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66部分阅读(1/1)

男丁,家里只剩下贾环贾兰两个毛头小子。凤姐又令组起了巡逻班子,日夜巡逻,人歇班子不歇,工钱加倍,严谨吃酒赌牌,一经发现,立即驱逐出府。

凤姐想起贾母撒财之事,虽然机密,免不得有人觊觎,因而使人求见柳湘莲,与他一百两定金,请他派人替贾府巡查外围,以防屑小作难。

晴雯当天过府来看凤姐黛玉,送回定金,言说:“我自府上出去,担了干亲名誉,自然该一份力,二奶奶拿钱就是骂我”

晴雯次一番回府,身着石榴红提花衫子珊瑚红金丝绣的儒裙,头插珠钗,带着两个出行婆子,两个小丫头,俨然就是大家奶奶,那派头比之回门的迎春探春也不差分毫。只把阖府丫头看直了眼睛。

小红事后直感叹:“这个爆碳真好命。”

凤姐一笑:“你的名也不错,嗯,等我身上大功过了,就替你与丰儿寻个好人家,你们两个快些训练下手吧,不然到时候无人接手,我就反悔了。哦,还有,你们自己看中人,可别掖着藏着,否则别怪我乱点鸳鸯谱了。”

三月后,贾政留在金陵守孝,贾琏宝玉回京当值,凤姐黛玉两个大肚子常常一起交换胎动心得,平儿紫鹃等忙着做婴儿衣衫。

贾琏回家告诉凤姐,鸳鸯不愿意再回京都,已经留在金陵旧居,已经与赵嬷嬷小儿子议定了婚期,并说自己做主已经发还了奶兄赵梁身契。让鸳鸯做一回当家主母。另有金文翔丧偶,已经续娶了金钏儿做填房。他父母原不肯,只怕金钏跟贾政有什么首尾,不然王夫人不会下毒手。倒是鸳鸯做得主,说金钏原是好姑娘,金文翔新婚之夜见落红,把个金钏儿宝贝似的捧着。

凤姐闻言直感叹:“原感叹赵梁老实头偏待命,死了儿子死老婆,不想他倒得了这个便宜了。”

贾琏笑:“谁说不是呢,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只可惜鸳鸯姐姐一朵鲜花儿。”

凤姐斜着眼睛笑:“一朵鲜花儿如何该插在你这牛粪上才般配是也不是”

贾琏摸着鼻子笑:“错,我这牛粪还是插你这朵狗尾巴草合适些。”

这一日,已经十月底交了十一月,天气冷冽起来,平儿正跟巧姐儿发放各屋烧炭,因今年西山无烟银霜炭产量少,府里只得几百斤,巧姐儿便与李纨商议,上等只给凤姐与黛玉两处,其余各处就用中等。李纨与平儿都道好,正在分派,忽然得了湘云消息。

平儿闻言不知该喜该忧,忙着来告知凤姐:“卫家大爷出事了,原本因为御史参奏卫老爷子贪功冒进,圣上怕寒了将士之心压下了,留中不发,这回卫家大奶奶竟然逼得佃户在她府门吊死了,被御史参了,又扯出了上次他们两口合谋云表姑奶奶,要夺二房财产之事,卫家大爷已经被传唤了,据说这回差事定然要丢了,估计爵位也悬了。”

凤姐闻言一声冷笑:“该上次杨老婆子借口湘云不该哭诉,漏了家丑,把他们两口子分出去另居,孤单单撵到西山庄子上去了,还美其名曰是叫姑爷养病。家产就是那座破庄子,另外五千银子了事。我呸,亏她做得出来,我们老祖宗也有三千银子给云儿,她倒分家只给五千,心长歪了,黑烂了。只是表姑爷不愿意争,我们也管不着,这回到要将看看她们两只肥羊如何死法了。”

平儿只担心:“虽说分了家,之事云姑娘始终是卫家媳妇,只怕要受牵连,表姑爷已经丢了侍卫差事,这可怎么好呢云姑娘如何这般命苦”

凤姐却笑道:“这不一定,你瞧着吧,或许,你云姑娘就成了三品诰命了”

平儿眼睛一亮:“奶奶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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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 146 章

