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52部分阅读(1/1)

我且诈她几回便可。”

下定决心之后,他眼中射出狠戾之色,拿了一个法诀,忽然就有一阵光雾闪过。

在汪采薇视线之中,有大篷烟雾弥漫而起,周围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若有外人在场,却能看出,此间分明是什么异象也曾发生。

这是浑成教的一门神通,名曰“五灵侵心咒”,若是修至大成,能使人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语,鼻不能闻,舌不能辨,五灵尽蔽,赫连卫只不过粗粗涉猎,只得一灵之法而已。

但是用来对付汪采薇已经足够,她此刻睁目如盲,不见外物,实际已是一灵昧去,只有施法之人飞遁远离,或者被她斩杀,此法才会不攻自破。

赫连卫施展出神通后,便不虞汪采薇逃走,狞笑一声,转身遁走,不过片刻,他又回转了过来,只是手中已是多了一人,正是那伍姓弟子,他此刻眼神之中惊惶不已,奈何口不能言。

赫连卫面露狡笑,手一甩,就把其往地下丢去。

汪采薇疏无经验,本已是紧张万分,忽觉上空风声过来,似是敌人杀至,自然是抽刀砍去,只闻“噗嗤”一声,似是斩中人身,随后便听得坠地之声。

一刀斩过之后,她体内法力更是亏耗严重,脚步不觉有些踉跄,可见周围雾气仍不散去,心中就是一沉,知晓自己中计了,心神不觉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那阴戮刀灵则静静言道:“采薇,莫要分神。”

汪采薇一凛,立时醒悟过来,眼下大敌未去,还不是后悔的时候,忙收起了心思,全神防备。

赫连卫眯起了眼睛,便是有真器在手又如何还不一样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中他舔了舔舌头,诡异一笑,暗道:“我看你还能使出几刀”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六十七章 凶刀显威

汪采薇心弦绷得紧紧,适才上过一次当后,她生怕赫连卫再弄出什么诡谲手段来,更是严加戒备。

可因目不能视,她不敢纵身飞遁,亦不能莽撞出手,可以说完全陷于被动之中,只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手心中满是汗水,jing神疲惫,变得有些难以支撑了。

她虽并无临敌斗阵的经验,但也确信,再这么等下去,必是死路一条,正要咬牙一拼,可就在这时,忽觉手中刀锋轻轻颤动,一股凶顽之气自上散出来,未及分神,那yin戮真灵眸中忽然迸异彩,往前一纵身,便就跃入刀中。

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在识海之中炸开,汪采薇只觉心神与那yin戮刀无比紧密的契合起来,全身法力仿佛受其呼应,昂然轩拔,翻沸如蒸,似迫不及待要宣泄出来一般。

她心念稍稍转动,已是明白生了何事。

yin戮刀临战之前,非要饱饮鲜血,这才能请动法宝真灵,而方才她使出的第一刀,不过是仗着真器本身锋利而已,并未将其威能真正挥出来。 ”“

可她心xing良善,从来未曾动过这等念头,况且此处是在溟沧派下院山脚之下,又无从去寻这么一入来,然而赫连卫先前骗耗损她法力,却是无意中成全了此事。

这名魔宗修士毕竞不明此刀底细,却是犯了一个错误,那伍姓弟子等若送上门来祭刀的,虽是其修为实在太弱了些,还不够叫yin戮刀满意,但却已是唤醒了深藏其中的一股凶悍之气。

汪采薇也被刀中这股气息所感染,产生奋身一拼之念。

她吸了口气,心意一动,yin戮刀忽然一折,倏尔化作一股迷蒙yin雾,她整个入就霎时就从平地上隐去不见。

这yin雾为yin戮刀气,御使者能藏身其中,出刀之时变得无形无影,难以捉摸。

若是刀灵不曾残缺,修士自身又道行高深,就能仗刀来去自如,瞬息百里。

尽管汪采薇做不到这一点,但只是借刀遁空,飞身斩敌却也够了。

方入被裹入yin雾之中,她便御刀飞空,冲入夭际,立时摆脱了“五灵侵心咒”的束缚,秀眸一扫,寻到了赫连卫所在,便清叱一声,祭动这把杀伐利器,合身劈斩下来。

赫连卫虽是表面上看去沉稳,但他心中也很是万分急切,此处毕竞是溟沧派下院山脚之下,虽说离那正山门还远,可难保没有巡山弟子路过,况且他方才让韩佐成得以逃了回去,故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他思忖着汪采薇至多再出两刀便就后力不济了,只是还未等他再度动手,却见其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这一惊非同小可,立知不妥,把身一旋,方yu退走,却是已经迟了一步,一刀无形锋芒自他颈脖之间骤然横过,留下一道宛然刀痕。

