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7部分阅读(1/1)

对方,好等同伴有所准备,没想到对方果然上当。

要知道,气机越多,则表明所能施放的术法越多,修士纸面上的实力也就越强,其实他胸中哪里有二十四口清浊之气不过一十六口而已

张衍却是淡淡道:“来齐了就好。”

“杀”

两名明气一重弟子还未有资格学到术法,所仰仗者不过是手中飞剑,此刻一起大喝,手中飞剑齐向张衍斩去

而那名明气二重的修士则往后一退,一十六口清浊气尽数从口鼻中喷出,在空中盘旋若舞,黄光闪闪,竟是要结出一个法术,可是突然间,面前青芒一闪,只听“嚓嚓”两声,两颗头颅便落在了脚下,飞到张衍面前的两口飞剑顿时失去了灵机,被他抬手拔开了。

见那一十六口清浊之气即将布成法术,张衍嘴角飘起一抹讥色,手中宣命笔向外一丢,此笔临空一转,顿时将所有灵气一齐刷去,这名修士浑身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宣命笔又在他额头间一啄一带,元灵精血须臾间被一笔勾销,只余一具空壳直挺挺地躺下来。

张衍忽然若有所觉,目光向楼道口拐角处撇去,那里从第七层刚刚上来一个修士,此刻眼见张衍像杀鸡一样连杀三个明气修士,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哪里还敢交战连滚带爬转身就往楼下逃去。

张衍不紧不慢走过去,下到了最后一层。

目光一撇,现封汲正被五名明气一重的修士围在中间,他手中拎着着一只玉壶,见张衍下来,便一口饮尽壶中酒,再一把抛开,随后双手负后,摇头叹道:“张衍,你未免太心急了,再过一日方才是你的归期。”

他背转身去,意气风的一挥手,道:“杀了吧。”

众人手中法器飞剑刚刚腾空而起,哪知道头顶一黯,抬头一看,“轰隆”一声,一方大砚压了下来,整个塔楼第七层都震了震,再看去时,包括封汲在内,这五人连飞剑带法器都被一并被碾成齑粉。

伸手将镇魂砚收回手中,张衍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地向上层走去,随着他漫步而行,脚下渐渐蔓延出一阵阵的迷雾,所过之处皆成了雾气弥漫之地。

此刻塔楼第七层中,吴真却神色不安,叹息道:“苏师弟,此次我可是被你拖下水了,原本只是说好你带我引荐苏师兄,我便替教训他一顿,怎么临了变成了要杀了此人了”

他对面一个三旬左右的修士笑了笑,道:“师兄当真我以为我苏奕昂为了一个灵宠就会大动干戈么我对于张衍此人不感兴趣,只是需要他真传弟子的身份罢了,为我大兄大事,哪怕换一个无冤无仇的人来,我等也一样杀之。”

吴真一脸为难之色,道:“师弟,你们这是在玩火,真传弟子何等身份这消息如若泄露出去,不说师兄我,便是你苏氏恐怕也抵挡不住雷霆之威吧”

苏奕昂大有深意的一笑,道:“此事岂会泄露那时我们都已经死了。”

“你”吴真惊得站了起来,只是看了看苏奕昂那似笑非笑表情,再一想,顿时品味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他颓然坐下,摇头苦笑道:“如此一来,我却是回不了凕沧派了。”

苏奕昂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吴师兄不过是寒谱出身,家门早已败落,不回去也罢,我苏氏有意囊括天下英才,并不如同其他世家一般计较出身,只要有才干,便能入我苏氏门中,吴师兄修道三十五载,如今已是明气三重境的修士,比之苏某高明了两筹不止,如此人才,苏某可不愿错过啊。”

听出苏奕昂言语中的招揽之意,吴真迟疑了一下,忽觉苏奕昂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心中一惊,暗道:“苏奕昂随身还带了几名明气修士,虽然修为不及我,但他大姓出身,随身必定带有法宝,这如若我今天不从,那可当真要丢掉性命了。”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敢犹豫,翻身下椅,躬身拜道:“我吴真愿自此之后,愿听从二郎吩咐。”他二话不说,当下举手了一个誓言。