很快就是新春,虽然不大肆庆贺,各府年礼不可少,贾家又有两位怀氏夫人需要将息,史家忠靖侯袭爵旨意下了,史正鲲袭爵一等子。

虽在孝期,贾府乃是至亲,忙着送礼恭贺,各种忙乱不堪,也就无暇顾及别人家之事。

新春除夕夜,贾府有孝在身,不便张灯结彩,凤姐黛玉身子不方便,这年过得十分低调,寻常日子一样吃顿饭便罢了。

所不同者,乃是参拜祖宗牌位之时多了贾母牌位,凤姐李纨黛玉无不想起贾母好,各自落泪不止,只因为新年大节哭泣不吉利,只是偷偷饮泣,偷偷擦干了。

这日正是上元佳节,正月十五,虽然不举行庆贺仪式,汤圆还是要吃的,这一日凤姐正与黛玉李纨一起聚在凤姐房里热闹,不想贾琏宝玉下朝回家,带回十分不好消息,西征大军大败,被敌军捉了主帅王爷,烧了粮草给养。

一时圣上震怒,人心惶惶。

朝上分为两派,一派主战,要求派兵,摧毁敌酋,荡平贼巢岤。一派主和,要求派人何谈罢兵,惩处败将。

双方争论不休。

皇帝水淳举棋不定,宣布散朝,留下北静王水溶,并急招半隐退状态林如海进宫议事。

君臣三人开了碰头会,圣上问计有二,一问是和是战。

二问败军之将士是否严惩。

水王爷慷慨激扬,愿意挂帅出征,与敌酋兵车相会,一争高低,势必寸土不让。

圣心甚慰。便问林如海,是和是战,如何对待三军将士。

林如海不答反问圣上:“请问圣上,若和,要如何和发是祖祖辈辈子子孙孙赔款纳贡还是权宜之计,以和谈拖延时间,厉兵秣马他日再战”

圣上当即情绪激动:“我堂堂天朝大帮,如何屈服于人即便万不得已和谈,也要磨砺利剑,他日雪耻。”

林如海道:“既如此,便不能行惩处之事,此战虽败,并非三军将士贪生怕死之故,实乃太平日久,休兵日久,将士们鲜少磨练,仓促上阵,而敌酋分外剽悍,两下实力悬殊,不堪一战。

如今圣上既然存了他日再战心思,便不能惩罚侥幸存活将士,这会寒了忠臣之心。反而要对死难将士进行抚恤,对幸存者进行褒奖,让他们继续留在军中效命。这些将士,他们大都父子兄弟齐上阵,回来却只剩自身,这本身就是磨难,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已经脱胎换骨,他们与当初上阵之时,已经不可同日日语。且他们父兄尸骸丢在了战场上,对敌酋有刻骨仇恨,同时又熟悉战场地形,了解敌酋习性。圣上留下他们,褒奖他们,他们必定感恩戴德。他们便是圣上口碑,是圣上仁厚活招牌。留他们在军中训练兵士,便是火种,他日再战,必定民心所向,士气高涨,群情激昂,那时圣上寻觅一德高望重,英勇善战之主将,必定能一举荡平贼寇,凯旋班师。”

次一番话只说得圣上水淳心情激荡,连连点头,一扫连日来阴骘,一手拉住爱弟水溶,一手拉着恩师林如海,连说三声:“好,好,好”

鉴于眼下财力国力兵力不济,再战也是徒劳无功。隔天,皇帝水淳便宣布和谈,同时传令,对死难将士进行褒奖,兵部郎中史正鲲破格提拔兵部侍郎。

圣上风向标一定,便有御史提说卫老将军父子,并参奏兵部员外郎卫若松,身为神武将军长子,临战退缩不前,是为不忠,假借母亲名义休弃弟妇致使母亲背负恶名,是为不孝。弟弟沙场征战生死未卜,他便迫害弟妇,致使其流落街头,是为不义,将重病弟弟扫地出门,是为不仁。又重利盘剥户下人等,致使佃户活不下去,一死鸣冤,实属暴虐无德。

望圣上予以重处,以昭正义,以正视听。

这可撞在枪口上了,皇帝水淳当堂询问有司长官,府尹奏报说,现已查清,乃是佃户无粮交租,卫家大管家逼人买女抵债,十五岁女儿不愿意与五十岁老头做妾,一根绳子悬了梁,其妻只剩一女,了无生趣,赶着女儿悬了梁。佃户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一怒到卫家讨说法,被卫家大奶奶吩咐大管家纵奴殴打,并扬言要送官究办,佃户走投无路,一根绳子吊死在卫家大门口,一死鸣冤告天状。

水淳顿时大怒,言说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义,暴虐无德之徒,实在有辱圣德,不配在位列朝班。当即将卫若松,罢免官职,剥夺袭爵资格,勒令迁出敕造将军府,遣返原籍,永不录用。就连卫若松老丈人兵部侍郎杨俊生也遭到圣上斥责,养女不贤父之过,着降为兵部郎中。

