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爱第8部分阅读(1/1)

又好,他已经薄薄衬衫外随意套着一件开衫的时候,言棋还在会议室里裹着厚大衣哆嗦。

“瞧你那娘炮样”肖安不屑地踢了他一脚,“等会也不怕被市委的人笑话”

“就说傅政最近杀气腾腾,逮什么宰什么,你还想动他未婚妻的脑筋,拿什么和他比啊。”另一个高级警官不屑地笑他。

言棋坐不住了,滕地跳起来,“他妈的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梁珂脑筋了啊”

“两只都看到了。”大家哄笑成一团。

“别说话了。”单景川敲敲桌面,“人快到了。”

单景川之于警局就如同傅政之于市委,都是年轻能干的二把手,跟着父亲进政界,也不比父辈逊色,近年的党政会议之前,以这两位为代表的警政两派会事先开会对今年的议案进行商讨。

傅政脸色很差,把手上的一叠文件几乎是用甩的到单景川和肖安面前,厉声道,“这个项目根本没法做,我知道你们警局心系百姓,可你们以为社保这块是在过家家资金投进去就是无底洞,钱你们来出”

“今年上头投进来的上亿资金只要不是进你家门的,就能拿来做这个项目。”肖安神色淡淡,把资料递回到桌中间,“预算可行。”

傅政看着他冷笑一声,“进我家门也比给你们好。”

言棋拳头握得很紧,牙齿已经磨得咯吱响,整个会议室充着浓浓的火药味,话到这个份上,已经退无可退。

谈到最后除却两边已经都想起来动手之外,议案没有任何进展,单景川整个会议一言不发,直到这时候说了一句“再议”,第一个起来收拾文件。

市委那班人走后言棋逮着他扯着嗓子就吼,“你他妈在干嘛呢神游啊”

单景川皱着眉看了看手机,话也不说就提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找到顾翎颜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黄昏了,因为不是扫墓节期,她小小一个人站在排排墓碑之间,更显得孤怜。

单景川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面前的香已经快燃尽,照片上中年男人的脸庞削瘦而泛黄,她直直看着,连他来了也没注意。

“你手机呢。”他今天一天没有收到她任何音讯,眼皮一直突突地跳,后来拨她电话也是无法接通,他通过大艾她们知道今天是她爸爸的忌日才猜测到她来了这里。

“没电了。”她没有看他,拿起地上带来的东西,转身往前面走去。

她步子越走越快,单景川沉着脸几步追上去拉过她,“怎么了”

“没什么,你放手。”她背对着他,“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单景川认识她以来,见过她炸毛撒娇赖皮,就是没见过她这样拒人千里,他忍了忍,用了点力把她扯到面前,抬起她的脸颊。

一脸的泪痕。

顾翎颜猛地挣开他的手,看着他小声道,“单景川你不要来好不好我知道你见过我很多不好的样子可是我还是一点都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样我很讨厌他,可我还是很难过”

他本来气她杳无音讯让他担心,可现在才发现,就算多么气都比不过现在看到她这样孤独和伤心。

单景川没有说话,伸手把她拉到面前来,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她只觉一瞬间泪意汹涌而至,在他怀抱里呜咽出声。

小时候顾翎颜最贪恋爸爸温暖的胸膛,就算后来被怀疑并非他所生,她也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曾被他疼惜爱护的好。

“他以前专管违章摆摊开铺,城管里最繁琐的事总是推到他身上,他被人打过好几次那时候我就记得每天我好像都在医院里,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她声音带着哭腔,听得他心里生疼,“我爸很窝囊我妈早就不爱他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妈出轨的,后来他就开始天天酗酒”

“家里永远都是吵骂声,我天天诅咒他们俩都去死我爸最后是被几个摆摊地头蛇活活给打死的。”她从他怀里微微抬头,“没有一个人救他警局简单处理了一下连钱也没赔,上坟那天只有我一个人,我妈在外面鬼混。”

女孩子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凉薄,单景川心中微微震撼,终于了解她处世为人的排斥和多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单景川,这就是我的家世。”

顾翎颜只知道,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全部的伤疤在他面前揭开,不为他做何感想、同情怜惜。

只为信他如己。

天际终于连迟暮也已消失,沉默了很久,单景川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牵起她的手,目光清亮,只开口说了三个字。

