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第21部分阅读(1/1)

那么紧张了,俯看沈迟刚才在看的东西,忽地想起在蓝瑟时代沈迟装作不认识她,出言讥讽她工作效率地的可恶嘴脸,“沈先生”忽地一本正经地叫了一声,不怀好意地一笑,“沈先生的勤勉真是让作为您老员工的我甚感压力啊,每次见沈先生,沈先生在车上看文件就是就是坐着车在去看文件的路上的。只是不知道是沈先生的工作能力不行呢还是鼎丰能做事情的就只有沈先生一个人呢”

沈迟面不改色,“因为鼎丰上下叫沈迟的只有一个”

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福慧看着那张脸,由衷地想。

沈迟看着她,忽地无比开心,去捉她另外一只手,手指触到肌肤的瞬间突然愣了愣那只手竟然没有戴手套,也没有指套,没有任何遮掩遍布伤痕的手,小手指残留着碎裂的痕迹,而食指从根部整个切除。

笑容就那么凝固在那张英俊的脸上,血色渐渐褪尽。

“我想着”福慧慌了,“我想着总要面对的,我没关系的,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沈迟像是根本没有再听她说话,脸色却更坏,全身绷紧。

“我昨天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

沈迟神思恍惚,恍若未闻。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看着沈迟,静默,忽然问了一句。

沈迟依旧没有看她,沉默。

“阿迟”她摇他的手臂,沈迟愣了愣,侧头看她,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视线终于落在福慧的脸上,眼里有某种掩饰不住的悲哀的神情,却是笑了笑,摩挲着那只手,无言。

福慧却因为那简单的动作松懈下来,然而那种悲伤的气氛是她所不能忍受的,紧张的大脑高度运转着想要打破眼前的氛围,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福慧脱口道:“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啊,连戒指都省了,反正”也没手指头带

坏了

沈迟的脸苍白的骇人,黑色的瞳仁纠结成点墨,浑身僵硬冰冷宛如大理石雕像。

福慧闭口噤声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再顾不得开车的唐衍生,默默抱住了他。许久,沈迟才从那种冰冷僵硬中缓过神来,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我没关系的。”福慧低头,掩去一掠而过的涩意,“我已经接受了。”

“可是我还没有。”沈迟捉住那只受伤的手放在胸口,抬头看着车顶,淡淡说了一句,“这里会疼。”

“以后不许拿这个开玩笑了。”想了想,他又下了一条禁令。

“恩。”

她以前就常常拿自己做过的那些糗事来逗沈迟开心,本来就擅长讲故事,又爱拿腔作调地学各种类型的声音,所以常常逗得生性内敛沉静的沈迟看着手足舞蹈的她笑了又笑,偶尔还会挖苦她一两句可是,今天她才发现,重逢后,原本刻在她身上的伤痕,一点一点地转移到了那个人的心上,变成一个看不得、碰不得、更说不得刺

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所以提也不能提。

“这个忘记还给你了。”路的对面沈迟靠在车上,手里夹着一支烟,闲闲地看着福慧和季从风的方向,距离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福慧只是略略一瞥,定了定心神,微不可察地缓缓吸了口气,将装着戒指的盒子推倒季从风面前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怕他的唯一的一次,眼前这个男人掌控了她江福慧的一切,扼住了生命的咽喉,多一分少一分的的力量都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季从风弹了弹烟灰,看着被推到眼前的戒指,吸了一口,沉默许久,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反悔了,你”烟雾散去,他抬头直视对面的女子,“你会把戒指收回去吗”

“啊”福慧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知如何反应。

季从风却蓦地大笑:“福慧,你这反应还真是伤人啊。”掐灭了烟,季从风起身,拍了拍福慧的肩膀示意她稍等,“可是既然你还收着我的戒指,我们俩个还没有彻底结束是不是”

季从风看也不看戒指,越过福慧向门口走去,福慧一惊抓过戒指准备跟上,季从风回头,“你先等一会儿,我跟沈迟有话说。”

