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离骚第19部分阅读(1/1)

他承认。

“路漫兮,我对你的迁就也是有限度的。”

“文修远,你放手,你捏疼我了。”漫兮奋力挣扎着,却无能为力,文修远的手像一副铁枷锁一样紧紧的捆绑着她,不留一丝缝隙。

“疼吗你也知道疼,我以为你没有心,没有知觉。”文修远盯着她的脸,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寝食难安,费尽心思,可是,她却没有心。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她不值得,不值得他这样珍惜。

“文修远”下面的话被他堵在了喉间。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时隔五年,这个男人又一次不顾及她的感受侵犯她。他吻得很用力,几乎是在啃噬,嘴唇很疼,肿胀发烫,她害怕的想喊叫却被更深入的侵蚀,他的舌灵巧的钻入,在她口腔的每一处扫荡,发狠的吸吮着她的舌,舌根都在酸痛,他像要把她生吞入腹,一点渣滓都不留下。她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没有掐在腰间的手臂,她一定没有力气支撑自己。

“唔,嗯。”她推打着他的肩膀,握住脑后的手掌却让她更接近,他手臂用力,她的脚尖被迫踮起,仰着头,弓起身体,无助的依附在他身上。

她在他的掌握之中,对他的残暴无力撼动。

电话铃声响起,漫兮趁他分神奋力推开了他。

她靠着墙壁,冷冷的和他对视,除了聒噪的铃声外,就是他们粗重的喘息。

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漫兮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奔出去。

门板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终于合上,文修远也无力的坐倒在沙发椅中,过了许久,他忽然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落在地。厚厚的俄罗斯地毯此刻表现出足够的优势,文件,手机,签字笔,甚至是马克杯,全部毫发无损,只除了那一处棕黄色的咖啡渍,刺眼而丑陋。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文修远不耐烦的叫道,“出去”

门并没有因此而平静,反而被人缓缓推开。来人是个美丽的女士,格子大衣,下面是短裙和高筒靴,有种英伦女孩的淑女气质,正是被文家上下一致看好的人选,白清。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白清也不害怕,弯下腰去捡飘得最远的几页文件。

“你怎么来了”文修远在心里责备jan的办事不利,他这个时候干什么都没有心情,更不用说来应付别的女人。

“伯母说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回过家,怕你忙坏了身体,让我过来看看,我就说嘛,你文修远是什么人,铜墙铁壁,怎么可能忙坏了。”白清已经捡起了文件,笑眯眯的走到桌前放好。

文修远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又开始忙着整理其他散落的东西。

“是不是因为她刚刚我碰到了,嗯,”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长得很美,你眼光不错。”

文修远蹙着眉观察她的表情,希望可以看到诸如讽刺,鄙夷等情绪,但没有,白清很坦然,在由衷的赞美。

“你知难而退了”文修远故意说。

“为什么要知难而退我也很美啊,只是风格不同而已,”白清再自然不过的说着赞美自己的话,“而且,还有伯父伯母做后台,我比她胜算大喔。”

文修远一哧,“世上还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女人。”

“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是坦诚自然不做作,”办公室已经收拾停当,她拍了拍手走到他面前,“走吧,去吃午饭。”

“没空。”

“那明天呢明天怎么样”

“没时间。”

“这周五呢周末也可以,反正我这周都没事。”白清丝毫没被他的冷然打击到,板着指头问他。

文修远看着她,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下去,五年来,这样拒绝的话他不知对她说过多少回,可是面前的女子依然是如此坦诚,热情的邀请着他,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他的脑中又出现了另一张脸,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他忽然觉得疲惫,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他没必要为了一棵无趣的枯木放弃整片森林。想到这里,文修远略微沉吟了下说,“周五吧,周五应该可以。”

“真的吗”白清眼睛里绽放出绚烂的光芒,“那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漫兮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翻身坐起来,在睡衣外面又披了件外套,勉强叽着拖鞋去开门,几步的距离让她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文修远火热的吻,回家后她泡足一个小时的热水澡后倒头就睡,一直到现在。

“嗨,终于露面了。”方希丞一脸灿烂的站在门口打招呼。

“怎么是你。”由于上午的那件事,方希丞也是她最不愿意见的人之一,她开始后悔没有装作家里没人。

“是啊,今天怎么没去片场,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也没人接。”

