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35部分阅读(1/1)

是以也不怎么在意。

四人又在此处说了几句话后,互相施礼作别,霍轩等人就先一步往峰上回返。

张衍本也欲离去,只是才走了一步,他忽然有一个念头自心底浮现,顿住身形,又转回身来,眼睛微微眯起,凝视水中。

他,那阵力反冲固然厉害,可只要斗法经验丰富之人都会设法趋吉避祸,罗沧海身为那凶人门下弟子,又岂会不作提防其中颇多可疑之处。

尤其他与此妖曾有交过手,对方称得上是诡诈狡猾,纵然被自己说破替死之法,但如此轻易便就拿下,却有些太过容易了。

他眼芒微微闪动,忽然曲指一弹,玄冥重水忽然弹出,咚的一声,冲入水下,对着那条潜在江底的白蟒就打了过去,待堪堪要触及其身时,这条大蟒忽然把身躯一扭,居然避了过去,

张衍大笑一声,道:“罗道友好手段,险些被你瞒了过去。”

哗啦一声,水浪掀开,那条白蟒窜了出来,乘云在空,腹下利爪把住云头,自高处俯视下来,口吐人言道:“张衍,我自问这门神通无有破绽,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方才所用乃是家传神通,名为“借尸还魂”。

似魔宗那等换躯之法,多是一经施展,都会使得道行大减。

而他这门道术,乃是自母胎诞下一对兄弟后,只留一子存世,而另一子则被炼成换命器皿,如是遇到无法脱身的危局,只要彼此在百丈之内,就可施展神通,把神魂转转入另一具躯壳中,非但一身功行不会倒退半分,连旧伤也是尽去,宛如新生一般。

有此门神通法术在,罗氏弟子等若多上一条性命,但不得真正生死关头,绝不会轻用,可没想到就是如此隐秘之事,居然会被张衍看破了去。

张衍清声笑道:“道友虽是失了四象天梭,可末了表现却也太差,仿佛是任人宰割一般,未免惹人起疑,若是苦斗一番再佯作落败,那还真就难以识破了。”

罗沧海盯他片刻,把蟒躯一晃,重化为人身模样,神采之中哪里有半分萎顿之象,

这时光影闪烁,四道遁光忽至,将罗沧海围在其中,原来是霍轩等人察觉到这里动静,半途又回转了过来。

霍轩神情沉凝,道:“好手段,要不是张师弟有所察觉,还真让你骗过。”

陈长老也是脸色不太好看,他自诩尊长,也未能识破破绽,自觉丢了不少脸面。

那条白蟒他们几人先前倒都是看过,不过是因寿数悠长之故,长得特别壮大而已,并没有一丝一毫修为在身,只当其是坐骑一流,在他们眼里乃是无关紧要之物,是以并不曾多加注意,却不想这罗沧海竟有这么一门神通在手,委实令人始料未及。

罗沧海环视一圈,冷笑不已,把功法一运,顶上罡云化作一团百丈黑云,泉喷水涌,绕浪千重,滚动间传来阵阵潮声。

他适才本想等人张衍等人离去后就撞开禁制,突破出去,再留言嘲笑一番,可是到头来仍然功败垂成,到现如今,他已用尽手段,没有了任何后招,可是叫他就这么束手就擒,却也休想,哪怕不敌,也要拼上一场才肯罢休。

洛清羽这时忽然站了出来,道:“适才夺符,乃是两位师兄出手,此人不妨交予小弟吧。”

溟沧派此来三名弟子之中,要属他所修功法最有韧性,且手中阵图是将对手圈入与之相斗,外人难以窥见其中奥妙。

霍轩稍作思忖,罗沧海方才道行来看,就是全盛之时,也未必能胜过洛清羽,而今四象天梭一去,爪牙已失,就算还有什么本事,洛清羽也不难对付,因此放心言道:“好,这妖孽便交予师弟收拾。”