“回家了。”

男人厚实温暖的手紧紧包着她的,她迷蒙着眼睛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头一次无比感激他的寡言拙语。

他明了她彻骨的难过,更懂保护她倔强的自尊,千悲万难都是她从前独自来扛,如今有他在旁,她无比心定,知足而安。

单景川一向醒得很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己胸前搭着一条白嫩的手臂,自己的肚子上压着一条细长的腿。

他浑身一惊,才猛然回想起昨天带顾翎颜回公寓之后,一晚上她抱着他说了很多话,情绪不太稳定,他抱着她哄了很久,把她哄睡着了自己也累趴下了没去隔壁房间。

小丫头睡觉只穿了薄薄一件t恤,睡相又不雅观,这大清早上的香艳软嫩偎在他身旁,他只觉得一阵阵火烧到头顶心,脸都绷紧了。

“唔”顾翎颜也醒了,半睁开眼睛,腿不小心往下动了动,单景川倒抽一口气,俊脸渐渐涨红了。

“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饭。”他伸手想把小树袋熊从身上推下去,奈何顾翎颜有起床气,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一个翻身直接翻到他身上去了。

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揉了揉眼睛,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他,手抱着他的脸,低头对着他的嘴唇就亲了下去。

唇舌间交缠愈来愈深,顾翎颜心里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见单景川眸色都沉了些,搂着她细腰的手越来越热,她更加卖力地挑逗。

她嘴太小,吃不住他卷着舌头的吻,只能稍稍退开了一些,分开的时候她嘴唇湿湿亮亮,不小心拉长了一丝唾液,她还眯着眼睛轻舔了舔。

单景川看着她这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头皮已经发麻,可身体被她压得动弹不得,顾翎颜今天铁了心要睡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时微微低下头去含他的耳垂。

她舌头又软又热,他只觉得尾椎处一阵的颤栗,忍了一会他脸颊边都是薄汗,把正吮得起劲的人拉开,喘着粗气问她,“你哪学来的”

顾翎颜不满被打断,无所谓地扬了扬眉,“啊,别跟我说你没看过。”

他听了之后一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念她的名字,“顾翎颜”

“干嘛”她翻了个白眼,“我又没为别的男人服务过,头一次把理论付诸实践呢,知足吧你”

单景川心里没由来地一高兴,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把t恤都脱了,身上就一件薄薄的黑色胸衣,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把胸衣扣子利落地一解,软软白嫩的胸脯直接贴在了他身上。

“不行。”他红着眼睛把她拉开,“颜颜,你太小了,真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她不满地看着他,“单景川,是你功能障碍还是你根本不想要我”

他听了她的话呛了一口,半响低声道,“我怕你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她认真地看着他,突然轻声问,“你会离开我吗”

她问的很小心,眼底还有一丝害怕,单景川看着她的小脸,顿时只觉心底软的溃不成军,郑重地摇了摇头,“不会,相信我。”

他是军人,忠贞胆义,从一而终,信守诺言。

顾翎颜一瞬间眼睛都发亮了,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也不会喜欢别人。”

单景川饶是再严肃刻板,也被小丫头的软话惹得情动,不知不觉就已经被她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她细白的腿蛇一样缠在他腰间,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只觉得两只手都已不受自己控制,不知不觉就已揉上她两团小小的嫩滑。

他手上有粗茧,擦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有些痒,顾翎颜正咬着他的下巴,被他揉得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轻吟了一声。

这一声听得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下面那处已经气势汹汹地顶了起来,顾翎颜的臀部正对着他的腹部,他那里热胀地贴着她的内裤,她只觉得布料已经微微凹陷浸湿。

虽然下面胀得发疼,但单景川理智还是在的,脑中思索她是第一次,还知没有安全措施,哪料身上的人已经一把扯了内裤下来,他眼一紧就忽然听到她一声尖叫。

“我草我大姨妈来了”

、不堪

单家本身就是s市数一数二的红色家族,当家的单老爷子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是走了他的路,从部队出来之后开始平步青云,这次单老爷子八十岁大寿,是大儿子单利大手笔亲手置办的,s市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老爷子今天精神也很不错,胡须一抖一抖高兴得很,和当年部队里的老战友在沙发上谈得风生水起,单利最近身体好了很多,握着酒杯站在门口接待,瞿音则带着儿子招呼着一众太太团和小姐落座。

