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120部分阅读(1/1)

齐锦棠轻轻抚摸着荷花的长发,“他说他知道你从小就过得很辛苦,你为家里日子能越来越好,付出了很多努力”

荷花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好端端的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大哥说他现在的境况刚刚好转了,你偏生又嫁得这么早,让他最多也只给你置办了嫁妆,没能好好宠你,弥补你从小大到没有得到的东西。”齐锦棠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到这些话,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博荣把他叫到江边说想谈一谈,他开始跟荷花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等博荣开口就保证会一心一意地对待荷花,却没想到博荣却说了另外一番话。

“大哥希望他以后能多为你做一些事,所以希望我不会为此有不舒服的感觉,也希望我能安心地接受他的帮助。”齐锦棠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

荷花没想到博荣会跟齐锦棠说这番话,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给了博荣那么大的压力,不过现在想起来,他身为家里的长子,却要依靠妹妹的努力赚钱求学生活,换做是谁怕也都会有愧疚感,而随后而来的弥补心理也会来得越发强烈。

荷花低头在齐锦棠的胸前蹭了两下,声音有些含混地问:“如果我时不时地麻烦大哥帮我做些事儿,你会不会觉得”

后半句话她吞了回去,齐锦棠却在她头顶轻笑起来,胸膛也发出轻微的颤抖,“你不觉得,现在是我找他更多一些”

荷花回忆了一下,果然是这样,不管是找师爷,前些天处理的事故,还有这次送年礼什么的,都是齐锦棠主动找的博荣帮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不止这点儿秘密想到这儿她伸手戳戳齐锦棠的胸膛,“我现在怎么觉得我是个外人了”听齐锦棠不说话,又问,“那成亲前,你是怎么回答大哥的”

齐锦棠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探头吹熄了灯,钻进被窝搂紧她,带着困意道:“傻丫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第三百七十二章小秀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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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小秀的担心

腊月二十三,齐锦棠在家里祭过灶神爷,打发人把东西都装好车准备出发。

荷花细细交代了过年期间注意的事儿,齐锦棠也交代了过年期间关上大门不接待客人、不许随便乱收礼之类要注意的事儿,这才跟荷花一起上车往博荣家去。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那么冷,前几天下的一场雪,路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有两边的竹林里,还能在竹根处看到些许积雪。

荷花一直觉得这里的冬天并不好过,南方没有火炕,屋里只能笼火盆或者是火笼取暖,每天睡前还要用汤婆子暖被窝,虽说是两个人能互相取暖,却还总觉得阴冷。

不过出门的时候却又觉出南方冬天的好处,没有北方满地的积雪冰层,没有刺骨凌冽的寒风,出来太阳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暖意,如果能忽略颠簸不平的路面,还真能算是不错的一次赶路经历。

齐锦棠这两天也很关注外面山路的情形,时不时地举着带出来的地图比对,偶尔添改几笔。

荷花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在心里想,看来自家男人还是很有头脑的,想必是知道,想致富先修路这样的道理。有了这样的认知,她自然不去打扰齐锦棠,大部分时间都自己歪在车厢里裹着被子闭目养神,其实脑子里却在回顾和整合这小半年来思考的一些致富方法。

她经常跟王嫂子打听附近百姓生活的情形,齐锦棠年前也把周围稍大的村子都走了一遍,结合两个人的说法,荷花已经大致确定,不管是县城里还是周围的村子里,男人大多都出去讨生活了,穷人家和普通人家,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还有孩子。

这边的妇人生活很苦,这是毋庸置疑的,大部分二十上下到四十来岁的妇人,都过着男人一年见不到几次,上面伺候老人下面还要照顾孩子的日子。若是命好,摊上个知道送钱回家过日子的男人还好,若是不然,只能靠自己缝补、浆洗赚钱,拉扯着一家老小,还得为那不负责的男人苦守,着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因为这许多缘故,荷花一直琢磨的方向,都不是什么重体力的活儿,除了杨梅相关的问题,她还想过竹制品之类,毕竟漫山遍野的竹子,除了能挖笋和做篱笆之外,还应该有更多的利用才对,这东西再生极快,另外还有一些引进纺织技术之类并不成熟的想法。