洛清羽稽一礼,再竖指起诀,霎时,一道青光漫漫铺开,其脚下竟是出现一幅水墨丹青也似的山水画卷,雾影朦胧,如真似幻,隐约还传出古雅琴音,飘渺徘徊,雅意悠远。

张衍是入过这“青平涵烟阵图”中的,对其也不是一无所知,然而此刻看来,却与前回所见大不相同,又生出许多莫名变化,想来已是把这阵图祭炼到了更为高深的境地中。

罗沧海被围在正中,却也逃脱不得,见只一人与他相斗,正是求之不得,故而也不挣扎,哼了一声,任由阵图把自己拖了进去。

少顷,画卷一收,两人身影皆是不见,只余一团清气,如山耸峙,幽壑森森,依旧留在原处。

过得刻许,忽见那青气涌动,瑞云缓缓散开,一道淡青灵光自里射出,铺出一条路来。

洛清羽一袭青衣,步踏云光,施施然步出了出来,而那罗沧海已是不见了踪影。他到了众人面前,稽道:“诸位同门,小弟已将那妖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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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玄魔定计 血战前夜

罗沧海既被擒捉,此间已是无事,张衍与霍轩等人道别之后,便借风乘云,一路回转峰上,入定修持,调理气机,只等去往极天之上的时机到来。

一夜转瞬即过,约莫到了第二日鸡鸣时分,忽然擎丹峰上磬钟大响,诸峰俱有听闻,此是召集诸派玄门弟子前去议事。

须臾,就有数十道遁光往峰上射去,不出一刻,玄门十派弟子及门中长老俱已是到了擎丹峰上殿宇之中。

这一回,赢涯老道却是坐在了下手,而主位之人却是那位斗剑以来便在后山打坐的刘长老。这老道须发皆白,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怀抱拂尘,有仙风道骨之姿。

众人见面,难免一番客套,互为致礼之后,便到蒲团之上安坐。

刘长老待众人坐定,把手边玉磬一敲,待殿中所有人向其看去,他便高声言道:“这两日斗剑我玄门虽是占得上风,可唯有五派弟子能持符诏去往极天,这却是削了我玄门之势,此大为不妥,似元阳派,此次因意外未曾得了符诏,杨真人夫妇道行神通皆是高妙,若能持符而去,对阵魔宗弟子,胜算也可多上几分,诸位同道,以为如何啊”

他话音刚落,座中却传出一把笑声,南华派童映渊主动站了出来,稽首道:“刘长老,恕在下先前未曾告知,我太昊派此次共是得了两枚符诏,看在元阳派同为玄门一道的情谊之上,已是把另一枚交予杨道友了。他夫妇二人,亦可去往极天了。”

刘长老不觉怔了怔,向杨璧看了过去,神情中有探询之意。

太昊派向来是与南华派交好,可与元阳派却是交谊甚浅,难得有所往来,不但是他,就是南华派聂氏兄弟也是投来诧异目光,显是不明其意。

杨璧微笑站起,拱手道:“刘长老。诸位道友,童道友所言不虚。”

刘长老呵了一声,以手抚须,笑道:“如此甚好啊,倒是老道多虑了。”

这时少清弟子荀怀英忽然出声道:“我只需一枚符诏,多了也是无用,刘长老,随你拿去予谁。”

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枚符诏已是飞出。刘老道赶忙接在手中,他攥在手中。精神立时振奋起来,十分郑重地打一个道揖,道:“多谢荀真人。”

荀怀英面上并无喜忧,只是平静回应。

刘长老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一枚符诏可护得二人去往那物之中,如此,依贫道之见,此符当给骊山派道友。”

补天还真骊山平都四派皆未夺得符诏,还真观两名弟子皆亡。平都教与补天阁皆是只剩下了一名弟子,唯有骊山派两人尚在,上极天斗剑,多一人就多一分胜算,符诏给了骊山,倒有无人说什么,多是点头赞成。

曹敏柔站起身。万福为礼道:“奴家愧领了。”

刘长老颌首微笑。

符诏一事解决,便再无他事,众人在峰上待了半个时辰后,就各自散去了。

刘长老亲送诸人离去后。他与赢涯老道一同立在峰上,仰首观天。

此时正是寅时初刻,朝阳未起,天色尚是蒙昧昏暗,黑沉沉不见星月,刘长老凝神观望许久,忽然问了一句,道:“师弟,此次斗剑,你以为我玄门可能过去否”

赢涯老道诧异道:“师兄何出此言”