他不禁闷哼一声,然而那本该刀伤之处却并未有鲜血溢出,而是飞出一道灰蒙蒙的黑气,随即那里伤痕淡去,恢复如初。

关键之时,他又舍弃一门神通保了一命,但他未等他飞出几步,忽觉腰际之上又是一凉。

因受刀意所引,汪采薇接连劈出了两刀,这两刀皆是蕴含着一股激烈冲动,不死不休的烈气。

赫连卫不免大惊失sè,转瞬之间他竞是又吃了一斩,要不是还有那最后一门神通护身,恐是已然身死,而此刻竞是察觉不到此女究竞身在何处,赅惧之下,哪里还敢赌其是否能再出一刀,嘴中出一声惨烈长啸,举动丹煞,身化长烟而走。

然而他才出去不足十余里,忽觉有异,回望去,却见夭边忽然飞来一道红彤彤的剑光,如火芒也似,奔着他而来。

“剑遁”

赫连卫不禁浑身一颤,他消息灵通,知晓张衍座下除却大弟子刘雁依亦是一名剑修外,此外还有一名唤作袁燕回的,也同样是会得飞剑之术,看那剑光艳艳,想来就是此女。

若是他三门神通俱在,倒也可以试着与此女斗上一斗,可此刻他身遭重创,哪里还敢如此,要是被此女缠上了自己,今ri就休想生还了。

可他心中也很是清楚,自己是绝然跑不过一名剑修的,脸sè变了几变,他狠了狠心,便咬牙掐动了一个法诀。

夭上那道飞剑掠空过来时神异常,有如流光疾电一般,不过短短几息就已追了上,见得赫连卫身躯似是一僵,那是毫不客气,一剑往下落来,只见光华一闪,便毫无滞涩地将他一斩两段,可诡异的是,断口处并无丝毫鲜血涌出,那御剑之入正自奇怪,忽见残躯之中有一道乌光冲霄而起,顷刻间飞去无踪。

那剑光一转一收,袁燕回从里探出身来,她按剑而立,悻悻撇嘴道:“便宜了这魔道妖入。”

这时有一道遁烟不疾不徐地飞至,到她跟前停住,现出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道入,正是其同门师兄翁知远,他踏步过来,望向远空,笑道:“师妹,那是浑成教的返yin移形遁符,可弃肉身护持神魂远遁,就算师妹你剑遁再快也是追不上的,不过此入也是元气大伤,便是回去换了躯壳,一身修为也炼不回来了。”

袁燕回虽也知有真正有道行的魔宗弟子很难斩杀,可仍是对赫连卫从自己手中脱逃有些耿耿于怀,哼了一声,道:“魔宗贼子俱是这等藏头露尾之辈。”

她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道:“汪师妹不知如何了”

翁知远犹自气定神闲,笑道:“不妨事,大师姐在后,她们乃是同门师姐妹,却是比我二入前去照看来得好。”

袁燕回“哦”了一声,忽然偏头看了看脸,惊奇道:“师兄怎么喊她做大师姐往ri可不见你这么叫。”

翁知远容sè一正,道:“师妹,我们师兄妹二入难道不是昭幽夭池门下么大师姐乃是张真入大弟子,唤她一声大师姐并不什么不妥,你需记着了,以后也需这么称呼。”

袁燕回隐有所悟,点了点头,轻声道:“师兄,我都听你的,你既然喊她做大师姐,那她也是小妹的大师姐。”

翁知远欣慰道:“那便好o阿,我师兄妹二入在溟沧派中并无深厚根基,全是仰仗张真入提携,虽是在昭幽府中不被看轻,但终究还是外入,比不得真入门下弟子亲厚,小节之上要多加注意了,免得得罪了入还不自知。”

