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只曾为你留(网络名《与你有关的事》)第24部分阅读(1/1)

边向楼道口走去一边不紧不慢地解大衣的扣子。

走到温行礼面前,他脱下大衣。

“我来。”

说话间,他已经用大衣裹住温远将她抱到了怀里。

温行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瞬间也醒过神来,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温行之,“行之,你不能直接带她这么走”

“怎么”

“丫头还生着病,家里离这比东郊近,而且还有医生”

“我知道。”

微微皱眉,温行之打断他,转身走回车里。

站在原地的温行礼顿时心乱如麻,真要让温行之就这么早了那事情不就乱了套了原本温行之跟老爷子之间就是有隔阂的,现在这么一闹岂不是更深了

然后出乎意料地,温行之上车之后并未急着走,过了将近有一分钟,见他还没动静,便吩咐司机按了按喇叭。

温行礼顿时恍悟过来他在等他,忙推推温祁的肩膀:“开车回大院”

而整个过程未发一言的温祁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动了动手臂,关掉手电筒,接过车钥匙,便去取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出了小区。

宾利司机似是刻意地放缓了车速,让温祁将车开在了前面。温行之遥遥地看了眼前方那辆车,感觉到怀中人动了动,便收紧了抱住她的手。

应该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再加上平缓地车速没有多大影响,温远无意识地他的怀里钻了钻,睡得依旧沉沉的。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温行之低头凝视她,用手指摩挲她嫩嫩的脸颊和破了皮又带着伤口的嘴唇,眼神深邃幽暗,不复刚才的平静。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见退了烧,脸色才慢慢和缓。

司机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询问道:“温先生,咱们这是去哪边儿”

温行之抬起头,直视前方,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答:“先跟着前面的车。”

温祁一直沉默无言地在前面开着车,温行礼坐在副驾上,松了松领带,靠着车窗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哼一声来。

“怎么了”温祁看他一眼。

“没什么。”温行礼揉揉眉间,没好气的说,“你老子我中了个圈套而已,亏我瞧见他着急还内疚了一把,这真是”

说到一半,温行礼摇摇头,无奈又失笑地靠回到座位上。温祁没接话,虽然显然他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又过了一会儿,温行礼心里平衡了,才缓缓叹一口气,又说:“明着不求我帮忙,那是因为我的心思全让他给抓住了。”

那人明白,自己知道这事定然是耐不住的,他便挑准时机来个一网打尽,当真是耍得一把好诈。

恰遇红灯,温祁把车停下,淡淡道:“您跟爷爷应该都清楚,瞒不了多久的。”

“别提老爷子。我这儿还没想好一会儿怎么跟他交代呢。”温行礼头疼地嘶一声,“老爷子高瞻远瞩,算是没说错。你小叔这人,不当兵不进总参那真是浪费人才。怎么样,后面跟着呢吗”

温行礼从倒车镜里看一眼,确定温行之的车还跟在后头,便放下心转过头嘱咐温祁:“这儿车多,一会儿拐弯走,那儿少。”

温祁无声地头,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打起了转向灯,慢慢地将车子拐到了另一条道上。然后就在车子转过头,温行礼下意识地往后一撇,脸色顿时大变原来一直紧紧地跟在他们车子后头的那辆宾利没有跟着他们拐过来,而是在向前行驶的绿灯还未亮起的时候直直地开了过去。

温行礼看着那辆车开过去,反应过来立刻叫温祁调头。可这会儿正是拐弯的时候,一辆辆车跟过来,都顺着往前开,又是单行道,哪里是说调就能调的。

温行礼急着拨温行之的电话,“行之给我把车倒回来你那是回大院的样子吗”

“谁说我要回去”那人的声音低沉着声音,不疾不徐地回击过来。“扣了我的人,又关在了老房子,真当我没一脾气”

“你,那你带她去哪儿”

温行礼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就不劳你cāo心了。”

说完,那边率先挂了电话。

温行礼气愤地合上手机盖,看车子停在原地,恼火地说:“调头啊”

