也不会斩尽杀绝,再容你半日,带着门下弟子早些退走。”

王南潇尽管被人逼上门来,也不失修道人风度,并没有恶语相向,而是冷声道:“恩师昔年率众来此立得门户,而今传至我手,我这做弟子的纵不成器,却也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吓走。”

少年修士看了看他身旁陆道人,嗤笑道:“王老道,我道你胆气如此之壮。原来是请了帮手前来。”

王南潇坦然道:“老道单打独斗,不是道友之敌,故此请得帮手前来。”

要是此番争斗只为个人私利,他倒不至于这么不要脸面。但今番是为了保住山门,个人清誉却是不放在心上了。

少年修士失笑道:“你倒有是自知之明。”

三人在这边说话,而此刻云光之中,张衍却也在打量着那少年。

在他看来,王南潇称呼其妖魔,却也不为过。这李姓少年虽然修得一身气道功法,可仍旧掩饰不住身上一丝腥甜妖气。

由此也可知,其所学并非玄门正宗,而因是旁门散数,否则必可将此气息掩盖了去。

他忖道:“这人气道修为至少有六七百载的道行了。妖类能修到这一步极是不易,功法灵药缺一不可,关键还需有名师指点,西海不比别处,少有修士愿意来此。其一身本事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莫非当真是魔宗门下么看来稍候需得盘问一番了。”

少年修士这时忽然间生出些许不安,似是感觉到今日之事并不会那般顺利。此念来得十分莫名。不过他对这方海域势在必得,自恃手底下也颇有几处倚仗,便定了定心神,自贝座之上大笑站起,对二人道:“王老道,既然言语说不通。就手底下见胜负,你二人一起上来吧,今日过后,这脚下之地便该易主了。”

王南潇对与陆道人点了点头,两人左右一分,各是祭出法宝来。

王南潇这处是一对青光隐隐。芒闪如霹雳的法剑;而陆道人顶上则是多了一只通体大放明光的金柝,满是耀目芒刺,周围乌云黑雾亦是遮掩不住。

少年修士对那对法剑尤为留意,他有些意外道:“王老道你还藏着这等好物上回要是拿了出来,要胜你可没那么容易了。”

王南潇哼了一声。这法剑名为青电剑,本是一对,是上代岛主所留,乃是采中洲之地数百种灵药炼就,飞击之时犹如电走雷动,威力极宏,尤是克制妖魔之辈。

可是由于悬笛岛远在西海之上,采集宝材十分不易,怕此剑损伤之后难再祭炼修补,故而从不轻易示人,而今到了举派存亡之际,这才拿出应敌。

这时他也不再客气,起了法诀,御剑而起,忽然一声霹雳响,两条青光如龙,就往对手头上斩落下来,

陆道人见他动手,祭出一只小槌,伸手一指,立时在那金柝上当当当敲了三下。

霎时间,便传出三声裂云穿石之音。旁侧观战的水族精怪立时抱住脑袋惨嚎起来,一个个自浪头上掉了下去。

少年修士乍闻此音,神情也是一个恍惚,待反应过来时,那两把青电剑已然杀到眼鼻之前,再也躲不过去,“扑哧”一声,就将他整个人杀了对穿。

陆道人一怔,喜道:“得手了”

王南潇却是皱眉,再看去时,却见掉落下去残躯冒出一团黑雾,眨眼变成了一张干瘪鱼皮。坠至海中不见。他看了看四周,沉声道:“道友小心,此人用道术避过去了。”

天中传来一声笑,乌云一分,少年修士自里飘身出来,赞叹道:“王老道,你果然有些手段,要不是本座有这替死之术,还真要着了你的道。”

张衍闻得此言,笑了一笑,真正替死之术可是上乘法门,就算魔宗之中,能修炼有成之辈也是不多,此人法门,充其量不过是蜕皮脱壳之法而已。

但他却并无看不起对方的意思,法门固有优劣之分,但到了真正斗法之时,全看如何运用,若是与自身合契,使将出来,效用也不见得比那些上法差了。

就如他所习玄黄大手,算不得真正上乘道术,可配合他这一身浩荡法力,便立刻显现出无穷威力来。

王南潇见得对手显身,二话不说,又是祭起法剑斩来。

少年修士手一挥,自袖中出来十余粒光滑圆润的丹珠,与那青光撞在一处,一时雷鸣电闪,宝光冲霄,不断传出震耳欲聋的激撞之声。

陆道人见两人纠缠一出,不肯错过机会,又运法力敲打金柝,此宝再是震荡发声。

少年修士冷笑一声,掐了一个护身法诀,身形站得笔直,却是浑然无事。

他自修炼有成后,与人斗法次数实则不多,经验仍是不足,是以方才撞上从未见过的手段,就吃了一个暗亏,但现下有了防备,再想让他吃瘪,却无有这可能了。

只是这声音不停,他听得也是厌烦,而且再不出杀招,保不齐这二人还有什么后手在等着自己。

因此分出些许心思来,用力吸了一口气,腹部往外一胀,好似吞下了一个大铁球,再鼓腮一吹,顿时呜呜出来一团呼啸狂风,以无可阻挡之势向前扑来。

王南潇变色道:“道友小心”

上回斗法时,他便是被这奇风卷上身来,竟是一气被扫荡出去十余里。

待他回来之后,还未动手,又是一口气吹了出去,根本近不得对方之身,法宝道术根本用不上,如此四五回后,法力几是耗尽,只得狼狈而逃。

陆道人听过他交代,知道此风不可力抗,是以只起护身宝光,准备任由其带去,稍候再折返回来。

然而才如此做,却忽觉不妙,这风中竟然掺入了无数玄色金砂,宝光在磨卷刮擦之下,竟是转眼便黯淡下去,不由大惊失色,只是这个时候天旋地转,法力难以驾驭自如,想祭法宝,一时却抽不出手,只得苦苦维持。

