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33部分阅读(1/1)

黑夜缠夹,我真怕宝玉一时糊涂,难以回头啊,我看你太太是不害死我们大家不罢休了。”

凤姐叹息,悄悄言道:“老祖宗,林妹妹与宝兄弟那里,我道可以给老祖宗打包票,她们定会自己和解,只是我另有一桩忧心事儿憋了很久,难以言说呢”

贾母见凤姐这般沉痛模样,当下心头乱蹦,拉了凤姐手紧张追问:“快说与我听,我无不信你”

凤姐这才悄悄附耳将王夫人与薛家联手放高利贷之事说了,并告诉贾母,薛蟠甚至纠集了一棒子地痞流氓,组成追债帮子,一伙子人打砸抢,无恶不作。

贾母顿时急红了眼,怒道:“这还了得,这是几时的事情你为不早来报我”凤姐道:“我原没注意太太,只是盯着薛家,怕他们使坏,却不料被我探得这个秘密。”

贾母怒道:“作死的东西,她们不怕王法吗”

凤姐道:“他们通过冷子兴搭上了贾雨村,冷子兴提贾雨村销赃外卖,贾雨村替她们遮掩,这边薛蟠又仗着太太是贵妃之母,自己是贵妃表弟,才这般肆无忌惮,外面直道薛蟠是贾府亲眷,背后无不咒骂憎恨我们贾府呢。”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疯妇,毒妇”见贾母这般模样,凤姐也不敢再说什么,忙着替贾母捶背抹胸,贾母半天方才平静了,叹气看着凤姐道:“我管你的神情,似乎另有难言之隐”凤姐这才言道:“袭人这丫头老祖宗可还记得”

袭人曾经是贾母房里小丫头,宝玉得力大丫头,贾母当然记得,见凤姐特特提她,便皱眉问道:“这里关她什么事她不是一早嫁人了吗”

凤姐摇头:“她心牵宝兄弟,一直不肯嫁人,太太为了逼迫她一家子就范,让周瑞抢夺了她家田产,打伤了他哥哥侄子,结果她母亲一病不起,她自卖自身,指望救治母亲,结果她母亲依然枉死了,她如今跟了薛蟠做外室,我也正是盯她方才发觉太太与薛蟠的勾当,袭人如今已经掌握了太太放贷罪证,正准备告官,为她母亲报仇。”

贾母听说这段野史,已经被王夫人愚蠢行径堵得无话说了,只是喃喃自语:“败家娘们,再不能这样放任了,凤丫头,你务必想个法子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凤姐摇头叹道:“上面有娘娘在,只怕这事难呢”

贾母闭目片刻,扬手道:“你告诉你婆婆与二太太,叫她们明日继续主理这里打醮事宜,你明个陪我去处理这事儿。”

凤姐应了。

第 85 章

第85章

且说贾母回府,一夜心思百转无法安眠,隔天早起,贾母不露声色,候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并阖府小姐出了门,贾母打这才发林之孝家里带人去了花枝巷薛蟠外宅守候,经过媚人父母指引,静候薛蟠与随护出门,林之孝家里带着几个婆子敲开门房,一举擒获了袭人,并绑住手脚,蒙了眼睛,堵住口舌,塞进轿子抬回了贾府。

贾母旋即使人四门紧闭,屋里只留下执行婆子与大丫头鸳鸯琥珀伺候,凤姐身边仅有小红跟随。

贾母见万事妥当,这才示意给袭人松绑。

却说袭人被解开手脚,半天方才恢复清明,赫然发觉自己回到贾府,心里一阵乱跳,以为自己小命休矣。待看清上座乃是是贾母凤姐,袭人顿时看见一线生机,立时嚎哭出声,爬行至贾母面前磕头如捣:“老太太救命,老太太替我母亲伸冤啊可怜我母亲死得惨啊”

贾母满腔的怒气在听了袭人哭诉之后,消散些许,叹气道:“你母亲之死固然有别人不是,难道不是死在你手里你若安分守纪,缘何出府你若认命嫁人,岂有今日家破人亡呢”

袭人一贯信赖贾母,敬爱贾母,此刻闻听此言,顿觉自己为了攀附荣华失去母亲,实在不值得,她也一早明白过来了,的却是自己一己之私害了母亲,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袭人既然走到今天,已经早就横了心肠,拼一死也要给自己母亲讨一个说法。见贾母轻松几句打破自己防线,她不甘心,忽的一狠心拔下自己头上金簪,尖锐的簪头对准自己咽喉,一字一泪哭道:“老太太说得固然不错,袭人下贱,贪婪,不该妄想做那人上人,可是袭人虽贱,那些田产也多半是我的赏赐与月例银子所置办,我承认,我故意把宝二爷玩笑当做真话,骗取了二爷房里古董钱财,我虽罪该万死,却罪不及父母,我母亲是无辜的,只要老太太做主惩办元凶,袭人愿一死谢罪。”

