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65部分阅读(1/1)

,又有金雷钉在握,怎么会失手”

那弟子原本是一脸垂头丧气,听自家师傅责问,心中不免惶惧上得飞榻来“扑通”一声跪下叩首,哭丧着脸道:“回禀恩师非是徒儿不尽力,实是那刘雁依有五灵白鲤梭,在手,徒儿已是出了全力,可委实抵挡不住啊”

“五灵白鲤梭”

郑师兄差点跳脚,他一转首,怒气冲冲朝着张衍看过来一副要吃了后者的模样。

萧氏这件法宝落在张衍手中已是人尽皆知,他为此还暗中嘲笑过萧氏几次可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玄器一流,在五大族中也是少见。

更何况这“五灵白鲤梭”名声在外,在玄器之中也是上品中的上品,专破法宝禁制,除了真器,也只有少数几件法宝能够克制。

郑师兄顿时心中憋闷,难怪与他交好的几人此次大比竟不遣弟子来此,现在想来,想是早就料到可能有此一着。

往日里都是他们世家门下仗着法宝去欺压师徒弟子,怎么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他实在按捺不住,愤愤来到~~更新首发~~张衍面前,大声道:“张衍,今日你法宝厉害,我徒儿也算输得不冤,不过这天底下,也并非只有你一家有上好法宝在手,休以为无人可以制你,后日大比之上,我当要领教很高明,告辞了。”

说完,他一拂袖,带着弟子遁烟而走。

祝长老听了“五灵白鲤梭”几个字,神色微微一变,他抚着胡须沉吟不语。

过了没有多久,他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突然走到了一边,在门前执事道人耳边轻语了几句,那道人迷惑而惊奇得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郑重认真,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转身往石门中走去。

众人皆是好奇,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有人登时忍不住站起,喝问道:“这位师兄且慢,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二人在那里鬼鬼祟祟说些什么”

那执事道人不同外间那些弟子,自身亦是上明殿长老,乃是师徒一脉出身,见此人问得不客气,他也是丝毫不给面子,冷声道:“此乃祝长老关照门下弟子一些私事,稍候贫道自会禀明季长老决断,这位师兄若有见疑,可自去找季长老分说,不必大惊小怪,失了身份。”

“你”那人他顶得噎住,但却由发作不得,哼了一声,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众人又候了半个时辰,石门再开,此次却有四个弟子神情黯然地飞出谷外,见了自己徒儿败北,那几个师傅也是脸上无光,自是无意多留,带了自家徒儿飞腾而去。

此刻这天际之上,竟止余下了张衍,祝长老,胡长老三人。

祝长老与胡长老彼此对视一眼,都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几分惊讶,如是不出意外,那此次大比,竟是师徒一脉弟子占了前四座次

这可是百多年来头一遭

只是究竟谁人门下能夺第一,还要再等等方能见得分晓。

到得酉时,听得谷中一声钟磬音之声,包括张衍在内,他们三人都抬眼看去,只见石门之中,有四道遁光一齐飞出了阵门。

第六十章 大比头名 火宫聚徒

这四道光华一出来,便各自散开,往自家师长处投去。

祝长老面无表情,他也不问结局如何,鼓起烟云就把两个弟子一罩,一句话也不说,就往上一腾,便自去了。

胡长老见自家徒儿朱青松落在榻前,上来拜了一拜,就立在那里默然不语,显是有些落寞。

他暗暗一叹,温声宽慰道:“青松,此间对手,个个非你可敌,胜败无需挂念在心,且随我回洞府吧。”

安抚了几句后,他一甩袖,放出层层烟岚,裹了自家弟子,飞空往南而去。

刘雁依轻驭遁光,来至张衍榻上,下拜道:“恩师在上,徒儿侥幸,夺了那大比头名。”

虽早已料到这般结果,张衍也免不了欣喜,点头一笑,起身上前搀扶,道:“好好好,徒儿且起来。”

