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60部分阅读(1/1)

顺王爷世子与王妃内侄都到过下官府内玩耍,岂不是也有嫌疑请王爷明察啊,下官冤枉啊”

水谆哑然。不一刻,去赖家抓人差役回衙,赖大被逮到,同时还有两大箱子借贷票据。

水溶传令,让赖大按手印对笔记,一一吻合证据。水溶便发话,让笔录师爷将问案记录与各人观看画押。而后派人快马送进皇宫。

其实宫中当今圣上水淳已经得到几批奏报,看奏章看得眉开眼笑:“林爱卿,这贾府男人不及女流啊哈,谆王兄这回在个女人手里了,哈哈哈,这可真是个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却说凤姐这一日早起,打扮停当,临行一番分派,林之孝带着家丁跟自己去都察院告状,着昭儿兴儿吴新登等待着家里小幺儿们去京中各大酒肆茶馆洒散布消息:一说贾府恶怒,图财害命,卖主求荣。

二说贾雨村忘恩负义,见色忘义,依附贾府发达,为讨新太太欢心,为杀人害命舅兄脱罪,竟然诬陷贾府谋反。

三说贾府被诬,阖府男丁罗罪,贾府节妇大奶奶,二品淑人二奶奶,被逼无奈,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抬棺告状,准备以死一正清白。

凤姐交代,怎么玄乎怎么说,尽量最大化蛊惑社会各色人等好奇心,诱惑他们都到都察院观看那贾雨村如何色迷心窍,迫害恩人。看那赖尚荣吃奶骂娘,恩将仇报,诬陷旧主。

各人领命分头而去不提。

却说凤姐带着家丁一早赶到都察院,这忠顺王爷也是心太急,想要借圣上遇刺一案,把贾家荣宁两府一网打尽。他心里巴不得早些审验定罪来个斩立决,好在午时三刻拧下贾府众人脑袋当球踢。

却说这忠顺王早早驾临都察院,高居正堂,催促三司速速开审。都察院堂官唐大人奏道:“启禀王爷,上书房下达主审王爷北静王尚未驾临,是否稍待片刻”

忠顺王爷大怒:“我是主审官,我说开审就开审,你想抗命不成”

这忠顺王爷有名的跋扈,唐大人不敢违拗,可是他也知道北静王更是天子宠臣宠弟,自己更是得罪不起,只得拿话支吾:“这个,小臣岂敢,实在是圣命难违,小臣等接到圣谕乃是二王共审,而今北静王未到,卯时未过,还请王爷担待则个,再候一刻。”

忠顺王爷不听水溶之名还好些,听到水溶名号就更来气了,一时暴虐起身,将堂上签子胡扔丢丢:“哟呵,不想你小小芝麻绿豆官,竟然敢跟本王叫板,反了天反了,来人啦”

正在此时,就听门官一声喝:“北静王驾到。”

唱喝声刚落,堂上多了一人,但见来人身着江牙海水五爪金龙白蟒袍,头戴净白簪银翅王帽,面如美玉,剑眉入鬓,黑眸星辰,一双桃花美人眼,似笑非笑,背着双臂,施施然走了进来,与身材高挑的御前侍读,前科状元沈佩伦高矮胖瘦相得益彰,瞬间照亮察院正堂。

正是美人王爷美状元,好一双风流人物也

那北静王水溶上得堂来,龙行虎步,哈哈一笑,抱拳问道:“王兄这是要抓谁,昨天刚抓了几个还没下地,今天又有人反了,真是胆大包天了。”

忠顺亲王一贯对上北静王只有吃瘪的份,闻言脸颊抽搐几下,忍气坐下,虎着脸道:“王弟既然来了,就升堂问案罢。”

水溶却朗声一笑,回手一指沈佩伦道:“我与王兄引见一人,此乃圣上钦差状元公沈佩伦,圣上钦点,着他前来观审。”

沈佩伦忙着拜见忠顺亲王各位大人,众人无不起身回礼,一时礼毕,众人按主次坐定,正时开审。

却说忠顺王在堂上一拍惊堂木,喝令带人犯。堂上衙役喊着堂威,叫着带人犯。与此同时,衙门口也吵吵起来。

北静王忙吩咐差役察看,一时回报,说是贾府二奶奶神武将军之妻贾王氏,贾府守节义妇贾李氏,抬棺鸣冤来了。

忠顺亲王一听贾王氏,不由牙根痒痒,怒道:“这真是反了天了,都察院也是她们闹事地界呢,来人啦”

水溶却不等他发威,便截断他的话头,问那差役:“你且说来,何等情况”

