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75部分阅读(1/1)

就已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有所警觉了,后来还突然建议自己把暖房挪到城里他家去,也许就是为了能方便照顾,这么一想许多不理解的地方似乎也都能串联起来了。

她看着祝永鑫似乎想要开口答应的样子,顿时抢先开口嚷道:“爹,这可咋办好啊”然后对老魏头道,“二爷爷,那些东西若是我家的,别说是拿一点儿去,就是整个房子和东西都给人家,那也没有老叔的命金贵啊可是”

老魏头和魏林氏刚露出喜色,就被荷花一个但是又弄个皱起了眉头。

“可是啥”

“可是那东西都不是我家的,是城里孙家的东西,我家只是帮着做工,今年搁在我们这儿也是暂时的,明年人家就要都搬回到城里去了。”荷花也皱着眉头说,“老叔那天去不是看见我和良子哥在收拾东西,就是为了等孙家来搬哦,对了,你们知道孙家是谁不我听我哥说,他家在京里有人做官儿,而且孙家少爷的爹跟咱们的县太爷是同窗的情谊,那些城里的差役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听了荷花的话,魏林氏就几乎要翻白眼背过气去,跌坐在地上,半响儿才顺过气哭出声儿来,拍着地嚎啕大哭道:“我苦命的儿啊,咱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那边都是得罪比起的人,咱家平头百姓土里刨食儿的,这是招惹谁了啊”

老魏头的脸色也黑了下来,皱眉喃喃自语道:“这、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祝永鑫看向荷花的眼神儿里带着责备和怀疑,他想不通荷花为什么会撒这样的谎话,但是他还是忍着没有直接质问,只是看着荷花像是自言自语:“如今咋办才好”

荷花不想看到祝永鑫眼里的不信任,所以垂下眼帘到:“如今那些人也没说今天就要老叔的命,肯定给了他一段时间让他动手,咱们赶紧带着老叔到城里找孙公子,他家财大势大的,肯定比咱们在这儿抓瞎来的有用。”

“对对,去求孙公子”魏林氏一个翻身爬起来,伸手抓住荷花到“带我一起去,我就是跪着不起来求他也得让他救救你叔。”

荷花被魏林氏抓的手腕子生痛,赶紧掰开她的手说“二奶奶,你先别着急,去了一大堆人未必就有用,我们先带这老叔去问问,这个先得找我大哥,毕竟我大哥跟孙公子一起念书,应该比咱们好说话。”

老魏头道:“对,对,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脏样儿,让人家城里的公子看见还不闹心的,老实儿地在家里呆着。”然后抓这祝永鑫的手说,“大侄子,叔儿可就全靠你了”

祝永鑫连连点头,说一定会尽力帮忙的。他对孙建羽的印象一直还不错,觉得既然蘑菇是卖给他家的,估计他应该会帮忙才是,再说孙家在城里的确地位不一般,人脉也广,肯定比自家有办法得多,所以有些歉意地朝女儿看去,但是荷花低头揉着手腕子压根儿就没瞧见。

“魏二叔,我回家套车去,等会儿过来接上老幺儿进城。”祝永鑫扭头就要回家。

“回啥家啊,我家没车啊”老魏头用手里的刀把把魏老幺儿手上的绳子割断,踹了他一脚骂道,“兔崽子,还不赶紧去套车,还等着老二伺候你啊”

魏老幺不敢多说话,赶紧一瘸一拐地跑去套车,然后祝永鑫和荷花一起,直奔城里就去了,到了学堂以后还没有下学,几个人就在院里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秀才们才三三两两的出来了,魏老幺儿刚想往里冲去找人,被祝永鑫一把拉住到:“你急个啥”

荷花老远就看见了博荣和孙建羽,便上前踮着脚尖儿招手喊道:“大哥,建羽哥”

“嘿,小丫头来了”孙建羽跑过来问,“我还以为锦棠走了以后你就不能再进城来看我们了呢”

“瞎说八道”荷花听他说齐锦棠,顿时脸上一红,然后白了他一眼道,“今儿找你是有正经事儿的。”

“什么正经事儿”孙建羽没怎么在意地问,“给我带苞谷面饼子了没”

