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96部分阅读(1/1)

而云开雾释,晴空万里,河内还有龙种盘游嬉戏,其中险恶之处,不逊那外海多少。

张衍为免得麻烦,索性将那龙国大舟祭出,乘舟飞渡。

此次孤身去往中柱洲。未免不测,他将座驾星枢飞宫也是一并携来,只是此物太过招摇,如今出了东华洲,不得关键时刻,他也不愿轻易动用。

他以丹煞御气飞行。但遁速也是不慢了,但日夜飞渡,用了不到二十日,便过了此河,到了中柱洲边界。不过因此洲高于其余八洲之上,是以还需往云天中去。

往上飞纵了约有九日,他还是看不见尽途。

按照那山河童子所言,这中柱洲,便是一根不知有多少广大参天之柱,面向东华洲的这一面。柱巅通往极天之上,有罡气环绕,需找山壁壑道入去山腹,才能寻径到得洲中。

不过距山河童子前次来此,已是过去了数百年,山河地貌改换了许多,张衍寻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去路。

就在这时。他袖中一震,那鱼鼓真灵转了出来,他鼻子一阵乱嗅,最后吸了一口气,面露陶醉之色,道:“好酒,好酒。”

张衍笑道:“此处渺无人踪,哪里来什么好酒”

鱼鼓真灵一指自己鼻头,道:“张师侄,你却不知,我这宝贝哪怕隔着千里之遥,也能闻出好酒的滋味来。”

他一把拽住张衍袖子,“若不快点去,怕就要错过了。”

张衍见他抓耳挠腮,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不免好笑,道:“左右与也耽误不了多时时候,那便依你。”

鱼鼓真灵顿时喜笑颜开,指天赌咒发誓,说定要为他多采些罡气来云云。

张衍摇头一笑,一把挥开袖子,这话路上说了十几回了,只盼他到时真卖力气才好。

鱼鼓真灵得了他允诺,大喜过望,立时化光飞去,行得百十里,只见前方有一行商队,越有三百多匹马,五十多只车厢,在如长蛇蜿蜒般的陡峭山道上迤逦前行。

他欢叫一声,纵身跳到车厢上,举手一招,一坛本是绑好的美酒自动飞入他手,一把拍开封泥,先是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就迫不及待往嘴中灌去。

那商队之中,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忽见眼前一花,就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道人出现,竟然抢夺自家需供奉道宫的美酒,还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畅饮,顿时大怒,道:“哪里来的野道士,你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他拿下”

他并未看清鱼鼓真灵从何出现,但山间有些浮浪少年总喜欢攀壁而行,借着藤索荡下盗取货物,这也是常有之事,因此并未多想,立时下令左右动手。

那些仆役和护卫都是很有经验,有三五人在前,拿着长棍上去一阵乱戳,有一人拿出绳索等候,只等此人被赶下来就将其捆好了,后面更有几个年轻后生摩拳擦掌,满脸兴奋之色,准备亲夏侯,将其好生招呼一顿。

只是棍棒过去,竟从此人身体中透体而过,竟似虚影一般,完全沾不得身。

众人纷纷大骇,,有人惊呼道:“莫非大白日见鬼不成”

那管事有点见识,顿觉不妙,拉过一名小厮说了几句,随后止住众人,上前拱手道:“这位道长不知在哪家宫观中修行,某主家姓王,与宋王府也有几分交情。”

鱼鼓真灵只管先灌了一坛子酒下去,拍了拍丝毫未见变化的干瘪肚皮,嬉皮笑脸道:“我不认得什么宋王不宋王的,你若是要酒钱,找他便是。”

他伸手一点,众人回首一望,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名貌相俊伟的年轻道人,身旁则伴着一名清秀道童。

见其气度不凡,站在那处,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管事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有些惊疑不定。

张衍自袖中拿出一只玉盒,将到旁侧山河童子手中,后者上前,将此盒递到管事手中,道:“我家老爷说了,此物充作酒资。”