他略微一想,又道:“师兄,不说荀霍周三位真人,就是那张真人,法力道术也不见差了,还有杨真人夫妇,童真人聂氏昆仲,哪一个弱得魔宗弟子半分依小弟之见,当是稳赢之局啊。”

刘长老看着尚自晦暗的天空,叹道:“望是如此吧。”

与此同时,江岸对面,那悬空两日的魔云竟是垂降下来,笼在山峰之上。

外界看去,只见人影憧憧,碧火萦绕,黑雾遮山,灰沉沉一片,而此刻内间却是截然不同,满堂华彩,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此来斗剑的魔门六宗修士俱都聚集在这宫观之中,在商议如何对付玄门一事。

座上一名身穿褐色长衫的老道人甩袍站起,他伸出四根手指,言道:“此次斗剑,玄门之中当要小心四人,此四人一去,余下之辈皆不足虑。”

当即有一个长老接言道:“金长老可是说荀怀英霍轩周煌张衍这四人”

金长老哈哈一笑,道:“此想必在座诸位都是看得明白,那荀怀英自不必说,此人走得乃是少清三脉剑传中的杀剑之道,任你法宝道术,一斩之下,皆是破去,我六宗之中的前辈,见识过这门杀剑之术的,多已是作古,是以此人当需看紧了,便是杀不了,也要将其死死拖住”

说到最后,他须发皆竖,还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听闻此言之人皆是纷纷点头称是。

风海洋此刻坐于左手第一位上,肃声出言道:“金长老所言不差,荀怀英确实我辈大敌,好在我六宗弟子此次戮力同心,已是有了应对之法。”

他转首看去,目光落在一名白袍高冠的修士身上,无比认真地言道:“尉迟师弟,交手之后,你无需去理会他人,只管将那荀怀英拖住。”

尉迟云见在座所有人目光都是对他看来,他吸了口气,霍然立起,团团一揖,郑重言道:“云必不负诸位所托。”

金长老轻轻敲了敲桌案,道:“诸位,除了荀怀英外,那周煌也绝不可小视,此人乃是周氏此辈弟子中最为出色之人物,传闻已是练成了玉霄派十六法中排名第二的灵枢大玉清光,此人修炼天宇境同书四百余载,入元婴境界已有两百余年,只按常理判断,其也至少有五门神通在身,委实不好对付。”

玉霄派地处东华之南,虽也算是东华玄门,但却甚少与北面宗派打交道,少有人与周煌交过手,对其底细甚是不明,因而只能尽量从其功法和修为上推断此人战力。

听完金长老此言,在座不少魔宗长老都是心惊,周煌此人,竟是踏入元婴境后两百多年还不曾跨至二重境界,可见得其多半是把精力耗在神通道术之上了。

左侧位置靠前之处,坐着一名身着赤袍,俊逸脱俗的年轻道人,正是九灵宗弟子颜晖辛,他听到此处,默默思索片刻,随后抬起头来,笑言道:“按先前定计,此人当由在下来应付,在下倒要比较一番,是此人神通道术多,还是我幡上魔灵多。”

风海洋点首道:“除颜师弟,却也无有合适之人了。”

金长老嘿了一声,道:“那溟沧派霍轩身怀金火二气,又有九支大日龙雀矛在身,我魔宗道法多被其所克制,风师弟,你可曾安排好了对策”

风海洋并不答话,转而看向座下一名身姿窈窕玲珑的女修,叮嘱道:“徐娘子,按先前我六人共议,此人要由你出面对付,你可不要失手了。”

徐娘子嫣然一笑,道:“奴家领命。”,

风海洋微微点头,他目光扫下,道:“还有一人,瑶阴派张衍,此人本是溟沧弟子,曾成就一品金丹,法力之雄浑,同辈之中,无出其右者,且以先前几回出手来看,我敢断言,他定是还隐藏着极为厉害的手段,诸位若万一对上此人,当要慎之又慎,万不可大意了。”

徐娘子妙目闪动,忽然道:“那张衍杀了玉霄弟子周轻筠,又险些与那谢恪明动起手来,若是能”