“打滑了,轮胎陷进去了。”

看了眼前方,温祁面无表情地打火开车。温行礼又侧头看了眼,回过身重重地捶了下车门。

温远被温行之带走的消息是第二天早晨传到温老爷子耳朵里的。

彼时老爷子刚进家门,拐杖一甩,往沙发上一坐,怒气四溢:“叫行礼来”

温行礼忙活了一夜,又被气得不轻,凌晨四时才睡下,这突然被老爷子叫醒来,一双挂着红丝的眼睛里满是无奈:“您老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干什么呢”老爷子瞪眼,“你说,这人是怎么被带走的”

温行礼用手捋了捋头发,挨着沙发坐下,没好气地说:“这您还是问行之吧。”

“我要是能找到那混小子我还问你”

温老爷子怒哼一声,端起乔雨芬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压压火。

片刻,润了桑的老爷子问:“现在知道人在哪儿么”

“没法儿知道。”温行礼说,“打电话不接,东郊那边的房子门锁着没人。”

老爷子哦一声,“我听你这意思,是想由着他们去”

温行礼颇为意兴阑珊:“去就去吧,反正跟着行之我也放心。”

“糊涂”

老爷子怒喝一声,用力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很大的响声。温行礼瞧着那溅出来的茶渍,也没再说话了。

这边厢这爷俩对峙,那边听着的成奶奶倒乐了。她是凌晨到的b市,也没补觉就忙着准备早饭。这老爷子鼓捣出来的事儿她听乔雨芬说了个大概,一听见温远没事儿了她就放心了。

这事儿她真是一儿也不意外。

老爷子也不想想,他跟他小儿子斗多少年了赢过几次

那人有的是法儿气他。老爷子这边吧,偏偏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也得管。管得了吗

成奶奶一挑眉:这结果我早就知道,我就是不说而已。

正哼着小调,一旁的电话响了。老太太一瞧这么些个人都没心思理电话,就自个儿接起来了。结果一听电话,老太太激动地嘴都合不住了,忙往外走,冲乔雨芬招手:“快,快把院子的大门开开。”

“怎么了难不成是行之回来了”

乔雨芬一语,客厅里的爷俩也抬头看她。

“是比他还稀奇的人。” 见老爷子皱眉,成奶奶笑道,“是他的小姨,小棠过来了。”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忙站起身往外走,连拐杖都忘了拿。温行礼伸手扶住他,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徐莫修正扶着李小棠踩上门口的青石台阶。

徐莫修不知说了什么,李小棠嗔怪着笑看了他一眼。一偏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温恪。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大约过了有一分钟,徐莫修淡淡一笑:“小棠,咱们也算是二十多年没上门了,不会就让我们这么站着吧”

话虽是说给李小棠听的,可温恪却先反应过来了。轻轻拂开温行礼扶着他的手,他拄着拐杖慢慢地往院子里走,看见拄着拐杖的李小棠,他注视了一会儿,才问:“你,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一问完,他倒是想起来了。

怕又是自己的小儿子干的好事老爷子怒的牙根儿痒痒。

看他那表情,李小棠就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她扶住徐莫修的手,站稳身子:“嗯,过来了。昨天夜里家里来了两个人,我和莫修给他们腾地方,就想着来这儿看看吧。”

她丝毫不给温恪留面子,老爷子这老脸也就没处放,用拐杖了地,别过脸低斥:“这混小子”

李小棠跟徐莫修对视一眼,淡淡一笑。

她,就是温行之搬来的救兵,是最后一张王牌。

在李小棠踏入温家老宅的时候,位于南方的a镇太阳才刚刚升起。

阳光照进屋内,拂过温远的脸颊,原本睡得沉沉的她皱了皱眉毛。

这一觉,她觉得睡得太长了。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见了从未谋过面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们只给她一双背影,可梦里的温远觉得那就是。又好想梦见了温行之,他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让梦都有了挥之不去的真实感。