管事见这三人来得古怪,又似有几分道术在手,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易收下。

正犹豫间,远远有人说道:“些许酒水值当什么,仙师肯赏脸。那是妾身之幸。”

张衍循声望去,见一名约莫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过来,此女五官精致,双眸中透着些许干练与精明,身上罩着一件粉色大氅,她来时众人纷纷避让,显是在商队中极有身份。

那女子到了眼前,笑吟吟道:“我等皆是宋国子民。此行去往京中送货,此地千里之内只有一条壑道入山,两位仙师若是不嫌弃,不妨随商队一起入山,若是遇得山精鬼怪,还望护持一二。”

她伸出纤指。朝着那一坛坛美酒上指了指,又道:“若是二位允了,这些酒水皆可奉上。”

这山间之中,多生精怪妖物,商队行走之时。若是根底深厚的,多是会请动道宫中道人看护,不过代价颇为不菲,而另有一些道人,行脚去他处途之中,专门候在路旁。吃拿商队,自身则为其出面挡灾,显是这女子把张衍二人当做这等道人了。

鱼鼓真灵眼前一亮,随后眼巴巴地看着张衍,道:“张师侄,此处有好酒,不妨,不妨”

张衍思忖了一会儿。左右要寻路入山,混在这些人商旅之中,倒是免去了许多事故,可以答应下来,便缓缓点了点头。

鱼鼓真灵大喜,他冲着那女子挤了挤眼,道:“小娘子怎么称呼,可曾许了人家”

众人听到他语含调笑,纷纷怒目而视。

那女子却不介意,笑道:“妾身夫家姓王,两位仙师唤我王氏便可。”

她一挥手,把那管事叫来,道:“你去为两位仙师准备两驾上好马车,不可怠慢了。”

管事连忙称是。

王夫人又对张衍和鱼鼓真灵笑言道:“两位仙师若有什么事,只管招呼这裘管事即可,妾身暂且告退了。”

言罢,她万福一礼,便转身而去。

王夫人一路回到自己车驾前,却见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管事拄着拐杖,等候在那里,见了她,便颤巍巍走了上来,作揖道:“夫人。”

王夫人一把搀住他,蹙眉道:“山路艰险,吴管事年岁大了,怎么不在车上安坐”

她玉容一板,瞪起秀目,对着身侧几人呵斥道:“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吴管事连忙出声道:“不管他们的事,是老朽有事要与夫人商议。”

王夫人叹道:“吴管事是我家老人了,有什么事遣人关照一声即可,我自会过来,何必亲来走动”

老管事面现忧心之色,道:“夫人啊,货物中那十担孤翁茶,百筐春化实皆是晖觉道宫中所需,价值万金,若是损了些许去,我等吃罪不起啊。”

王夫人一辨话头,便知其意,撇他一眼,道:“吴管事是担心那两名道人来路不正”

老管事连连点头,道:“这二人来得蹊跷古怪,不得不防啊。”

王夫人神色不见波动,眼帘垂下道:“吴管事多虑了,若是二人真有歹意,此地数十里皆无人烟,立刻动手就是,又何必闹这么一出况且不是还有你老请来的道宫护卫么怕得什么。”

吴管事又劝了几句,见王夫人坚持己见,始终不肯赶人,便只得哀声叹气的回返,到了自家车上,扯帘一掀,见其中端坐着一名四十左右的精悍中年人,双目有神,骨节粗大,气度不凡,他连忙恭敬见礼,道:“见过祁卫领。”

中年人撇他一眼,道:“如何了”

吴管事恨恨道:“那两名道人似乎有些本事,小娘皮倒是会见缝插针,也不知是否跟谁学得。”

中年人淡淡言道:“左右不过两个野道人,阻碍不了什么,到时一并料理了,也就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断崖残桥销魂途

通往宋国之路,深藏于山腹之中,商队过得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木林后,便在识途头马引领之下,入得一处岤壁,此间孔洞勾连,千沟万径,如无熟识之人领路,甚难找到正确路径。 笔下文学 网