袁燕回神情一黯,转过身去,望着夭穹道:“恩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缘入道。”

翁知远轻轻一叹,他们两入的师父祝长老转生而去后,他们二入也是前去寻过,但找到得却是一名资质平庸的孩童,这一世分明已是无望大道了。

修士虽是转生之后,再行入道修行的希望较常入虽是为之大些,但同样也是要看机缘气运的,有得历数十,乃至上百世才会开通灵窍,重获修道之资。

可到得那时,纵有门入弟子在世,也未必还会记得你,只能在入世间蹉跎终老。

汪采薇最后那两刀其实已是她的极限了,见赫连卫遁走,她也是心神放松下来,勉力支撑着从半空下来,顾不得布置什么阵旗,拿了几枚丹药出来服了,就在那里盘膝打坐起来。

这一番入定,到了午后她才悠悠醒转过来,自地面之上一跃而起,只觉jing神奕奕,满身疲惫尽去。

目光一转,这时才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名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正笑盈盈看自己,不觉惊喜,道:“大师姐”

刘雁依柔柔一笑,道:“师妹,你可感觉好些了么”

汪采薇雀跃一呼,上去亲热地挽住刘雁依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可忽然间却想起了一件事,美眸中泛起一阵紧张之sè,颤声道:“大师姐,你不是在护持魏师弟么怎么却来此了”

她知晓这些时ri来因六师弟魏子宏化药凝丹的时机ri近,是以刘雁依一直在他那处看顾,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魏子宏凝丹之事,那可就罪过大了。

刘雁依微笑道:“正要告知师妹,六师弟已然凝丹功成,丹成三品,我出来时,正在恩师座前聆听教益。”

韩佐成被汪采薇玄光送回下院后,立刻去马守相去禀报此事,这老道也是吓了一跳,要是张衍弟子在下院出事,他也脱不了千系,立刻了啸泽金剑去了昭幽夭池。

接到金剑传书之后,张衍却并不着急,他认为汪采薇有真器在身,便是胜不过那名魔宗弟子,护住自己也是足够了,因此只命jing擅剑遁的袁燕回携了乾坤叶先行,翁知远随后跟上。

二入走后未久,恰逢魏子宏凝丹功成,刘雁依得知此事,亦是请了师命赶来。

汪采薇闻得魏子宏丹成三品,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落,这位六师弟入得师门远比她们姐妹为晚,此刻却已是走在了前面,正想着的时候,忽觉手中一紧,讶然抬眸看去,却见那yin戮真灵认真无比看着她。

“采薇,你有我相助,所习又是离元yin阳飞刀中的上品正法,只需按部就班修行,不致输了任何入去”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六十八章 七徒入府 座次重列

对于新入门的徒儿惹祸一事,张衍只是一笑而过。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心性难定也是人之常情,经此一事想必也会些长进,用不着过于苛责。

若是其当真被魔宗弟子擒了去,他也不会为了一名才入门的弟子大动干戈。

这也是他并未把韩佐成当作嫡传弟子来看待的缘故,是以对他宽容许多,但也同样不会来太过着紧。

然而此刻韩佐成对这一切却是不知,他被刘雁依领着到了昭幽天池之后,便不见有人来理会他,心下不免惶惶。

因自己私自下山,却差点令同门师姐身陷死局,不知恩师会是否会因此责罚自己若是因此动怒,不愿意将自己收做门下弟子了,那又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搅得他心绪烦乱,在那里自怨自艾。

就在此时,忽见一名年轻男子从内殿转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袭绣金道袍,以紫蓝丝绦系腰,两眉斜飞,长身伟岸,整个人身上有一股英武之气,眉心中有一淡淡竖痕,如不仔细瞧,却也看不出来。 ”“

此人见了韩佐成,唇角浮出一丝笑意,冲其招了招手,道:“小师弟,莫要在这里站着了,随我前去挑一处洞府。”

韩佐成抱拳一礼,小心问道:“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这名年轻男子昂然言道:“我是你六师兄魏子宏。”

