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清宫第9部分阅读(1/1)

到正在南巡的皇上那里,将功劳抢了个精光。如今主犯任伯安和刘八女都已经伏法,案子也结了。皇上不日回銮,回来问起,这话怎么回才好”我淡淡道:“那密档呢”胤禛道:“已经当众焚毁。”我喝口茶道:“没通知太子”“没有。”“还好。太子抢了的功劳,咱们得捞回来。你处置任刘二案犯,我知道一些,那江夏镇的血案,年羹尧也忒狠了点。这些事都没禀告皇上和太子吧”“没有。”“很好。那任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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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都没禀告皇上和太子吧”“没有。 ”“很好。那任伯安经营数年,朝中的大臣就没有一个察觉的吗理政的阿哥也就没有一个知晓的吗如果先请示皇上再处理这事儿,不知道要卷进去多少人你这样做很好呢,既将罪伏法,又遮掩了皇家的脸面。换句话说,就是拔了个不带萝卜的泥错了,是不带泥的萝卜。查办恶,可震慑j徒;当众将此密档焚毁,可安定上下人心。办得很稳妥。”我娓娓道来,言毕再喝茶,“四哥,我嘴都说干了。”胤禛为我斟上一杯茶:“你一番话,宁我毛塞顿开。”我啜饮着茶水,浅笑,放下茶杯道:“最后把太子再颂扬一番,他毕竟是牵头的主儿,完事。”胤禛大笑,再为我续上茶水:“我今为我的女诸葛添茶续水,只为换来一句锦囊。”猛听他提起“诸葛”二字,我失手,杯子落到地上摔个粉碎,茶水溅了一裙子

“没烫着吧”胤禛忙从袖内拿出丝帕替我擦拭。我却再也打不起精神,胡乱又和他说了几句,就撵他出去了。

十六雪舞

又是过年时,我照例参加了后妃命妇的除夕夜宴。未曾料道,本由皇子大臣参加的元宵夜宴,康熙竟然了帖子,让胤禛带我一起去

我拿着康熙来的帖子,哭笑不得:“皇上这是杂的一群大男人的事,也要我去”胤禛想想道:“怕是皇阿玛想看你跳舞了。前几日,还在我面前提起,说你的舞姿飘逸清新,见之忘俗,可惜只得那次围猎看过一回。”我拉下脸道:“我真的就是个舞伎么不过,心情好时,舞一回给我喜欢的人看看罢了。难不成我是靠这个吃饭的”胤禛居然哄我道:“好纱纱,你就再去跳一次吧。这次南巡,我还听太子说,皇上念叨着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南巡。我做儿子的,总得变着法子让老爷子高兴高兴吧”我无语,半晌道:“好吧,这是最后一次,我在除了你之外的别的人面前跳舞。以后不论是谁想看,我也不跳了。”胤禛喜道:“真乖。”我再次无语,闷了一会儿问道:“皇上这次的宴席摆在哪里”胤禛想了想,道:“畅春园鸢飞鱼跃亭,皇上为观雪景,用玻璃将亭子四面围了。亭内地下埋有地龙保暖,亭上压了厚约数尺的茅草,以防地龙热气蒸腾使雪化。我料想,应该只有阿哥们和一些重臣而已。是在大宴之后又设的便宴而已,那地方小,多了也坐不下。”“几时开宴”“酉时。”胤禛掏出怀表,“是时候进宫了。”

我回身进屋,胤禛道:“该走了,你还磨蹭”我在里屋高声道:“我总得准备准备嘛,难道就这样空手去。云舒,你去找行头。”云舒答应着,翻出包裹,找了些东西包上。我们换了衣服,又罩上带帽的灰鼠皮里大红锻面斗篷一同走出来。我对胤禛道:“走吧。”胤禛问:“你带的琵琶”我一笑,跟着他出去了。

行至距亭不远的芝兰堤,已能听见从玻璃亭子里传来的笑语欢声。我拉住胤禛道:“你先去吧,我在亭外那棵海棠树下等着。你看着时候,给我信号,我和云舒就出场。”胤禛点点头,自去亭子那边了。