少年修士得意一笑,他这门神通名为“惊霄一气风”,威力虽是不俗,但却甚难伤人,是以这些时日来自海底奇岩中采来不少坚实精砂,此刻撒入风中,却是立时收得奇效。

眼见得自家好友陷入危局,王南潇大急,叫道:“还请张真人出手相助”

此语一出,忽然之间,间就有一股浩荡法力降下,将方圆数十里内灵机一齐定住。

天中云光散开,自里走出一个丰神英毅的年轻道人,浑身清光缭绕,灵气奔走如潮,顶上并无罡云半朵,随他出来,天中浊云散开,浪潮亦缓缓退去。

少年修士猛然瞪大眼睛,失声道:“元婴法身”

只是惊震过后,却是脸色一白,露出骇惧之色,三重境大修士非是自己能够抵敌,现下被其禁锁天地制,想要遁走也是不能,恐是今日性命难保。

陆道人惊魂甫定,把顶上道冠扶正,上来致谢道:“多谢道友救我。”

张衍笑言道:“道友言重,便无贫道伸手,你也一样可以脱身。”

陆道人摇头叹道:“惭愧,在下适才惊慌失措,方寸已乱,不是道友,哪怕不亡,重伤却是免不了的,这恩情不知该如何报答。”

张衍看了看二人,一指那少年修士,道:“既如此,两位把此妖交予贫道处置如何”

王南潇虽有些不愿,但见令自己难以应付的妖魔,在张衍手下却是毫无反抗之力,忙俯首一揖,道:“这妖魔乃是真人擒获,如何处置,我二人哪敢置喙。”

张衍笑道:“那贫道便做主将此妖带走,道友且放心,当不致使他回来作乱。”

王南潇听得这话,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只要保住山门便可,至于这妖魔下场如何,却并不关心。

张衍一抖袖,气得罡风,将之卷入,而后一气遁出近千里,到了一处海石上站定,将之丢下,淡然问道:“你这身本事是从何处学来”

第两百八十六章 山水寄妙法 传道有真灵

少年修士虽自修行有成以来,已是接触过不少修道人,但有关自家来历之事情,却从来是秘而不宣。奈何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强项不起来,挣扎了一下,才低声道:“小妖这身神通道术,是蒙一石像传法得来。”

“石像传法”

张衍微觉意外,他先前猜测其或是西洲遗存门人,亦或是无意得了前人洞府,甚至因此地临近中柱洲,他还曾那人身上想过,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便问道:“到底如何一般情形,你仔细说与我听。”

少年修士只得将自身根脚道出,原来他唤名李岫弥,本体乃是西海之中一条异种凶鳢,非但能在海中觅食,还可上得陆来,在礁岛之前纵驰穿行,扑食小兽。

因受此方海域灵机孕育,日久天长,便就开了灵智。

后有一回追逐一头灵蜥,无意中上得一处荒岛,却是遇见了一座能口吐人言的石像,得其指点,自此炼就了一身神通道术。

张衍听了下来,心下感叹,此番际遇纵不是独一无二,也算得上是世所少见。,

天下间虽有不少散修能修至元婴境,但若深入细究,其背后莫不是与门派有关,不会无有当真是毫无根脚。

这其中有许多缘故,首要一点,无人指点,你纵是得了能上乘道书,也难解其意,强行去练,难免有走火之患。

而无有宗门支持,同道帮衬,便需把大把精力花在寻找修炼灵物上,这又哪来闲暇工夫修道

孤身一人,虽是自由,可一朝与人结怨,或遇得大敌,无人援手,恐连性命也难以保全。

可对李岫弥而言。却全然不是问题。

这西海虽是受昔年西三洲牵连,灵华早衰,不及其余三海,但一海灵物。总也不少。而本是水族出生,有了法力在身后,自能在茫茫海流之中四处搜寻修炼所需。

又因这方海域自古少有修道之人,是以从未撞见过什么大敌对手。

得那石像指点后,也不去随意害人性命,每有劫数到来,还会得一规避之法,竟然平安无恙修炼到如今这般地步,运数之好,可是鲜有人能比。

张衍饶有兴趣问道:“那指点你的石像。莫非也是精怪一流”

李岫弥道:“小妖起初也是如此认为,可后来道行上去了,确确实实只是一尊能口吐人言的石像,并无其他奇异之处。”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又道:“也可能是小妖识见浅陋,无法窥见真貌。”

张衍思索片刻,又问:“此物现在何处”

李岫弥犹豫了一下,不过既已是把最为隐秘之事说出,也无需遮藏此事,道:“往北而去,约是一日夜行程。便是那无名岛所在。”

张衍再问了几句,便道:“你来指路,带我前去一观。”

李岫弥不敢违抗,只得应下。

张衍把袖一抖,自平地掀起一卷罡风,裹了此妖上得云头。而后往其所指方位飞遁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李岫弥指着下方一处小岛,道:“便是此处了。”

张衍低头一望,见这岛毫无起眼之处,其上无有阵门禁制。更无灵机宣泄,若自海上路过,定不会多加留意。

在李岫弥指引之下,他收住法力,缓缓降下身形,最后在一处陡峭山壁之前站定。

李岫弥上前几步,拨开草丛,自里露出一尊道人石像,其乃是坐姿,面目与真人相似,不过半人高下,他跪了下来,叩了下首,随后轻声呼唤起来,“先生”

张衍在旁看着,也不相扰。

在他感应之中,这石像甚是奇异,虽无半分灵机,但却有一丝类似法宝真灵缠绕其上。

过有百息,忽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