韩佐成在入府之前,汪采薇曾向他交待过。在他之上,还有六名师兄师姐。

要论资质修为,以大师姐刘雁依为最高,已然筑就金丹,府内弟子无不敬服。其次便是这位六师兄魏子宏了,入道五十余载,已是玄光三重,不下田坤与汪氏姐妹二人。

只是他还不知,这位师兄业已如刘雁依一般成就金丹,将其余同门甩在身后。否则定然更为吃惊。

他立时恭敬行礼,道:“小弟见过师兄。”

魏子宏上前将他一把扶住,打量了这名小师弟一眼,笑了一声,道:“师弟不必客套。”

他之所来此,也是出于张衍授意。

韩佐成因有妖族血脉在身,如今尽管是投在昭幽天池门下,但也算不得溟沧派正经弟子,不能参与门内大比不说。也无法习得溟沧派任何功法,是以张衍准备将他算作瑶阴派弟子。

如今魏韩二人也算作同门师兄弟。未来在小界之中立派,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魏子宏拍了拍韩佐成的后背,热心言道:“师弟,你既入了府,就是自家师兄弟了,那欺负你的魔道贼子听说是逃去了,他日若叫我撞见了,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只此一言,韩佐成便对这位六师兄大起好感。连忙感激道谢。

魏子宏再是一笑,当即掐动法诀,放了一股绵绵泊泊的烟煞出来,盘在脚下,起意一托,把自己与韩佐成身躯稳稳带起,再一挥袖。便洒然往内殿驰去。

韩佐成一路过来,见天池府中多是瑰丽奇景,牌楼玉阶,亭台水榭。宫阙观阁美轮美奂,明珠奇珍珊瑚玳瑁,玛瑙玉石应有尽有,时不时还有宫装彩服的侍女路过,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全不似先前那股机灵劲。

魏子宏看他这副吃惊神情,也不来笑话,反而借着一些妙景,带出一些典玄门之中的典故门道与他听。

魏子宏算是自小在昭幽天池府内长成,因老母在九城之内居住,至今仍是身体康健,是以来头两处经常跑动,洞府中除了刘雁依外,也就他交游最为广阔。

韩佐成见这位六师兄性情开朗,并不摆架子,兼且言语风趣,只不过一会儿,就与其熟络了起来。

先前汪采薇倒是对他也不错,但毕竟不是男子,互相间隔了一层,尤其是出了赫连卫那事后,他总觉得无颜面对这位师姐,有些不敢与她说话了。

昭幽天池上下共分一十二层,除张衍居于十二层主殿之中外,亲传弟子洞府多是安在五层。二人沿着回廊玉洞逶迤穿行,过不了不多时,便已到了地头。

魏子宏指着一处门前挂有金灯的洞府言道:“小师弟,为兄我平素就在此处修行,我昭幽府下门人弟子不多,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好些个洞府多是无人占据,你看哪处合适,招呼一声即可。”

韩佐成想了想,道:“我便在师兄洞府近侧选一处好了。

魏子宏笑道:“好啊,你可不知道,自五师兄走后,这府中却是冷清得很,二师兄又常年闭关,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次面,师兄我平日一个人住得也是烦闷,师你与我比邻而居,总还多一个说话之人。”

他自袖囊中拿了一枚牌符出来,道:“师弟,你还未曾开脉,这是我府中玉液华池之钥,你且拿着,先把洞府挑好了,改日有暇,为兄带你去九城之中转上一圈,开开眼界。”

他再交待了几句后,便飘然回府。

韩佐成与魏子宏分别后,就近看了几处洞府,但却迟迟未能选定。

其实这些个洞府景致佳妙不说,还很是宽敞,与他在下院住得那座清冷石窟一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与自家不合。

走了足有一刻,他无意中沿着曲廊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瞥见洞前有两株苍翠古木,冠盖如云,萧森繁茂,不觉很是喜欢,便信步入内,左右一张望,见这洞府占地甚广,洞壁也不知被何物磨得圆溜光滑,顶上明珠璀璨,熠熠生光,尤其是内中还有一方阔大水池,金波粼粼,清澈明净,可见水下鱼儿来去,他满心欢喜地言道:“就是此处了。”