“我在睡觉,没有听到。”

“怎么了你生病了”他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他手触到她的一刹那,她触电般的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了,见鬼了吗温度正常啊。”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那就好,你没来都没人陪我吃饭,”方希丞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现在吃吧。”

“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我都买了,当当,”方希丞从背后掏出一个超大的盒子,“哈哈,麻辣烫,我专程去那家你最喜欢的店买的喔,快点吃,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诶,诶,你别”漫兮急着喊他。方希丞却早已推开她转进房间,欢天喜地的扑到厨房去拿餐具。

“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吃啊。”方希丞摆好碗筷,热情的朝她招手,仿佛这里是他的家。

漫兮想要请他出去,可是看到他欢快的摸样和清澈的眼神,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他们本来就是正大光明的,为什么要回避呢又有什么好回避的呢这样想着,漫兮露出一个微笑,向着那份热气腾腾的麻辣烫走去。

这是她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左右得了。

夜宴1

一月是贺岁片的黄金强档期,文亚紧锣密鼓的宣传很有成效,林蔚然之前参演的那部贺岁片刚一上映就引起了轰动,一周的档期之内不仅收回了成本,还尽赚几千万。文亚为此策划了一个庆功晚宴,因为加入了慈善拍卖的环节,让b市的各界名流趋之若鹜。

公司下了命令,云上来的风剧组主要成员到时要悉数到场,为关机在即的影片宣传打头炮。

晚宴前一天,漫兮为林蔚然选衣服,后者则靠在一边昏昏欲睡。

“蔚然,快来看看,这件很衬你的气质。”漫兮抓着一件紫色长摆礼服。

“你看着行就行嘛。”林蔚然有气无力的说,连眼睛也没睁开过。

“到底是给你选还是给我选啊,再说啦,你是主角,衣服一定要慎重。”漫兮拿着衣服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把她摇醒。

“我都几天没睡好了,今天好不容易催命鬼放假一天,你也不让我清静,”林蔚然极不情愿的站起来,恹恹的看那件礼服。

“你既然这样说崔导演,干嘛还答应做他的女伴啊”漫兮揶揄她。

“我我那是大公无私,为了配合公司做新片宣传的安排,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林蔚然摩挲着衣料,口是心非的辩白,“这部贺岁片我只是主角之一,等到了云上,我就是第一主角,当然后者更重要,你当我傻啊,不懂这个”

“哦,”漫兮故意拉长声调,点点头说,“林蔚然女士的如意算盘打得最好,为了集体利益放弃个人恩怨,为了票房保障可以舍身为戏”

“去去去,乱说什么呢你,”林蔚然笑嗔着推了她一把,“别高兴的太早,你也逃不掉。”

“什么逃不掉啊,我一不是导演主角,二不是社会名流,哪里需要我列席啊”漫兮颇有些沾沾自喜的说。

“你也是主创人员,想逃避责任啊,没那么容易。”林蔚然朝她抛了个媚眼,漫兮立刻全身发寒。

她们最后选定了这件紫色礼服和一件乳白色短款小礼服,漫兮摇摇头说,“还是紫色的好,这件小礼服不太适合你。”

“不会啊,我很喜欢,”林蔚然捏着她的脸笑嘻嘻的说,“你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用。现在,我们去吃饭吧。”

林蔚然急着回去睡觉,午饭就在公司楼下的小餐馆解决,遇到熟人在所难免。

“嗨,两位美女。”她们一进门,方希丞就朝她们大喊。

林蔚然看看身边漫兮的表情,几乎要打口哨,款款的走过去,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帅哥,好巧哦。”

“你们不要装作一副偶然邂逅的样子好不好,每天拍戏还不够吗”漫兮抱着手臂做了个发抖的动作。

“没情趣。”漫兮的表现遭到另两只异口同声的鄙视。

“今天剧组放假,你怎么也来这里吃饭”林蔚然问他。

“明天有晚宴,当然要来选服装,那可是我进公司以来第一次被要求必需必须参加的晚宴诶,”方希丞做了一个憧憬的表情,“你们呢”

“一样。”

“哦,说到选服装,”方希丞苦着脸,“明天我还没有女伴。”