刘大雁夺了玄光弟子大比之一,按门中之规,可获赐凝丹外三药,还可在龙雁大泽之中取一处福地修行。

这洞府倒是无关紧要,张衍有昭幽天池在手,自是不怎么看得上眼,不过刘雁依若是日后要辟地为府,收徒纳众,倒是方便了些。

此番大比收获,最为可贵的,便是可在那五功三经之中任择一门功法习练。

这功法极是难得,俱是直至大道的法门,除了夺了那大比头名可得之外,非要立下三大上功者才能得赐。

而似萧翮这等弟子,乃是族中出力助他完功,方能得以修行,便是如此,他也无法得授全本。

按刘雁依眼下修为,若是在门中按部就班修行,慢慢积累功德,怕是到了化丹境界也未必能习得这门功法。

而如今,她得了大比头名,只需去那功德院中领得下赐,便可着手修行了。

门中二十四年一次大比,若是功行不够,错过一次,便要再等二十四年,而刘雁依得了这部功法,必定能比同辈弟子先行一步,就算日后与张衍一般,争夺那十大弟子之位也有可能。

张衍虽有雄心,但方才那几个世家弟子说他根基浅薄,虽是讥嘲,倒也没有说错。

昭幽天池偌大一处洞天福地,若说没有人觊觎,那也定然是假的,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借口,再加上师徒一脉与玄门世家如今正在角抵大势,也没有人来顾及他。

但若是他一旦成了十大弟子之一,想要扳倒他便不容易了。

只是十大弟子每一人皆有自己的根系枝叶,为他们出力奔走,而这昭幽天池只张衍一人支撑。便是那卢媚娘姐弟及君悦妖王来此驻留,也还是远远不够,且有一点,他们终究不是自己人。

但刘雁依那便不同了,这个弟子资质绝佳,心思灵巧,又尊师重道,若能早些成就化丹修士,足可成为他一大助力。

将刘雁依搀起后,张衍喝了一声,驾起飞榻,一路飞腾,不多时,便回了汪氏姐妹所在那处楼阁之中,落下之后,汪氏姐妹和田坤连忙上来拜见师傅,一番言语之后,得知大师姐夺了那大比弟子,俱都欣喜欢呼,一个个上来道喜。

待闲下时,张衍将刘雁依单独唤来身前,详细问起那当时相斗情形刘雁依有些疑惑,道:“恩师,说来也怪,那最后一场比斗本是轮到我与袁燕回与翁知远先后争胜,却不想她二人竟然认输不战,任由徒儿拿了头名,徒儿问起原委时,袁燕回只说是师命难违,其他却再也不肯多言。”

张衍凝神细想,就猜出这定是出自那祝长老之命。

他心中暗忖道:“这祝长老倒也下得了决断,知晓雁依有法宝在手,自最快文字更新 书海阁 无广告家徒儿肯定争不过,那便索性放手,这样主动退却,也是示好之举,将来反而还能留下一份情面。”

只是他方才想到此处,却突然一转念“不对”

这“五灵白鲤梭”早就在自己手中,在门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以有许多世家弟子此次未曾前来,便是因为知道招架不住这法宝,索性就不来丢脸,而似祝长老这等精明之人,怎会事先不知

他定也会想到自己可能将这法宝借予徒儿,恐怕是他心中抱有侥幸之念,万一自己没有将法宝借下,那便令门下弟子一争头名,如果那刘雁依有此法宝在手,那就顺势低头认输。

张衍虽与祝长老接触的不多,但也能看出这个不是一个无谋之人,以此老的脾性,定然会早作安排,而绝对不会是临时起意。

适才谷外那番作为,想来不过是故意做给自己的看的,好让自己心中略感歉疚,反而觉得承了他的情。

这些弯弯绕绕,张衍在脑海中一转,几乎是一瞬间就理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冷笑一声,此老分明又一次在玩弄心术,用意不正,心中暗道:“原本就要让你吃些苦头,不过看在你如今寿数将近的份上,我也不来寻你的晦气,免得不明者说我欺人,便先记在你弟子身上了。”

不过后日便是门中大比,似这等事需大比之后再做计较了,他又对到雁依说了几句勉励几言,便去了楼阁之上端坐,屏息凝神,只片刻间,就把脑中杂念斩去,入定而去。

盘螭岛,玉桂殿中。

莫道人在殿前来回走动,他看了看天上霞色,对着身旁一名年轻道人言道:“封师弟当真这几日就能出关么”

