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74部分阅读(1/1)

儿道:“你快去看看,大晚上的还往外跑。”

枝儿追出去见荷花正拉着留哥儿坐在了院门口的板凳上,上前几步就听荷花边给他擦脸边问:“呦,这是谁招惹我们留哥儿了哭的跟小花猫似的。”

“没啥”留哥儿低着头抽着鼻子,虽说尽量忍着,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咋,你娘要给你添弟妹你不高兴了”荷花自个儿的帕子一会儿就擦得湿答答了,便从留哥儿衣襟儿上解下他的帕子,轻轻帮他擦着眼泪。

“娘生了小弟弟就不喜欢我了。”留哥儿耷拉着脑袋带着鼻音地说。

“谁告诉你有小弟弟就不喜欢你了”荷花蹲在他面前说,“你看,我下头还有你博宁哥和栓子哥,我爹娘不还是一样疼我的”

“我又不是娘亲生的,娘有了亲生的就该不要我了”留哥儿越说越伤心,瘪着嘴抽抽搭搭的哭着。

“瞎说”荷花斥道,“又是在村儿里听哪个老婆子嚼舌来的若是不想对你好,打从最开始你娘就不会要你,既然要了你,又对你好了这么多年,哪儿能说不好就不好了”

说着起身儿去打了一小盆水,沾湿了帕子拧得半干,给留哥儿擦了脸和手,“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浑话,多伤你娘的心啊好好听你叔和你娘的话,以后好好疼小弟弟,荷花姐跟你保证,你娘肯定还跟以前一样疼你,好不好”

“真的”留哥儿红着眼睛抬头问荷花。

“当然是真的,荷花姐啥时候骗过你”荷花很认真地点点头。

留哥儿想了想似乎当真没有,这才信了,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对荷花道:“我一直都听娘的话,我以后也会带着弟弟玩儿的。”

“好孩子”荷花摸摸留哥儿的头。

屋里头杨氏也在跟祝大姐念叨:“到底不是亲生的,总归是隔着肚皮的,怎么养也养不熟。”

“娘”祝大姐皱起眉头道,“你这说得都是啥话啊,外头的人说闲话我管不了,可你咋也能这么说呢留哥儿从下生几天我就照顾着他,他就跟我亲生的一样”

“你急啥,我不也就是这么一说。”杨氏在媳妇面前被祝大姐厉声说了几句,觉得面子上有些抹不开,但是又顾忌着祝大姐的身子,不敢说她什么,却还是微微地沉了脸儿。

林氏见状就圆场说:“娘,咱过来这么长时候也该回了,不然爷和爹该以为有啥事儿呢大姐这儿又不是今个儿就要生了,咱明个儿再来吧”

“一个个都是白眼儿狼”杨氏声音极轻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顺着林氏给的台阶起身儿道,“明个儿我去给你抓两副保胎药回来吃。”

“回去路上当心。”林氏挑了帘子把杨氏送出去,给林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劝劝。

三个人往外走,正遇见往屋里走的荷花和留哥儿,杨氏理都没理径直就走了,荷花觉得留哥儿的手一抖,忙稍稍用力回握了一下,冲他笑笑安慰。

领着他进屋之后,祝大姐忙招呼栓子到自己身边而来:“你这孩子咋恁大个气性儿大晚上的往外跑,要是摔了或是遇见坏人了可咋整。”

留哥儿凑到祝大姐身边,垂眸道:“我以后都听娘的话。”

枝儿搂着他亲了一口说:“这才是乖孩子,走,姑姑领你去洗脸洗脚,时候不早得睡觉了。”

留哥儿对枝儿还是很亲的,从小就是枝儿和祝大姐一起把他带大的,所以很乖地跟她一道走了。

荷花笑着对祝大姐说:“恭喜大姑,我们刚到家就听到这个喜讯儿,我娘和枝儿姑姑都没顾上进屋,赶紧地跑过来了。”