按照魏子宏先前所言,拿起府门边挂着的小钟一敲,不一会儿,就有一名穿着绿衣的娇俏婢女入内,她手中托着一只玉盆,上置一只袖囊,三套鞋袜俱全的道服,还有一块涤尘牌符和两把啸泽金剑。

那婢女言道:“袖囊中有可食三月米粮,三瓶补气丹药,韩大郎若是缺什么,可与奴婢言语,若是一时寻不着,那也无碍,洞中有笔墨纸砚,可写在竹牌上挂在门外,奴婢亦能看见。”

韩佐成在山中也有下人服侍,倒也并无不适,打发走侍女后,他摆上了涤灵牌,到石榻上坐了,把自己这日后修行之所环顾了一圈,便定下心神,吐息几次,便就闭目修炼起功法来。

只是他方才入定,那洞府中水池一阵翻腾,探出一只狞恶蛟首来,左右盯了他几眼,破口大骂道:“这小子哪里来的,怎么占了敖爷我的后花园我要去找老爷分说”

它摆了摆身躯,又自沉入水下,转眼不见。

此刻昭幽天池主府之内,张衍神情凝肃,正骈起食,中二指,对着一张金色符箓凌空刻画,少顷,那符上慢慢浮出不少玄奥篆纹,有几分形似蚀文,发出灿灿霞光,看了几眼之后,他微露笑意,弹指一扣,此符化作一道灵光,回去眉心之中。

此乃是一枚由他亲手祭炼的真印种子,本已准备交予刘雁依凝印,只是随着他近来勤用九数真经,渐渐又有了许多新的心得体悟,发现其中还有许多不甚如意的地方,因此又重新祭炼了一遍。

修士为后辈弟子炼化真印种子,通常是以自身法力为参照,演化出一枚法力真印,那样做最为省力,也不容易出差,门内许多长老真人也都是这般做得。

但张衍却有所不同,他乃丹成一品之人,古来今来也没几个,休看只是高上一品,其中却是天差地别,若是全然不变的照搬而去,恐要害了自家徒儿,是以不得不慎之又慎。

尤其刘雁依所习功法乃是溟沧派五功三经之一的玄泽真妙上洞功,与他所练得太玄五行真功不尽相同,那更要加倍小心,免得出了纰漏。

至于他为何不将太玄真功传于刘雁依,这倒不是他敝帚自珍,不愿相授,而是这门道功乃是他用五行真光倒推而来,有许多地方尚有缺漏,还需不断演进完善。

且他修习此法之时,是先凝聚了五属云砂的。

他曾暗自思量,或许是因功法残缺,才致如此,如是他将这门功法推演至大成境地,补全了所有缺陷,或许能跳过这一步去,但眼前却是不能了。

这时小壶镜上忽然光华一闪,镜灵从中转了出来,双手托上一封飞书,道:“老爷,功德院中有信函至。”

“功德院”张衍微讶,探手拿来一看,原来是告知他此次溟沧派山门大比已然收尾,十大弟子又重新定了座次。

此次大比霍轩自是第一,紧随其后的便是种穆清与洛清羽,其次便是他了。

实则洛钟二人也明白,若是当真比斗,他们也未必有十足把握胜得张衍,只是因其此次受限于掌门谕令,不得来此,是以才屈居第四,至于其余诸人,因十六派斗剑人选已定,门中格局渐稳,是以座次皆无变动。

看过之后,张衍神情淡淡将这飞书收起,在他看来,除非是十大弟子第一,否则第二与第十并无什么太大区别。

此刻他眼光早已不局限于一隅,而是放到了十六派大比之上了。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六十九章 另辟奇招 剑锁天地

昭幽天池水池之上,张衍脚踏龙鲤,袍袖随风,飘然舞动,他之对面,卢媚娘身着白霓裳羽衣,脚踩清荷,含笑微微,正立于粼粼水波之上。

这位妖王五年前送君悦妖王元灵前去转生,因如今人间大乱,世道不靖,她唯恐出了什么茬子,是以一直照看那转世之身,待其有了三四岁的年纪后,这才回返昭幽。

只是令她唏嘘的是,这一世她这位手帕交却是无甚天资,已是绝缘道途了。

而她今日在此,却是应张衍之请,来试演那五行遁法的诸般妙用。

张衍目光转去,忽然伸手一抓,有一道清清水气自卢媚娘脚下凭空而起。

卢媚娘不慌不忙,手轻扬,将护身宝光祭出,只是方被那水气触及,却是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她身影妾是于瞬息间消隐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过了几息之后,待她再行现身之时,却已是在数里外了。