那道人弯腰道:“回禀莫师伯,恩师是这般说得。

他看了一眼莫道人,道:“师伯放心,恩师有服药之时有护法香烛看护,定不至于有事。”

莫道人摇了摇头,自封臻从恩师那里得了那门小神通后便日夜苦练不辍,这一两年来也是时不时的闭关,但自己与他私下切磋时,却发现精进不大。

直到三月之前,封臻突然言及自己要闭绝关他苦劝不止,只能由得他去。

似这等绝关,那是修士修炼到了绝路,不得已吞服下“宁妙散”自幻想之中寻取那一线玄机。

可若一旦吞下此药,便会忘却身外之物,不知时日迁延甚至还可能永堕迷尘,沉沦虚妄之中,凶险无比。

且如今三月时日一晃而过再有两日,便是门中大比,杜德随时可能诏令门下弟子齐集,共赴鸿烈陆洲,若是届时不至,开革出师门还是小事极有可能却是性命不保。

莫道人与封臻相交莫逆,是同门之中少有合得来的,此时也不免满脸忧心。

他叹了口气,道:“封师弟比张衍入道早了数十年,若是比较起来,他根基不可谓不深厚这门神通便是参悟不透,也不见得胜不过那张衍,又何至于要闭绝关”

那道人立刻垂下头去,事涉及自己师长,莫道人可以讲,他又岂能妄加评说

莫道人暗中猜想,封臻这般不计后果的修炼,很可能是畏惧张衍手中那“五灵白鲤梭”不过自己有族中异宝在手这位师弟又不是不知,此宝虽是不及那玄梭,但用来护身却也足够,大不了借给他一用好了,又何须如此拼命

他正叹息时,忽听得从殿中传来一阵震响,脚下微微震颤,一股热浪扑腾出来,便是他玄功深厚,也感到一阵炽热,随后又听得一声狂笑,他面上一喜,一跺脚,化作一缕赤烟入了大殿。

到了殿内,他落下身形,见周围黑烟滚滚,连他看不清其中景象,鼻端闻上一闻,只觉一股烟熏火燎之感侵入内腹,炙得口鼻似乎都起了燎泡,不由吃了一惊,倒退了一步,将玄功一运,护身七窍,高声道:“可是封师弟出关了”

这声音一出,殿内烟火忽忽一动,随后俱往一处投去,待散开大半后,莫道人定睛看去,见封臻背对着自己站在大殿之上,那袖口荡起滚滚波纹,将剩余烟火俱都吸了进去。

莫道人走了上去,却见封臻满头头发已是变作红色,顿时吃了一惊,道:“师弟,你这是”

封臻回过头来,见了莫道人,哈哈大笑道:“师兄,天佑于我,恩师所赐那门神通,我方才已尽数领会,如今再撞上张衍,便是他习得了什么上乘功法,我也定能将他拿下。”

莫道人仔细看了封臻几眼,见他眼中俱是狠戾之色,而且眼圈四周是一道道的火纹,随着他一呼一吸慢慢浮动隐现,诡异无比,他不禁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溟沧派中所修玄功神通,俱是玄门正宗,修炼起来按部就班,需慢慢磨练而成,要在不足三年之内修至小乘,那是极为勉强,练不成那是常理,可封臻急着要修炼,言道是恩师之命,他也没法阻止。,但眼见他这副模样,好似是服了那“宁妙散”影响了心智,不觉走了上来,仔细端详了封臻一眼,沉声道:“师弟,你可感有什么地方不妥”

封臻面上有些不悦,道:“不妥,有什么不妥的哼师弟我好的很。”

莫道人皱起了眉头,问道:“那恩师所传,究竟是何神通师弟当日不肯与告知为兄,如今当可明说了吧”

听得莫道人问起这门神通,封臻哈哈一笑,道:“恩师所赐之法,威力宏大,区区言语却是说不清楚,来来来,我与师兄切磋一番,你就知道这门小神通厉害之处了。”