几个大小姐久仰黑面帅警官卓越风姿,个个闭月羞花地朝他笑,瞿音也很想快点有个大方懂事的儿媳妇,一直活跃着气氛让单景川和她们聊天相处。

单景川本来考虑着想带顾翎颜来,可见她对这种官场上的东西就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再想到一众长辈都在,现在还不到时候,便还是作罢。

“单哥哥你工作忙,一定要多注意休息。”闵可可有自家母亲在旁撑腰,今天底气更足,笑吟吟地道,“有空一起去马场怎么样。”

瞿音在一旁看着,见儿子还是一副锅底脸,悄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单景川没有接口,目光不经意一抬,突然一怔。

门口这时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身淡色的长裙,头发轻轻挽在脑后,淡妆怡然,明眸皓齿,惹得许多人都立刻看过去。

“蓓蓓。”单景川终于有理由脱身,提着酒杯走到邵西蓓身边,低声问,“怎么来了”

邵西蓓提了提裙摆,朝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请柬,“老人家亲自来宠物店的。”

前些天她在店里,单老夫人有一天下午亲自拿着请柬来找她。从前她还在单家的时候,老夫人对她绝对不能说是不好,她被逐出去之前,老夫人也为她们母女求过情。

“你跟我去见见爷爷,可以吗”单景川语气慎重,她看着不远处已经在沙发上翘首等着她的单老爷子等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几个老战友邵西蓓小时候也见过,这时没等老爷子开口,就已经乖巧地叫了人,单老夫人坐在一边看着她笑得很欣慰,她心中暗叹一口气,还是走到单老爷子面前,平静地开口,“祝您身体健康,福寿无疆。”

单老爷子喝了口茶,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半响沉声道,“你跟着景川在场子里四处走一走,认认人。”

邵西蓓目光沉静,跟着单景川往其他地方走,心里却觉得可笑而凄凉。

这算什么现在几年过去事态平息,准备让她认祖归宗了把她妈妈剔除出去,就独独要她一个人回来

要是真的那么简单,那些倍受折磨的日子,谁来还。

寿宴的节目安排得很好,前面是热闹的京剧表演,现在又换上了钢琴独奏,单景川和邵西蓓站在舞台不远处,兄妹两个人安静地小声说说话。

单群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本来人在r市,提前跟老爷子还有单利说过因为会议赶不回来,之后会单独回老宅给老爷子庆生,这下他来的措手不及,而且连他去年过门的妻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蓓蓓。”单景川眼力好已经看到了,此时放下酒杯,神色有些难明,“寿宴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本来两个人说得好好的,邵西蓓着实有些不解,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单群已经快走到他们面前,她浑身一颤,杯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红酒倾泻而出,她往后退了一步,手心微微汗湿。

“二叔。”单景川向前一步稍稍挡在邵西蓓面前,“您来了。”

单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身后的邵西蓓,点点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这是你二婶。”

挽着单群手臂的女人年纪不大,凤眼上挑,看向邵西蓓的眼神很是不善,邵西蓓站在单景川身后,心中五味繁杂。

“二婶。”单景川叫了人,却见单群这时向前了一步,对着邵西蓓低声道,“蓓蓓”

邵西蓓眼角一跳,抬头看向面前已经记不清多久未见的男人。

单群老了很多,两鬓都已微微泛白,早已不是当年气宇轩昂的模样,她眼底渐渐卷起一丝微怒和敌意,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才勉强轻吸几口气准备转身往门外走。

“果真是什么妈教出什么女儿。”单群身边的女人拨了拨头发,冷笑道,“半点家教都没有,二话不说就走人,真是好习惯。”

邵西蓓这时回过头看她,一向温和的脸庞已经没有半分温度,死死咬着唇没有说话。

那女人嫁给单群之后已经多次看过他拿着邵西蓓的照片沉默地看,此时也不顾是什么场合,看着年轻美好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语气越发尖利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我野种。”

最后两个字她拔高了声音,周围的人已经都朝这里看过来,单景川此时也面露不快,一字一句地说,“二婶,请您说话注意一些。”

“你叫我一声二婶你还敢让我说话注意”那女人皱着眉看向单群,“你看看你们单家的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围的人其实也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钢琴曲本就安静,尖锐的女声如此突兀,已经有不少人对着邵西蓓指指点点地议论。

