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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第五十六章 他的爱无力

慕容流风觉得,自己能给与野火的,从未有如此刻一般的无力。

他明明想付出全部,却无从下手,哪怕一个吻,他都恨不得耗尽一生去给予!可是现在,在野火面前,他举步维艰。

是管如此,他还是不曾后悔,生命中有了野火。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放手。他认准了,便是一辈子,生生世世……

“野火,你一定要想起我……好吗?”暮容流风抱着野火,大掌扣在她的脑后,心碎的话语左她耳边颤抖的说着。

野火有一瞬夫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秦淮已经步入房中。

“小顾,过来。”秦淮唇角勾起,却不是笑,而是冷嘲。

他深邃的眼底无波无谰,太过于平静,太过于深不可测。从一开始,他灌输给野火那所有陌生的一切开始,野火心底,对他便是存了一丝怀疑的。

“野火。你先过去……”暮容流风将野火往前推了一下,刚刚,在抱着野火的时候,他已经触碰到野火的手腕了,野火的脉息显示她体内确实不止一股毒素左流窜,他不敢轻易下药,因为野火现在已经伤了心智了,绝对经不起任何试药的折磨,稍一不慎,就会彻底才损伤心智!那将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慕容流风知道!

所以,他狠下心将野火推过去,只为了秦淮能不伤害她。他推她过去,却是埋葬了自己的心一般的感觉。

野火被暮容流风一推,险些撞在秦淮身上,她疑惑的回头看向慕容流风。

秦淮却在此刻,冷漠的开口,那语气带着一丝冷嘲,“怎样?把脉之后是否认定了,你救不了她?”秦准说着只有他跟暮容流风才懂的话。

野火微微诧异,抬头着向秦淮,同时,秦淮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的眼底明明有一丝情愫,却被看到刚才一幕的愤怒所掩埋。

“小顾,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见这个人!”秦淮在野火耳边说着最轻柔的话语,可也呼出的气息却像极了寒霜冰棱,让野火禁不住一颤。

她没说什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纵使她对目前的局势不了解,但是这淮阁内外光是探子就不下千人,野火又岂能察觉不出秦淮此人的复杂。

她不受人威胁,却也懂得审时定势。

“泰淮,别碰野火,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慕容流风盯着秦淮放在野火下巴上的手,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将秦淮手脚砍掉。原来秦淮之所以不出现,其实是故意给他机会试探野火的脉息,让他死心!

秦淮听了暮容流风的话,扬唇微笑,那笑容都是刺骨的寒意。

“我是小顾的救命恩人,小顾又是我的丫头,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教我。”秦淮冷冷开口,那句外人让暮容流风险些动怒,他强迫自己忍着,腔已经不止一次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正在此时,百竹园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不像是暗卫发出来的,紧跟着,暮容流风分布在这里的暗卫跟秦淮的暗卫都是发出了信号。

有人偷袭!

无数黑影在院子里闪过,墨绿色衣衫的是秦淮的黑袅暗卫军团,而一身黑衣黑色面巾的则是慕容流风的地暗卫,如今,一个小小的淮阁竟是积聚了上千暗卫英,其声势可谓壮观惊惧。

野火此时很安静,目光随着秦滩跟暮容流风看向院中,隐隐的,她能感觉出这突袭而来的杀气是冲着她的!

不知为何,这感觉很强烈!

暮容流风第一时间护在野火身前,而秦淮则是稳稳地握住了野火的手。野火微微挣扎了一下,旋即又不动声色的任由他握着。秦准究竟是何心思,她一定要搞清楚,而唯一的办法,便是接近他。

秦淮的心,刚刚恍惚了一下,他明明感觉到野火有一瞬的挣扎,可是很快,她的小手又是那般柔柔的安稳的任由他握着,快到他几乎可以忽视她先前有过的挣扎。

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这就好比,他到现在都不相信野火还是当初那个任人鱼、一荡不堪的秦野火。所以,他能感觉出,野火先前的选避!