我与云舒携手站在海棠树下,天公作美,细细碎碎飘下小雪花来。亭前,一池绿水结着薄冰,褐色的枯荷凋零在冰缝间。

“留得残荷听雨留得残荷赔雪,也是不错了。”我对云舒道,“众花中,我独爱荷风韵清淡”云舒笑道:“我喜欢吃藕和莲子”我嗔她道:“真是个焚琴煮鹤的家伙”云舒道:“风雅风雅能当饭吃吗”此时,亭内的胤禛站在康熙身旁,俯身说着什么,旋即见康熙向我点头微笑,胤禛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

我将大红的斗篷解开往后一抛,接过云舒递来的翡翠琵琶,腾身飘向池中一个枯萎的莲蓬,足尖轻点莲蓬之上,摇落雪花无数。我怀抱琵琶,手指轻拨银色半透明的鱼胶弦,琤琤琮琮,如幼莺初试啼声,如花间露水骤然落下其实声音并非由我弹出,我只是摆个姿势,真正的弹奏者是海棠树下的云舒。

今日,我是盛唐壁画中飞天的打扮。头部分高高挽成云髻,髻用白色镶细金边的丝带系住,正中央只带一朵硕大金色宫绢牡丹余下的丝与金边丝带飘于身后。额上用金粉描了一朵小小牡丹,以胭脂点了花心。上身着一与牡丹同色的抹胸,下身穿一条大腿部分紧身而下面撒开的低腰金色舞裤,抹胸与裤上有银色丝线织的云纹。外罩金边的白色轻薄宽袖大摆纱衣,衣上有金色丝线勾勒的牡丹极尽盛唐旖旎华贵的风格

我一面假做弹奏琵琶,一面在荷叶与池面上飞舞。薄冰下的水面在我的足尖轻轻触动下,一圈圈波纹荡漾开去,而冰面巍然不动此次,我仿照飞天所作的天魔舞,靠的就是两大武功:凌波微步和隔物传力

接着流转的眼波,我观察着亭内的男人们。一张“门”形的桌子,打横正中间坐的康熙。从他左边顺下去,依次是太子、胤禛、胤祥及几个我叫不出名的阿哥;右边一溜儿从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排下去,席间还有张廷玉、马齐等朝廷大员。

八阿哥胤禩正凝神看我,我瞥见他的眼神,暖暖的,似要将我融化我正欲摆出反弹琵琶的经典姿势,心中一时慌张起来,脚下乱了,一不留神,“啪嚓”在冰上摔个扑爬,击起一片雪花,冰面被震开了些须裂缝,翡翠琵琶飞出去,粉碎在池边山石上好惨我想我的样子不是狼狈二字就可以形容得了了

亭内人一阵惊呼,早有几个身影奔了出来。我勉力支起上身,双臂都是青紫,腰腿上都疼得厉害,着实摔得不轻。

冰面在阴阴地慢慢地裂开,要赶紧走,否则就要成落汤的牡丹了我正欲离开,却见一个人大叫着扑来:“雪雪别动,我来救你”

十四阿哥我忙大声喊道:“别过来冰要裂了来了都得沉下去”晚了胤禵已经飞身上来我闭上眼睛,悲哀地想:“这下好了到底是你救我还是我救你呢”

薄冰,果然不堪胤禵的重创,破裂,四散,冰屑与雪花夹杂着水花飞溅我与胤禵一同沉入了刺骨的池水中

池塘水不深,但池底因有莲藕残荷及数水草日久腐烂沉积的淤泥,胤禵的冲劲连带挣扎,即刻陷入了淤泥中,又被池底水草纠结,一时之下哪里挣得脱

我很幸运。落水时,胤禵护住了我,因而未被缠上。

他放开我,含混不清道:“雪雪,你快走,别管我”我见他肺中的氧气即将耗尽,意识开始模糊,却还惦记的是我。我心中一时不忍,狠下心,游到他身旁,抱住他的脑袋,将唇贴上他的,缓缓将气息渡过去手中撕扯着他身上的水草