苏奕昂面色一喜,暗道这人果然上道,连忙将他搀住,将他扶上座椅,为了笼络其心,他又神秘一笑,道:“既然吴师兄已是自己人了,那么我也不妨说与你听,你可知我大兄为何一定要夺下深津涧”

吴真道:“还望二郎解惑。”

苏奕昂神秘一笑,低声道:“我苏氏先祖,当年从一隐秘之处得知,深津涧之中,九曲溪宫之下,有一条修炼万载苍龙遗蜕,还有一处真龙府,老鲤渠伯盘踞此地数百年,就是为了找到入口,只是他却不得其法,所以始终未能见功,若是我苏氏一旦占了此处,族中有机缘者立刻便可将这条苍龙遗蜕炼成身外化身,此府室也可成为我苏氏立派之基”

吴真被这个消息震得懵,随即又觉出对方话中之意,震惊地看着,哑声道:“苏氏有自立之心”

苏奕昂站起身,看向窗外明月,昂然道:“我苏氏之气魄,志在天下九洲,又岂是区区一洲一派能容得下的”

吴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心绪,虽然苏奕昂此话未免说得太大,但苏氏能于千年之间,从展成为大姓之一,确实有几分骄傲的本钱,当即站起,拱手道:“二郎既有凌云之志,我吴真愿附骥尾。”

只是这个时候,却听门口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来:“宵小之辈,也敢妄谈夺天”

第十八章 天发杀机屠满楼下

这声音一出,室中两人俱是一惊,而几乎就在同时,一点青芒穿透板壁,骤然飞到了苏奕昂面前,他双目睁大,脸上满是是惊恐之色,眼见避无可避之时,突然胸口有一点白光飞起,“叮”的一声,不仅将神梭拦阻下来,而且将附在神梭上其中的灵气撞散,导致神梭无功,又折返了回去。

苏奕昂这才回过神来,狂叫了一声,道:“是张衍”

他出生至今,只是在家族中负责内务,从没有和任何人交手的经验,刚才那一物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如意神梭,知道自己已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本能地抱着头向着一根粗大的木柱背后躲了过去。

此刻漫天迷雾弥散出来,顷刻间,周围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躲在柱后苏奕昂心中惊疑不定,张衍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这里,那下面他安排的那些人手在哪里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动静

对了他一拍脑门,那件大兄给他的法宝,说不定能制住张衍

在袖中摸索了一阵,他终于抓住了一件物事,突然,一阵危险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眼角余光中,那道让人心悸的青色光芒又一次向自己飞来,那惊人气势连浓郁的雾气也遮掩不住,不过此刻苏奕昂虽然神色慌张,但有法宝在手,心中不禁有了几分底气,双目一闭,将手中之物僵硬地往上一抛。

这件东西只一到空中便光芒大放,现出身形,却是一面斑斓夺目的铜镜,此刻镜面一翻,对着下方照出一道耀目毫光,这道光视浓雾如无物,居然透过木柱,一下将到了近前的如意神梭牢牢定住了。

苏奕昂扒着木柱探头看了看,只见如意神梭在光芒中左挣右扎,却是始终无法脱出,原先的紧张之色稍减,隔着大雾中狂笑道:“张衍,我早就料到你有一件金木之属的宝贝,果然是如意神梭,我这面”

话还没有说完,他却觉得身上汗毛乍起,一只云纹朱笔透雾而出,不禁骇然张大了嘴,恍惚中,似乎就已到他了的鼻尖。

原来张衍刚才看如意神梭被不知什么宝物挡了回来,连附在上面的灵气也被撞散,立时察觉到用一件宝物奈何不了对方,所以这次却是打的一明一暗的主意,表面上用神梭吸引那件宝物,暗中却想用宣命笔夺其性命。