“我的大少爷啊,你在家就这么吃不饱饭吗”荷花无语道,“有人哄着我们村儿的人借了印子钱,然后让他到我家偷蘑菇的东西,说如果偷不到就要了他的命,昨晚被我家抓了个正着儿,我觉得应该不是冲我家来的,估计是想对你家下手的。”

孙建羽吊儿郎当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脸色阴沉地道:“这帮兔崽子,还真敢动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初惹相思

第二百二十七章初惹相思

博荣听了荷花说得情况,神色不悦地看了魏老幺儿一眼,却忍着没有发作,只沉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孙建羽点点头,迈步往外走道:“走吧,我在附近置了个宅子,去吃点儿饭坐下来慢慢说。”

荷花听了这话忍不住自己偷着吐吐舌头,自家买个小院子都算计了好几个月,人家买个院子像买了个玩意儿似的,还是书院旁边这么好地段儿的,不过羡慕归羡慕,那也的家世也不是自己能消受得起的。

魏老幺儿平时总到城里来混,自然能看出高低贵贱、眉眼高低,瞧着孙建羽的衣着举止,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灰溜溜地跟在祝永鑫身后,大气儿都不敢出。

孙建羽说是在附近置办了宅子,倒还真是附近不假,只过了一个路口转弯的第二个门儿就是,一个老婆子出来应门,孙建羽直接吩咐道:“去附近的酒楼叫一桌菜过来,不要酒,下午还得回学里。”

“是。”那老婆子拿了钱便麻利儿地去了,屋门从里头被推开,出来个身着月白素服的丫头。

荷花定睛一瞧,可不就是上次庙会时候遇到的,心想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是不同,这才多大的年纪,就都开始置外宅了,只是不知道这丫头还在孝里,这样会不会有些太犯了规矩。

“爷,您来了”那丫头低眉顺目地上前行礼,又给博荣和其余几个人请安,引着众人到花厅坐定,又去端了茶出来奉上。

“行了,你下去吧,我们有点儿事要谈。”孙建羽的神色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也瞧不出什么眷顾或是疼爱,倒让在一旁等着看八卦的荷花有些微的失望。

“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等那丫头退出去又回身带上了门,孙建羽才板着脸厉声问魏老幺儿。

“孙、孙爷,我”魏老幺儿紧张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最后瞧着孙建羽不耐烦的神色,一咬牙抓起面前的茶盏,也顾不得烫嘴就灌了半杯下去,这才算是顺了过来,心虚地说:“我以前偶尔就到城里来玩玩儿,但都是跟朋友一起出来,去那种野场子,小来小去的,就算是输也输不到几个钱,也就是图个解闷儿。今年正月里,有个朋友就来叫我去玩儿,结果到了城里他们就奔那赌场去了,我原本不想去但是他们硬是要拉我去,说就算不赌去见识见识也好的。我当时也、也是鬼迷了心窍,就这么跟着去了,刚开始我也没下去玩儿,只是在一边儿看着他们赌结果身边儿有个人一直输钱,面前一大堆的银角子,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两个了,他就突然抓着我,说让我帮他押一把,看能不能转运,我说我来不了这个,那两个银角子呢,把我身上连衣裳都当了也赔不起啊但是那人说赢了的话给我个银角子,输了的话算他的,反正已经输出去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博荣听出来魏老幺儿在尽力地描补,主要是想努力撇清自己,把自己说得是被人陷害才这样的,所以就皱着眉头说:“老叔,你能不能先捡要紧的说啊”

“哦哦”魏老幺儿点头道,“反正就是,我帮那人押了一把庄儿,结果就赢了,他又接着让我给压,结果连着赢了十几把,把他输了的都赢回来了,他说不玩儿了要走了,抓了几个银角子给我我那朋友就说,你这么好的手气还不自己玩儿几把,我我就一时没忍住,开始还真就赢了,赢得我都快昏了头,被人忽悠的把钱就都推上去下注,就那一把就都输了个干净”