这位妖王轻御罡风,重回至张衍面前,叹了一声,道:“府主这一门遁法果不愧玄门神通,似有无穷玄机,不是奴家可以揣度。”她已是试过几次,一旦入了张衍身周百丈之内,只要那法诀一起,能把自己遁住,挪去天池他处,虽是对修士而言这点距离瞬息可至,但临敌斗阵,往往争得只是一线之机,错过了一次,下回能否再回来,那便难得很了。 ”“

张衍却摇了摇头,并不似卢媚娘这般乐观。

这门神通固然是厉害,但亦有不少缺憾之处,如是对方提前有了防备,能设法躲了过去,而且此法只能在水气浓郁之处施展,修士多是飞遁在天很难寻出手机会,除非真正练五行大成,才能凭空遁了人去。

这数年来,继他推演出水土两门遁术之后,修行进境比之前竟是快了不少,连木遁之法亦是被他练成尚还缺金火两门。

若要设法完满,恐还要用上三四年的时日,在斗剑法会之前是无法可想了。

张衍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此法不过初成他还寻不太多对手演练,等大比之时,再慢慢试手便是,眼下不必深究了。

一念及此,他便不再多想,对着卢媚娘笑言道:“多谢卢妖王助贫道试法,近来闲坐之时忽然思及一招剑技,还要请卢道友助我出疏漏之处。

卢媚娘嫣然一笑,道:“张府主客气了,奴家必会尽力。”

张衍点了点头,道:“道友心了”

他猛然一挥袖星辰剑丸便飞驰出来,化作狭长剑光划出一道玄妙轨迹,往卢媚娘斩杀过去。

卢媚娘不欲硬撼其锋,足下荷花旋动,已是带她飞遁至空,同时她拍出一道罡雷,阻其来势。

那剑光如电飞来,在接触罡雷那一刹那,轻轻一颤已是恰好处的分作两道,避开雷气,一左一右,自两方包抄过来。

卢媚娘轻轻一喝,双手翻转从袖中露出两截雪白如藕的手臂,扣指一弹但闻霹雳震响,又发出了两道罡雷,分厘不差地往那两道剑光分头迎去。

尽管剑光在半途中先后变幻了几次,可是依然被那罡雷盯着死死,甩了几次也未曾摆脱,看那样子,算剑光再度分化,她也有充裕把握应对。

哪知那两道剑光眼看着要与罡雷撞上时,却忽然往中间一聚,眨眼又合作一道,从中两道雷芒之间钻入,直指她面门而来,那份时机掐得妙毫巅,恰恰是将那两道罡雷行速最疾之时,叫她再行转动也难。

卢媚娘虽早已知晓张衍飞剑厉害,此时却也不免多了几分惊讶,未想其剑光已运用如此精妙的地步。

星辰剑丸自张衍再行祭炼过后,已是真真正正的心随意动,分分合合只是等闲事,且眼下不过转动了两道剑光,对他来更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卢媚娘又连闪两次,除了引得那剑光又分化两道出来外,并未摆脱不利局面,美目一扫,见另两道剑光绕去了远处,虽不在视界之中,却使她如芒在背,不得不分神防备。她自忖再这般躲下去被动无比,玉指一点,祭了一方云帕出来,立时洒下锦霞片片,如蝶飞舞,霎时好看,

过来剑光来得何等之快,眨眼已斩在了霞光之上,激得光影乱纵,却也免不得势头一缓。

卢媚娘看出机会来了,抓住这一丝空隙,将法诀一弓,驾动脚下荷花法座,飞空遁去。她遁行之时,也是颇为讲究,并不是一味闪避,而是不断挪动身形,变幻方位,尤其是绝不在一处停留超过两息时间,始终不叫身后剑光追及。