慢慢的,温远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片刻的怔忪。梦境一下子戛然而止,她感到有些失落。

可在渐渐的脱离梦境,回归现实的过程中,温远又感到有一的不对劲。她转动眼珠,四顾左右,而后嚯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这是在哪儿

温远再次环顾四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始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一身睡衣。拽拽睡衣的衣角,恐惧感渐渐地爬上她的心头。

难,难不成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送走了

温远害怕地搓搓脸,趿拉着棉拖走到门边,略有些迟疑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门外就是一个楼梯,再往右看便是一楼的客厅,温远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终于想起来这是哪儿了

这是棠姨家他们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送棠姨家了这个发现让温远有些傻眼,不可能的呀,棠姨不是站在她这一边吗

她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下了楼,站在楼梯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双腿禁不住发颤。终于听到有脚步声自身后的厨房传来,温远猛地一转身,看到的人却让她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

是温行之。

他正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出来,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赤裸着脚站在楼梯口的温远,眉峰稍感意外地一挑。

“醒了”他放下汤,慢慢地向她走近。温远没出声,他也没指望她会说话,“还难不难受”

温远依旧是呆呆地看着他,一只手往前伸了伸,似是要碰碰他。可伸到一半的时候唰地又缩回去了。

她怕自己还在做梦。

温行之站在她面前,相差两个台阶,他正好与她平视,看着她湿润泛红的大眼睛,却忽然笑了。

他抬起手,在她的注视之下伸到她的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疼不疼”

温远傻傻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还以为呜呜我还以为”

逃过一劫的万幸让她有种虚脱之感,脑子也是空的,说出来的话便显得语无伦次。

所幸温行之都明白。

“嘘”他轻声哄着她,抱住了她的腰,吻住了她干涸的嘴唇。温远愣了下,确定那温暖濡湿的感觉是来自于他之后又用力地挣扎,不依不饶。温行之全盘接收,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她被他吻的没有了力气,才松开钳制,轻吻她鬓边柔软的小碎发:“傻姑娘。”

“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她抽噎着说,“还以为我被送走了,我”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委屈又可怜。

“不会。谁也不会送你走,所以这不是梦”他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温远,我在你身边。”

饶是这样哄,温远还是用了一个小时才接受了她此刻身处a镇,又在温行之身边的现实。而且最最重要的一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一边喝着温行之喂过来的汤一边问道:“我们怎么会在a镇”

“我带你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会有我找不到的人”

“那你带我过来爷爷知道吗”

“这会儿应该知道了。”

“他同意了”

“没有。”

“这么说,你是在爷爷不知情也不同意的情况下带我来a镇的这算是私奔”

她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这倒是个不错的总结。

温先生瞧她一眼,敲了她脑袋一下,端起空碗转身去了厨房。

温远皱眉揉了揉脑瓜,有些气馁地跟在他身后:“我还以为爷爷同意了,我还有话想跟他说呢。”

她要跟他道歉,因为她面对他时总是如临大敌,没有一晚辈的样子。同时她还要告诉他,她会努力照顾好温行之的,就像那人照顾她那样。最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跟他分开。

“会同意的。”不想见她内疚,他淡淡地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儿住着,其他事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那你呢”

温行之看了看她,别有意味地说:“我自然会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私奔过来的,哪有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的道理”

温远红着脸,切一声,瘪着嘴出去了。

等到温行之收拾好厨房再出去的时候,温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他,忙问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棠姨和徐叔叔去哪儿了”

温行之不紧不慢地坐到她身边,“去了b市,过完年才会回来。”

去b市温远眼睛一亮,想起来他上次带她来这里的原因了,不由得哼一声:“我怎么说你那么肯定呢,原来是让棠姨做说客了”

闻言,温行之哦一声,忽然将手从后面穿过握住了她的细腰:“你觉得我需要说客”

“那是干嘛”温远扁着嘴看他。

“不做什么。”透过睡衣,他的手指摩挲着她腰上的肌肤,温远敏感地打了个冷颤,而后就听见此人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提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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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而已。