但是这些都是她自己搁在脑子里的东西,并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所以还要等到了博荣家,上街多逛逛,看看情况再说,若是有时间,她还想去更大的城市看一看,来筛选自己那些主意能不能行得通。

两天后马车走出了那边丘陵山,驶入了平坦的官道,齐锦棠把一直盯着琢磨的地图收起来,这才想起荷花坐车的时候从不百~万\小说,有些抱歉地对她说:“这两天赶路闷坏了吧”

荷花却以问代答地说:“想修路”

“是啊”齐锦棠叹了口气,稍微掀起车窗帘子,看着外面平坦整齐的官道,“路和河道才是根本的问题,若是不能改善,总归还是多有不便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荷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倒是觉得,可以多个方面一起下手,慢慢改善,总归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嗯,这话倒是没错。”齐锦棠心里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想要尽快改变现状的焦急心情,却也不是理智能随便压得下去的。

“轻松些,说不定会更容易想到法子。”荷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齐锦棠的注意力道,“咱们今晚应该就能到了吧之前还不觉得,这马上既要见到了,反而觉得好想大嫂和那两个小家伙,你说,他们会不会都把我这个小姑给忘了”

“宝儿是你带大的,自然是记得你的,不过栗子可就不一定了,你准备好礼物去贿赂他比较现实。”

两个人在车上随意聊着家常,快到晌午的时候,听到车外有人问:“是齐锦棠齐大人的车驾吗”

齐锦棠掀开车门帘探头出去查看,原来是孙建羽打发人出来迎接,有这些人带路,进城变得很顺利,直接绕过了在城门口排队接受检查的商队,径直朝城里的县衙进去。

这会儿已经接近天黑,太阳偏斜地挂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但是城里的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店面门前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许多已经点了起来,还有些店家扯着红绸,显得十分喜庆热闹。

博荣一身儿绛红色的长袍,站在门口的灯笼下等着,看到车队进入眼帘,眉眼顿时就弯了起来。

荷花刚下车还没站稳,门洞里就冲出来个身影,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力道撞得她后退几步,被齐锦棠扶了一把才站稳身子。

宝儿抬起小脸儿亲昵地喊道:“小姑,宝儿想你了”

荷花伸手抱起宝儿,小半年没见,这丫头的个子又蹿高了不少,自己都有些要抱不动的感觉了,但还是舍不得撒手,点头叫了声:“大哥,我先进去找我嫂子了。”

博荣看着妹子,笑着点点头:“快进去吧,你嫂子都念叨好几天了。”又对她怀里的宝儿说,“多大的姑娘了,还缠着你小姑,还不下来自己走,领你小姑进去。”

宝儿在荷花怀里扭了扭,有些不想下去,但是她也察觉到荷花抱着她的胳膊似乎微微有些颤抖,最终还是听话地跳下地,拉着荷花的手往里跑,“小姑快走,我娘可想你了。”

马车停在的是县衙的侧门,进门就是夹道,走了片刻才到跨院的门口,栗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小灯笼,看见有人过来,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前走了两步,小声叫:“姑姑。”

“乖”荷花一手拉着宝儿,另一手拉住栗子的手,还不等迈步进门,就见小秀已经迎了出来,忙叫了声:“大嫂。”

小秀拍了拍宝儿的头道:“领弟弟上东屋玩儿去,娘跟你姑姑说话儿。”

宝儿睁着大眼睛,骨碌了两圈儿,嘟着嘴有些不太情愿,但是看着小秀坚持的眼神儿,最后还是妥协了,乖乖地领着栗子回屋去了,小秀拉着荷花的手往西屋去。

荷花很奇怪地看看小秀,这似乎不太像她的性格,难道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跟自己说荷花猜测地看着小秀略有些严肃的表情,还有仅仅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心里似乎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难不成是她跟大哥之间有什么问题

各怀心事地在西屋榻上坐下,丫头端了茶水上来,就被小秀挥手给打发下去了,两个人都低头喝茶,半晌都没人说话,最后荷花忍不住问道:“嫂子,怎么了,可是大哥惹你生气了若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跟我说,我帮你骂他去”