马队沿着曲径缓坡行走,此时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男子皆是批上蓑衣,手扶斗笠,商队女眷少数入车躲避,许多则是撑起了绘有花鸟鱼虫图案的油纸伞,青竹伞架下,是一幅幅色彩鲜亮明丽的锦缎裙袍,随着步履摇摆,霎时香艳好看。

马队之中有一驾八马大车,此刻忽然掀开帘布,鱼鼓真灵从中探出头来,自前排看到后排,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挤眉弄眼,还引得几名女子咯咯发笑。

张衍微微摇头,那王夫人本是给他二人各自单独准备了一座车驾,不过这些天来,这鱼鼓真灵凡是遇见美貌女眷,就要上去攀谈调笑几句,偏偏他还是一副好相貌,引得不少女子春心萌动,更还有一名已嫁作人妇的女子送来了竹书香箴。

张衍这时才知为何秦掌门不放这法宝出来,是以把拘在身侧,不令其招惹是非。

索性这车厢极为宽大,足以坐下五六人,其内布置也是舒适精巧,金银器皿,漱洗用具样样不缺,车厢壁旁置有一只金丝笼,其内养有辟邪报时的金鸡,每日都有专人喂养。

由这些细微小处可以见得。说中柱洲乃是九洲最为富庶之地,果然不假。

鱼鼓真灵又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趣,退回了车厢内,懒洋洋地靠在厚实软垫上。

他整日里酒不离手,取了酒壶过来,倒了一口甘醇美酒下去,砸吧砸吧嘴,突然转首道:“山河童子,难怪你说这中柱神洲乃是富贵温柔乡。烟柳繁华地,只看那些华美衣饰,便不是东华洲寻常百姓置办得起的。”

中柱神州自古便少有人能飞升成道,众多修士自知大道难期,因此都以添寿享福为乐。

此洲王侯将相,皆是以金珠美玉,修道外物来大肆笼络修道人,诸如齐。宋卫这等国力强盛之地,每年俱要调集百万民夫,劈山凿石,伐林开道,在险山绝崖上修庙建观,供奉香火。

似别处这般滥用民力。早就是哀鸿遍野,民怨沸腾了,可此地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又少起刀兵。因此支撑得起如此大的消耗。

商队一路过来时,已是见得数座修饰得美轮美奂,雕梁画栋的庙观,每已临近时,便从中传来阵阵丝竹琴音,钟磬悠悠鸣响。听得人乐而忘忧。

似这等膏腴之地,却最易消磨人心意志,修道人也是如王孙公子一般,整日日锦衣玉袍,车马出行,拥美听曲,豪奢非常,多是深陷红尘迷网。不可自拔了。

张衍听得鱼鼓真灵话,似乎其也曾去过不少地界,想到还不知其来历,便开口问道:“还不曾请教,师叔当日是跟随的哪一位祖师”

鱼鼓真灵把酒壶放下,起了衣袖擦了擦嘴角,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师侄你听好了,我乃是三代掌门元中子所炼,自生得真识之后,又经两代掌门反复祭炼,最后到了如今秦掌门手中,方才生出真灵来。”

张衍双眉一扬,不觉讶然,想不到这英节鱼鼓居然来头这么大

他也曾听周崇举说过,溟沧派开派祖师乃是太冥真人,但他并非九洲之人,乃是自天外而来,立了溟沧派后,只百余年便不知所踪,二代掌门,乃是他原先随侍童儿,如今门中陈氏之祖。

而这位三代掌门元中子,他方是太冥真人正经收录的大徒儿,真正奠定溟沧派根基之人,亦是历代破界飞升的祖师之一。

这么一算,这英节鱼鼓已经先后经过了四代掌门之手,资质之老,远超他的想象,只是却不知,历代掌门祭炼这么一件不能用来杀伐争斗的法宝,究竟为得是什么

张衍心底不信他们没有目的,只是以他如今修为,还无从知晓其中隐秘。

就在这时,听得外间有人喊道:“雨停了。”