莫道人正要说话,忽听得一声钟磬之音遥遥传来,不觉心头一凛,便是封臻也是神色一紧。

莫道人转首向西,肃然道:“此是恩师在宫中召集门下弟子共赴大比,师弟,你快收拾一下,随我速速前去。”

第六十一章 十峰之上聚风云

莫道人听了钟磐声响,也不及再与封臻说话,忙驾起烟云在熔烟岛急赶,封臻也是随后跟上,两人一路破云追风,在第二遍钟磐堪堪响起之时,方才落在了烟火岛上。

此剑火啸宫前早已是站了数十名师兄弟,待两人按下云头后,走至殿前,往玉阶上一看,见杜德高坐其上,一身素色直掇长袍,发髻高结,插一根朱红发簪,身无配饰,虽是神色间不见喜怒,可底下众弟子俱是正襟危立,不敢出声大言。

莫道人和封臻慌忙上前拜见,杜德随意瞥了他们一眼,只是在封臻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一挥袖,淡淡言道:“你二人,且站于一旁,等候吩咐。”

两人小心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与诸多同门站于一处。

此后不断有弟子前来,待得这第二遍玉磐结束之时,岛上已是来了一百零七名弟子。

按宫中规矩,三遍钟磐响之前则需得齐聚,否则定然严惩,可这时杜德突然出声问道:“还有谁人未至”

随侍童子早已看得清楚,心中有数,闻言立刻转身过来,回禀道:“禀老爷,还有一十五人未至,分别是”

杜沁一摆手,漠然道:“不必说了,余者尽数开革出师门,日后妄进熔烟岛一步,立斩之”

这话一出,台下弟子都是心底一颤,暗呼侥幸。

莫道人和封猴更是一身冷汗,惊悸对视了一眼,幸好他们知晓这位老师待徒严苛,喜怒无常,所以紧赶慢赶而来,若是稍稍晚上一步,恐怕也是此等下场

似他们这些弟子俱是攀附杜德而存如此族中方能鼎力支持,但若是失了师眷,被开革出门,便是回了族中,也没什么出头之日了,更无人会为他们争辩。

杜德自榻上站起身,袍袖自然曳地垂落,看不出丝毫情感的目光向下一扫。

他白衣胜雪,身形颀长,看似有些单薄但此时站在那里,却是气势夺人,殿下诸弟子都是心中一突纷纷低下头颅,不敢仰视。

杜德看过一遍后,就淡淡出言道:“烟火宫门下诸弟子,随为师启行,齐赴大比。”

他一转身,上了一驾朱鬃麒麟飞车,驰动机枢,霎时纵开烟云飞腾入天。

去得几息之后,听得岛上一声震响,似炉开鼎翻,乱迸星火众弟子纷纷遁起烟华,尾随而来,只见百十点赤霞飞光从烟火岛上飞出带起一股长约十数里的漠漠黑烟燎火照盲”熏蒸天幕,汹汹然往鸿烈陆洪奔去。

距离大比尚有一日,此行无需太过急切,杜德安步当车,缓驱慢行。

还有半程之时,忽见天边有杂沓彩光瑞雳,不过眨眼间,就大股风云卷至。

当先一名仪表堂堂的长髯男子也是坐于一驾飞车之上,自东而来,身后云蒸霞蔚,似有万千岚光彩云,亦是跟着百多名门下弟子各现奋发昂扬之姿,遁光飞烟无羁放开滚来荡去,嚣然铺开数里之外。

那男子见了杜德,目中略现精光,起身一礼,高声招呼道:“本以为小弟来得已是甚早,却不曾想,杜师兄还是先于小弟一步。”

杜德看着此人过来,把飞车止住,淡然回礼,道:“原来是萧傥师弟,听闻此次有师长换临,身为门下弟子,为兄敢不先至”

萧傥丝毫不为其冷漠之色而介怀,呵呵一笑,赞同道:“说得也是,我等做弟子的,当要恪尽本分,守礼知德才是,潇洒兄,既是半途遇见,不妨同行”

杜德自无不可,各自坐回椅中,两尊飞车并肩齐驱。

身后弟子虽也一齐跟来,虽作一道,但却似两股洪流,泾渭分明,互不相扰。

萧傥似乎谈兴正浓,与杜德闲聊了几句之后,接着又言道:“此次大比非同往日,杜师兄可有意略略挪动那座次”