小秀被荷花的话弄得一个愣神儿,反应过来以后忙摇头道:“你大哥对我很好。”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看荷花,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开口似的。

“嫂子,咱俩虽然是姑嫂关系,但是从来都没吵架拌嘴,一直都很是亲厚的,你有啥话就直说,还跟我客气啥”荷花伸手拍了拍小秀的手背。

“你跟锦棠成亲都有大半年了,还还没消息吗”小秀吞吞吐吐的终于问了出来,倒不是不好一起跟荷花提这个,她很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嫁过来以后,许久都没怀上孩子时候的焦急,那时候没有娘家的亲人可以说,又不敢对婆母和丈夫提起,只能自己在心里暗自着急。

所以她一直惦记着荷花还没有信儿的这件事,怕荷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可想要关心又怕给荷花增加压力,但是一见到荷花的面儿,就着实忍不住想要说个清楚,所以便把孩子打发走,终于把憋了好久的心事问了出来。

荷花没想到小秀要说的是这回事,当初小秀刚嫁过来之后,又是求子又是忧心的事情她自然是还记得,看到小秀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笑着安慰道:“我年纪还小,锦棠说不着急要孩子,等过几年再说。”

小秀听了这话心下一松,但随即又问:“那你一直在吃药避那个什么”

荷花点点头,在小秀开口之前抢着说:“锦棠走前去找郑大夫讨的方子,每月只要吃几次,说以后要孩子的时候只要停了药便是,嫂子不用担心。”

小秀听说是自己娘家爹给的方子,心里稍稍放心了点儿,但还是忍不住劝道:“不管怎么说,那种汤药还是少喝的好,我嫁给你大哥的时候,比你也大不了太多,过两年就赶紧要个孩子,趁着年轻带着也省力些,别的不说,带栗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比当初带宝儿吃力了,好在如今两个都拉扯大了,宝儿也知道照看弟弟,让我省心不少。”

“大哥大嫂的命好,如今儿女双全,正凑成个好字,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荷花笑着扯开了话题,跟小秀说起平素居家过日子的事儿来,两个人很快就聊得远了。

荷花这才想起来问:“今个儿用不用过去看看孙夫人还是明天一起大哥是怎么安排的”

“孙夫人有了身子,最近歇的都早,明天我陪你过去就是。”小秀道,“她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虽然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但是从来都不端架子,跟其他官夫人也处得极好,是个内外都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我也跟她学了不少,孙大人真是个好福气的。”

“她不端架子就行,免得给你气受。我上次见过,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荷花笑笑,“我还正想问你,她如今有孕在身,我这回来除了给孙大人和她带了年礼,还准备了给孩子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儿的习俗如何,我是明个儿直接送给她,还是放在你这儿,等孩子出生后你帮我给”

“怎么给都行,这是你的心意,我觉得还是当面送好点儿。”小秀思忖了片刻,“不过也不着急,等会儿我打发人去跟她身边的婆子问问,得了信儿看她家有没有什么讲究再定。若是没什么说法,你便直接送了就好,也让她当面承你个情儿。”

“承情不承情的倒也罢了,我不过就是一点儿新意,当初建羽哥帮了咱家不少。”荷花倒没想那么多别的。

“她爹是京官儿,她几个哥哥也都卡在不错的缺上,有时候人家一句话的事儿,搁在咱们头上就天塌了似的,虽说咱现在不求人办事儿,但是保不齐以后能不能用到,多个朋友总不是坏处。关系是要提前打理,交情要一点点处出来,不能事到临头再去攀交,到时候能不能攀上还未可知。”

“呀,嫂子。”荷花神色惊讶地看向小秀,像是以前认识的不是她似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你果然学了不少本事,正好趁着我来了,你也教教我,免得我什么都不懂办不明白事儿。”

“你这丫头,来了就拿我打趣”小秀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了荷花一眼,起身道,“我去厨下看看饭菜得了没,你们赶路肯定早就饿了。”