这杨俊生本是忠顺亲王门徒,圣上早要收拾他,偏他小心谨慎不好下得手,这下子有了借口,焉能不顺便踩一脚这个老家伙的道理,这人五十几了,也给新人腾位置了。

便有御史提议,老将军沙场一生,不能了无下场,长子无德,次子卫若兰颇有乃父风骨,可让次子卫若兰袭父爵,以彰显圣上仁德。

此刻正是收买人心之际,圣上大笔一挥,准奏。

卫若兰降级袭爵,成了三品威烈将军了。

此令一出,大小杨氏呼天抢地,小杨氏便说是湘云跟贾府史家搞鬼,唆使大杨氏去西山寻着湘云两口子大闹一场。把湘云两口子骂得狗血淋头。

卫若兰病体刚刚有所起色,这一怄气,差点晕倒。湘云跪求婆婆,说不要爵位不要家产,只要安安静静过日子。

杨婆子拿了卫若兰两口子保证,这才满意而归,来寻兄长杨俊生上本要保大儿子一家爵位,儿子不袭,孙子袭爵。

杨俊生被卫家婆媳带累丢官,正在窝火,一怒撕了杨婆子手里保证书,将杨婆子狠狠教训一顿:“大儿子小儿子都不是儿子呢你以为朝廷是你们卫家开得铺子,你还掌柜呢,你想谁就是谁了原本战败,将官都要受罚,圣上仁慈,不予追究,你再闹,保不及你也被扫地出门了,你信不信”

回头又骂女儿小杨氏:“你母亲如何教你是这般叫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吗你已经拖累儿女失去爵位,难道还要拖累娘家兄弟子侄不得下场吗”

最后,杨俊生下了最后通牒:“你们好好回去该遵旨办事,卫家杨家还是亲戚,倘若再闹,我立即上奏圣上,禀明你们今日行经,请求圣上严惩。你们醒醒吧,现在只是若松一人不得入士,再闹下去,惹得圣上震怒,恐怕几个外甥也不能科考了。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便你们”随即拂袖而去。

小杨氏去寻她母亲哭诉,被他弟媳妇拦了:“婆母前日出门应酬,被人当面拿了姑奶奶事情嘲讽,说婆婆养了好女儿,害得父亲贬官,连累丈夫丢官弃爵无下场,当日回家就气病了,姑奶奶您今日还要再吵闹,难道不气死婆婆不甘心吗”

小杨氏顿时噎气,指着嫂子道:“你,你受我恩惠还少吗我受欺负难道不应该回娘家吗如此我要娘家何用”

杨大奶奶正因为女儿被连累还是去一门好亲怄气,闻言顿时火了,立时变脸啐道:“的却受了你不少恩惠,就因为姑奶奶刻薄弟媳妇,你大侄女儿议定人家忽然改口,婚事黄了,真是要万分感谢你这位好姑妈,好恩惠”

小杨氏也变了脸:“侄女儿与人八字不合,不怪你自己生得不好,倒也赖我么”

她嫂子啐道:“什么八字不合,我让媒人细细打听了,人家男家其实是嫌弃你们婆媳行事刻薄,怀疑杨家姑娘都刻薄,这才连累我们柔儿名声,将来只有低嫁了,可怜我们柔儿招谁惹谁了,坐在家里遭祸害,这些天都没出过门了,你还好意思来说嘴,跟我提恩惠”

小杨氏顿时语塞,半天方才哭泣道:“这都是她们乱传谣言,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也不想的,难道就因为如此,娘家就不认我了”

她嫂子更加恼了:“谣言你没挑唆姑妈休你弟媳妇,还是没谋夺你小叔子家产你小叔一死致命,从战场上逃回来,你们竟然把人丢在荒山野地去,别说你们给了人家五千银子,你摸着良心说一声,你家里拢共只有一万银子呢你家里铺子庄子何止十个八个当人家都是瞎子呢你要我娘家替你如何出头说你刻薄弟媳妇还不够你若是你弟媳妇,还不天翻了呢你自己为人不淑,现在圣上都唾弃你们了,你还要叫我们出头难道叫我们替你陪葬不成你乘早离了这里,今后就当大家不认得”

老杨氏就在外边听着,她侄媳妇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上,老杨氏是有私心的,她偏向小杨氏,不光因为小杨氏与她是姑侄,最重要的原因是小杨氏生育两子一女,是卫家长子嫡孙,而湘云进门一年多没有消息,卫若兰身子骨急遽白败坏,她担心卫若兰不能生育,若多分了财产,一日卫若兰有个一长二短,湘云领养别人儿子,白白便宜别人,这也是她放任小杨氏的原因之一。

