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得失之间已久远(1/1)

第六十五章得失之间已久远

熬过盛夏,玄烨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小家伙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像个小老头,令宁芳十分失望,连抱一抱的冲动都没有。

太皇太后到是高兴异常,第一个孩子便是她的曾孙子,足足赏了小皇子同他额娘一屋子东西。

玄烨同宁芳到是一派的,先前得了皇子的高兴劲儿在看到婴儿的模样时过半打了回去。

“小孩子一生出来都是这样的,皇上出生时还没我们大阿哥漂亮着呢。 ”

皇上勉为其难地再看了两眼也就罢了,使了一堆的嬷嬷奴才好生照顾着。

至于生了孩子的马佳氏,这回子的样子是不能见天颜的。

三日后,大阿哥得了名儿一一承瑞。

同一天,长春宫张氏被枕出喜脉。

太皇太后和众人听了,到是愁大过喜。可皇上到是愉悦异常,直喜滋滋地点着头。

“你这又唱的哪一出? ”

“佛曰:不可说也不可说。 ”

宁芳狠狠地隔衣拧了他一把,也没能叫他松口。

“你不是一一-”

玄烨一见宁芳那怀疑的神色便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哼,还需要朕动手吗?看着吧,遏必隆那老贼,是忍不住一奴才先他女儿怀了龙种骑到他脸上来,嘿嘿。 ”

宁芳是足足嗅到了yin谋的味道,不过她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些,也便丢了那感觉。

“最近你同晴芳蛮好的?”

见宁芳一脸的八卦,玄烨给了她一个白眼:“别人的事,你少管。 ”

“喂,怎么是别人的事呢?这不是与你有关吗?”

“与我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也是后妃与皇帝的关系。自然是与你我没任何关系。 ”

宁芳撇了撇嘴,知道这小子嘴紧,不想说的绝不就犯,也只好做罢。

“那盛京的地震总可以说了吧。 ”

“地震到是不严重。 ”

“哎,皇陵是个什么样子?”宁芳八卦地凑了上去,拉把着小三的胳膊。没办法,这女子听过皇陵无数,却没亲见过一座,这回子抓到一个真皇帝,还不得满足下好奇心。

“怎么?想看看?”

“嗯嗯。”

“皇陵呀一一不就是地宫。 ”

宁芳等着他下文,他小子却半天没声了。抖了抖脸颊子,狠狠地拉长了小三的耳边子往上提。

“哎哟哟一一痛,痛一一”

“痛一一?不痛你不知道本太后的厉害!”

李德全凑着帘缝子往里一瞅,果见太后主子提了皇上的耳边子呆在半空里上上下下的,直弄得皇上叫也不敢大叫,直低吟着“我错了……错了”。

皇上对那张氏也却是好,如果不是宁芳心里清楚小三的性子,这亲眼见着他对美人虚寒问暖的也觉得他“真心十足”。

张氏虽怀有身孕,皇上仍一月有半月陪着张氏,另半月再分了大半予皇后。

有时候睡不着,宁芳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小三心里的小九九,可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着严重影响了睡眠质量之后没几天,便有皇上上门过问因由。

“皇额娘cāo的哪门子心,后宫嫔妃都是政治问题,与皇帝有关,却与你我无关。出了这门,你是皇太后,但与皇太后的清净又有什么关系?出了这门,我是皇上,有关也是与朕有关。进了这门,我便是我,只有你我,又与你我何关?……”

宁芳听他在这里你你、我我、出了、进了、无关、有关、皇上、太后的一大堆“绕口令”,显然被绕了进去。

“停停……我不问了还不行嘛?什么乱七八糟的。”

玄烨见宁芳歪回了榻上,知道效果已达到,便凑上去半趴在宁芳身上,“有时间多看看吃食,想想怎么给我弄点好吃的,我可有两个多月没吃上你做的鱼粥了。”

宁芳一指抵在他的眉心:“你就鱼粥去吧,吃不腻死你。”

“你要是天天做,腻不腻死也是我的事,就怕某人只说不练嘴把式。”

宁芳也不好回嘴,毕竟是自个儿说话不算数。再说了,这天越来越冷,她也真懒得动弹。

“好了好了,我看便是,你想吃什么?”

“还有人替人做饭问别人吃什么的?”