林蔚然立刻翻了个白眼,“没有你找啊,我是不行了,名花有主,你再看看别人吧。”刻意加重“别人”两个字的语气。

方希丞立刻会意,双眼灼灼的盯着漫兮,“漫兮,以我们俩的交情,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厄,不是,可是”漫兮吞下嘴里的饭,艰难的开口。

“可是什么,有什么可是的,你不答应我,难道是准备找别的男人带你去”方希丞恶狠狠的说,“反正余监制已经下死命令了,我们几个都得去,谁都别想逃,没有我也有别人。”

“看,我没骗你吧,说过逃不掉的,”林蔚然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又附在她耳边说,“没关系,不和他去,不是还有那谁嘛。”

漫兮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放下筷子看了看方希丞满是希望的双眸,“好吧。”

“换上看看,快点。”一回家,漫兮连同那件乳白色的小礼服就被林蔚然推进更衣室。

“嗯,不错,自己看看去。”林蔚然推她到镜子前。

“你早就想好要给我穿的吧。”

“终于反应过来啦,傻姑娘。”

漫兮看着镜子里的女子,抹胸的小礼服服帖的穿在身上,显得身姿纤纤,肤白胜雪,从来没有过的美丽,只是陌生。

她习惯于默默无闻,文家的小保姆,学习上的不上不下,疗养院里的一层不变到小助理的庸庸碌碌,无一不是如此。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崔启正,余盛,方希丞他们每个人都围绕着她的安排,准确的说是按照她的剧本去行事。从开始的受宠若惊的不适应到如今的淡定从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剧本,或者没有文修远千方百计的苦劝,现在的她又会是什么模样呢超市的收银员,或者某个摊位上的售货员吗

苏打绿高亢的声线让她从沉思中回神,她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文修远三个字不停闪烁,她有一刻钟的愣怔,自从上次的争吵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公司的见面在所难免,却也是剧组的几个成员一起。她以为这就是他们以后见面的模式了。

“发什么呆,谁的电话,怎么不接”林蔚然从卧室里探出头。

“哦,一个同事。”漫兮答应着,终于想起来还要接电话。

漫兮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她重新看了一眼屏幕,是通着的。她不好冒然挂掉电话,却也想不出什么打破沉默的话题。

“在公司吗”文修远轻咳了一声终于决定开口,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哦,在家,公司有什么事吗”

“没有,恩,明天的晚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哦,原来是晚宴,漫兮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了方希丞说的死命令,“文总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去的。”

“真的”文修远的语气中有不易觉察的兴奋。

“是,我已经和方希丞约好了,明天一起去。”

“你真是”说到这里,文修远停住,许久,他重重的挂断。

漫兮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的画面。

文修远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她直觉的认为那剩下的一半不是什么好话。至于原因一定也和上次的争吵一样,但她知道又能怎样,说她没心没肺也好,明知故犯也罢,他们从来就没有可能,以前是,以后也是,她要做的只是拒绝,再拒绝。

第二天,林蔚然拉着漫兮在经常光顾的店里做美容,化妆,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她们出来时,崔启正和方希丞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之久。

崔启正黝黑的肤色已经有发红的征兆,不停地看那只手表的超大表盘,满脸的不耐烦。林蔚然却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往前走,崔启正大步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板着脸孔道,“怎么这么慢,女人,真是麻烦。”

“嫌麻烦不要等啊,崔大导演,我又没有强迫你。”

“还好有比较好看。”

面对如此直白的称赞,林蔚然反而没了话,目瞪口呆的被他拉着走,走出大门才红着脸开始挣脱,“诶,你放开我,别拉拉扯扯的,这是公共场合,你有完没完”

看着两人的背影,漫兮由衷的高兴,不管她想得对不对,她总是希望身边的人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推开门,寒风袭来,她裹紧大衣,露在外面的脚踝仍然冷得刺骨。有人打了个口哨,轻佻的很,她望过去,路边的车子上靠着方希丞。冬天夜来得早,此时五点多的光景天已经暗了下来,夜色朦胧间,斜倚在车前,一身黑衣的人动作舒展随意,竟然让她产生了片刻的愣怔。

“美女”方希丞忍不住喊起来,漫兮抖了一抖回过神来,心中的迷雾散开,那表情动作哪里还有半点的相似之处,她不禁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