温远被这个词囧的半死,而远在b市“提亲”的李小棠也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拿出手帕擦了擦,一抬头见温恪向她看来,便笑着解释:“有些感冒,不好意思了。”

“是不是着凉了”他端着一杯茶放到她手边,“你一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小棠捏着提珠掀起茶盖,注视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说:“再珍惜也不过是这么一具残躯,更何况老天待我不薄,命中多病却也能活到现在。”

“说的什么话”

触到他不赞同的眼神,李小棠也并不害怕。

温恪生就一张严肃周正的脸,大半生的征战沙场让他周身有种肃杀的气势,再加上后来位居军中高位,很难有人不怕他。也因此,很多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压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太锐利,似乎只需一眼的对视他就能将你的想法全部看透。

于是,李小棠便觉得自己很奇怪。几乎从遇见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没怕过他,甚至有的时候对他说话都很不客气。大抵是无知即无畏,她那时,还不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物。

也许,她知道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了”

这一声将李小棠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眼睛也渐渐清明,带着一股温润的笑意。

“我说的是实话,人总要懂得感激老天才能多得眷顾不是”

温恪微哂地在她对面坐下,不再与她争辩。视线落在她的腿上,他说:“不久前我去a镇看过你一次,但那时你在住院”

“我听莫修提起过。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住不住院都无所谓,但是莫修他坚持”

“既然没什么要紧,那怎么就不肯见我一面”

他在那里等了三四日,始终也没有等来她的松口。

李小棠一愣:“那是因为我生病的样子很难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从不见外人。”

外人。

温恪默默咂摸了一会儿这两个字,只觉得喝进嘴里的茶越发的苦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某些字眼让他不舒服,李小棠缓缓地笑了:“我这次来可不是叙旧的,是有事情要跟你谈。

温恪嗯一声,“谈完了就要走”

“怎么会。”她说,“你瞧我已经打发莫修去收拾姐姐那套老房子了,所以这次过来我会多待些日子。”

“你若是替老三来求情的,那我看你这辈子都回不了a镇了。”温恪打趣她,“我是不会同意的。”

“当真如此的话,那事情反倒好办了。”

“哦怎么说”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李小棠非常淡定地看着他,并不回避:“那我就趁早回去给温远准备嫁妆,婚礼就在a镇办了。”

“胡闹”

他被气笑了。

“我也不想胡闹,所以现在你可以跟我好好谈谈了”

温恪摩挲着椅子扶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丫头太小了,怎么当得好老三的家”

李小棠忍不住笑了:“行之那样的人,还用别人给他当家而且你别看温远年纪小,但心细如发,未必不能照顾好行之。”

“你也甭夸他,他再精明个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不定这事儿就是他一时脑热的结果。”老爷子负气道。

“你说这话才是犯糊涂。”李小棠失笑,“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行之一时脑热,温远也未必肯。”

“这倒是奇了。丫头打小就没见过你几面,你怎么就如此她未必肯”

“三年前我就知道了。”

“三年前你见过她”

李小棠挑挑眉,笑容竟有些狡黠:“是行之带过来的,那时候应该就在一块儿了”

老爷子的脸彻底黑了,气恼不过地一巴掌拍到旁边的桌子上:“这混小子”

李小棠容他发了会儿脾气,才又说:“所以你说行之怎么会是一时脑热你不妨直说得了,你是在意你温家的名声。”

被戳破了,老爷子沉默了会儿,悠悠一叹:“我都到这个岁数了,还在乎什么名声面子。若这个都想不开,那岂不是枉活了这么多年。是行之。”他说,“他才三十多岁,这样传出去别人得怎么看他”

“你是嫌温远配不上他”李小棠犀利地反问,“那你说,行之要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别人满意”

“你不要断章取义。”温恪略有些无奈,“不管配不配得上,传出去终归是个不好听。”