只是他修为未够,不能将两件法宝同时使出,因此前后相差了了一线,效果未免差了些许。

眼见苏奕昂即将被宣命笔点中,他身躯一震,刚才那点白光又一次脱体飞出,主动迎上,两两相撞下,宣命笔一击无功,笔身上灵光一散,回到了张衍手中。

两击无果,苏奕昂皆是有惊无险,但是他此刻心中却无限惶恐这声音一出,室中两人俱是一惊,而几乎就在同时,一点青芒穿透板壁,骤然飞到了苏奕昂面前,他双目睁大,脸上满是是惊恐之色,眼见避无可避之时,突然胸口有一点白光飞起,“叮”的一声,不仅将神梭拦阻下来,而且将附在神梭上其中的灵气撞散,导致神梭无功,又折返了回去。

苏奕昂这才回过神来,狂叫了一声,道:“是张衍”

他出生至今,只是在家族中负责内务,从没有和任何人交手的经验,刚才那一物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如意神梭,知道自己已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本能地抱着头向着一根粗大的木柱背后躲了过去。

此刻漫天迷雾弥散出来,顷刻间,周围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躲在柱后苏奕昂心中惊疑不定,张衍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这里,那下面他安排的那些人手在哪里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动静

对了他一拍脑门,那件大兄给他的法宝,说不定能制住张衍

在袖中摸索了一阵,他终于抓住了一件物事,突然,一阵危险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眼角余光中,那道让人心悸的青色光芒又一次向自己飞来,那惊人气势连浓郁的雾气也遮掩不住,不过此刻苏奕昂虽然神色慌张,但有法宝在手,心中不禁有了几分底气,双目一闭,将手中之物僵硬地往上一抛。

这件东西只一到空中便光芒大放,现出身形,却是一面斑斓夺目的铜镜,此刻镜面一翻,对着下方照出一道耀目毫光,这道光视浓雾如无物,居然透过木柱,一下将到了近前的如意神梭牢牢定住了。

苏奕昂扒着木柱探头看了看,只见如意神梭在光芒中左挣右扎,却是始终无法脱出,原先的紧张之色稍减,隔着大雾中狂笑道:“张衍,我早就料到你有一件金木之属的宝贝,果然是如意神梭,我这面”

话还没有说完,他却觉得身上汗毛乍起,一只云纹朱笔透雾而出,不禁骇然张大了嘴,恍惚中,似乎就已到他了的鼻尖。

原来张衍刚才看如意神梭被不知什么宝物挡了回来,连附在上面的灵气也被撞散,立时察觉到用一件宝物奈何不了对方,所以这次却是打的一明一暗的主意,表面上用神梭吸引那件宝物,暗中却想用宣命笔夺其性命。

只是他修为未够,不能将两件法宝同时使出,因此前后相差了了一线,效果未免差了些许。

眼见苏奕昂即将被宣命笔点中,他身躯一震,刚才那点白光又一次脱体飞出,主动迎上,两两相撞下,宣命笔一击无功,笔身上灵光一散,回到了张衍手中。

两击无果,苏奕昂皆是有惊无险,但是他此刻心中却无限惶恐,自己这件宝贝是他大兄苏奕鸿所赠,言称至少能抵挡法宝三次轰击,但是每三次之后却需用本命精血和灵液重新炼化,方能再次使用。

而现在已经遭受了两次轰击,可这张衍身上看来法宝并不止这两件,如果对方不管不顾的出手,至多再有两被便能斩杀自己。他当下就有一种逃跑的念头,可偏偏他才明气一重境界,这面金磁铜镜还需他不断用元真支持,半点不能移动,否则如意神梭一脱,立时便是死在当场的局面。

在这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斯文风度了,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吴师兄,吴师兄,你在哪里,你还不快快动手我若死了,苏氏也不会放过你”

在大雾弥漫进来的一瞬间,吴真便火速往墙角退去,脸上凝重至极,张衍能无声无息的上到塔楼第七层,足以说明此人手段不凡,他哪里敢不小心应对退到了墙角之后,他心中稍定。

此刻听到苏奕昂突然开始大呼小叫,他不由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一瞬间,他对自己投靠苏奕昂有些动摇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他刚刚发过誓言效忠对方,的确不能任由对方被斩杀在眼前,手指一掐,耗了一口清浊之气,使了个家族秘传的“解”字诀,顿时,他面前的浓雾像被大雾吹过一般一阵晃动,顿时稀薄了不少,以他的目力已经可隐隐约约辨明一点景物。