方希丞不甚在意的笑笑,殷勤的打开车门,“美丽的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漫兮脸上一红,忙不迭的钻进车里,却见前面驾驶座早有了一个人。等方希丞在她旁边坐好,她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车还有专门的司机”

方希丞懒洋洋靠进椅背,“我哪有钱啊这是老余的安排,怕我们太寒碜,专门为了我们的闪亮登场。”

“你以前拍过广告,电视剧虽然不是主角,但总也拍过不少,说的这么可怜,不信。”漫兮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窗外的灯红酒绿。

方希丞颇有些不自然的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也没多少钱吧,再说,这个城市里,开车比骑自行车还慢,不信,你待会儿看着。”

“”

“你今天真漂亮,我都被你迷住了。”方希丞忽然在她耳边说道,漫兮转过头,他却支着下巴四处乱看,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让她忍俊不禁。

夜宴2

一路上的情况不幸被方希丞言中,正值下班时刻,高峰期的交通拥堵不堪,车子在蜘蛛网般的公路上走走停停,更胜龟速。好在余盛早有防备,催促他们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出发,到了会馆中心晚宴还有十几分钟开始。

“我说了吧,买车就是买堵。”方希丞得意洋洋的炫耀。

漫兮也不反驳,只惊慌失措的看着外面。等候多时的粉丝们在警戒线之外聚集,举着各种显眼的条幅,前面先到的林蔚然和崔启正刚到门口,立刻有人兴奋的尖叫。旁边等候多时的记者们一哄而上,长枪短炮齐齐对准二人,隔着玻璃窗她几乎听得到他们争先恐后的问题。

保全护着二人往里去,余盛挡住一干记者,笑容可恭,“各位媒体的朋友们,待会儿宴会开始后会安排答记者问的环节,请拿到入场券的在场内等候,谢谢,谢谢各位了。”

“不愧为名导演和名演员,果然引人眼球。”

方希丞艳羡的口吻引得漫兮侧目,她皱着眉道,“有什么好的,我们一会儿不会也这样吧,紧张死了,但愿没事,我们又不出名。”

方希丞挑挑眉,“待会儿看我的。”

下了车走到门口时正好碰到悻悻而归的记者们。他们满腔热情正无处发泄,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这外形出众的一对。有眼尖的记者注意到正要离去的车子,霸气的车标让人眼前一亮。

漫兮挽着方希丞的胳膊,表情僵硬,恨不得立刻溜号,可惜脚下八公分的高跟鞋让她有心无力。方希丞略微低头,有声音低低传入耳中,“微笑。”

她努力调动脸部肌肉,出来的效果不知是不是所谓的比哭还难看。

“方先生,你也来参加文亚今天的晚宴,请问也是被慈善环节所吸引吗”有人认出了他们,率先冲上来发问。

“当然,投身慈善人人有责,我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

“据我说知并不是文亚旗下的艺人都会参加今天的晚宴,您是特邀嘉宾吗”后面的人也不甘落后,冲上来围住他们。

“这位朋友说的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文亚的一份子,我为她的每一次成功感到骄傲。”

“那到底是不是特邀嘉宾呢”

“我可以给大家透漏一个情况,其实,我是为了文亚新片而来。”

“那是不是云上来的风剧组今晚都要来方先生是男一号吗”

“方先生,请问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谁”

“这位其实就是云上的编剧路漫兮小姐,也是我的伯乐,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非常感谢她。”方希丞低着头,几乎是在深情款款的看她。

“哦,原来这位我见犹怜的女士竟然是云上的编剧,那请问路小姐,你当时为什么选中方先生呢”

“只是觉得他很适合。”漫兮抑制住内心的慌乱答道。

“看起来真的很适合。”有人出声调侃。

“那请问二位,你们现在在交往吗”

漫兮刚要出口否认,方希丞抢先道,“抱歉,这是我们的隐私。”立刻有人露出暧昧的笑,骤然增多的闪光灯刺痛了她的眼。

“是文总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原本围在他们身边的记者们就如退去的浪潮,走得一个不剩。

漫兮摸摸胸口,正要质问方希丞,余盛迎面走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却是对她说,“漫兮,人家都是扮美,你却是藏美,今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已经够紧张了,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漫兮苦恼的说。