此刻闻言,顿时羞惭不已,不过她可没有改错的意思,她的财产不能便宜外人,就是湘云生了孩子也不及小杨氏生的孩子亲。

且说婆媳回府,万般无奈,知道不走是不成了,这两婆媳连夜打点行装,几乎没把库房搬空了,凡能带走的东西统统装上了马车。

隔天,卫若松一家子浩浩荡荡衣锦返乡了。而留给湘云夫妻的神武将军府,犹如蝗虫飞过,洗劫一空。

老杨氏却留下了,她的理由很充分,她做孙媳妇就在这里,她要死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湘云夫妻接到圣旨返京,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座空屋,与满脸淡漠的婆婆。

卫若兰袭了爵位,湘云却并未入主中馈,房产地契田庄都攒在老杨氏手里,而老杨氏自从大儿子走后,便成天念经打坐,世事不理,府中人情往来仅靠卫若兰每月二十两银子支撑。

湘云便把分家所得五千银子拿出来周转,夫妻倒也和美。

不久,老杨氏又出了幺蛾子,闹着要湘云过继卫若松幼子为嗣。湘云不允,她便哭着要回金陵去。卫若兰无法,只得去杨府求见舅父杨俊生,杨俊生可怜卫若兰两口子,过府去把妹妹教训一顿,她方才安静了。

二月初十,黛玉午睡起身,又宝玉搀扶着去园子里赏春梅,听着鸟儿欢唱,看着满园子热热闹闹的花红柳绿,夫妻回忆着几次赏春盛况,感叹人世沧桑变幻。黛玉说起这园子初始,宝玉当着贵妃姐姐做不出诗光出汗。宝玉反口取笑黛玉,来此之时,把么一丁点的人儿,小脸儿绷着装大人,半夜却也紧张睡不着。两人正在谈笑,黛玉忽然浑身一颤,笑脸瞬间煞白,将身子和整个倚在宝玉身上,宝玉忙一抱搂住,惊问:“妹妹怎的了”

黛玉瞬间说不话来,还是倩嬷嬷有经验些:“二爷快扶姑娘回房,这怕是要生了。”

一群人顿时慌了,紫鹃雪雁碧痕秋纹蜂拥而上,拥着黛玉回了。好在贾葳当年的两位收生嬷嬷一早进了府,预备两位一起生也够了。

两位嬷嬷一早进府了,久候凤姐黛玉未发动,进府待了半月浑身都酸了,听闻黛玉发动,顿时来了精神,一起过来守着黛玉。

产房一早搭成,架子床上吊了彩球,预备黛玉力小好借力。

谁知,大家兵齐马齐,黛玉又没事了,安安稳稳睡着了,宝玉凤姐李纨紫鹃倩嬷嬷收生婆子却不敢睡,就是匆匆赶来林如海在外书房与贾琏下棋,也是一输再输,不敌贾琏臭棋篓子。

实在关心则乱矣

一夜到无事,凤姐心里直打鼓,催着收生嬷嬷摸胎位,又说正常,请了鲍太医请脉,也说无妨。

众人值得赖心等待。

二月十一,辰时三刻,黛玉正在早餐,忽然腹中再次犹如剪刀剪肉一般剧烈一痛,这一回就没那么好受了,每一刻钟疼痛一次,凤姐李纨尤氏倩嬷嬷收生嬷嬷无不合手感谢菩萨:“阿弥陀佛,这才是正常反应呢”

可怜黛玉没一刻钟遭受一次割肉之痛,再后来,一刻钟疼二次,下午时分,一刻钟疼三次不止,等入了夜,便疼得不住了。

黛玉髋骨又小,肚子又大,只把凤姐大肚子也记得坐立不安。宝玉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一再埋怨自己:“都是我不好,妹妹,你坚持啊,这次生了,下次我们不生了,这太吓煞人也”

凤姐李纨原本着急上火,团团直转,闻言俱是噗哧一笑:“不说你自己记不住,就是林姑父叔叔也不许呢”

黛玉苦苦挣扎看看挨过子时,丑正,产下一女,凤姐等闻听有些微失意,瞬间便过去了,忙问黛玉,言说母女平安,大家放了心,为宝玉一听孩子落地,忙着往内里冲去,被凤姐李纨拉住了:“产房污秽,婆子还在收拾,男子不易进内,你快去给老祖宗磕头进香去吧。”

宝玉一拍手笑道:“这话很是,凤姐姐,你进去告诉妹妹,就说我立时就来啊”

宝玉方走,内室呱呱孩子又哭了,凤姐一看怀里孩子,没哭啊,不料紫鹃喜滋滋笑道:“二爷二奶奶啊,姑娘又生了,小哥儿啊”

凤姐乐得拍手:“这才是好呢”忽然又问道::“紫鹃,妹妹肚子里还有没有啊”