也就是说,她心中有了异动。秦淮同样不动声色,他已经很清楚,即使野火失忆,他要掌控她的心,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院内,此时只闻冷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响起,不闻任何喊杀声,暗卫的行动向来诡异迅速,不留痕迹,而来人不过十人,却是更具闪电之势。

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引开大多数的暗卫,另一组的目标直冲野火而来。

慕容流风着着来人的身手跟布局,只觉得心底咯噔一下,这感觉太熟悉了,分明是慕小师父手下暗卫的行事作风。

“住手!”他怒喝一声,手中玉骨扇子已经化作长剑,凄厉的扫出寒芒,将正缠斗在一起的两帮人马分开。然,那些突袭的暗卫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们按到命令,不能伤害皇上,所以,引开皇上是最起码的办法,皇上会顾及他们是暮小的人而不会痛下杀手,这时候,便是他们下手杀了秦野火的最好时机。

暮容流风身形一晃之际,已经被五个暗卫捏住,这时候,本是暮容流风调来监视淮阁的暗卫有十人突然倒戈,他们已经在先前找准了地形,就在野火跟秦淮身旁,眼见那五人已经困住了暮容流风,这十人突然倒戈的暗卫,猛然拔剑刺向野火!

一瞬寒芒很戾的袭来,刹那之间刀光剑影,冷寒刺骨。

野火微眯着眸子,知道避无可避,这一切本就是演练好的,就等着慕容流风跳过去了,只是这要杀她的人究竟为何?

眼看野火避无可避,慕容流风凄厉的嘶吼一声,再也无所顾忌,玉骨长剑顷刻间刺入身前两个暗卫的腹中,不过,那长剑在刺入的时候明显留了一分余地,偏了一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凭空之中,羽箭齐发,例无虚发!破空之音响彻夜空。

十羽箭齐齐命中!那本是举剑刺向野火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寒芒猛然一颤,身子瞬间静止了一般。紧跟着,手中的长剑乒乒乓乓的掉在地上,身体一侧,全都倒下了。

野火抬头,只见对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队弓箭队。

秦滩跟慕容流风更是一愣,这显然不是秦淮的弓驽队,两个月前的那次皇行动,秦淮的弓队全军覆没,这又是谁?

只见对面屋顶上,缓缓站立起一人,眉目俊逸之中却不乏晴朗,眼神坚定,身躯伟岸。几十起落之下,他已经到了院中,而那十人的突袭队伍,已经被慕容流风的人制服。野火看着那个人,定定的,旋即微眯着寒瞳,只一瞬,便突然跑了过去。

“三哥。”她喊着,小小的身子若蹁跹的蝴蝶,轻飘飘的飞奔过去,带着一丝惊喜,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慕容流风跟秦淮同时愣住了!继而闪过一分震惊!

他们震惊的不是泰狩的突然出现,而是野火竟然还记得泰狞?怎么可能?

秦淮的心,蓦然一紧,如果野火记得秦狞,那么是不是迟早也会记得暮容流风?怎么会这样?难道纤竹的药出了岔子?

野火跑过去,紧紧地抓住了秦狞的衣袖,怎么也不放开!不知怎的,一见到他,脑海中就会蹦出那个称呼,甩都甩不掉!她也觉得很奇怪!

秦狞微微一怔,他知道野火失忆了,才带着自己的手下火速赶来,怎么野火还认得他?

秦狞感受到两道咄咄的视线过来,是暮容流风跟秦淮。秦淮的视线带着凌厉的探寻和不可思议,而慕容流风的则是滔天妒火。

“野火,你记得我?”秦狞不可思议的着着野火,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黑瞳定定的着着她。

野火点头,身子朝他身旁依靠了一下。

“我记得你。就在你刚刚出现后,我记起了你。”野火认真的看着秦狞。

她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左秦狞出现前,她的大脑是空的,里面的一切都是秦淮告诉她的,可是当秦狞站在屋顶上,被星月的先芒映照的清朗容颜出现时,她的大脑在那一听间突然就活了,说不出为什么,脱口而出就喊了他的名字。

她本没注意到一旁暮容流风跟秦淮难看的脸色。

“野火,你记得他,会不记得我?”慕容流风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眼底是痛苦,也是理怨!