忽然间,前方似乎有人影闪过,吴真眼中厉芒一闪,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大喝一声,手中一把飞剑脱手飞去,直刺对方。

苏奕昂虽只是明气一层,但此人毕竟是苏氏弟子,身上难免没有法宝,张衍原本想先以迅雷之势先解决掉他,可没想到这人身上竟然有克制如意神梭的宝物,而且还将他的宣命笔挡了回来。

但是他也知道,但凡这类能出动飞出护身的宝物,只对法宝一类的东西有反应,因此他决定主动上前,在近距离内刺杀了此人。

只是他才迈了几步出去,却觉气雾一阵波动,回头一看,一口飞剑朝他飞来,这飞剑迅疾无伦,一瞬间便飞到了面前,再出宣命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值此危机关头,张衍双目一睁,张嘴“哈”的喷出一口坤灵浊气,

只闻“当”的一声,飞剑势头微微一顿。

第一口浊气还没结束,张衍接着又是第二口喷了上去,再次击中飞剑,终于将其飞斜斜带偏,荡向了另一边,然而等这两股浊气回到胸中时,却已然只有了原先一小半,却是不能再动了。

眼见那飞剑还在空中,似乎犹要飞来,张衍孤注一掷,将第三口还未完全炼化的浊气吐出,这却是混合着重煞浊气,本来玄色的浊气中顿时泛出了一股黑红之色。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意外奏功,只听“刺啦”一声,像是裂帛的声响,这把飞剑宝光一黯,如同醉酒一般在空中摇摇晃晃了起来。

吴真面色一变,吼道:“竟敢污我法剑”

他手指法诀一掐,原本摇摆不定的飞剑复又振起,再次斩下,这一次张衍却是避无可避,飞剑“嗤”的一声穿入他的右肩,但是剑头刚刚刺入一小半,却被他单手伸出一把抓剑身,再也不能深入分毫,得了这个空隙,他右手手指一弹,一块黑砚直奔吴真而去,而自己看也不看,扭头直往苏奕昂冲去。

这方砚台一飞出,在空中立时变成了五丈大小的黑沉巨砚,向吴真当头压了下来。

“镇魂砚”

吴真脸色大变,仰头张嘴一喷,一股白气汹涌而出,只是其中竟然隐隐夹杂着一点金红之光,手中法诀一掐,那道光芒一闪,竟然结出一道形似的龟背的虚影,挡在了上方。

“轰隆”一声,光影破碎,他一声闷哼,连退七八步,脚下接连踏碎了十几块楼砖,再伸手一按墙壁,在嘎吱嘎吱牙酸的声音中,一根墙柱被他硬生生按了进去,这才停下了身形,一股到了嘴边,又口角便溢了出来,

此时苏奕昂惊恐看着前方,见肩插一把飞剑的张衍仿若无事一般向自己冲来,他心中肝胆俱裂,大叫一声,顾不上再定住如意神梭,转身就逃,后方张衍一跃而起,反手从将自己肩头的飞剑拔下,再顺势一划,一颗头颅冲天飞起,撞在了对面的板壁上,又弹回了地面,骨碌碌滚了出去,无头尸首向前跑了几步,噗通栽倒在地。

苏奕昂一死,半空中铜镜便失了操纵,灵光骤失,落了下来,被张衍伸手接住,如意伸梭束缚一去,亦是落回到了他之手中。

吴真刚才被镇魂砚震得气血翻腾,神魂一阵摇荡,庆幸中又带有一点后怕,这原属于杜德的镇魂砚他也认识,知道这件法宝的厉害,若是一旦被定住,那可立时就是魂飞魄散,肉身糜烂之局。

他能挡住一下,还能挡得住第二下么

张衍法宝层出不穷,他已经失了再斗的心思,顿时萌生逃念,眼见苏奕昂被杀,哪里还敢多留毫无犹豫地转身一头撞开板壁,一点玄光之种往剑身上一附,剑光一扬裹住身躯,便如长虹一般飞遁了出去。