这会儿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氏才上前坐在祝大姐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端详了片刻道:“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虽说傅先生人很好,知道你以前的事儿也不介意,可是你心里的担心我一直都知道,如今你可就当真半点儿心事都没了”说着眼圈儿就也红了起来。

祝大姐开始只是笑,还拍拍方氏的手背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上我这儿哭来了,要哭还不一起,一个接一个的哭,看来今年是不会旱了。”但是玩笑后自己的声音却也哽咽了起来,抓着方氏的手说,“这么多年了,从当初嫁过去的第二年开始,我到处求医问药,拜神求佛,但是一直都怀不上孩子,弄得我在婆家抬不起头来,管事儿说话都没有底气,谁知道这么多年的心结,病根儿却是不在我身上我”

方氏伸手把祝大姐揽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现在什么都好了。”

祝大姐伏在方氏的怀里哭着,似乎要把这么多年心里的苦都哭出去,旁人都只知道恭喜她,觉得她是时来运转,却鲜少有人能知道她心里真正的甘苦,这么多年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头,就在那么一瞬间被击得粉粹,整个人在轻松欢喜之余,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日积月累的酸甜苦辣,如今一起涌上心头,只有借着眼泪痛痛快快地宣泄出去。

屋门忽然一响,傅先生用厚布垫着端了个沙锅进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然后才跟方氏招呼道:“博宁娘来了,我刚给大姐儿炖的排骨,在学堂的小炉子上炖的,怕在家生火生的太多炕太热了她睡得上火。”

他扭头又对祝大姐道:“我也没做过饭食,不过我想照着书上写的做总归还是没错的吧,你尝尝看”说完才瞧见祝大姐脸上的泪痕,有些慌了手脚地问:“这是咋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去请郎中。”

方氏起身儿道:“她这是欢喜的,没事儿,时候不早我也得回去了。”

从祝大姐家出来走到路口,方氏就看见祝永鑫站在一边儿,奇怪地问:“你来了咋不进去,站在外头干啥”

“没事儿,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不进去也没事儿。”祝永鑫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大姐挺好的吧咱回家吧”

方氏奇怪地看看他,“你这性子咋也古怪起来,都不知道天天寻思啥”

荷花踮脚去圈着方氏的脖子,让她弯腰趴在她耳边道:“我看爹是怕进去看见大姑也忍不住哭了,所以才不敢进去的。”

方氏闻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祝永鑫捏捏荷花的鼻子问:“又说啥悄悄话了”

“没啥,爹,咱家若是要做窗扇门板,是不是得找人帮忙上山放树啊”荷花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会不会有危险啊上回二爷爷家那次吓死个人了。”

“咱们村儿上山伐木的都是老手儿,哪儿会出那样的事儿,那天是那小子自己半懂不懂的,之后才出了问题。”祝永鑫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来,扭头问方氏,“魏二婶有没有上咱家借过钱”

“借钱”方氏有些惊讶,但还是摇摇头说,“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咱家捡宝儿和孩子洗三儿,我可都没少给她包红包儿。”

“他家上次不是赔了齐寡妇娘家不少钱,这段时间似乎有些手头紧,我昨个儿隐约的听见有人说他家老幺儿在村里找了好几户人家借钱了,我只是问你一句。爹和魏二叔是打小儿过命的交情,若是他家来借钱咱再咋地也得给凑点儿,不能手太紧了。”

“这还用你说,就算不冲着爹和魏二叔的面子,咱家几个娃儿都是魏二婶给捡的,我再手紧也不能不借啊”方氏白了祝永鑫一眼说道。

“我这不就是随口提了一句嘛”祝永鑫讪笑着说,“咱家最近又是买院子又是给茉莉备嫁妆的,箱子里肯定是不富裕了。”

“再紧几年就好了,再说什么样的苦日子没尝过啊,如今已经算是很好了。”方氏见荷花已经有些犯困,走着路就脑袋一点一点的,便扯了祝永鑫一把,让他把荷花背上,到家的时候荷花已经趴在祝永鑫背上睡着了,方氏轻手轻脚地帮她擦洗了脸和手,脱了外衣给塞进被窝里。