杜德平静言道:“齐师兄自不必说,数百年来无人可敌,而那两位师兄,法力修为也皆远胜于我,为兄不做此奢想,倒是为兄听闻萧傥师弟你功行又有精进,若是有意,为兄倒可让贤。”

萧傥放声大笑,连连摇头,摆手道:“杜师兄休来玩笑,小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何必贪心”

杜德冷然言道:“世易时移,你便是想要守住你这份私充怕也有人不让你顺心遂意。”

萧傥双眉向上一扬,目如电闪,自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威势来,道:“师兄可是说那黄复州呵呵,此人的确不差,堪做小弟我的对手,此次若能杀至我跟前,我给他一个机会也无妨。”

杜德却言道:“师徒一脉如今迫我甚紧,萧傥师弟想必也得了师长告诫,心中应是有数自是无需为兄多说”。

萧傥侧眼看了看杜德把长髯一捋,沉吟道”师徒门下近些年来的确屡出佳徒,撇开宁师弟不谈,听闻有一人竟然丹成一品,此乃是千古少有,倒不可小觑,对了,此人好像还曾结果了师兄两个门下,不知可有此事”

杜德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邃,究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萧傥眼中略显一丝琢磨之色,随后不在意地笑了笑,也不继续追问,只管扶定飞车前行。

到了那鸿烈陆洪之上,两人往洪中深处去,行路过来时,声势赫然,灵兽奇禽避道奔逃。

一刻之后,前方云雾一个现出十座坐峙高峰,围成一圈,各有雄峻丰姿,中间独留一片白地,堆有一座十丈高的土台,按那玄理奇数布置,插有密密匝匝的阵旗高幡。

两人须臾就至峰前,这时杜德若有所些般往一处望去。

只见远方地平之上狂风漫漫,尘沙荡荡,间中似有千颗明珠光耀,烟随流光,飞影千丈,须臾纵地而来,往那第六峰上一攀,便徐徐而降,待尘埃落定,雾敛烟收时,反而照出一片温润光色来,映得整座山峰也是玉砌雪堆一般。

萧傥驾飞车上前些许,似是要看个清楚一般。

他知这般声势绝非一人所能为之,也是如同他们一般是由百数弟子聚势而兴,但他目光中仍是现出几分凝重之色,沉声道:“这些年来,庄不几倒是功行精进,不可小视啊,他既来此,想来那洛清羽也应早到了。”

他目光一转,往第八峰上看去,果见那里葳蕤昌盛,清叶飞旋,霞碧正浓,青气如流苏般道道垂落,随风荡漾,不觉点了点头,又往第七,第九,第十峰上看去,见霞彩辉映,各有异象,便道:“韩师妹,苏师弟和方师弟也俱都来了。”

杜德语调毫无变化,沉声道:“潇洒弟,各安其位吧。”

萧傥一点头,两人也不多说,各自分个麾下原本并道一途的弟子也是倏尔一分,随了自家师长而去。

萧傥则往第五峰上一落,霎时有千条金光闪耀,森然夺目,锐气逼人,似要将第五峰上气势压下一头去一般。

而杜德往那第四峰去,好似那星火垂野般落了下去,整座山峰如燃烛也似,一股赤光冲霄而起,染得彤云如火,映红半天。

这番声势出来,除却前三峰寂寥一片,静静无声外,其余各峰皆是不及。

萧傥坐于峰巅石台,他凝神细着那如雄烈红芒,用手指了指,道:“奇哉,杜德门下倒也长进不少,我本以为他无心调教弟子,不过眼下看来,也有几人倒甚走出彩啊。”

他身后站有一名青布长衫,做文士装束的男子,相貌平平,但一双眸子开阖有光,他抬头看了看,沉声出言道:“恐是师命,不得不为。”

萧傥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似他们十大弟子,平日里在门中独据一方,但总有师长在上,有些事也不是可任意而为的,但有谕令下来,却也需遵命而行。