那只烟被沈迟夹在指间,却没有抽,只是不时放在鼻下闻一闻,看到季从风大踏步地走过来竟也没有任何吃惊,把玩着手指间的烟,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好处全让沈先生你一个人得了,沈先生也不怕犯忌讳”全然没有任何寒暄客气,季从风看着姿态闲逸地靠着车门的沈迟,话里藏刀。

“那得看是谁的忌讳了,值不值得我沈某人看在眼里。”沈迟斜睨着眼前的人,眼神睥睨纵横。

季从风冷笑,气势丝毫不弱,“在商言商,季某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就要拿到价值相当的东西。”

沈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问:“季先生付出什么代价了”

季从风咬紧了牙关才没让那个失态的“你”蹦出牙缝,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缓缓吸了口气,控制着情绪,声音冷冷:“季某或许入不了沈先生的眼,但却入得了某人的眼,季某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盯着面前逐渐站直身体,眼神变得冷峻的沈迟,条理清晰地甩出最后的王牌,“既然现在戒指依然在福慧手里,我看婚礼也没有取消的必要了,届时还请沈先生赏脸喝杯喜酒。”

笔挺的烟棒骤然折断,沈迟看着季从风的方向,眼神深不见底,审视着眼前的人,淡淡,“合同已经给你们了,季先生觉得不满意”

季从风冷笑,“说不上满不满意,在商言商,只是不太公平。”

“要怎样季先生才觉得公平呢”

季从风看一眼福慧所在的方向,“我拿一半的钱,婚礼照常举行。”

沈迟眼神如针,冷冷,“你太贪心了”

季从风反问:“难道沈先生就不贪心”

沈迟厉声:“她本来就是我的。”

“或许。”季从风半步不肯示弱,眼里却闪过莫名伤感的神色,“可是你也得承认,如果没有我,也许沈先生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我给了你合同。”

季从风大笑:“为了让我死的更惨,然后便宜你们鼎丰”笑声转瞬歇止,迅速恢复冷静,开始谈条件,“在商言商,沈迟,你不能什么都要。而我也不能赔的太彻底。”

“你在威胁我”折断后漏出的烟丝被白玉似的手指反复揉捏,开口却是淡淡,“可是你凭什么威胁我呢她已经在我身边了。”

“是吗”季从风像是早就料到沈迟有此一问,轻轻反问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我坚持不放她走的话,沈先生比我更了解江福慧,你说,你会怎么样么”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沈迟,细细捕捉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在看到那些揉开的烟丝自松开的指缝见掉落,那双穿着名贵皮鞋的脚踩上去狠狠践踏的瞬间他知道自己赢了,可是却觉得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终究还是彻底失去那个女子了

“两个选择,”隔着一条街观望的福慧正叼着一只咖啡勺,目不转睛地观望着他们这边,沈迟看着她,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冷定,冷冷开口,“第一个,我给你足够的资金,然后你被宋家整死;第二个,除了钱,我帮你解决了宋家那边的事,但是等这个项目结束,你立马滚出上京,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季从风没有回答,盯着沈迟的神色几度变换,蓦地冷笑起来,“我是不是只能怨自己眼光太好,” 笑声歇止,一字一字滑落唇边,“竟然跟你沈迟看上同一个女人”

“像你这样的人,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沈迟挑眉斜视,自上而下打量对面的人,视线停留在那张精明世故的脸上,冷冷评定,“你既然舍得拿她出来讨价还价,就根本没有资格说爱她。”虽然对方并没有给明确的答案,但他已然知道季从风作出的选择。

“沈先生难道不是在跟季某讨价还价吗”季从风心中一痛,却是毫不退让地回敬了回去。

沈迟浅浅一笑,然而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凉薄而冷酷的神情,开口却是淡淡,“只不过是她不想看到你,我顺便清理一下而已。”