鸳鸯琥珀吓得半死,双双来抢袭人金簪,不料袭人已经孤注一掷,尖声叫道:“别过来,否则,我即刻血溅当场。”说着把金簪慢慢刺进了自己咽喉,虽是直刺破了表皮,瞬间便有一丝血迹蜿蜒流下。鸳鸯琥珀慌忙站住,连连摆手:“袭人,你别激动,我们不动,我们不动就是了,你还年轻,千万别干傻事”

贾母一辈子经历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件事故,无不镇定应付,也从不受人胁迫。贾母年轻时也见惯了袭人这等娇滴滴求上进的女人,贾母收拾她们从不心慈手软,虽不至要人性命,却也是雷霆手段,秋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落。此刻,面对疯癫的袭人,贾母却狠不下来看她死在自己面前,这或许是女人上了岁数,天生心慈罢,至此贾府富贵拜年衰退之际,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一时之快,再给儿孙添罪孽,当然,这有个前提,贾母又信心掌控全局。贾母此刻稳坐不动,一笑言道:“袭人丫头,你刚才也说了,你不过要为母亲讨个说法,我给你个说法,你将如何”

袭人怒眼圆睁,不能置信:“老太太,您说真的”

贾母点头:“我老太太岂有诳语,说说你的要求”

袭人道:“求老太太惩办周瑞一家子与,与二太太。”

贾母言道:“要她们与你母亲填命吗她们中间有谁亲手杀死了你母亲不成”

“这”袭人顿时语塞。

贾母道:“你且站在一旁,听我发落,你若不服,再与我言讲可好”

袭人用力的握着金簪,身子簌簌发抖,且是很用力点了点头:“好”

贾母忽然一声断喝:“来人啊”

门开处,周瑞两口被推推桑桑带了进来。

贾母一努嘴:“凤丫头,你来问话”

凤姐便也不多言,只拿出当日周瑞两口子供词在他们面前一晃,周瑞两口子顿时脸色大变。凤姐咯咯一笑:“这可是你们亲笔画供”

他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贾母冷冽的眼神,忽然双双扑地大哭冤枉:“老太太明察,花家之事都是太太指使我们,我们夫妻不过奉命而为,老太太饶命。”

贾母沉声道:“当真如此”

周瑞两口子磕头如捣:“当真”

贾母沉声道:“花家田产钱财在谁手里”

周瑞家里言道:“一半给了太太,一般归了我们家。”被贾母眼神一瞪,周瑞家里忙磕头保证:“我们少时全部退回。”

贾母道:“我且问你们,你们最近又奉命办了什么什么差事呢”

周瑞两口子哪敢直言,连连否认。贾母心头火气,冷声道:“堵起嘴巴,拖到后院去。”忽然转头问袭人:“他们上次打了你多少板子来着”

袭人颤抖着言道:“四,四十大板”贾母点头:“嗯,好,那就把周瑞两个各打四十大板,打完再回来问话。”

少时,周瑞两口子被拧了回来,屁股上大腿上已经血肉模糊。这也是他们两口子平时作恶太多,太过仗势招摇,如今走了背字,也就怨不得旁人乘机下毒手。

袭人知道,周瑞两口子至此再也别想在贾府待下去了,他们参与高利贷,下场绝对要比自己凄惨。袭人做梦也没想到,贾母真会为自己做主,泪水顿时模糊了眼睛,那握金簪的手掌不由得耷拉下来,凤姐见机一使眼色,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一拥而上,制服了袭人。

袭人这番也不挣扎了,只是拼力喊道:“母亲,孩儿无能,不能手刃仇敌,如今这般,权作与您讨了公道了,您瞑目吧。”

贾母一挥手:“放开她,鸳鸯,下去替她包扎。”转头且问周瑞两口子:“你们现在记起些什么没有”

这两口子还想逞英雄,贾母一声冷哼:“哼,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来人。”

林之孝应声而进:“奴才在。”

贾母道:“速把这两口子送去府衙,就说他们盗窃主家钱财,背主与外人勾结,放高利贷盘剥百姓牟利,被我拿获,让她们速速派人抓他古董店老板冷子兴,万恶以他为首,叫府尹大人重重治罪。”