如今这大比,正是师徒一脉和玄门世家博弈之棋局,为能占得上风,暗中早已是手段各出了。

距离那十峰不远处,正南位上,也有一座雄山,顶上砌着一方望星台,雕栏玉砌,晶莹如冰,其上盘坐着一名白鬓红面的老道人,他眼望远峰,半晌才收回目光,沉声道:“十大弟子已至其七,童儿,可去敲响金钟了。”

童儿一愣,道:“长老,可那齐真人还未至,此时召集弟子是否太过早些”

老道人微微一笑,道:“无妨,你尽管去敲来,我自有道理。”

童子也不坚持,躬身领命而去,将那金钟敲响。

不多时,阵阵绵长悠扬的钟声便响动起来,霎时传遍山门,几溟沧派门下弟子,无不有闻。

这钟声一响,茫茫龙渊大泽之中,数百岛屿上俱是飞出一缕云烟,齐齐往鸿烈陆洪破空而来,另有万千遁光,也是腾空而起,虽是不及飞烟之速,慢了一拍,但也尾随而来。

一时天空之中流光飞渡,如星汉银河,上耀天穹,下照大泽。

张衍原本坐在楼中打坐,忽听得这钟声在耳畔响起,双目倏尔一睁,闪出一尺长的精芒来,旋即消隐而去。

他长身而起,一声清啸,脚下云雾顿生,便有一道轻烟托他升入天际,稍稍辨认方向后,星辰剑丸一催,霎时身剑合一,化一道惊天长虹,骤然撞开大气,划破晴空,直往那钟鸣之处飞跃而去。

第六十二章 迷阵轻过不沾尘

~日期:~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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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寻着金钟响处往前飞腾,他剑遁迅疾,须臾之间去了百里,便远远望见一处枝繁叶茂,草木葱鸀的谷地。

只是从那谷地四方升起一根铜柱,有四个老道人盘膝坐其上,手上都舀有一面幡旗。

铜柱下端时不时起一阵烟雾,往中路汇去,似网结罗织一般,凝结一团,绵延出去百里,横亘在去路之上,竟是设下了一个大阵。

张衍把遁光一止,目光一扫,见谷地之前,竖有一块石碑,想必定有用意,因此便把云头按落下来,行至那碑前。

这其中文字奇异,似是施过什么禁制,远一点就无法看清,因此他走近些,细细看来。

待把其中文字看过一遍,他方才知晓此间来由。

原来山门中化丹修士大比,为防弟子找寻漏子,因此次次比斗之法皆是不同。

可能是讨伐三泊之时最后是那破阵之战,是以近两次大比,门中都是接连设下禁阵,由得弟子去闯。

唯有过得这阵关者,方能至那十峰山下。

上次大比,只需找到出路,闯过那由门中长老驻守的阵关便可。

然而此番却没有这么容易了,闯阵之人,需要踏过足足十六道门户,方可出得阵门。

这还不算,每一座门户一次只可过得一人,若是闯阵弟子在其中相遇,便要互相争斗,败者则退出阵门,随阵势转动去往他处。若是运气不好,又要重头来过。

如此一来,入阵弟子,人人都有可能是对手败阵愈多者,则愈发无有破阵可能。

张衍自是不惧,微微一笑,一甩袍袖,大步入了阵中。

他看这石碑时,亦有几名化丹修士说说笑笑落下,也欲来看这石碑。

只是看了一眼张衍,见他负手站在那里。却都是脸色一变,低呼一声,竟是踌躇不前,待他走后。方才敢上前细看。

看完之后,有人苦着脸道:“不想此人竟在我等之前,若是此刻入阵,怕是要与他照面。”

另有人立刻道:“不如等上片刻,待这人去得远了。再入阵不迟。”