张衍也不欲在车厢内久坐,下得车来。

微雨过后,轻带湿意,壑道中气机流畅,暖风拂过,空灵幽谷之中传来虫唱鸟鸣之声。

此刻已不知深入山腹多少,耳边隐隐听闻清泉流水之音,石上青苔漉漉,拐角转道之处。因雨雾方散,还有五光十色,幻彩斑斓的熠熠明光闪烁。

又往前行半个时辰,到了一片开阔地,见看着一处光滑平整的巍峨石壁,其中凿出了一个个壁龛,足足摆放了千余座石像。

当中有一尊石像尤为高大,其藏身在龛壁之中,雕琢精细,面目栩栩如生,宛如真人。

张衍注意到,此处虽无禁制阵法,但石像并无半点残枝断叶,便连一些阴暗角落里,也是不见污秽,显是时常有人擦拭扫洒。

这时马队一阵马蚤动,不少人离了队伍,纷纷跑向前去,跪下来焚烧祷告,顶礼膜拜,看那模样,甚是虔诚。

张衍一招手,把那裘管事唤来身侧,指着问道:“此是祭祀的是哪一位真人”

裘管事一拱手,正容道:“回仙师的话,此是列玄教祖师翼崖上人。”

裘管事又指着周围言道:“昔年翼崖上人来此修行,一眼便看中了这处山水,就在这里修行五百余载,最后窥破玄机,成仙得道,当初此地妖魔横行,他与弟子护佑一方生灵,百姓感激,是以后来凿像祭拜,如今我宋国邯京之中,还有一座翼崖观,香火鼎盛,极是灵验,此也是道门神仙。道长不妨上去参拜一二。”

鱼鼓真灵撇了撇嘴,道:“什么神仙,中柱洲哪曾有过飞升之人,若是按寿数算,他叫我爷爷还嫌他小。”

裘管事吓了一跳,道:“这位道长,这话这里说说便还罢了,若是去了邯京,万万不可亵渎了这位仙人,宋国境内。多是这位仙长的信徒门人。”

他又左右看了看,将声音又压低了一点,道:“便是马队中的车驾护卫,也有不少是出自列玄教的弟子。”

张衍这时看到一些信徒拿出一本书册来,喃喃念诵,便指着道:“那是何书”

裘管事一看,道:“此是那当日翼崖上人手书的一本道经。”

“道经”

张衍眉毛一挑,天下修道者何其多。但直接以“道经”二字来对自己著述冠以称呼,便是古往今来那些大能修士也不敢做得,便道:“拿来我看。”

裘管事忙去取来,交到张衍手中。

张衍拿过来看了几眼,微微一笑,随手递给了鱼鼓真灵。

鱼鼓真灵也是翻看了几眼。嗤笑连声,讥嘲道:“我当如何了得,原来是抄录了百多本道册的大杂烩,骗骗愚夫愚妇罢了。”

裘管事惊得脸色苍白,连忙看看四周。见并无人听见,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张衍负手道:“翼崖上人能做到一派祖师,当不至这般浅薄,亦不会如此狂妄,不定是后人托名伪造。”

鱼鼓真灵赞同道:“八成是了。”

翼崖上人信徒的确不少,只张衍所见。这商队之中,就有大半来此奉上香火。

祭拜了有一个时辰,马队方才重新上道,只是才行不远,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马队停了下来,这立刻惊动了后方的王夫人,她带着两个婢女下了车驾。找来一名护卫问:“出了何事”

那名护卫惶然道:“前方崖上索道不知何故已然断开,没有去路了。”

王夫人柳眉一皱,道:“带我去看。”

护卫忙前面领路,行走了不出两百步,就见前方悬崖之上,原先以铁链相连的索道已是断开,依稀能望见对面山崖,这下方是万丈沟壑,除非凌空虚渡,否则绝无可能过去。

王夫人极是胆大在,在崖边站了一会儿,突然道:“寻几个人,把那铁链拖上来。”

不多时,便来了数十人,把铁链拽了上来。

王夫人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断开豁口,见断处齐整,显是被神兵利刃所斩,立时知晓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她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关照诸人把铁链放下,又回往车队,这时见那吴管事也是拄着拐杖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夫人,听闻铁链断了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王夫人叹了一声,道:“或许是山中妖孽所为,如今却是难了,妾身见识浅薄,老管事见多识广,又熟知山中路途,不知可有他途去往上京”

