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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我不是你三哥

胡纷霏是硬闯进来的,野火当时又捧着一本书出神了,秦狩走过去,抽出了野火手中的书,俯下身子,审视着她。

野火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秦狩。

“野火!”胡纷霏的喊声在院子外面凄厉的响起,野火回过种来,身子后退一下,像是躲避般跑出了队子。

“你是……?”野火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神情焦急的女子,竟然已是身怀六甲了。

“野火,你……我是娘啊,天……”胡纷霏捂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野火。

“娘?”野火一愣,扭头去看秦狩,目光征询他的意恩。

她信赖秦狩,但只是信赖,秦狩始终不在她心底。

“野火,外面盛传你得了失心疯,还改了姓氏,果真如此吗?”胡纷霏还没说出自己的目的,便开始隐隐的哭泣起来。

如今野火是她全部的希望,野火可不能有事啊!她要是不认识自己这个娘了,那惊云怎么办?谁去救她?

“你别胡说八道,野火并非得了什么失心疯!”秦狩不悦的打断胡纷霏,神情是一贯冷酷无情。

胡纷霏哭泣稍微止住,向前一步,不顾秦狩警告的眼神,紧紧地抓住了野火的手。

“野火,你不认识娘了,那你也不认识惊云了吗?他是你哥哥……不,他是最爱你的人,他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他现在等着你去救他呢!”胡纷霏说着说着,再次泪如雨下。

她现在完全是懵了,除了野火,她还能找谁求助?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野火冷静的说着,眼前女人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这悲戚的眼神很难伪装,可野火总觉得她眼底流淌着别样的目的一般。不似身旁的秦狩这般,纯粹而平静。

“不要啊,野火,就算你失忆了,你也该认识我的,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整个南壤国谁不知道我才是最宠你,最疼你的人啊,我是你娘啊!”胡纷霏捂着肚子,眼泪扑哧扑哧的落下,发丝凌乱,眼神悲戚。

突然,她捂着肚子身形一晃,险些晕倒。

野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你先去屋里吧。有事慢慢说。”野火顿虑她身怀六甲,担心她继续站在这里会影响腹中骨。

“野火,娘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娘的,你救救惊云吧,我已经对不起他十八年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的,我听说皇上的皇家画舫打捞上了秦家的船,我敢确定,惊云就在船上!只要你开口求皇上,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胡纷霏一进屋子,便不顿一切的跪了下来。对于她来说,现在时间紧迫啊,她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惊云的命可握在慕容流风手里呢。

她不确定慕容流风是否知道惊云对野火的心恩,又是否是惊云做了什么过激的行为,总之,她现在只想看到惊云无碍安全。

野火视线再次看向秦狩,却见秦狩冷漠的看向一旁。

年惊云对野火做了什么,他已经查到了,他也知道惊云就在天牢,可是他不会帮胡纷霏的。

“你先起来啊,你还有身孕呢,你这样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野火些皱,对于胡纷霏的做法,多少有些动容。

她抬手去扶胡纷霏,奈何胡纷霏就是跪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起来。

“野火,你念在我们母女一场,你就去求求皇上吧,皇上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唯独你的话,他不会拒绝的!求求你!!”胡纷霏说着再次捂着肚子痛苦的痉挛了一下。

眼见胡纷霏面色越来越苍白,秦狩皱了下眉头,示意暗卫上前带她走。

“不!我不走!!不要赶我走!!”胡纷霏觉察到身侧出现的暗卫,凄厉的喊叫着,紧紧的抓着野火衣袖。

“你刚刚说我们母女一场是什么意思?那我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野火抬手示意暗卫住手,她神情冷凝的看着胡纷霏。

暗卫看向秦狩却见秦狩冷漠的挥挥手。暗卫随即退下。秦狩眼神暗了一下,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胡纷霏见暗卫退下,知道事情是有转机的。

她捂着肚子站起身,凄绝的眼种看向野火,将她以前如何疼惜野火,如何照顿野火说了一通,当然,也不忘说惊云的事情,以及野火的身世。

野火听的一头雾水,就连一旁的秦狩都有些不耐烦了。

野火的身世,秦狩略知一二,毕竟这深宅之中没有什么是不透风的,只要加以时日,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了。

他也一直在不停的帮野火寻找生身父母,可是黑阁作为秦淮手下,他都查不到,秦狩也是一时没有办法得知。

野火听完胡纷霏的话,神情还算冷静。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简单的,如今胡纷霏说她姓泰?那么她之前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才会遇到秦淮呢?

胡纷霏说秦淮是她的四哥?可秦淮为何说自己是他的丫鬟呢?

