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如此多情第9部分阅读(1/1)

知道秦斌带他去过几回。现在,秦朝已经懂事的告诉她:“妈妈,我从来不告诉奶奶你们离婚了”

现在的头等大事,是秦朝入学。小学一年级的新生,他们新鲜,老师家长都紧张。

九月一日入学。

苏铮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走进学校,正准备回去,一扭头看见秦斌立在身后。

相见无言,大方不是谁都能装的。苏铮点点头,转身要走。秦斌忽然开口:“明天开庭。”

他说的是赵丹诉他故意伤害轻微案子,苏铮已经听孟绂说了。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算是安慰的笑容。

狗咬狗,她总有不看的权利吧

“我拒绝调解,所有的和解方案都拒绝了。”秦斌继续说。

这些孟绂也说了,不过是以抱怨的形式,对苏铮讲的。

“还有事吗”苏铮实在想离开,不知道他还要罗嗦到什么时候。

秦斌想了想:“十号是教师节,咱们班要去看李老师,顺便聚会。你去吗”李老师是他们共同的高中老师,身体不太好,做了个大手术,大家想着过去看看。

“那天我有个开庭,李老师那里我已经看过了。”苏铮道。转了转手里的钥匙,看秦斌不再说话,迈步离开。

秦斌看着苏铮的背影,怅然若失,他非常不习惯这种疏离。

在他的生命里,不管是童年还是少年,抑或是青年中年,层层叠叠都是苏铮缠绕的影子,习惯的就像大树身上伴生的藤萝。他一直害怕自己被苏铮缠的窒息,最后死掉所以,秦斌告诉自己: “我是一个负责的男人,我会对苏铮的后半生负责,但是,她不能毁了我”他承担起家庭的全部用度,却吝啬对苏铮的一句温言软语;他享受着异性的刺激和鲜美,却在心里保留着苏铮妻子地位,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平衡。一个好男人和一个坏男人之间的区别。是他自以为是创造的道德标准。

可是,赵丹没那么听话,她要的不止是他的宠爱;苏铮没那么隐忍,她要的不是一个空壳的家庭。

苏铮离开了,秦斌的道德构架轰然倒塌。他变成了自己也唾弃的坏人,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猥琐卑鄙甚至的下贱人

苏铮的车掉了个头,开走了。还是那辆c3o,车身擦得一如既往的鲜亮。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秦斌有些苦涩的想:他想拧了,苏铮才是那课大树,他才是缠绕着苏铮的藤萝。真正被将要缠死的是苏铮,不是他秦斌。家庭、孩子、丈夫、公婆父母,所有的这一切束缚着苏铮的翅膀,让她敛起自己的智慧,心甘情愿的做一个能挣钱却没本事的小律师。而他,却可以放下一切,尽情的吸吮着苏铮哺送过来的营养,张大了翅膀在社会里做个成功的精英人士其实,离开了妻子的帮助,他算什么呢

秦斌苦笑着摇头,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离开了苏铮,他的生活一塌糊涂,没有重心没有希望,如果不是儿子,他差点连最后的一丝奋斗目标都找不到也许就像孟绂说的,迟早有一天他会熟悉这一切,迟早有一天还有另外一个更温柔更美丽的女子担负起今天苏铮为他做的一切,可是,苏铮呢

秦斌唾弃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他唾弃陈世美,那么,他该怎么做,才能对苏铮有个交代

离开他,苏铮依然很好,没有任何改变。不,听说,苏铮开始接案子了。她的锋芒在慢慢崭露。如果孟绂说的是真的,那苏铮已经比他更早的接受了现实,那么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比现在的他更有责任更有担当更有爱心,去担负起她美丽的后半生

秦斌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孟绂说,世界是公平的,你有的别人也会有,谁都不能剥夺谁

放弃与收获,舍与得,究竟是怎样的权衡

苏铮看着后视镜里消失不见的人影,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把赵丹送来的那叠打印稿交给孟绂,并且做了公证。孟绂说还有一张光盘,希望能交给他。苏铮告诉他,没有。孟绂显然知道她在撒谎,但是他只是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神色,无奈的耸了耸肩,就不在追问。苏铮反而有些内疚,那天帮着孟绂做了很多事。