风海洋立时打断她,沉声言道:“我六派合力对敌,只要占住了大局,便可取胜,何必分心再去弄那些鬼祟伎俩此是落了下乘,徐娘子,你对阵霍轩,亦是肩扛重任,不需动其他心思。”

徐娘子俏脸一红,惭然道:“风师兄教训的是,奴家记住了。”

席下血魄宗高若望似是下定了决心,拍了下桌案,主动请缨道:“风师兄,你与卢师弟要应付其余诸人,脱不得身,那便唯有我来对付张衍了,我血魄宗与其早有仇怨,正好趁此机会一并了结。”

魔门六宗此回定下的策略,说来也不复杂,是以高徐颜尉迟四人出面邀战,设法拖住玄门之中修为最为强横的四人,同时由风海洋与卢穆秋二人联手,设法将除这四人之外的所有玄门弟子在极短时间内杀死,随后再回过头来,合力夹击这四人。

此策若能成功,魔宗此次斗剑当获全胜,可风险也是极大,关键就在于,风海洋与卢穆秋能否抢先一步扫平诸派弟子。

而设法拖住荀霍周张这四人的魔宗弟子,只要有一人失机,就有全盘皆输的可能,几如赌局一般。

可是魔宗此去争抢钧阳之精,也唯有六人而已,不得不行此险招,否则无有取胜之望。

在这之前,其实还有一桩难处,就是如何找准各自对手,按照魔门六宗所布下的棋局来走,这便需另谋手段,关于这一点,魔门之中也早有定计了。

他们的法子是,在承源峡去往极天的这段路上,命所有魔宗长老出手,一同拦截阻碍,这样便可一步步将玄门弟子套入他们的布置之中。

可如此一来,势必会引得玄魔两道,十派六宗的护法长老尽皆出手,可以想见,到时必先是一场惨烈血战。

风海洋朝着席上拱手为礼,神情肃然道:“明日去往极天,便拜托诸位长老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三章 天外星石二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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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ri晃眼过去,灵cho势头渐歇,虽时ri短促,但峡中修士收获已是不小。レ.si1uke.&spdes;思&herts;路bsp; 只这一二天工夫,他们所吐纳的灵气,已抵得上往昔数月之功,且越是修为低微者,获益越多。

现下灵气虽不及初时汹涌,却仍是徜徉天地,飘绕不去,是故少有人起身离去,犹在那里竭力吸食,洗练己身。

这时不过辰时初刻,天门未开,朝阳暖,晨霜待晞,金光耀映大江,青天之下,偶有白鹭飞掠,两岸山岭静卧,晓风过处,万丈灿霞已是跃渡百川千峰。

玄魔两派修士都是屏息凝神,留意天外动静,峡中一时人声俱无,惟闻江流喧腾,奔流东去,万古不变之声。

到了辰时末刻,忽听晴空雷动,震响四野,一声大过一声,天顶之上,罡云急剧旋动,现出大团涡漩,渐渐如脐内陷,似天外有人扯住一把向上拉拽,

过不久时,忽而云表一分,涡旋涨开,似是天开大孔,透过那一眼天洞,似隐约能见深空极远之处,有一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悬于九天之上。

可只是短短一瞬,那物自被光芒遮去,冒出来一团蜷缩云光,不过数息,又闻一声裂帛之音,就如破卵茧般,向外爆开,天穹中气光漫漫,金星银花,四面舒张,待去得极尽之处,便一齐宣扬下泄,千虹万芒,垂瀑而下,轰坠纷落,匝地有声。

魔门六宗虽定下计策,先设法阻拦玄门弟子。但因怕一早动,引得对方jing惕,是以一直按捺不动。

直到此时,见得天云大开,那物已启禁门,知是时机到了。

金长老把法诀拿动,闷哼一声,顶上一朵罡云竟自散去,下一刻。竟在天顶之上现出身来。

他脸sè虽略微苍白,看起来元气大伤,可动作却是不慢,极其利索地捧出一壶,把盖塞一拔。对着下方一倒。

霎时自壶口之中有无数黑烟漫出,不旋踵,滚滚魔云就铺开数百里方圆,拦在路之上,这魔云无法伤人,也无乱神之用,但却可遮掩行迹。迷惑耳目,且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扩去,比遁光还疾,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能蔓延至万里之外。