吴管事摸了摸胡须,想了一想,道:“若是此路不通,则需绕路而行,抄小径出洼谷,便能上得大陆,只是洼谷之中自前年来了一位至空道人,收了几个徒儿,又掳来千数个民夫,在那处起了一座道观,往日里收些买路钱,听闻其门人弟子心黑手狠,至少索取七成,如是朝那处走”

王夫人断然道:“钱财舍了可以再赚,货物必须运到,若惹得道宫不满,我等遭难不说,还要连累子女族亲。”

吴管事只是连声叹息,嘴中不停道:“天数,天数啊。”

王夫人回返车驾,入了车厢后,她神色中一片凝重。

自夫婿公公相继病逝后,她尚是头次带领商队来此,但事先也打听得清楚,通往宋国境内之路,除却这幽魂崖索道,明明还有两条路,可吴管事却只说一条,隐而不言,这其中必有问题

先前她已觉得吴管事一路上行事可疑,现在更是确定。

她也能想到,便是自己方才提出走另一条道,对方如有布置,也一定不会漏过。

她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一流,遇事丝毫不慌,不停在心中盘算对策。

不多时,她抬起螓首,招来婢女,“请那两位道长过来。”

不待婢女走开,她忽然站起,又将那婢女叫住,道:“慢着,还是我亲自去为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气凝长索通壑崖

王夫人下了车驾,才走了几步,身旁一名婢女忽然面露惊惶之色,向上一指,惊呼道:“夫人你看。看小说就到 笔下文学 lwen2”

王夫人抬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两侧崖壁之上,不知何时多了十数只黑毛猿妖,正攀藤挂索,盯着众人直看。

其中有一只猿妖魁梧异常,茂密毛发覆盖全身,肌肉极为厚实,显是此一妖众首领,它头顶之上有一丝丝聚成云团状的灵气,这是即将化成人形的先兆。

他望着王夫人,竟如人一般,眼中竟流露出滛邪之色,兴奋叫了一声,随着它这一出声,那些猿妖也是一起发出尖利啼声,吵得众人头晕耳鸣,心下发慌。

人人脸上变色,那些马队护卫也是纷纷拿起兵刃,背靠车厢而立,面上紧张异常,其余猿猴倒是好说,可这只黑毛猿王如此彪悍,若是一齐冲下来,倒是不好对付。

那猿王叫完之后,纵身一跃,就自山崖上跳了下来,恰巧落在王夫人不远处。

有人高呼一声,道:“保护夫人。”

王夫人身侧立时围拢上来二十多名家卫,他们单手持矛在手,结成盾阵,将她与两名婢女团团护在其中。

面对猿妖,他们哪敢大意,毫不犹豫咬碎了嘴中道宫所赐秘药,一股苦味入喉,霎时精神百倍,红光满面,嘴中发出嗬嗬低音。

因中柱洲灵气充溢。山间多有妖魔精怪,但若没点倚仗,又怎敢在这里行走

是以商队之中护卫,多备有列玄教中所制秘药,只这一枚“神力丹”,一刻之内,便使人能有自身五倍之力,可与妖魔精怪相搏杀。

此次王夫人虽是头次带领商队,但出乎意料,她乍见妖魔。非但不惧,反而大声道:“有劳诸位兄弟相护了,击退猿妖之后,每人赏银一锭,绝不食言。”

听了这话,众护卫都是大为振奋,一名头领模样的人喊道:“都听见了没有夫人下了赏钱,要是谁敢不出力气。敷衍了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这些护卫对付精怪都是极有经验,那盾阵也是坚牢,那猿王试着冲了几次,也是没能进去。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后方一声大喝。一个人影窜出,对着它后颈就是一拳。

