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38部分阅读(1/1)

事情都要算上我一份才是,不然,我可要辞职不干了”

黛玉此刻笑道:“这个简单,就由我来执行,包嫂子一次不落。”

尤氏一拉黛玉袖子,笑道:“还是我这个妹妹最贴心,人又生得巧,嘴又甜,不像有些人,只知道打秋风,好茶也不舍得一匹来。”

李纨忙着让人替她冲了一碗面茶来敬上:“快些经请我们名誉社长受用受用”

尤氏抿一口面茶,笑道:“嗯,鉴于你态度诚恳,本名誉社长再给你们支一招,你们啊,可以再请一位监察御史来,明年的经费也不是问题啰”

探春挑眉一笑,抚手道:“我知道了,凤姐姐”

众人等不及要去闹凤姐,却是宝钗伸手一拦:“别,纵然邀请凤丫头入社,也不在今日,等过了今日,哪天都好,今日却别饶他,让她安安心心乐呵一日吧。”

众人都到很是,一起走来给凤姐祝寿,听戏吃酒作乐,人人上前敬酒,凤姐心里高兴,来者不拒,后开委实抵不住了方才拒绝,谁知已然晚了,鸳鸯晴雯不干了,只嚷嚷说自己等是低贱的,所以二奶奶瞧不起才不喝。

凤姐无法,晴雯她可以推,这鸳鸯可是凤姐掌管贾府的左臂右膀,没有鸳鸯支持提点,只怕凤姐不能哄得贾母那般欢喜,凤姐这情要领,只得摇摇晃晃端起杯子与鸳鸯等一路喝下去,最后的最后,鸳鸯已经喝不得了,凤姐却依然麻木,端着酒杯满处找人拼酒,贾母瞧了直乐呵:“这个凤丫头醉了”

凤姐听见端着酒杯就找上了贾母,非要给贾母敬酒不可,贾母已经微醺,喝不得了,张口哄那凤姐:“凤丫头醉了,歇着去吧,乖啊”

凤姐撒娇哭着不依:“老祖宗,我没醉,你就喝一杯吧,您不喝,就是下辈子不认我了,老祖宗若不认我,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说着扑在贾母怀里直落泪,贾母笑得眼圈也红了,点头道:“好,我喝,我陪你喝一个,我们娘儿们下辈子还做娘儿们。”

凤姐这才高兴,结果已经自己个找不着嘴了,一杯酒统统倒在了脖子里,她好要嚷嚷她没醉,又拉着鸳鸯要拼酒。

鸳鸯没法子,只好哄她:“奶奶跟我去换了衣衫,我们再接着喝啊”结果,鸳鸯替她衣衫没换好,她已经自己爬到贾母炕上睡着了。幸亏凤姐酒品好,一夜好睡,不吵不闹也没吐,只是半夜口渴,嘴里嘀嘀咕咕:“小红,丰儿倒茶来”却是鸳鸯服侍她,倒把凤姐吓一跳:“嗳哟,姐姐不服侍老祖宗,倒来我屋里做什么”

贾母也醒了,噗哧一笑:“你倒瞧瞧,这倒是哪里呢”

凤姐醉眼朦胧,四处观瞧,认出这是贾母房里,余下醉意吓飞了,自觉不好意思:“奥哟,喝醉了,倒扰了老祖宗。”爬起身子要回自家去。贾母道:“罢了,更深露重的,回去做什么,没得吵醒了孩子们,就在这里睡下吧,好生养精神,明儿我们娘儿们再乐呵一天是正经,呵呵呵,好些日子没这般乐呵了呢”

却说隔日,姐妹们一早来贾母房里请安,意在调笑一番凤姐这个醉猫。凤姐虽是回房换过衣衫,难免面上讪讪不好意思,满脸红霞与大家作揖打躬,黛玉、湘云一贯与凤姐交好,见她这般赔小心,一笑放过她去。

尤氏、李纨却不认账,李纨拉着凤姐好一顿嘲讽。尤氏更绝,不动声色,端个茶杯,学着凤姐走着猫步,与各位姐妹碰杯,嘴里一路说着:“喝,喝,喝,一口干了啊,谁不干就是瞧不起我凤辣子,我跟谁急啊”