李纨等扑哧一笑:“你当妹妹什么两个还不够呢”

凤姐笑眯眼:“这不是

146、第 146 章

不够分嘛,倒是贾莛呢还是林挺啊”

李纨尤氏等都住了笑,皱了眉:“是呀,这是个问题啊”

这边厢凤姐忙叫道:“快去快去外书房,通知林姑老爷,林妹妹生了双胞胎,请林姑老爷起名字来。”

一时间,茗烟传话进来:“林姑老爷给哥儿起名字贾莛,给大姐儿起名林菡。”

众人暗中都道林姑老爷仁义,此刻贾政不在,林姑老爷若坚持孩子要叫林挺,谁人敢反对呢

凤姐忙笑着逗孩子:“嗳哟,咱们宝贝有名字啰,莛哥儿,菡姐儿,我是二婶呢,要记得啊”

宝玉磕头拜完祖宗方才进园子,又被茗烟拦住了:“琏二奶奶说了,叫二爷回去再拜祖宗”

宝玉一边挣扎一边笑:“别闹啊,已经拜完了,我的进去看看你奶奶去。”

茗烟躬身作揖:“恭喜二爷,贺喜二爷,您的儿子啦”

宝玉以为名言说笑呢,劈手就是一下:“闹你大头鬼呀,这话不许再说了,若叫你妹妹听见怄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茗烟挨打也不恼,反是嘻嘻直乐:“这可是打得好,二爷啊,原本赏钱要双份,如今可要四份了,我是报喜,宝二奶奶生了双胞胎,一男一女一个好字,林姑老爷二老爷名字都起好了,哥儿叫贾莛,姐儿叫林菡呢”

宝玉闻言一蹦三尺高:“真的啊,嗳哟,这可太好了,林妹妹可真棒啊,好好好,我再去磕头,你那赏钱翻十倍。”

不说贾府如何欢喜,却说湘云闻听黛玉生产,忙来探望,知道黛玉体弱不敢做声,一概只说一个好字,报喜不报忧。当着凤姐一问,就哭了:“凤姐姐,家里被扫荡一空,我也不说,财产都把在手里要我贴银钱也算了,她不该诅咒我不能生孩子,有多大仇恨呢,我今年才刚十八岁呢,他就知道我生不出来了,要我收养大伯的儿子,那杨氏什么德行,他的儿子是好的呢,凤姐姐,您说我这日子如何过法呢我都忍成内伤了。”

凤姐除了咒骂那婆子几句也别无他法,只得劝慰湘云:“等有孩子就好了,人人都这样过来的。”

湘云哭道:“眼下正是孝期呢,她便逼我,要么收养孩子,要么自己争气生孩子,我们孝期未满,跟哪儿生孩子去,这不是逼我们走绝路吗”

凤姐立时恼了:“她懂不懂规矩呀”

湘云道:“她怎么不懂无非是要逼着我答应收养杨氏儿子,将来继承爵位。我不答应,就说我不贤不孝,又骂我们爷,刚好些,她就闹,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凤姐叹道:“你婆婆那人我应酬之时也见过,曾经满通达的,如何变成这样了”

平儿笑道:“奶奶你想想我们太太呢,原先还不是好好的,忽然就变得刻薄苛刻了,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

凤姐闻言一滞:“这性情忽然改变马可不是好现象,云妹妹,你要注意些,没得那婆子做出什么极端事情,拖累你们名声。”

湘云立时哭了:“这可怎么好呢”

凤姐皱眉道:“这样,你回去与她言讲,就说叫她等你孝满再过三年,那时你再无所出,便任凭她立谁是谁。”

湘云愣了一愣,点头道:“也只好先哄住她过几天清静日子吧,也别太欺人,惹恼了我,我叫她鸡飞蛋打”

平儿只担心:“这法子灵吗但不成真要立杨氏儿子呢,云姑娘还不得一辈子被她辖制”

凤姐摇头道:“我看杨婆子凶险得很,你没听过吗,世间万物,但凡有异相出现,那便是凶兆,老杨婆子这般作法,估计性命不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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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第 147 章

湘云来过贾府发泄一番,情绪得到纾解,回府后愈加谨慎小心伺候有些失常的婆婆。

黛玉却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菡姐儿越长越似黛玉眉眼,却异常好动,还比莛哥儿会吃,哭起来声音也比莛哥儿高,惊天动地,若无人来抱着拍哄亲昵,她便无休无止。莛哥儿长得酷似宝玉,却乖巧得很,姐姐哭,他瞪着眼睛看着,有时候还笑眯眯的东张西望,把大家爱得不行。