猿王身躯虽大,但是灵活异常,一个转身,如杵双臂向后迎击。只闻一声闷响后,竟与那人影各自倒退了几步。

这时众人方才看清,那出手的竟是一名身材魁伟的中年男子,只是头顶之上,此刻有一道符箓悬浮,不时放出一道清气。似流苏般垂了下来,将全身罩住,将其衬托得其威武不凡。

有人惊呼道:“是祁卫领。”

一人一猿对峙片刻,那猿精似是知道无法胜过此人,示威似地吼了几声,便后退了几步,忽然往山崖一跃,又回头龇牙嘶吼了一声。拉着藤索几个晃荡,便即不见,那些猿猴也是纷纷退去。

商队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纷纷称赞道:“祁卫领好本事。”

祁卫领哈哈大笑,回身看向王夫人,抱拳道:“夫人受惊了。”

王夫人抬起手腕,道:“来人,给祁卫领封两枚金锭,除了适才那些赏银,再给每人多发二十串大钱。”她对祁卫领万福一礼,道:“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卫领。”

祁卫领摆手道:“夫人哪里话来,不过要过这险路,还是我等这些老人才可,那些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王夫人淡淡一笑,不再与他说话,带着两名婢女往马队中走去。

祁卫领见她方才被猿王盯上时,依旧很是镇定,丝毫不慌,心中也有些佩服,暗道:“这女人当真胆大,难怪邓上师看中了她。”

王夫人往马队中路来寻张衍二人,她身边一名婢女此时出言道:“适才被那些猿猴围住,可把小婢吓死了,那两位道长竟然也不出手,不会是徒有其表之辈吧夫人不要给他们骗了。 s h u h i g e 〗”

王夫人冷冷看她一眼,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我若今后再听见此语,你便领了月例银子自去吧。”

那名婢女登时骇得俏脸发白,再也不敢出声。

行不得多时,王夫人便见张衍与鱼鼓真灵二人站在那处说话,她赶忙上前,万福为礼,道:“见过两位道长了,如今妾身遇上一桩难事,却要仰仗二位了。”

张衍与鱼鼓真人对视一眼,笑道:“王夫人请讲。”

王夫人将事情原委一说,她并没有隐去其中内情,还将自己所猜测的坦然相告,最后道:“妾身如今不得,要往那洼谷走,只是这至空道人往日虽未曾有闻杀掠商旅之事,但可凡事就怕万一,我底下之人虽能对付寻常精怪,但对付会使道术之人,却是无能为力了,这就要请二位出手相助了。”

张衍沉吟片刻,其实若是起了丹煞,带得马队尽数过去那断索悬崖也是不难,不过此举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因此需换个路数,因此微微一笑,道:“贫道与师叔在此叨扰多日,也欠了夫人一份情谊,王夫人,你也不必绕路,贫道此有法门让你从此处过去。”

听得他有法子可不必绕路而走,王夫人心头一喜,也不追问用何法门,屈膝一礼,道:“那就有劳两位道长了。”

听闻马队中那两名道人要施法,可让诸人过得悬崖深涧,马队一众人等都是好奇,纷纷挤到崖前围观。

后面吴管事和祁卫领听得这消息时,吴管事立刻乱了阵脚,惊慌道:“若真是如此。我等岂不是白辛苦一场”

祁卫领冷笑道:“你慌什么,莫非他能带我等飞过去不成”

在他印象之中,那些飞遁长空,乘风驾云之辈,都是可望而不可及之辈,他本是晖觉道宫出身,此道宫乃是列玄教下院,但却又无有一人能有此等本事,更别提带得数百人过去,因此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

张衍与王夫人一起来到崖边。他看了几眼,在众人注视之下起手往下一点,立时自他脚下便伸出了一缕白雾,与山路一般宽大,顷刻间连通对面。

他一侧身,稽首道:“王夫人,可走了。”

“这,这”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这气雾薄薄一层,似能透过望见下方深渊,此路也能走人

王夫人柳眉微微一蹙,随即眉头舒展,笑道:“道长这法门倒也新奇,便让妾身先来试试。”

“夫人。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

吴管事分开人群,气喘着冲上来拦住她,跺脚道:“夫人,不可啊,这明明只是一层雾气。怎能过人千万不可听这两个道人胡言啊”

