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爱第7部分阅读(1/1)

成年的怪叔叔、差点报警。

此刻怪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脸依旧严肃而板滞,如果不是电视上放的是动物世界,她会觉得他在看剖析重大杀人案。

“头发吹干没有”他见她一屁股坐在床上,从沙发上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看了看她还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她身边帮她擦。

顾翎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晕乎乎软趴趴地往他身上倒,他一边要帮她擦头发、一边要把她扶正,“坐坐好。”

“做、做、好”她从毛巾里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仰着头朝他笑,两个小酒窝一闪一闪,“锅子哥哥你真帅。”

单景川手一顿,她立马抓住机会,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灵活地翻了个身压在他肚子上,笑眯眯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其实锅子同学现在很想揍她一顿,她明显是在发酒疯,力大无穷、红扑扑的小脸上只挂着傻笑,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可他清醒着,清醒地看到她的浴衣松松垮垮,白嫩的皮肤泛着沐浴后淡淡的粉色,清醒地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

“锅子哥哥~”她慢慢俯下身来,两手撑在他头两边,低下头“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你看我亲得好不好”

情感经验与个人能力成绝对反比的人浑身一震,一向沉稳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你醉了,快起来。”

“我就不起来。”顾翎颜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亲得好我不起来。”

说完她更来劲了,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就一通乱啃乱咬,他忍得手臂上青筋叠起,她亲了一会,微微抬起脸不满地动了动,“单景川你怎么肚子那么硬啊腹肌吗”

话音未落,单景川就一手轻轻压下她的头,小心地吻了上去,如果顾翎颜这个时候神志清楚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手都在微微地颤。

她身上的浴衣已经摇摇欲坠,白嫩的凝脂若隐若现,一回生二回熟,他渐渐掌控全局,慢慢起身坐着抱着她,她跨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颈,两个人呼吸交融,她只觉得漫天都是男性清爽的气息。

“唔”她微微睁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浑身一紧,连忙松开她,速度飞快地把她像粽子一样地裹进被子里,自己退到床边。

“你快睡吧。”单景川关小了大灯,声音有些奇怪,“明天早上送你回去好吗”

她确实也是困了,揉了揉眼睛,“你现在要走吗”半响又小声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丫头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他本来就气息不太稳,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说,“好,我陪着你,你快睡吧。”

顾翎颜醉酒中狠狠对某人耍了流氓,也不管人家睡哪,心满意足安心地睡了过去,某人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抚着心口平息一腔初出茅庐的热血。

而这个时候,沐离的私人包厢外,傅政握着门把慢慢打开,门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正握着酒杯,看到他来了,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牵过他的手。

他面前是女人送上来的樱唇,脑中回响着下午方免的电话,“政府这次的地必须需要更强力的外援才能坐稳,r市房产大亨基本愿意接洽,他女儿您上次见过希望您晚上做东陪着去沐离”

“这笔资金绝对不能少这是今年年初市委的第一个大项目,再也不能丢了”

他目色沉沉,看不清喜怒,那美艳的女人有些奇怪地睁眼看着他,半响,他松了门把,伸手搂过那女人的腰。

门慢慢关上,像是一声最短促的叹息。

、年岁

第二天早上顾翎颜醒过来之后头痛欲裂,去大吐了一场之后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起,可怜单景川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大冬天晨起帮吐得死去活来的人擦脸拍背,自己还洗了个冷水澡之后下楼去买早点。

顾翎颜昨晚耍了流氓已经完全不记得,早上吃着香喷喷的大饼油条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没回家”

单景川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你昨晚发酒疯把我叫来的。”

某人昨天还哭得像个泪人,睡了一觉之后就啥都抛之脑后,不甘示弱地跳起来道,“我发酒疯老子可是千杯不倒”

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从沙发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干干嘛”她抹了抹嘴边的大饼屑,“别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能用强的了”

单景川都被她气笑了,想昨晚谁在那用强呢,还反过来颠倒是非。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昨晚你睡在沙发上的吗”

见他点点头,小姑娘脸色马上就变了,托着腮想了想,把他拉过来坐下,将手上的油条凑到他嘴边,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晨色静好,开了一点的窗户透进来微冽的风,单景川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只觉得温暖如春,没由来地一阵阵心动。