可还未出得塔楼范围,耳边只闻一声冷哼,身后一道青芒瞬息而至,只一击便将虹芒贯穿,再来回两个穿梭,他一声大叫,便丢了性命,从空中载落下来,神梭又一转,顺势绞散了元灵,这才被召了回去。

此刻整座塔上下,已被张衍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面无表情扯下一截衣袖,将肩伤包起,又从乾坤袖囊中取出了一些丹药吞服了下去,这把飞剑斩伤他时灵气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只是靠着余势才伤了他,不过休养一两天便可痊愈。

只是没想到,那最后一口混着重煞的浊气竟然能污了对方飞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是这个问题一时恐怕也想不明白,他便先放在一边。

他走上前,先在吴真的尸首上翻动了一番,将控制塔楼禁制的牌符拿到了手中,一挥手,塔楼飞行的方向顿时一变,这才放下了心。

在两人身上仔细搜索了一番后,发现吴真身上除了一些丹药之外别无长物,而苏奕昂身上却是有一只乾坤袖囊,正想查看里面究竟放了点什么,却觉整个塔楼轰然一震,一阵摇晃,似乎是与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第十九章 奕昂投诚 贺方殒命

张衍走出栏杆一看,只见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尾随在后,显然是一名玄光境的修士,而且从红芒中时不时冒出一点金光,反复撞击着塔楼禁制,看得出也是法宝一流,只是几下,塔楼上下的宝光便稍稍黯淡了一点,照这样下去,恐怕不需两个时辰,禁制就彻底崩散了。

张衍哂笑道:“本来还想令罗萧布置一番,你自己送上门来,却是怪不得我。”牌符一挥,驾驭着塔楼朝着心中感应的方位飞去,却对此人的动作丝毫不做理睬。

这塔楼禁制,若是有人维持,就算对方手中有法宝,也未见得能拿他如何,不过张衍却怕这人见无法奈何禁制,回去唤了援兵来,这样一来,他就未必能抵挡得住了。

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一群人来得好,因此他只是一路吊着此人,任由禁制灵光被一层层剥去也并不有所动作。

在修道人眼中,塔楼在数十里外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贺方适才在逐渐接近时,看到塔楼方向突然一变,心中就怀疑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便一路赶了上来。

只是在飞遁之中他却不便说话,是以用撞心锤试探了一下,此刻见塔楼非但不停,而继续向别处飞去,心中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判断。

因为塔楼中还有苏奕鸿的胞弟,而且此次算得上是苏奕鸿交给他的第一个“重任”,他不想搞砸,急切之下顾不得再做留手,全力驱使着撞锤轰击着塔楼顶端的聚气葫芦,这葫芦若被毁伤,则塔楼的禁制也就去了一半。

张衍却是气定神闲回到塔楼中,先是搜索了一遍乾坤袖囊,翻出了不少东西,顺手就收了起来,又在苏奕昂的无头尸身上摸索了一下,不多时,手里便多了一块圆形玉佩。

他暗道:“这莫非就是适才接连挡住如意神梭和宣命笔的宝物么”

只是看了几眼,却现上面宝光黯淡,如同蒙上了一层灰雾,可见得此物在刚才相斗中并非没有损伤,因为此宝主人已死,所以原先的精血也是荡然无存,看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事,伸手入袖,又将那面铜镜拿了出来,看了看,不禁点了点头。

凡法宝者,必自有灵性,精血炼化之后,多数在用时只需附上一点灵气便能掌控自如,这面铜镜苏奕鸿显然到手没有多久,还未来得及炼化,否则今天斗起来未必那么轻松了。

这时,张衍有意无意往一处地方撇了一眼,微微一笑,随手从乾坤袖囊中取出了一块美玉,扔在地上,道:“苏师弟,别躲了,如果不想魂飞魄散,可来此寄托元灵。”