单群目光还是落在邵西蓓身上,却不出一言,那女人见状气势愈旺,轻巧地说,“谁知道这个野种是6沐和哪个男人乱搞来的,幸好已经不姓单了,否则连带着我进你们家门也得遭罪受辱。”

钢琴曲一曲结束,所有人都已经把视线投到这个角落来,邵西蓓只觉那些目光就如同多年前一样,让她无处可遁,生不如死。

她曾摔得头破血流,却还是舍不下心来恨之入骨。

单景川这时已经冷了脸,二话不说搂过邵西蓓的肩膀想带她走,谁料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以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拉过邵西蓓就朝侧门走出去。

那人的手指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冰凉,身上夹带着外面的凉气,邵西蓓被他拉得几乎是小跑起来,恍惚地看向他冷峻的侧脸,慢慢抬手捂住了嘴。

那个时候她还在念初中,从单家老宅里出来,游魂一样独自走在暴雨里。

她从来都不是能保护好自己的人,她帮不了妈妈,也劝不了爸爸,更别提应对单家家族其他人唾弃鄙夷的目光。

最后也是他来救她的,冷然的少年似乎从天而降,把她连拖带抱地搬进车里,带她去看病,帮她买了房子,让她有了庇护所,带她从此离开噩梦。

她怎么会忘记,她人生最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时候,是今后伤她最深的人陪在她身旁的。

车里的气氛沉闷,傅政坐在驾驶座上冷着脸抽烟,邵西蓓抱着膝坐在车后座上,烟圈迎面而来,她呼吸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一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傅政皱了皱眉,烦躁地把烟灭了,打开了车窗。

“你离开我的时候不是昂首挺胸的么,怎么,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反倒忘记回嘴了”他冷言冷语地嘲讽。

邵西蓓脑中现在一团混乱,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看她穿得单薄,心中不明的火更旺,一把把自己身上的西装抛到她身上,“邵西蓓,你忘记那个时候你是什么鬼样子了么现在回去腆着脸重修旧好,自己抽自己耳光,真漂亮。”

“是。”她抬头看向他,眼中浮着薄薄的泪,“我一向是这么贱又不长记性的。”

我对单家恨不透,对你也一样。

傅政听完这句话后脸色更差,二话不说发动了车,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邵西蓓已经在后座睡着了,傅政打开车门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蹙着眉站了一会,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邵西蓓的高烧来势汹汹,当晚一度烧到了三十九度,傅政把暖气调到不能再高,自己的衬衫已经全部湿透,一边卷着袖子帮她做冰袋,一边打电话让私人医生立刻赶过来。

“傅先生,最好还是挂水退烧快,邵小姐现在有炎症,烧退不下去。”女医生轻声对着正在喝水的傅政,态度温和,“我让医院准备好病房。”

傅政面无表情,回头看了看床上烧得不省人事的人,半响道,“不必了,你现在帮她换一身衣服。”

女医生走后他去倒了热水,走到床头轻轻拍了她脸颊两下,“吃药。”

她微微睁开眼睛,他把枕头稍稍搬上去一些,抱着她的肩膀把她提上来,掰开药片让她张嘴,邵西蓓垂着头把药吞下去,想深呼吸一口发现鼻子塞住了。

他见状去一边拿了纸巾,她迷蒙着眼睛想接过来,谁知他把纸巾盖在她鼻子上,帮她慢慢揉了起来。

见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傅政冷着脸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再搬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她身上,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邵西蓓虽然脑子烧得像糨糊,但勉强知道是谁在身旁,身后的人抱紧着她,她只觉身上一层层薄汗浮起,眼眶酸涩,张嘴说了两个字,便倒头昏睡过了过去。

傅政脸上汗如雨下,微微抬身看着她的侧脸,眼神渐渐软了下来。

、梦醒时分

一夜全是梦。

邵西蓓只觉自己备受煎熬,凌晨猛地惊醒时,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身边睡着的人这时也被惊动,紧了紧抱住她的手,冷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没事的。”

她转头看他,他眼珠亮而灼,平平静静,竟让她突觉无比心安。

真是烧糊涂了。

感觉到她身体有些僵硬,傅政这时松开抱着她的手,冷着脸起身下床。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邵西蓓看了下四周,发现是他前两年买的一套酒店式公寓房,他还带她来过几次。