周瑞家里闻言,心理防线首先崩溃,至此,周瑞家里方才相信,王夫人不会来救自己了,自己必须自己救自己,否则自己将会全家覆灭。思及覆灭两字,周瑞家里一声嗷叫,忍住巨痛扑向贾母磕头祈求:“不,老太太开恩,奴婢招了,什么都招了,只求老太太不要把我们送官,也不要牵连我的女儿女婿。老太太,您菩萨心肠,您开恩啊,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告诉你啊”

贾母回身坐下,示意鸳鸯准备记录:“那就说吧”

周瑞家里这次十分爽快,简直比竹筒倒豆子还要爽快,彻底交代了王夫人放高利贷的事情,还拔出萝卜带出泥,解释了一件大家都疑惑不解的事情,贾政被王夫人下药,酒后无德玷污了彩霞,被王夫人拿捏,不得不回归主房,与王夫人假装恩爱。实际自那次酒后,贾政在王夫人处都是与彩霞同房。

贾母闻言气得浑身打颤:“这还了得,这个毒妇,竟然这般残害丈夫,倘若她心术再坏些,岂不要谋财害命不成。”

凤姐觉得这事不可草率,忙一声断喝:“周瑞家里,你可清醒了,这种事情可不能瞎掰。”

周瑞家里再次磕头如捣:“回禀二奶奶,奴婢句句属实,二奶奶若不相信,大可传彩霞查验。”

贾母心神俱催,摇头叹息不止:“鸳鸯,让她画押,拖出去,与他们棒疮药,好吃好喝,派人拘管,绝不许走脱了一人。”

当即贾母派人叫来彩霞,并当即查验彩霞却是已非完璧,初时彩霞只是哭泣不肯明言,贾母一怒要动板子,彩霞才说了实话:“非是奴婢无羞耻,乃是老爷酒后所为”

凤姐在追问一句:“你确定”

彩霞哭哭啼啼:“的却老爷主动,并非奴婢无耻攀附,求老太太二奶奶明察。”

贾母追问一句:“你们太太可知晓他如何说法”

彩霞哭道:“太太当日便知晓了,她还道是奴婢勾引老爷,扇了奴婢耳光,后又警告奴婢,不许奴婢告人,否则,把奴婢一家人赶出府去讨饭吃。奴婢也受不得已,求老太太开恩。”言罢伏地痛哭不止。

鸳鸯忙捂了彩霞嘴巴:“小祖宗,你还怕知道的人少啊”彩霞这才吓得噤声,只是干噎不已。

贾母挥手让她们退下,鸳鸯慌忙扶着彩霞去了。

凤姐见贾母似乎瞬间老迈许多,忙着上前亲自端茶递水,细语抚慰:“老太太且别灰心,放贷之事尚可转圜,至于彩霞,大不了老太太做主,开了脸放在老爷房里,这种事情在我们这种人家并不稀奇。”

贾母摇头:“我其是担心这个,我是替元春宝玉揪心,他们个个人中龙凤,却有这样残害夫君的母亲,倘若泄露出去,叫她们如何做人呢,元妃如何宫中立足,宝玉亲事也要受挫,这个恶毒女人,她简直不是人,她这是生生掐断我孙子孙女的活路呀”

凤姐大吃一惊:“老祖宗,不会这样严重吧”

贾母闭目落泪不止,忽然睁眼,目光里冷冽无比,悄悄招收让凤姐靠近自己,悄声言道:“今日在场仆妇,除了鸳鸯丫头,其余全部发放到关外庄子上,严令庄主,好生看管,终生不得返京,周瑞两口子一人赏她们一幅哑药,照样发放关外农庄,致死不得返京。再把他们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留在府里当差,警告他们,倘若走漏意思半句,叫他们一家子无下场。”

凤姐答应一声方要离开,贾母又言道:“所有人今晚即刻动身,叫林之孝亲自带人押送,切勿假手他人。”

凤姐躬身答道:“是”忽又回身:“老祖宗,彩霞袭人如何处理呢”

贾母疲惫挥手:“你且下去办差,容我想一想罢”

下午,贾母招袭人问话:“我现在即可让人返还你花家田产房舍,你可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袭人没想到贾母会如此处事,哭着磕头:“谢谢老太太恩典,袭人心满意足,再无怨言”

贾母却是一声冷哼:“你当初出府,我贾府何尝亏待你你呢你是如何报答我们”

袭人此刻唯有磕头:“但凭老太太发落。”