同行之人都是深以为然。

张衍步入阵中之后,见飞一阵迷雾,似眼前蒙了一层纱帐一般,看不真切。他纵起云烟,往前飞遁臾阵势又见变幻,他倒也不急。每行出一里,就凝神推算。

未有多久,他便看出其中端倪。

这阵法倒是不难,只要肯费心推算,稍通阵理之人,若无人阻拦,十有都能闯过阵去。

但若是有人争夺门户,那便大为不同了,门户转换自有定时,稍一耽搁,便会错过。

这意味闯阵弟子必须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手,方能过关。

如此一来,却是逼得入阵之人不得不尽出手段。

不过阵法之上有四名元婴修士护持运转,随时可出手施援,根本不虞弟子真正伤了性命。

张衍不由暗忖,此阵对心性和修为都是一番考验,倒是筛选弟子的好办法。

他再推算片刻,对这阵法之变化已是了然于心,放心按照破阵方位转动穿梭起来。

未得几息时间,就听一声锣钵声响,一座阵门凭空拔起,滚出道道烟霞。

他方欲驾烟飞遁入内,忽然间人影一闪,就有一个人从旁侧骤然穿出,似要抢在他之前穿过那阵门。

如果一旦让此人过去了,那么阵势便会随之变化,张衍尚重新推演一遍,白费一番功夫,因此他放声一笑,道:“这位师兄,何必如此急切,且留步。”

他心意一动,就有一道剑光划空而过,拦在阵门之前,若那人执意往前冲去,就要被其斩中。

这人也是暗吃了一惊,他自恃有隐身遁影之法,不叫他人能察知,本以为出其不意定能闯过阵门,却没想张衍剑光如此之快,因此急急一个转身,匆忙避开剑光,方要反击,张衍起手一指,剑光又急骤一跃,直逼他面门而去,那人受迫不过,侧身一闪,狼狈退了一步,却不想那道门户已是被他让开身位。

张衍微微一笑,也不与他纠缠,起了遁光往门户中一冲,顺势收了借,一闪之间便穿过了过去,只听身后轰隆一声,阵势变化,那门户就不见了踪影。

他也不去多看,算定下一座门户方位,再往前去。

行了不到一里,就见一道鸀光浮动,似地涌碧泉,往两旁一分,又有一座门户徐徐升起。

那阵门还未全现之时,那巽位之上忽听一声鼓响,开了一道阵门,有一个道人从中跨出,与他照了个对面。

此道人一身八卦衣,发髻上纠结一团黄泥,满身污渍油腻,须发稀稀落落,面容极其苍老,见了张衍,稽首道:“这位师弟有礼了,你我之间只可过得一人,请吧。”,

时间紧迫,双方无需自报家门来历,只需斗过便是了,张衍笑道:“这位师兄小心了。”

他手一指,星辰借化作流星飞驰,直驱而来,往那老道人头脸上杀去。

老道人显然未曾想到他是睫,不觉大吃了一惊,不过他似是有应对之法,忙袖一抬,就有一团冷光四射的冰雾飞出,试图挡住剑光。

只是那剑芒与此物将沾未沾之时,却灵巧一折,在这一转一绕之间,却已是避开了此宝,自老道人耳旁杀来。

见这剑光如此灵活,这老道人不觉骇然,这极近距离之内,已是来不及躲避,只得急起丹煞阻挡。

哪知丹煞方才运起,但见这借骤然一窜,他眼前一花,只觉耳旁一凉,方才见鼻端处飘处飞过一缕发须,方知这剑光之快,实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叹了一声,后退一步,稽首道:“是老道败了,这位师弟请过。”