有些东西给了固然解恨,但是对周围的伤害却是难以预料的苏铮不想为了自己的一时快感,去伤害那些不愿意伤害的人。即使不公开审理,也不能保证绝对的不外泄。唯一的办法只有一条:1et t e s ere让事情到此为止。

泊车,拽出电脑包,沉甸甸里都是昨天晚上的功课。

这是赵萍第二次看见苏铮,开着好车,穿着线条优美的米色套裙,脖子上有根细细的闪着银光的项链,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带。小腿很长很细,白色高跟鞋的侧面有朵丝绒的蝴蝶结,上面缀着一颗亮闪闪的宝石。短发长颈,丰胸细腰,胯部是生产后女人共有的丰满。这样的苏铮气势夺人,比上次在医院见面显得更不可战胜。

赵萍拽了拽妹妹,她不想打败谁,只是拿自己该拿的那一份。她迎着苏铮走过去,请她借步说话。苏铮并不意外,很镇定的点头答应,似乎等她们很久了。

秦斌拒绝了所有的和解方案,但是赵萍是个母亲,她想也许苏铮不愿意自己儿子的父亲有什么丑闻外泄。这次,她是来找苏铮谈判的。

“你要多少钱可以撤诉”苏铮听明白她的来意,直言不讳的问。

赵萍一愣,她没想过撤诉。只要苏铮答应不把光盘给秦斌,并且赔她们一笔钱,她只是不让光盘的内容外泄罢了。她冷笑,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要撤诉。主动找苏铮保全她的面子,已是赵家给她们天大的恩惠了

苏铮微微一笑:“你妹妹可是主角之一呢。就算将来不打算结婚,做别的生意,也得有脸有皮吧北京是很大,不过口耳相传,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大。”

坐在旁边的赵丹脸腾的红了,赵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心眼儿的傻丫头,做出这么没的事儿让人家拿住把柄,来奚落咱们。

赵萍反应很快:“二十万,不一百万一百万我就撤诉。”

苏铮站起来,:“你尽管告吧。我觉得你根本就不要脸皮,法庭见。”

赵萍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苏铮径直向电梯走去,一点不停顿。连忙追在后面喊:“好啦好啦,八十万”

苏铮摁下电梯上行键。

赵萍喊:“五十啊,四十三十万”

电梯门开了。苏铮回头对她说:“十万,随便”她走进电梯,赵萍扒住电梯门刚要说什么,猛一抬头看见苏铮的眼睛,吓得倒退两步。那目光是嗜血而阴冷的,仿佛只要她敢开口,下一秒就让她血溅当场

赵氏姐妹硬着头皮坐下一趟电梯上去,找到苏铮的办公室。前台听说她们姓赵,立刻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哪个是拍照的”

那一瞬间,赵萍突然明白苏铮话里的意思。不是她们给苏铮面子,而是苏铮放赵丹一条生路

苏铮走出来,瞪了路亚一眼,把她们让进办公室。赵萍不傻,这一次她不敢多说,苏铮让她们写了一份借条,声明赵丹从苏铮处借了十万。

赵萍忍不住,“这借条终是要还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苏铮,不敢说下去。

苏铮冷冷的说:“如果你们敢出尔反尔,或者我看到有光盘内容流出来,这借条就要立刻还”借条的归还日期很明确,以苏铮索要之日为归还日。也就是说,这张借条是不可能有过期无效之说的。

苏铮告诉她们钱一会儿打到她们的账上。赵萍又道:“你也有那张盘,万一你自己”

苏铮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站起来斜睨着她们说:“你们,有资格怀疑我吗”

会议室的门砰的摔上,赵氏姐妹颓然的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门外,孟绂和路亚看着苏铮怒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冲进卫生间,互相看了看。路亚问:“孟律,你说不是那个赵丹拿孩子要挟苏律吧”