祝永鑫是个有事儿就闲不住的人,趁着这个时节地里的活儿不忙,便招呼了几个人一起上山去放树,除了做窗框门板,还得打几个箱子,做个架子什么的,再加上盖土坯房也需要柱脚,所以都得预备出来。

叫人上山砍树自然就少不得老魏家的几个儿子,他们本来就是这方面的好手,而且两家的交情也在这儿摆着。

方氏大早晨起来,跟茉莉和荷花一起给准备了中午的干粮,荷花还给带了点儿小菜,怕出事儿所以没敢给放酒,不等日上三竿,几个人就都收拾得齐整利索地出发了。

魏家的老幺儿平素最是懒的一个人,这回却也很是积极地跟着一起去了,上山的路上就扒着祝永鑫说话,“祝二哥,今年过年的前后时候,我好几次都瞧见有城里的马车到你家,不是来人就是拉东西的,你家在城里攀上啥大人物了”

“啥人物啊,那是博荣城里一起念书的,有时候来找博荣玩儿。”祝永鑫含糊其辞地说。

“那我咋还看见他们从你家拉东西走呢”魏老幺儿不死心地继续缠着问。

“就是家里的山货、养的鸡啥的呗,人家家大业大的,要准备过年的年货,正好见我家有,便照顾我家了。”

“都有啥山货我记得你家也没弄啥啊”

“山货都是良子上山弄的,我哪儿知道都有啥啊”祝永鑫翻起眼皮看看魏老幺儿,有些纳闷儿地问,“老幺儿,你今个儿是咋了,上山不嫌累啊,还那么多话”

“二哥瞧你这话说的,老伤感情了,我这不是老长时间没跟你唠嗑,所以就没话找话地说会儿嘛”魏老幺儿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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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眼红是病,得治

第二百二十六章眼红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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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树的工作大家不是第一次配合了,做得有条不紊,中午吃了饭稍事休息,又放倒了四棵碗口粗的小树,祝永鑫看着是差不多了,便招呼人准备往山下扛木头。

要说这扛木头可不单单是个力气活儿,更是个技术活儿,若是扛的人不齐心,就容易有人受伤,祝永鑫觉得魏老幺儿不像是个可靠的,就让他在山上守着,顺便把一些枝桠都砍下去,这样一会儿上来扛的时候能省下些力气。

这些人大多都是埋头干活儿的老实人,可就是老实过头了有些不要命了,砍了那么多树居然想一天都扛下去,结果第三棵大树丢在了荷花家院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觉得腿肚子哆嗦了,方氏忙招呼人赶紧进屋歇着。

魏家老大道:“弟妹,不着急,等都扛完了再歇着。”

方氏闻言气得推祝永鑫道:“咱家的活儿又不是什么急茬儿,你干啥弄得魏大哥这么着急上火的,你瞧这人一个个都累成啥样了,再上山还要不要命了你自个儿蛮牛似的干活,那是咱自家的活儿,累死了活该,你咋能拖着人家一起陪你发疯啊”

“弟妹,你别说他,是我寻思看着不多似的,谁知道这么累人,这个月雨水下了好几次,树都湿沉湿沉的。”魏家老大从荷花手里接过糖水一饮而尽,“那算了,咱明个儿再去弄吧”

魏家老二闻言道:“那幺儿还在山上看着木头呢”

良子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手锯道:“那你们歇会儿,告诉我地方,我去找回来就是了,我在山里脚程快。”

祝永鑫也没跟良子客气,而且现在帮忙干活的人都在家里,他得招呼大家也走不开,所以就把地方跟良子说清楚了,招呼大家都到西厢房里歇着,让方氏赶紧准备饭菜。

魏家老大看良子脚下麻利地走了,就笑着问祝永鑫道:“良子这小子当真不错,肯干活也踏实,不过你家茉莉都订了人家,该不是给荷花准备的上门女婿吧”

“魏大爷你说啥咧”荷花这还在一边儿站着呢,没想到冷不丁的听见这么一句,顿时跺脚道,“这么胡说我可要恼了的。”