众人原本预备不提这章了,这番被尤氏说破,难免又大笑一回,凤姐一番插斜打诨,妙语连珠装可怜,惹得众人笑得直打跌,贾母笑得泪也出来了。

事有凑巧,这贾琏人在金陵,凤姐生辰却没忘记,不过送礼之人路上耽搁晚到了一日。这送礼回京者正是昭儿,虽然与贾母邢夫人平儿都有礼品寄回,众人免不得又拿凤姐打趣一回。凤姐想起前生今日,贾琏而今的表现真是天差地别两重天,借酒盖脸,凤姐又哭了一回。惹得李纨羡慕又心酸,逗得尤氏只说嘴:“奥哟,好了,好了,知道二弟浪子回头你高兴,却也不是这般显摆法呀来,来,来,嫂子替你接着啊,你这金蛋子可难得哦,可不能白糟蹋了,我得留个证据,看将来有人还说嘴不”尤氏说着当真兜起锦帕四角,摆个姿势要替凤姐接泪。

凤姐被她逗得扑哧一笑,众人凑趣又来绕酒,凤姐再不敢出丑,推脱不喝,她又昨日豪情壮举在前,众人焉肯罢休,只拉着她要开灌,凤姐实在说不过,只好起身躲在贾母身后求庇护,扭着贾母娇笑:“老祖宗救我,今日可不敢出丑了,也不能再扰老祖宗清闲了”

尤氏李纨也是借酒遮羞,领头跟着闹腾:“老祖宗,凤丫头是孙媳妇,我们就不是了呢,您可不能偏向太过哦”

贾母知道凤姐明日要理事,醉了不好,却也不想扫了大家兴致,也知道凤姐酒量,料想再喝几杯也无妨,因笑呵呵居中调停:“好,好,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媳妇,我一个也不偏向,我说一个章程,你们觉得好呢,便依我,觉得不好,你们自己去算那狗肉帐,横竖与我老婆子不相干。”

尤氏李纨齐声唱和:“老祖宗吩咐无不遵从”

凤姐见这意思还要喝,拉着贾母衣袖可怜兮兮:“老祖宗最会偏向大嫂子,我不依啊”

贾母见凤姐撒赖,随手把自己手里半杯酒灌进凤姐嘴里去:“我教你猴儿说嘴”

尤氏拍手道:“老祖宗这个规矩好,来,来,来,每人灌她半杯酒也就是了。”

一时尤氏、李纨领头,黛玉、湘云、探春、惜春、宝钗跟进,把个凤姐又灌得七荤八素了,加上贾琏关爱,凤姐心中甜蜜,一时忘请,脸带桃花,连说带笑,逗得众人笑声一阵比一阵高,简直比人家戏台子上唱得还热闹些。

尤氏只后悔:“早知道她说得比人戏台子还热闹风趣,这戏钱我省下卖果子吃了”

众人又是大笑不止:“这话说的很是。”

啊哈哈哈,呵呵呵

这戏台一只吵到晚上方散,晚宴大家遵从贾母吩咐没再绕酒,只一个宝玉例外,他中午上学没赶上,晚上回家与凤姐同吃了一杯。

晚宴过后,大家也都乏了,戏散了,大家又闹一会儿,见贾母乏了,大家这才尽兴归去不提。

谢谢亲们厚爱

却说凤姐归家,平儿早把孩子们的东西规制好了,贾琏送给凤姐的生辰贺仪整整齐齐摆放在炕桌上。

凤姐一一瞧过,一件大红锦缎绣金凤锦袍,乃是金陵织造御制,那金凤祥云,俱是货真价实金丝线绣成。首饰盒里是一套襄珠金饰,除了镶嵌粉色珍珠耳环戒指手镯。最是一挂滴泪红宝抹额,端的漂亮,额前郑中一朵珠花,乃是黄金做托,一颗颗半寸长滴泪形状红宝石镶嵌其上为花瓣,中间一颗粉莹莹莲子大小的珍珠做花蕊,让人瞧见就移不开眼去,凤姐一见,爱不释手,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的美不够。

平儿一边帮忙凤姐试戴,一边啧啧称赞:“这黄金红宝石还在是其次,难得这么大的珍珠还是粉色,也不知道二爷飞了多大心思才能淘换得了呢,实在稀罕的紧。”

凤姐原本心里美得很,被平儿这一夸赞直笑得合不拢嘴。幸福需要人分享,这话不错,平儿变着法子让凤姐舒坦,凤姐也想让平儿美一美,她把贾琏寄给平儿金镶绿宝的镯子找出来,亲手给她戴上,左瞧右瞧一阵子,笑道:“嗯,这镯子倒也好看得紧,你二爷眼光不错,只是也忒小气了些,一只镯子也不成套,没法子戴啊这样吧,记得我有一些绿宝首饰,我给你配一套吧。”回头又问平儿:“你记不记得放哪儿呢我一时想不起了”