差役道:“那神武将军夫人与守节义妇,头顶状纸,说是要面呈王爷,辩白冤枉,贾府家丁抬着六口描金棺材,跟随其后,身后还跟着好热闹的民众也不知有几百人众。”

水溶心中巨浪翻滚:“六口棺材”

差役道:“这个奴才也问了,贾府人个个闭口不言,倒是边上看热闹之人说的邪乎,说是贾府大奶奶二奶奶说了,王爷们倘若任凭小人恶奴诬陷良善,不为百姓做主伸冤枉,屈斩贾府二老爷二爷三爷小大爷,便要一头碰死在都察院门口,一证贾府清白。”

忠顺王闻言更为恼怒,大力一拍惊堂木:“反了她们,竟然敢胁迫本王,她们想死,好啊,本王成全她们,来人啊,把那两个闹事的女人给我抓起来,一并定罪。”

水溶一皱眉头道:“王兄,这是都察院,原本就是百姓鸣冤叫屈的地方,那贾家两位夫人并非闹事,而是依律前来告状,我们就该接状审验才是,若像王兄这般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抓人,圣上天恩何在我们又如何向圣上交待王兄又如何堵住外面百姓悠悠众口呢”

忠顺王黑眉瞪眼道:“今天本王奉圣命审验谋逆一案,不理民情,来人,责令巡街御史,将她们赶远些。”

下面衙役闻风而动,水溶忙一扬手喝道:“慢着”转头看着忠顺王爷道:“王兄难到没听清楚,她们告的就是这谋逆一案有冤屈。”

忠顺王一拍惊堂木道:“先审验谋逆一案,再审理冤屈。”

水溶也一拍惊堂木:“辨明冤屈,就是审理谋逆,你我高官厚禄,就应该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王兄如此固执,难不成真要做成了冤案再翻案不成试问那时,你我堂堂王爷颜面何在岂不枉食君禄,妄称贤臣”

忠顺王爷水谆,北静王水溶,两王相争,各不相让。下面各位堂官谁也得罪不起,一个个装聋作哑,假作不闻。

两下里正在别劲儿,一时差役再次回报:“回禀王爷,各位堂官,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越集越多,恐怕已上千人了,大家一个个议论纷纷,都道要看看忘恩负义的恶奴赖尚荣何等猪狗,再看看贪恋美色,诬陷恩人的贾雨村是何等龌龊。”

忠顺王爷脸色发青:“无知愚民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官,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个抓起来抽便子,看他们再敢胡言乱语。”

水溶长身玉立,再次抱拳言道:“倘若王兄一意孤行,不理民冤,小王立刻退出主审,自去向皇兄请罪。不过我也提醒王兄一句,虽是你我主审,却是代表了圣上与朝廷,今日若真碰死了诰命节妇,王兄虽然手握权柄,贵为亲王,恐怕也难以下场呢”

水溶说着要退堂,沈佩伦忙起身劝止,躬身一礼道:“两位王爷可否听小臣一句劝,两案并审如何”

忠顺王水溶同声一气:“如何并审”

沈佩伦道:“那贾王氏此来必是手握证据可证贾府清白,不如让她们与贾府人等共同上堂,到时候让她们与证人质对,是冤枉还是罪孽,岂不一清二楚了。”

忠顺王当然不愿意贾府脱罪,否则他白忙一场事小,忠顺王府王爷颜面何存因道:“大胆刁妇,官司还没开审,他们如何就知道冤枉了”

水溶一笑:“王兄真会说笑,人已经按谋反罪抓了,难不成不许人喊冤呢”

忠顺王爷见水溶讥笑自己,勃然大怒:“你今天什么意思你谁的人为什么再三维护贾府,难不成想包庇她们混过关”

要说水溶心里却是偏向贾府,猜测着皇上未必没有此意,不然也不会指派了忠顺王为主审,又加派自己来监审,毕竟贤德妃新丧,一尸两命死得惨。贾府贾琏有救驾之功,荣府老一辈死的死残的残几乎凋零殆尽,剩下贾琏武官不尚武,宝玉小小翰林七品,这一家子一改之前张狂,改换门庭低调行事。

皇上忌惮之心已经淡然了。反是对忠顺王的阳奉阴违暗中挤兑着了恼。不然不会派了自己又派沈佩伦来做耳目了。言语之间明示暗示自己洗白了贾府,弄脏忠顺王府。

水溶既秉承圣意,有与宝玉交好,原想秉公而断。此刻见忠顺王一味耍横,着水溶乃少年得志人,虽然一贯和煦,气性却是极高,便起了个较劲儿的心思,偏要替贾府洗白了,否则被忠顺王爷压下去,自己今后朝中难做人不说,也难见圣上了。