他说到这儿忽然瞧见孙建羽紧锁的眉头,赶紧抬手就朝自己嘴上抽了一记,“瞧我这碎嘴子,原本输了个干净我就要回家了,可是那赌场的人说,再押一把说不定能翻盘,我我也就是猪油蒙了心,迷迷糊糊的就签字画押地借了钱,结果就一个子儿都没再赢过,等到后半夜我都输红了眼,那赌场的人忽然就说不能再借钱给我了,把我画押的一叠字据拿出来给我看,一共都借了好几十两银子了,我我当时就懵了,那可是印子钱啊,利滚利的,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上啊”

“老叔,你赶紧说那人后来是怎么找你的,都让你干啥了。”荷花叹了口气提醒道。

“哦,我躲了好多天,但是他们说如果不还钱就去找我爹娘要,后来我就到处借钱,可是哪儿凑的够那么多啊,借来的只够叫利钱,有一次我去送利钱的时候,那个每次找我收钱的人突然变得笑眯眯的,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也没接我递给他的钱,只搭着我的肩膀问,他说老弟啊,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不像是个赌钱不要命的,可是输了这么多钱,照你这么还钱,这辈子也换不上啊我就跟他诉苦了几句,结果他就问我,现在他有个能来钱的道儿,说若是我肯做,那就能把我欠的钱都还上。我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就赶紧说,只要不是让我杀人放火,啥我都肯干。结果那人就问我认不认识祝老二家,又说只要我能去你家后院儿的那个土坯房里,把里头的东西偷一些出来,他们看过觉得没问题了,就把我欠的银子一笔勾销。”

“所以你就去我家又是鬼鬼祟祟地套话,又是半夜去翻杖子啊”荷花白了他一眼道,“还好东西没被你偷了去,不然你以为你得罪得起孙家到时候就更有你受的了”

孙建羽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看荷花没有说话,又冲着魏老幺儿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到西厢房候着去吧,我叫人给你准备晌午饭。”

魏老幺儿低头哈腰的,片刻都不敢多呆地就出去了。

祝永鑫觉得魏老幺儿走了之后,自己在屋里就顿时变得扎眼起来,他觉得有啥事儿有博荣和荷花也就够了,自己呆在这儿反而让他们不自在,所以犹豫了一下也起身儿道:“我去看着他点儿吧,那家伙虽说本性不坏可是也有些油滑,别闹出什么事儿来才好。”

这会儿正好那婆子也领了酒楼的人进来布菜,孙建羽让她分了几盘菜端到西厢房给祝永鑫和魏老幺儿,那丫头也进屋来伺候几个人洗了手,打算伺候孙建羽吃饭。

不过孙建羽还是摆手道:“微露,你下去吧,我们说点儿事,你去西厢房,把博荣爹照顾好了就行。”

屋里没有外人之后,荷花就再也忍不住地问:“建羽哥,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就有人动手脚了”

“你脑子转得倒是快。”孙建羽没肯定却也没否认,先吃了几口菜才道,“其实之前八品斋也有个果蔬的铺子,按理说这么大个县城,多几个果蔬铺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是他家那果蔬铺子的掌柜为了争功,去年开始非要跟我家打擂台,冬天也买什么蔬果。哈,要知道我家可都是自家的庄子里种出来的,直接拉到城里来卖,他家都是从外头买进的,这一里一外就比我家要少了好几成的利润,原本他打的主意是,先薄利地扛几年,等到大家也慢慢认可他家了,他就也自己买庄子弄暖棚种菜,谁知道今年我家突然开始卖鲜蘑菇”

孙建羽说着半截,忽然夹了一块儿扣肉放在荷花的碗里道:“这个扣肉的味道做得不错,这家似乎是换厨子了,你尝尝看。”

荷花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呆,夹菜这样的事儿还是有些太过亲昵,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但是看孙建羽随后又夹了一筷子放在了博荣的碗里,这才心道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又追问说:“后来怎么样了那如果这么说的话,在背后使坏的应该就是八品斋的那个掌柜又或者是他们背后的大东家”

“咱们这儿本来就是个小县城,真正算得上有钱的人也不过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家,我家今年有蘑菇卖,自然就都来我家采买,总不会在我家买了蘑菇又去他家买菜,所以他家今年进的许多菜都砸在了手里。”孙建羽一边吃饭一边不紧不慢地说,“过年的时候,秦叔发现家里一个伙计有些不对劲儿,总跟店里的掌柜打听蘑菇的事儿,后来还自告奋勇的说要帮着去拉货,因为当初你说不想招惹是非,所以每次去拉货的都是秦叔手下最得力最信任的人,也都是我家的家生奴才,素来都不用外人的,所以立刻就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秦叔。”