平儿口里忙着推辞,凤姐却哦了一声道:“想起来了”说着话手忙脚快开了最顶层的柜子,果然给她找出一个紫檀妆盒来。凤姐喜滋滋打开,在里面挑挑拣拣:“这可是我积攒的成货,预备将来给巧姐儿,先献给你了,巧姐儿再置办”

他嘴里说着,手里也不闲着,自首饰盒里面找出一只绿宝金戒,一根金链襄珍珠绿宝坠子的金抹额,亲自替平儿试戴,点头道:“明儿出月子做满月,就戴这个见客”平儿推辞不受:“奶奶这太贵重了,还是留给巧姐儿罢”凤姐道:“她的不急,容后与她妹妹一起置办”

平儿知道凤姐说的自己肚子里这个,微微屈膝,泪湿了眼眶:“谢谢二奶奶”

凤姐一笑,把三样首饰装好递给平儿道:“谢什么,该当的,这个自己收好,记得这是我与你二爷对你的爱护。”

平儿想着赵姨娘,心里直感叹自己好命,已是泪眼花花的,要弯腰致谢,下得凤姐慌忙拦住:“快别这般,窝着孩子”

平儿抹抹泪,笑道:“谢谢二爷奶奶,奴婢”

凤姐立马拦住她的话,啐道:“呸,什么奴婢,姐妹,外面我不管,在这屋里,我们是姐妹,记住了,不许哭了,我可不喜欢你给我生个爱哭鬼的闺女来。”

平儿前几日已经由鲍太医号脉确诊,这一胎乃是闺女,平儿没失望,相反倒是十分高兴。

虽然凤姐一再表示她的大度,私心里,平儿依然怕生了儿子受凤姐忌惮,落得个赵姨娘的下场头。因而鲍太医说她怀的闺女,平儿是真心欢喜,因为贾家儿子有嫡庶分别,闺女却是一样的尊贵。

平儿不想生了儿子养得贾环似的,将来家产没得份,自己也没嫁妆贴补儿子,儿子定会处处不如人。女儿就不同,只要自己一身管家本领交予她,再跟着巧姐儿学识字,二爷奶奶贴一份嫁妆,寻个像她二姑姑迎春一样的丈夫并不是难事。女儿既可以风风光光嫁出去,自己也有一份念想,一份依靠,也不白做一回女人。

平儿甚至想好了,这一胎落地,她将继续避孕,再不坐胎,女儿有了,大户人家的庶子不要也罢。

要说做人做到平儿这份上,也算是做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只是凤姐附属,与凤姐利益一致,凤姐好她才能好,贾府里没了凤姐,她什么也不是了。

这也是先贤所说,知足常乐吧

却说贾琏虽然想着凤姐,想着孩子念着家,不过,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加之贾琏之前的表现实在不说不上好,人有生的俊俏,有无妻妾在身边,凤姐对他实在不放心,虽说贾琏似乎表现的不错,她依然不放心,隔天叫了昭儿细细盘问,不过凤姐问的技巧,只问庄子上新进了什么人没有,二爷衣食住行都有谁照管。

昭儿回答凤姐很满意:“庄子上的农田都是佃户租种,她们只是交租子来一趟,平时都是我跟着二爷服侍,金文翔的老婆带着几个媳妇子管着二爷衣衫浆洗,旺儿老婆管厨房,新招了一位厨子一位厨娘,她们是夫妻,约莫四十多岁了,男的精明,女的勤快,他们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一个半大儿子在厨房帮忙。”

凤姐压根不相信贾琏会斋戒吃素忌荤腥,继续套昭儿话:“二爷寻常都跟什么人往来闲时如何打发时间你总不会告诉我,二爷一月三十天都急吼吼忙事务罢。”

昭儿迟疑片刻,心中暗自盘算,看来自己不说实话也不行,不如索性实话实说,只要自己不减一分,不增一分,是好是歹有奶奶自己判断,将来无论二爷二奶奶如何耍花腔,只要自己不落埋怨就好,找一但想通这理儿,也不再遮遮掩掩:“二爷平时大都是跟些当地士绅往来,有时也于官府师爷典吏交好,多是为了土地房舍契约的缘故,二爷没什么特别嗜好,互相应酬,就喜欢听个戏文,偶尔请个戏子唱堂会。”

凤姐一笑:“哦,经常来唱堂会的是男是女”

昭儿这回很干脆:“男的,都是男的,这个奴才可以保证。”