野火摇摇头,又着向秦狞,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记得他,我脑子里本就没有跟他在一起的画面,可我就是记得他这个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野火实话实说。

她脑子里确实有秦狞这个人,但是相关的细节却是空白的。就好像大脑有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而过的感觉那样。很真实,可又什么都没留下。

野火紧紧抓着秦狞的手,既然她认识他,那么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野火正想着,秦淮冷幽暗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顾,过来。”

“我……三哥,你会留下来倍我吗?”野火微怔,她心底是不信任秦淮的,既然她第一个认识的人是秦狞,骨子里,她便会信任秦狞。

“野火!你再好好想想!你能记得秦狞,为何不记得我?我们同床共枕,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你早就是我的女人,是我一辈予认定的女人!!”慕容流风见此,再也无法忍受。此时此刻,他好像是个陌路人,被野火抛弃了一般……

一个秦淮已经让他崩溃,现在野火竟是认识秦狞不认识他?难道在她心底,秦狞更加重要?不!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玄机,又或者,野火的病也许会有转机。

野火无奈的看着慕容流风,摇着头,“我真的不记得你,我梦中倒是经常会做梦,还会喊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我醒来后,便不知道喊得是谁。”野火说着说着,捂着脑袋,眉头皱了起来。

“三哥,我头好痛……”

“小妹,你怎么样了?”秦狞急忙抱住了野火,感觉刭她的身子正在慢慢的往下滑,秦狞着急,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野火……”暮容流风觉得此刻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口那里的疼痛再也无法忍受,哧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暗卫急忙围过去,“皇上!”

“带皇上回!!”

暗卫训练有素的将慕容流风围在中间,很快,淮阁外面便进来一顶轿子,鎏金的轿顶,七彩流苏的轿帘,就连轿子的扶手都是金镶玉的。

在这夜幕中,透着瑰丽奢华。

慕容流风摆摆手,哧的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事到如今,他如何能安心回!

泰狞看到眼前景象,心底起了阵阵疑雾。探子送来的消息明明说野火不记得慕容流风了,那为何又记得自己?

还有秦淮,难道野火中毒是他做的?思及此,秦狞面容迅速冷了下来。秦狞觉得,为今之计是他先带野火回狩,然后从长计议。

“慕容流风,野火我带走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既然她认得我,必定是有原因的,你也不要逼得太急,小心适得其反!”秦狞稳稳地说着,却见秦淮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跟前。

他刻意释放着压迫冷凝的气场,那深不见底的寒瞳定定的看向野火。“小顾,告诉我,为何认得他?”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带着杀气在其中。

野火摇头,身子又往秦狞怀里缩了缩。她视线扫过一旁的慕容流风,依旧是那般陌生冷淡的眼神。

“三哥,你带我回去吧!”野火毫不犹豫的顺着秦狞的话。泰淮这个个人太沉了,而且深不可测。

可秦狞给她的感觉则完全不同,单看他的眼睛便知道,纯粹,正直,没有那么多深不见底的欲望在里面。

慕容流风此时已经阖上了眼眸,多看一眼,多听一句,心都会撕裂!“秦狞,我相信你,别伤害野火,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我是野火唯一的男人,谁也无可取代!”

慕容流风在说这话的时候,野火莫名觉得脸颊发热,在现代的时候她是男装打扮,从未被人如此表白过。

难道她真的跟这个男人发生过什么了吗?不可能啊!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慕容流风没有乘轿子,而是深深地看了野火一眼,转身提气,几个起落之下,已经出了院子。

野火在秦狞身边,自然比在秦淮那里放心,他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野火的病情肯定有转机!

野火并没看到,慕容流风此时眼底的期望跟折磨。他心中默默喊着,野火,等我……不要丢了你的心…

而野火在拳狞怀中,觉得很安心。可是秦淮的眼神却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三哥,我们回去吧。”她催着秦狞,而秦淮的视线在再次冷若寒霜。

“四弟,我带小妹去我那里休息,人我不会弄丢的!你想见,随时可以来。”秦狞说完,抱着野火转身离去。

野火视线一直避开秦淮,这种感觉,秦淮很熟悉,曾经,野火也是这般避着他的吧?没想到,失忆的她,还是会躲避他?这是天吗?

秦淮冷笑,眼底涌动着一丝轻狂的狠戾。

……

野火在秦狞怀中不一会就睡着了,她的身体现在很差,动不动就嗜睡,秦淮给她的药毒太强,她一天之内,会有一半的时间是陷入昏昏然之中。

秦狞看着她的睡眼,替她把了脉。脉象很乱,显然体内中了不止一种毒!