宁芳撇撇嘴,恨恨地隔着冬服咬了他一口,反正皮厚。

康熙六年腊月一切顺利,只长春宫里的张庶妃身弱小产,活脱脱一个男婴没了。

除了皇上不高兴了几日,宫里却仍旧喜庆着。

就在这种喜庆的氛围里,送去旧年、迎来新年之际,却有件“大事”悄悄地向宁芳逼近,并因此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玄烨挑了暖帘子进来,便见宁芳坐在暖榻上用她自制的羽毛笔画着样子,连头也没抬。

“画什么呢?”上前一看,一只圆鼓鼓的似羊非羊、似猪非猪的东西,“这是要做给谁的?年都过去了。”

“给素心的,她二月里过二十四岁生辰,我想做只喜羊羊绒偶给她。”

玄烨仔细瞅了瞅,果然见那纸上图形的两耳上有些褶子。

“三月里还有我的生辰,怎么不见你给我也制一只。”

宁芳挑着眼帘子瞥了他一眼,放下笔头子:“今天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早朝上完了?我使了素心给你送的虾饺吃了没?”

玄烨理了理衣袖口,举了几子上的那只茶盅喝了一口:“没什么事,还不能早点来看你?省得你说闷。”

宁芳笑笑,吹干了墨迹,叫了善眸进来,使他多准备新绵和起毛多的料子 。吩咐完了,和着玄烨 吃了顿早膳,正要使着这小子给她讲讲上朝时的盛况 ,便见李德全一脸子惊慌地入了内,只给了她半个眼色便缩了回去,冲着小三耳语了几句。眼瞅着小三也给了自己一个奇怪的表情,宁芳这里正打鼓子要问,那里玄烨已经起了身向外走去。

“前朝有些个事,我先走了。”

“哎一一哎一一”等着宁芳笈了一半鞋出来,早已不见两人的影子。

对着无人的院门愣了半天,宁芳的眼帘突突跳得厉害:“顾总管。”

“奴才在。”

“你跟着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问行领了旨便去了,宁芳在门口立了半刻回了屋,便是坐立不安,又再等了一刻,还不见顾公公回来,再使了善眸前去。再坐了半刻实在是心慌的不行,着了正装便出了慈仁宫。

日精门外便被一内卫所栏,宁芳仔细一辩才认出此人正是皇后的二叔索额图。

“禀皇太后,皇上正召见着外臣,此时不便见懿驾,还请皇太后暂且回宫,奴才回了皇上亲自入慈仁宫看望。 ”

此人十分精壮,与明珠等高却壮出一轮,这么着跪在宁芳脚前便能挡了半路。

宁芳也不同他罗嗦,生生退了两步,见他气息下沉再突得冲向前去。

那索额图眼见着皇太后使诈,再想拦却是不敢近身,睁睁地看着皇太后冲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内一干人等早一时听闻太后进了宫,虽心下焦虑行为上却再做不得什么可以补救,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太后撞了进来,对着正殿下衣裳嵝褛的女尸吃神。

玄烨本以为宁芳见了那尸首便是潸然,却不想她忍了又忍,直是不落一泪,待到趋进了,看真了、确认了、定无气了,才由着泪珠子一颗颗而下,却仍是一声不出。

看得他直是心疼,正想跨了前去安抚,却不想右侧里一壮汉上前几步、打了个屈身:“回禀太后,这贱婢竟在乾清宫公然勾引本公,被本公一剑刺死,实在死有余辜,也算是本公替太后除了身边一害,还请太后一一”

鳌拜与皇太后没什么交道,紧有的几次照面不是年节便是祭天地,再加上耳目里听来的那么些个事,是吃准了太后是个软脚虾。事实是,宁芳确实没什么本事,也不善于记恨。

可今日,本以为仍会选择沉默的太后却实实给了鳌拜一计狠狠仇恨的目光。虽然他未必怕,却也未曾想到。朝堂后宫人数千万,还有几人明着里敢向他使这种眼色?便是老太后、小皇帝,出了什么个事也只能面无表情说上那么几句了事。

因此,突见了这么个眼色,到是惊了一惊,话头子也便断了。

玄烨上前了两步,怕宁芳一个气不过便冲了上去。

宁芳是气极了,却分外外清醒,没有像当初一般,想上去如对待顺治一般咬他一咬。只咬几口怎么解恨?!鳌拜,你等着,总有一日我施宁芳要让你生不如死一一!

嗡嗡嗡……一阵子天响由耳底子穿出,像是突然间血液由耳骨里爆浆了出来,哗的一下一片红色滑落眼前,便是人事不知。

玄烨只急着抚了倒地的宁芳进了内寝,哪还顾得上拍拍衣角跨门而去的鳌拜。

李德全瞅着鳌拜若无其事地出了门,再看看寒地上躺着的那具躯体,心下里也有那么一股子火冒了出来。

这债,总是要还的。

“娘娘醒了吗?”清柔女子的声音,谁来着? “娘娘?”更轻了点。那出声的女子亦挑帘入帐,朦胧着面儿,似乎十五、六岁的年纪,透出股真正的古典气质,想着就悦目, “主子……主子一一”

突然间,不知被什么神力拉拽着,那女子滑然而去,直冲自己喊着,唤着,哭泣着……

“素心——”

是素心……陪着自己已经十年,这个世上认识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