贾母一笑言道:“你卖身薛家,且轮不到我老婆子发落,只是你自今日起,与我贾府再不相干,你可记得你若记不得也无妨,我今天能让你出这个门,他日也能让你永远出不了这门,你可相信”

袭人跪下言道:“当初我家走投无路,是老太太买了我救了我全家,今日老太太有替我母亲伸冤,我袭人若再有一字半句针对贾府,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贾母眼神一冷:“对你太太放贷,你对我还有什么交代呢”

袭人闻言稍愣,忽然转过身子,伸手自怀里掏出一卷东西双手呈上,鸳鸯接过,原是一卷薄如蝉翼的宣纸,上书着密密麻麻小子儿。贾母因问:“这是什么”袭人道:“这是偷录薛大爷放贷名单,对于他们如何收贷,我都一一做了注解。”

贾母粗略一看道:“这张正元后边写着女入吴门,什么意思”

袭人道:“他家为了还高利贷,把女儿买进了吴家做了丫头”

贾母心中一颤:“这李贵典妻,难不成是典妻还债不成”

袭人点头:“正是”

贾母忽然问道:“我约莫记得你是不认字儿的呀”

袭人顿时脸色潮红,扭捏半晌方道:“当初为了讨二爷开心,奴婢想学林姑娘,便私下学着写字作诗,反正二爷房里不缺纸笔,二爷对这些东西也不经心。”

贾母心中感叹一声:“难得”旋即厉声喝道:“说,你今日到哪里去了”

袭人一愣,忙低头答道:“小妇人哪里也没去,不过闷了,出门逛逛。”

贾母这才一笑,示意林大娘子:“送她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凤姐少时回转,见走了袭人,十分担忧:“老祖宗,袭人若是再去上告,将如何是好”

贾母笑道:“再告也不能波及贾府,二太太这次做得巧妙,一切都是周瑞家里出面,只要周家一家子失去踪迹,脏水便不能波及贾府,且袭人这下报了仇,得了钱财,女人思安居,应该再不会折腾了。”

凤姐笑了:“凭谁,也算不过老祖宗去”

第 86 章

再说贾政下朝,早被林之孝在门口截住,说是贾母有请。

却说这贾政原以为贾母还在清虚观,是以早朝后与一般同僚去酒楼请吃了酒饭才姗姗回府,这一刻听说贾母有事寻自己,不免吓退了三分酒气,匆匆随林之孝到了贾母房里。

贾母见了自己老儿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示意鸳鸯把周瑞夫妻口供递给贾政观看,贾政一看之下,剩下的三分酒气全部吓没了,扑通一声给贾母跪下:“儿子惭愧,让老太太诺大年纪替儿子操心,罪该万死。”

贾母正在饮茶,想着贾政偌大年纪却不知轻重,差点累及贾府满门,差点使自己一番筹谋付之东流,不由恨从心头起,一杯茶水砸在贾政身上,贾政不敢避让,硬着头皮受着,幸亏五月的茶水不甚热烫,却也使得贾政满头脸茶水茶叶沫子,情形甚是狼狈。

贾政不敢冤屈,却是爬行几步靠近贾母哭泣:“老太太息怒,还要保重身子”

贾母狠狠一指头戳在贾政额上怒道:“我倒是想保重身子,多活几年,谁知不曾养得好儿子,讨不得好媳妇,老了老了还要担惊受怕。”

贾政再磕头:“都是儿子不是,老太太原谅则个”

贾母狠狠骂道:“你也几十岁的人了,如何这般迂腐懦弱,只因好色贪欢,竟然之家族前途于不顾,帮着那个毒妇隐瞒,难道非得等她将我们满门害死你才甘心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老婆子活得太长久了,嫌我碍事,想要联手气死了我,你们好自己快活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这般行事,这座府邸还能否保住”

贾政挨打受骂都不委屈,可是贾母如此诛心之话,哪里敢认唯有磕头如捣,连连请罪:“老太太说此话岂不要屈死儿子,儿子纵然无能无德,也不敢有此心,老太太明察”

凤姐一旁见贾母怒气越发炽烈,生恐气坏了贾母,遂上前劝慰贾母道:“老祖宗,您消消气,要说老爷一时蒙蔽是有的,可是要说老爷不敬重老祖宗、忤逆老祖宗,我却不信,老祖宗您仔细想想,我看说得对是不对呀”