早餐过后两人出了旅馆,顾翎颜走路喜欢蹦达,他看来来往往的车多,伸手把她拉到里面来,小丫头反手就紧紧牵住他,哼着歌高兴得摇头晃脑的。

“送你回家”走到车站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哪知她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一下子就变了脸,“不好。”

他低头看她,沉声道,“昨天晚上我没有说你,因为我知道那时候你什么都听不进,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回家,你一晚上没回去你妈妈会担心的知道吗”

“狗屁。”她冷笑一声,“她最好我死在外面。”

单景川皱着眉想了想,把她拉到街边无人的拐角,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你已经十九岁了颜颜,她毕竟是你妈妈。”

顾翎颜知道他不是非常擅长言辞的人,可是他说话那么认真、昨晚毅然舍弃热闹的家人团聚陪伴她,她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好。

“我回去。”半响,她难得平静了语气,“我下午再回去,下午那男人应该走了。”

他松了口气,看她神色还是不太高兴,忽然开口道,“那你上午跟我去看我表妹好吗”

想不到邵西蓓家早上却是很热闹,她帮他俩开了门,笑眯眯地对顾翎颜说,“哥和小嫂子快进来一起吃春卷和饺子。”

顾翎颜微红了脸,换了鞋小声说,“叫我颜颜就好了。”

容羡正在沙发上大呼小叫地逗芋艿玩,见到顾翎颜来了很高兴,一路唱着黑面锅子终于卖出去了跑过来调戏人。

肖安也在,正在厨房帮着邵西蓓一起包春卷,毛衣里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围着围裙颇有家居美男的感觉。

中午顾翎颜大快朵颐,大半春卷饺子轮番下肚,其余三个都看着小萝莉不住地笑,单景川不动声色地用眼睛横她,还是一边顺着她的背让她吃慢点。

午饭过后容羡带着小萝莉玩ii去了,邵西蓓在阳台晒衣服,单景川走过去帮她架好衣杆,沉默地在一旁打下手。

她折好衣服,笑得有些贼,“万年老光棍终于栽了”

“哥,我为你高兴。”她这个黑面表哥一向对感情方面缺根神经,这会倒是终于开窍了。

刚成年的小丫头又怎么样,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单景川也难得笑了笑,帮她铺开被子,半响沉声道,“蓓蓓,下个月十五是爷爷的八十岁生日。”

邵西蓓挂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二叔不一定会过来,爷爷和奶奶说他们很想见见你。”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玻璃划过耳朵破开空气的尖锐声音、无尽的哭泣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那是她这么多年再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那是你的爷爷奶奶,哥。”她合上手中的衣夹,“我的亲人只有我妈妈和你。”

单景川心中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女的可真是波涛汹涌啊”客厅里这时响起顾翎颜的惊呼声,容羡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声点。”

“谁波涛汹涌啊”邵西蓓关上阳台门和单景川一起走进来,扬起笑走到顾翎颜身边,容羡一见她来了,连忙把手里的手机收到身后,腆着笑说,“没什么,一个三线女明星。”

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恰好这时肖安从厨房过来,打趣她道,“六六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咬你下嘴唇。”

“真没什么”容羡急了,伸腿踢踢一边的顾翎颜,顾翎颜估计是中午春卷吃太多脑子也被塞住了,狐疑地问,“你踢我干什么”

邵西蓓跟容羡六年的朋友,对方哪天例假来了都一清二楚,看她实在不对劲,绕到她身后动作迅速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

这下,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肖安和单景川站在她身后,看得也一清二楚,一室寂静里,容羡浑身汗毛倒竖,简直想把顾翎颜给掐死。

“是挺漂亮的。”半响,她把手机还给容羡,语气平静,眼底却再没有一丝光亮,“符合他一贯的喜好。”

顾翎颜一路上都在追问单景川刚刚手机彩信的事情,他被她烦得头疼,送她到家楼下的时候沉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你丫才小孩子”她猛地跳起来要掐他脖子,“老子都可以当妈了”

她一张嘴就是蹦脏字和吐槽,单景川冷下脸一把揪过她,掰过她的脸就重重亲了下去。

单景川没有情商,但是有智商,二垒很快熟能生巧,顾翎颜闭着眼睛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把他多气得跳脚才好,说不定哪次被她气疯了就能上三垒了。