“我们在车里坐着有什么累不累的,你用不着特意准备什么,我们又不是外人。”荷花也起身儿随着小秀朝外走。

“谁稀罕给你特意准备,自然都是家常菜,即便你们不来吃,我们几个不也得吃饭。”小秀到厨下问了问情况,吩咐把晚饭摆在正房的厅里,然后对荷花解释道,“这儿炭火贵得很,空房子我就都给关起来不烧了,经不起那么消耗,所以也就正房最暖和。不过我已经叫人给你们屋里拢了炉子,晚上肯定不会冷的。”

“虽说南边冬天没有咱家那边那么冷,但是我就总觉得寒气重,湿气也重得厉害,冷得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第三百七十三章通房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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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通房侍妾

下人们已经开始往桌上摆饭菜了,小秀看了看荷花身后的两个丫头,苗儿是见过的,另一个却似乎有些过于年幼,但是模样却是极俊俏,若是再过几年,出落得褪去了青涩,估计定是个美人儿。

想到这儿,小秀挥了挥手道:“你们摆好就都下去吧,我们自个儿吃饭说话,你们在后面伺候反而不得劲儿。”

宝儿也领着栗子从东屋出来了,却很有规矩地没有先坐下等着吃饭,而是凑过来搂着荷花的胳膊道:“我要跟小姑挨着。”

荷花冲宝儿笑笑,又伸手拍拍栗子的脑袋问:“栗子不记得姑姑了”

栗子歪着头看了荷花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记得姑姑。”

“那栗子跟姐姐坐在姑姑两边好不好”荷花冲栗子眨眨眼睛。

“好”栗子还有些奶声奶气地说,说罢又扭头看看小秀。

小秀见晚饭都已经摆好了,便打发人去叫博荣和齐锦棠,宝儿和栗子坐在荷花两侧,小秀坐在栗子另一侧,然后挨着博荣,齐锦棠坐在博荣身边,另一边挨着宝儿。

桌上已经摆了十几个菜,都还热腾腾地冒着香气,博荣先举杯提酒,大家抬手喝了一盅,这才开始夹菜吃饭。

宝儿如今大了已经会自己拿筷子吃饭了,不过因为个子小胳膊短,放得远的菜还是够不到,荷花便看着她瞅什么菜,就很及时地伸手帮她夹些到碗里。

栗子这边就是小秀照顾,小秀还时不时地给荷花夹菜,一顿饭其乐融融,足吃了大半个时辰。

等吃饱了之后,宝儿对荷花这半年多没见面的隔阂早就消失殆尽了,又同小时候一样时时黏着荷花,晚饭后非要凑在旁边听荷花和小秀聊天,后来困得实在受不了,小脑袋瞌睡得一点一点,小秀要哄她去睡觉,她偏又吵着晚上要跟荷花睡,小秀说了半天还是拗不过她,荷花听见便一口就应了下来。

结果这天晚上,齐锦棠跟博荣一起被打发睡了厢房,荷花和小秀每人带着一个孩子占了东西屋。

次日早晨起来,好容易哄着宝儿穿好衣裳,梳好了头发,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博荣已经领着齐锦棠出去了,小秀把栗子抱出来放在榻上,扭头对荷花道:“他俩去找孙大人了,让咱们今个儿自己安排,我寻思上午带你去看看孙夫人,顺便把年礼都送过去,你上次送来要做的衣裳都已经做好了,中午的时候会送过来,若是有哪儿不中意让他们再改过,下午你若是想出去,我便陪你去逛逛,若是不想出去,咱们就在家说话儿。”

“我这刚起来还迷瞪呢,嫂子嘴皮子这个利索,我干脆啥都不管,都听你安排就是了。”荷花见小秀的性子越发爽利,说话做事也比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了不少自信,心里着实替她高兴。

吃过早饭,把两个孩子交给下人带出去玩儿,荷花把给孙家准备的年礼都拿出来给小秀过目,小秀看了一遍没什么不合适的东西,便叫人装好抬着,看荷花写好了拜帖和礼单,打发下人抬着,自己领着荷花朝衙门后院儿过去看孙夫人。