孟绂摇摇头:“肯定不是。那女的自己做了没脸的事,还自作聪明的要挟小苏,这人啊,真不能太贪,太贪了,就变蠢了”

路亚想了想:“真有光碟啊”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谁传的”

“不知道,好多律师都知道。不过曹律师倒是说过,他是听检察院的人说的。”

孟绂低头检讨,也许苏铮说的对,这个东西还是不要见人的好

第九式上

乾卦,辞曰:“密云不雨,时或有风”雨云很多了但不下雨,那是由于在等待着刮风。但或有风,雷雨骤至,其势难当

赵氏姐妹突然撤诉。秦斌仿佛卯足了劲儿要跑的人,脚下打绊儿,趔趄了一个跟头。等听孟绂探听各种消息,知道赵丹找苏铮要了十万,却留了一个借条在苏铮手里,心头好像被个铁手紧紧的抓起来,一丝嫉妒悄悄的缠绕着他。

本来他可以像个保护人一样冲在前面,把来自赵氏姐妹的明枪暗箭统统挡住。可是那两个女人生生的绕过他,苏铮也根本没知会他,便私下里把事情解决了。以前他不厚道,负了两个女人,如今也算报应,两个人都无视他的存在,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问题。好像,他不过是堂堂七尺的摆设,看看而已。

苏铮处理的很好,就算秦斌自己大概也做不到这一点。有了这张借条,再加上赵丹的“污点”,估计不会再找麻烦。而赵丹已经另找公司,据说转行做了销售。

生活就像一潭湖水,不管溅出多高的浪花,终究要恢复平静。看客们或许觉得不解气,但是当事人总要向前看,几经波折,对他们而言也许最重要的就是平静安宁的新生活。

从孟绂的嘴里,秦斌知道葛聪和苏铮时有来往,慢慢的他也学会应付孟绂的八卦,干脆说:“放心,他俩结婚我肯定包个大红包。”

孟绂笑他故作清高,但日子久了也觉得没意思。孟绂忙着工作,也没见搞什么女人,秦斌乐得有人做伴,还能时不时的听听苏铮的消息。秦朝来玩儿,对孟绂也很熟悉。不过,孟绂吓唬他,若是弄坏电脑,就把他的小鸡子变没,让秦朝很忐忑,一直对孟绂屋里可以打游戏的超级大电脑远观垂涎。

葛聪最近很烦。他发誓自己对苏铮没有任何“坏”想法,他发誓见到苏铮时的“某些”幻象绝对不是自己故意为之,他可以对着老妈起誓,苏铮是个好玩儿的大姐,够义气的哥们儿。但是,周围的人似乎并不这么看。总有人善意的跑过来说:

“诶,小葛,有一手啊连年纪大的都不放过”或者,

“诶,小葛,行啊,慧眼识美女啊哥们儿犹豫的时候,你就下手了”又或者,

“诶,小葛,听说她前夫在外面有女人,这女的不会因为什么毛病才离得婚吧”

大家都是好意,有些还有羡慕,只是这些好意和羡慕里总是夹着那么一丝丝的东西,让人浑身不舒服。为免麻烦,葛聪自动的缩减了和苏铮见面的次数,即使见面聊天,也很少在熟人多的地方了。苏铮似乎没有察觉,每次都笑呵呵的。有时带着秦朝,有时不带。但是,葛聪承认,他想在业务关系之上更进一步比如,朋友,或者好朋友

苏铮发现自己把葛聪的心思看的透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么敏锐的触觉。被人喜欢,当然开心;看人因喜欢而烦恼,却有些失笑。还是小孩子,收放之间总是那么困难。苏铮自问心底无私,对男人,已经没有那么多绮思梦想,有时候她也承认,这一辈子的热情和梦想还有浪漫与实际,大概都给了秦斌。

她有足够的耐心,等着葛聪把冲动变成友谊,所以,这种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态度并没有太多的打扰她的生活。