谁会对野火下此毒手?难道真的是秦淮?

昏迷中的野火身子不字的动了动,她本能的抓紧了秦狞前的衣襟,低声喊着,“流风,救我……总这里很黑,四周都是墙壁,什么都没有……”

“流风,快来救我……”

她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只有慕容流风吗?秦狞蹩眉,一丝嫉妒在眼底翻涌,最终,那嫉妒还是敌不过心底对她的宠爱。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冷酷无情,唯独对她的时候,不堪一击。

秦狞叹口气,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低声哄着她,“野火,乖,不怕,我在这里。”

“流风……是你吗?”野火继续说着梦话,紧闭的眼角竟是淌出一谪清泪。

秦狞心疼的替她抹去,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蹭着,第一次,说出如此艰难的违心话,“我就是他,睡吧……”

他不想做替身,也不想骗她,可如今的她这般无助,她失去了记忆,却唯独记着他,可她口中喊出来的却仍是慕容流风……为什么会这样?

他多么希望,野火心底的人,也会是他。

……

皇,天牢

慕容流风一席紫色长衫,神情冷峻的步入天牢。这天牢的感觉像极了地,暗潮湿,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像是踏在心头一般。

他要见年惊云,既然年惊云当初可以用纤竹剩下的药布出那奇怪的阵仗,那么现在,他应该有办法救野火!

野火认得秦狞的话,这说明,她中的毒,存在纰漏。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尽快的给野火解毒。恐怕晚了,野火体内的毒越来越深,想要解毒就晚了!

“打开!”他冷声发令,随着暗卫沉稳的打开地牢的门,负手而立的惊云嘴角噙着一林意味不明的冷笑,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慕容流风。

他知道,慕容流风一定会来找他的!

第五十七章 下雪我们就成亲

惊云白色的衣衫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左面肩膀上的那道伤痕,从肩胛骨贯穿到前,深可见骨。如今虽然止了血,伤口也愈合了,却依旧能看到一道狰狞的伤疤,在残破的衣衫下吐露獠牙一般可怕。

“咳咳……”惊云咳嗽了一声,他知道这道伤疤已经伤了他的元气,他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低头看着自己左肩的伤痕,这是秦淮留给他的!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从秦淮那里十倍的讨回来的!

慕容流风眼神暗沉,眸光狠狠地看向惊云,若不是留着他对野火有用,他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野火失忆了,我知道这药是纤竹配置的,你知道解药在哪里?或者,如何可以抓到纤竹?”慕容流风直接道明了来意,他冷峻的声音难掩一丝焦灼。

惊云微微一怔,没想到野火找到了!可以她怎么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秦淮做的吗?野火为什么会失忆?她现在在哪里?”惊云急切地开口,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势。

慕容流风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玉骨扇子翻转之时,已经化作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哧的一声,长剑瞬间刺入惊云另一边肩膀!他用行动警告惊云,不要再对野火心存任何妄想!

“你没有资格问我为什么?你只管告诉我,如何可以抓到纤竹?!还有他配药的习惯或者程序!!”慕容流风抽回长剑,剑尖扫出一道血舞,惊云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栽倒。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蹙眉,旋即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郁低沉,“呵……秦淮竟是对野火下如此狠手吗?失忆?慕容流风,看来,你此刻的痛苦不亚于我啊……怎么,野火不认得你了?”

惊云的笑怎么看怎么渗人,还带着一丝骇人的寒气。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毫不客气的再次挥舞长剑,一道剑花凌厉闪过,已经刺中了惊云腹部。

“你……你最好杀了我吧……那你就永远找不到纤竹了……”惊云冷嘲的开口,看向慕容流风的眼神多了一分凄厉。

“野火失忆了,真好……这么说,她就不记得我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惊云喃喃自语着,神情成殇。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再见到野火的!秦淮对野火下了毒,是剧毒,如果我把的脉没错的话,那剧毒最多延续半年的生命,所有的慢毒都无药可医,到了最后,都会……”

慕容流风说不下去了,秦淮此举,无疑是将野火往绝路上推。慢毒……慢毒,所谓慢毒,到了最后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他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惊云的身子猛然一凛,慢毒!这个字眼他并不陌生,三年前,纤竹给秦淮的娘亲,慕容傲兰验尸的时候就曾说过,慕容傲兰很有可能是中了慢毒而死的。

秦淮一直怀疑下毒的人是秦天霖。只可惜,秦天霖此人行事太过于小心了,秦淮一直查不到任何线索。如今秦淮竟也是用上了慢毒?还是用在野火身上?