因此故,水溶一改和煦,拍案而起:“王兄说话可要小心了,本王是谁的人本王乃是圣上臣子,朝廷的王爷,百姓的主人,本王上为君王尽忠,下为百姓谋福。今日领命到此,定要忠君之事,详查此案根源脉络,倘若审清了贾府果然有罪,本王定为王兄于贾雨村大人请功,并自请为监斩官,亲手结果反贼的性命。倘若贾府果真冤枉,本王就有责任还贾府一个清白。王兄可要记得,荣国府可是功勋之家,贤德妃不久之前勤王护驾,死在反贼手下,那神武将军为了救驾可是九死一生呢。本王也想问问王兄,您是谁的人”

忠顺王爷向来粗暴蛮横尚武,排兵布阵有可为,与口才方面稍逊,逼急了打桌子摔马镫骂娘,这会子被水溶上下五千年一阵忽悠,早就摸不着风向了。指着北静王爷一时气结:“你你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去见上皇,告你们去”

水溶一声轻笑:“怎么王兄问得我,我就问不得王兄吗好啊,我们就同去见见上皇,问一问,我这个王爷那不成就是低人一等的”

水谆闻言一愣,水溶父王可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水溶的郡王封号是世袭罔替铁帽子,比自己这个递减的忠顺王爷得宠得多。倘若闹到上皇面前,吃亏的定是自己,自己也会因此失去老皇的庇护。因而气焰锐减,却是虎死威不倒,黑着脸道:“王兄我,并无此意”

水溶气哼哼调脸。下面各位堂官见两位气焰都销了,忙着起身去安慰和稀泥,加上沈佩伦钦差的面子,审讯正是开始。

这话说起来一大篇,其实不过一刻。

忠顺王北静王听从圣上钦差之言,采取折中之法,两案并审。

一时,忠顺亲王拍了惊堂木,倒比先时拍的轻了。贾政贾琏贾珍贾环贾兰被带了上来。俱是披枷戴锁。

北静王一见便发话了:“刑不上大夫,贾政贾珍贾琏俱有功名,且尚未定论,先去掉枷锁,待审验定罪再论,贾环贾兰尚幼,一并去掉。”

贾政贾珍看着还好,反正长胡须,清瘦脸。贾琏贾环两个小白脸满脸胡子拉渣,就显得十分狼狈。贾兰刚满十岁,更是小脸煞白。

贾政贾珍贾琏还能强装镇定,贾环贾兰吓得浑身簌簌直抖索。贾环贾兰挨着贾琏抖索,引得贾琏也想抖索。

这也难怪,谋逆大罪啊,倘若不能洗雪,便是死路一条,贾琏还每风流够呢,贾环贾兰还没成亲,蝼蚁尚且偷生,谁人不怕死呢

贾政贾珍贾琏有功名无需跪拜,贾环贾兰责备喝令跪下了,他两个跪下倒还舒坦多了。贾琏却是腿肚子发软,宁愿跪下缓缓呢。

却说贾琏正在暗自恐惧,忽听堂上呼唤叫带贾王氏贾李氏。堂上贾府男人俱吃一惊,还道凤姐李纨也被抓来,不约而同,回头张望,却见李纨凤姐衣衫整齐,稍稍放心。

那贾琏看见凤姐明艳艳而来,不免眼睛发酸,这般的美貌妻子,自己之前如何要辜负呢。

贾兰见了李纨立时泪下如雨,却不敢哭出声来,还是李纨瞧见贾兰,一把搂住,叫一声兰儿,母子哭得凄凄切切惨惨。凤姐怕他们失礼受罚,忙着跪下磕头:“臣妇贾王氏,上告堂上王爷各位大人,臣妇二叔公夫君小叔侄儿并非谋逆之人,乃是j人居心不良,恶意诬告,臣妇哀哀上告,恳请堂上各位大人为民做主,替民伸冤。”

李纨在凤姐下跪的同时,止住了哭声,与凤姐并排跪下,默默饮泣。

忠顺王黑脸不理,水溶言道:“贾王氏,你的请求本王已经知晓,你乃朝廷诰命,勿需跪拜,起身站立一旁,贾李氏,你乃守节义妇,也无须再跪,一旁站立,少时有话问你们。”

凤姐李纨谢恩起身,站立一旁。

堂上贾府爷们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兰,个人眼底有泪,又生生咽下了。

一时忠顺王府在上一拍惊堂木喝问:“嘟,堂下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兰,而今有人指证你们在那天香楼下,聚众习武,图谋不轨,刺王杀驾,是也不是,从实招来”