凤姐一听这话,心下了然,不再追问,叹口气,眼睛眯一眯,贾琏血气方刚的,叫他不偷嘴也难,偷男人总比女人好些,既不会有孩子也不会有名份纷争。不过昭儿临行,凤姐特特叮嘱了好些话:“告诉你二爷,就是我与平儿都好,大哥儿壮壮实实,家里人都认齐全了,整天老祖老祖的叫着,老祖宗可稀罕了。大姐儿也好,跟着她林姑姑学读书,学书画,学针线,聪明着呢。你平儿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号出来是丫头,十分健康,叫二爷放心。你告诉你二爷,就说我说的,我们会看好孩子守好家,等你二爷健健康康回家来。”

昭儿努力记着,凤姐又要重复一遍,又把巧姐儿的习作,给贾琏的绣花鞋垫,大哥儿手掌脚印交给昭儿收好了,这才放他出门去。

平儿见凤姐无端端叹气,笑问道:“好好的,奶奶叹什么”

凤姐一挥手:“算了,不想啦,你怎么样动得可厉害”平儿道:“若不是太医诊出来了,我还真以为是个小子,一天到晚拳打脚踢就没消停过。”

凤姐一笑:“莫不是随了她三姑姑性子呢”

平儿想着探春的自尊自爱与骄傲,探春的才气与玲珑,不由笑道:“真是这般,那才是她的造化呢。”

却说凤姐正跟平儿谈心,却不料大观园一种姐妹相携而来,你道为何这是听进了尤氏教唆,来跟凤姐打饥荒要银子来了。

凤姐主仆忙着请她们就坐,一边让人茶水点心伺候,一边探寻她们来意:“哟,今儿是吹了那阵风,这许多贵客一起来了”

探春笑微微的,话说得机敏:“我们倒算不上贵客,不速之客是也我们来这儿两件事儿,一件我的,一见四妹妹的,中间还有老太太话。”

凤姐知道这些小姑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日来了左不过是要自己帮村银子,她也乐于那些银子跟这些姑子套近乎,因笑道:“什么要紧事,你们自来了分量好不够的,还要牵扯老祖宗来”

探春就说起了诗社,社长李纨面情软,要请凤姐做监社御史,又说了惜春画园子要添置些新东西。

凤姐心下更加亮堂了,她们啰嗦半晌一句话:“要银子”故意调笑道:“我又不会做什么干咧湿的,吃东西喝酒倒是会的,你们到时候别拉了我就是了,这个监社御史就免了罢,我又不识得字,没得让人笑话。”

探春笑道:“又不叫你做诗,你就监察我们这些人等,不许有人懒怠就是了。”

凤姐扑哧一笑:“一群哄人精怪儿,还监察御史呢,不过你们起社缺银子,想了这个法子来勾我进去,好和我要银子花用,是也不是”曹公原话

黛玉、湘云等抿嘴直乐:“凤姐姐真聪明”

凤姐瞟眼李纨,知道多半是她吝啬银子,撺掇姑娘们,一声嗤笑:“亏你是个大嫂子,不说好好带着她们学针线学规矩,倒挑唆她们闹我,你说说呢一年四五百银子进项,我们这里有谁比你还富足”接下来,凤姐嘴巴不停,吧嗒吧嗒替李纨算一账,临了笑道:“就我是个傻的,早知道不该巴巴替你垫银子,被你偷卖了,我还乐呵呵不知道呢”

凤姐说了这话,倒想听听李纨这回什么话说,不想李纨这次改了性子,也不跟凤姐撕巴了:“哎,这可不赖我啊,你要找后账找东府珍大嫂子去,再说呢,找你怎的呢,我是嫂子出工出力,你这个嫂子就不该出些钱财是谁平日里满嘴抹蜜妹妹妹妹叫得比蜜还甜来着你别当人不知道,我们这里两大才女都被你拉到麾下,哦,你只用人不出本钱啰,那可不行,你若小气,我也小气,我是社长,我的人我说了算,明儿你巧姐儿读诗写字另请高明吧,没得你这般,天下好处你一人占尽了去。”

凤姐闻言劈手来夺黛玉湘云:“这是我的妹妹,干什么你做主呢,林妹妹云妹妹,你们听谁的”

李纨也笑嘻嘻张开臂膀把黛玉湘云兰拦身后:“哼,什么你的妹妹难不成她们不管我叫嫂子呢,我是社长,她们社员就得听我,你要插手,那好,就职监察御史罢”

凤姐这才笑道:“谁说我不当,我当,不过我眼下忙得很,大家知道,这三天的事情都堆着呢。”

李纨伸手笑道:“即使要拜印就职,诚信拿来,我们也好放心。”

凤姐拿手在李纨手上一拍:“我打你没个嫂子样。”有搂着主事的探春笑道:“明儿就是上任,拿银子替你们做东道好不好只是我这回是真忙,你们体谅体谅我呢”