一个月前还发誓不会再见他哪怕一根手指头,现在不仅是他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还大发慈悲地照顾了她。

现下这笔帐该怎么还平才好。

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公寓里似乎很安静,邵西蓓感到全身舒服了很多,撑着手臂从床上起来,拿起放在床头已经消毒好的温度计量了量体温。

烧是退下去了,但是现在鼻子塞喉咙痛,昨天的礼服裙已经不知去哪里了,沙发上放着一套新的衣服。

穿好后鼻息里闻到一点淡淡烟草的香,就像往常他身上的味道。

这时传来了钥匙开门声,傅政手上提着一点东西走进来,冰冷的视线往她身上一瞟,她下意识地一颤,半响看着他轻声说,“谢谢你。”

他脸色更沉了几分,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僵着,良久傅政把手中的东西往桌上重重一放,“不送。”

邵西蓓咬了咬牙,拿起包朝大门走去。

“谢谢你昨天晚上照顾我,我欠你这个人情,我会还的。”她经过他身侧时顿了顿。

“我不介意你身体力行来还。”他冷笑了一声,“你最拿手这个,不是吗。”

她闭了闭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头还晕乎乎的,她轻抖着手按下电梯的按钮,眼泪“啪踏”掉了下来。

她要怎么样才可以对这样一个男人死心怎么样可以不在高烧不退时还哀求他

别走。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重的耳光,傅政眉头越皱越深,半响一手把桌上还泛着热气的粥和面包全部推到地上。

邻省这次有一个比较重大的会议,单利昨天操持举办单老爷子的寿宴有些疲乏,就让单景川代表他去出席,言棋觉得邻省的那个七星炒鸡特别好吃,腆着脸硬要以公谋私地跟着去。

飞机稳稳飞在上空之后,言棋坐在座位上拿了psp出来打,打了一会抬头看看身边的单景川,眉飞色舞地开始调侃他,“锅子,你是欲求不满还是什么瞧你那眉毛拧的。”

单景川沉默着没有说话,言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翻了个白眼,“几个大老爷们你看那么起劲干嘛啊”

“他们几个不太对劲。”单景川低声道,“从起飞到现在我一直注意着,你看他们的座位下面。”

言棋悄悄探头过去看了看,神色也变了,“他们”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男人忽然“刷”地就起身扣住推着餐车的空乘小姐,另外几个男人从座位下拿起长杖,一涌而出打晕了另外几个空乘人员。

“去打开驾驶舱门。”压着空乘小姐的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回头对同伙说,“你们几个,跟着她去,把那里面两个解决。”

这架飞机人不多,座位只刚坐满一半,现在所有人都吓得发抖,有一个小孩子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

跟着单景川和言棋去邻省的只有三个警员,加上前面的便衣空警一共才六个人,对方有十个人,而且个个手上有尖利的武器。

单景川和另外三个警员对视了一眼,闪电般起身上前刷的一拳拳挥了过去,对方没料到竟然有人敢上来,大声怒吼着让驾驶舱里的人来帮忙。

言棋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起身对着后面的人大吼,“是男人的现在就上来帮忙要么他妈大家一起等死,要么制住他们还能活下来,快啊”

驾驶舱里的人持着棍子这时都加入进来,单景川就算能以一敌三也渐渐有些吃力,对方是练过的,下手又狠又辣,他背上已经吃了好几棍,脸颊上全是汗。

言棋喊了几声,终于好几个男人站了起来,其余的女人老人全体后撤,抱着孩子的妈妈还帮忙一起把被打晕的空乘人员抱到后座上。

“去驾驶舱,把所有跟飞行相关的按键全部关了”那群人中为首的男人一脚踹上同伙的腰。

有一个警员头上吃了一棍,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言棋正扭着两个男人斗得难解难分,单景川眼一眯,一脚踹开面前挡着的两个人,快速跟着跑进驾驶舱,反手锁上门。

那人正要按下按键,见他一来,眉目狰狞地反身扑上来,单景川一招一式格开他的手和腿,最后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

单景川这时停下来才发现身上一阵阵地痛,他眼角一跳,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个东西因为刚刚的打斗掉落在地上。