余盛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朝正在被围攻的文修远跑去。

漫兮随着他的身影看过去,人群中,文修远没什么表情,跟着保全往前走,身边的女子看不真切,隐约间透出一股高贵气质。他们相携而来,隔这么远,让人无端生出一种赞叹,正如郭襄见到被困幽谷的小龙女后所想的那句,“世上也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吧。”

七点钟,到场人员各自落座,灯光变暗,大屏幕上先是电影的片花和主题曲,紧接着就是身穿志愿者的艺人们和贫困山村,孤儿院的孩子们做游戏的画面。整个环节煽情至极,甚至在片子结尾的采访中,艺人们都掉下了眼泪。

随着灯光渐渐明亮,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电影的主创人员6续上台,手持着一张巨大的纸牌,上面是显眼的红色字迹:2oo,oooo。导演代表电影向希望工程捐出了票房收入的一部分,并宣称在此后的时间内,影院每卖出一张票就会捐出一毛钱。

台下掌声雷动,这一举动拉开了慈善的序幕,为接下来的慈善拍卖开了一个好头。

看着那一件件并不显眼的物品被拍到天价,漫兮吐吐舌,“天哪,有那么值钱吗”

“不懂了吧,这是面子工程,名流们哪里缺这点钱,拍下来转手便送了人。”方希丞低下头在她耳边道。

他们话音刚落,就有个熟悉的声音道,“五十万。”

漫兮看过去,正是文修远在为台上一款水晶手链叫价。毋庸置疑,最后文修远以八十五万的价格拍下了那款手链,身边的女子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笑得甜蜜。

她漠然的转过头继续关注着台上的情形。

“崔导真是出手不凡啊,竟然舍得给林蔚然这么大手笔。”耳边是方希丞的感慨,漫兮如梦方醒,这才发现崔启正和林蔚然已经站在台上拿着刚刚所得的物品拍照。她颓然的拍拍自己的脑门,怎么出神到连熟人都没注意到。

慈善拍卖环节圆满结束,晚宴前果然安排了答记者问的环节,漫兮发现入场的记者远远少于刚才在外面所见的,难怪那些人那么卖力的围追堵截,原来媒体界也有贵贱高下之分。

想来余盛已经关照过,大部分记者所问都与电影有关,直到此环节接近尾声,还是有人按耐不住。

“文先生,请问刚刚您在慈善拍卖会上大手笔所拍的物品是为了什么人吗”

“当然,我想不仅我,每一个在拍卖会上慷慨解囊的人士都在为那些在贫困中挣扎的孩子们做贡献。”

“您与白小姐相交多年,我看到白小姐手上所佩戴的正式刚刚您的拍卖所得,请问这代表二位终于修成正果好事将近吗”

漫兮看过去,果然,那个所谓的白小姐手腕上的就是那款水晶手链。

文修远并不做声,她甚至感到他的目光直向她射来,而她竟然忘了要躲开,就这么直愣愣的对视。

“今天只回答关于电影方面的问题,请接下来要提问的各位注意。”一旁的余盛果断的挡住了余下人对八卦的跃跃欲试。

正式的晚宴在随后开始,方希丞急着进入上流社会,漫兮寻得片刻安宁,取了满盘的美食躲在角落吃得不亦乐乎。不能怪她,实在是这种装模作样的活动太过耗费精力。

铃声响起,她腾出一只手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是林蔚然的短信:我们在这里水深火热,你却躲在一边享用美食,不仗义,还不快点来有难同当

漫兮抬眼四处找寻,果然,林蔚然,崔启正和方希丞三个人站在一起,和几个看似不凡的名流相谈甚欢,刚和一位男士碰了杯的林蔚然趁着喝酒的间隙用嫉妒的小眼神狠狠的谴责她。

漫兮遥遥的举了举手里的橙汁,却没打算过去,她还没傻到自己往火坑里跳。

满满的一盘下肚,肠胃饱了,人开始犯困,眼见着满场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她愈加觉得烦闷。

还是忍不住溜出了大厅,离开人群,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有了混合的名贵香水味,空气都变得清新。沿着走廊的墙壁,她慢慢踱着,不时的仰起头看穹顶上的壁画,宗教主题,欧式风格,鲜艳的色彩在这里有一种别样的和谐。这里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株绿色植物,在走廊的尽头,并排的三株棕榈,后面却藏着一排软沙发,而沙发的一侧则是巨大的鱼缸,畅游其中的热带鱼色彩斑斓,形成一道绝佳的美景。