胤禵这个死鬼他的意识刚刚恢复,唇上就开始用力

胤禵疯狂地允吸着我你当我是跟你接吻吗但此时若是放开,又怕他会呛水窒息“等出水了,我再教训你”我恨恨地想,却有种说不来的感觉,在他火热的吻下,从心底向全身蔓延

周围已经有侍卫潜过来,用刀迅割断水草,又托着我俩急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

一出水,我便死命推开他,被我家四醋看见我和他亲弟弟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可不是闹着玩的胤禵的脸冻得乌青,神色却意犹未尽,上下牙帮磕着说:“雪雪你的唇如此鲜美,我真舍不得放了”我狠狠瞪他一眼:“少混说冷成那样了,还不忘贫嘴”

到了岸边,早有太监拿了大毛巾等候,又有宫女端了姜汤在旁。康熙等人已出了亭子在岸边守望,见我俩平安上岸了,只听得康熙一迭声叫传太医

一件白虎皮里蜀锦面斗篷从头到脚裹住了我,白虎皮珍贵无比,上万只虎里可能会有一只,更兼白虎寿命极短,极不易捕得。制成衣物后,穿着保存时都不能见水,见水皮毛即刻起球不复光滑。我记得胤禛好象没有这件衣服我抬眼看时,却和胤禩关切焦急的眼神相对恍惚间,是琴轩站在我面前,一如当年我从高高的阅将台上摔下时,他也是这样心急如焚我迅低下头不看他,听他道:“冷么喝碗姜汤先去寒气吧。”我不知是伸手好,还是不伸手好。一转脸,看见站在康熙身边的胤禛,脸色比适才的池水还冷,比天空的颜色更阴我忙脱下斗篷,推开胤禩递来的姜汤,想到胤禛身边去。还未走出几步,身上痛得无法忍受,黑暗便如潮水般涌上来

“好痛”我睁开眼睛,眼前所见兼是明黄云舒的脸在眼前晃动,她的嘴不停咀嚼着,含含糊糊道:“皇上,我雪姨醒了”我尽力支撑想要坐起来,全身却疼痛无比,可能伤到经脉了。“你躺着吧,这里是朕在畅春园的起居处,不碍事的。”康熙忙制止我道,“太医说是伤了经络,需要静养。都怪朕,不该让你跳舞助兴,累你受伤。”我歪在大迎枕上,浅笑道:“谢皇上恩典。只是,这里是皇上的内室,终是不方便,还是让我挪回雍亲王府吧。”云舒往嘴里填了个类似窝丝糖的东西,抹抹嘴道:“雪姨,别挪了吧。动来动去,一会儿又伤到哪里。”我略微口气硬了点儿,对她道:“这是什么话你就一直在那里吃点心,一点规矩都没有”云舒见我有些生气了,忙丢了点心,跳下炕,规规矩矩垂手立在炕边。我叹息道:“舒儿,你还是得注意些。”康熙笑道:“纱纱,别斥责云姑娘了。她还小,别拘束了她。朕就喜欢她这份天真劲儿。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她说她饿了,朕拿了些点心,她竟吃得这样香甜,让朕都谗了,也跟着用了些,很是受用。”我微笑道:“幸得皇上不怪罪,我放心了。”

在我的坚持下,康熙终于同意我挪回雍亲王府。他亲自派了能让我半躺着的八人华盖肩辇,抬了我回去。康熙又命御厨房做了好多点心,装了满满几大食盒,令人捧了随云舒一道回府,还说了吃了好吃,随时让御厨房做了送来,或者进宫来吃。

我一路上取笑云舒,这次我受了重伤,得利的却是你云舒不好意思地笑,随手又取了个点心塞进嘴里“唉,要是你胖成球球,我怎么把你嫁出去呢”我叹息道。云舒继续嚼吃着,含混道:“胤祥敢不要我,咱们就灭了他”

回到屋里,又整日躺在床上,每天月痕、汀紫换着给我敷康熙赐出来的黑色膏药还得烤烫了贴上去才行那个痛啊我真想不贴了这时,胤禛就会幽灵般出现在我床前,上下牙齿挤出一个字:“贴”我怀疑他公报私仇,但没有明确的证据,不好当面质问,也只有龇牙咧嘴地继续贴药了

闲了时,我偶尔会想起那天的八阿哥难道胤禛顾虑是在皇上和朝廷大臣面前,不好对我一个身份不明,看似低微的女子施以援手,故而没来救我。可是,十四阿哥那样奋不顾身跳进水里,八阿哥也同样无所谓的当众将贵重的白虎皮斗篷裹住我,又亲手递上去寒姜汤我不敢往下想了还是糊涂些好,胤禛是有名的冷面冷心王爷,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狎昵的事情,也许可以说是勉为其难了算了吧我闭上眼睛,不想了,睡觉总算这次,老八那么亲密,四醋也没说又和我冷战算了吧