今天是为葛聪远道而来的表姐接风。葛聪的这个表姐北大毕业,远赴美国哈佛读书,毕业后留在华尔街工作,后来跳到一家设备公司做了副总裁,亚太地区的老总,这次回国就是履新来的。葛聪奉命接机,偏赶上有任务,只好委托苏铮。苏铮当然承情,二话不说,把这位“游子”接了回来。

机场见面时,还闹了一个笑话。表姐穿着一个大t恤,上面红黑两行字“反对分 裂,统一中华”,穿着一条洗的发白没有破洞的牛仔裤,梳着两条麻花辫,拽着两只大箱子,蹦到举着牌子的苏铮面前吃惊的问:“小葛,你变性啦”然后“咣”的一拳,砸在苏铮的肩膀上:“哈哈,挺漂亮的嘛”

苏铮疼的龇牙咧嘴,也只好赶紧解释:“小葛有事不能来,我叫苏铮。您是郎曼吧”

葛聪的这个表姐是地道的帝都满人,不过她自己都记不得老姓,只有“郎”这个姓提醒着人们她和二百年前那个王朝的联系。

郎曼也很尴尬,笑着伸手握了握,表示了歉意,很主动的告诉苏铮:“叫我曼曼好了。”苏铮松了口气,她以为这些喝了洋墨水的都习惯洋名。她的发音还不错,但是在中国这样称呼中国人,总觉得别别扭扭。

郎曼on board时间还有一个月,也就是说,这个月她完全可以自己支配。用她自己的话说,等于放了一个大假。

席间,大多数都是郎曼和葛聪俩人互损,苏铮安静的聆听。大概葛聪后来告诉郎曼苏铮的情况,这一次,郎曼没有把苏铮当做葛聪的女朋友。反而一个劲儿的笑葛聪自诩风流潇洒,却连只老母鸡都捉不住葛聪当然也反击,到应了那句话“龟笑鳖无壳,鳖笑龟无尾”。

苏铮听见“老母鸡”三个字稍稍顿了一笑,下意识的以为在笑自己。随即悄然而释,知道自己想多了。最近自尊心似乎敏感很多,举凡跟年龄性别婚姻有关的话题,都让她不自在。大概还是不太适应突然下堂,虽是自愿,但也不能跟祥林嫂似的到处解释自己多么有自尊,听见戏谑,总不免介怀。

那俩人聊了一会儿,觉得苏铮有些安静的过分,转过来找苏铮的话题。郎曼很聪明,很快跟苏铮聊起了秦朝的事情。苏铮这才知道郎曼在美国曾经悄悄的堕过胎

“那时候还是学生,分手了却有孩子,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干脆就不要了。”郎曼脸上露出些伤感,但表情却还坦然,显然这段已经成为历史,“不过你也知道,在我读书那地方,堕胎是违法的。我找了个小诊所,偷偷做的。”郎曼吐了吐舌头,“差点死掉”

苏铮知道流产的危险,也见过医院里各式各样不要孩子的女人,出于直觉她伸手抓住了郎曼的手。这是忌讳,不熟的人很少如此亲密。可是,郎曼反手握住她的:“谢谢,跟那些老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也就是回国说说。谢谢你”

苏铮没说话,只是松开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葛聪听的目瞪口呆:“曼曼,你不和中国人打交道么”

郎曼翻了个白眼儿:“我要是老跟中国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打入美国社会的主流。就算有几个华人朋友,平常也是各忙各的,谁关心你呀”

葛聪连忙点头:“还是社会主义好”

两个女人懒得理他的冷笑话,异域打拼的艰辛和辛苦,没有极高的自制和耐心很难出头,尤其是郎曼这样年纪轻轻三十出头便坐到一方诸侯位置的。苏铮很佩服她,也很同情。

米倍明的项目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苏铮刚回公司,就发现所里好似台风来袭之前,鸦雀无声,气压极低。路亚摆摆手,把她叫到外面,悄悄的说:“孟律师和王律师吵架了”

“啊他俩,正常啊”苏铮不解。这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大家应该很习惯才对。

路亚“啧”了一声,说道:“这次闹大了。王律师跑到范律师办公室里,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猜孟律师说啥”