贾政贾珍贾琏贾环贾兰,齐齐喊冤:“臣等冤枉,万无此事王爷明鉴”

堂上又是一声惊堂木:“带证人。”

一时堂上多了两人,正是薛蟠赖尚荣,薛蟠披枷带锁与赖尚荣并排跪下:“小民见过王爷,各位大人。”

忠顺王便问:“堂下证人听了,将你们之前所见所闻一一当堂诉来。”

赖尚荣便说,他某月某日过宁府吊丧,见到某人某某人在宁府聚会射猎舆论某某话题。又说某月某日见到荣府贾琏贾环贾兰经曾参与训练。

薛蟠也是一般言语。

贾政贾珍贾琏怒骂:“嘟,兀那狗贼,休得胡言”

贾环贾兰则哭喊:“你们胡说,我们没有,我们去宁府是为祭奠大爷太爷。”

水溶适时插话:“你们既说冤枉,可有证据证一证清白”

凤姐立马言道:“臣妇有证据证明赖尚荣乃是诬陷,是挟私报复,是图财害命。”

水溶问道:“你有何证据”

凤姐言道:“臣妇这里有赖尚荣之父偷盗贾府钱财认罪书,另有赖家高放高利贷盘剥证据,请王爷御览。还有赖家如今以当铺为掩护,实则地下钱庄高利贷,王爷不信,可着人先去查验便知。”

一时差役抵上证据,水溶看过递给忠顺王爷观看:“王兄请看,这样的恶奴之话也能为证么”

忠顺王一见脸上挂不住,喝道:“赖尚荣是诬陷,那薛蟠可是你家表亲,他难道也诬陷你们不成”

凤姐心中冷笑:薛宝钗,你既无情,别怪我无义了,狠狠心言道:“这薛蟠虽是我家表兄弟,却与我家因为结亲之事结下仇怨,他此反诬告,一为了自己脱罪,二为挟私报复,还请王爷各位大人明察。”

水溶讶然:“此话怎讲”

凤姐便把宝钗如何选秀失败,图谋嫁于侯府,贾母如何嫌弃宝钗岁数偏大不般配,又因为嫌弃薛蟠曾经杀人,品行不端,不愿结亲。宝钗又如何纠缠,夜入书房,最后被贾母逐出贾府等等,细说一遍。

薛蟠臊得满脸通红,怒骂凤姐撒谎。

凤姐便说,可任意提问宁府荣府家下等人问话,便知端的。

一时,堂上果真传来两府奴婢,一问之下,都说宝钗思嫁贾宝玉,王夫人喜欢,贾母不喜,婚事搁浅。

水溶一时又问:“杀人薛蟠而今杀人,难不成你家太夫人未卜先知么”

凤姐言道:“臣妇所说杀人,是指薛蟠几年前在江南杀人旧案。”

水溶便道:“你既知道,且说说。”

凤姐便吧香菱冯渊之案说了一遍,临了又道:“那时包庇薛蟠脱罪者就是今天顺天府尹贾雨村贾大人,而贾大人新娶得夫人就是薛蟠之妹薛宝钗,他们这是官民合伙,郎舅勾结,要报复贾府,诬陷贾府,还请各位青天大人,为我们贾府做主,为我们贾府伸冤啊”

水溶便在上面拍惊堂木:“来人啊,传顺天府尹贾雨村贾大人到案问话。”

少时,贾雨村踢踢踏踏颠颠而来,依旧浓眉大眼国字脸,红色官袍红脸庞,更可喜双眉带彩,二目含情。

忠顺亲王瞪眼不说话。水溶笑问:“贾大人几年前可曾审验过一桩杀人案杀人凶手是活着还是暴亡了”

贾雨村满心欢喜立时飞灰吱唔道:“年代久远,下官,下官委实记不起了”

水溶冷笑:“可是要派人前往江南提那甄英莲冯家老仆前来作证”

贾雨村立时委地:“下官糊涂,不过下官冤枉,那案子原是贾府托付所为,还请王爷明鉴。”

忠顺王爷一拍惊堂木:“贾政,你有何话”

贾政道:“并无此事,贾大人替薛蟠脱罪我尽知之,可是,我贾府并未托付他一字半句。”

水溶便问:“贾雨村老爷可有证据呈上”

“并无证据。”贾雨村闭目摇头,面如死灰,哀叹自家管路到此要竖起来了。一时后悔难当,不该贪花误事。

唉,说起来,贾雨村这厮也是倒霉倒得其所,真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却说忠顺王爷见豢养多年忠犬落水,不免恼羞成怒:“嘟那贾珍,你有何辩”