惊云知道慢毒的可怕……

“我可以告诉你纤竹配药的习惯和程序,但是你要让我见野火一面……”惊云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冷笑一声,语气冰封,“明天你会见到她!”

他会让惊云看一眼野火,但不胡给他机会跟野火说话!更不会让夜壶看到他!

他心底此刻竟是埋怨野火的,为何她会认得秦狩,不认得他?这份认知让他的心很痛,蚀骨焚心都比不上他此时心底的滋味。

他最在意的野火,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们有最亲密的接触,他们的结合是最完美和妙不可言的,可是为何,野火能一口喊出秦狩的名字,对于他,却是毫无印象呢?

惊云此时缓缓垂下眼眸,慕容流风肯让他见野火,他自然明白这想见的含义,恐怕,只是远远的一眼,可是对于此时阶下囚的他来说,这已经够了……

惊云将纤竹配药的习惯,以及采药常去的地方都告诉了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记下后,转身离开了天牢。他必须争取时间,找到纤竹。不过依现在的形式来看,秦淮一定早就命令纤竹不准露面了!他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的,但是起码,他要知道纤竹配药的习惯,说不定能从这方面找到突破。

慕容流风刚刚离开天牢,便遇到了气冲冲赶来的慕小师父。

“流风,我的暗卫……”慕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慕容流风冷冷打断!

“他们已经不是我慕容家的暗卫了,而是叛徒!所谓叛徒,下场只有一个!”慕容流风一字一顿,毫不客气的开口。

对于慕小来说,他是徒弟,温文尔雅,睿智俊逸。可是对于慕容

家来说,慕容流风不会姑息慕小背着他掌控他的暗卫!

慕小有他自己的暗卫,慕容流风不会管!但是地暗卫若是临阵倒戈,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知道慕小在地声望极高,但是现在,他必须一点点的消减他的势力跟威望,任何帝王或者主子,都不能容忍自己手下得人心中有两个主子!

虽然今日临阵倒戈的那十个暗卫,曾经就是慕小调教出来的,但是既然跟了他慕容流风,就只能为他所用!

慕容流风可以容忍很多大而化之的事情,唯独涉及到这点,他必定会心狠手辣,绝不手软的铲除掉!这种事情有过一次,便已经让人惊心动魄了,所以,在他身边不会出现第二次!

“你被捕的那十个暗卫,我已经赐给他们全尸了!师父,没人可以动野火,就连你,也没有这个权利!你现在是以死相逼也好,拔刀相向也罢,除了野火跟这件事情,别的我都可以妥协!”

慕容流风的话说的很狠,不给慕小留任何退路,同时也是给他一个警告。如不是念在他是他师父的前提下,慕小早就跟他那十个暗卫一起送命了!

慕容流风此人,温润睿智是他的外表,但是该狠辣起来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慕小看着眼前如同杀神一般掌控一切生杀大权的慕容流风,顿时觉得身心一寒!曾几何时,他是被慕容流风的外表所迷惑了,以为他就是那个淡漠名利,无欲无求的慕容流风,他怎么会忘记了,地之中的慕容流风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让人胆战心寒!

他只是一只习惯蛰伏起来,韬光养晦的猛兽,一旦他撩起了野兽的爪子,将会给所有的人致命一击!

“你……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吗?”慕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在地之内,训练慕容流风训练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他要杀秦野火,本就是在为他着想!