贾母是怒极口不择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此刻听凤姐仔细分析,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一时沉吟,不再责骂贾政,却是自捶胸脯,落泪哭诉:“列祖列宗啊,是我没教好儿子,好好的荣府在我手里败落,我纵以死谢罪,也无颜见你们啊列祖列宗,我是罪人啊”

贾政见贾母这般恸哭,生恐空出事,那自己就万死难辞其咎了,连忙在爬行几步,把额头抵在贾母膝上连连磕碰:“老太太您要打要杀,儿子都受着,只求老太太保重身子,贾府荣辱还要靠老太太呢,老太太,您息怒”

凤姐也连忙跪下苦劝:“老祖宗,您息怒,您若哭坏身子,叫我们如何是好,叫我们一般小辈靠水呢您想想眼前这个状况,除了您有谁能够掌控您再想想娘娘,想想宝玉,还有几个没出门子的妹妹,没长成人小子,这一切一切都靠您撑着呢”

贾母一把抱住凤姐哽咽抽噎:“苦了你了,凤丫头,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孤老婆子之话,谁人肯听呢我不同意造园子,园子造了,我不叫娘娘省亲,却拗不过满府邸爷们,到如今家财耗尽,我也老朽无能,却出了这等事情,我老天拔地,找谁诉苦去呢我儿子倒养了几个,一个安逸享乐不思进取,一个只知道怕老婆贪安逸,凤丫头,看来我们娘儿们的心是白操了啊”

凤姐被贾母说得心酸无比,却是不敢再添油加醋,只得忍泪劝说:“老太太,不至于呢,还有我与琏儿宝兄弟,我们听您呢您有话只管吩咐我们”

贾政被凤姐之话羞得无地自容,涕泪横流:“老太太有话尽管吩咐,儿子无不从命”

贾母听了这话心下稍安,却只是哭得受不住,鸳鸯琥珀凤姐身边的小红只得统统跪下苦劝,凤姐也收泪劝说,贾母好容易才收了泪。

鸳鸯忙着呈上热水,凤姐亲手与贾母梳洗。

贾母见贾政满身狼狈,又吩咐鸳鸯替贾政一番打理,母子这才重新坐下,正经商量事情。

贾政再次提出休掉王夫人,贾母摇头否认了:“不可,这样与娘娘宝玉不利,与贾府名声有碍。”

贾政遂低头抱拳道:“儿子无能,全凭老太太做主。”

贾母抹抹眼角残泪痕,常常舒口气,点头道:“好,你既有这话,我就说了,你速速去信叫回琏儿来,候琏儿回京,一切听我主张,你不得再行插手,有一条,你必须立刻施行,自今日起,不得再去毒妇房里歇息,以免万一,你依是不依”

贾政当即羞红了老脸,低头答应了。

不说贾政恨恨而去,却说贾母悄悄问那凤姐:“你问清楚没有,那毒妇与你老爷下何等春药”凤姐递给贾母一包白色粉末:“就是这个”

贾母拨弄几下不认得:“这是什么硝似的。”

凤姐道:“乃是五石散,老爷每次去太太那里,太太都会偷偷在酒力茶里下这个东西,老爷因此也才越发去得勤便了。”

贾母心惊肉跳:“这个毒妇,她到底想干什么”

凤姐不敢想象,低头避过贾母眼睛:“这个,我不敢妄自猜测”

贾母恨得咬牙切齿:“凤丫头,你找一包相似的东西放回原处,这包东西我留下了。”

凤姐以为贾母是要保留证据,点头答应了:“是”

却说王夫人离了家母,一人独大,与薛姨妈宝钗几人尽情乐呵,竟然黄昏时分才会贾府,隔天有兴致勃勃去了观里乐呵了一天。

贾母这里因为贾政是个无能书生,宝玉懵懂不堪预谋,贾赦贾珍倒有些手段,贾母却不放心他们,只是一心等候贾琏到来。

话说贾母这边计策算定,只等贾琏。岂料隔天便听闻宝玉黛玉因为金玉之说大闹一场,宝玉气狠狠砸了玉,黛玉要家去,宝玉唬得国学也不去了,守着潇湘馆困兽一般转悠。

贾母无奈,只得让凤姐亲自前来劝解。潇湘馆里嬷嬷碍事,凤姐只得一手一人,拉着两人同到了贾母房里,贾母一边一个搂着,又哭又骂,两人这才明面上和解了。

恰好这日初三,薛蟠生日,薛姨妈摆酒请戏宴请贾府人等,贾母凤姐了解了薛蟠龌龊,焉会屈就,只怕一个忍不住,恶语相向,露了先机,齐齐谢绝了。就是宝玉黛玉也因为吵架起因乃是宝钗,双双推辞不去。宝玉被茗烟李贵强着上学去了,黛玉自在贾母房里陪贾母说话与湘云打嘴仗。