“回去乖一点,不要和你妈吵架了。”他半响放开她,平稳着气息,“听话。”

顾翎颜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可一触上他沉静的眼神还是没辙,踮脚亲了他脸颊一口,飞快地跑上楼去了。

初六之后单景川他们就开始工作了,言棋哈欠连连地把几份资料送到单景川办公室,被好友操练了一会才勉强提起精神。

“锅哥别打了,我爸后天还逼着我去梁家的晚宴呢,打残了泡不到妹子啊”言棋躲过单景川的拳头,逃到沙发上做小媳妇状,“你去不去”

单景川收回手去倒水,慢慢道,“不去,我爸身体不好也不去。”顿了顿,他又说,“刚批下来的几套公房位置在哪里”

“偏郊区那块。”言棋抓了抓头发,“我去看过,房子挺大也装修得很不错,交通还算便利,对了正好我有资料图。”

单景川接过资料看了一会交还给他,“等会给我钥匙。”

“啊”言棋愣住了,“这位置偏啊,以前分到市中心的公房你干嘛不要”单景川继续去处理事情不理会他,他一个人了无生趣地对着资料看了一会,突然爆发出惊天的贼笑,“哦~~原来旁边就是a大啊锅哥你是准备金屋藏娇”

单景川难得没再起来揍他一顿,对着电脑的那一边脸却显得格外柔和。

梁家每年贺年的晚宴一向格外奢华,难得这次连对头傅家都没有缺席,政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几乎全部齐聚一堂。

言棋照例一双眼睛在各式美色中探照灯一样地照,“肖安,把你的嘴角收回去微笑什么微笑你又不是蒙娜丽莎”

上次秋季报告会肖安现身之后几乎在政界那些大小姐眼里成为了最烫手的山芋,年轻的男人风度翩翩、谈吐自如,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意,比单景川那个黑面男不知道要好亲近多少倍。

“好不容易锅子不在,你丫心里又有人,你能不能别抢我风头”言棋狠狠掐了下正被围着的肖安的后背。

肖安稍稍退开包围圈一些,踩了他一脚把他提到水果吧后面的角落,他龇牙咧嘴地要过招,肖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皮又痒了”

“话说六六今天怎么不在啊”言棋耸了耸肩膀,“连她姐也来了,她爸回去又得揍她。”

肖安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晚宴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傅政到了,身边梁珂一袭长裙挽着他走进来,登对得再无二话。

梁珂这种晚宴一向是不屑参加,今年是第一次,整个场子的目光几乎全部被吸引过去,肖安看了看身边的言棋都已经傻了眼,悄声无息地往侧门走去。

“我说进来就进来,还要你们多管了”拉开侧门,容羡正气势汹汹地看着两个门卫,身边是有些无奈的邵西蓓,他几步走过去拉开容羡,对两个门卫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女伴,她来迟了。”

门卫一见是警局局长,主动退开一步放行,肖安使了个眼色,容羡便立马把人推给他。

宴会厅里灯光有些刺目,邵西蓓不禁抬手遮了遮,放下的时候,肖安已经牵着她走进会场的中心区域,周围各式各样的目光之中,那一道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穿透一般,直直射了过来。

、无以来求

a大开学一直是全市最早的,恰巧今年还碰上换宿舍楼,大一要搬到新的北区住宿区去,初七一过,顾翎颜就急着从家里出来,大包小包往学校搬。

“唉我说颜颜。”言馨一边爬在梯子上擦床板上的灰,一边回头对着顾翎颜滛笑,“我哥那来的一手消息,你家锅哥在学校附近要了套房子,方便你俩苟且”

话还没说完顾翎颜手里的抹布就已经到她头上去了,“你丫会说话么你咱俩是正当关系,应该说是亲热”

“瞧瞧这姑娘小不害臊的。”串儿在一边啃红薯,“一门心思想睡了人家天地可鉴啊”大艾笑得在地上打滚,翘着兰花指继续调侃她,“小chu女,你行吗”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顾翎颜跳起来就要揍她们,这厢电话突然响了,她扯过手机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我到你宿舍了,阿姨也让我进来了,你在第几层”单景川的声音稳稳地传过来,听得人大冬天地暖到心里去。