如果在众人面前使用魔力特别是满脸横肉的康大叔面前还是不好该吃的亏要吃

俺要专心切给44织绿帽子了

十七求子

伤筋动骨一百天。

本可以抹点我自己的药就能很快痊愈的,但看在康熙时常亲赐药膏并派人询问和我家四醋基本上天天来视察听凇馆并时不时亲自上药喂药端汤送水嘘寒问暖的份上,我还是装病吧有人记挂的感觉真好

终于,胤禛批准我可以在王府里四处乱跑时,花园里的杏花已经绚烂如云霞。

一场细细的春雨后,我和云舒在花园里莲池边拿编得密密的软绳和结实的木头在搭了个秋千架,消磨时光。

正荡得起劲,忽然看到一粉色旗装的女子在池对岸的花荫下啜泣。我攒劲荡得高些,哦,看清楚了是钮祜禄氏哭得好伤心。

哭什么呢我心想,没防备身后的云舒正使劲推了我一把秋千的绳和踏板上还有未被太阳晒去的雨水露水,略微湿滑,我又分了心,手上渐渐松懈,被她猛一推“云舒”我尖叫着,飞进了池塘对面的钮祜禄氏被惊到,忙迈动花盆底儿跑了。

等我水淋淋爬上岸时,胤禛已经得到消息赶到池边。那拉氏等人也来了。连年氏和李氏也挺着肚子,撵来看我这“出水芙蓉”。

胤禛见我的狼狈样子,又是心痛又是气道:“才好了些,又出来疯玩。”我尴尬道:“四哥,我,我”胤禛长叹一声,很无奈。他走到我身前,把左手臂伸给我:“我送你回房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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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见我的狼狈样子,又是心痛又是气道:“才好了些,又出来疯玩。 ”我尴尬道:“四哥,我,我”胤禛长叹一声,很无奈。他走到我身前,把左手臂伸给我:“我送你回房去,好好养着,别让我为你担心。”众目睽睽之下,我面上微热,却坚持自然而然挽上他手臂,由他拖着,往听凇馆行去。

换了干爽衣裳出来,我悄声向胤禛道:“有句话本不该我说,我今儿看到钮祜禄氏在花园里伤心呢。”胤禛不以为然道:“管她的呢她还小,啥也不懂。”复又叮嘱我注意将息,便离开了。

云舒纳闷道:“雪姨,我怎么觉得四爷最近好象没以前对你那么亲密了”我伸了个懒腰,道:“管他的呢舒儿,哪天我们去白云观吧,好久没去看明狐了。也当去踏个青了。”

说要去踏青,却因那日飞坠池塘,又被胤禛禁了足,不许我出大门半步,日日关在家里调养。等再次放出来时,树上的知了早已扯开嗓门大喊“热啊热啊”了。

钮祜禄氏怀孕了这日,月痕打前院领了这个月的月例回来,禀告我。我正和云舒在床上玩恶俗至极的翻花绷。

“小姐,快别翻了。翻那东西,老天爷要下雨的。”月痕端了些冰镇的燕窝来给我们,“老埋着头翻,也不怕脖子疼。”我一面喝着,一面让她和汀紫也拿了些来吃。“有了便有了,也算遂了她的心愿。”我淡淡道,“她似乎一直想有个孩子。”汀紫道:“也只有小姐才这样想。别院的奶奶们,没一个不心里咬牙切齿的。谁有了儿子谁就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些奶奶们都是历来盼望别人的肚子没动静,再就是怀上了也盼望掉了最好,若是碰上个狠心的,总要想方设法给别人打下来所以,豪门深宅子孙稀少也是有原因的。”我淡然笑道:“好不容易生下来了,也要想法设法让那孩子出花或者生个别的治不了的病,终是死了才能称心。”月痕听得心惊肉跳,道:“小姐,你们说得好怕人。”云舒笑道:“若是我遇上这样的狠心女人,定不饶她。”月痕小口的喝了一点燕窝,又道:“不过听小福晋的丫头们说,小福晋的这个孩子还是在白云观求得的。”“白云观”我诧异道,“求子”月痕点头道:“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白云观本来香火极旺。大约从今年年初时,忽然去求子的人多了起来,听说是几乎都能求得,可实际是怎么回事儿,奴婢也不知道。”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待两个丫头出去后,悄悄儿派云舒出去打探打探。