“秦叔还真是厉害,这么点小事儿就看出了蛛丝马迹。”荷花眨眨眼睛夸道。

“得了吧你,说这话也不亏心。”孙建羽瞥了她一眼,“他都是老江湖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这连你都能瞧得出来的东西,他若是还觉不出有啥问题,那还能在我家做着大掌柜的位子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夸两句都不许”荷花嘟囔道,“那之后呢,秦叔是严刑拷打了还是欲擒故纵了”

“都不是,秦叔故意让他跟着去拿货,但是只让他赶车”孙建羽瞧着荷花突然变得气鼓鼓的神色,有些好笑地说,“放心吧,不是去你家拿货,而是去了我家一个有些偏远,平时没什么人去的庄子,因为只让他在外面看着马车,所以里面什么样儿他也不知道,只看着抬出来好多盖着棉被的大筐,那天另外有一批人到你家去拿货,所以回去之后正好店里上了新货,他就信以为真地觉得蘑菇就是从那个庄子运来的,回去自然就是告诉了背后的那人。”

“秦叔就安排人埋伏在庄子里一网打尽了”荷花高兴地问。

“哪儿有那么简单,秦叔让人在庄子里布置得混乱的样子,像是刚匆忙搬走似的,那些人以为是被我家察觉了,所以偷着看了一圈儿就悄悄地走了,秦叔派人在后头跟着,才发现了果然是八品斋的人。”孙建羽用手指扣了扣桌子,“本来秦叔一直留着那个伙计牵制着那些人,他们当时觉得那伙计办事儿还算小心也有成果,没敢轻举妄动地拉拢别人,但是年后那伙计就开始越发的不安分了,非但开始找我身边儿的人套话,更有一次偷着跟去了齐家庄,还好被及时发现给关了起来,不过我估计那些人再笨也该察觉到有些不对了,后来有人趁着身边儿的亲信落单的时候下手,虽然没出大事儿,但是也把我家老太太惊得不轻,就给我身边加派了不少人手,弄得十分不方便。”

“所以你去庙会的时候才会弄得那么草木皆兵的样子”荷花说着眼神儿就不自觉地往西厢房方向瞟去,心道就这么不方便还弄了个美女回来呢,若是方便那还指不定要干啥呢,这纨绔子弟果然就是不同凡响,古往今来都是这般模样的。

“小丫头瞎寻思什么呢”孙建羽在她脑门弹了一记问道。

“我”荷花赶紧回过神儿来问,“我是在想现在咋办啊他们从魏老幺儿这边走不通的话,肯定还会再想别的路子的。”

孙建羽摇摇头说:“今年的蘑菇已经都卖完了,现在你家也不用在弄什么,反正你跟人家说那房里的东西是我的,明个儿我打发人去把东西都搬到城里来,搁在你家买的那个宅子里,我打发几个人去看着点儿,到时候做的动静大点儿,这样他们的的注意力就肯定被吸引到城里来了。我估摸着等到今年秋天,这件事儿就能彻底的解决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彻底解决”荷花有些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但是见他不像是想说的样子,也就明白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事儿,笑着说,“只要能解决了就好,有建羽哥的这句话,我也就算是放心了。”

荷花本来还想问问那魏老幺儿的事儿如何解决,但是转念一想,不管魏老幺儿是不是被人引诱去赌博的,这件事也跟孙建羽无关,若是魏老幺儿能自己把持住自己,就也不会欠下那么多的钱,所以这件事儿孙建羽压根儿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总不能让人家帮魏老幺儿还钱,所以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孙建羽吃饱了丢开筷子,拿了桌边的毛巾擦了擦嘴,看博荣和荷花早都吃好撂筷了,便也起身儿道:“时候不早,差不多该回学堂去了,荷花你明个儿在家等着,我让秦叔亲自带人去拉东西。”