野火越来越头疼,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又要袭来,她揉着太阳,刚要开口,却见身前多了一抹墨色身影。

秦狩走到野火身后,替她,轻柔的揉着太阳。

“三哥,我……”

“我不是你三哥。”秦狩旁若无人的开口。

胡纷霏一愣,虽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视线,却能看懂,秦狩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要她心中明白,他不会轻易让野火跟惊云在一起的。

“野火,你就可怜我这个做娘的,进求求皇上,好吗?”胡纷霏抹着眼泪,哪帕秦狩现在就是赶她走,她也要说动野火,事情已经摆明了,除了野火,没人能救惊云的。

“野火,惊云以前也帮过你很多的,你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娘不会撒谎的……”胡纷霏绝望的喊着,口那里堵得慌,简直都要晕过去了。

野火垂下眸子,清冷的流光隐在眼底,身后是稳如泰山的亲狩,他的手还在轻柔的按压着她的太阳,无端的,他站在身后,野火是安心的。

只是她很奇怪,秦狩此时竟是一言不发,难道他是完全将决定权交给自己吗?野火心底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了,我现在跟你进。”野火淡淡的开口,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正视一些事情了,也是时候拆穿秦淮的谎言了。

如果胡纷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秦淮必定是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她不懂的是,如果按照胡纷霏所言,秦狩也是她的哥哥,可为何秦狩对她的态度也是在隐瞒呢?

难道秦狩也被秦淮控制?

秦狩的手蓦然僵住,他似乎已经料到了野火会进。其实,野火进,一旦提起要慕容流风放了惊云,慕容流风势必动怒,如此一来,野火跟慕容流风的关系就更加紧张。

这对他来说,却是个契机。可是秦狩很清楚,他宁可不要这样的机会!如果他是趁人之危的人的话,他一早就不会放过野火的手。

某些想法,在他心底,不过一瞬而过而已。

“三哥,我进去。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有数的。”野火起身,回头淡淡的开口,那语气跟神情平静之中透着沉稳。

秦狩点点头,迅速转身,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野火还是感觉出他微妙的情绪变化,他好像是生气了。

“野火,我们快走吧,我怕晚了惊云会受不住的……”胡纷霏却在此刻焦急的拉着野火的衣袖,眼泪汪汪的祈求着野火。

野火点头带着胡纷毖走到院芋里而的时候一辆马车巳经信在那里了

野火想要谢谢秦狩的及时准备,可是他却不知去向。

野火跟胡纷霏上了马车之后,秦狩修长冷毅的身躯从拱门下探出,双瞳闪过丝丝担忧与焦灼。

与此司时,淮阁屋顶,秦淮脚尖轻点,一个轻盈的起落已经到了院子中央,玄色袍角摇曳生风,抖落无尽霜华,刚刚一幕,让他觉得甚是有趣。他的计划还没登场,也许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野火竟是要去皇救年惊云吗?

很好。

谁说背叛他的人不能再用做棋子,他就让世人看看,他如何利用好年惊云这颗棋子。……

皇,御书房

慕容流风一听说野火来了,便已经猜到跟随她一起来的还有胡纷霏。

他会让胡纷霏去见年惊云的,但是野火不行!他明知道胡纷霏心急了会去找野火,他故意不加阻拦,就是为了让胡纷霏说出一些他不能说的话,让野火心生怀疑!

野火何其聪明,岂会不暗自揣测一番!

只要野火对秦淮起了怀疑,假以时日,他一定有信心唤醒野火的记忆。

慕容流风安排人送胡纷霏去见惊云,他则是单独见了野火。

他看着野火,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底的思念也好,折磨也罢。却在看到以后是,什么都是空得了……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一场梦一般,他是南壤国新一任帝王,而野火,却失去了记忆。

慕容流风眼眶发酸,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

“野火,吃过晚膳了吗?我让御厨准备点你喜欢吃的东西,陪我一起吃个晚膳,如何?”慕容流风声音很轻的回答,生怕野火会拒绝,他定定的看着她。清眸流转,粉唇轻抿,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最是那低头垂晖一瞬的芳华,瞬间击中他许久不曾悸动的心靡。

他想野火了,疯狂的想着,想她的身体,想她的味道,还有……她在他身下双眸莹润无辜求饶的样子……

慕容流风轻轻摇摇头,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野火的。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瞬间变化了好几种的神情,眼底带着一分试探,不过还是没有拒绝他。

“奸。”她点点头,声音同样很轻。

慕容流风听了,眼睛一亮,即刻吩咐御厨准备。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很快准备好了,野火有些奇怪,这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慕容流风都知道吗?