“你在楼下等等,我来接你。”顾翎颜语气瞬间软下来,一心怕自家的帅大叔被一帮女妖精给缠住,火急火燎、满面飞红地就跑了下去。

单景川那相貌放眼a大瞭望,八个校草加起来也顶不过他一个,顾翎颜本来不想让他来的,可实在是想见他,眼见哪个经过的女孩子眼珠子都在他身上,她心里又是得意,又恨不得把他的脸遮起来才好。

到了宿舍言馨她们收起了爪子,笑眯眯地点头说“锅哥好”“颜颜好福气”,顾翎颜一看大艾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拦了她就开口道,“锅哥你做了我们寝室的上门女婿,今天就请吃饭吧,这是规矩。”

单景川点点头。

言馨她们还算客气,没对局长大人猛敲竹杠,晚饭在a大附近的私房菜馆,单景川话少,只听着她们几个叽叽喳喳说话,顾翎颜看着身边的男人正在沉默地帮她剃鱼骨,眼睛笑弯着就没放下来过。

晚饭后竟然下起了雪,单景川手头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怕她生气,想了一会拍拍正高兴地仰头看雪的人的头,“我还有些资料要汇总”

顾翎颜一脑子的鬼主意,立马打断他的话,可怜兮兮地问,“你要回局里吗”

这姑娘一向是暴脾气,难得软软地说话他还不适应,没等他开口,她挽着他的胳膊,紧接着问,“我陪你工作可以吗不吵你。”顿了顿,她又说,“可是我明天有开学典礼,警局离这儿好远,晚睡我早上爬不起来”

单景川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咯噔咯噔”在跳,他挣扎了好一会,呼了口气,沉声道,“我在这附近有套公房,你愿意去吗我晚点就送你回来。”

她装作思考的样子,心里想着老子去了你就别想要我走,好一会才点头说,“那好吧。”

其实邵西蓓看到肖安的时候,心里已经了如明镜。

容羡下午就急着把她从家里叫出来,带她去买礼服做指甲,说是她办的一个小型私人的派对一定要让她去。

当到会场容羡把她推给肖安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很小声的一声“对不起。”

邵西蓓心里根本不怪她,无论是她还是肖安,他们想让她看到的场面,她也不是未曾想过。

“肖局长。”傅政提着酒杯,面无表情地朝肖安举了举,身边的梁珂也朝肖安点了点头,端着就是傅夫人的架子,看到他身边的邵西蓓的时候,更是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

“傅厅长大病初愈,举办订婚仪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身体。”肖安也温和地举了举杯,转头朝梁珂道,“恭喜了,梁小姐。”

傅政其实压根就没听他说话,只是目色沉沉地看着他身边微侧着头的邵西蓓,她今天一身抹胸礼服,衬着她的肤色简直想让人把她那身衣服立马扒下来。

肖安表情也冷了下来,牵过邵西蓓的手朝他们点了点头便往其他地方走去,她连背后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目光,手紧紧攥着裙子,心底里五味俱全。

到了一边的休息雅座,她挣脱了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肖安脚步一顿,站在她面前,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蓓蓓,你怪我”

邵西蓓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他,“怎么会呢你和六六这样为了我好,不希望我再往迷途深渊下走,带我来认清现实,我怎么会怪你们”

她声音柔和,他却听得心像被玻璃碎渣狠狠划过,沉默了一会,他一把将她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既然已经看到现实了,他如果心里有你,会和别的女人屡次搅在一起,会和别的女人订婚结婚么”

怀里的人身体在轻轻颤抖,长长的睫毛下眼眶已经微红,他只觉得他沉了那么久的气,今天再也无法收回,伸手提起她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下去。

另一边梁珂正和面前的梁家家族的长辈说话,只听见忽然“咔嚓呯”响亮地一声,她身边的傅政手中的玻璃杯已经被生生捏碎,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刺骨的冰冷,一地的红酒混着鲜血,触目惊心。

单景川现在也觉得触目惊心,他在书桌前审阅着资料,房子里又有暖气又有地热,但他只觉得身上一股股热地简直要烧起来,连背脊上都有了一丝薄汗。

原因无他,他面前沙发上的顾翎颜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衣衫,那衣服领子很大,她又是趴着在玩手机,明晃晃的白嫩就在他该死的好视力下一清二楚。