“你永远是我师父!但是野火,也永远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慕容流风坚定的开口,如果可以,他很想告诉天下人知道,此一生,他与野火,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慕小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啊!难道慕容流风在地中所学的一切都白费了吗?慕小无法想象,地中那么多美艳的女子,慕容流风看都不看一眼,从不动心,一个秦宅的野种为何……

“我看你是魔怔了,为了一个女人江山都不要了吗?你就甘心被秦淮掌控?”慕小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指着慕容流风的鼻子,恨不得几巴掌过去,打醒了他。

慕容流风的眼神暗沉了一下,一抹深不见底的琉璃光带着冷蔑、无所谓。

“一直以来,我看重的就不是这南壤国的江山!只不过,身为世家子弟,我就要担负起保护世家不被灭顶的重任。十五年地内炼狱一般的日子,我已经对得起慕容世家,对的起任何人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将之看成责任,看成不可不可推卸的任务!

但是自从遇到了欲火,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血有的生命,有她在我身边,我反而觉得,隐藏自己的身份和心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心甘情愿将她捧在手心,呵护在心底,这跟我在地的日子和信仰是完全不同的!不再是冷漠违心的面对一切,而是积极地陪在她身边!

这一点,师父你,或者是母亲,本都不会体会!任何一个人,就该有血有的,而不是行尸走的耗尽一生,只为了世家责任,只为了永远没有尽头的权欲争斗!”

慕容流风神色如常,清朗流畅的声音平静的响起,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烙印在慕小心中。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他的话,他有些本听不懂,亦无法想象,何为有血有?何为心甘情愿?难道一个人活着,树立了那世人都会去勇攀的目标就不是心甘情愿吗?

慕小看着慕容流风远去的背影,身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

翌日,晨光初曦之时,秋高气爽,是个无风的瑰丽天气。而南壤国却在这一天迎来了那场动乱之后最为波云诡谲的一日!

新帝登基。

慕容世家三方长子慕容流风诛灭南壤国第八位皇帝崇德君,在与秦家众人的一番争强斗狠之下,占领皇。

改国号雅风,是年,雅风元年。

登基大典很简单,慕容流风本就不是铺张浪费之人,况且,南壤国的国库在崇德君在位期间,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他又要大赦天下,又要减免苛捐杂税,自然,这登基大典能省则省。

简单的仪式,却不缺大气庄重。

慕容流风一身绣着祥云金地的龙袍缓缓走上大殿,九龙金纹的衣摆随风舞动,金光耀目璀璨,紫金皇冠,南海珍珠点缀的袖扣,黑玉翡翠的腰带,绣着金龙的靴子,如此一身霸气尊贵的装扮,让外表温润如玉的他,平添了一分威严沉稳的气势。

慕容流风一步步走上大殿,但是他此刻的心思本不在那金銮宝座上,而是在他身后那一抹湖水蓝的娇俏身影上。

他背对着野火,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在看他,他本不眷恋这王者之位,以前种种,也只为了能以最强大的力量保护野火,而已。

而今,他为王,野火却不能为后!

慕容流风敛了眼底的鸷冷光,宽大衣袖蓦然扫过,转身,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

殿下群臣,除了秦淮这个丞相之外均是跪地叩拜,齐声高呼三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淮不跪,是他要慕容流风给他如此特权!

大殿之下,秦淮昂首而立,气宇轩昂之中带着目空一切的霸气,他微眯着深瞳,见慕容流风稳稳地坐在那宝座之上,视线一瞬失落而过,继而便是那一贯的深沉无波。

野火站在秦狩身边,有些百无聊赖。等了一上午的时候,慕容流风的屁股总算是坐在龙椅上了,据说这还是简的流程呢!

野火对一旁的秦狩俏皮的吐吐舌头,秦狩微怔,旋即宠溺的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温馨且自然。

只是这一幕偏偏恰巧落在慕容流风眼中,他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一丝凉气蹭蹭的冒着。就连身旁的管事太监宣读什么都听不进去。

此时此刻,金銮殿上,他是孤独的。

野火并没有察觉出慕容流风关注的目光,她用唇语告诉秦狩,“很闷,什么时候结束?”