心底,更生了一分异样的情愫。

慕容流风见野火有一瞬恍惚,他不确定野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他又不敢主动询问,上次野火头疼欲裂瘤痛苦表情至今历历在目,他不舍得野火受一点苦的。

野火随意的吃着饭菜,视线突然落在慕容流风身旁的玉骨扇子上面。瓷白的上等白玉,闪着柔和润译的光芒,扇子的两端还镶嵌着黑色的凰凰石,扇子打开,里面是轶骨的构架,只是野火却看出了这扇子背后的暗藏玄机。

慕容流风见野火如此感兴趣,心底微微一动,急忙甩开后面的机会,将薄如蝉翼的长剑甩了出来。

野火一惊,拿在手中眼底闪过不可恩议的神采。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神兵利器吧!”野火低声轻叹。

她的话让慕容流风微微一愣,神兵利器?秦淮那里倒是有三样,可是至今他见过的也只是那个黑云锁链?其他的呢?难道那两个盒子里面没有东西?

慕容流风第一次觉得那三样神兵利器似乎存在着什么变数。

“你喜欢?”他缓缓回过神来,从后圈住野火的手臀,告诉她如何使用这扇子。

玉骨扇子推开便是削铁如泥的玉骨长剑,这种兵器皆为罕见,慕容流风也是听母亲说,当初为了造这一把玉骨扇子,可是耗损了几十吨的白玉方才锻造出这么一柄。

因为这扇子机关繁锁,又是在白玉内部雕琢机关,尤为复杂,所以耗损不能用几百几千来形容了。

“这个真有趣,看起来比暴雨梨花针的构思还要巧妙!”野火由衷的说着,却突然觉得身后热热的,慕容流风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从耳朵吹入脖颈,他的唇舌几乎都要贴上她的脖颈了。

野火身子往前探了一下。

“这个能卖给我吗?”野火回头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说完这话,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慕容流风可是皇帝啊,他岂会在乎银子?

慕容流风却不以为意,难得野火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你要这玉骨扇子有何用?”慕容流风继续在野火耳边吹着气,薄薄的唇瓣几乎都要贴上野火的耳垂。

“是……三哥喜欢收集兵器,我想买来送给他。”野火实话实说,她失忆后,秦狩也带她去过兵器库,她看了那里的兵器之后,自然记得里面没有类似玉骨扇子的兵器了。

“你说什么”可是显然,这句话刺激到了慕容流风的底线。他微眯着寒瞳,猛然俯身看向野火,那压迫的视线恨不得此时将她狠狠地钉在椅子上

野火双手抵着他的膛,身子后撤一点。

“你不卖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野火随意的开口,慕容流风如此表情眼睛让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野火……”慕容流风轻叹一口气,他怎么一时忘了,野火失忆了……

可是失忆的她怎会如此伤他的心呢?她的每一个眼种,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心碎了无痕。

“算了,吃东西吧。”慕容流风收回野火手中的玉骨扇子,并非他舍不得,如果野火要的话,他恨不得双手奉上,可是野火的目的竟是为了秦狩。

慕容流风压下心底的霾,安静的陪野火吃着东西。

正在此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呐声。

“慕容流风!!你给我出来!你杀了我的儿手!!”是胡纷霏的声音。

这声音太过于惊悚绝望了,像是具有守透力一般,能够瞬间刺穿人的身体。

“怎么回事?”慕容流风皱眉,冷声发问。

“回皇上,年惊云在天牢内自尽了!死去已经一个时辰了!”暗卫低声回道。

“死了?”慕容流风眼神一暗,第一直觉,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哥哥太坏谁之过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你哭了?

野火跟流风赶到院子里的时候,胡纷霏的状态很骇人,发钗散落,裙摆上全是斑斑血迹,野火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呢,可看那血迹应该不是她的。

胡纷霏见流风护在野火身前,登时激动地扑了过去,却被暗卫及时拉住了。

“慕容流风!!你逼死我的儿子!他不过是喜欢野火而已,你也用不着伤他那么重啊!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儿子!!啊!!”胡纷霏仰天嘶吼一声,凄厉的喊叫刺耳狰狞。

野火想要走过去问个究竟,却被流风一把拉住了。

“别过去,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流风的话让胡纷霏再次疯狂起来。

她红着眼睛,恨不得眼神化作利剑可以杀人一般,“慕容流风!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这么说!你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胡纷霏捂着肚子,嘶吼着,跪在了地上。

她才相认几个月的儿子,为何就要离开她了呢?不要······不要······她一定要讨回个公道!