云舒去了很久,到晚饭时间才回来,面色绯红。我忙拉了她,不露声色地吃过饭,要云舒陪我去溜溜弯儿。两人相携着,望花园里闲逛。

“雪姨,了不得了。”云舒看样子憋了许久,好容易到了个僻静处,猛的爆出来。我见她面色不对,忙道:“不急的,慢慢说。”云舒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了,向我缓缓道来。

原来,明狐这个贪财的家伙,不知哪根筋又没对,因见时常有妇女到白云观求子,便想了个法子来赚钱。他在白云观里建了十间净室,待有求子妇人来时,便在三清圣像前,令其自行打卦求圣帚。若求得圣帚,先由求子妇人的亲属检验净室,确定无误后,再由求子妇人独自将净室用圣帚打扫一遍。晚间妇人独宿净室内,门外自有妇人亲属持杖亲自把守。妇人在净室宿后,多有受孕者,生下的孩子也很肥壮雄伟。问那些妇人如何受孕的,有说梦天王送子的,有说梦天上神人来睡的,也有含羞不语的那些妇人得子后,有再不去白云观的了,也有四时常去还愿或再求多子的。

若是当日没讨得圣帚的,家去斋戒沐浴十日再到圣像前重新打卦。

明狐仅此一项,开展一月,获利就已相当可观了

我心内焦躁起来,小声对云舒道:“明狐要坏大事的走,我们看看去”

明狐似不在观内。问下面的道童,都说不知道。我有几分明白,只说我在他卧室里等,让道童带上门出去了。

我确定屋内屋外都没人后,在他床边坐下,云舒拿了张叶子放在唇上轻吹一声。明狐的头就从床下探出来了,忙忙地跪在我面前:“属下不知大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公主恕罪。”跪了半晌,见我没叫他起来,明狐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大公主”我冷笑着看他,云舒道:“明狐,你在床下干什么”明狐想站起来,却被我凌厉的眼神震住,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回道:“数钱”云舒道:“赚了多少”明狐道:“五万两”“都是求子那一项的”云舒再问。明狐的额头有汗珠滴下,落到地上的尘土里摔成八瓣儿:“是”

“明狐,”我冷笑着,口气冷漠得足以令盛夏夜晚的空气结冰,“你真能干啊才一个月就敛财这么多,没让你做点财政上的职务真是可惜了。明儿,我就回去,给主人建议建议。”明狐立即惶恐地匍匐着:“大公主大公主原谅小狐这一次吧”我恨恨道:“说,你是怎么让那些人求得儿子的”明狐颤抖不已,吞吞吐吐道出,原来他是预先选择了观里青壮道士,趁深夜正是熟睡好时光,潜入净室j骗了那些妇人,又送了调经种子丸,所有几乎都能受孕而妇人害羞,只能咽了哑巴亏

我的指甲在床楞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面色却一如既往的平淡。这看似的平淡,反而令明狐越慌张害怕:“大公主”我笑了,冷漠的笑,笑着对明狐道:“荒唐。”明狐下死力磕头,撞得地面“嘭嘭”响:“大公主请大公主饶恕小狐这一次吧看在小狐一向忠心的份上小狐也只爱个钱,别的事都没做过”我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道:“雍亲王府的钮祜禄福晋是谁睡的你可还记得”明狐嬉笑道:“是我”“掌嘴”我终于爆了,“使劲打不打肿不许停手”明狐被迫举起两只爪子抽打自个儿的双颊,是用了劲的,很快就他的脸就一个顶两个大我看那狐皮也肿得亮了,道:“停手说,她也宿了你的净室”“我哪里敢让王府贵眷住那种地方”明狐马上表示这事他没干并声明,通过他的狐狸眼睛观察,普通妇人才让住,朝廷四品以上官员的老婆小妾都是不碰的绝对不碰的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一般只给她们些调经种子丸,中不中看各人的运气了