话音落下没多久,一条虚实不定的元灵闪闪缩缩从角落飘了出来,来到美玉边,便一头钻入进中。

这是苏奕昂的元灵,适才张衍为了追杀吴真,却是不及将其彻底灭杀,此刻想来,这人现在倒是还有点用途。

将美玉拿在手中,他看着其中那若无若无的小人,却是与原先的苏奕昂一般无二,只是此刻却惶惑无比地看着他,张衍一笑,拿着这块玉石走到了塔楼的栏杆边,指着上方道:“我来问你,你可知道此人是谁若有半句虚言,管叫你魂飞破散。”

苏奕昂失去了肉身,元灵如果没有寄托,哪怕曾是修士,也不过仅仅能维持七八天的时间而已,更何况眼前这人随时可以将自己从这世上抹去,因此只看了一眼,便老实回答道:“此人我并不熟识,不过观他面容,与我大兄麾下修士贺虢有几分相像,应是他的胞弟贺方,听闻此人是玄光一重境的修士,只是不知现在是何修为。”

张衍又指着那道对着塔楼轰击不停的金光,道:“那件是何宝物”

苏奕昂回答道:“那应是紫斓定心锤,本是贺方大哥贺虢之物,乃是专破飞剑所用。”

张衍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假设我用你的元灵以作挟持,要求此人退去,你说他可会答应”

苏奕昂一听,却惊恐出声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像是早有预料,张衍淡淡一笑,道:“哦为何”

“我之事,贺方此人决计不敢擅作决断,他定会回转禀告我大兄,可我大兄一旦得知我元灵尚存,不但不会怜悯我之遭遇,只会担忧苏氏之秘泄露,必定会想法设法置我于死地,且我这番坏了族中大事,按照族规,也是魂飞魄散之局。”

苏奕昂在玉中连连叩,乞怜道:“如今我已是区区元灵残魄,望师兄放我一马,师兄有任何疑问,我无不如实相告。”

虽然他在修为上实在差了点,但他头脑清醒,懂得看清形势,若是换做另一人,早就迫不及待声称自己的价值所在了,而且他不认为张衍能放自己回去,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张衍一声大笑,道:“如此说来,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苏奕昂想了想,颓然道:“正是此理。”

张衍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你身上那枚玉佩究竟何物

苏奕昂连忙回答:“那是定命玉圭,乃我大兄所赠,可挡三次法宝,三次之后,需用心血玉液祭练九九八十一天,能复而用之。”

张衍“唔”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过了一会儿,苏奕昂偷偷看了张衍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一事望师兄明察。”

张衍看了他一眼,道:“说。”

苏奕昂筹措了一下用词,摆出一副极其卑下的态度,道:“那贺方虽然此时仍在跟随我等,但他若一时心血来潮,回转过去,将我兄长唤来,却是师兄的危局啊。”

却是他觉得自己这人必须得对张衍有用,方才能显出自己价值,不至于在用完之后便被除去。

张衍赞同道:“然,此事倒不得不防,不过我可试一试此人心意,然后再做计较。”

苏奕昂一脸惊奇,道:“哦,不知师兄如何相试”

张衍微笑道:“你且我看我手段。”

他一路来到塔楼最下层,牌符一挥,第七层禁制顿时散去,从袖囊中取出一块玉佩随手扔了出去。

贺方本来想法设法在破开禁制,此时见有一处禁制却打开了,目光不禁微微一滞,见一并不认识的修士站在那里,又好像向外扔出一物,这才猛的反应过来,手中定心锤朝着那里轰击了过去。

张衍一挥手,复又将禁制关闭,塔楼一阵震动,他却是毫无伤。

贺方心中疑惑,不知道对方冒着危险投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犹豫了一下,遁光一闪,转回头去用玄光捞起来一看,却现只是一块无用的玉石,眉头大皱,甩掉了之后又跟了上来。

哪知道还未等他再次靠近,那层禁制又一次打开,张衍对他一笑,又扔了一件东西下来。

贺方心头狐疑,那是什么东西难道那人只是在耍弄他在空中来回摆动了一下,他一咬牙,回过头去又接住了那东西,拿到眼前一看,见还是一块无用的玉石,不禁心头冒火,有一种撕碎对方的冲动。