“带她下去!”流风挥挥手,示意暗卫带胡纷霏下去,年惊云是否真的死了,他自己会有一个判断的。

“我不走!我要找到起死回生的药,我要救我的儿子!我的惊云······”胡纷霏痴痴地喃喃自语着,曾经,她捧在手心的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唯一亲生的惊云,她又欠了他十八年,如今,好不容易母子相认,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胡纷霏心底早已是撕扯碎裂,她捂着肚子,坐在那里,眼神如疯一般的瞪着流风跟野火。

“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药,你先起来吧。”野火伸手去扶胡纷霏,却见她避如蛇蝎一般的躲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世上怎会没有起死回生的药呢!有!就有!!我的儿子不能死!”胡纷霏喊着,身子却已经被暗卫抬起来,就要抬走。

胡纷霏凄厉的哀嚎一声,说出来的话却让慕容流风脸色顿时铁青如霜。

“慕容流风!今日我儿子的死都是因你而为!我胡纷霏再次诅咒你生生世世不能跟野火在一起,诅咒你无子送终!孤独终老!野火永远也不会记得你!!”

胡纷霏凄厉的喊声最终化作暗卫的一记手刀而停止。

暗卫俱是跪在地上,也不敢带走胡纷霏了。这个女人竟是如此大胆的诅咒圣上,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流风的眼神暗了一下,眼底隐者丝丝杀伐冷凝的气息,还有一分难以言喻的痛意,折磨。

他看了身旁的野火,不过是淡淡的一眼,却觉得有什么在心底撕扯开来,说不出是痛,还是害怕······

野火真的会记不得他吗?他跟野火之间是否真的没有将来了······他一直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会想到办法挽救野火的,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纤竹找不到,野火体内的毒素他又寻不到病,纤竹配药向来随而为,经常一种毒药会使用上百种的药引,他是一步都不敢出错!

流风想也没想,握紧了野火的手腕,转而挥手让暗卫带下胡纷霏下去。

“跟我进去。”他拉着野火的手,低沉的声音带着灼烧的痕迹。

心底划过丝丝血痕,他真的怕,看不到他跟野火之间的明天了······

压抑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他一直不曾停止过努力,可胡纷霏今天的话,却让他一颗心无端的郁忧伤起来。

“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吧。”流风带着野火进了御书房,直接将她摁在自己腿上,他抱着野火坐在紫纹金爪的龙椅上,眼眸微微的垂下,一丝丝的疼惜宠溺,如昔日一般,缓缓渗透出来,只是,野火却无法给他回应。

“能跟我讲讲你我之间的事情吗?”野火轻轻开口,却还是带着一丝清冷疏离。

流风身子猛然一怔,倏忽,收紧了手臂。他垂下的视线猛然定在野火脸上,“你是不是记得什么了?”他问,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野火摇头,瞬间又击碎他的希望,再次破灭的感觉是锥心的痛。

“那你······”

他无奈的开口,声音沙哑颤抖。

“我只是不相信秦淮,我想清楚地听到每一个人的说法,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人云亦云,我不想做个傻瓜,被真相蒙蔽。”野火看着他,认真的说着。

突然发现,他眼底笼上了一层薄博的雾气,雾气氤氲迷蒙,湿润了她的心,一瞬有种与他感同身受的感觉。

一滴泪,落下,到了她手背上,已经凉了。

“你哭了?”野火看着他,不可思议的开口。下一秒,却见流风已经埋在她的肩头,他摇着头,头发刺挠着她的脖颈,痒痒的,却是酸楚的感觉。

流风恨,恨自己让野火看到他的脆弱。他该是保护她的那个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怎么会这样?

“你想听我们的故事?”他说,眼底,依旧是湿润的,他藏着自己的眼神,不让野火看到。

只因,一对上她的清眸,他心底所有的话都会自动吞咽回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早就看到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越来越痛吧······

野火看着他,点点头。只觉得,他的轮廓此时有些模糊,好像在梦境内,一直存在的一个人。

她抬手,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面颊了,却停住了,他不认识他的,不是吗?

流风的心,再次一沉,他宽厚的手掌包住了野火的小手,掌心中,那一道厚厚的茧子,轻轻的刺痛了她的手臂,倏忽间潜入心底。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润泽,浅浅的流入她耳中。

他说,“我第一次亲你,是在淮阁的外面,那天,我完全轻敌了,我被你弄伤了,现在肩膀那里还有一道伤疤,但是,从那天开始,你整个人,也就跟着这伤疤一样彻底的留在我心里了。

我在大街上看到你,你很威风的教训那个青楼小倌,可是你的眼神和举止,却让人觉得你那么无辜纯良,我一边看着,一边着了魔,明明知道你很灰伪装,可是我还是想要走进你心底,我出手相助,帮了你,你很冷漠,没有多少感激的话。那一刻,我挺失落的。

后来,我们一次次的相逢,桃花树下,我知道你在看我,我站在那里,即使不看你······心,也早就跳到你的身边了。那时候我慢慢发现,你早已随风潜入我心底了······你不知道,但是我很坚定。