随他动作,底下峰上遁光乱闪,有数十道虹芒冲起,竟是所有魔宗修士一起往极天之上飞渡。

擎丹峰上。刘长老一眼撇去,冷笑一声。对此他早有所料,是以脸上也不见什么意外之sè。

峡中斗法已告一段落,而真正决定双方胜败的,全在极天上这一战了,六大魔宗耍弄一些手段,也不足为奇。

他先前本有意请各派中长老出得一二人,合力一道,先制人,前去阻截魔宗弟子。

只是各派长老只在乎自家弟子,不愿主动上前厮杀,都认为玄门中人倍于对手,若是魔宗敢来,也无所畏惧,不外迎战而已,故而对此议回应寥寥。

赢涯老想了想,言道:“师兄,不若使我门中法宝烟罗吹,驱散此气如何”

刘长老摇头道:“那也需半个时辰,还不如绕道而行,不肯筹谋在先,总是要落人一步的。”

赢涯老道暗道:“各派弟子皆有长老在旁护持,纵有小失,想也无碍大局,师兄也是多虑了。”

风海洋六人在金长老动手时,就已乘风在空,把遁光展到极处,往天外冲去。

因无人搅扰,身不停留闯过那涡旋后,就到了天顶之上。

见高处有一方孤悬天中的灵石,万丈高下,若圆似方,上有数百孔窍吞吐罡气,shè出万千道光华,此刻旭ri当空,内外交辉,正沐浴于一片金霞之中。

此物是当年大能修士以力,以一块天外飞星炼制而成,内中别有洞天,要取乾天钧阳之jing,唯有去到里间。

这星石看似极近,其实尚在二重天上,那喷出的罡风更是来自九天之外,尤其厉害,他们还只是站在远处,便觉护身宝光摇颤yu裂,身形难以立住,直似要被刮了下去。

要是适才冲得太急,怕是顷刻间就会被其绞成碎末,忙都是把手中符诏祭起。

此符一经法力催动,立时化一朵灵花,落在脚下,圈圈清光绽开,似捧月之莲,将那罡风隔绝在外,五人也不耽搁,齐齐一喝,再展遁光,同往那星石飞去。

瑶yin峰上,张衍望见天门大开,诸派皆是去往极天,他却并不显得急切,犹自气定神闲,朝那魔云看了几眼,稍作思忖,笑了一笑,便缓缓立起身来。

沈长老,章伯彦徐道人,卢媚娘本是在他身后坐着,见其有所动作,皆是神sè一凝,一起自法坛上站起。

底下江河之中一阵翻腾,龙鲤姒壬破水而出,主动来迎。

张衍大袖一摆,乘风过去,踩住其背,一拍其角,这头大妖出

一声龙吟,腹下驾动妖云,往天穹之中腾起,身后四名元婴真人,各是祭起炫目遁光,尾随而去。

适才天光下来时,少清派荀怀英第一个仗剑飞起,身化虹芒,掠去极天。

只是金长老舍了一朵罡云,施展门中秘术,是以还早了他一步。

荀怀英才至半空,就见黑云蔽天,将视界遮蔽了去,他神情平静,遁光去势丝毫不减。

就在这时,竟自云雾中杀出一道白森森的刀光,飞驰快疾,直往他身上劈来。

他双眉一挑,冷哂一声,扬手就是一剑,轻易将那道刀光斩断。

百余丈外,魔云向外一分,出来一名蓄着长髯的中年道人,头上是两团血红罡云。

他脚踏一条恶蛟,身旁有数十把银光闪烁的飞刀环绕舞动,洪声一笑,稽道:“荀真人,血魄宗桑无为,特来领教高明。”

荀怀英话不多。只是点道:“好”