吴管事心中实是巴不得王夫人早点去死,但这女人是邓仙师指名道姓要的,若是死在了这里,他也没法交代,便上来拼命相劝。

王夫人左右一扫,道:“吴管事年岁大了。你们还不照看着点,快把他搀下去。”

吴管事立刻被几名护卫架了下去。

王夫人转过身,看着那一道稀薄气雾,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足前一踏,试了试后,只觉脚下如踩实地,心中不由一定。再往前走了几步,已是笃定,脚步一收,对着身后两名婢女一招手,道:“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跟了过来”

她这时已经走出了悬崖一丈多远,在旁人看来,犹如凌空站在了那处,底下是万丈深渊,左右皆是无依无靠,这副场景。光只是看着,就使人觉得头晕目眩,腿脚酸软。

那两名婢女受逼不过,战战兢兢,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前走去,她们不敢向下望去。

用不了多时,三人便到得悬崖对面。

吴管事目看得瞪口呆,他擦了擦眼睛,仿佛还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忽然,他浑身一抖,回过神来,拉住身旁的祁卫领道:“这可怎办才好,邓仙师若是责怪下来,老朽一家老小小命难保啊。”

祁卫领心中也满是烦躁,一把挥开他手,道:“事到如今,唯有去封书信了。”

列玄教宋国分坛中,一名身高足有两丈的道人正在流瀑底下挥动拳脚,似在演练一套高明技击之术,随着他每一个动作,那奔流疾水也是跟着一起鼓胀涌动。

这时有一只猿猴蹦跳过来,到得他面前一快礁石之上,趴在上面,把一封信笺高高托在顶上。

道人走上前去,将信笺拆开,只看了一眼,他双目中便凶光外露,起脚一踢,竟将那猿精踢得飞起,口中鲜血喷出,“噗通”一声,掉落在水中。

道人开口大骂道:“区区小事也办不好,我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

他恨恨一握拳,将那信笺捏成碎屑。

那王夫人自身长得美艳不说,且那王氏名下,有一处地界盛产孤翁茶,春来实,那是晖觉道观每年都要上贡上院的好物之一,对他功行颇有裨益,他早就有意染指。

只是那王夫人也有几分背景,如是硬来,其他师兄弟得知后,难免会出面阻止。

他原本的如意算盘,便是由那至空道人出面,暗中把王夫人抢夺过来,再纳为妾侍,放在宫中调教,这样能既占了人,又能夺了地去,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两名道人坏了好事。

此刻看来,他不出手这事怕是不成了。

这道人阴沉着脸,拿了一只小笛出来,吹了一声,只闻天上一声鹰啸,就有一只铁翅巨鹰降落下来,他往其身上一翻,喝了一声,就骑鹰而起,往南飞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朝秘图 遮屏分坛

邓道人跨鹰飞去,不过两日间,便已赶到地壑沟道出口处,然而在山外候了半日,却也未曾看到那支马队出来。

正不耐烦时,这时忽见山梁之上跑来了一人,看那模样,似是祁卫领手下,他也曾见过一面,便往下落去,到护卫面前,冷着脸道:“怎么回事你怎在此处人都去了哪里祁仲呢”lwen2

那护卫见了邓道人连忙跪下,气喘吁吁的回答道:“回禀邓仙师,商队已去了邯京。”

邓道人怔了一怔,怒道:“胡说八道,这山中壑道曲折回转,我接到书信后,已是飞速赶来,再快的脚程,至少也要今日才能出山,况且我一路来此之时,更未见得任何半个人影,怎么可能去了邯京你想骗我不成”

那护卫此时有些缓过些气来了,他见这位仙师实在是怒火不小,不敢多言,伸手入怀,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封书信,高高托起在顶上,道:“这是祁卫领留给仙师的书信。”