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如一把最最锋利的刀瞬间击中了他。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破碎了,蔓延到四肢百骸,痛的无法呼吸,食指握紧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松开,再抓,却还是空空一片,那张温暖而平静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恍惚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即便我愿放弃这里的一切,你会允许我带她走吗”

“不会。”无比清晰的的两个字,传入耳中,没有迟疑没有思考,他看到敛起了睥睨俯视的身姿,站的笔挺如松,神色庄重,宛如宣誓。

那一霎那的失态过去,季从风依然恢复了冷静,冷冷,“沈先生可真霸道,既然从没给季某选择,沈先生又有什么资格这样羞辱在下呢”

沈迟看着对面挑衅的季从风,沉默,浓如墨汁的瞳仁里闪电般的冷光,许久之后,开口说了那些让季从风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的话语,声音平淡到几近冷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不服气觉得我在羞辱你吗”

“你凭什么不服气”

“你爱她吗或许因为你那受伤的自尊,觉得自己是爱她的吧可是有爱自己多吗有我爱她多吗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能最爱自己了”

“你肯定选第二种吧既然不能得到江福慧,就要把当初投资在她身上的钱十倍百倍的拿回去”

“你大概又会说在商言商。”在季从风开口之前,沈迟急急打断了他,敏感地捕捉对方一闪而过的不屑。

再出口的话更是冷酷无情,直指对方心底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呢”沈迟自问自答,“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可是你对江福慧上心也不过是一年多前,她的漫画发行并且畅销,开始散发光芒之后”

“之前四年多的时间你去了哪里你的眼里可曾有过她”

“你说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你难道不觉得四五年的时间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吗”

“你原本有机会得到她的。”

“可是她既然回到了上京,我就绝对不会让她去任何人身边了你的机会自己没有抓住,不是我不给你”

“可是既然当初你没有看上她,如论如何,她也就绝对不会看上你了”

“季从风,你看轻江福慧了。”

“她看不上你”

“有我在,她也不会爱上你”

沈迟瞥见福慧小心翼翼地靠近,密切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形,连红绿灯变了也没注意,兀自像他们奇这边走来,心神书一凛,匆匆抛下网最后一句话,疾步向她走去,眼看一辆巨大的卡车呼啸而过,片刻之后他看到那张惊惶不定的小脸,大声叫了起来,“你站着别动”福慧乖乖站着不动,看着沈迟穿越车辆来到她身边,他牵起她的手,掌心微湿,口气严厉地威胁,“走路再看不看路的话,以后就把你关在家里”

福慧理亏,讷讷狡辩:“我不是怕你们俩打起来吗”

沈迟停下脚步,回过身斜睨了她一眼,凉凉道:“江福慧,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嘿嘿。”福慧作出无辜的样子,傻笑两声,一脸惊喜,“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沈迟拉着她来到车前,松开福慧的手,朝呆若木鸡的季从风点点头,独自进了车。

“还给你。”上车之前福慧小心翼翼地踱季从风面前,将戒指盒塞到他手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默默回到在车上等待的沈迟身边。

季从风就那么突兀地站在路边,游离的思绪在福慧转身离开时渐渐回笼,看着那辆车载着她打了个弯,迅速离开他的视线。

许久,独自被留下的举步离开,眼神空茫沈迟其人何其狠厉,杀人尚且不足以泄愤,竟要诛其心

大结局上

送沈迟回公司的路上途径上京最有名商业区,元旦将至,各大商场卖场正拉着巨大横幅做节日特惠活动。

福慧趴在车窗上,东瞅瞅西望望,瞧得心痒难耐,头也不回地撞了撞一直闭目养神的沈迟,“哎,我们下去转两圈吧。”

大卖场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采购的人群,眼看着福慧又往一处特价商品梦扎,沈迟眉头直皱果然,不管是过了多少年这个没事瞎凑热闹的癖好还是改不掉。