桑无为哈哈一笑,把身有一抖,顶上罡云一阵急颤,就有上百头血魄厉啸而来,同时向前一指,把环绕在身侧的数十把飞刀亦是一道放出,随后杀去。

荀怀英卓立不动,眉心之中忽然跃出一道长不盈尺的如雪剑光,倏尔一展。驰开百丈,剑光所及,似裂阳融雪,飞来的百头血魄霎时被消杀一空。

因剑锋锐利,竟是那魔云劈开一隙。有烈阳光辉透入进来。

此时那些数十把飞刀已至,剑丸有若疾光般一旋,就把其一起绞成废铁。

桑无为大为震恐,虽早闻少清杀剑凶名,可也未想竟是厉害到这般地步,不过区区两剑,就已毁去了他仗之对敌的最大依凭。

荀怀英身为少清弟子。催动剑丸时,多是以心意御使,此时念头一起,剑光一声清吟。在原地轻轻一颤,突然闪出一道犀利光气,眨眼越过百丈,杀奔过来。

桑无为大惊。忙祭出一把十丈幡旗,那剑光往下一落。将幡旗一斩两段,再是一转,犹不肯罢休,追索上来,桑无为此时已无法宝在身,情急之间,大喝一声,顶上罡云抖落下来一朵,挡下了这一剑,同时闪身疾退,出去百丈,张开一道腥臭血箭喷去。

荀怀英冷哂一声,把袖一挥,剑光只是一抹,这血箭便自消去,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这一幕桑无为看得心底寒,这一口血矢为他心血凝聚,放出之后,从来没有失手过,可现下却被荀怀英一剑就斩去了,他委实想不出该如何对付此人。

他此来只为了阻碍这名少清弟子片刻,好使得风海洋等六人先一步上去极天,现下差不多目的已达,自不想送命在此,于是把身一转,就yu遁走。

见其逃离,荀怀英仍是立在那处未动,只是淡淡拿了一个剑诀,那剑丸猛然一震,明明还在百多丈外,可是眨眼间,竟是自虚空出一跃而出,到了桑无为背后三丈之内,倏尔一跃,就杀破护身宝光,将其一剑将劈成两半。

此为少清神通剑法“咫尺天涯”,百五十丈内,剑丸可由心意去往任何一处,对敌修士稍有不察,便只能饮恨剑下。

荀怀英心意一引,那剑丸倏然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回了身侧,他一抖袍袖,剑光裹身,一纵而起,霎时撕裂魔云,冲去极天。

此刻魔云之中,金长老正自调息,试探恢复些许元气,忽然两耳一阵跳动,他叹道:“荀怀英果是厉害,桑长老先走一步。”

旁侧和他聚在一处的魔宗长老皆是面上变sè。

桑无为此去不过半柱香工夫而已,未想已是丢了xing命,若是换了他们自家前去,恐是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金长老抖袍站起,起指点在眉心之中,施了个浑成教中“烛照九幽”的神通,两目中登时有一道光华shè去,来回一扫,就将魔云之内现下所有情形看了个通透。

此刻骊山元阳南华太昊这四派正合于一处而行,弟子长老合计二十人,遁行之间,声势浩大。

反观溟沧,玉霄两派,却是各行各途,每一路至多不过十来人,相对声势反弱。

而人数最少一路,却是瑶yin与广源派,看去不过五人一妖,看去最易下手。

金长老看过之后,心中已是有数,按照先前所议,似骊山等派皆可先放了过去。

至于剩下那三路,此来魔宗长老共有三十二人,要将三派弟子长老尽皆拦阻,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但若暂且拖住两路,却是能够做到。

而玉霄派斗剑法会上被斩杀了一名弟子,实力有所折损,瑶yin一派则人数最少。

想到这里,金长老直起身子,朝下一指,出声道:“诸位同道,此次斗剑成败事关重大,且随我将那玉霄瑶yin两派弟子先拖住了,便是大功一件。”

第三百零四章 三路阻敌

金长老话才说完,却听有一人冷硬出声道:“金长老此言不妥,先前所议,是将霍轩周煌张衍荀怀英这四人设法拖住片刻,为我六宗斗剑弟子争取良机,可如今已是放了少清弟子过去,难道还把溟沧派门下走脱不成本座认为不可”

金长老转看去,见说话之人是冥泉宗中一名戚姓长老,冥泉宗此来七名护法长老,算得是上六宗之中最为势大的,他拱了拱手,勉强言道:“戚长老所言不无道理。レ.si1uke.&spdes;思&herts;路&c1ubs;客レ” . .