“好,麻烦建羽哥了。”荷花起来谢道。

“你这丫头倒是稀奇,明明是我家铺子的事儿牵连了你们,你反倒过来跟我道谢。”

“其实我早就觉得,这种蘑菇的事儿若是弄的不好会招人眼红,所以不管我家跟谁做这笔生意,发生这样的事儿都是很难避免的,但因为是跟你家做的生意,所以你家有本事把事儿摆平了,这自然是我该谢你的。”荷花正伸手在给博荣扯平衣襟儿上的皱折,听了孙建羽的话就笑着应道。

“嗯,这话说的倒也是有理的。”孙建羽想了想,点点头似乎很是认同,但是随即又吊儿郎当地笑着说,“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觉得我这个人太好了,所以才跟我家做生意的呢”

“建羽哥可真是不知羞啊”荷花冲着哈哈大笑的孙建羽刮刮脸颊,“你咋不说是我看你长得太俊了所以跟你家做生意啊”

“噢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啊”孙建羽听了荷花的取笑,却一本正经地探头过来说,“其实我也觉得我自己真的很英俊的。”

荷花躲到博荣的身后,抓着博荣的衣裳说:“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学建羽哥这样啊,若是这样我可受不了你的。”

笑闹中荷花一回头,忽然见那个叫微露的丫头正站在廊下,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自己,但是与自己眼神一对上,瞬间就又恢复了温柔娴静的模样,眉眼含笑地冲自己微微颔首。

荷花有些纳闷儿,但是又觉得许是自己看花了眼,再说反正跟她也不会扯上什么关系,便也不再去想,陪着孙建羽和博荣一路往学院走。

饭桌上一直在说正事儿,博荣在路上才开始跟荷花问小秀和宝儿如何,荷花给他讲宝儿在家的趣事儿,听得他眉开眼笑的。

孙建羽忍不住揶揄道:“可真是个当爹的人了,一说起你家闺女,满脸满眼的都是个疼爱的模样。”

“你倒是来说我你什么时候也定下来啊听说你家老太太老早地就托人在京城相看好人家的姑娘了,啥时候娶个京城的大家闺秀回来,说不定也是咱们这城里的头一遭呢”博荣被说了也不恼,却还是取笑了回去。

一听这话孙建羽的神色就有些恹恹,抬手胡乱挥了两下说:“快别提什么大家闺秀了,过年的时候老祖宗还弄了两个说是回来祭祖的人家到我家做客,那什么大家闺秀啊,都跟锦棠他妹子似的,木头木脑的,低着头也不怎么说话,即便说话也跟蚊子哼哼似的,从头到尾都没看见长的什么模样,只看到个脑袋顶儿和满脑袋的头面,闹心得很”

荷花听他说的好笑,心道这该就是古代的相亲了吧不过估计也跟现代的差不多,都是无趣的很,而且对孙建羽这个年纪的少年,这种相亲怕是只会让他更厌弃,压根儿就不会认真去考虑。

魏老幺儿一直缩头缩脑地跟在后面,他一瘸一拐地本来就走不快,有心想问问自己那事儿该如何是好,但是听孙建羽他们说得热闹也插不进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一直走到学院门口,孙建羽这才转身对魏老幺儿说:“这次的事儿我先帮你摆平,我到时候会直接找人去帮你把钱还上,以后你自己干活赚钱慢慢地还,利钱我就也不跟你算了,什么时候把本钱还上,就算是两清了,以后少惹这样的事儿,有什么麻烦可以找博荣来说,但若是再敢招惹博荣家里,到时候的事儿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住的了”

“是是”魏老幺儿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儿,这下自己非但抱住了命,那笔账好歹也是能缓和一下,而且还免了利钱,而且听孙建羽这话说的,似乎是不打算再追究自己其他的责任了,鼻子发酸、双膝发软就差点儿跪在孙建羽面前抱着他的腿感恩戴德。

不过祝永鑫伸手拎了他一下,不想让他在学堂前面当众出丑,“还不赶紧多谢孙家少爷,你做出这样的事儿,人家还肯帮你的忙儿,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看吧”

“多谢孙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的,以后有啥需要我做的事儿,只要您只会一声,上刀山下油锅,我这条命都是您的”魏老幺儿这会儿嘴也不笨了,好话一串一串儿地往外蹦。