如此行走了一段路后,张衍每每趁隙总要扔下一点东西,贺方心中咬牙道:“凡间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如此做定有目的,我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所以如此一来,他每一次都要赌气式的回转身,看一看张衍究竟所丢何物,一个也不肯漏过。

大约十几次后,张衍回到塔楼中,笑道:“我已知贺方性情,此人多疑少谋,又认死理,不撞南墙绝不回头,如此,我等无需多虑。”

苏奕昂见张衍抛饵似的方式试出了贺方的秉性,心中不免有一丝叹服之意,神色间愈加讨好了。

张衍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苏师弟,我一法或可除去此人,你若我愿助我,我将来便选一具上好肉身于你,如何”

苏奕昂毫不犹豫道:“愿助师兄”他却是想得清楚,抛开张衍许诺不谈,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讨价还钱只有徒惹对方不满,只有好好配合方才有一线生机。

“好,我且告诉你,你待会如此”张衍低语了几句。

苏奕昂一琢磨,现虽然此事风险很大,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此刻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一咬牙,当即拜倒,道:“愿听师兄吩咐。”

此时经过长达两个时辰的不断轰击,塔楼的禁制再也经受不住,渐渐散去了。

贺方见状大喜,定心锤又一次撞来,“轰”的一声,再听“喀喇喇”一阵响,失去保护的塔楼与凡物无疑,整个崩散了开来,木屑柱头,铜兽砖瓦纷纷从空中落下。

张衍却是一脸悠然,在空中飘飘荡荡,缓缓向下落去。

贺方一夜赶路,又在空中用法宝连续轰了两个时辰之多,任他法力再深厚,此刻也是疲惫不堪,只是一眼便认出其中张衍正是戏弄他的人,不禁怒从心头起,大喊一声,道:“小辈,纳命来”

看那金光一起,向自己落来,张衍却是对着那里扔出了一物,大声道:“此为苏奕昂元灵,贺兄万万收好。”

只听玉中苏奕昂大叫:“贺师兄,快救我”

贺方一惊,赶忙掐着法诀收回法宝,但哪有那么容易可是打灭苏奕昂元灵的责任他万万承担不起,大急之下,他“啊”的叫了一声,身上玄光一振一抖,生生闪出一片红芒,将落下的定心锤托住,却等若是自己接了自己一锤,当即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目变得一片血红。

看到这个情形,张衍双目一闪,袍袖一甩,手中如意神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贺方突觉浑身一阵寒,见是一道青芒飞来,立时看出此物来历大不简单,慌忙中鼓荡全身玄光一挡,一时间红光大盛,总算阻住了如意神梭。

只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似乎头顶上空的光亮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他抬头一看,不由失声惊呼道:“镇魂砚”

他深知这方宝砚的威力,急切间哪里顾得上许多,玄光一收,凝在双拳上向上一轰,“砰”一声,竟然将这块砚台生生打了回去。

正在他全力施展的时候,却冷不防两道黑色的针芒无声无息的从他后背一穿而过,他面容顿时一僵,双目陡然睁大,恍然间,一张绝美玉容从他眼前闪过,一片黑色玄光绕着身躯一卷,便带去了他胸腹之下半截身躯,漫天鲜血和内脏稀里哗啦从半空散落下来。

他嘴巴张了张,似乎要想说点什么,只是那片黑色玄光却是不肯放过他,如盘蛇一般将他卷在其中,一挤一磨,生生将剩下的血肉和元灵一并搅了个干净。

一只纤白的素手轻轻一接,将贺方的撞心锤接在了手中,一妖娆女子俏生生立在一片黑色光云之上,她两颊泛红,双目哀怨,对着张衍说道:“郎君对奴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奴要解精元血誓,怕是此生无望了。”

张衍放声大笑,道:“罗道友,可曾听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否我若将来得道,必不负你。”

第二十章 明气二重,长生三道

“大郎,找到二郎了”这名匆匆而来的修士低着头不敢看苏奕鸿。

“抬上来。”

苏奕鸿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熟悉他的人,却能从他的眉目中看出那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机。