“我帮你在卧室开好暖气你去那里。”他忍了一会,头也不抬地沉声对她说。

顾翎颜心里气得不行,猛地在沙发上跳起来下地,“你赶我走我挨着你什么了”这人是定力太好还是她实在是太没料,竟然这么坐如钟的

“不是赶你走。”他缓了缓气。

“那你干嘛让我去隔壁房间”她走到他书桌前,直直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不是。”他摇了摇头,鼻息里只闻得到她身上一如既往的奶香气,心里想着当年那么久的兵简直白当了,怎么碰到这丫头就觉得一阵虚呢。

她绕到他身边将他的椅子转到她面前,扁了扁嘴,“单景川你就一直没喜欢我对不对。”

“我本来觉得谁不喜欢我都可以,虽然你脸一直那么臭又不会说话,可是你对我很好,我一直觉得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了。”她说着说着眼睛真的红了。

单景川抬头看她,白净的小丫头垂头丧气地站在他面前,可爱地像被人丢弃的小白兔,他只觉得心瞬间都软下来了,叹了口气,伸手牵过她的手。

哪料她一握住他的手就灵活地顺势自己钻到他怀里,一屁股坐到他腿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和一个女性生物亲近到这种地步,一向能冷静思考的脑袋简直都不好使了,抱着怀里香软的人丢也不是放也不是,说话都结巴了,“颜颜,你你下来。”

“不下来。”她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嘴唇软软地贴到他脸颊上,“你要是喜欢我你就不要松手。”

单景川手一抖,脑子都快炸开了。

肖安的吻落在邵西蓓嘴角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她脸色苍白,微睁着眼睛,目光里是一丝根本不可无视的不情愿,他手一下子松开,平日里那样温和的男子脸上隐着淡淡的绝望,任由着怀中的人提着裙摆转身往外走去。

邵西蓓一路小跑到宴会厅顶楼的天台,转开门把走到天台边的栏杆时才大口地喘息。

那是她当作朋友和知己六年之久的男人,她不愿伤他就如同他之于她一样,就算他一腔情深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再在除了傅政之外的哪个男人怀里,一切为他、连自我都可以抛弃。

二月底的天冷到彻骨,她薄薄衣裙站在天台,却觉得无知无觉。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台的门被人推开,稳稳的脚步声出现在她身后,她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是他。

“肖安给你的热度真够用,这么条布料在身上,也觉得温暖如春”他冷冷的声音夹着讥讽,“邵西蓓,你真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嗯”

“傅政。”她转过身,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笑,“我们认识多久了”

不等他回答,她歪着头似乎真的很认真地在想,“八年了不对,算上我暗恋的那两年,我认识你应该都已经十年了。”

“我妈妈上次见过你之后,回去跟我说,她这些年做刺绣的储蓄加上我这里的钱,还有我自己这套房子我下礼拜卖了,全部都打进你账户,还不完我妈那套房子的我们再慢慢还,我回去跟我妈住,至于宠物店的钱,生意现在越做越大,本钱也能转出来了。”

她说话条理清晰,听得他眉头却越皱越深。

“连我妈第一次见到你,都劝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眼中有细碎的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抬了抬眼镜,“邵西蓓,当年我给过你机会。”

“是啊。”她点点头,“我知道,这么多年的帐,又怎么可能算得清楚,我只能尽力还多少就还多少。”

“我本来以为我还能继续把自己骗下去,可是真的不行了。”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我跟自己过不去不要紧,可是我还有我妈,我再继续纠缠你下去,会连累我妈。”

“你想清楚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你不是没想过离开我的生活,你成功得了么”

“成功不了也要试一试。”她闭了闭眼睛,“我就算自己痛苦到死,也要逼着自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已经说过我需要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沉默了一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中刚缠上的绷带里又渐渐渗出血来。

“你也需要她们。无论是梁珂、还是那些对你在事业上有帮助、或者能够上你一丝兴趣的女人。”她慢慢拉开他的手,眼泪从眼眶里滚落,“都一样。”

一个连心都没有的男人,别提爱,别提需要,感情对他来说,就是如同累赘一般,不必拥有。

她用尽身上全部的力气慢慢走过他身边,朝天台的门而去。

从此以后,无以来求。

“再见,傅政。”