“保暖内衣在打折,说是今年不冷卖不出去了”毫不意外地看到福慧两手空空而归,神秘兮兮地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一定是他们的衣服质量不好,穿上根本不暖和才没人买的。这天气,我都快被冻成冰棍了,竟然说天气不冷。”

沈迟也不理她,拖着往音像区走,琢磨着回家开瓶红酒看场电影,调调气氛,然后

手指微微曲起,沿着影碟的脊背轻轻划过,碰到合意的抽出来看一下简介,然后或放回或丢进福慧拎着的购物篮栏里。

待走到那栏影像制品的尽头,沈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然而却像是在最下排的那一层又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碟片,他一边俯身下去查看一边将卡递给身后跟着的人,自然而然地说:“看看你还有什么要买的,然后去结账。”

感觉身后的人没有动静,沈迟蓦地想起了什么,却依然头也未抬地说:“密码还是以前的那个。”须臾之后,察觉到身侧的人依然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你连密码都不”最后两个字在喉间卡住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福慧,而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拎着的购物篮里正装着他选购的大部分碟片,白净的面孔上微微泛红,分外尴尬地看着他,她原本蹲在地上看一个最近一个热门影片的简介,站起来就看到站在她前面的男人丢了一张影片在她的购物篮里,她想提醒他,却盯着那好看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跟到路的尽头沈迟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轻咳一声,点点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罢压抑着怒气去找福慧。

就知道,就知道非得哪儿人多就往哪钻在密密麻麻地站满人的奶制品特价区找到福慧的时候,沈迟真是恨不得立刻拖着这人回家。

他最烦买东西时瞎晃悠,却不干正经事的行径了

“你又不买,看什么看”沈迟压抑着怒气。

福慧理直气壮:“你怎么知道我不买。”

“家里还有好多,买回去你喝得完吗”

福慧理亏,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可是这个便宜”

“我买的那个比这个更便宜”沈迟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异常。

“切,你骗谁啊”福慧不屑一顾,“你喝来喝去也就喝那一个牌子的酸奶,才不管人家有没有折扣。”

“总比你好,不管什么牌子的都喝。

福慧也不生气,反倒疑惑起来,“话说,你真的喝的出不同吗我怎么喝着所有的奶都是一个味道啊”

“没有品位”沈迟低声笑骂

福慧不死心地盯着牛出的最新口味,与拖着她手的沈迟暗暗较劲,“你说人怎么那么奇怪啊以前有段时间穷的时候,我只能买特价的牛奶,当时我就想,要是我发财了进了超市一定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是就算是后来我有钱了也还是什么牌子的打特价买什么牌子的。你看,多奇怪啊”

手忽地一僵,沈迟默了默,然而却是低低笑着看福慧:“就你还能发财啊”

“那是”福慧得意,“你不知道,刚出版的那会儿银子哗哗地跟流水似地往我银行卡里流,刚开始的几天我还天天去看,看今天钱多了多少,后来就烦了,一个月查一次。”

“所以,”福慧歪着头看沈迟,笑得无害,“就算是跟你比,怎么着也算是小康吧”

沈迟失笑,福慧却又摇头叹息起来,“可惜啊可惜,这种势头只持续了三四个月,后来就没有这么生猛了”

“慧慧”噪杂的人群中,福慧听到有人叫她,惊喜的声音,回过头发现时配音部一起打杂的小何,穿着一件粉红这穿插黑色暗格的呢子大衣,衬着嫩嫩的一张脸分外娇艳,福慧不禁由衷赞了一声,“小何,你这身衣服真漂亮”

“真的吗”小何丝毫不忸怩,见福慧夸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是淑女的最新款。”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生,幸福的想要跟每一个认识的人分享。

两人都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买这样一件衣服的确算是奢侈,可是正因为难得才见其用心。

福慧忍不住糗她,“就是那个说程暮雪比你漂亮的男朋友你竟然还没有把他给踹了”