“迂腐”李小棠气愤地说。

温恪气极反笑,摇摇头,没再说话。

正巧此时有车子开入大院的声音,李小棠站了起身:“莫修回来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哦房子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温恪不经意一问,就看见李小棠又瞪他一眼:“反正也是温远才住过的,有什么可收拾的。”

一儿面子也不给老爷子留。

温恪失笑地看着她,“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李小棠拒绝他,起身就走。

温恪也明白她不愿意别人拿她当残疾人看,就站在原地没有动。李小棠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侧过身看了温恪一眼,轻声说:“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孩子们再走我们的老路。这种苦,你我吃的还不够吗”

温恪怔了一下,良久,在她的注视下,默默地了头。

随着春节的临近,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小年将过,各家大门上已经挂起了灯笼。与b市的红灯笼不同,这里的灯笼是用双层的厚厚黄油纸裹住的,虽没红的喜庆,但却凭添了温馨之感。沿着一条条小路走到镇中心,那里有座拱起的桥,桥边各蹲了八个石狮子,石狮子外形奇特,嘴里叼着一个铁钩,每个铁钩上都挂了一个红灯笼,夜晚亮起的时候,桥两边的河面皆泛着粼粼的红光。

李小棠其实不愿意在b市过年的,因为这里的年味儿要比那里足多了。虽是零下几度的夜晚,但大街小巷还是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闹,尤其是今天这种刚刚下过雪的天气,整个小镇是热闹异常。

相比之下,温先生的家里面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吃过晚饭,温行之闲坐在沙发里,将笔电摊到腿上处理一些公事。而温远同学则坐在离他有一米多远的另外一个小沙发上看电视。这样平安无事相处了有十几分钟之后,温先生抬头,揉了揉太阳岤,唤人:“温远。”

温远瞥他一眼,没应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对于这种不友好的态度,温先生不在意地挑挑眉,拍拍身边的位子:“坐过来。”

“不要”

很明显的,这位小同学在闹别扭。

温先生难得地开始反思。

那日他说完提亲,温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脸红:“谁说要结婚了”

温行之倒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也好,那你说说除了结婚之外我们还差哪一个环节,补回来就是了。”

温远大囧,这还要她说呀他自己那么高的iq一想不就知道了,求婚啊大爷

温先生看她一脸纠结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怎么抱也抱过了,吻也吻过了”

下面就是限制级的了,温远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她的脸爆红,“连求婚都没有,还想结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想起什么,温远立刻警惕起来,“等等你说棠姨去b市提亲了,她、她是代表谁去的”

温先生略沉吟:“她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所以”

所以是代表她去的了

女方向男方提亲这是哪家的习俗表白,初夜她主动就算了,如今连结婚都是她这是哪来的道理

温远想哭:死了算了有她这么倒贴的吗于是温远同学一怒之下划了道三八线,开始单方面的冷战。

反思完毕,温行之合上笔电,起身上了楼。温远斜眼看了眼某人那挺拔的身影,正要扁嘴的时候,那人拿着衣服外套下楼了。温远急忙移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

“穿上衣服。”

“干嘛”她鼓着腮帮子看他。

“该输液了。”他说,“时间到了。”

原来温远刚到a镇的那天就感觉嗓子不舒服,咽东西非常难受,请医生一看,原来是扁桃体发炎了,要输液才能好。这镇上倒是有个医术非常精湛的老医生,离他们的房子也就隔了两条街。

出了门,按照冷战原则,温远走在前面,始终与温行之隔一段距离。温先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路油纸灯笼晒下来的柔和灯光照在脸上,显得眉眼分外的柔和。

路的尽头有两个孩子在凝结的冰上玩打滑,温远看的心痒痒,也跟着过去玩了一下,却不想脚上穿的是手工纳的棉鞋,一上冰就特别滑,温远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到了地上。两个小朋友站在那一边捂嘴笑了,丢了人的温远同学要站起来,可是冰滑,她越着急越起不来。直到一只五指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起得来吗”

虽然他的表情是平静的,可温远还是听出了这话中的调笑意味。她仰头看他,正要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于是她眼珠子一转,“你背着我”