我实在撑不住了,笑道:“明狐啊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长此以往,谁还看不出来,你是有选择的干坏事儿。谁要是个有心的,找个妓女来试试,你那破事就该暴露了。你一暴露,你的后台八爷”说到八阿哥,我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本想利用这事儿把八爷党一举推翻但我心里竟浮上了那日画舫里的一幕幕再后来的白虎皮披风我沉吟一会儿继续道:“明狐,那你是怎么让钮祜禄氏怀孕的”明狐的脸竟然红了他扭扭捏捏道:“其实其实,小狐经常看她伤心地跪在圣相前,虔诚地乞求上苍给她个儿子,又见她生得娇弱美丽小狐就动了凡心”后面的话,我听得耳热心跳,云舒也听得面红耳赤,我忙叫他打住等呼吸渐渐归于平静,我方继续问道:“这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反正求子那事儿,你明天就给我撤去,不许再做了”明狐尖叫道:“请大公主一定要帮小狐保住这个孩子”

一石击起千层浪我差点认为我的耳朵有了问题云舒已经哇啦哇啦喊开了:“明狐,明狐你胆子大哦你睡的是谁的女人,你知道吗”明狐闻言,“嚯”的站起来,双目精光爆长,竟有些恨意,道:“大公主,你知道吗倩儿的男人有那么多老婆她是不得宠的你知道吗她男人和她结婚后两年才同房才碰她可是那时新婚的新鲜劲儿都差不多了,纵然初试新红,也是不过几夜就撂开手了很快她男人又娶了个新的小老婆,更是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了人间的男人,哪里有我们重情重意我们狐狸一旦选定了伴侣,不到其中一方死亡,绝对不会相弃或者寻找另外的伴侣”见他说得激昂,我心中感慨万千,是啊胤禛有那么多的女人,以前专宠的年氏,现在又是李氏,以后也许还有什么外氏马氏牛氏张三李四王麻子我的头晕起来,虽然我不在乎,他就是再找几百个只要他受得了,都与我无关但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明狐的专一正好映衬了胤禛的不专一,钮祜禄氏恰好最空虚寂寞的时候遇上g情的明狐我想,他和她是真的相爱了

云舒正在呵斥明狐,让他重新跪下,因为我没准许他起来。我摆手:“不用了。”我凝视明狐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明狐,你是不是真的爱钮祜禄氏”明狐斩钉截铁道:“是”我长叹一声:“你知道,要保住这个孩子,得花多少心思吗”明狐淡淡道:“这事也只有大公主能办到大公主若能为明狐保住孩子”我一笑:“你能为我做什么奉献生命奉献修行效忠赴汤蹈火”明狐语塞。我忽然仰面大笑,云舒和明狐都被我突如其来的笑震住了,怔怔看我。

笑完,我又恢复了惯常的淡然口气,正色对明狐道:“明狐听令。”明狐忙跪下道:“属下在”我徐徐道:“从现在起,你不许再以任何不正常手段敛财,或者做任何有损我此次大事的事情,若有,杀无赦明白了吗”明狐叩,沉稳答道:“属下明白。”“再有,关于小狐狸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你不必担心,但从此不许在和钮祜禄氏见面。若再有来往,杀无赦记下了”明狐抬头看看我, 迟疑了一下,很快答道:“谢大公主属下记住了”“真的记住了”“是”明狐答得很坚定,我却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心内的斗争是那么激烈要从此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分离,撕心裂肺的感觉换了谁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如明狐那般的专情但为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能活下去,牺牲某些东西是必须的

“明狐,”我起身扶起他,“孩子的事,你放心。但不要再给我旁生任何枝节才好。”明狐眼里有泪水渗出,复又跪下,叩不止:“小狐拜谢大公主大恩”我忙拉起他:“别磕头了仔细额头上都一片青紫了。我去了,有事,你让青行灯过来送信。孩子诞下,我会抱来给你看。千万放心。”明狐点头,送我与云舒到门口,我忽回对他道:“这次你那求子项目全部所得,给我交到京城汇丰银号去,我全部没收了”明狐张大嘴,倒抽一口凉气,丝丝着从牙缝往外倒气,心痛得很:“不是吧”我冷冷斜眼看他:“交还是不交”明狐忙举起双手挡在脸前:“交交大公主开口了,小狐领命就是”我微微一笑,和云舒跃上房顶,飘然而去。