“哼”小何对福慧适当表现出的嫉妒很满意,一副我不跟计较的摸样,“赶紧打扮打扮找个男朋友吧,不然真的跟某人一样成剩女啦。”虽然沈迟跟福慧站的很近,但是人太多,她没有将跟福慧那个看起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的英俊男子联系在一起。

福慧偷偷瞥沈迟一眼,但笑不语这丫头见过小坡几次,小坡对这个话奇多无比,单纯无知的小何不以为然,言语之间颇不留情,导致小何每次跟她聊天都要不怀好意地捎带一下。

小何没有认出沈迟,福慧也就不方便再作介绍,与她调侃几句便分头继续各自的采购。

“看到了吗”福慧指着离开的小何,语气羡慕,“漂亮吧”

沈迟略略扫了一眼,点头,“恩,还行。”

“多漂亮啊,是吧”福慧再次感叹。

沈迟还在回味方才被人忽视的滋味,对福慧的反常没有在意。在不知道某人的第几次感叹时方才狐疑地看她。

“多漂亮啊”福慧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眼睛,然后指向不远处的小何,“我眼珠都长那衣服上,拔不出来了”

沈迟露出沉思的神情,“你不觉得那衣服对你来说有点嫩了吗”

福慧恨得牙痒痒竟敢讽刺她装嫩

“你这是在嫌弃我老了吗”福慧拿出了录音棚的精神,望着沈迟,嗲声嗲气

沈迟嘴角一抽,“算了,你当我没说。”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真有其事”福慧却来劲了,不依不饶,演的越发卖力这么多天的苦训,终于初见成效了

额上的青筋已经有开始暴起的趋势,沈迟投降,“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哦耶福慧在心里握拳

“不是说要买衣服吗”沈迟站在一家男装店前,看着购物的发起人,疑惑。

“这不是正在买吗”福慧伸手点了一件羽绒服一件呢子大衣,豪迈地一挥手,“去试试看。”

沈迟蓦地笑了,看了一眼得意非凡地指点东西的福慧一眼,跟着拿着衣服的导购进了试衣间。

沈迟身材比例本就好,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衣裳架子,传出来的效果自然非凡。

“今天一整天试这件衣服人有几十个,数这位先生穿起来最好看了”导购小姐由衷地称赞,同时努力游说给自己增加业务额,“而且元旦将至,我们店里的所有商品全部八折优惠。”

沈迟看福慧,后者将他拖到一边,避开导购小姐笑得异常灿烂的一张脸,低低问:“你喜欢哪件”

沈迟摸了摸两件衣服,略一思考,作出分析,“这件吧,料子摸着不错,做工也还可以。”主要是跟他平时穿的那些衣服风格相近,那件呢子大衣太修身了。

福慧正在翻看衣服的标价,左右手分别捏着一个价码牌,闻言一怔,然后也像模像样地摸了摸衣服的料子,而后不自然地咳了咳,轻声,“虽说这件料子好些,但是这一件的款型比较好啊,穿上去简直就是一型男啊型男啊”

沈迟不答话,瞄了瞄价码牌,忽地了然一笑,“你是不是没有那么多钱啊”

“嘘”福慧身处一根手指晃了晃,“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沈迟坦然提着衣服看福慧刷卡付账,无视导购先是愕然然后顿悟的复杂神情。

出了男装店,福慧买了几串烤肉啃着瞎晃悠,沈迟却蓦地停下来拖着她进了一家粉粉嫩嫩的类似淑女之类的女装店,指着那件她曾用眼神顶礼膜拜过的衣服,挑着眉峰说:“你去试试”

“不用,不用了吧。”福慧愕然,一口肉没咽下差点噎着,结巴,终于在沈迟别有深意的目光下缴械投降,“我还是不装嫩了”

沈迟莞尔,指着旁边那件大衣道:“去试试”

那是一件湖蓝色的呢子大衣,样式简洁大方,倒是沈迟的品味,可是

福慧扯着大衣的下摆,一脸别扭,“这颜色是不是有点艳了”