众人见她松口,目的达成探春等也不欲多留,起身一笑:“知道凤姐姐贵人事忙,我们这些闲人就不叨扰了。”姐妹们无不点头:“这话很是”一起告辞去了不提。

不过一时,凤姐将要出门子,却见赖嬷嬷扶着个小丫头来了,凤姐赶紧笑着迎接:“大娘快坐。”

赖嬷嬷便道:“原知道奶奶事忙不该打搅,只是我那孙子缠着我催着我,非要我来问问,之前托奶奶那事儿,不知道这回成没成呢大舅老爷可有实落信来”

你倒这赖嬷嬷说得何事乃是他孙子赖尚荣选官之事,也是他们一家子把持家父这些年赚得尽够了,锦衣玉食不餍足了,富了想贵了。前些年也是托了凤姐拜上王子腾,花了几千银子,替他捐了个功名。如今又不安分,想要放外任得个实缺,想要做个真正的人上人。

这事儿前世也是凤姐替她们周旋,赖尚荣如愿以偿得了实缺做了官,可是,凤姐想起贾母死后,赖大一家子对自己的掣肘,让自己没脸,让老太太没个好发落。凤姐每每想起这茬就恨,有时真是不敢回想当年事。要说平日里凤姐也想不起这些糟心事儿,毕竟老太太如今好好活着,凤姐不愿想那些事情。只是赖家人偏偏不让凤姐安宁,几次三番找上门,越发让凤姐厌恶了。

那宝玉自从游历江南归来,也有意无意在凤姐面前透露对赖家人不满,提起赖大一家子在府里作威作福,特别提点凤姐说:“蔷哥儿蓉哥儿张口闭口赖爷爷,他倒答应的顺溜,只不知他是我贾府哪门子爷爷说焦大骂人撒泼,他好歹正经救过我们老祖,他赖家何功与贾府竟然作威作福于斯焉依我说,凤姐姐既然当家里事儿,只管给他们没脸几次,看看他们还这般牛皮哄哄不”

见凤姐笑而不语,宝玉又暗示凤姐,赖大一家子能够发家都是贪墨所得。

宝玉所说,凤姐当然知道,可是赖大一家子已经跟了贾家好几辈子了,这两府里有头脸者无不与他们有关联,正所谓盘根错节。

再者,贾府富庶四代人,历时百余年,谁也不能保证就那么清白如水,总有些阴暗角落之事不能告知于人,这些赖家人都是一清二楚。正所谓奴大欺主,想要铲除他们并非易事,他们可不比周瑞一家子,来府里不过几十年,捏个过错也就拔出了。

不过重生这些年,凤姐虽然不能动摇赖大的大总管之位,却也私下遏制了他们些许,好几次赖家儿女搭亲,凤姐有意无意不许他们强强联姻,赖家女儿一旦到了岁数,就给他们脱籍而去,让他们府外联姻却不援手,让他们既心生感激,又结不得好亲,借以慢慢削弱他们在府里的势力。

只可惜蚂蚁撼大树,终究没什么大成效。

作者有话要说:

98

98、再次谢谢亲们厚爱

这次赖尚荣选官,凤姐知道这是个打击赖家的好机会,赖尚荣是赖家孙子辈杰出人才,只要摁住他不许出头,赖家就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却说赖尚荣虽然家生子出身,却自小与京中公子哥儿无异,也是丫头婆子环视,锦衣玉食长大。

待他懂事方知道,他与人家真正的公子哥儿有差异,他的奶奶父父母以及叔伯任然是被人呼来喝去的奴才,虽然他父亲赖大一呼百应,掌管着贾府经济命脉,甚至稍微弱势的主子也要对他恭敬有加,可是,当他父亲见了得脸的主子,却依然要弯腰驼背,打躬作揖磕头。这让赖尚荣觉得尴尬,这种尴尬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变成了不甘,待他捐官,开始交际应酬,这种不甘变成了耻辱。

赖尚荣发现,无论他身份如何变化,人们总称呼他这是赖大的儿子,或是他是赖嬷嬷的孙子。

这让他这堂堂男儿觉得屈辱他不能再忍受这种老子为奴儿子逍遥的畸形日子。他更不甘愿让人另眼看待。

一番痛苦的思索,他想到外放,他想要脱离京城旧圈子,洗白家奴身份。

可是,正如他捐出身一样,他虽然不甘心为奴贾府,却也知道,自己要青云直上,离不开贾府主子的帮衬。他知道凤姐在王子腾林如海面前说得上话,便鼓动赖嬷嬷托到凤姐面前,求凤姐走王子腾或是林如海的路子,给自己青云直上铺路。