县衙的后院比博荣他们住的跨院大了一倍不止,屋子都是五开间的,如今距过年还有些日子,但是已经披红挂彩,收拾得热热闹闹,许是因为孙夫人的身孕,丫头婆子也都一个个喜气洋洋,见到小秀都俯身行礼,有人接了拜帖和礼单进屋通传,很快就出来个丫头请小秀和荷花进屋。

屋里十分暖和,也不知道生了多少盆炭火,却没有烟味,有些淡淡的香气,却闻不出是什么香气。

孙夫人在东边隔间的榻上坐着,看见小秀就招手道:“外面冷吧快进来,我身子不方便就不起来迎你们了。”

小秀拉着荷花一起过去见礼,然后才道:“你如今身子最要紧,跟我还说这些虚话。”然后指着荷花说,“这是我小姑,夫人还记得吧”

“自然是记得。”孙夫人冲荷花笑笑,然后对小秀嗔怪道,“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变笨了,半年前刚见过的,哪儿就那么快忘记了。”

“上回来多亏了夫人照顾。”荷花随着小秀在下首处坐定。

孙夫人拍了拍桌上的礼单,冲着荷花道:“我家大人说过,齐大人与他就如亲兄弟一般,齐夫人对他又如亲妹妹一个样儿,你们来过年我们心里欢喜的很,可是带这么多东西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成心拿我们当外人”

“就是不拿你们当外人才这么大包小包的折腾呢”小秀替荷花开口道,“再说,那东西大多都是给孩子的,你收着就是,还客气什么。”

孙夫人闻言就指着小秀对荷花笑道:“你看看你嫂子,这胳膊也不知道是往哪儿拐的。”

荷花也笑着说:“夫人刚才不是说过,咱们都不是外人,那她的胳膊不管朝谁拐,都也是拐在自家人里了。”

“我以前只当你会说话,没成想荷花比你还会说话。”孙夫人朝荷花多看了一眼,招呼说,“你们喝茶,还有果子,自己吃别客气,这次来怎么也得住过了正月十五再走吧咱们这儿别看地方不大,十五时候闹花灯还是很热闹的,周围不少地方都特意跑来看呢”

“怕是住不了那么久,计划的是初六回去,衙门里和家里还一堆的事儿呢,我家爷惦记着衙门里,这回若不是怕我想家,也不能陪我到大哥这儿过年。”荷花说到这儿抿嘴笑笑,“话是这么说,结果到了以后,就把我丢下他们三个出去了,也不知当真是为我还是为什么来的。”

孙夫人闻言眯起眼睛,问荷花:“听我家大人说,当初他跟齐大人也是同窗,想来应该一直感情很好吧”

“那时候,孙大人、我大哥还有我家爷,三个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荷花挑着以前的事儿说了几件给孙夫人听。

孙夫人听得津津有味,说罢又把话题绕到这半年住得惯不惯,然后又教了荷花几招跟官太太们兜圈子的法子,三个人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荷花看着孙夫人脸上微微有些倦意,这才赶紧道:“瞧着一说话就不记得轻重了,孙夫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应该多休息才是。”

“我也就是跟你们聊得高兴才多说几句,换别人的话我还未必乐意理呢”孙夫人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你不说我还没觉出来,今个儿是比平时坐的久了点儿。”

“左右我今个儿也不走,咱们还有的是时间说话儿,只要孙夫人不嫌我烦,我多过来就是。”荷花起身儿准备告辞。

孙夫人却说:“我家大人与你家大人既是同窗如今又是同僚,我们不把你当外人,你偏生对我还一口一句孙夫人”

荷花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很从善如流地道:“若是这么说,那我就越矩叫一声嫂子了,您别见怪才好。”

“就是该这样才对。”孙夫人这才又恢复了笑容,“我也不虚留你们,得进去歇会儿了,下午若是要出去逛街,记得多带几个家丁衙役,如今年根儿下外面人多事杂的,小心谨慎些好。”

小秀和荷花还不等回话,就见门口帘子一挑,进来个穿着打扮不似丫头模样的女子,葱绿色的绣花褂子,外面套着滚边对襟半长褙子,头上梳着斜髻,上面歪歪地插着支垒丝金步摇,一对儿水绿色的耳坠子垂在白瓷似的颈边,随着脚步摇晃,晃出一种别样的风情味道出来。