玲珑大赛上,你是最耀眼的,无人能及。那首简单的曲子是我此生听过的最美妙动听的曲子了,我一直想着,能亲口听你唱给我一个人听。后来,胡纷霏让我们成亲,我除了震惊,只有喜悦。虽然,这种喜悦只能埋藏在我的心底。我一早就清楚,我的爱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只能藏着,在心底最深,最重要的地方。

野火······我看不穿你的魂魄,也猜不透你眼底的深沉含义,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你说,是被什么蛊惑了呢?我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却触不到你的心,我却不后悔,一直等着,可是我今天我怕了······你会不会永远都不记得我······”

流风停下来,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深,他的痛苦在面容上湮灭,仿似轻轻的触,就会灰飞湮灭。

野火的心,在此刻,扑通扑通跳的剧烈,挣扎着,被他抱着,他们四目交织,满眼光华,一眼之间,仿佛盛放的桃花开出之后,静静地等待结出怎样的果实。

“野火······别再折磨我了,快点醒来吧······”流风触她的面颊,轻轻地,带着割舍不掉的在意。

“当我看到你在树下荡着秋千,你在别人怀中绽放欢颜,我真的承受不住这打击。快点醒来,我真的撑不住了······”他慢慢的将脑袋埋在野火面颊上,很累,很痛。

在说完那些话后,整个人都不被抽空了一样,好像一回首,便是百年去······越是拼命想要抓住什么越是握不住······

“我们之间,曾经······深爱?”野火淡淡的吐出这句话,心,竟也是跟着她自己的声音飘忽了一下。

“是。”流风很肯定。

“我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你了。”

“是。”他仍旧回答的很肯定。“那我为什么会记得三哥?虽然没有具体的相处,但却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呢?如果我们彼此深爱,我为什么不记得你?”野火的声音很轻,却比重鼓捶过还要痛的感觉。

流风轻轻的触她的面颊,低声道,“是不是我以前做的还不够好?”他的声音,带着心碎的愧疚。

“我失去你的消息前,我们吵了一架,也许,你还怪着我呢!是不是?”流风低声问着,轻轻叹口气,手臂,收得更紧。

野火微微一愣,吵了一架?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问题?

“野火,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给你造成负担了?”流风低声问着野火。

“我只是不懂······越来越不懂。”野火实话实说。

刚刚,慕容流风的话有一瞬间触碰到她的心底,但这种感觉却很怪异,明明不存在的记忆,却被他在那一刻唤醒了朦胧的感知,可是,却本又什么都不存在。

流风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野火,先前说的那些,将他掏空了,他现在,很无力的感觉。

“那个惊云,是真的死了吗?”野火突然想起先前疯癫一般的胡纷霏。还有她诅咒慕容流风的那些话。

流风身子一滞,抬手,冰润的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个不用你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以面对。”流风说着,慢慢松开你自己的手臂,深谙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有人来了。

来人是秦淮,他刚刚到了院子里,慕容流风就能感觉出他独有的压迫气息。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野火,不想让她看到秦淮。既然野火对秦淮存了怀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野火,我让人送你回去,从后门走。”慕容流风说着已经叫来了暗卫,拉起野火后,自己也跟着站起身。

怀里一空,顿时有冷风灌了进来。

“去吧。”慕容流风纵有不舍,也知道,野火如今在秦狩那里,其实是安全的。

“知道了。”野火微怔,虽然不明白慕容流风为何突然如此大的转变,但她向来不是个刨问底的人,有些事,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有一个答案。

看着她娇俏的身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慕容流风的视线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回过神来,秦淮那压迫修长的身躯已经到了门口。

“让他进来。”慕容流风的声音徒然就冷了下来,如玉俊逸的容颜也覆满了寒霜和冷嘲。

秦淮负手步入,早已有黑枭暗卫给他推开了房门。进来后,他锐利的视线快速扫了眼屋子,屋内,有她的气息,却是不见她的人。

秦淮眼底快速抹去一抹妒色。

“慕容流风,我们该谈谈交易了。”秦淮自顾坐下,修身的紫色长衫内衬竟是明黄色的龙纹图案,宽大的袖口绣着龙翱翔云的图案,莫说秦淮的身份是个丞相,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如此穿着。

慕容流风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秦丞相,你在朕的面前,一不用下跪,而可以带着暗卫,三可以穿着金色,你还有什么要跟朕谈的?”慕容流风的声音不无嘲讽冷蔑。

秦淮微微阖上眼眸,唇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继而,他缓缓睁开那深若寒潭的瞳仁,一抹琉璃流光丝丝流淌,他把玩着手中的翠色玉扳指,眼神随着扳指微微的波动,那颗深藏的心,却是静若止水。