苏铮摇了摇头。

“他说,王律师早点滚蛋,否则就是第二个严律师,所里迟早让她拖垮”

苏铮皱起眉头,严律师的事情是所里的忌讳,这样说的确言重,“后来呢”

路亚仿佛刚说到精彩处,卖了一下关子说道:“王律师当然不干,伸手就打了孟律师一巴掌。”

啊苏铮还没来得及说话,路亚接着说:“谁知道孟律师一点也不含糊,上去就反扇了她一巴掌啧啧啧,我从来没见过男人打女人打的那么爷们儿的我早就想扇这个姓王的了”

苏铮哭笑不得的看着路亚,不知道王律师哪里得罪这个小丫头,每次提到她总是夹枪夹棒。苏铮打量着路亚,突然记得她的年纪似乎只比葛聪小两岁

路亚浑然不觉,继续说:“大家都吓傻了。我可是眼瞅着范律师从椅子上站起来,捋着墙根走到门口的。不过他幸亏出来了,要不然非得遭罪不可。”

苏铮知道还有下文,赶紧问怎么了

路亚说:“王律师不肯罢休,上去揪住孟律师,孟律师也不含糊,连踢带打,两人打成一团了”

啊苏铮再次惊呼,这也太难看了点吧

路亚摸摸胸口:“幸好,他们一直在范律师的办公室里,外面倒是没什么。不过,范律师的电脑被砸烂了。”

两人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两个女人笑成一团,叽叽咕咕憋着偷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办公室里孟绂和王律师不在。听说两人都上医院了,孟绂被电脑砸中,额头破了一点,但是据同去的同事说,大概有些脑震荡。王律师脸上被打了好几拳,鼻青脸肿,但都是外伤。看起来孟绂还是手下留情。苏铮知道,孟绂对这种认钱不认理的律师非常的瞧不起,认为他们就是败类,坏了一锅粥的苍蝇。这种观点未免偏激,但是对孟绂这种偏激的人来说也算是正常。不过,苏铮一直觉得王律师对孟绂是有好感的,也许就是因为两极相吸吧可怜的是孟绂比王律师还极端,所以,王律师吸引不了他。现在这一架下来,估计就没啥戏了

孟律师不在,很多急事就又交给了苏铮。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将将理出个头绪,想了想,苏铮决定带回家做。如果拖到明天,谁知道明天谁和谁打架

秦朝被父母接回家,估计已经睡了。苏铮暂且不去想他,反正回家也是加班,陪孩子的时间少的可怜,不如早点做完,明天没人打架她就请假,早点回来陪儿子玩儿。

如是想着,苏铮已经泊好车。车位在就在小区楼下的地面停车场,对着家里的窗户,非常方便。可是没走两步,身后便响起了异样的脚步声。

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苏铮猛的停下,那踢踏的脚步似乎踉跄了两下,也停住了

前面拐个弯儿就是公寓的门口,可是到那个门口要经过大约五米长的绿化林荫路。平日苏铮很喜欢这段路,可今日这段路像是黄泉路的入口让她心生恐惧

后面是谁真的在她后面吗

晚上十点,小区里人迹稀少,可也不能说没有。苏铮停下脚步,猛的转身往回走,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歪歪斜斜的在她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看见苏铮突然掉头,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苏铮掏出手机大声说着:“行,那你给我送来吧对,我就在五号楼前,你从门口过来就一条路对对对,我在这条路上几十米的样子吧”

几十米就到小区门口了,小区的楼算起来只有两排,但是每排有两三栋,并不大,算是个精致的高档公寓小区。

那人踌躇了一下,苏铮已经快步走过他,奔着大门口而去。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几乎是疯跑起来,待到气喘吁吁的看到保安闲散的人影时,她几乎都要虚脱了。

“对不起,打扰了。有人有人跟踪我,能送我回家么”苏铮几乎要哭出来了。

保安也吓了一跳,赶紧派了一个身高体壮的哥们儿跟着苏铮返回。那人竟然还在原地坐着

苏铮悄悄的一指,“就是他”