贾珍一时哭得泪眼婆娑:“下官吃酒耍乐是有,可是委实没有谋逆之事,大人倘说来府射猎之人便是刺客死士,那忠顺王爷世子与王妃内侄都到过下官府内玩耍,岂不是也有嫌疑请王爷明察啊,下官冤枉啊”

水谆哑然。不一刻,去赖家抓人差役回衙,赖大被逮到,同时还有两大箱子借贷票据。

水溶传令,让赖大按手印对笔记,一一吻合证据。水溶便发话,让笔录师爷将问案记录与各人观看画押。而后派人快马送进皇宫。

其实宫中当今圣上水淳已经得到几批奏报,看奏章看得眉开眼笑:“林爱卿,这贾府男人不及女流啊哈,谆王兄这回在个女人手里了,哈哈哈,这可真是个乐子”

138

138、我对不起大家,今天有结不成了

却说水溶派人将结案陈词递进宫呈报当今圣上御览,吩咐贾府涉案人员后衙等候圣上裁夺。虽说官司打到这份上似乎已经胜利在望,可是这毕竟不是偷鸡摸狗,乃是谋逆大案,胜败与否,但看皇帝如何想法。因而不得圣上回音之前,贾府各人难免焦心,一颗心悬在半空里。

水溶忠义之人,最恨背主求荣之徒,乘着空隙顺便把赖大高利贷盘剥案子办了,派去赖大家查抄的官兵竟在赖家抄出了许多珍稀物品,混不是一个家下奴才能拥有之物。抄家兵丁乃是水溶手下亲兵,鲜少做抄家之事,更兼水溶其人赏罚严明,也是少年得志,自有一股清新之气,手下人也没有敢发抄家财的,赖家财产得以尽数搬来,原貌展现大家眼前。

原想赖家不会有什么,大约有些房产田产契约之类,却不想赖大家竟然抄出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余两。下余尚有珍珠玛瑙一大箱子,各种古董瓷器两大箱子。再余下是无数考究的盒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小家奴赖家,竟是豪富之家,家中藏品应有尽有,比许多官老爷一点不差。

玉杯玉盏玉盘玉碗两套,金杯金盏金盘金碗两套,另有象牙餐具一套,酒具一套,象牙筷子四双。黄田玉冻花卉摆件,鸡血石的图章料子无数,竟然还有四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其中三对是翠色深浅不一的翡翠,还有一对竟然是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另外还有无数名人字画,其中不乏珍品。

赖大起先拒不交代,四十大板挨下来,不但交待自己充作放贷银钱本金约有五万两,还说这些钱财与物品,都是自己祖孙几代在贾府服役之时或截获,或是偷盗,或是谎称损坏积攒得来。

一时传了凤姐上堂,凤姐认出玉杯玉盏玉盘玉碗,金杯金盏金盘金碗,象牙餐具酒具是府中物品,其他竟然不认得。

赖大自己交代,玉如意乃是当年几位老爷姑奶奶婚配之时,自己父亲办货时以次充好从贾府府库偷换出来。

凤姐闻听大吸冷气。堂上各位堂官无不在暗暗惊心,想着自家的府库里书房里那些宝贝还是不是原装货,回去是不是也该整顿一下家下人等了。

水溶审问完毕,让赖大画押,书吏呈上供词,水溶征询忠顺王爷意向,忠顺王爷哪里愿意管这些蝇头小事,把手一推:“王弟做主。”

水溶便做主,凡是从贾家顺来物品归还旧主,其余不明来路只财产悉数充公。赖大属民事案件,都察院秉承水溶之意,顺便就办了:赖大恶奴欺主,偷盗主家钱财高达数万金,又有高利盘剥,纵子诬陷旧主,数罪并发,罪无可恕,着发往西北给披甲人终身为奴,遇赦不赦,家下人等,入官发买。

赖大闻言顿时如丧考妣,痛哭流涕,大声嚎叫:“王爷开恩,奴才老母何辜,竟要发买,求王爷开恩呀”

可惜无人肯听,差役将他拖将出去,都察院发下签子,子去赖家抓人不提。凤姐一边只是叹息,无奈自家祸福难料,却也没心肠替他们求情。

一时圣上批复传回,忠顺亲王,北静王爷水溶起身接旨,跪听宣判。

总管苏太监宣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差忠顺亲王水谆,沐浴皇恩,不思报偿,身为三司主审,不理民冤,刚愎自用,草菅人命,致使功勋蒙冤,命妇节妇抬棺上告,影响极坏,险陷君王于不义,实乃上负天恩,下负百姓,辜负上皇一贯垂怜恩宠。今朕为上召天命,下安黎民,防微杜渐,警惕百官,着解除忠顺亲王代管兵部之职能,罚俸三年年,闭门思过一年,旨到即行,望旨谢恩。