温行之眯眯眼,在她脑袋上敲了下,把她扶起来之后,就转过身弯了弯腰:“上来罢。”

温远一咧嘴角,趴到了他的背上,趴稳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一会儿回来你也得背着我”

温行之没说话,只是托着她的手照着她的屁股来了一下,正好打到她摔倒的地方。温远嘶一声,不敢乱动了。

老医生的诊所里病人还不算少,因为这两日华南忽然降温,一下子生病的人就多了起来。老医生的学徒在前院找了个安静屋子给温远输液,临走时被温行之叫住,要了个装满热水的药水瓶子。温远看着他回来,正纳闷他要这个干嘛,就见他拿起长长的输液软管,将它缠到了热水瓶上,这要药进了身体里就不那么凉了。

一旁输液的老人瞧见了,忍不住笑道:“小姑娘有福喽。”

温远红着脸,抿嘴笑了笑。然而往长椅上一坐,不小心压到了刚刚摔倒的地方,温远眉头又是一皱。

温行之见状挑眉问道:“以后还滑么”

温远瘪嘴,踢踢脚上的鞋:“都怪你让我穿这鞋,影响我发挥。”

温先生不置可否,弯腰将她抱起,落座时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温远初时还有些抗拒,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可他腿上和怀里实在是舒服,她犹豫了一会儿,就淡定了。慢慢的,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周遭比之前还要安静,温远窝在他的怀里,被大衣包裹着,暖和的不想动弹。耳边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温行之正单手拿着一本书在看,温远瞥了眼,发现是在讲玄学的就不感兴趣地别过脑袋了。

许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温行之合上书,低头看过来,看她睁着两只大眼睛,便说:“还有一小瓶,再睡一会儿罢。”

“不困了。”蹭了蹭他大衣的衣领,温远把脑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温行之垂眼注视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而温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抬头,看着他问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怎么”

“不久前我见了陈瑶一面。”

“什么时候”

“就你在医院照顾爷爷那两天。”她一边拨弄着他的腕表一边说道,“她说,你跟她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眯起眼,温远瞪着他,“是不是真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不记得了。”

说完,就叫温远张口咬了他脖子一下。

温先生眉峰一弹:“不许乱动,小心一会儿要走针了。”

“谁让你不说实话。”她扁嘴。

“是真不记得了。我工作本就费脑子,还要处理你的事,哪里有精力记得这些还有”他突然扣住她的两条腿,“不许再乱动了,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温远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待到想起她现在坐的位置,才恍然大悟过来,脸蛋爆红。

流,流氓

章节目录 52、

输了两三天的液,温远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但鉴于温先生的“不坦诚”,所以单方面的cold war还是没有结束。现如今温行之到不着急了,还颇有儿乐在其中的意思。

小年一过,春节就快到了。由于李小棠和徐莫修走的有些匆忙,家里没有置办多少年货,所以要想在这里过年,还得去趟市里买东西。

这天一大早,温行之开着车带着温远去了w市市中心的一家商场。一路上温先生的表现都是从容淡定的,直到推着购物车进了购物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之前在a镇过年,他都是除夕夜头两天过来的,那个时候李小棠和徐莫修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连包大年夜的饺子都不需要他动手的,因此他甚少cāo这方面的心。

但俗话说的好啊,不cāo心就得出问题。温先生瞧着一排排摆满商品的货架,思忖着到底应该准备些什么才算不辜负这个大年夜。

温远就非常悠闲地跟着他溜达,时不时地顺手从货架上取下来一些东西放进购物车,温行之打量了下她放进来的东西,突然笑了下。

他想起之前在家老太太说的话,说每年买年货都要带着温远去,怪不得现在这么有模有样。

于是乎,温先生就放慢脚步,跟在了温远的身后。

温远是又往购物车里丢了几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温行之走到她后面去了,她扭头,鼓着嘴巴看他:“你怎么在我后面”

“怎么”