“哈哈,你这小丫头,我还怕你恼了不成”魏老大哈哈大笑。

“我若恼了就不给你们打酒喝了。”荷花晃晃手里的空酒坛子说。

“嘿呦,脾气还不小,好,那算是大爷说错话了,你赶紧去打酒好不好”魏家老大笑着逗荷花说。

荷花也见好就收,嘟嘟嘴道:“我走了之后可不许再说我坏话。”

晚上祝永鑫陪着他们喝了个尽兴,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吃完。

博宁只好搬到荷花屋里百~万\小说,荷花跟良子到后院儿去整理暖房里的东西,因为如今都春暖花开了,蘑菇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孙家那边已经说不要货了,正好许多培养基料也该处理掉了,自打最后一次割了蘑菇之后,荷花就没有再补种菌种,由着它们自己随便出,能出多少算多少,打算这次一气儿割了蘑菇之后,就把培养基料也都扬到地里去做肥料。

白天荷花和良子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高出的一些,良子吃了晚饭便挑着灯过来打算都割了干净,荷花在外头整理盆盆罐罐的用物,因为这些以后都要6续的搬到城里用了。

良子很快就把蘑菇都割好了,用篮子拎着挂在门口屋檐的钩子上,又出来帮荷花搬东西,忽然听到脚步声,两个人同时抬头,昏昏暗暗地只瞧着该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随着晚风吹过来一阵酒气,但是祝永鑫这会儿应该不会过来,荷花便扬声问:“谁啊”

来人的脚步猛地一顿,但是马上又几大步走到荷花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原来是荷花啊,吓了我一跳,黑咕隆咚的你干啥呢”

“没啥,收拾点儿东西而已。”荷花听出是魏老幺儿的声音,见他走到暖房门口往里头张望,但是黑漆漆的怕是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老叔你有啥事儿吗”

“哦,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喝多了出来透透气,你们忙你们的。”魏老幺儿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在屋门口晃荡了几圈又问,“这屋子是干啥的啊瞧着咋不像是住人的呢”

“当然不是住人的了,是冬天天儿冷的时候放鸡笼子的,有时候还在这屋孵小鸡儿,老叔别往里去了,那里头味儿不好。”荷花挡在暖房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哦哦。”魏老幺儿一屁股坐在门口的一个木墩子上,咧着嘴对荷花说,“你家这几年可是越来越红火了,养了那么多只鸡,卖鸡蛋和鸡肉得赚不少钱吧”

荷花低头把铲子上的布条扎紧,不咸不淡地说:“不过是赚几个辛苦钱,我家如今大哥和博宁都在念书,大姐今年要出嫁得备嫁妆,栓子今年也打算让他去念书开蒙,年初又添了宝儿,我娘今年闲着没事儿就念叨,花钱容易赚钱难,再怎么赚都挡不住花的,更何况我家还没赚到几个子儿。”

“瞧这小嘴儿叭叭的多会说话儿”魏老幺儿的眼神儿还一直往暖房里头瞟,不过前院儿传来魏家老大叫他的声音,他也只好起身儿道,“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把帮忙的人都送走之后,荷花寻思了一下,把大黑脖子上的链子解开,把它带到后院儿去,也没再拴起来就放开了。大黑虽说很少到后面,但是也不认生,自己到处闻闻就找了个喜欢的地方,蜷着身子趴了下来,荷花拍拍它的头说:“晚上好生看家,若是有人过来,就狠狠地咬他,记住没”

良子站在后门处,有些担忧地看着,忍不住问道:“咋,你觉得魏老幺儿今晚会过来探情况”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觉得防备点儿没坏处,希望是我多心了才好。”荷花站直了身子说,“其实就算他进去看了也看不明白,更何况现在已经都面目全非了,不过若是当真敢来,就得给他点儿厉害尝尝。”