顾翎颜前天姨妈刚走,就从学校翘了半天课跑到庙里帮他求了个平安符回来,小丫头知道他要出差,笑眯眯地缠着他硬要他把平安符贴身带着不许拿走。

他一米八五一个大男人,挂个样式小巧精致的护身符在身上成何体统,可看见她嘟着嘴不高兴了,他又只好心软,割地赔款地戴上。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平安回到她身边

他弯腰拾起护身符放好,刚刚直起身来,突然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棍敲在头上,额上鲜血缓缓流下,他伴着一阵剧痛瞬间晕了过去。

邵西蓓坐在公车上,浑浑噩噩之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顾翎颜恰好上完吉他课,不愿意回家所以再折返回学校,刚刚上车的时候看到像是她的背影,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蓓蓓姐。”她背着吉他坐到邵西蓓身边,“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啊。”

邵西蓓扯了扯嘴角,“没事,已经退了。”

她脸色苍白,眉宇间全是阴霾,顾翎颜瞧着有些担心,“我等会陪你去医院吧,你这样晚上烧还会起来的。”

“不要紧。”邵西蓓转头看她,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我哥不来接你”

“他去邻省出差了。”顾翎颜翻了个白眼,“忙得不得了,这个星期只见了一次,那个闷马蚤狂说不定在外面养了个小三。”

邵西蓓忍俊不禁,对这位小嫂子简直佩服到不行,掩着嘴直对她竖大拇指。

“真讨厌他。”女孩子嘴上说着和心里完全相反的话,嘴角却忍不住地往上翘,“出差之前还管这管那的。”

“我很羡慕你。”邵西蓓目光闪了闪,“颜颜,我哥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顾翎颜上次过年已经吃过亏,单景川那边也不肯松口告诉她邵西蓓的事,她看着身旁的人沉静黯淡的侧脸,觉得感叹之外,突然深感自己的幸运。

不是每个人第一次爱上的人都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缘分有好有坏,你避之不及,也只能甘情所愿。

无论今后如何,她只知道她绝对不会舍得放开单景川。

下车之后顾翎颜坚持要把邵西蓓先送回家再回学校,到家的时候邵西蓓把包里上次买了放着的一张慢摇cd送给她,小丫头开心得嘴也合不拢,恨不得狠狠亲她几口才好。

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6沐拿着一壶茶正站在玄关门口,直直看着她。

“你去哪了”6沐淡淡开口。

邵西蓓从小是6沐一手教导的,6沐性子有些淡漠,平时话不多,但是什么时候动了脾气她是看得出来的,她下意识地移了目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你说实话。”6沐眼神更深了几分。

母女面对面站着,邵西蓓更觉无处遁形,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呯”很响的一声,6沐把手中的茶壶摔在了地上,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妈。”邵西蓓几步追了上去,“妈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6沐背对着她,“你没有做错什么。”

“妈”她眼神黯淡,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好失败,我什么都处理不好,我只会一刀刀给自己添伤疤。”

无论是单家,还是傅政。

“他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骂我是野种,除了哥,没有一个人会来帮我。他们希望我回去,却根本不会认我这个孙女。”

“妈,我很恨他,可却不知道在恨什么”

6沐的目光落在窗外,薄暮之下竟觉带着一丝凄凉。

她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酷似她的脸上全是绝望和胆怯。

邵西蓓慢慢蹲,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爸爸到底是谁”

、盛怒

言馨上次听说了顾翎颜出师未捷姨妈死的事迹的时候,直接把还吃在嘴里的饭喷到了对面大艾的脸上。

这件事情后来成为了4o3寝室笑话榜第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颜颜,要不我们帮你从淘宝上弄点情趣内衣什么的”串儿好心地建议,“等你家锅子哥回来了,整一身直接扑上去就地正了。”

“噗”大艾呛了一口,瞄了瞄顾翎颜的身板,“后翘么勉强,这前凸”

“都给我闭嘴”顾翎颜挑了挑眉毛,急急拿了点东西往包里一塞夺门往公寓赶,“我走了。”

“别太猴急了宝贝儿,操之过急他有可能会ed”言馨抛着爆米花扬声道。

“滚”炸毛兔差点绊倒在楼梯上,难得脸颊红了红。

到了公寓之后顾翎颜洗了洗手准备好好下厨做点东西,谁料连青菜都没拿起来就被急促的手机铃给震到了。

“你快点过来,锅子受伤了”言棋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急,她听了之后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连声音发出来都是颤的,“他在哪”