他习惯将一切都运筹帷幄在心底。

不过,这些年来的杀伐斗争,他身边也有一个无法掌控的例外。便是野火。

秦淮低沉富有磁的声音缓缓响起,“一月之内,拿下西凉国。”秦淮语气看似随意轻松,不过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他微微勾起唇角,轻抿的唇,透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慕容流风愣了下,旋即恢复正常。

“一个月?你是想我地暗卫跟西凉的军队同归于尽?然后你的黑枭暗卫军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掌控南壤国吗?”慕容流风毫不客气的说出秦淮的心思,一张俊颜冷若寒霜。

秦淮眼神微微跳跃了一下,目光落在野火离去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但却能感受她刚刚的存在。

“你可以拒绝。”唇角暗勾,秦淮的神情不见丝毫着急。

“你也可以走了。”慕容流风冷淡的开口,黑瞳闪过郁寒芒。

野火的命在秦淮手上,数万地暗卫的命又在他的手上······

泰淮冷淡一笑,并没有看慕容流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了,除了她······

“野火刚刚来过?”泰淮冷不丁的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亲昵。

慕容流风豁然起身,一步已经到了秦淮面前,“你害野火还不够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代价!”秦淮面无表情的说着。

“背叛?野火的心从未在你身上,何来的背叛?”慕容流风步步紧逼,语气冷。

秦淮眼神剧烈闪烁一下,旋即恢复冷凝如初。

“野火心底一直有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难道你未曾听过,野风淮水白苍茫这句话吗?”秦淮不动声色,却是丢出一句让慕容流风石化当场的话。

难道野火对秦淮曾经的在意,并非只是埋藏在心底,她曾经告诉过秦淮吗?

秦淮拒绝了她吗?

不!不可能!野火的子他了解的,她不会轻易说出爱字的!

可是秦淮又是如何知道这句话的?慕容流风觉得自己先前的冷静再次荡然无存。

秦淮深邃的视线落在窗外,低声道,“野火的诗句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但既然是写络我的,什么样的,我都会接受。”

秦淮说完从容起身,金色袍角划出耀目的光泽,瞬间刺痛慕容流风眼底。

他站在那里,有一瞬恍惚。

“你觉得野火也会接受你对她的伤害吗?她还能活多长时间?秦淮!!你说!”慕容流风眼神变得凄厉起来,啪的一声,一拍紫檀木的桌子,只听得类似裂帛之音响起,几乎无法摧毁的桌面竟是生生的裂出一道缝隙。

秦淮眼神,依旧无波无谰。可是心底,却无法不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直逃避,逃避野火还能活多久这件事情。他知道解药是什么,可若是说出来,便会失去一切。他要江山,也要美人。

他宁愿用这种残忍的手段让野火与慕容流风两不相识,也无泣容忍自己在意的女子在别的男人怀中绽放。

他没有爱,只才针锋相对!他若爱了,除了毁灭,还能是什么?

“慕容流风,野火的命取决于你的战斗力,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天都不多等。”秦淮说完,转身,飞速走出房间。

那修长的身影在日光晕染下,透着破光而出的坚冰。

只是,他心底的坚冰己经融化,如何都再也无法恢复曾经的冷硬无心。他越是逃避,以后,属于他的痛便会越多。

一个人,无法正视自己的心,难道非要等到失去了,才会面对吗?

······

皇,天牢

慕容流风收拾心情步入天辛,他心中坚信,惊云的死不会如此简单。

暗卫正在给惊云验尸,反复细致的三遍之后,暗卫才谨慎禀报,“回皇上,犯人确实已经死了。是吃了千色妃自自尽而亡的。”

慕容流风蹩眉,视线淡淡的落在惊云惨白如灰的面容上,他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大多已径干涸了,站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慕容流风挥挥手,示意暗卫下去,临了,加了一句,“草草妥并了,尸首送到秦府胡纷霏那里。”

“是!”暗卫领命,即刻退了下去。

慕容流风明净的眼神再次扫过年惊云,唇角暗勾,轻抿的薄唇透着一丝冷漠。

孰真孰假?他拭目以待了!

年惊云既然能偷出纤竹的迷幻药,那么可以掩人耳日的假死药呢?他就放他走,看他准备如何下手!

这颗棋子,不光是秦淮在用,他同样也用!

年惊云的心思他似乎已径猜透了……他是准备用假死的方武混出去,亲自找寻纤竹,帮野火寻得解药!