却说这宝钗,他自己个哥哥生辰,竟也不去,到来贾母房里凑趣儿。候那宝玉匆匆下学,见了宝钗,不免说些客气话,什么学业繁忙之类,让宝钗帮忙道恼云云。

宝钗客气几句,宝玉无话找话,问起宝钗因何不回去听戏,宝钗却说惧热,宝玉一贯见了女儿家喜爱头脑发热,加上他与宝钗谈笑,眼角余光瞧着黛玉,见黛玉脸色不愉,他便说话失了准头,话不过心,冲口言道:“怪不得人人拿姐姐比那杨贵妃,姐姐珠圆玉润,确实富态得很。”

宝钗听了脸红耳赤,却不料湘云唯恐天下不乱,噗哧一笑,滚到黛玉怀里大笑不止:“杨贵妃这倒比得确,宝姐姐确有杨妃风采,嗳哟,林姐姐,帮我揉揉,肚子筋疼”

黛玉虽然比湘云稳诚厚道些,到底小女儿家家,对宝钗缠夹宝玉也有些心结,闻听宝玉奚落宝钗,心里暗自畅快,笑着与她揉捏,自己也掩嘴偷笑几声,恰被宝钗看在眼,不由心下大怒,脸上便挂不住了,冷笑着正要发作,却不料一个小丫头跑来寻扇子,不过略微问她一声儿,宝钗便一下子咋了毛,借机发挥,柳眉倒竖,怒目圆睁,豆蔻指甲直指小丫头眼窝,厉声喝道:“你要仔细,你见我和谁玩过怎不找那些素日嬉皮笑脸的姑娘去”

小丫头见惯了宝钗敦厚之态,何曾见过宝钗此等疾言厉色,吓得头皮发麻,忙不迭跑了。

宝玉原本乃是有口无心,熟料竟然惹怒了宝钗,被她一番指桑骂槐,脸上不免讪讪的觉得没意思,低头走开了。

贾母正跟湘云黛玉说笑,闻听此言,眉头一皱,凤姐慌忙使眼色,贾母这才按下了,复又想起她们蹦不了几日了,脸上遂浮起浅笑,倒跟着湘云乐呵了几声儿。

却说这个就在这个贾母等候贾琏隐忍不发的间隙,薛姨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袭人存在,竟然带着宝钗与几个婆子打上门去,把袭人身上财物衣衫扒得干干净净,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竟然转手把花袭人卖进了京城百花楼里。薛蟠原本就是个浪荡子,这些时日早就厌倦了花袭人,嘻嘻哈哈与薛姨妈一番磕头认罪,再也不理会袭人死活。

媚人父母原本见袭人挨打受辱被卖,出了口恶气,心头大喜。后来听从凤姐吩咐一路追踪,却发觉袭人落入娼家,又于心不忍。思忖再三,还是让媚人与凤姐传了信息,平儿闻听哭了一场,跪求凤姐救袭人一命。

凤姐想到当初的巧姐儿,答应了平儿:“她现在浑身是伤,总要过些时日方才接客,且眼下不宜惊动薛家,让他们察觉我们与袭人搭上了关系,免得打草惊蛇,你放心,等你二爷回府,头一桩事就叫他去赎回袭人。”

这话说来轻巧,无赖交通不便利,贾琏却在一月之后方才姗姗归来。凤姐遵从诺言,第一时间让贾琏去赎回了袭人,因为这是私下动作,不敢动用贾府关系,贾琏足足花了八百银子。

袭人感念凤姐夫妻情谊,又说出了一件事情,贾瑞死在薛蟠金荣之手。凤姐敏锐察觉这是一步上好借刀之计。与贾琏贾母一番商议,贾琏当晚带了袭人去见了贾代儒,贾代儒闻言肝胆俱裂,发誓要为孙子讨回公道。

隔天,贾代儒一张状纸把薛蟠金荣告上了衙门,府尹大人敏锐察觉这是一个捞钱的机会,当即发下签票,捉拿薛蟠金荣归案。

贾琏乘着薛蟠入狱,乘机带人摸进了薛蟠花枝巷私宅,根据袭人提供线索,销毁了薛蟠全部高利贷借据,并鸦雀不闻扫荡了薛蟠私宅所藏全部脏银合计八万余两。

贾琏凤姐一边安排袭人与她哥哥会合,全家去了金陵乡下隐居,一边却表面待薛家周旋,薛家足足花了两万雪花银子,又赔了贾代儒五千银子养老费,才将贾瑞之死前部归在金荣身上,金荣被发配东省苦寒地劳役十年。