这所市中心的公立医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起来,门外还有很多记者,要不是一个熟悉她的警卫员在门口等着,顾翎颜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他怎么样了”她一手死死抓着那个警卫员,鼻翼边全是汗,“他有没有事啊”

“姑奶奶我快被你掐死了。”警卫员把她的手拉开一些,“副局吉人自有天相,没生命危险,就头部受的伤稍微严重点,已经醒过来了。”

顾翎颜总算缓了口气,迎面看到肖安一身警服玉树临风地快步走过来。

“你先别进去,他们一家人都在。”肖安稍稍制住火箭导弹一样的人,“他没事的,晚点我再带你进去。”

“凭什么啊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看自己男朋友都不行吗”顾翎颜理所当然地炸毛了,“他们急我就不急吗”

肖安好脾气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小姑娘就已经一跺脚直接往左手边那间病房冲了。

单景川刚醒,正靠在床头,单利瞿音和单老爷子等都在,病房门“砰”地一声响,就只看见一个人直直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单利皱着眉从沙发上站起来,门口的警卫员都认识顾翎颜,不知道怎么拦她,俱都一脸错愕。

床上的人这时侧头一看,脸色微变了变。

顾翎颜认识单景川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他头上缠着好几层绷带,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却还是这样沉静安然。

几天没见,再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过来。”单景川身体微微撑起来一点,轻轻朝她招了招手。

一室空气凝结的气氛里,顾翎颜红着眼睛小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单景川被她这一下撞得闷哼一声,她埋在他胸膛里,气恼的声音传来,“你这个王八蛋逞英雄了不起啊你当你是超人啊”

言棋一瘸一拐地从隔壁病房过来,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房间里其他长辈的目光又瞬间扫得差点落荒而逃。

“没事的。”单景川微微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目光带着淡淡的柔和,“颜颜,不哭。”

顾翎颜本来还想骂他,眼泪却越掉越凶。

医生过来再帮单景川做复查,他便让顾翎颜跟着言棋先去隔壁病房等一会。复查完毕人一走,单利就忍不住开口道,“单景川,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瞿音自然更奇怪,女性心思细腻,便紧接着问道,“景川,这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单老爷子胡须一抖一抖,目光炯炯,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

单景川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单利大惊失色,“她她才几岁啊你开什么玩笑”瞿音更是不敢置信,脚一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我倒觉得挺可爱。”单老夫人和蔼地笑了笑,单老爷子仔细观察着孙子脸上的神情,轻咳了一声,慢慢开口,“景川,她将是未来s市警局局长的夫人,你想好了”

“嗯。”单景川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是认真的。”

单利差点一屁股滑到地上,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单景川还是伤病人员,说不定他就冲上去一顿揍了。

“好了。”单老爷子用拐杖制止了儿子,“单利你先去处理劫机的事情,别的等景川伤好再议。”

单景川当时被人敲晕的时候,门外言棋他们已经制住了几个企图劫机的男人,齐心协力撞门而入,把飞行员简单医治叫醒之后,商议改变航道折返回s市进行急救。

容羡和邵西蓓到医院后看完单景川去探望言棋,他正张牙舞爪跟顾翎颜形容当时的场景,见她们来了猿人泰山一样地捶胸,“老子现在成全民偶像了,要签名的从速啊”

“滚吧你。”容羡翻了个白眼,“全民偶像要是锅子还差不多,老百姓对你应该是为民除害。”

言棋背上和前腹上也有伤,想跳下来和她理论时疼得又滚回床上,惹得大家都笑作一团。

肖安一直在旁边看着邵西蓓,这时走上前轻声问,“你是不是人不太舒服”

邵西蓓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肖安见状脸色沉了下来,“我带你去内科看看,你肯定感冒了。”

这时顾翎颜在一边露馅说她烧刚退,容羡也急了,邵西蓓实在拗不过他们只能跟着肖安去。

医院人有些多,医生让邵西蓓在走廊上坐着挂水,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肖安陪在旁边目光深深,一时都是无话。

挂完水护士来拔针,邵西蓓目光一移,瞬间浑身一震,针恰好刺破了她的手。

“呀”护士叫了一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