戚长老把语气放缓,道:“金道友,你也不必为难,我只带我宗门中人去阻截溟沧弟子。”

金长老马上道:“戚长老说笑了,贵派只七位道友怎能挡住溟沧派一十三人还是请血魄宗与骸yin派几位同道也一齐前去相助。”

戚长老也不客气,点了点头,道:“便如此吧。”

他脚下一踏,驾起一阵罡风,当先而行,往溟沧派一行人追去,与之一同前去者,共是一十二人。

金长老心中暗叹一声。

此一来虽也能阻住三派弟子,但双方也变得势均力敌,魔门这边优势不再,想要达到目的,一场惨烈厮杀在所难免。

他摇了摇头,亲自带了与浑成教交好的元蜃门长老十一人亲去阻拦玉霄派,又遣九灵宗六位长老去阻挡瑶yin派。 . .

周煌行至半途,见前方魔云中人影憧憧,似有人暗藏其中。

他冷笑一声,顶上罡云滚动,星光骤现,了一道“神威星雷珠”过去。

他身后有六名周族长老,亦同样是使了这门雷法,一串串璀璨星光飞去。

由于神通来自一处。合力出手,竟是威力倍增,不断自虚空中炸开。一时把魔云搅得四散,那十多名前来阻路的魔宗长老虽也能抵御得住,但一时也不敢贸然上前。

周煌忙催快遁光,不过十几息工夫。他面前一亮,见天光照身,抬头看去。竟已是闯了出去,再往上行,就可去往极天之上了。

周煌想不到这么容易,可心中却觉得有哪里疏忽了,略一琢磨,眼中冷芒一闪,暗惊道:“不对。此是浩虚蜃境”

他念头一起,明了了自己身在何处,身后跟着他来的一行人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连忙把住心神,jing惕看向四周。

此为元蜃宗神通,施展时诡异无比。无声无息,也不如何就能将修士圈入其中,便连周煌自恃神通道术高明,也是一样在不知觉的情形下着了道。

一旦陷入其中,哪怕在此处渡过数千上万年,在外界也只是一瞬。

而施法之人,可在此间幻化出一个个强敌,不断攻来。

只是这些人只能是施法人所过见的厉害人物,且道行法力不能胜过自己,如能将拖入幻境之中的人就此杀死,不但可尽吞其jing气神魂,法力神通亦会增进一层。

若是困入其中的修士在这里被杀死,那也必定死去。

但若是能破开出去,那施展神通之人亦是要受神通反噬而亡。

这时周煌一抬头,见眼前出现了一名五官俱无的黑衣道人,他冷声言道:“管你幻化出何人,且看我如何破你”

他把法诀一掐,顶上罡云倏尔一翻,登时光明大放,一道无比煊赫辉煌的亮芒闪出,与ri月同辉,几乎撑满了整个天地。

那黑衣道人似是晓得厉害,身子变作了一团灰雾,任由那光华透体而过。

这人是幻化而出的浑成教长老,此刻却是舍了一门神通去,用以保全xing命。

只是光华一过,他yu凝合身体,几次努力都不成功,最后浑身一抖,雾气粉碎如屑,散去无踪。

此刻外间魔云中,一名元蜃门长老神情一僵,嘴角溢出鲜血来,见那言道:“怎么会”

话语才说出一半,身躯忽然崩散,已是化作尘埃飘开。

张衍乘龙鲤上天,穿入魔云中行有数里后,忽然眉心一跳,剑丸自动飞出,往空处就是一斩。

“当”得一声,剑光却被一只玉圈架住,转出来一个白老道,顶上罡云一朵,淡如清水,身上袍服素雅整洁,打理得干干净净,他稽道:“张真人,想去上极天,先过我等这一关。”

他一语既出,就见四周魔云之中走出来十余人,将他一行人团团围住。

张衍环目一扫,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九灵宗的道友,难怪如许大的阵仗。”

那人脸sè微微一变,道:“真人好眼力。”