张衍起手一拱,飞遁入内,往下一关杀去。

此番倒是顺利,他连过三关,也未曾遇到一个对手,只是这阵法似是内中另有奥妙,冲得越快,每次寻访下一道阵门的时间便越长。

他心中怀疑是主持阵法之人见他闯得太快,为防他一路下去再也遇不到一个对手,是以在那里运转阵势,不让他轻易过关,是以他索性放慢了脚程,悠悠前行。

果然,如此一来,他未费得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第六座阵门。

这时坤位上一震,出来一个峨冠博带的中年道人,他见了张衍,眼珠一转,一语不发,就把法诀一掐,背后两把法剑腾空而起,化作两道金光,朝下杀来。

张衍冷喝一声,自顶门上现出玄黄大手,只往下一捞,就将两把法剑舀住,一捏之下,就搓成了一堆烂铁。

那中年道人不觉失色,急切间又取出了一只金铃,尚要祭起,却突觉一抹飞光斩来,肩头一阵疼痛,金铃便落在了地上,知道不是对手,忙捂住了伤口,化一道烟云遁去。

张衍收了借,也不去追赶,把袖一摆,径自踏过阵门。

此后一路之上,他手段频出,但凡遇见敌手,先把飞剑祭起一斩,若是对方反映不及,立时要被他逼得手忙脚乱,迫退开去,不得已让开了那去路。

若是对方及时祭出了法宝抵挡,他又立刻催动那三百六十滴幽阴重水,如雹雨一般急落下来,也不需舀对方如何,只消逼得其片刻不能动弹即可。

待那门户一起,他便自穿门而去,走得极是潇洒。

他这两下配合,一时间竟无人可挡,一路之上可谓势如破竹,又接连破了七道阵门。

他这般生猛,连在阵外的元婴真人也察觉到了,有一名两眉长长的真人出声问道:“此子是谁使得好一手飞剑之术,虽未得上乘剑经,但寻常弟子怕是已阻挡不得。”

这几个元婴真人皆是从上明殿而来,平时苦心潜修,不问身外之事,是以并不认得张衍。

另一名黑面黑肤的元婴真人略一沉吟,摇头道:“此法取巧,若是过得太过轻易,小辈难免滋生矜骄之心,却也有违此阵初衷,待老夫为他设置一点障碍。”

他这番话难免有倚老卖老之嫌,但其余诸人与张衍并不熟识,自是毫无异议。

这位真人把阵势一动,就从阵中择了一名修士出来,去作那张衍对手。

张衍正又到得一座门户间,忽间坎位中射出一团蓝雾,转出来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修士。

此人剑眉星目,仪表不凡,身着水纹仙绶袍,反手扣了一把法剑,杏黄剑穗长长垂落,面带自信笑容朝张衍一拱手,傲然道:“在下周宣,玄水真宫齐真人门下,特来领教道兄高明。”

张衍回答的简单,道:“贫道张衍。”

周宣听了这名字后,张了张嘴,面色一苦,上前打躬道:“原来是张师叔,晚辈有礼,张师叔先请。”

张衍微微颌首,信步直入那门户之中。

那几个元婴真人看得面面相觑,先前那位黑面真人叹了一声,道:“天数如此,罢了,可一而不可再,由得他去吧。”

张衍之后这一路上,便再无阻拦,待过得第十六座阵门后,天顶一亮,金光洒落,阴霾密云尽散,眼前陡然出现十座峻拔高峰。

而自己所站之地乃是一处挑崖而出的石台,因他是第一个闯出阵门的弟子,霎时间,峰上所有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未完待续。,shuhige.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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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齐聚峰巅展雄心

张衍甫一出现,便成了万众焦点,立时感觉到自十峰山上传来数道不善的目光。

萧傥坐于峰巅玉台之上,见其风神潇洒,器宇不凡,便指着下方,问左右道:“此乃何人”

随shi弟子立刻上来躬身言道:“此乃是昭幽天池府主,张衍。”

“哦,此人便是张衍”

萧傥眼眸微微一凝,道:“便是那丹成一品,又擒了翮侄儿去的张衍”

弟子立刻回道:“正是此人”

萧傥面sè顿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

族中让此人扫了好大一个脸面,失了族人不提,还等若奉送了一件法宝上去,此事遭致其余几家大族小辈的取笑,虽然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但他看到张衍又哪会有好脸sè

他身后那相貌寻常的中年男子上来一步,仔细看着张衍,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目中精光灼灼,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萧傥瞧他这样子,不觉沉声言道:“洛师弟,此人可堪做你的对手否”

洛师弟不做声,似乎正在斟酌,随后才开口,却是神sè严肃道:“此人神凝意坚,为师弟我生平仅见,究竟有多少火候,唯有斗过方知。”

萧傥知道他这师弟从来不说虚言,抚了抚颌下长髯,沉吟道:“唔,此次大比,牵扯门中大势,师徒一脉必有一番布置,虽我世家之中也有应对。但你等都不要掉以轻心。此人若不来寻衅,便先不去理会他。”

洛元华及身后一干弟子都是应声称是。

而另一座峰头之上,封臻一瞅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