“怎么会”不待沈迟答话,一边的导购小姐热情推销,“这个颜色很衬你的肤色,穿起来特别亮,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说完看着沈迟甜甜一笑。

沈迟看着笑的勉强的福慧,微微一愣

记忆里,她最初的样子就是红的火一样热烈,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生活,以无与伦比的力量摧毁和重建了他的认知那样艳丽到极致的色泽,以不容人忽视的生命力直逼而来,惊才绝艳如沈迟,一时间竟然手足失措。

经年之后,那个衣着艳丽的少女褪下张狂的色泽,穿着朴素到极致、简单到极致的烟灰色宽大棉服,眼里带着羞怯的神情出现在他面前。

她低着头浅笑着唤他“沈先生”,矜持有礼的仿佛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女从不存在,淡漠的仿佛他们从未相识。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除了面前那个曾居高临下地挑衅他、曾轻而易举打败他、曾挖空心思讨好他的奇特女子,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这么轻易地让他难过,又那么理所当然地让他开心。

他再也爱不上任何人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她转身离开,悄然泯灭于人群。

福慧一直心怀忐忑地看着沈迟的反应,等了许久,见到那人竟然抿着唇轻轻笑了起来,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咧着嘴探手去解大衣的扣子。解到一半沈迟反应过来,按住她的手,“别脱了,就这样穿着吧。”同时抬手招呼导购剪掉铭牌。

“好看吗”福慧不放心地看他,嘀咕,刚刚看你明明还笑话我

“恩。”沈迟刷了卡,拎着福慧换下的旧衣服,揽着她出了专卖店,低头瞧着她浅浅一笑,“好看。”

“”福慧摸出剩下的两串烤肉,张了嘴巴正准备啃,闻言老脸莫名的红了。

一进公司大门福慧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申江本就是影视公司,员工接触的大都是影视娱乐之类的项目,平时难免有些八卦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福慧一路狐疑地到了配音部,再满腹狐疑地找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坐下,用办公桌周围的磨砂玻璃将自己挡起来。

终于感觉好些了为什么觉得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窥视自己呢

嘭的一声,某种玻璃质地物体撞击到硬物碎裂、飞溅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气氛怪异的办公室。

随后,冯老中气十足的咆哮声透过犹自晃动着木门,响彻忽地诡异地沉静下来的办公,“你告诉程暮雪,她今天要是不来配这场戏,以后也不用来了。”

“冯老师”郭品言的声音,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却被怒极的冯老打断,“你原话告诉她,不要给我在那和稀泥,两头哄骗”顿了顿,声音蓦地加大,“江福慧”

福慧跟人民群众一样,原本支起耳朵在偷听,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这么惊天动地叫出来,吓了一跳,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听错了,见一干同仁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得不认命去挨训

不怕凡事低头认错,绝不还嘴。不消一时半刻冯老肯定骂累了福慧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皮,顿觉又厚了一层。

“冯老师。”福慧探头,“您找我。”说着将原本泡给自己的咖啡双手恭恭敬敬奉上,郭品言退出去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安慰不像安慰,倒是有点苦笑的意味。

“你”抬眼看到福慧笑嘻嘻的,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无所谓样儿,冯老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要像往常那样数落一通,却蓦地想起了什么,顿住,竟十分反常地按耐着火爆的性子,有些别扭地道:“你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程暮雪还不来的话,你就顶替她。”

福慧对冯老反常的态度愕然,还未从他那别扭的腔调中缓过神来就被轰然而至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不确定地问:“这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我说好就好”面对福慧的质疑,冯老的声音不自居地拔高,目光触及桌上的报纸,又蓦地降了下来,“你去准备一下,就按我说的办。”

“可”福慧犹豫,想起公司上层驳回冯老关于换掉程暮雪提议时的说辞,斟酌一下,大着胆子提醒,“可公司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这次可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不同意了”搁在报纸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冯老脸上阴郁的神色蓦地一淡,声音有抓到王牌的笃定