保安疑惑的打量着,说:“这是咱们小区的,经常醉酒闹事,平常没什么,不用害怕。对了,您住哪里”

苏铮报了房间的号,保安皱紧眉头,说道:“他是你邻居”

苏铮腿肚子转筋,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回娘家去可是深更半夜的,老头老太太八点就睡了,自己跑回去不得吓着他们么又想起书包里的那堆作业,自己叮咣一敲键盘,他们肯定睡不着左思右想,除了进门别无他策。

保安像是看出了她的恐惧,陪着她摁下电梯上行键后说道:“那是一醉鬼,听说生意也不行,老婆跟着别人跑了,他自己租的这里的房子,我听邻居们说他已经赖了半年的房租没交了。您回去关好房门就行。”苏铮想了想,确认自家是结实的防盗门,心里多少有些踏实。

“叮”电梯来了。与此同时,刷卡的单元门也打开了。苏铮下意识的看过去,一个穿着黑夹克,米黄色裤子的男人以她熟悉的歪斜姿势踉跄着过来。人还没到跟前,一股酒气已经扑面而来。

保安挡在他们中间,让苏铮先进电梯。一伸手拦住同样要进电梯的那人,说道:“庞先生,您怎么喝成这样”说着电梯门已经缓缓关上。

苏铮揪着心,紧张的盯着那扇大门,隐约听见外面有人说:“我他妈的喝酒碍着谁了,让开,老子去找马蚤娘们去”

门还剩下一寸,眼瞅着那人伸手去拦,苏铮“个咯”一声,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好些没晕过去千钧之时,那保安伸手握住庞先生的手腕,轻轻往回一带,嘴里客气的说:“庞先生,小心,别夹着手。”

苏铮隔着门缝,看见保安向自己看过来,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靠在轿厢壁上,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口气。

到了,门开开,冲出去,哆嗦着打开自己的家门,闪进去,撞门,反锁,再三确认万无一失了。苏铮连灯都没开,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口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噗通噗通跳的让人发疯

仔细听听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苏铮这才站起来,开开灯,先把各屋的门窗检查一遍。绕过玄关,是厨房和卫生间,门错着,但是都在一个区域,餐厅也在这里。紧接着便是客厅,在屋子的正北位置,东边的墙上有一扇窗户,也不是落地的,那里现在改成半开的书房。从客厅向南有一条廊子,连接两个卧室,都是南向的,平日阳光充足温暖安宁,一大一小,小的那间隔着一道墙就是保安说的庞先生的房子。

苏铮仔细看了看小间的墙壁和窗户,幸好没有阳台。这个小区外立面都是统一的半落地窗,主卧的微微拱出去半道弧形,次卧就是纯粹的半落地窗。

苏铮正伸头看着庞先生家那边是否有突出的东西可以侵犯自家的卧室窗户,猛听得“咚咚咚”一阵凶狠的砸门声伴着高低怪异的喊声:“臭女人,给我开门,老子回来啦”

第九式下

苏铮冲到客厅,惊恐的听着大门被砸的声音。那人用了天大的力气,“咣咣咣”,好像打雷一般,整个屋子都在颤抖她等了一会儿,原以为邻居们会出来,可是除了那人不干不净的醉话,苏铮听不到任何“仗义执言“。这里太高了,保安能听见吗

想起保安,苏铮赶紧翻家里的应急手册,可是那里只有物业的电话拨通之后,一连串的等待音之后,便悄然无声没人接

门板似乎变得有弹性,随着大力的敲门声,好像在慢慢的变松。苏铮知道,这种防盗门有上中下三个锁,但是在男人酒后的蛮力下,这扇门似乎除了这三个锁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露出巨大的缝隙,随着每一次敲击而变得越来越大。似乎很快就可以被人卸下