张衍道了声好,只此一手,便看出这名妖王的厉害,她并无至宝在身,又未学得什么惊世神通,但操驭法力却是如斯精妙,了如今还是应对自如,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破绽。

不过卢媚娘却是不曾察觉,自己其实一开始便落在了张衍的算中。

若从高处往下望来,可以清楚看出,以她为正中往外而去,最外一围有十八枚剑丸如圈旋动,锁死了所有去路,而五十丈内,则有六枚剑丸悬停不动,看住了上下四方,再往里,才是与其纠缠的两枚剑丸。

也即是,卢媚娘始终未曾脱出张衍摆出的剑圈,随着战局激烈,这圈剑网势必不断往里收拢,直彻底将她逼在里间,最终不战而胜。

这是张衍有鉴于元婴三重修士禁锁天地的道术,是以另辟奇径,照此想出了一门飞剑困敌的法门,只要敌手一上来便与他当面飞剑纠缠,那么必定会吃这一招。

但若是对方法力高深,或者有至宝护持,倒是能在最后关头硬生生闯出去。

张衍使出此法时共是动用了二十六道分光剑影,虽六十四道剑光齐舞威力更是不凡,但那样一来,便需他全力出手,不得丝毫分神了。

他斗阵经验丰富无比,知道与敌争斗时总要留下些余力,防备万一之变,不最后关头,是不会胡乱御使的。

此时场中,湛湛剑光不断旋转飞绕,张衍已是不断收拢剑圈,待得卢媚娘发现不妥,已然失了脱身之机,她只得无奈收手,道:“府主,奴家输了。”

张衍微微一笑,手一抹,把漫天剑光撤去,道:“卢道友,还有数日,我便要去往斗剑法会,道友可愿随我同行”

卢媚娘讶异抬头,很是不解地看了过来,道:“奴家自是愿意的,只是府主不是去不得法会了么”

溟沧派此次前往弟孑为霍钟洛三人,早已发了一封信函去往其余十五个门派,那即已是定下了这三人,除非这三人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万无改换之理。

张衍笑了一笑,便将内中原由桃了一些与她知晓,只是涉及一些隐秘之事时,才避过不提。

卢媚娘听得美眸生辉,叹道:“原来如此,奴家虽未曾听过那瑶阴派之名,但此派当年能竟与十六派定签下符书,想来那位易九阳真人一身修为也是不在各位开派祖师之下。”

张衍听她此言,却是微笑不语。

卢媚娘垂思忖了一会儿,出言道:“听闻此次除却东华洲十六派外,另有他洲宗门前来,若是奴家与府主二人,怕是势单力薄,不若奴家将夫君也一并唤上,为府主壮上几分声势。”

那龙鲤姒壬却是不满了,嚷道:“卢道友什么话,莫非当姒爷我不在么”

卢媚娘哎了一声,连忙赔不是,歉然道:“是奴家的不是,姒道友修为精深,便是奴家夫妻二人,也不道友对手,万万无有轻视的道理,只是一时口不择言,道友勿怪。”

尽管姒壬现如今是张衍的坐骑,但一身道行却是摆在那里,她可不敢得罪。

姒壬吃她一赞,哼哼两声,也不做声了。

张衍摇头道:“严长老乃北辰派舐柱,不便劳烦,贫道早有安排,此行除了卢道友外,还另有两位元婴境的道友相随,贫道自思也是够了。”

卢媚娘不免吃了一惊,暗忖这位张府主当真神通广大。

元婴修士可不是随意哪处都能看的,除却玄门十派,哪一个宗门多上一个,都是实力大增。

如北辰派,先前有两元婴长老,在二流宗门之中也一方大势力,无人敢于视,虽是现下只余她夫君严长老一个,但仍是不可轻忽。

再如蓬远派,有穆冰心这一名元婴长老在,便足以在东海岸上称雄,也太昊派能给其脸色看。

似原先溟沧派五大世家之一的苏氏,当年也不过只有五名元婴而已。

卢媚娘暗自想着,如若此行还有两位元婴修士相随,再加上她与姒壬,那等若五名真人,这股力量足可横扫东华派所有二流宗门了,算溟沧派门中霍钟洛三人,有师门在后支持,此次前往斗剑法会所能拿出的人手,怕也不过如此了。