“可是我的普通话”福慧垂死挣扎。

“你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注上音标,要是这样还能读错,以后出门不要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冯老皱眉狠声。

“十分钟后洗手间见。”福慧愁眉苦脸出了门,还没在坐位上坐稳手机震动起来,财务部的小坡“约”她如厕。

积了满肚子的莫名其妙需要发泄,收到指令后,福慧火速奔向目的地洗手间。

福慧离开财务部进入配音部,同事一干是资历深厚的前辈,要不就是比她嫩上许多的萝莉,说的上话的朋友几乎没有,而且放眼整个申江,够水平跟她插科打挥,嬉笑怒骂一番的也就外表淑女、内在彪悍的小坡而已。

抱怨一下食堂今日的菜太咸了,调侃一下同事的新发型,诅咒加班不给加班费的老板脱发谢顶

洗手间里不满发泄一下,出了门依然是健康积极向上的员工一枚。

福慧几乎是一接到短信就直奔洗手间而来,孰料小坡竟然比她到的还早。候在门口,一把将福慧拉进洗手间,熟练地插门上锁。回过头来二话不说在福慧面前展开一张报纸。

福慧的眼睛蓦地睁大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些原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一看她就停下来,待走过去又装作没事的样子偷看她,然后秘密地讨论着什么。

福慧瞪大眼睛照片上是沈迟牵着的她手在超市里穿梭的样子,揽着她走出专卖店的样子,甚至是她耍无赖逼着他吃下烤肉的样子厄,这种清晰度的照片,抵赖成功的概率的大概福慧默默计算。

“江福慧,解释一下呗”小坡那双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轻飘飘道。

“厄”福慧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可不可以说这上面的不是我。”。

午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手指终于翻到剧本的最后一页,福慧长长地舒了口气,自松软的棉被中起身,喃喃:“希望不要太丢人啊”

她及拉着拖鞋走进客厅,想要给自己找点吃的,却看到沈迟正轻手轻脚地锁了门进屋,见到她忽地一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福慧结果沈迟的衣物挂好,将冰箱里的食物拿去热了,因为困倦而有些恹恹地说:“冯老说让我顶替程暮雪,录制剩余的部分戏份。”

弯腰脱鞋的沈迟身形陡然一僵,探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典雅的银色,流畅的线条,十分漂亮而又耐用一款机型,此刻却是黑着屏幕,似乎在隔绝着某人的联系。他迟疑了一下,按下开机键,开机的铃声刚刚响起,就听见福慧的求救声自厨房传来,“阿迟,芝麻酱放在哪里了”

“右下方的那个小格子里。”沈迟答了一句,却是不放心地向厨房走去,手机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疑惑,“你现在找芝麻酱干嘛,这么晚了”

“拌点黄瓜吃,我饿了”福慧正在专心对付黄瓜,沈迟进来头也没回。

“我来吧。”沈迟见她那别扭的用刀姿势,皱了皱眉,挽起衣袖接过菜刀,动作优雅地切起黄瓜条,虽然看过多次,依然对沈迟今日的刀工惊叹不已,“阿迟,等哪天你不做生意了,我们就去开个饭馆,你做菜,我数钱,这日子肯定美的不行。”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沈迟将切好的黄瓜归置到盘里,那调料拌了递给福慧,“先端出去,我去冲个澡。”

摆好餐桌,福慧往沙发一歪,发现沈迟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沈迟的个人习惯,无论是开会还是在家,或者其他任何场合,手机一律调成震动,他讨厌一切尖锐的声音。