野火住在秦狩那边,年惊云自然是沾不到边,而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去追查纤竹的下落,年惊云行动起来自然比他的地暗卫要隐蔽的多。

只要他暗中盯紧年惊云即可。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转身,看也不看地上的年惊云,长腿迈开,神情冷峻的走出天牢。

三天后,胡纷霏被慕容流风放回了秦宅,她第一时间奔去灵堂,想要打开棺材最后看一眼惊云,却突然看刭惊云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如今,华慕园已经是一座空宅子了,这里,除了她跟惊云没有第二个人,胡纷霏的震惊可想而知,她连尖叫呼喊的力气都没了。

惊云告诉胡纷霏,不许她对任何人透露他还没死的消息,而后就走了。来去匆匆,让胡纷霏几乎以为这就是一场梦,若不是空空的棺材诡异的摆在那里,胡纷霏本已经分不清何为幻觉,何为真实。

惊云没死?

胡纷霏觉得自己完全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云又走了,她一个人虚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小腹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痛呼出声,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殊,小腹一阵阵的抽痛,两腿之间突然觉得一股热流涌出,她低头一看,身下的白色长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救……救命……我的孩子……不要!”胡纷霏惊呼出声,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她脸色白的吓人,一双手紧紧地楸着自己的裙子。就连呼喊的力乞都没有,四肢百骸被恐惧占满。

一道身影飞奔进来,有些吃力的将胡纷霏笨拙的身子扶了起来。

“夫人。我马上叫大夫。”

一听这声音,胡纷霏顿时觉得希望来了,她握住飘飘的手,再次泪如雨下。飘飘将她扶在椅子上,急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不一会,秦宅御用的大夫脚步匆匆的赶进来,一看这架势,倒吸一口凉乞,让飘飘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飘飘也是今天才从慕容家回来,是三少爷派人来接她,说是伺候小姐的,她刚刚走到华慕园门口就听到胡纷霏的惨叫,当下什么也不顿的冲了进来飘飘一听大夫说找人.即刻跑出去找野火了。

野火刚刚回到狩园,秦狩正想跟她说话,便见飘飘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

“小姐,快!夫人晕倒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快随我去看看啊!” 飘飘上来就抓野火的手。

野火一愣,低声道, “什么夫人?你又是谁?”

“啊?”飘飘语塞,上下看着野火,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小姐真的失忆了,还改了姓氏?

“野火,她说的夫人是胡纷霏.这是你的丫鬟飘飘,我今天刚刚派人将她从慕容府接来。”秦狩跟野火解释着。然后又自然地拉起野火的手,“我陪你们去看着。”

野火听了秦狩的话,定定的打量着飘飘。眉清目秀很讨喜的一个丫鬟,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瘦瘦的,好像一阵风能吹倒一样。

“嗯。”野火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抽出白己的手。秦狩眼神一暗,空了的大手蓦然背在身后,握起了拳头。

三个人脚步匆匆的去了华慕园。

大夫已经将胡纷霏安顿在内室了,野火也是此时才看到了灵堂!是谁死了?真的是惊云?她不禁蹩眉。看向秦狩。

“是惊云。”

秦狩说完,拉着野火就走进了内室。棺材已经盖上了,秦狩虽然心中觉得蹊跷,但是还没往惊云会诈死这方面去想。

野火心底一骇,惊云真的死了?

那日胡纷霏凄厉的模样历历在目,野火脚步加快,快速进了内室。胡纷霏怀有身孕,这下予如何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呢?刚刚进去便跟大夫碰了个正着。

“大夫,如何?”秦狩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夫。

“回三少爷,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才会见红,好在还能控制,只是夫人身体太虚弱了,经受不了任何刺激,接下来的一段日予都不能下床了,只能在床上静养。”大夫恭敬的说完,秦狩给了银子,便让飘飘跟着大夫去抓药

了。

胡纷霏见了野火,一时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碍于秦狩在场,只能是生生的吞咽回去。她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抓着野火的手腕,泪如雨下,神情悲戚。

似乎是要把这些年来的痛苦折磨全都哭诉出来。

曾经,她是南壤国第一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艳羡痴迷,后来,遇到了秦天霖,她一生的劫难,她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等着他所谓的处理完家族生意,等着他稳定了慕容世家跟南世家,等到她快三十岁了,秦天霖才娶她。

这期间,她婉拒了多少名门公子的提亲。朝朝暮暮,日复一日的等着。却是等来了他在婚前两个月强要了她,成亲那天,他又死不认账!