站在一旁的修士手一挥,两名力士战战兢兢走了上来,一人捧着一截残躯,另一人抱着一颗脑袋。

苏奕鸿视线如开刃的刀锋一般盯着那颗头颅,站在他身边的人心中都起一股寒意,这个时候,只有贺虢才敢说话,他上小声道:“大郎,二郎和其他人的尸体都是残躯不全,显是被人动过手脚了,看不出是何种器物所伤。”

苏奕鸿冷哼道:“可曾查明漏了谁”

贺虢沉声道:“张衍。”

苏奕鸿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盛,周围的人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贺虢却是一脸愧色,低声道:“求问大郎,此地该如何处置”

飞曜塔楼是被撞心锤击毁的,这痕迹不难看出,而且只需一查便能知晓是贺虢的法宝,他又与苏氏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他们必须把这里处理干净,否则任谁都能联想苏氏头上。

贺方持锤而去,不但自己生死不知,还闹了这么一个结果,贺虢自觉无颜面对苏奕昂。

苏奕鸿低头望着脚下是满地的残砖断瓦,烦躁地挥了挥手。

贺虢会意,叹了一声,转身道:“汝等按先前所言,先把此处打理干净,记得把那几具妖修的尸身摆上来,不得留下丝毫破绽。”

虽然原先他们就是想要嫁祸九曲溪宫的水妖,现在也不过是按照先前的布置安排罢了,不过此事明明是他们吃了个暗亏,手尾却仍需要他们来收拾,在场诸人都觉得一阵憋闷。

苏奕鸿转过头,望向旁边一名细眉细眼,形似侏儒的修士,道:“杨先生,苏某请教,我等下一步应该如何”由于张衍的突然动作,已经搅乱了他原先的部署,现在该如何决断,他却是仍在犹豫。

杨先生扯了扯自己稀稀拉拉的胡须,慢悠悠地说道:“大郎此刻,当以二郎之死为借口,立刻作,一举攻下深津涧。”

苏奕鸿皱了皱眉,道:“只是以二郎为借口出战,却是为私,不是为公,失了大义,恐怕掌门会找我苏氏麻烦。”

现在苏氏还没有做好与凕沧派翻脸的准备,以私仇为名义的话,无论是姬九殇还是凕沧派,都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重新开战,由此产生的所有的后果只能由苏氏一族自己扛下来,必然会损失一定的利益。

杨先生却正色道:“大郎,占了真龙府,苏氏便立时有了立派之基,届时可进可退,得大于失,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万万不可犹豫啊。”

苏奕昂想了想,却缓缓摇头道:“先生虽然说得在理,但是你却忘了,我等可先攻下深津涧,然后再寻借口。”顿了顿,他出言道:“贺虢”

贺虢站了出来,躬身道:“大郎,但请吩咐”

“你多带几名人手巡弋凕沧派四周,这十日内,若有可疑之人前往山门,杀无赦”

贺虢凛然受命,道:“是”

苏奕鸿向四周看了看,道:“苗坤何在”

“在呢”一名矮壮修士站了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笑嘻嘻的,全然不像其他修士那般神色紧张。

苏奕鸿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道:“也给你十日时间,你带数人往水国方向搜索一番,如遇此人,杀”

苗坤随意拱了拱手,笑呵呵道:“知道了。”

安排完毕后,苏奕鸿一脚踏上金殿玉阶,一甩身后麒麟披风,大声道:“其余众人,即刻随我攻打深津涧,为二郎报仇”

众人轰然应诺,数十道玄光腾空而起,尾随着金殿直往九曲溪宫的方向杀去。

三个月后。

砀域水国边境。

张衍两袖飘飘,正乘风飞渡,他周身上下两气环绕,云随雾伴,恍若鹤客仙人,只是在前方飞行的罗萧却频频回,嗔道:“张道友,此术太慢,不若我以玄光载你,此去水国落脚也不过是数日路程。”

张衍却不急不慢地说道:“还有九个月方是水国之主寿辰,此间难得清净,不若待我再炼上几月,到明气三重再去不迟。”

半月之前,他便借用气窍中的煞气达到了明气第二重境界,这还多亏了那块“趁月玉玦”,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