、独

邵西蓓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容羡已经等在了酒店大堂里。

酒店金碧辉煌,这四周繁缀的装饰折射出来的冷光却泛得她身上更是一阵又一阵地发寒,容羡一看到她,就远远地快步跑了过来。

“蓓蓓。”容羡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好像连魂也已经没了的人。

“六六”邵西蓓扯了扯嘴角,“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肖安的车早早等在了酒店门口,等她们上了车,容羡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便一脚踩上油门,从酒店疾驶而去。

车停在江边,肖安沉着脸脱上的西装外套罩在邵西蓓身上裹紧,容羡去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袋啤酒,叹了口气拿出其中一罐打开,递到她手上。

“只可以喝两罐。”容羡摸摸她的头发,“你酒量不好,听话。”

“六六你看,我今天终于彻底自由了。”她将手中的酒罐一饮而尽,仰着脸趴在栏杆边,“从今以后,我就不用再看他脸色,不用再候他大驾,不用再受他气了。”

“那么混蛋的一个男人,我终于能离开他了。”她眼底浅浅浮着一层淡雾,“多好,你说是不是”

“是,我没见过一个比傅政更渣,更贱的男人了。”容羡拿着酒罐和她碰了碰杯,“除了他那张皮相外他还有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吗”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很俏皮的样子,轻声附在容羡耳边说,“有一点,技术很好算不算”

容羡大笑,“纯一个下半身动物。”

“谢谢你六六。”她靠在容羡肩膀上,“我本来还觉得,他或许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的,我还沾沾自喜。”

大年夜晚上她沉溺在那温柔的梦境中,要不是第二天一早目睹那条他搂着别的女人从酒店里出来的彩信,她还以为他离开是因为他事务繁多、而不是又早已另结新欢。

“你谢我做什么。”容羡摇了摇头,“我要是对得起你,我刚知道你们的事情,就应该拼了命一直阻止,哪怕把你关到无人岛上去不给你吃喝,也不应该让你再浪费那么多年在这种人身上。”

“是我自己甘愿,你又不是没有劝过我。”邵西蓓撑起身体坐在栏杆上,“如果真的是被关起来就能忘记他那么简单,我自己早就去了。”

夜色寂寥,她轻晃着腿,“我前两天和我妈说,让她做好我一辈子打光棍陪着她的准备。”

听到这句,在一边沉默着抽烟的肖安定定看着她,只见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笑容很轻,“人一辈子有可能只能爱一次,就算爱上的是一个人渣,那也只能认了。”

“就像我。”她转过头看身边的容羡和肖安,眼底细碎的眼泪慢慢流下,“我爱傅政,我也只能爱他。”

纵使今后避免再见,充耳不闻他只字片语的音讯,可我只清楚,我已没有再爱任何人的能力,此一生,独独活在那八年的记忆里。

顾翎颜一个人在厨房里煮着面条,脑子里快速旋转着来单景川公寓之前寝室里那几个妖孽的建议。

“顾奶奶,用强的吧。”大艾听完了顾翎颜陈述的只要稍微露出点想睡了单景川的样子他就僵硬的哭诉,摇了摇头,“锅哥太纯良,你要好好。”

“这年头这种男人简直是国宝,二十六岁的纯情大处男啊。”言馨边说边往门外逃,“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牛粪上”

“言而总之,在饭里下药吧,洗干净了直接扔床上。”女王攻串儿做了总结言辞,“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她急匆匆地跑去开门,门外单景川手里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两大袋东西,顾翎颜一看里面竟然有三文鱼,一下子跳起来抱住他,开心地直叫,“我的最爱”

某个人瞬间又一僵,看着小姑娘接过他手上的大袋子欢天喜地地跑到客厅里去的背影,轻笑着叹了口气。

“今天几点来的是不是又逃课了”他脱下外套走到沙发边,“给了你钥匙你就只知道往这跑了是不是”

顾翎颜捧着三文鱼已经啃了起来,边啃还边没忘记伶牙俐齿地气他,“学校没暖气冷都冷死了,这儿那么暖和我当然只往这跑,要不然呢去别的男人家”

他被她噎了一下,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洗个手再吃,你先吃点热的垫垫肚子,急着吃冷的肚子疼怎么办。”