“我要你的命有啥用”孙建羽好气又好笑地说,“博荣是我好兄弟,但是我们都在城里念书,对祝家的事儿难免有些照顾不到,你以后多帮着博荣家里外忙和点儿,也就算是我没白救你这一回了。”

从城里回来的一路上,魏老幺儿不住地念叨:“二哥,你说这人和人咋就恁不一样儿呢,同样都是城里人儿,你看人家孙公子人多好啊,人家那么高的身份,对咱说话都和和气气的,一看就真是讲究的人儿,大户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儿啊要说你家博荣可真是有福气啊,原本我还寻思呢,咱们两家都是土里刨食儿的人家,你供儿子念书有啥用处,识的几个字会算账就得了呗,谁知道还真是有大用处咧,你听听人家孙公子说,跟你家博荣是好兄弟,难怪你家这两年过得红火呦,让人看得眼红,现在可知道是咋回事儿了,有那么个大靠山靠着,人家手指头缝儿里掉点儿渣渣就够咱们吃一年的喽”

荷花被他唠叨的昏昏欲睡的,靠在祝永鑫的后背上打瞌睡,她知道魏老幺儿素来的为人,嘴碎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跟熟人面前,那嘴就没有个停下的时候,别人越是搭理他他越是来劲,所以干脆就努力把他的说话声当作催眠曲,倒是一觉好睡地直接到了齐家村。

祝永鑫把车直接赶到魏家,老魏头和魏林氏在屋里正转磨磨地发愁呢,眼看着三个人去了大半天还没回来,连想打听个消息都没地方打听,魏林氏正在屋里催道:“你这死老头子,让你去村口等着迎迎他们你也不去,懒死你算了”

“你这老娘们儿能不能闭上嘴安静会儿啊我去村口等着有啥用,难道他们就因为我去等着了就早回来啊我这儿正闹心着呢,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啊”老魏头气得直摔自己的烟袋锅子。

“我是想让你去外头抽烟,非得让人把话说透了才觉闷啊屋里都让你抽的跟住在烟筒里似的,还让不让人喘气儿了啊”魏林氏顿时也不乐意起来,她本来坐在炕上劈丝线,结果越弄越心烦意乱的,弄得跟一团乱麻似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理得出来,正心疼那丝线的钱儿呢,又被老魏头摔摔打打的气了个半死,干脆自己也摔了手里的笸箩。

两个人正对着要掐起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响动,魏老幺儿扯着脖子嚷道:“爹,娘,我胡来了”

“回来了,老幺儿回来了”魏林氏听见儿子的声音,连滚带爬地下了炕,只趿拉上一只鞋就跑了出去,抓着刚进院儿的魏老幺儿上下打量,看见胳膊腿儿都好好儿地,人也半点伤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问,“咋地,都弄明白了不”

“娘,放心吧,都说清楚了,那孙家的少爷人老好了,他说先帮我还上印子钱,然后不找我要利钱,让我慢慢儿赚钱把本钱还给他就行。”魏老幺儿见到娘为了自己急成这样也有些心里过意不去,弯腰就想把魏林氏背进屋去。

冷不丁地被老魏头用烟袋锅照着脑门就打了好几下,赶紧抱着头躲开嚷道:“爹,你干啥啊我都好好儿地回来了你咋还打人呢”

“就是的,好不容易没事儿了,你打孩子干啥”魏林氏赶紧拦着。

“呸,啥叫没事儿了,你小子一直说话不尽不实的,你现在给我老实说,你外头到底欠了多少钱”老魏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欠”魏老幺儿顿时就委顿了下去,蹲在地上抱着头,把心一横地说,“城里现在欠着五十七两银子,为了还利钱我还东挪西凑地借了四五两的样子,我”

魏林氏听了这话,咕咚就坐倒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腿抓着自己的头发哭道:“我真是个命苦的人儿啊,生了四个儿啊,本以为儿都长大以后娶了媳妇,我就能坐在屋里炕上享福了啊,谁知道这么作孽呦,老三家先赔了钱,老幺儿又欠债,这么多银子,你把你娘卖了都还不上呦”