等薛蟠悬悬洗脱了罪孽出狱回家,花枝巷已经是空宅一座。薛蟠不由跌足恼恨,却也无从查询,更不敢报官究办,只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有苦说不出。

这一回合,薛家前后亏了十五万之多,薛蟠好要定时在薛姨妈手里骗钱,给王夫人送利钱,一边又挤出一千银子感谢贾琏夫妻周旋。

更有厉害的后招是御史望风奏本,参奏薛家,贾政贾琏这次作壁上观,不予周旋,贾母在薛家出事伊始,对王夫人发难,厉数她丧行败德行径,并在一夜之间全部撤换了守门婆子,以养病名誉,将她禁足在房里,不许她与元妃通报消息。薛家在贾母运作之下,彻底失去了皇商资格。

薛家商铺因为薛蟠名誉败坏,兼之贾琏办完公事,随即返回金陵,再也无人援手薛家,薛家的绸缎庄、药铺、当铺、金铺接连亏损,薛姨妈无法,只得令薛蟠收缩生意,仅留下一家当铺,药铺也不得已改作了杂货铺子。

好在薛姨妈手里还有十几万银子,薛家依然衣食无忧,过着上等人的日子。可是薛蟠还以为欠着王夫人五万银子呢,在贾琏下金陵不久,也跟薛姨妈一番撒泼歪缠,非要出门办货去,薛姨妈不得已只得再拿出两万银子告诫薛蟠说:“家里仅有五万银子了,两万给你,两万给你妹子,一万我留着养老,你若好生经营,便荣华一世,若再败尽,我是再也没有了,我儿不会狠心到要抢老母妹子的养命钱吧”

却说着薛蟠虽然混蛋无德行,对母亲妹子却是真心实意,听了此言,递回一万银子与薛姨妈,“您与妹子一人两万防身,我是男儿,理当自谋生路去。”薛姨妈倒不好意思了,忙推回银票:“娘亲一万尽够了,还是我儿带着防身吧。”

薛蟠以为母亲不信赖自己,扑通一声跪下赌咒发誓说:“若不挣回薛家家业,叫我不得好死,无人送终。”

这一誓言听得薛姨妈心惊肉跳,悔不该试探儿子,伸手就打了薛蟠一记耳光,怒道:“呸,混账行子胡乱讲,你老母在堂何以言死,逆子,你把这话收回去”

薛蟠很少见母亲这般愤怒,一时懵了,倒是宝钗扶着浑身乱颤的母亲喝道:“哥哥,你还不以母亲之言,收回昏话呢,难道哥哥当真要气死母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薛蟠忙磕头祷告:“过往神灵听端详,原谅我刚刚口不择言乱说话,求您们保佑我薛家子子孙孙万年长。”

薛姨妈一听忙着合十许诺:“菩萨菩萨,南海观音菩萨,您若保佑我薛家子孙昌盛,我与您再塑金身,终身与您焚香膜拜,添油点灯。”

宝钗虽则不大信,却也闭目祷告了几句方才罢了,母女打起精神与薛蟠打点行装,薛蟠匆匆出门避祸不提。

第 87 章

第87章

回头却说王夫人被贾母揭露老底,勒令她禁足养病,并当面警告王夫人:“王氏,你若不想宫里娘娘出事,不想宝玉鄙视你这个母亲,最好依我之言,从此抱病不出,关起门来,你依然是这府里二太太,我保证吃穿不少你。你若一意孤行,别怪我老婆子雷霆手段了。”私下又严正告诫贾府执事婆子们:“二太太身患恶疾,需要静养,你们守好门户,一切不相干人士,严禁入内,倘若你们阳奉阴违,让二太太擅自出门传播恶疾,哼,你们就给我统统滚出府去,记住了”

这些婆子都是贾府老人,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且贾母在贾府地位至高无上,她们焉有不从之理呢。

却说王夫人自从禁足养病,也不知中了啥邪了,时不时发癔症,拉着人就喊政哥,搔首弄姿,羞得一般丫头金钏玉钏彩霞面红耳赤,她却自不知羞。略略精神清明正常一点,便咒骂彩霞狐媚子,言说她爬床陪睡攀高枝,陷害自己想上位,一骂起来便滔滔不绝,那话村得,简直难以入耳,这里按下不表,却说王夫人不光咒骂,骂完了又还要揪着彩霞殴打,极尽侮辱。