漫兮不禁佩服这家会馆设计者的细致,即使客人休息的角落既不会被打扰,又设计的独具匠心。

她回头看看,四下无人,便跪在沙发上,逗弄那些小鱼。她的手指所到之处,受惊的鱼群没头没脑的躲避,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彩色的鱼鳞被灯光一照整齐划一的泛着亮光,实在有趣。漫兮玩得兴起,格格的笑出声来。

“阿兮,好兴致啊。”

漫兮好比水里那些受惊的鱼转过头来,文修远靠着沙发扶手灼灼的看着她,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漫兮从沙发上下来,笔直的站好,不自在的拽了拽过短的裙摆,“你文总怎么也出来了”

文修远的眉峰跳动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的护花使者呢怎么也不陪在你身边”

“还在里面,说电影的事。”

“哦真是尽职尽责啊,和他比起来,你真是一点都不上心。”

“”

“世界上大概除了某个人,你从来都没有上过心吧,”文修远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低下头看着她,“什么时候你才能为我上心一回。”

夜宴3

文修远的身上有酒的醇香,漫兮皱皱眉,后悔独自跑出来,即使在里面强装淑女也比和一个喝醉的男人单独相处要好得多。

“我出来很久了,得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要走了。”漫兮说着就想走,被文修远抓住手臂拽回来。

“急什么,方希丞急着认识名媛淑女,哪里顾得上你,怎么,你是怕他被人拐了去”

“文修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回去而已。”

“生气了恩,这样倒是多了几分姿色,要比平时那冷冰冰的模样好看多了,”文修远说着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文修远你醉了,你放开我,我真的要走了。”漫兮偏头躲开他的手,无奈手臂还被抓着。

文修远笑着哼了一声,手垂下去来到她的腰间,猛然收紧,她被拉得一个趔趄,脚下不稳,摔进他的怀里。

“你穿成这样,难道不是等着男人这样对待的吗”文修远低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你喝醉了,放开我,我穿成什么样子与你无关”漫兮拼命挣扎着,双手攥成拳使劲擂着他的肩膀,可惜脚下的高跟鞋也和她过不去,几乎站立不稳,被他占尽了便宜。

“我本来以为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你,只要对你好,补偿你,总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可是我错了,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文修远抬起一只手把她的双手箍住背到身后阻住她持续的攻击,让她被迫仰起头看着他的眼,“既然这样,我还客气什么,那么些个良苦用心又有什么用”

“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只剩下嘴还是自由的。

“悉听尊便,我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路漫兮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说的没错,怕的人是她,他从来就没有顾虑过,即使有,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只好咬紧嘴唇,泪光闪动间,让仅有的怒视也变得楚楚可怜。

面对着这样的她,文修远只觉得浑身的热气都冲入脑中,他想了一晚上的事情终于被他付诸行动。他覆上她的唇,吸吮着,贪婪的痴缠着她,不放松一分一毫。慢慢的,他离开她的唇,在她的脖颈,锁骨,肩膀和胸前的肌肤上游移,酥麻带着些刺痛的感觉传来,漫兮痛苦的闭上眼。

在她以为这一切遥遥无期时,文修远却停下了动作,从她胸口抬起头,声音沙哑的说道,“以后你这样穿一次,我就罚你一次。”

泪眼朦胧间,漫兮恨恨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不要瞪我,你知不知道一晚上有多少男人都想这样做我是说真的,只要你敢穿,我就要罚,无论场合和时间,我说到做到,”文修远有些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她裙摆下的大 腿肌肤,不知是惩罚还是诱惑,声音轻柔而坚定,“裙子最好也长一些,否则我不保证不会产生不纯洁的联想。”

两人僵持间,有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漫兮惊得几乎花容失色,左顾右盼的神态似乎恨不得找一个洞立刻钻进去。可惜只余一只大鱼缸,即使她会游泳,那面玻璃墙也挡不住外来的窥探。鱼群没有了她的打扰,在水中啃水草,那悠哉的姿态仿佛在幸灾乐祸。

“你不会还想着逃离现场吧,”文修远无奈的说,“站在我后面,不要乱动。”

她当然不能让他如意,即使他们单独相处也不见得会被看出什么,一起看金鱼又不是不可以。

他抬手指了指她的胸口,“如果你认为这样很适合见人,我倒不介意。”