孙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僵,但随即就又挂起笑容道:“还不过来见过齐夫人。”又扭头对荷花解释道,“这是我的陪嫁丫头,如今是你建羽哥的屋里人,名叫翠柳。”

翠柳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向荷花,眼神里带着些好奇和探究,上前行礼道:“婢妾给齐夫人请安,给祝夫人请安。”

荷花这会儿却还没从震撼中醒过味儿来,更没察觉到孙夫人特意在刚才那句话里,把“我家大人”这个称呼换做了“你建羽哥”,她现在完全被孙建羽纳妾这件事弄得有些发懵,她并不是不知道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但是到了这里之后,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都是很遥远、与自家无关的。

所以这会儿见到个活生生的侍妾站在自己面前,孙夫人还挑明了说是自己的陪嫁,让她一时间有些转不过脑子来,齐锦棠是不是也会跟孙建羽是一样的想法,以后自己身边的苗儿和小真,亦或是现在就出落得美人般的白芷,他也会想要收为房里人

带着这种情绪,荷花的脑子就有些发僵,被小秀偷偷扯了一下才回了神儿,见孙夫人和翠柳都看着自己,忙描补道:“失礼了,我这人睡觉有些认床,昨晚有些没歇好。”

“赶紧回去歇着吧”孙夫人忙道,“都是我非拉着你说话。”

从孙夫人的屋里告辞出来,荷花还是有些愣愣的,若不是小秀拉着她,怕是就要一步迈到台阶下面去了。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突然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小秀看荷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伸手在她眼下晃了晃,“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荷花的话音未落,翠柳却从后面追了出来。

“婢妾冒昧,敢问齐夫人闺名可是荷花”翠柳眨着眼睛问。

“正是,可、可是有什么事儿”荷花的舌头在嘴里打了几个滚儿,都没想好应该怎么称呼,干脆含混了过去。

翠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盒,递给荷花道:“这是我家爷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芙蓉香脂,我家奶奶用的便是这个,奶奶说这香脂正合了夫人的闺名,特意给夫人留了一盒,谁知刚才聊得忘了,便打发婢妾赶紧给夫人送来。”

荷花看着她手中的那个瓷盒,总觉得心里有些别别扭扭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到底在哪里别扭,伸手接过瓷盒,就见翠柳对自己露出个笑容转身回去。

“小姑奶奶,外头冻死人了,你等回屋再发呆行不”小秀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搓了搓已经变冷的双手,拉着荷花快步回了自家屋里,这才问,“你刚才是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一下子呆得跟木头一样。”

荷花手里还握着瓷盒,听到小秀问话,有些怔怔地抬头看向她,没什么意识地随口道:“建、建羽哥纳妾了”

小秀闻言眉心一揪,但还是答道:“他如今都已经纳了两个妾了,头一个是上峰送的,但是没多久就被孙夫人寻到错处打了一顿,随后就有些销声匿迹,每日总自己躲在屋里不肯出门,孙大人慢慢就也不高兴再去找她了。”她顿了顿说,“如今这个是孙夫人娘家陪送来的,算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平时看着还算稳重,孙夫人发现有孕之后,就主动给她开了脸搁在孙大人屋里。”

荷花的脸色僵硬得有些发呆,她从来都没跟齐锦棠讨论过这个问题,原因是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可是如今有个身边的例子活生生摆在面前,她才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不是太简单了。

小秀见她的模样,还以为她当真是昨晚没睡好,送她回房让她休息一会儿,回身把两个凑过来想找荷花玩儿的孩子拉走,嘱咐苗儿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说。

苗儿见荷花这样的状态回来,也被吓了一跳,拧了帕子递给荷花擦脸,轻声问:“奶奶,怎么,可是孙夫人给奶奶脸色看了”

荷花连连摇头,胡乱擦了把脸,歪在床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都还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挥之不去。

月梢秀色书号:22o3673腹黑美男追妻记,新鲜完本,欢迎开宰~~

第三百七十四章荷花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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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荷花醉酒