赖尚荣这一计策可谓且是周密,不动声色,借力打力,为自己一家子谋求脱钩之路。当年的凤姐在赖嬷嬷恭维下,权力说动伯父王子腾,替赖尚荣谋得了外放机会,最后赖大一家心想事成志得意满,不仅领头排挤凤姐,还在贾府生死存亡之际,收拾细软脱钩而去,置旧主生死于不顾。

凤姐前生吃了赖大大亏,今生岂肯再与他出力为了堵死赖尚荣,防止他走别的门路,凤姐一口应承下来,待接了他们银子便按兵不动,反正赖家人也不敢问到王子腾与林如海跟前去。

凤姐白落赖家三千银子,这银子不必张家之银,凤姐得的心安理得。

论理,赖家一家子家生子儿,除了赖尚荣府里赏了他自由身,他们几辈子都在府里当差,就算他们八辈子工钱不动用,也攒不到这些银子,且他们手里的银钱何止三万只怕三十万也差不离了。只他家花园子住宅,屋里摆设,还有他们偷置的铺子,私买的田庄,当也不下几万银子,每次府里办大事,他们哪次不是三成四成,甚至对半划落腰包

当然,若无前生背主之事,凤姐也不跟他们计较了。既然老天开了眼,凤姐不准备做睁眼瞎

要说他们这些猫腻,凤姐一早知道,可是他们几辈子把持府中大权,贾府几辈主子也容忍他们到如今,仅凭凤姐一人之力也难扳正。

再说他们盘踞贾府多年,各处要害都有他们的人手,倘若使坏,便难以收拾了。贾府短时间内还缺不得他们。

凤姐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跟宝玉办嫁妆似的事事亲自动手,再说大户人家也没这个规矩,也只得暂时将就了,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就看凤姐能不能寻机铲除他们的势力了。

却说赖大一家对赖尚荣这次出仕很是看重,只是凤姐嘴上说的热切,却久久不见动静,眼见别家谋求者已经得了准信,到吏部报道准备出发就职了。饶是赖大有城府,这下子也坐不住了,这才又恳求了赖嬷嬷前来问询。

凤姐热情接见赖嬷嬷,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临了云淡风轻说起赖尚荣之事:“嗯,这事委实急不得,我前儿刚得了舅老爷信儿,说怕这一选要落空了。舅老爷又说了,你们若有心,下一选再想办法,只是那些银钱都打点出去了,再要不回来。不过那些关系仍在,下一选熟门熟路也好办事些。大娘回去叫你们小子别着急,反正他还年轻,你们府里也不缺他几个做官的银子花用。”

凤姐说着抿口茶水,又指挥丫头替赖嬷嬷满上茶水:“这茶不错,大娘可还喝的”

赖嬷嬷心急如焚,岂是专门来品茶水呢,可是她纵然岁数大,也不敢催促凤姐这个主子奶奶,只得耐着性子,一声干笑:“嗯,十分清香,奶奶一向好品味”

凤姐一笑:“这正是舅老爷给我的新茶,我一向不舍得吃,今儿大娘来了才冲了,难得大娘喜欢。”又喜滋滋品一口香茶,这才继续刚刚话题:“嗯,至于你们那三千银子,舅老爷事儿也没办成却花费了,这不能叫你们破费,还是我替你们填上罢。”说着一声吩咐:“小红,把矮柜子里那个红盒子给我找来。”

赖嬷嬷听到此处心里失望之极,脸上却是堆着笑,双手摆得穿梭似的:“奶奶这是什么话,不是为了我们小子办事,舅老爷也无需花费这些,俗话也说,谋事在人成事看天意,哪能让奶奶贴银子呢,没有这个道理”

凤姐却执意要退她银子:“大娘收下吧,我虽不富裕,也不差这三千银子花用”

赖嬷嬷哪里肯收:“我若收了这银子,成什么人了我们小子也是承蒙奶奶厚爱,才捐得这个官身,如今才人模人样在人前,他的前程以后还要靠奶奶呢奶奶若再这般,就是绝了我们的心思,不想再帮忙的意思了,这我可要投头老太太了。”

凤姐这才为难的收回银子:“大娘既这般说法,我就暂且收回了,这样吧,待下一选时,我再提他筹谋筹谋,花费银子也由我出吧”

赖嬷嬷摇头摆手不迭:“这哪能呢,倒叫奶奶操心了”