半月之后,王夫人再一次折磨辱骂彩霞,在同伴有色目光注视下,彩霞有口难辩,欲哭无泪,终于灰心绝望,半夜悬梁寻死,幸亏金钏机灵,彩霞方拣回一命。

王夫人大约吓着了,怕彩霞死在自己屋里晦气,下令要撵彩霞一家子出府。

凤姐闻讯,忙去寻贾母拿主意:“老祖宗,这彩霞虽推说当日事情一概不知,谁知真假如何,以孙媳妇想来,这彩霞一家子万万撵不得”

贾母略一思忖,点头吩咐凤姐:“你这话甚是有理,吩咐下去,在赵姨娘旁边收拾一间房屋,让彩霞单住,晓谕家下人等,自今日起,彩霞便是姨娘了,一切用度比照周姨娘例。”

此令一出,别人犹可,唯有探春惊疑难堪不已,彩霞可是跟探春一般大小,因彩霞乃是服侍贾政王夫人的丫头,平时探春见了彩霞,更是姐姐不离口。探春还知道,彩霞之前一心巴望做贾环房里人,探春还道是彩霞水性杨花另攀高枝,只因贾政贾环是父子又都是自己血脉至亲,探春只觉得恶心,心里对她鄙视至极。

探春会鄙视彩霞,也是因为王夫人下药之事被贾母秘而不宣,除了贾政王夫人外人无从知晓。

这探春虽然觉得彩霞龌龊污秽至极,却因提拔彩霞之话出自贾母之口,也只得按下性子不表。探春一向居安思危,本着君子不立危墙,心里纵然鄙视彩霞,表面却也恭顺,人前含笑称呼一声姨娘,无人处却从不理睬彩霞,绕道行之。

王夫人闻讯更是气得半死,却也无可奈何,暗暗悔恨当日不该引狼入室。相较众人不愉,彩霞一家子无异于喜从天降,她母亲带着她妹子彩云进府谢恩,给老太太磕头,不想她妹子彩云被贾母看中,挑进府来在老太太房里当差。而把老太太房里一个小丫头云雀提起来补了彩霞之缺。贾母特特令鸳鸯密语王夫人,再若无辜磋磨丫头,发生意外,将不再增添丫头,王夫人因此倒也安静了几日。

彩霞升迁,去与贾母磕头,贾母交代彩霞:“今后要好好做人,服侍你们老爷太太,切莫狐媚歪道,被我察觉,定然不饶,今后二太太饮食依然有你打理。”

赵姨娘因为贾环喜欢彩霞落了空,不免时时寻机挤兑彩霞,好在彩霞曾经真心喜欢贾环,总是对赵姨娘恭敬有加,遇事退让三分,赵姨娘也碍着贾母不敢太过分。

贾政得了年轻美妾,大约面子不好看,倒是在赵姨娘房里走动还多些,赵姨娘慢慢的又得意起来了,虽有探春时时警醒她,可是赵姨娘生就的朽木难成器,贾府依然时不时传播些赵姨娘笑话。

贾母看探春之面,也不睬她,凤姐手握赵姨娘把柄,也不愿意招惹小人,徒增烦恼,赵姨娘倒活得越发滋润了。

却说宝玉自从王夫人病重静养,血脉相连至亲做不得假,一时肝胆俱裂,如今之宝玉已经是颇有担待之少年了,咋听之时,学也顾不得上了,一心一意守着王夫人,贾母知道她母子连心,也不管他,直教人去国学与他告假不提。

却说王夫人起先记得贾母警告,谨守本分,时日一久,她便耐不住寂寞了,一心只想翻身做回之前呼风唤雨的当家主母,什么贾母警告,什么面子也顾不得了,拉住伺疾的宝玉哭诉,说是自己本无病,只是遭了贾母陷害,叫宝玉要与自己伸冤报仇。

宝玉一生最敬重之人便是贾母,当然不会相信,错不过母子连心,咋听之时,免不得有些狐疑,却不敢深想,也不敢去贾母面前询问。正在他心下纠结不已之时,却几次碰见王夫人发病,但见她行止怪异,胡言乱语不尊重,这才相信了王夫人得了怪病,又仔细观察,但见王夫人吃穿用度都属优等,比之前只好不差,遂把王夫人之话抛开不理,只是每次拿话安慰王夫人,叫她安心养病。

王夫人见自己亲生儿子也不理会自己,气得更加疯癫了,此后再见宝玉,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