他往后退了一步,就有三个形貌各异,看去极似妖修的人影飞出,朝着张衍奔来。

两侧修士也同样一齐涌下,跟随在后的徐章卢四人都是抖索jing神,分头迎上。

沈长老并没有急着冲上,他想了一想,自袖内拿了一沓符纸出来,往外一抛,霎时一化十,十化百,成千上万,分布上下四周。

他乃是斗法老手,不虑胜先虑败,唯恐魔宗中人有什么隐身之法,难以防备,是以作了此法。

有此符在,若对方暗中前来偷袭,却可先一步出示jing,为他提前察知。

这时龙鲤姒壬昂起来,把头尾一摆,周身妖云滚滚排开,再次施展了禁锁天地之术,此间所有魔宗修士及其魔灵皆是身躯一阵僵,索xing人数占胜,倒也不曾乱了阵脚。

张衍笑了一声,顶上五sè罡云一震,垂下一道滔滔水光,如波涛冲去,那袭来的魔灵本已被禁锁之术捆缚,再被水光一卷,立时稳不住身影,往里跌入。

白老道未想到张衍道术如此奇异,再yu驱使魔灵出来相斗,这时忽然眼前一花,见飞出一道如火红芒。

他吃不准其中变化,不敢硬接,低喝一声,将手中玉圈祭起空中遮挡,却见一道清光飞至,往玉圈上一附,竟是把其定了空中,丝毫也动弹不得。

这时那火光袭至,只闪了一闪,就将他护身宝光剥去,在这一瞬间,竟有一道剑光尾随至,杀入了内圈,他还未弄清何事,已是被一剑贯脑,尸晃了一晃,倒入水光之中。

此人一死,埋伏在魔云中的两个魔灵失了人御使,也自从云中掉落下来。

张衍心中念头一起,驭动水光冲去,来回一卷,同样收了进来。

沈长老毕竟元婴二重修士,道行深厚,此时已将正面来袭的对手击退。

这时他抽空回头一看,见不过照面之间,一名魔宗长老已为张衍所斩,不觉惊佩。

两人动手之际,徐道人也是找上了对手,他把身形藏于yin刀之中,在这等环境下,自觉如鱼得水,不过片刻,他便到了一名魔宗长老背后,对着就其就一刀斩下。

那名魔宗长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偏了一偏,只是被斩下了一只手腕。

这时双目之中一闪,另一只手捏了一个法诀,那断手顿时化成一缕血雾爆开,无数血珠飞洒。

徐道人此刻已是飞去百丈外,他抬起手来,看了看已是朽烂不堪袍袖,背后一声冷汗。

他这衣袍也算得上是一件法器,适才要是自己贪功,恐已是被那一团血雾波及,已被杀死了。

他这一番举动,免不了有些分神。

此处乃是极其凶险之地,稍有不慎,便是身死败亡的下场,就在此刻,忽然自旁侧魔云中飞遁出一凶恶鸟妖来,展开灰羽大翅,对着他就是狠狠一啄。

他不由一惊,仓促一闪,也不知那喙上有什么名堂,这一啄之下,竟是一下穿破护身宝光,将他一条手臂撕了去。

徐道人惨呼一声,反手一刀,霎时将鸟妖斩成两段。

可奇异的是,此鸟虽死,可嘴中犹自衔着他手臂,化一道光飞去不见。

那名断去一腕的魔宗长老哼了一声,抬手对他就是一指。

此是九灵宗神通“画地为牢”之术,可将一人定住一瞬,若是能取一滴jing血过来,那是一时半刻,连玄功也无法运转。

徐道人吃了一个法术,顿时僵住无法动弹。

眼角一撇,却见三名身形彪悍,各举铜锤的魔灵向他冲来,他心中虽急,却并慌乱,意念一催,一把宝镜飞起,挡在前面,再拼命催动玄功,把护身宝光全力御起。

那名魔宗长老嘿嘿一笑,伸手一抓,将他那截断臂摄来,嘴中念了一句咒术,对那断臂一指,霎时爆成血雾。

徐道人顿觉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捏了一把,张嘴呕出一口鲜血,内中夹杂着块块破碎腑脏,原本护身那光华大盛的护身宝光竟忽然黯淡下去。

那三名魔灵此刻冲了上来,围着他一顿乱锤。

在这番猛攻之下,徐道人这护身宝光终是支持不住,片片破碎。

此刻他已是无力躲闪,怅然一叹,闭上了双目,同时手指向外一划,似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出。

“啪”得一声,一锤正正落在他头颅上,脑浆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