忠顺亲王原是来拧贾府人头,不想自己吃了挂落,还不许自己进宫谢恩,忠顺王知道这是圣上不许自己向上皇告状,他虽满腹不甘,也知道抗旨的下场,认字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低头接旨口称:“臣下水谆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忠顺王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只把贾府一干一等听得解气,贾政更是遥遥拜谢君王:“吾皇圣明烛照啊”

走了忠顺亲王,苏总管再出一轴圣旨曰:查北静王水溶,心系社稷,为民理冤,为君分忧,实乃朝廷栋梁,君王肱股,着赏郡王双奉。

水溶跪地三叩首:“臣水溶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苏太监亲手扶起水溶媚笑道:“北王爷请起,这是圣上对谋逆一案批复,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耽搁您老断案了,告退。”

水溶拜过卷宗,起身依照天子水淳批复宣判发落:

查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虽无谋逆之心,然国孝家孝之间纵酒好色,聚众啸赌,实乃不忠不孝不法之徒,着夺爵,家财府邸充公,判服劳役十载,发往边关将军手下效力,遇赦不赦。

其子贾蓉,着革去龙廷尉之职,充军三千里。宁府女眷家下人等,着官府当街发卖。旨到即行,不得有误。

荣国府贾政、贾琏、贾环、贾兰,虽无谋逆之嫌,然贾政乃一家长亲,任由侄子胡作非为不加约束,有教不严之过,本当严惩,念贤德妃新丧,朕不忍加害其至亲,令芳魂惊扰,着罚奉一年,任回工部当值。

贾琏原系六品同知,后袭三品将军爵,食君之禄,不分君忧,明知贾珍孝期无状,即时不劝止,事后不奏报,实有尸位素餐之嫌,然,念其救驾有功,功过抵消,着仍降为三品威烈将军,罚奉一年,仍在御前侍卫行走。

贾环贾兰少年无辜,当庭释放。

赖尚荣实为贾府家奴,深受重恩,不思报偿,本意有罪,却又毁谤诬陷故主,实乃忘恩负义,无赖恶徒,不严惩不足以教化民众,着杖责八十,充军西北,终身为奴,遇赦不赦。

薛蟠者,性情暴虐,屡害人命,本应伏法受诛,不意竟然勾结官府,数度钻营,干扰吏治清明。本已罪大恶极,复又为脱罪,诬陷功勋,构陷皇亲,数罪并发,十恶不赦,着判薛蟠斩立决。抄没家产,家人家奴当街发卖。

原京兆府尹贾雨村,闻风奏报,趋红踩黑,谎言欺君,有负圣恩,念其事君尚算勤勉,着罢免府尹一职,贬为庶人。其江南旧案,着都察院另案审查,不得有误。

一时间堂下各人俱叩首,受赏受罚的齐齐谢恩。一时发配的回了牢房,挨斩的绑赴法场,受冤屈的欢天喜地转回家。

贾政贾琏虽然罚奉降职,却比升官还高兴,一句万万岁喊出口,已经哽咽落泪。

一时,贾政贾琏凤姐等都在门口等候水溶,齐齐跪地谢恩:“若非王爷义薄云天,赤胆忠心,吾等断无生还之理。”

水溶朗声抱拳:“这都是圣上恩典,政老当感谢圣恩才是呀。”

贾政贾琏连连点头:“这是当然”

凤姐再后磕头谢恩:“小妇人叩谢王爷大恩,小妇人回家定位王爷立长生牌坊,早晚祷告,祈求菩萨,保佑王爷百子千孙,富贵延绵。”

水溶两次与凤姐公堂相遇,留下深刻印象,闻言虚手一扶:“夫人请起,水溶有幸得见夫人,夫人好口才,好担待,神威将军好福气。”回身对贾政贾琏等一拱手:“诸位好走,水溶告辞。”

贾政贾琏凤姐等弯腰行礼:“送王爷”

一时各人欢欢喜喜上车,准备回家。那边厢贾珍求了差役传话求见凤姐。凤姐想着贾珍虽然恶劣,也曾经有过好意,遂走了过去言道:“珍大哥,蓉儿,你们纵不说,我明儿也会替你们一人收拾一个包裹,毕竟几十年的交情,放心吧。”

贾珍期期艾艾道:“凤哥儿,你转告你珍大嫂子,说我对不住她,叫她看在夫妻一场,着人寻到二姐母子,多看顾些二姐与那孩儿,我会记得他的恩情,唉”