漫兮顺着他的手指低下头,白 皙的皮肤,乳白的礼服,衬得的肌肤上朵朵红梅分外妖娆。

“啊”漫兮低呼了一声,被文修远一把扯到身后。

“修远,你也在这里啊。”白清停在那一排棕榈旁。

“刚刚出来。”文修远挡住白清的视线,神情自若。

“哦,这里我以前来过几次,每次都要来看看这几尾红锦。”

漫兮闻言几乎要跳出来,好在白清只是说说,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几尾红锦又有什么意思,不如下次送你几种更有趣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会记得讨债的喔。”白清娇嗔道。

文修远淡淡的点头,漫兮也松了一口气。

“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情再进去吧,哝,你的大衣。”白清看向他身后,笑得很有深意,顺便递上挂在手臂的黑色外套。

文修远玩味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大衣,“谢谢,结束了打我电话,我叫司机来接你。”

“里面热闹的很,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白清丢下一句,回头朝他优雅的摆摆手,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漫兮从他背后走出来,低着头不声不响,刚刚的情形让她有一种偷情被人家原配当场撞见的错觉,心底的难堪更甚于他先前的侮辱。

“现在好了,也不用进去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文修远给她披上自己的大衣。

“不劳你大驾,我自己回去。”漫兮挡住他的手想绕开他。

“别任性,”文修远拦住她,“穿成这样我会让你一个人跑出去吗,你也别挡着别人攀高枝,方希丞那边你趁早死了心。”

文修远将她和宽大的外套一块拥在怀里往门口走去,“放心,我喝酒了,车叫司机来开。”

司机不知道混在哪里,一个电话随叫随到,文修远将她硬塞进去,自己坐在旁边。

一路上,文修远不再马蚤扰她,一个人靠在窗边揉着太阳岤,终于有了一点醉酒的模样。到了自家楼下,漫兮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跑掉,直到视线里那扇窗户亮起了灯,他才吩咐司机掉头,“先送我回去,之后去会馆等白小姐,务必把她安全送回家。”

一回到家,漫兮瘫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觉得浑身无力,疲惫至极。发了会儿呆,拿起电话给林蔚然打了个招呼,电话里吵吵闹闹听不真切,她觉得那些人估计又要疯一整晚。

要洗澡的时候才发觉身上还披着文修远的大衣,那上面还残留男士香水的味道。她悻悻的走出浴室,将那大衣远远的挂在门口,这才放心的走进浴室,脱去一身的疲惫。

为了洗去身上他独有的味道,她在浴缸里泡的时间太长差点昏倒在浴室,好不容易扶着墙挪出来,站在镜子前,她抚摸着颈项,锁骨和肩上的那些红痕,仍然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脑海中渐渐浮现文修远亲吻她时近在咫尺的脸庞,沉醉而又压抑,那大概是他唯一会脸红的时刻。五年前他们之间那段荒唐的时光毫无征兆的从记忆深处跳脱出来,那些亲密的,耻辱的,痛并快乐的时光。快乐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用了快乐这个词语来形容那些过往时,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真的听到有什么声音从自己口中泄露出去。

她以为她和文修远之间永远只会是怨恨,对立和冷漠了,然而,过了五年的时间,她终于诚实了一次,哪怕只是身体上单纯的知觉,她确实从他那里感受过快乐,火热的激情或者还有些微的宠溺,否则她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逞。可是,她明明并不爱他,正好相反,她爱的那个人是因为他,他们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她痛苦的把自己抛在床上,额头开始针扎一样的疼,明明晚上没喝过酒,怎么会如此的难受。她又想到了方希丞,那个可以称得上天真的男人,她对所有人都撒了谎,对于他,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当他说出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时,她都忍不住的心跳加快,面红耳赤,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上有舒朗的影子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今天看到他和别的异性相谈甚欢,她就心情抑郁呢

难道真的像周宁说的那样,她同时和两个男人在揪扯不清这个想法跳出来的时候,她惊得猛然拥着被子坐起来,像每个做了噩梦的夜晚一样,大睁着双眼,却依旧看不清自己的心。

林蔚然果然整夜未归,而她想了一夜,也醒了一夜。早晨起来用凉水拍了怕脸,拿着电话,将脑子里的想法又理了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