“哎呀你烦死了”她咬下嘴里的三文鱼,还是听他的话跑到卫生间去洗手了。

单景川把袋子里的食品都拿进厨房,望着她忘记关火之后一团焦的面条,摇摇头卷起了袖子,把焦面条倒进了垃圾桶,拿出买来的菜准备重新下厨做晚饭。

顾翎颜洗完手出来,把客厅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他正专心地切着菜,灯光下他侧脸看上去比平时柔和,她扒着门框看着看着,就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耳力好,听到门口的动静回过头看她,指了指一边热好的汤,“过来把汤先喝了,我现在做饭,你去客厅里坐一会。”

她走到他身边,听话地把汤喝完了,又从后一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从他胳膊肘里探出脑袋,“你烧饭好不好吃”

单景川被她抱得紧紧的,往下看她白嫩的脸蛋心里也一软,“至少不难吃。”

顾翎颜笑嘻嘻地点头,忽然朝他勾勾手指,“我有话跟你说。”

他不疑有它,放下刀微微低头,只见她窃笑了一声,在他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欢快地就跑了出去。

本来一开始吃完晚饭单景川都会先送她回学校再自己回家,但因为小丫头一直叫着学校实在太冷,后来就变成她睡在公寓早上自己回学校和屡次留他也睡下来他还是执意回家的局面。

两个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顾翎颜枕在他臂弯里时不时企图往他身上爬,他总是坚持保持友好距离,她见屡攻不下气恼地从他臂弯里钻出来,刚想说什么就觉得肚子不太对劲。

“我肚子疼”她苦着一张脸,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疼死了疼死了”

单景川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关小遥控器把她拉到身边,沉着脸问,“很疼么要不要上厕所”

“不要上厕所”她捧着肚子,额上都渗出薄汗来了,“疼得我都想死了”

他见她疼成这样,揪着眉拿过她的衣服急急帮她穿,“不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去医院”她猛地跳起来,把衣服一甩,“打死也不去医院”

单景川知道她肯定是刚刚三文鱼吃坏肚子了,想训她见她疼成这样又不忍心,“那我去帮你拿药,家里好像有。”

幸好药箱里有药,他再让她喝了一大杯热水,见她还是疼想起身把暖气温度再调高一点,哪知她一下子抱住他,仰着脸可怜巴巴地哼,“锅子揉揉。”

他叹了口气,把她横抱起来走进卧室,坐在床上把她抱进怀里帮她揉肚子,“刚刚吃得高兴,现在有你受的了吧以后还听不听话”

他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子,听得她却越发想撒娇,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不许走,不许回家,否则我一个人要疼死了。”

单景川抱着她想了一会,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等你睡着了我去隔壁房间,明天肚子还疼就要去医院了知道吗。”

顾翎颜听到他不走就高兴,而且他头一次抱着她都不僵硬,她顿时觉得这肚子疼得真好,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

他手掌力度热度都到位,她被他揉得倒渐渐真的有了睡意,单景川帮她理了理汗湿的刘海,低声问,“还很疼么”

她摇了摇头,轻轻呼吸了一口,闭着眼睛搂紧他的脖子小声嘟囔,“单景川我好喜欢你。”

某个被表白的人一怔,看着怀里的人渐渐安然入睡,良久慢慢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傅迁在玄关边等了很久,才听到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傅政松着领带走进来,眼神清明,但步子又是微微有些晃。

“哥。”傅迁扶过他,小声地说,“爸前面发火了,说你最近要不是不回家就是喝得烂醉回家。”

傅政呼吸了几口,浓重的酒气十分浑浊,傅迁摇了摇头,把他扶到他的卧室的床上,转身去厨房帮他倒水和拿醒酒药。

回来的时候傅政已经脱了眼镜,静静地靠在枕上,目光沉沉,傅迁把水和药递给他,“哥你胃本来就不好,喝那么多酒更伤胃。”

这句话听在傅政耳里却觉得异常熟悉,好几次早晨在她那里起来,她都会帮他准备好醒酒药、胃药,这样柔声嘱咐他。

他就着水吃了药,半响淡淡说,“还是你懂事。”

傅迁看着他,想着外面都在传他最近工作状态简直只能用残暴来形容,傅凌听了已经好几次想把他叫回来训,可一直找不到他人。

“哥”他欲言又止,“你早点休息。”

傅政拍拍他的肩膀,揉着眉心闭目养神,傅迁看着他抿得很深的嘴唇线条,轻叹了口气。

、疼惜

三月底的时候s市终于算是开春,单景川本来就是部队出身,身体素质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