从那时起,胡纷霏就改变了,她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一掷千金只为博青楼小官一笑,可是无论她做什么,秦天霖都是正眼不瞧她一眼,对她的,也只是在夜里床上从无止境的折磨。

而今,她疼爱了是十七年的女儿竟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而她的亲生儿子,却是有家不能回,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她不懂,为何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胡纷霏低声的抽泣声,到了最后,竟是变成了嚎啕大哭。朱钗散落。长发披散,眼泪糊在脸上头发上,几乎都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她崩溃的哭声让野火的心也跟着楸着。

“你没听到刚才大夫的话吗?你想保住孩子,就不能再哭了,为了孩子好,你心底有什么痛苦都要压下来!”野火的话,让胡纷霏的哭声渐渐地小了。

刚才见红的那一刻,她近乎于绝望了,惊云走了,野火又不是她亲生的,如果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活下去。

野火替胡纷霏盖好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让三哥多派几个人来保护你,照顾你,别胡思乱想了。”野火蹙眉,轻声开口。

转而看向身后的秦狩。自始至终,秦狩都不曾说什么话,虽然他冷酷话少惯了,但野火总觉得,他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在怀疑什么。

“野火,你还认我这个娘吗?”胡纷霏见野火看向秦狩,心底一凉,急忙抓住了野火的手腕。

“我……”野火一怔,胡纷霏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要多想了、我答应你,会尽可能的过来看你,也会安排人手照顾你的周全。”野火拍拍胡纷霏的手,起身看了眼秦狩,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胡纷霏还想说什么,却见飘飘已经走了进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胡纷霏眼底有一抹异样的情绪,悄然流淌。

华慕园院外,秦狩安静的站在那里,神情,染了一层淡淡的霜华。

“三哥怪我刚才没有跟你商量就答应照顿胡纷霏了吗?”野火在秦狩身后有些歉意的开口。

秦狩没有回头,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不是你的三哥,你又忘了吗?”

野火微怔,那该叫他什么?直呼其名?合适吗?难不成要叫小狩?狩狩?怎么喊都很别扭。

“那三哥想听我叫你什么?”野火征求秦狩的意见。

“想去魅影无痕吗?”秦狩敛了视线,转身认真地看着野火。也转移了话题。

野火一愣,魅影无痕秦狩带她去过一次,当时还给她讲了一下魅影无痕内部的构造跟人事,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秦狩跟她说这些作何?

如今他突然如此开口,野火不觉怀疑,他当时说那些是早有预谋的。

“在你失忆前。曾让我帮你招募一百个暗卫,如今人手齐备了,我想交给你管理,你可以先借助魅影无痕的势力做你想做的,一旦日后你有能力了,也可以自立门户,我不会阻拦的。”

秦狩的语气很平静,不见任何目的和意图。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项极具挑战的事情,一百名暗卫要从零开始培养,还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听一个女人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完成。

野火眼眸闪闪发亮,她终于有事做了!在记忆恢复前。她确实该建立自己的基。毕竟,她不是那种喜欢寄人篱下的人。虽然秦狩对她很好,但是她更想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野火当下点了头,亮亮的眸子看的秦狩的心也跟着放了晴。

只要野火喜欢,他可以为她铺路,让她永无后顾之忧!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又不多了……

野火身上的毒六个月内必须找到解药,而三个月后,何时下雪,又是一场变数!

“野火。”秦狩唤了一声。突然抓住了野火的皓腕。

野火挣了一下,却被秦狩握的更紧。

“你对赐婚没有想法吗?”秦狩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炙热的气息呼入野火颈间,她垂下眸子,眼底按沉了一抹迷惑。

“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呢……”野火随意的说着。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想法?愿意,或是不愿意?”秦狩继续低声发问。只是语气却破天荒的有世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贯冷静从不逼迫野火的他,今天,就想听到一个答案。

这几天夜里,他都会在野火房门口坐上一夜,每每入夜,他都能听刭野火在睡梦中喊着慕容流风的名宇。有时候急切,有时候温柔。他听着,心也跟着乱了。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什么都不想说。野火低头,轻飘飘的堵了回去。秦狩一怔,眼神暗了暗。

“好了,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尽量平静,可还是显出了波动,带着一分轻颤。

“你以后就是我魅影无痕的一员了,你不能再叫我三哥。跟他们一祥,叫我主子吧。”秦狩说完,轻拍了下野火的面颊,转身离去。

野火看着他的背影,秀眉蹙起。

主子?她怎么没听过秦狩的人这么喊他?秦狞是故意占她便宜吗?

野火还在思忖的时候,前面传来秦狩的催促声,“丫头,快点。”秦狩的声音是一贯的冷酷冰封。

野火挑眉,正想着跟上,脚步才刚刚挪动。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脚下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四肢百骸如同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想要动弹一下都很难。

她捂着脑袋想要呼喊秦狩的名字,奈何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头痛欲裂的感觉简直要掏空她的身体。

前面走着的秦狩觉察出不对劲来,一回头,就见野火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

“野火!”秦狩呼唤了一声。面容一凛。提气就朝野火飞奔。

然,一抹翩然的身影却赶在他前面扶住了野火摇摇欲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