邓道人拿过来一看,这才知晓的其中缘故,气得眼角乱跳,大骂“废物”不止。

原来张衍以气凝桥,过了那处悬崖之后,他又拿了几张符纸出来,烧了之后,混入水中,让人与马俱都服了了。

得了这符箓之助,众人脚下顿觉轻快,只一日便走过了十二条盘转壑道。

按照这等脚程来看。如今到得邯京确然不是虚语,

那护卫又低声道:“卫领特命小人留下,暗中将书信与这二人形貌拓影留书邓仙师。”

邓道人脸色阴沉,甩着信纸大吼道:“既有此事,你怎的不早来报我偏还让我等候了许久”

护卫颇为委屈,伸手指了指天上,颤声道:“仙师容禀,俗语有言,望山跑死马,仙师在天上。小人在地下追着,虽也早已望见,要跟上着实不易,是故才迟了。”

邓道人忍住将此人一拳打死的冲动,哼了一声,便驾起飞鹰,往邯京追去。

只是已然迟了,去往京城的一路之上。果是渺无人踪,确实如那护卫所言,商队因已是入得邯京了。

这时眼帘之中出现一座占地广大的人间州城,甫一接近,就有一名白发道人踩着法器来至面前,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是哪家宗门的弟子难道不知不可在邯京之上飞遁么”

不可在邯京飞遁。这是三宗立下的规矩,邓道人自也是知道的,只是心中烦躁,便未曾注意。被对方一顿呵斥,还不能还嘴。心中更觉恼怒,他忍住气,拱手道:“这位道友,是我莽撞了。”

又告罪了几句,待对方容色稍霁,他方得退去。出得去十数里,心中已经怒火盈胸。

他之所以抽在此刻动手,并非无由,是那王夫人夫婿死后,原先那道道宫符诏便已无用,不能护持商队了。

此次王夫人上得道宫,便是重新请一道符诏来的,此间就是一个下手的空隙。

若是此次王夫人得了他几位师兄弟照应。他想再要动手,那便不可能了。

他咬牙切齿道:“两个野道士,坏了我的好事,便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把袍袖一挥,他怒气冲冲回得自家洞府。

到了分坛之中,他拿出两人形貌拓影,掐了一道法诀,就将其分散发向他处分坛,随后冷笑道:“任凭你们跑到何处,我也能将你们找了出来”

列玄教为中柱神州三大宗门之一,各国州城郡县俱有分坛,拓影图形一旦发出,只要分坛中人看见了,便知这是教中弟子要拘拿之人,必会出手相捉。

不过如是对头实力过于强横,或是出身大宗门下,则需上禀总坛,不得擅自行事。

邓道人只以为是两个小宗跑出来的野道士,也不知其是从东华洲而来,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否则必会按规矩办事。

此时张衍早已辞别王夫人,携了鱼鼓真灵和山河童子,往中柱神州遮屏山赶去。

这一处地界是去往崑屿的必经之路,此山横在中柱洲之东,也是直插云霄,形似一把竖起的木梳,将道路一分为二,从高处是过不去的,唯有从地底山腹穿行。

此番虽无人引路,但临别之时,王夫人赠了一副秘图与他,此图为王氏历代所传,凡是山间地底壑道皆以红笔线描注明,图中所记,不但遍及宋国疆域,便是齐国与卫国也在涵盖之内,且其中还有数条唯有王族方知的密道。

这看得山河童子也是颇感惊奇,如此详细的地图,就算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如无数百年之功,绝无可能完成。

有此一图在手,足可令一家族门为之兴盛。

此次如不是张衍出手帮了王夫人大忙,且这女子又看出二人来历不凡,绝非红尘中人,那定不会以此物相赠。

中柱洲地域广大,张衍哪怕飞遁迅疾,却也用了半月时日,方才寻到了另一条壑道。

与别处深埋山中不同的道途不同,此壑道之前,有一道可供四马并驰的大道,石板路修葺的很是平整,到了尽头处,还有一排排玉阶通往半山腰。

张衍目力高明,站在山下,便能看出那设有一座法坛,有数名身高体壮,形似力士之人高举金箔大棒,描金罗盖,牌楼之下,还悬挂有金铃彩结,玉饰铜环的幡旗,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