今晚有些闷热,云层很厚,恐怕有雷雨。

路上,云舒问道:“雪姨,你不怕四爷知道这事儿明狐的孩子有了妖的血,小时候容易露出狐形,不稳定啊。何况,胤祥跟我讲,这些男人都很注重下一代的血统是否纯正,很怕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什么,那叫带绿绿帽子如果被带了,那女人就得死,还要死得很惨生的孩子也要死。”我笑道:“老十三是给你念经呢,尽讲这些。那是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了,跟我们无关。我们是爱就纯粹的爱,恨就是纯粹的恨,从一而终是我们的坚定信念和美德,不论男女都一样。下次再跟你说这些,你就告诉老十三,他要你对他专一,他对你也得一样,否则,都别谈了。感情是相互的,不是哪一方的单独付出。他以为他是男人就有花心的权利在我们那里,他真敢再去招惹谁,四处留情,嘿嘿”“雪姨,雪姨,我家胤祥不是那样的人绝对没四爷花”云舒不干了我嗔她一眼:“就知道胳膊肘向外拐,还没把你嫁过去,就不认我了”言毕,加快飞行度。云舒赶上来,顽皮笑道:“雪姨,我家胤祥真的没那么花的”我无奈道:“知道了,要赶快回去,雨看着看着就要落下来。”

回到听凇馆,月痕和汀紫都未睡下,坐在正房等我。

前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前脚进屋,雨点就跟着砸下来,伴随着电闪雷鸣。月痕忙拿了干毛巾上来,我笑道:“没有淋雨,你们怎么还没睡都几更了”月痕关了门,压低声音道:“前院年福晋屋里出大事了”“哦”我接过汀紫递上来的出参汤,抿了一口道:“什么事儿”月痕的声音越低了:“年福晋屋里的丫头巧惠,前儿晚上去主子爷书房送了趟点心就成主子爷跟前的人了”我眉毛扬了扬,随即冷静道:“这不算什么嘛”月痕两手乱舞,着急的样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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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两手乱舞,着急的样子:“年福晋知道了可了不得了,今儿晚上就拿了巧惠拷问,巧惠不服,仗着是主子爷的新宠,顶撞了几句,把年福晋气坏了。 这不,前面乱成一团。主子爷很生气,把巧惠锁在柴房里呢说要治她欺上的罪。”我淡淡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事呢,随她们去,和咱们无关。只是,这事不要再议论的好,你们都去睡吧。我和云舒也要歇了。”两人伺候了我和云舒安歇,也自出去睡了

十八保护

胤禛虽然老婆不少,子息上却十分艰难。老婆们给他也生了不少,可惜因为各种原因除了几个女儿活下来,儿子竟是除了年氏才生的那个,就再没有了

早起,我饮过冰糖燕窝汤后,眯着眼睛坐在屋门前的杏树下的楠竹塌上,心里有颗豌豆似的滚来滚去盘算怎样保住钮祜禄氏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明狐这事过火了,但我既然答应了他,自然要费一番心思办到。

杏树的叶子里藏着小小的青杏,我眯缝着眼睛数了一会儿,突然顽心大,轻身纵跃上树,摘了几颗,复又下来,放了一粒到嘴里嚼嚼哇不是一般的涩嘴

耳边有人在笑,我看时,却是胤禛站在塌边上。忙拿了丝绢团扇遮了脸,假装不理他。

胤禛温热的气息在靠近:“纱纱,那小杏子还没红,不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既可派人取去。”我拉下扇子,露出眼睛,看他,柔声道:“我好想吃南方的甜美荔枝。”胤禛大笑:“ 想吃我就让人去寻”我撂了扇子,将身子歪向一边:“我是什么人怎敢消受那样的倾国之爱”胤禛挨着我,在我身后坐下,伸手抚上我的背:“这些日子太忙,忙着清理户部亏空,冷落了你。”我淡然道:“越折杀我了。你的年福晋才刚替你生了个儿子,你不去探视,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胤禛俯身凑近我耳边,轻声道:“只是你不愿意。若是愿意,想生多少不得”我顿时觉得两颊滚烫起来,拿扇子遮了脸低声道:“四哥越坏了如此我到不盼望你来,一来就欺负我。”胤禛的唇落在我耳根上,柔柔的,暖暖的,手慢慢环住我,将我的身子扳过去,随即衔住我的唇一番缠绵之后,他搂了我,一同躺在竹塌上。