说着话,赖嬷嬷起身告辞,出门就耷拉了眼皮,脸色戚戚,心里只是失望,又心疼那白花花三千银子,更多是沮丧孙子前途无着落,一步一步走得特别缓慢。

凤姐冷眼观瞧,对着赖嬷嬷的后背影,她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更多的确是对赖大奴大欺主的愤恨与悲哀。

凤姐知道贾母尚有几年好活,她预备用这几年在贾母援助下,慢慢铲除赖大家,首先就从他们子女的前程着手了。

却说凤姐掐断了赖尚荣的青云路,让赖家阖家哀鸣,她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相反犹嫌不足,正在暗中筹谋,预备要赖家吐出一些银钱来,不说他赖家整个家产,一半总要他吐出来才是,凤姐必需保证,在贾母仙逝归葬时,不需要她再向一个奴才乞求怜悯,低头讨好借银钱。

唉,赖大前生作为可谓无毒不丈夫,凤姐如今所做也称得上最毒妇人心了。

这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送走了赖嬷嬷,凤姐让人开了库门,让人找出许多画具出来送至惜春处,并让人传话说:“告诉四姑娘,就说我说的,这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倘差什么只管告诉宝玉去买,多少银子我统共认账就是了。”

宝玉得了凤姐话,正好有了借口支吾如海,告了几天假不去读夜书,偷闲松散几日。下学抽了时间替惜春矾了画绢,照着图纸让清客起了稿子,着人送去让惜春慢慢画去,他自去园子撒欢游逛,偷了三日空闲不提。

却是黛玉每到秋日总是身上不爽快,虽是贾母凤姐心肝宝贝似的呵护,宝玉事无巨细替她办得妥帖,黛玉依然犯了咳嗽。一时天下大乱,不说贾母得信如何焦急替她配药,凤姐如何配置了冰糖燕窝银吊子送了去。

却说如海得了这信,忙忙请了太医过府,这次如海请的太医与贾府御用太医鲍太医大为不同,这位苏太医,一贯替娘娘妃嫔请脉,身份尊贵得很,一般人等难以搬动,也是如海够面子才能请动。

却说苏太医一番望闻问切,左右号脉,言说黛玉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胎里带来弱症,气节变换不适而已。又看了黛玉寻常用的冰糖燕窝银耳粥,言说继续按这个法子调理就好,也无需再用其他汤药,只需在粥里再添上川贝、雪梨、陈皮,一起熬制做成药膳食用即可,还交代黛玉说这病是个富贵病,药疗在其次,调理为主,交待黛玉,这段时日卧床静养,最忌劳心劳力,待咳嗽压下,川贝、陈皮可减去,慢慢用冰糖、燕窝、雪梨一起熬粥食疗即可。

如海闻言心下大喜,立时采购燕窝冰糖川贝亲送过府,只是雪梨本地不产,又难保存,一时难求,如海已经派了林忠之子去南方采买,如海因此又亲求了苏太医,恳请他想一味药材替代雪梨,苏太医见如海一品大员,为了女儿如此礼贤下士,摇头笑言:“可怜天下父母心,雪梨难求亦无妨,枇杷果入药亦可,只是味道差些”

如海连连拜谢,自取配药不提。

却说黛玉照此服用,果然不出日,便已止了咳嗽,贾母如海凤姐宝玉闻讯,皆都大喜。一月后,林志勇归来,带回几大瓮雪梨、苹果归来,原装送进贾府不提。自此,林府形成惯例,每年秋天便使人外出采买苹果雪梨,以供黛玉食用。

回头却说凤姐平儿得信:“林府来送苹果雪梨,奶奶查收”看着眼前几大瓮苹果雪梨,平儿只是羡慕:“这就是有父亲的好处。”

凤姐却感叹道:“这父亲也分是谁,若是我们老爷,十个女儿也不够死得”说着又觉得犯忌讳,自己连啐几口:“呸呸呸,乌鸦嘴,不作数”

平儿笑嘻嘻道:“记得奶奶之前不信这些,自从有了大姐儿越发信神信鬼的,倒比老太太还迷信呢”

凤姐想起前生种种叹气道:“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得信总比没得信好些呢”

平儿扑哧一笑:“奶奶这是悟了呢,不得了,我们奶奶要得道成仙了”

凤姐知道她不信,也不再啰嗦,一笑起身:“唉,这天越发凉了,刚刚还好呢,这就淅淅沥沥下起来了,乘着天还亮,我去瞧瞧林妹妹去,老太太下午念叨好久呢,只是担心林妹妹。”说着起身穿戴蓑衣斗篷,平儿帮着她整理:“非要今儿去吗这雨缠缠绵绵也没个停的意思,天也快黑了。”