苏铮伸手把所有的灯关闭,客厅灯的开关在门口,她不敢过去。幸好她为了省事,为这灯加了一个中控,咔嗒,所有的灯悄然熄灭。

门外叫嚣:“他 妈的臭娘们,又养了那个野男人。老子要操 死你”

苏铮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摸出一把菜刀紧张的握在手里,站在屋子中央,全身僵硬。只待那人一进来,她就要跟人拼命

门持续的晃动着,苏铮心里的恐惧愈来愈高,她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生命怕是就要结束在今夜了手里的刀像握不稳似的几乎要滑下来,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乱想,只有一个念头像苍蝇一样在大脑里乱转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她僵硬的弯下腰,坐在凳子上,竭力镇定自己,手碰到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像摸到了救命稻草,这是她和外界联系的渠道

现在她脑子里没有任何东西,人名号码什么都没了,甚至连熟悉的手机如何操作都不记得在两次错误关机之后,苏铮终于打开通讯录,上百的联系方式,客户那些根本不用看,朋友一类只有葛聪和孟绂

孟绂出差了,葛聪

苏铮哆哆嗦嗦的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喂,有事么”葛聪的话带着些酒气,周围闹腾腾的。苏铮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不方便,因为他没有像平常一样主动称呼苏铮。

“你,现在方便吗”苏铮一只耳朵听着外面的拍门叫骂声,一只耳朵应付着电话,也许太紧张了,反而专注的很平静。

“嗯,还行”葛聪周围依然喧闹,苏铮听见有人喊,“葛聪,女朋友打的”还有声音问:“你姐吧是不是叫你回去”接着是哈哈的大笑声。

葛聪只是嘿嘿笑了两声,问苏铮:“怎么了”

苏铮知道不合适,非常不合适,就算有千万条理由,葛聪这么晚过来,回去也说不清楚。

“没事。”

苏铮颓然的挂掉电话,外面那人大概拍累了,开始用身子撞门,苏铮听他骂:“离了婚的马蚤娘们,多久没人疼了,紧的难受吧老子今天有火,便宜你们这些贱人了快来开门要是老子撞开了,他妈的让你活不成死不成”

苏铮觉得眼睛火辣辣的,摸了摸身边的菜刀,几乎是木然的翻着电话簿,她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找什么,假如这时候葛聪拨回来,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哭着求他过来所有的理智,在主动挂掉电话那一刻就全变成了屎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撞进她的眼帘,苏铮毫不犹豫的摁下通话键,没有放在耳边只是拿在手里,呆呆的看着接通的动画。

“喂”电话里传来隐约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楚,“喂苏铮苏铮是你吗”那人挑高了声音,急切的问着。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电话里传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手机上,苏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哽咽着抽搐起来。

“你在哪儿苏铮你在哪儿”那声音焦急的问,“别哭,你是在家吗出什么事了”

苏铮听着声音只拉出一道发音:“家”便转至嚎啕,捂着脸哭了起来。

外面重新敲起震天的响声,污言秽语不断的传出来,电话里不知道再说什么,苏铮渐渐的什么也听不到,只有眼泪像开闸泄水一般汹涌而出。

苏铮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腮帮子都麻了,天灵盖嗡嗡乱响,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连外面的叫骂声也显得没那么可怕了。她直起身子,呆呆的坐在黑暗里。

突然,在那些叫骂声里,传来一道不一样的喝骂:“妈,谁让你欺负女人的”

“砰”,好像面口袋撞到墙上的声音。接着便是叮咣的打斗声,肉碰肉带着闷响的噼啪声,间或有撞墙撞门的叮咣声。

苏铮捏紧了领口的衣服,她小时也打架,但是毕竟娇生惯养多年,真的拳拳到肉的事情几乎没见过。

没用五分钟,呻吟声代替了打架的声音。一阵拖曳的声音之后,那呻吟也小了很多。苏铮慢慢的平静下来,骤然间门又被敲响,这一次吓得她噌的从凳子上蹦起来,“砰”的一下碰到了膝盖,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

敲门声只是两声轻微的碰撞,屋里动静骤然响起,敲门声顿了一下,便停止。有人在问:“小铮,是我,秦斌。你没事吧”