老魏头按着魏老幺儿又要打,被祝永鑫拦住道:“魏二叔,你打死他也没用啊,赶紧给找个活儿干,别一天到晚在家不干正事儿的了,既然孙家少爷说让他慢慢赚钱还,就是摆明了要帮他了,不然几十两银子,人家又不收利钱又不催他的。如今的事儿就是赶紧赚钱,先得把亲戚朋友那边挪措的四五两银子还上,也都是不富裕的人家,以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拖的时间长了,到时候连叔和婶儿都的被人戳脊梁骨的。”

“对对,老二说得这话在理儿。”老魏头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这会儿才想起来拉着祝永鑫的手说:“老二啊,这回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会儿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叔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老魏头说着话身子就往下出溜,似乎要给祝永鑫跪下。

祝永鑫哪儿敢受这样的大礼啊,这是自己亲爹的兄弟,只有自己跪他的份儿,所以死命地扶着架着的,好容易给弄到屋里安置地坐下才得空说:“魏二叔,你这不是这我的寿嘛再说要是我爹知道你跪在我跟前儿了,还不得把我两条腿给我打折了啊”

“你是我们老幺儿的救命恩人啊”老魏头这会儿气消了,开始激动起来,抓着祝永鑫的手有些动情地说,“这老幺儿打小就是让你婶儿给惯坏了,我每次要打她都拦着,这回好了,惹出大祸来了,指不定就是第二个你家老三的样儿啊”

魏林氏听了这话不乐意地说:“家里老幺儿我偏疼些有啥不对,你以为你不偏心啊你是个做长辈的,当着老二的面儿接挑我有意思啊还把人家老三扯出来说,人家老三要祸害也只祸害了自家的人,人家也没去祸害你家,你儿子生得好,都去爬人家的房了”

老魏头听了这话顿时跳脚骂道:“啥叫我的儿子生得好,我自己一个人能生出来啊,还不都是从你肚皮底下滚出来的”

祝永鑫见这老两口自顾自地吵了起来,话说得也有些离谱了,自己又不好再劝,赶紧拉着荷花,跟魏老幺儿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走了。

祝永鑫刚到家就被方氏一把拎住道:“你还知道回家啊去城里都不知道给家里送个信儿,魏二叔和二婶儿都被老幺儿急得乱了分寸,我在家等了大半个上午都没瞧见你们回来,我还以为是不是在魏家打起来了呢,急忙忙地跑去看咋回事儿,这才知道你们进城去了。”

荷花和祝永鑫这才想起来,当时老魏头急着让他们快走,套了自家的车就赶紧打发他们出发了,倒还真是忘了要跟家里说一声。

祝永鑫这回自己理亏,就赔着笑说:“当时事情忙忙乱乱的,魏二叔又催得急,我真是没想起来要回家告诉一声儿,这回是我错了,以后不管啥事儿,哪怕是火烧到眉毛了,我都先回来知会你一声,行不”

荷花趁着方氏训祝永鑫的空档,本来想偷着溜回屋里,但是没想到方氏又伸手把自己也拎住道:“你爹脑子笨没想起来,你就也没想起来一听要进城就撒欢儿了,也不怕你娘在家急出个好歹来”

“娘”荷花赶紧搂住方氏的胳膊撒娇道,“我当时一听老叔说是因为蘑菇的事儿,就担心万一出了啥问题,就忘了要回来跟娘说一声儿了,我知道错了,再说我还是个小孩儿,遇见这样的事儿肯定就乱套了,爹都是大人了,他都没想着你咋能怪我呢是不是”荷花在心里吐吐舌头,用同情的眼神儿看了看刚溜进东屋的祝永鑫,心道,爹,这回可对不住了,娘今个儿似乎心情不好,我也只能把祸水往你身上引了。

方氏被荷花这么一转移注意力,果然也觉得祝永鑫的责任更大一些,总不能责怪荷花一个孩子,所以就只叮嘱荷花道:“以后有啥事儿都得想着回家告诉个信儿,哪怕是自己没空也得找人带个信儿,别光想着自己着急就忘了家里也一样儿地着急呢”

荷花连连点头说:“嗯嗯,娘说得对,我以后肯定记得。”