凤姐道:“嗯,再大也得去,姑父担心,老太太也担心,我也担心,大姐儿刚才也催我,说要去看师傅姑姑呢,我再不去呀,都快要成了反叛了。”临出门又交代平儿:“我说的那事,你也别不信,有时间多替肚子里闺女求求观世音菩萨吧,自有你的好处。”

平儿只是笑:“我有奶奶疼爱比什么都好”

凤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摇头出门:“不识好人心”

平儿不以为意:“奶奶早去早回啊,天快黑了”

却说凤姐进来潇湘馆,黛玉其实这阵子已经大好了,只是秋日里,人有些没精神,她又自来就比人精神短些,恰逢湘云婶婶怕湘云过了病气,接了湘云家去了,黛玉越发孤独无聊了。咋见凤姐冒雨来了,黛玉兀自欢喜不尽:“凤姐姐这大雨天怎么来了,要淋湿了,我可没法子跟巧姐儿小侄子交代呢。”

凤姐笑道:“你还说呢,你那些稀罕的苹果雪梨送于他们,她们早吵着要来呢,我是受人之托,再者老太太也不放心啊,你说我不走一趟,难不成让老太太自己来呢”

黛玉笑盈盈看着凤姐:“知道知道,别人都想来瞧我,就是凤姐姐一人不愿意”

姐妹说笑着,紫鹃丫头热水端上来了,绞了热帕子替凤姐擦拭,凤姐一边自己接手擦拭:“哎哟,这可不敢,还是自己来吧。”紫鹃抢不过,只得依她,自己又快手快脚替黛玉整理书籍笔墨纸张去了,凤姐见了,调笑道:“看看这紫鹃姑娘越发俊俏能干了,倘不是看林妹妹份上,怕老太太怪罪,我可要横刀夺人了。”

紫鹃知道凤姐爱调笑,却怕弄假成真,淡然笑道:“二奶奶说笑话呢,奶奶屋里个顶个无不以一当十独当一面,那似我这般,除了端茶就会递水了,我人又笨,人家说什么信什么呢,这让二奶奶再夸几句,我怕是一高兴昏了头,水也忘记怎么倒了,二奶奶还是饶了我罢。”

凤姐知道她不舍得离开黛玉,啧啧啧直叹:“哎哟,林妹妹这里水土真是养人,我记得这紫鹃丫头在老太太房里时候,三天也不见她说一句话,怎么到了林妹妹跟前就辞费滔滔伶牙俐齿了呢”

紫鹃一笑接过帕子去了,凤姐又细细询问黛玉这几日吃饭睡觉情形,又提又说几句紫鹃,要注意姑娘穿戴饮食,别受凉,饮食要清淡易克化等等云云啰嗦一大串子,后见风雨越发大了,天色沉沉暮色降临,这才告辞了。凤姐因没见着倩嬷嬷,多嘴问一句,紫鹃却说倩嬷嬷病了,如海怕她给黛玉过病气,接她回林府养病去了。

凤姐闻听如海细心如此,对黛玉的福气真是羡慕不已。

却说凤姐出了潇湘馆,路面已经模糊不清,此时方觉后悔,不该拒绝黛玉羊角灯笼,可她又不想回去掌灯打扰黛玉清静,便急急赶路,迎面碰上丰儿来送灯笼,凤姐这才安心放慢脚步。

临出园门,远远瞧见门大开,凤姐正犯疑惑,这大雨天有谁出行随即瞧见宝玉一身蓑衣斗笠而出,凤姐忙停住脚步,却见那宝玉一行往潇湘馆去了。

凤姐暗笑,宝玉这傻小子倒会抓个空子,心里也为宝玉的细心而欣慰,凤姐为翘嘴角,但愿这傻小子心想事成。

却说这日,凤姐正忙碌不堪,邢夫人忽然让人来传,说是有要事相商,邢夫人时常这样小题大做,

98、再次谢谢亲们厚爱

无事瞎忙,每次折腾,无非让凤姐出些钱财替她消灾。这次凤姐也没在意,想必又是老一套,也不着急,有条不紊,忙完了家务,又回院子收拾一番,知会了平儿,这才消消停停坐车前去大房那院子。一直等到上了车子,闲暇了,凤姐方才细想邢夫人传召到底何事,一番思忖,忽然脑中久远记忆一闪亮,凤姐叹气一派额头:“哎哟,这个老爷子,莫非又起那心思呢”

凤姐至此,唯有心里苦笑,不免心中暗暗思忖,果然老爷子要求鸳鸯,自己如何答对呢还没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