凤姐一笑:“话我带到,她寻不寻人,我且不管。”凤姐最恼火贾珍这种滥情白眼狼,且不会告诉他尤二姐已经见到了尤氏,让他日夜晚忧心好了。

凤姐返身要走,贾蓉作揖道:“二婶子,您侄儿媳妇”

凤姐道:“算你有点良心,放心吧,我明儿就去买她回来,我在一日,总有她一口饭食,若她愿意等你,我当她是自己媳妇。”

贾蓉抹把眼泪,躬身作揖:“谢婶娘侄儿一日得救,定然孝顺婶娘如亲娘。”

凤姐叹气道:“去吧,但愿今年皇上得个小皇子,唉,倘若贵妃还在就好啰,那孩子也该出世了”

贾珍贾蓉洒泪而别。

凤姐回身上车,却被林之孝拦住,一指六口棺材发了怵:“二奶奶,这”

凤姐呵呵一笑:“仅此否极泰来,全靠他们冲了霉运,运到后府库房好好储存起来,牛鬼蛇神不再上门。”

贾琏闻言一挥手:“说得好,林之孝,就依你奶奶所言。”

一时众人回家,凤姐拦在二门,令人发了旺旺炭盆,拦门而放,令贾府四个男人跨火而过。又令厨房烧柚叶香汤,让各位爷们沐浴更衣。特特分派林之孝带领四辆朱轮华盖车去乡下迎接平儿巧姐儿姐弟,以及接恩人刘姥姥来家逛逛。

隔天,都察院差役上门,言称捉拿漏网之鱼贾惜春,入官发卖。

凤姐忙让贾琏拿了一千银子出去打点,言说惜春已经在栊翠庵做了在室居士,让几位差役高抬贵手,代为通融。

小头目见了银子眼发光,却是不肯轻易松口:“我们只是奉命办差,这个案子虽归都察院管,却是北静王爷主管,只要王爷不追查,二爷您把手续补齐,不叫我们为难,小的们了罗安逸呢”

贾琏连连拱手:“这是自然,我回头就去请北静王爷示下,少时便去都察院交割,定不叫各位差官为难。”

有了贾琏这话,差役们乐得做个顺手人情,昨天北静王爷力挺贾府,个人有目共睹,谁也不会冒这个刺头,一是双方各得所需。

贾琏带人去恕贾蓉媳妇胡氏,因托了人,交接很快,胡氏也没受什么罪过,只是披头散发有些狼狈。也是凤姐再有准备,婆子们带了衣衫,替她加在身上,匆匆而去正赶上送别贾珍贾蓉父子。

夫妻们痛哭一场,洒泪而别。

贾琏随后求见北静王,言称贾惜春已经做了妙玉弟子,出家在栊翠庵。

北静王水溶点头:“可怜她侯门千金,无辜受累,落得个青灯古佛,也罢,你去都察院补办赎买手续,不要惊动本人就是了,几百上千只眼睛盯着呢,本王只能做到此一步了。”

只要保存惜春的体面,不受糟践,贾琏已经感激不尽。拜别北静王,便去了都察院,办惜春赎买手续,可怜惜春虽然不受奴役,却成了奴婢之身。只不过这事儿凤姐对惜春说了谎,只说是贾琏打点,圣上开恩,准洗出带发修行,以恕其兄罪孽。

惜春原有此意,也不委屈,闻言戒了荤腥,卸了钗环,正儿八经跟着妙玉念经打坐去了。

当天傍晚,林之孝接回平儿等人,母子们包头痛哭一场。刘姥姥带着伴儿也来了,带着几口袋也才瓜果酸枣儿,红薯山药核桃儿。见了凤姐撒手一丢,酸枣儿核桃红薯滚得满地都是。刘姥姥却也不顾口袋了,只是笑微微给凤姐作揖:“姑奶奶也,我就说啦,姑奶奶天仙一般的人物,且不会有事呢”

凤姐这边跟刘姥姥拉呱,那边巧姐儿葳哥儿已经跟板儿玩熟了。凤姐看着他三个相处融洽,不由呆一呆,忽然想起前生亲口许婚姻,只觉得很遥远,很遥远。

平儿见凤姐看孩子们,忙道:“前个夜里奔投而去,巧姐儿葳哥儿不习惯乡下地方,又思念父母,闷闷不乐,这板儿与他妹子青儿,带着巧姐儿葳哥儿玩儿些乡下野趣儿,道教她们姐弟忘了不适呢”

凤姐微笑点头,分派丫头们好生看待。见板儿与上次来大不相同,行礼问安有板有眼,也不似上次那般缩手缩脚,吃相也文雅了,因问一句:“板儿这孩子上学呢”