此时天际之间,忽然纵来一道金色剑光,不停发出清越啸音,正往此处而至。

张衍认得那是啸泽金剑,他一招手,将其拿在手中,取了其中书信一看,暗道:“怎么大比之前,魔宗弟子还有闲心跑那处去”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七十章 八方起风云

这封书信是自守名宫发来,竟是为彭真人亲手所书

信中言及,那枭蛰山上而今又有魔宗妖人现身,欲命弟子琴楠前往查探,只是恐其一人势单力孤,是以想请昭幽天池门下大弟子刘雁依前去相助。

枭蛰山与小魔岤地底密道虽则相距千里之遥,但对可飞天遁地的修士而言,不啻近在咫尺。

张衍当年曾孤身一人上得此山,将占据此处的一干血魄宗长老及弟子尽数屠尽。

不想才过得数十载,竟又有了异状。

张衍把那书信拿起,仔细看了几眼,琢磨出了几分味道来,自前次彭真人扶了琴楠做了十大弟子后,两府之间少了许多牵连,关系自是冷淡了许多,此次恐是借这个机会来和缓的。

彭真人虽是成就了洞天之位,但守名宫根基尚浅,宫中除了琴楠之外,并无得意弟子能拿得出手,元婴真人更是一个也无,与另九名洞天真人尚且无法比较。

门下弟子若在溟沧派山门内行走,不论何人都会卖这位洞天真人一个面子,可弟子若是要出外做些什么事,那便有些不方便了。 ”“

而张衍现下不但在十大弟子之中排名第四,还是一名元婴真人,座下更有龙鲤姒壬这等大妖,门下弟子又相继成丹,这等分量已是极重,在彭真人想来,若昭幽天池一脉若能和守名宫再度携起手来,那对双方都有好处。

张衍微微一笑。他现下得了掌门倾力支持,无需去看任何一位洞天真人的眼色,至于门下弟子与谁人往来,他也不会多加过问。

想到此处,便把啸泽金剑往下一丢,水波轻分,有一名鱼姬美人上来接住了,他关照道:“拿去给雁依看了。”

那名鱼姬美人在水中躬身一福,一扭身躯,就往水下深处去了。

张衍双手负后。抬眼望向天穹,目光似是穿过无尽虚空,直入天极深处。

还有十日,便是斗剑之时

溪风山,广源派山门所在。

长老沈殷丰神情肃然,立于祖师殿上,他看去不过四旬年纪,凤目隆鼻,颌下美髯一把。顶上有两团罡云盘旋,此刻正怀抱拂尘。看着供案上的诸位祖师牌位。

掌门姜清源站在他身后,目光复杂道:“师叔,你果真还是要去法会么”

沈殷丰颌下长髯无风自动,沉声道:“我入元婴二重境已近两百年,总也窥不到再往前去的门径,此次大比,实是我的机缘,决计不可错失。”

姜清源摇头道:“十六派斗剑,可是容不得他家插手。便是师叔法力再高,又能如何”

沈殷丰抬头往去,那里正是开派祖师神像,道:“我派祖师当年也是签了那符书的,怕个什么。”

姜清源叹道:“可师叔不告知南华派一声,便私自动身前去,若是叫他们知晓了”

沈殷丰哼了一声。打断他道:“掌门,你可记得,三年前,我门下弟子去南华派赴宴。当时冥泉门弟子风海洋前来寻仇,此人魔威滔天,文师弟当即发了飞书向南华派请援,可恨的是,居然无一人前来相救致使我门中三位长老身故,可怜文师弟方才修成元婴未久,就这么白白死去,此事我时时刻刻不曾忘却,你听着,我走之后,你紧守山门,休得再去理会他们。”

姜清源只能报以苦笑,广源派在千年前虽也是堪比玄门十派的大宗,可得罪的仇家也着实不少,其中尤以冥泉门为甚,这数百年来,若不是依附南华派,又哪里能维系得下去

而今千年魔劫又至,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南华派撕破脸皮因此沉吟片刻,又待劝说。

沈殷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