荷花在家纠结的时候,齐锦棠正跟孙建羽和博荣在外面的酒楼喝酒,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午几个人在街上随意逛了逛,看着日上三竿,便随意寻了家酒楼,要了个雅间进去叫了酒菜,一边浅酌一边说话。

家里的琐事刚才在路上都说了个遍,这会儿都坐定了,话题就开始转到官场和最近朝廷的事情上面了,清溪县的位置最偏,又不是个繁华鼎盛的地方,齐锦棠也没什么背景或是交际,所以知道的事情自然没他们两个多,就只端着酒杯听孙建羽唠叨最近的事儿。

“今年河南道那边遭灾,还不到往年降霜的矢耦,就突然地下了场大雪,刚开始灌浆的庄稼,一下子冻死了大半,今年有很多田地颗粒无收。朝廷虽说发下了赈灾的粮款,但是似乎当地官员中饱私囊、层层克扣,到了底下早就不剩几个钱了,原本一直都是压着灾民不许流窜的,可是最近到了年根儿下,越来越多吃不饱饭的,闹事儿的也越发多了起来,后来逃出去几个要上京告御状,半路却又被追来的人抓住,打了个半死”

“现在有些官员也真是越发不像话了。”齐锦棠皱眉道,“贪墨之事古来既有,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但是就算是贪墨也要有个限度,非但不救济灾民,还如此草菅人命,就真不怕闹出事儿来堵不上这个窟窿”

“所以啊,俗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件事也好巧不巧的,被辞官告老还乡的前尚书郭大人撞了个正着。”孙建羽手里把玩着酒盏说,“郭大人一直是个刚正不阿的,敢在御前直言诤谏的人,见此情况,让家丁护院救下了那几个人,直接调转车头,回京写了折子,一状高到御前。圣上果然是龙颜大怒,派了我大伯做钦差去彻查严办,所以我上次让博荣给你捎信儿里头也说,今年的流民安置一定要做好,不然若是出了纰漏,谁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因此迁怒,到时候可就不止是考绩不好看的问题了。”

齐锦棠听了这话,心下些许的不安又有些冒头,他自己是问心无愧,没有贪墨一钱银子,可保不齐下面会不会有阳奉阴违的,到时候出了事儿自己却要一起兜着。

想到这儿便寻思着,回去以后是不是得写封信给刘推官,让他多费心盯着点儿流民孤寡安置的事儿。

这么一走神儿,孙建羽又说了什么话就一点儿没听进耳朵里,被叫了两声才回过神儿来,免不得被罚了杯酒,连连讨饶才免了再罚。

又说了些没什么要紧的闲话,孙建羽抬手给自己灌了口酒道:“就咱们三个着实没意思。”说着起身儿到外面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三个十五六的女孩儿进来,其中一个抱着琵琶,另外两个空着手,进屋便行礼道:“给三位爷请安。”

齐锦棠见状一下就红了脸,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靠,问孙建羽道:“你、你这是干嘛”

“瞧你那样儿,不过是来唱个曲儿的,又不会吃了你。”孙建羽眯着眼睛笑道。

听了他这话,三个女孩儿也都掩嘴偷笑,抱着琵琶的那个在窗口的凳子上坐定,随手拨了几个音问:“不知道三位爷喜欢听什么”

“什么拿手便唱个什么给爷听听。”孙建羽端起杯子抿了口酒,眼神儿却一直朝个子最高挑的那个女孩儿飞,看得她脸颊飞红,最后干脆直接凑到孙建羽身边,伸手想要给他斟酒。

孙建羽顺势一扯,把那女孩儿拉得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这才笑着说:“这么倒酒爷才喝呢”其余两个姑娘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一个弹着琵琶,另一个已经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齐锦棠朝博荣脸上扫了一眼,见他似乎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看来孙建羽这样已经是常态了,虽然是亲眼看见了,却还是觉得这一下改变太大,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孙建羽就着姑娘的手喝了一盏酒,这才坏笑着对齐锦棠道:“你就放心吧,有博荣在这儿看着,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只馋馋你就是了。”

齐锦棠闻言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夹了口菜吃。

博荣却自斟自饮地说:“我可是不管的,不过,你不怕回去以后荷花拎着刀砍你就行。”