菡姐儿似乎能够了解大家爱弟弟多些,但凡有人来探望,抱着夸奖弟弟,她便哭得惊心动魄,引人注意。非得黛玉宝玉轮流哄她方才安静了。

几次下来,黛玉便扛不住了,跟凤姐抱怨:“你说这孩子都像谁呢,这般难缠”

凤姐尤氏都笑了:“就是这话呢,宝玉小时候憨吃酣睡蛮乖巧,也不知她这聪明劲儿像谁呢。”

一时大家都笑,黛玉脸一红也跟着笑。

很快满月,因为没出孝,孩子满月只准备自家人聚一聚,请黛玉奶娘给孩子略剪一剪胎发,预备天气暖和了再行落发。原本说了不请客,迎春探春湘云史正鲲媳妇都到了,凤姐便说,老祖宗不会怪罪,整了两桌素宴,招待大家。反正大家吃酒事小,看孩子事大。

一双孩子遗传了宝玉性子爱热闹,平日懒懒的酣睡憨吃,三月十二日这一天,她们偏生好精神,孩子用大红绸缎包裹抱着,只露出一张蚕宝宝似的粉嫩肉乎的脸蛋儿,有紫鹃抱着与各位亲友观瞻,眼眸越发灵动,人一逗趣,他们便眯眯笑,特别菡姐儿嘴角还露出一浅浅酒窝来。

迎春探春争着要跟黛玉搭亲家,迎春儿子尤氏养子邢岫烟儿子都围着孩子亲亲,宝玉抱着菡姐儿不叫他们沾手,笑对迎春探春道:“莛哥儿随你们抢去,菡姐儿可不行,你们有意报上名来,容我得慢慢观察慢慢挑,务必要才学品行一等一才好。”

见他这块就有了岳父情结,只把众人逗乐了,凤姐捧着肚子笑:“你看看他,自己满世界疯玩的主呢,倒对别人这般挑剔。”

众人越发乐呵,凤姐笑着笑着,吸口冷气:“嗳哟,不行了,平儿快点,我不行了”便说便往地上溜,慌得平儿忙着往上搂抱,一边吩咐:“小红,丰儿,快快快,叫收生嬷嬷,抬轿子来,二奶奶发动了”

凤姐生孩子不必黛玉那般缠夹,晌午发动,天擦黑就生了小哥儿,把个贾琏喜得一蹦三尺高,可巧林如海过府探外甥,贾琏恭敬,磨墨伺候,打躬作揖,请求林如海赐名,林如海提笔写下一个萏字,这小儿子就叫贾萏了。

宝玉倒吃醋:“这菡萏的萏字儿,我还预备给二闺女用呢”

凤姐当即就啐了他一口:“也,不知道谁说的,妹妹,咱生了这一个再也不生了,这会儿倒来争名字,羞也不羞”转脸又逗趣黛玉:“林妹妹,你可记得啊,宝玉说了,就要这一胎,再不怀孩子了,忒吓煞人妹妹你把他赶去潇湘馆去才是。”

尤氏李纨都作证:“这话属实,我们都听着呢”

宝玉怕黛玉当真,那可麻烦,忙着作揖:“好嫂子,我不过一时急了,胡言乱语,有口无心,谁记得呢”

黛玉原本只是抿嘴笑,被宝玉这一番哀求,到羞红了脸,也啐他一口,折身走了。宝玉颠颠跟着去了,留下一屋子笑声。

隔天林家来接黛玉回家吃满月饭,原本林如海要叫黛玉住一月,黛玉想着凤姐挺着肚子替自己张罗满月宴,哪里好意思自己图清闲去,住了三天也就回来了,来来去去,丫头婆子奶娘的车架,直摆了半条街。

四月萏哥儿满月,恰逢凤姐大功满了,萏哥儿满月宴便正式操办起来,有宝玉同僚,林如海同僚上次莛哥儿菡姐儿满月宴送了礼未到场的,这一次一并宴请,一时亲朋好友纷纷来贺,却是每家都随了两份礼,一份贾琏,一份宝玉,贾府自贾母去后第一次热闹起来。

这年五月,杜梁栋从检讨一路走来,年年高升,于今七年,熬成了正五品学士,外放了江南同知,迎春成了正五品淑人。杜梁栋算是锦衣返故乡了,他母亲越发精神矍铄。逢人便说,都是享乐媳妇福气。

临行到贾府辞别,迎春道贾母灵前狠狠哭了一场,又道贾赦病床前磕头辞别:“父亲大人您要好好保重,女儿三年后再来探望您。”