苏铮捂着膝盖,迟疑着走到门口。开,还是不开这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她不想让秦斌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手放在门把手上,苏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刚才打架了,也许秦斌也受了伤。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别扭自私抠唆的女人。

“我,还行”

她想大大方方的,甚至奉送一个微笑。可是开门看见秦斌高大的身影拢在昏黄的走廊灯下时,一种剧烈的情感突然冲击她的理智,叫嚣着让她扑进那个怀抱安全、温暖,且本就属于她的世界。

她什么都没做。手上的青筋因为紧握门把而根根绽露,所有的理智都被用作克制那不合适的情感,她只能简单的说出三个字。同时,她也不知道,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嘴唇在剧烈的颤抖,泪水在无声的落下。

秦斌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惧孤单的苏铮,下意识的伸手想揽进自己的怀里,可是一扫眼,看到苏铮紧握的手,便生生的停了下来。腮帮子的肌肉哆嗦了两下,才闷声说:“没事了。”伸手用拇指擦去苏铮的眼泪,太多了,擦不完

苏铮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哭,赶紧低下头,身子一侧,让开门口,请秦斌进来:“进来吧,谢谢你”

防盗门轻轻的合上,咔嗒咔嗒两声被反锁。走廊里陷入一片寂静,五秒钟后,声控灯悄悄的灭了。这时,才从另一头的黑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石大海掐灭烟头,在脚下拧了一圈,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从安全门走出来。他就是刚从送苏铮上楼的保安。庞先生大闹的时候,他就躲在安全门后的楼梯间里默默的抽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退伍的那个愣小子,他知道这个世界男欢女爱男盗女娼,男人和女人之间分分和和已经不在乎那纸婚约,有通j的,有诱 j的,有强 j的,一个离婚的单身女人勾引同样单身的男邻居,或者一个离婚的男人去马蚤扰一个单身的女人,都不是稀罕事。法律没说不可以,说不可以的时候人们也没听见,他作为保安不可能去制服每一个醉酒的业主,充其量只是防止随之而来的“恶性事件”。

他一直听庞先生骂骂咧咧锤门砸板。如果苏小姐自己开门,引狼入室,人家情投意合,他自然识趣离开;但是如果庞先生破门而入,那时候他再冲过去也不迟。

夜很凉,秋末冬初,晚上值班都要穿上棉服。他靠着烟来提神,直到电梯“叮”的一响,冲出来一个同样高大健硕的男人,风一样的扑向了庞先生。石大海眼神很好,甚至有些毒。凡是他看过第一眼的人,再见面绝对不会忘记。所以,他想起来,这是苏小姐孩子的父亲。

下意识的松口气,石大海默默的数着数。等到秦斌进屋去,他才走出来。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男的在地上躺着,呻吟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俯身从他身上翻出钥匙,石大海扛起庞先生。打开他家的房门,也没进去,就那么一抖,便把一个大活人像扔臭肉似的抖到地上。钥匙“啪”的一声扔到玄关的鞋架上,石大海伸手碰门,又反手拧了拧,确认打不开,才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这样擅自开别人家是违纪的。可是这个人躺在这里对谁都不好,那个苏小姐看来是个本分人,没必要在第二天早上还要面对这种人的吧

石大海走进电梯,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拿出腰间的对讲机,打开开关,听里面传来信号才懒洋洋的说:“我是石大海,我是石大海,五号楼没事可,五号楼没事了。”

电梯到了一层,石大海走出来。五号楼的保安笑嘻嘻的迎上去:“海哥,受累了。”

“没事,可以睡个好觉了”他笑眯眯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晃晃悠悠的离开。

苏铮取出医药箱,给秦斌上药。男人身上的味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刺激着她的回忆,方才的经历好像一场噩梦,而现在则是噩梦的继续。

苏铮袖口流出一丝淡淡的薰衣草香,秦斌想起以前苏铮“教育”他说:心情不好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用薰衣草精油,有安神作用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