胤禛的手轻抚着我的长:“纱纱,有样东西给你。”我窝在他胸口幽声道:“什么牛黄狗宝,巴巴跑来给我若是不好,我立时扔池塘里去。”胤禛笑而不语,自怀中摸出一块白色牡丹形玉佩,上刻一只飞翔的凤凰。玉佩用明黄丝线编的穗子穿了。玉色细腻柔白,质地精良,雕工精细,应该价值不菲。他提了在我眼前晃动:“猜猜年代”我接过玉佩放在耳边闭目一会儿,淡淡道:“天宝末年,唐玄宗赐给杨贵妃的。应该是一对,还有个牡丹刻龙的。”胤禛非常诧异:“我的纱纱,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我一笑,握着玉道:“是它告诉我的,多大个事儿。”胤禛微笑道:“美人如玉。这个确实是唐玄宗给杨贵妃的,是一对儿。凤凰给杨贵妃,龙的,唐玄宗自己带。”“龙呢”“在这儿。”胤禛给我看他的腰间,一块同样类型的龙佩系在那里。我想了想,把玉佩还给他:“我不要。”“为什么”胤禛惊讶,“这是皇上今日赏我的,好贵重的东西。”“的确很贵重,可惜带了它的那对夫妻没能白头,而且妻子被丈夫赐死。所以我不想要。”我语气有些凄然。胤禛吻吻我的额头:“你害怕”我微笑摇头:“不是怕,只是觉得不好。”胤禛搂紧我,拍着我的背:“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若是你愿意,还怕不能白头”我尽量将自己埋入他怀中,手臂环紧他的腰身:“四哥”胤禛执意替我系在腰上:“带着,我给你的。不要怕兆头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四哥”我心里暖融融的,缩在他怀里,好象真的很安宁

钮祜禄氏的孩子,算来有两个月了,听丫头说,害喜很厉害,又时时见红,太医开了许多安胎药来让她服用。

“云舒,你说咱们怎么把着净化妖力的混元之玉拿给她吃呢”我斜靠在一堆枕头上,手里把玩着一颗青色寸许的珠子。云舒仰面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道:“直接磨成粉,撬了她的嘴巴灌下去。”我拿指头戳她一下,笑道:“都是老十三惯了你,越来越暴力了。我真替十三弟担心,家里有只河东狮,将来的日子难过。”云舒侧身懒散向我道:“都有多久没见着他人影儿呢,天天忙得昏天黑地。雪姨,你真要保住明狐的孩子吗万一被四爷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虽然天塌下来有你顶着,我还是怕得很钮祜禄氏要死得很惨了”“你什么时候真的怕过这孩子我要保他,自有我的想法,将来保不定能有大用的。”我笑道,“明儿把这珠子悄悄磨细了,你亲自悄悄地,一定要悄悄地趁人不注意下到她的安胎药里去。每次一小勺,就那挖耳勺那么大一丁点,每日早起那道药熬煮的时候加进去,等把这颗珠子吃完,就没事了。将来的孩子只有妖的灵性而没有妖气和妖力,除了比人类聪明壮实,别的也就没什么不同了。现在她害喜那么厉害,出现流产先兆,也是胎儿的妖力和母体人气相冲的结果。”云舒接了珠子,抛接几下,珠子在空中划过荧光的轨迹。云舒想了想道:“雪姨,这么大个珠子要吃多久呢”我躺下拿被子蒙了头道:“我不管人家吃多久,从明日早起,你就开始去下药,不许被逮着。逮着可没好事。这点儿小事交给你没问题吧”那边没声音回答我,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我的云大小姐保准一个苦瓜脸再向着我哩睡觉,睡觉

云舒每日天未明就贼贼前去将药粉混入钮祜禄氏屋外廊下正熬煮着的安胎药里。如此过了大半月,相安无事,估计胎儿的妖力逐渐减弱,钮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