贾赦老泪纵横,邢夫人也拉着迎春嘱咐好一会子。迎春带着二子一女,在众人祝福中去了江南。

宝玉也从翰林编修升任史官修撰,升了半级。宝玉不善钻营,翰林院这个清水衙门工作很适合他,工作又相当轻松,使得宝玉有大把时间陪伴妻子儿女,黛玉也不理家,就是事宜也全部交给了紫鹃打理。

八月,贾母冥寿,凤姐除了请人做道场替贾母超度,还把府里一大批到了年岁的丫头放了出去。

头一个紫鹃年岁大了,黛玉问明她的心意,紫鹃不愿意离开黛玉,宝玉又没有收姨娘的心思,黛玉征询了紫鹃意愿,把紫鹃与宝玉长随锄药撮合成了一对,二人俨然成了内外管事。

雪雁爹妈都在苏州林府旧宅,黛玉安排雪雁回了苏州,削了她奴籍,给了他一笔可观嫁资,让她回乡家定居去了。

碧痕秋纹也都由凤姐指配了小厮,依然在当差。春燕妈妈则求了春燕出去,嫁给一个杂货店老板,做了小老板娘子,偶尔回来串门子。

紫鹃打理,一切井然有序,奖惩严明,处事公道,进退有序,从小丫头到贾莛林菡的奶娘无不折服。倩嬷嬷则成了两个小家伙的教养嬷嬷,又开始对贾莛林菡进行大家子训练。

凤姐屋里小红,凤姐做媒嫁给了贾芸,她们原本将姐有情郎有意,林家有家产无儿子,对贾芸也不说招赘之话,只是林之孝丑话也说了,自己能做一日就做一日,一日不能动了,要靠着女儿女婿,贾芸这人十分慨气,当即答应替他们养老送终。

贾芸两口子婚后,用小红嫁资做起了绸缎生意,有贾府帮村,生意十分红火。丰儿也放了出去,凤姐一样给她一笔嫁资,她嫁给周村一家姓周的小地主,家里有百十亩土地,做起了小地主婆子。

接手小红丰儿的大丫头一个叫夏青,一个叫冬青,夏青识文断字儿,冬青嘴巴里所记性好,凤姐使用起来也还顺手。

凤姐满月后,巧姐儿依然帮着打理家务,她识文断字儿,管家是一把好手,只是针线上有所欠缺,凤姐也不恼她,反正巧姐儿将来嫁人也没什么功夫自做针线。

贾环来年四月参加童生试侥幸过关,八月乡试贾环败白,他自己灰心,不愿意再走科举之路,由贾琏冯紫英共同出面,替他在兵部谋了个笔帖式,正八品,贾环自己很满意,赵姨娘却嘀嘀咕咕,觉得宝玉入翰林,贾环与他是兄弟,差的老远,叫贾环咬牙再考几年。

贾环便恼了:“我没本事,只能靠家里帮村,您想入翰林,您自己考去。”

赵姨娘这才不敢再罗嗦了。急着替他张罗媳妇,凤姐张罗京郊一家耕读人家嫡女,虽家里无人做官,姑娘却认得几个字儿,女儿陪嫁说好了三千银子,两个庄子六百亩土地。

赵姨娘犹不满意,一心想要娶个高门媳妇。

凤姐顿时不理了,贾环无奈,请求探春支持。探春上门说了一句:“你是想将来媳妇服侍你,还是你服侍媳妇呢”

赵姨娘再没罗嗦,金秋十月,赵姨娘欢天喜地做了婆婆。媳妇对赵姨娘也算客气。赵姨娘犯横,逼急了贾环,便威胁说,倘若赵姨娘磨走了媳妇,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自己出嫁做和尚了,或是去前线打仗挣前程,以便立了战功替赵姨娘找个高门媳妇。”

赵姨娘想着死去卫将军,忠靖侯,人家久经沙场还一命归西,贾环没得四两力气,如何去得,再不敢闹。这是后话不提了。

很快就是新春,贾府这年连添四口,贾莛贾萏林菡,贾环媳妇,少不得大肆庆贺,左不过摆宴席请戏班子,迎来送往,吟诗作对猜谜语,不提也罢。

却说这一天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相对于去年战败,举国萧杀,今年就显得异常祥和喜庆。

这晚,林如海贾琏宝玉贾环黛玉等都写了灯谜,小一辈贾兰巧姐儿蔻姐儿葳哥儿也值了灯谜,再有探春湘云也做了灯谜送过府来,江南迎春也有新年礼物到来,正是合家欢喜。

却不料凤姐等放过烟花正要睡下,卫家大管家举着把黑伞前来敲门报丧,神武将军夫人大杨氏殁了。

凤姐一愣问道:“大过节的如何殁了”