刘姥姥笑道;“承奶奶看顾,那年回去就上了村塾了,如今也认得些字儿,能写几句话儿,那村塾先生倒说他还不错呢,我们也不省的,倒是好坏。”

凤姐摸摸板儿脑袋:“好孩子,等会儿叫兰小子问问他。”

板儿闻言忙躬身作揖:“谢姑奶奶”

凤姐有心留他们爷孙多住几天,无奈何刘姥姥惦记庄稼地:“我是不放心姑奶奶才丢下地里活计来的,这会看见姑奶奶好模好样的,我也安了心了,等秋收了,腊月闲时,我再来望姑奶奶老祖宗。”

临行,凤姐领着刘姥姥去园子里给贾母,凤姐叮嘱刘姥姥,只说是来送野菜,其他无论。

贾母见了刘姥姥很是高兴,又留了她们爷孙一天,第三天到底回去了。

这一次,凤姐的打法又不同,不光把刘姥姥爷孙打扮的富家老太太少爷似的,包裹里衣服尺头吃食也不知道有几多,凤姐平儿只恨装不下。凤姐另外给了刘姥姥二百两银子,刘姥姥不受,凤姐便指着板儿说话:“我们兰小子说板儿读书满成器,姥姥回去不要荒芜了孩子,以后有难处,只管上京寻我们,亲戚要越走才越亲呢”

刘姥姥喜泪纵横:“这怎么好哟,赶明儿我们板儿出息了,定然要孝敬姑奶奶,等姑奶奶百岁千岁升仙去,板儿你要顶着姑奶奶上五台山去哟。”

138、我对不起大家,今天有结不成了

板儿忙着磕头答应了。

凤姐瞠目结舌:“哦,呃,呵呵”

平儿噗哧一笑。

刘姥姥豁牙乐呵:“我乡下人不活说话,姑奶奶别笑话,别生气啊”

凤姐笑盈盈道:“不笑话,也不生气,姥姥说的好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却说水溶派人将结案陈词递进宫呈报当今圣上御览,吩咐贾府涉案人员后衙等候圣上裁夺。虽说官司打到这份上似乎已经胜利在望,可是这毕竟是谋逆大案,不是偷鸡摸狗,但看皇帝如何想法,不得圣上回音,贾府各人难免焦心,一颗心悬在半空里。

乘着空隙顺便把赖大该历代盘剥案子办了,派去赖大家查抄的官兵竟在赖家抄出了许多珍稀物品,混不是一个家下奴才能拥有物品。抄家的是水溶收下亲兵,鲜少做抄家之事,更兼水溶其人赏罚严明,也是少年得志,自有一股清新之气,手下人也没有敢发抄家财的,赖家财产得以尽数搬来。

原想赖家不会有什么,大约有些房产田产契约之类,却不想赖大家竟然抄出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余两。下余尚有珍珠玛瑙一大箱子,各种古董瓷器两大箱子。再余下是无数考究的盒子。

打开看时,真是应有尽有。

玉杯玉盏玉盘玉碗两套,金杯金盏金盘金碗两套,另有象牙餐具一套,酒具一套,象牙筷子四双。黄田玉冻花卉摆件,鸡血石的图章料子无数,竟然还有四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其中三对是翠色深浅不一的翡翠,还有一对竟然是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另外还有无数名人字画,其中不乏珍品。

赖大起先拒不交代,四十大板挨下来,不但交待自己充作放贷银钱本金约有五万两,还说这些钱财与物品,都是自己祖孙几代在贾府服役之时或截获,或是偷盗,或是谎称损坏积攒得来。

一时传了凤姐上堂,凤姐认出玉杯玉盏玉盘玉碗,金杯金盏金盘金碗,象牙餐具酒具是府中物品,其他竟然不认得。

赖大自己交代,玉如意乃是当年几位老爷姑奶奶婚配之时,自己父亲办货时以次充好从贾府府库偷换出来。

凤姐闻听大吸冷气。堂上各位堂官无不在暗暗惊心,想着自家的府库里书房里那些宝贝还是不是原装货,回去是不是也该整顿一下家下人等了。

水溶审问完毕,让赖大画押,书吏呈上供词,水溶征询忠顺王爷意向,忠顺王爷哪里愿意管这些蝇头小事,把手一推:“王弟做主。”

水溶便做主,凡是从贾家顺来物品归还旧主,其余不明来路只财产悉数充公。赖大属民事案件,都察院秉承水溶之意,顺便就办了:赖大恶奴欺主,偷盗主家钱财高达数万金,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