孙建羽闻言翻了翻眼睛,看向齐锦棠,笑着问:“怎么,你如今在家里都是荷花做主了”

齐锦棠眨眨眼睛道:“是啊,事事管着我呢”

“切”孙建羽不去理睬齐锦棠,扭头去听那姑娘唱曲儿,自己也跟着瞎哼哼。

晌午饭的时候,荷花虽然依旧觉得闹心,可是怕小秀担心,还是洗了把脸,尽量压住了心事不去想,出来跟她们娘仨一起吃饭。

翠柳上门来道:“齐夫人,我们家奶奶让我给您送酒来,这是咱们当地酿的菊花酒,奶奶让您尝尝看,若是喝着喜欢,走时给您带几坛回去。”

“替我多谢嫂子。”荷花笑着接受了孙夫人的好意,苗儿上前接过了酒坛子。

小秀对翠柳虚留了两句,便让丫头送她出去,先没提酒的事儿,让两个孩子吃完了饭,叫人待下去哄着午睡,这才叫人取了酒盏给自己和荷花都倒了酒说:“这菊花酒喝起来有些甜,味道不错,不过后劲儿有些大,咱俩姑嫂好久不见,少喝点儿助助兴。”

可虽然小秀说了后劲儿打大,荷花还是连喝了好几杯,最后还是小秀硬是给夺了过去,这才给劝住了。

“你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小秀示意下人赶紧把酒都收起来,看着荷花有些诧异地问。

“没、没事儿,咱、咱这不是高、高兴嘛”荷花说话已经有些含混不清了,还得小秀一个劲儿地皱眉头,最后无奈地跟苗儿一起把她扶回屋,哄着擦脸漱口后安置着睡下,叮嘱苗儿好生伺候着,自己又去厨下嘱咐给煮上醒酒汤。

荷花喝的其实并不算太多,但是她中午没吃几口东西,又喝得急了点儿,就觉得那点酒劲儿就都冲着头上来了,躺在床上都觉得床帐顶儿一个劲儿地转,脑袋沉得抬不起来,耳朵里也嗡嗡地响。

她抬手覆在额头上,就觉得自己额头好烫,脸上也烫得厉害,一个劲儿往外冒火似的,恨不得找块儿冰抱着才能降温似的。

苗儿拧了帕子搭在荷花额头上,见她满脸通红还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叫了白芷在屋里看着,自个儿出去倒了半盆凉水进来,又重新浸湿了帕子,拧得半干敷在荷花额头。

突如其来的清凉让荷花脑子里烧灼的状态瞬间得到缓解,但是太阳岤却又突突直跳,疼得她呻吟一声,伸手按住额角,却依旧止不住那跳痛。胃里也不住地翻滚绞劲儿,难受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翻身伏在床边,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白芷赶紧端了铜盆搁在地上,伸手轻轻帮荷花捋着后背顺气,急得什么似的,扭头求救似的看着苗儿道:“苗儿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苗儿知道荷花这只是喝醉了,但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揪得慌,吩咐白芷道:“你去厨下盯着醒酒汤,煮好了不许耽搁赶紧端过来。”

“是”白芷扭头就跑出去了。

不多时小秀又进来问:“好些没”还没走到里屋就听见荷花干呕的声音,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地进来,坐在床边扶着荷花,伸手帮她拍背顺气,端了水给她漱口,嘴里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丫头真是的,平时也没见你是个馋酒的,又没人跟你抢,喝得那么快还喝了不少,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荷花迷迷糊糊地只说:“头疼”

小秀刚想说话,就听门口有响动,苗儿扭头看是齐锦棠,忙道:“爷回来了,舅奶奶在这儿呢”

齐锦棠的脚步挺在屋外,等着小秀出去才招呼道:“大嫂跟荷花说话呢”

小秀叹气道:“那丫头,喝多了,一个劲儿喊头疼呢,你进去陪陪她,我去厨下催催醒酒汤。”

齐锦棠闻言一愣,看小秀满脸的不安,忙说:“嫂子去忙吧,我看着她就是,她平素在家不喝酒,今个儿怕是好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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