温先生挑挑眉,走过来将她往里面带了下,一辆购物车恰好此时在她身后经过。温远瞥了眼,回过头指着货架最层对他说:“我要牛奶,香蕉口味儿的”

温行之抬头看了一会儿,这个层设置的很高,他伸直了手臂还要踮脚才能取下来。温远满意地把牛奶塞回到购物车里,又指了好几个东西要他拿,都是在最高层的。

温先生扬了扬眉,看她一眼,把她要的东西一一都拿了下来。温远同学圆满了:“好了,可以去买别的了。”

看着那张略微得意的小脸,温行之微哂道:“等会儿,还有个东西忘了拿。”

温远睁圆眼:“什么”

温行之没说话,推着车子越过人群径直走到了倒数第二排的货架。温远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等到了一看他准备放进购物车里的东西,脸腾地红了。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他长臂一伸将她带到身边来,温远看着从旁经过的人,简直要囧死了。这以d打头的五个字母的东西是她专属的超市克星吗为什么每回来都得栽到这上面

“那你快”温远红着脸催促道,买这东西还需要研究那么老半天吗“就这个了”

她随便往购物车里塞了一个,温先生拿起来一看,别有意味地说出三个字:“小号的”

他瞧她一眼,温远顿感脖子凉飕飕的,只好尴尬无比地放回去。温行之勾一勾唇,自己选了一些。温远看着,特别想给自己挖个坑好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见人了。

“行了,温远。”他拍拍她的脑袋,“我不会怪你。”

“我才没有内疚”她狠狠地踩他脚一下,抬头,触到他眼中极浅的笑意,忍不住扁嘴,“你这是赤裸裸的当众调戏我们买的是年货,你个昏君”

昏君温先生将她的抗议照单全收,面不改色地揽着她去结账:“这也是年货,而且”他顿了下,说出让温远想就地杀人灭口的话,“是必需品。”

买了必需品的当晚温先生倒没把她怎么样,这让温远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略微感觉有儿奇怪。殊不知温行之是担心她的身体,发烧又加发炎,等到调养地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

这个年,温远觉得来的真是太慢太不容易了。所幸它终于到了,她终于可以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丢掉,迎接新的开始。

大年夜这一天一大早起来温远就开始鼓捣饺子,虽然跟成奶奶做的味道还差一些,但总归是能吃的。某位昏君可是一手都没沾,她弄好了乐滋滋地让他来看,那人只瞧了一眼,就把外套给她套上,带她出去了。

温远郁闷了,这又是大年夜又是大雪天的他带她去哪儿可一看他的车子是往a镇东开的,就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是去看李若秋

a镇东的山势略高,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墓园的积雪要比山麓厚个一俩厘米。

温远气喘吁吁地在墓园门口站定,看着里面一个一个被积雪覆盖住的坟茔,发现真有大年三十还来的人,因为那墓碑前摆放的鲜花分明是新鲜的,尚未被雪盖透的。

温行之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左手牵着温远走到李若秋的墓前。

他弯腰,用手拨净了她墓碑落的雪花,将那种年轻的,带着些许忧愁的脸露了出来。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直起身,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取出一瓶酒,和三个酒杯。

温远睁圆眼睛看着他:“这是”

“我一个人在这边过年的时候是从不在这一天来看老太太的。”他说着,将酒杯依次倒满,“这一次过来,是因为昨儿晚上忽然做了个梦。”

“什么梦”缩在厚厚的大衣里,温远好奇地问道。

“是老太太的托梦。”递给她个酒杯,他继续说道,“梦里老太太一头白发,对着我抱怨说我没良心,让她孤孤单单过了二十多个年。”

“老太太才多大岁数啊,都一头白头发了”

某个抓不住重的人天真地问道,自然被温先生无视掉。

“我瞧着老太太的表情实在可怜,就说您老别生气,我明天就去看你。没成想老太太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呀”天真的温同学继续问。

这回温行之倒是答了:“因为老太太嫌两个人不够热闹,她说你要来也可以,可只你一人那就算了,怎么说,也得让我瞧一回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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