“做了两趟车身上都是灰,去洗脸洗手换身儿衣裳,今天似乎有人来送信,说是给你的,我给搁在你那屋的炕琴上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你自己去看吧”方氏又唠叨了荷花几句,就又转身进屋去数落祝永鑫了。

荷花赶紧跑进屋,心里惦记着不知道是不是祝永鑫来的信,都走了好几个月也没有音讯,虽说知道古代的交通和邮驿都不便利,但是心里还是很惦记着,她先跳上炕看了那信封儿上果然是齐锦棠的字迹,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一大半儿,既然能写信肯定就代表一切都顺利。这才飞快地换了衣裳打水洗了脸和手,坐在桌边儿拆开信细看,里面厚厚的一叠信纸,都是清秀的小楷,看样儿还真写了不少内容,最上头一张写的都是些报平安的话,说一路都很顺路,天气也一直很好,还坐了一段时间的船,一家三口都安全地到了目的地,让荷花放心,又关心地问了荷花好不好,家里都怎么样之类的话。

后面的开始就都是路上的一些见闻和随笔,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吃食玩意儿,他像是写游记似的,见到了就随笔记下来留着,看着后面许多页纸上新旧不一的字迹,荷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地开始想念齐锦棠了。

别叫我大神筱忆奶妈,救命呃,你拿镰刀想干啥

第二百二十八劳心伤神

第二百二十八劳心伤神

重感冒,怕困强撑着没敢吃感冒药,可是头还是沉得一塌糊涂,今晚只有这一章了,小无吃了药去睡觉,明天一定加更补偿大家,实在抱歉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荷花这才把信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好,在自己的箱子里放好,出去帮茉莉打下手做了晚饭,饭桌上方氏有些担心地问:“魏家的事儿最后到底怎么样了那老幺儿到底来咱家找啥啊”

“还不就是为了蘑菇的事儿。”祝永鑫夹了一筷子菜说,“现在没啥事儿了,孙公子说要找人过来帮咱们把东西先搬去城里,反正现在也不种蘑菇,有啥事儿年底再说吧”

“你自己啥都不知道,还年底再说,要是到年底还解决不了,那咋办”方氏着急地问,“好不容易有个省力又赚钱的营生,难不成这就被人惦记上了”

“惦记不惦记的也不是咱家能解决的了的,孙公子自然会做了,你操那么多心干啥”祝永鑫埋头扒饭不再吱声。

方氏只好扭头去问荷花:“孙公子到底咋说的”

“具体是咋回事儿人家也不会跟咱们细说的,只说他会处理的,到秋天应该就没事儿了。”荷花安慰方氏道,“既然孙公子都说得这么肯定,那应该就是没事儿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有孙家撑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第二天上午,秦叔果然带人到祝家来拉东西,看荷花家搬出来的不过是些坛坛罐罐,还有就是一些木架子、布袋子之类的,不由得微微皱眉,以为祝家是怕种蘑菇的秘方外泄,所以不敢把东西都交给自己,便含蓄地说:“博荣爹,东西放在你家怕是不安全,还是让我一起带到城里去比较妥当,若是你家觉得不放心,也可以让人跟去看着的。”

祝永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秦叔的意思,只笑着说:“有啥不放心的,东西这不都在这儿了嘛”随后却咂摸着这话似乎滋味不太对劲儿,不由得摸摸后脑道:“秦叔,你这话说得是啥意思啊我家可没藏着掖着什么,种蘑菇的事儿都是良子和荷花在弄,你问他们去吧,我得去地里瞧瞧。”说着就扛了锄头就自顾自地走了。

荷花从后院儿又搬了个小罐子出来,见祝永鑫没在院儿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又看秦叔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就笑着问:“秦叔,咋了,我爹干啥去了”

秦叔没回答荷花的问题,反倒是问:“我记得后院儿里架子上东西很多的,我叫人进去帮忙搬出来吧”

“袋子里的东西用了挺久所以都倒在田里做肥料了,等秋天需要的时候再重新弄,不然白搁着大半年到秋天也都不能用了,所以也没啥太多可搬的。”俗话说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良子倒是大致听明白了秦叔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祝家不信任他而生气,还是想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