秦狩看似是皱起了眉头,其实那眼底却是漾开了一层柔光,他也用唇语无声的告诉野火,“稍安勿躁。”

野火撇撇嘴,两条腿都有些站直了,她本无心看什么登基大典,只盼着快点结束,她也好回去。

“皇上!请您过目册封诏书。”管事太监尖细着嗓子喊过了第二遍,慕容流风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侧目,瞥了管事太监一眼,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管事太监一个哆嗦,急忙低下头来,看都不敢看他。

慕容流风看也没看诏书,随手一挥,管事太监额头冷汗直冒,立刻打开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野火本以为宣读个圣旨不过是三两句的事情,不曾想,新帝登基,就差将祖宗八代每个人做过什么丰功伟绩给宣扬了一遍,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圣旨还没念完,偏偏念圣旨的又是个太监,那声音怎么听着怎么难受。

野火站在那里直犯困,快要迷糊睡着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民女顾野火,由万岁爷亲自赐婚与秦府嫡出三子秦狩!”

咯噔,野火一个激灵突然醒了过来。

她愣愣的看着上面的慕容流风,却见他也是一脸震惊,包括,秦淮,秦狩,都是一瞬呆愣的样子。只有身边的慕小师父,一脸了然与坚决。

没错!圣旨是他改过的!他料定了慕容流风今天本没有心情核对圣旨内容,所以擅自加了一条,让慕容流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秦野火送给秦狩!

他承认,慕容流风昨晚的话有些触动他的心了,但是终究,他固有的思想已经持续了五十年,不是慕容流风一席话就可以轻易改变的!

心底为之一动,不代表要改变他一贯的坚持。

慕容流风猛然侧目,一瞬冰棱寒芒扫过,狠狠地看着慕小,是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以及滔天怒火!

啪!

慕容流风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豁然起身!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皆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偌大的乾清,只有野火、秦狩跟秦淮还站着。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跪地齐呼万岁。

慕容流风的脸色却是愈加的难看。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只有他跟一旁的慕小能听到。

“你改了圣旨?”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蕴含的杀气跟愤怒,恨不得掀翻了整个乾清的屋顶。

慕小一脸冷色,视死如归的看着慕容流风,“你该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唯有此,才能让你死心!”

慕小毫不示弱,在他眼里,野火就是祸水,留在慕容流风身边,迟早会给他带来灾难 的,所有他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秦野火弄出去!

既然野火改了姓氏,那更好,他就直接将她指给秦狩了!反正民间盛传,秦野火跟他的三哥关系超乎寻常,有秦狩在,慕容流风反倒没那么容易动手!

慕容流风微垂着视线,眸光掠过野火,只一瞬,他便知道,天荒地老,生生世世,他都不会放弃野火的!哪怕她失忆,哪怕她眼中再也没有他,他都不会放弃!就算野火不认得他,他也会想尽办法跟野火从头开始!

慕容流风再次拍着龙椅,此时却不是那骇人的声响,而是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的,底下群臣,猜不透他的心思,都是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谁不知道秦野火曾经是皇上的原配,如今竟是改了姓氏,还跟在了秦狩身边?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群臣心底早就炸开了锅。

慕容流风视线淡淡的扫过慕小,从今天开始,他跟他的师徒情谊就此了断!原本以为他昨天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可慕小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底线!他受够了……

他慢慢走下大殿,带着压迫深沉的气息,金色绣着龙纹的靴子慢慢踱步到野火面前,他鄙视着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怨野火的当面不相识……

“皇上,你该不是要后悔吧?”秦狩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圣旨的内容,显然,慕容流风是不知情的,但是秦狩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要将野火留在身边,保护她。

慕容流风不说话,抬手,重重地拍在秦狩肩膀上,掌心聚集的内力猛然震慑着秦狩的五脏六腑,秦狩蹙眉,生生的抗下了。

口腔内尝到血腥的味道,他却依旧忍着,还不忘用安慰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野火。

野火挑眉,虽然不懂慕容流风跟秦狩之间正在比拼内力,可秦狩那瞬间铁青的面色似乎预示了什么,野火眼尖的看到慕容流风大掌覆盖之下已经冒起了一阵白烟。

心底一凛,她本无从考虑,直接抓住了慕容流风的手腕。

“皇上 ,他是你的臣子,又不是你后的妃子,你这样跟他拉拉扯扯的,岂不是让人说闲话?”野火一席话,顿时气得慕容流风脸色发白。

他快速收回自己的内力,反手抓紧了野火皓腕。

“野火……”他低声喊着,其他大臣仍旧是跪在那里,没人敢抬头看向这边。

野火挣扎了一下,挣脱不过,秦狩趁机搭在野火皓腕上,将野火顺势揽入自己怀中。

“皇上,臣谢谢皇上赐婚!定能择日尽快完婚!”秦狩紧紧地拥着野火,可慕容流风却丝毫没有放松,仍旧是钳制着野火的手腕。

“皇上,自重!”野火手腕被他抓得很痛,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一瞬剧痛击穿心底,慕容流风冷眼看着野火……