大管家诺诺半晌方道:“说起来,唉,说不得,唉奶奶别问的好”

凤姐奇道:“难不成死的蹊跷呢,我们至亲之家,你不说说,倘若别人说嘴,我们岂不两眼摸黑”

大管家这才道:“我们二夫人想着过节,虽不张灯结彩,汤圆还要吃得,再说汤圆也是素食,想不犯碍,谁料太夫人就骂起来,说是老太爷孝期未满就吃吃喝喝,忤逆不孝,二夫人也不敢分辨,便收了汤圆,服侍太夫人睡下了。这是昨晚的事情,却不料今日一早夫人去服侍太夫人起床,却不见了太夫人,一路寻找竟然在佛堂找着了,我们太夫人已经倒在蒲垫上僵硬了。”

凤姐眼皮一跳:“如何死法该不会是”

大管家忙摆手:“却不是自裁,也不知是怎么的,佛堂里摔了汤圆碗,那小汤圆都练成团子,我们太夫人竟然是被汤圆哽住了,一口气不来,殁了”

平儿讶然:“丫头婆子呢不是说睡下了呢”

大管家脸色赫然:“就是这话呢,太夫人也没叫丫头婆子服侍,自己热的汤圆呢,真是,真是羞于启齿呢二老爷二夫人眼下正恍然,报官怕人笑话,不报官又怕大老爷将来缠夹不清,唉,二夫人这才让奴才来请二爷二奶奶,帮着那个章程呢”

凤姐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你吃个汤圆作兴什么想一想道:“你迅速回去,让你们二老爷去杨府报丧,实话实讲,请他娘舅杨侍郎做主张罢,我与你们二爷随后就到了。”

大管家受命而去,凤姐忙着与贾琏穿戴出门,其实已经宵禁,亏得贾琏与巡城官兵混个脸熟,与卫家也相熟,这才到了卫家。

湘云正哭得泪水似的,因为卫家大部分人都被大方带走,湘云银钱又不宽裕,家里人手很少,只有老杨氏几个老人,余下湘云几家陪房,陪嫁丫头也都各自家去嫁人去了,湘云身边仅剩几个小丫头,守着尸体怪瘆人的。

见了凤姐拉着直颤抖:“凤姐姐,你说人怎么有这种死法呢,闻所未闻呢婆婆一项与我不合,我真怕说不清楚”

凤姐只得好言相劝,一时杨俊生来了,两下里商量着,决定还是报查验,走正当程序,不能因为遮羞,留下隐患。

天刚蒙蒙亮,贾琏亲自去了都察院报备,一时仵作前来查验,死者身上无伤痕,确系被汤圆梗塞而死,双方画押签子。卫家开始各家报丧。

却说湘云初理家,家中人手奇缺,简直铺垫不开,幸亏史家来人,史正鲲虽然被夺情丁忧,史家却正在孝期,也不忌讳,便把家里人手拉来跟卫家帮忙,一阵忙碌铺排,整整一天一夜不停息,十七日一切丧葬事宜终于办妥。

因为卫家长子不在,要等十日后方才开吊,这些日子,每日里只湘云两口子守夜祭拜,卫若兰身弱又伤重,尚未复原,这一劳累,就有些熬不住。湘云好说歹说,他才肯靠着棺木假寐片刻。

时日过去,钦天监择定的日子到了,无论大房到不到都得发丧开吊了,因为此后一月之中再无黄道几日了。

这一日一早,贾琏、凤姐、宝玉、黛玉、李纨、贾兰等贾府正经主子便驱车过府吊孝致哀。湘云正在与凤姐等还礼叙话,却不料杨俊生夫妻带着他们儿子媳妇吊销来了。

这杨夫人为着杨俊生因为湘云两口子罢官,心里有气,想着上次湘云灵堂一哭,把自己女儿名声臭了,顿时七个恶毒心思,想要败坏湘云,她哪里倒地就哭嚎起来:“我苦命的妹妹呀,你过着怎样的日子呢先是儿子被j人所害,夺爵罢官,现在自身被人刻薄的吃个汤圆也要偷偷摸摸,竟然这般送了命了,这一下那起子小人可高兴了,我的姊妹,你死得惨啊是谁害你,你告诉我一声儿,我拼一死也要替你伸冤报仇”

湘云被她一阵无中生有谎话惊呆了:“舅母,你这说的什么话,可冤枉死人了。”

卫若兰也道:“舅母何出此言难不成舅母想要去死我们夫妻么”

杨俊生夫人顿时大怒,扑上来厮打湘云夫妻:“这是什么规矩,长辈说话,你竟然敢顶嘴呢怪得你婆婆被你气死了”

她这一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