福慧探头看去,忽地一怔。屏幕十几条短信,展开收件箱,同一个署名程暮雪。

心蓦地紧缩,福慧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沈迟的私人手机里只存有寥寥几个人的名字,而程暮雪的名字却在她与沈迟的关系披露的此刻出现在这部手机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隐约听见浴室里水花的飞溅声,呆在宽大的客厅里,福慧却觉得分外寂静。深深吸了口气,她颤抖着手指,想要打开那些短信中的一条,电话却在那一刻打了进来,她甚至没有时间思考,就那样按下了接听键,那个半刻钟前她还竭尽全力揣摩模仿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迟,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那一刻,连福慧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样想的,她就那样捏着电话拍开了浴室的门对着裹着浴巾打开门,头发上犹自带着水珠的沈迟,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说:“你的电话,程暮雪说她不能没有你。”

沈迟擦头发的动作顿住,同时电话那端一直喋喋不休地哭诉着什么的女子陡然无声,片刻之后恶毒地咒骂起来,“江福慧,你是个什么东西,放着一个未婚夫不说,还在配音部跟郭品言勾勾搭搭,现在又来勾引沈迟”

福慧维持着递手机给他的姿势,漠然地听着那样恶毒的咒骂,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迟。

咒骂声实在瞬间中止的,沈迟一把夺过手机,卸掉电池,拆除si卡,转身丢进马桶里,抽水。性能良好的抽水系统立即嗡嗡地工作起来,搅出的水流扎眼间将那个小小的黄色卡片冲的无影无踪。

“你满意了吗”沈迟擦着头发,神情冰冷地越过福慧,低垂的眼眸里神色复杂变幻。

大结局中

好像蓦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沈迟越过她的刹那,被那种扭曲的情绪支配的福慧蓦然委顿,有说不出的悔意从眉间掠过,看着沈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无语。

她就那样靠着浴室的门,很久很久,直到四肢冰凉才觉得沈迟大概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被窝温暖馨香,那个人背对着她侧躺,福慧钻进去,只犹豫了一下就靠过去,抱住他。原本应该睡着的人,却在她的手碰到他的刹那翻身,以更为亲密的姿势抱住了她。

她汲取着他身体的温暖,低语,“要不你去看看她吧,程暮雪好像很喜欢你,她是个很偏执” 。

沈迟冷冷:“她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待福慧问,就继续解释,“当初鼎丰跟她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她要程家倒,我借助她更方便地得到盛天国际的控制权。程家大势已去,反正我不要也会有人要的,而且我给的价钱合理公道。这本就是两不相欠的买卖。”

他说的冠冕堂皇,句句在理,可福慧总觉不安,“可是”。沈迟却打断她,将她往怀里按了按,直接下达命令,“睡觉。”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二天看到占据娱乐八卦头条的新闻时,福慧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自听到程暮雪的声音起,就莫名用涌出的那种不安源自哪里了她,那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啊

头版头条,异常醒目豪门梦碎,程暮雪情绪失控,为情割腕自杀。

看着那一行字,福慧不自觉的感觉全身发冷事情发生在那通电话之后吧,她怎么变成这个样

子了呢,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变得尖锐的可怕。

如果没有昨天她那一通胡闹,也许事情就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吧福慧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岤,闭着眼睛,跟前面的出租车师傅招呼了一声,“先去医院吧。”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早就警告过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福慧在走廊徘徊了许久,屏息来到程暮雪的病房前,伸出去敲门的手指,却在听到房内传出的声音时,忽地顿住了她对声音本就敏感,又经过一系列的魔鬼训练,十分确定,那声音的主人是程见雪

程暮雪脸色苍白,面对同父异母姐姐的冷嘲热讽,却梗直了脖子,冷眼看着她,冷冷:“我就知道,我高贵的姐姐,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奚落我的机会。”

浅黄色的风衣衬得程见雪的脸色如玉,紧致光洁。听的那样的话,却是脸色丝毫不变,微微笑着淡淡道:“你当初笑话我的那股得意劲儿哪去了,当初逼着程家走投无路,倾家荡产的嚣张劲儿又哪里去了”一直温和的声音蓦地一冷,“程暮雪,你也配程说你蠢还不承认,你恨我和我妈也就算了,竟然蠢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