,慕容流风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看着野火,眼底的灼热能将野火点燃一般。

野火心弦莫名一颤,视线倏忽避开慕容流风,不知为何,这一刻他骇人深沉的目光无端刺入她心底,无法平静的感觉。

野火想起昨夜,他平缓有力的心跳,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一眼万年,或者沧海之间,都无法诉说的纠缠。

是千年夙愿,还是重重迷雾?野火微微蹙眉,却听到慕容流风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轻地传入耳中。

“飞雪连天之夜,你么就成亲吧!都说瑞雪兆丰年,朕也希望一场雪,可以牵起一段好姻缘!”慕容流风说完,缓缓地,极其缓慢且心痛的松开野火的手,一甩衣袖,迈开步子走出了朝阳。

登基大典并没哟结束,他却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他的那段话,秦淮跟秦狩都是听懂了!

他所说的好姻缘,其实指的就是他跟野火!慕小虽然篡改了圣旨,却忘了加上时间。赐婚一般都是在三个月内完婚,如今是秋日,三个月后该是严寒冬日了,他规定了期限,却又将一切交给了天意。

他说的是飞雪连天之夜,南壤国一年冬天总有那么几天下雪的日子,可若今年不下雪呢,野火跟秦狩的婚事就会再拖过一年。

慕容流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绝招,让秦狩不觉唏嘘。

他看向一旁的野火,她的视线落在慕容流风孤寂萧寒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野火的视线有一瞬恍惚,本能的,轻轻推开了秦狩。

脑海之中回响的,只是慕容流风刚才那句,轻轻地,却带着沉稳气息的话语,可是,无端的,野火觉得自己似是听到了心底的痛……

他说,飞雪连天之夜,你们就成亲吧!都说瑞雪兆丰年,朕也希望一场雪,可以牵起一段好姻缘!

这句话,野火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却是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心底,莫名发酸。

……

登基大典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稍后,慕容流风便展开了他的铁腕肃清。如今他的手段比起对付慕容府的人来说,更是狠戾决绝!

一番清晰之后,朝野之中留下的,除了他的人,便是秦淮安的人了,自然,慕容流风也给秦狩册封了一个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衔,目的自然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也获得动向。

只有慕小,当天便从南壤国的土地上消失了,慕容流风没有为难他,也不会杀他。只是将她关了起来,与惊云为邻。

三天后,找寻惊云未果的胡纷霏,急疯了一般闯入了秦狩的狩园。

此时野火正在秦狩房中看书,她看似随意的捧着一本书,视线淡淡的落下,可眉宇间,却层叠了一分心事重重。秦狩在一旁处理魅影无痕的公务,见此,不觉微微失神一下。

他为了能常常见到野火,直接将魅影无痕的公务都搬到狩园进行了,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处理公务,野火在一旁或看书,或随意的写写画画,很温馨,很简单的感觉,却温暖了他的心。白天,他们互不打扰,他也常带着野火四处走走,可野火自从慕容流风说了那段话之后,对很多事情都是兴趣缺缺的……

到了晚上,野火睡在他的房间,而他,则是睡在隔壁的卧房。隔着一堵墙,明明距离很近,他觉得一直没走进野火心中。

他能明显感觉出野火的心总是会飘走,她会看着一页书出身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而秦淮那里每天都会送来一颗药丸,他明知道那是毒药,也要给野火吃,不吃的话,她抗不过十二个时辰,可是吃下去的话,慢毒最多能让她撑住半年。

不过半年就够了,他一定能在半年内找到解药的……而且还有三个月,他就可以娶到野火了。

他会用这三个月的时间,慢慢的温暖这颗心,哪怕被她这团火烧的粉身碎骨他也无所谓。

但愿,冬天的那场雪,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