把大黑放到后院儿去之后,接连几个晚上荷花都没睡好觉,总是支棱着一个耳朵听后院儿有没有动静,但是连着两三天都有没有动静,她当真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天蒋家让郭媒婆过来送定日子的喜帖,还打发了两个家丁抬了两抬的礼物上门,方氏看帖子上的日子定的是八月十八,瞧着也很是欢喜,准备了回礼让那两个家丁带回去,荷花也把写好的菜谱放在信封里,让那家丁一并带了回去。

方氏留了郭媒婆在家吃饭,郭媒婆自然是高兴得很,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饭桌上不住地跟方氏说:“茉莉娘,你是不知道啊,那蒋家的老太太,回去都把你家闺女夸成一朵花儿了,不单单夸了茉莉,还夸你家荷花,说又会做饭做菜,又大方得体的,弄得方庄子那边儿许多人都恨不得想跟你家结亲呢就这么短的日子,就有三四家来跟我打听你家二闺女了”

荷花坐在一旁听了这话,差点儿没被嘴里的饭噎死,好容易努力咽了下去,就听那郭媒婆继续道:“要我说,你家的条件虽说算不得最好,但是在这乡下地方也算不得差了,所以给孩子找亲事,也用不着只盯着那些有钱的人家,要知道,有钱的人家规矩多,女儿嫁过去遭罪呢说不定以后还要纳妾收房的,还不如寻个人品好的,家境什么的都不是要紧的,你说是不”

这话把荷花听得满头的黑线,心道茉莉还在一旁坐着呢,当初郭媒婆来把蒋家吹得天花乱坠,其中很重点地就介绍了蒋家家底儿殷实,女儿嫁过去不吃苦,以后做少奶奶有人伺候,结果如今见蒋家这桩婚事算是板儿上钉钉了,又开始反过来说自己。这可真是指着一张嘴吃饭的人,上下嘴唇一碰,说黑是她说白也是她。

方氏也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当着两个没出门儿的女孩儿的面儿,说什么纳妾收房的话,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郭媒婆喝了两杯水酒就开始满嘴的胡吣,但是又不好明着说不好听的话,毕竟得罪了媒婆这事儿可小可大,她走家串户的,若是说几句什么模棱两可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坏了自家闺女的名声。

所以方氏伸筷子夹了个鸡腿放在郭媒婆的碗里道:“婶子你多吃点儿,我家茉莉的这件事儿让您来回的跑了这么多趟,我这心里都老大的过意不去呢,荷花以后许是也少不得麻烦您,不过她年纪还小,上头还有个堂姐没说人家,现在还不好提这事儿,等到时候要说亲了,我指定找您帮着给踅摸几个好人家,就怕您贵人事忙,到时候顾不得我们家了。”

“瞧这话说的,哪儿能啊,顾不得谁也不能顾不得你家”郭媒婆吃的满嘴流油,但还是没忘了荷花这档子事儿,就问方氏,“荷花的堂姐啥样的若是要说亲事,如今我这儿手里有好几户哥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都让我先给寻访着呢”

“哦,那孩子是荷花三叔的孩子,不过如今爹娘都不在身边儿,是我公婆带着呢,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儿。”方氏岔开话题不想多说,可是郭媒婆却还是扒着荷花不放。

“我跟你说,我家有个圆房亲戚,那家有个儿子,小时候我就瞧见过,聪明得很,今年过年的时候又见着了,如今正在他们村里的学堂念书,长得一表人才的,说话办事儿都跟小大人儿似的。”郭媒婆说着忽然一拍大腿道,“不过俗话说,人无完人,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是命苦,自小没了爹娘,也是被爷奶拉扯长大的,家里是穷了点儿,但是孩子肯上进以后肯定能好起来不是”郭媒婆扯起来就有要长篇大论的架势。

方氏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说:“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门儿亲事想让您给踅摸踅摸。”

“啥亲事,你只管说,我老婆子这辈子没别的本事,但是这保媒拉纤儿的事儿,找我就绝对没错”

“我家住着的那个良子您见过吧模样人品都没的说,可惜也是命苦,是个孤儿,不过跑山种地啥都能拿得起来,如今跟我家一起做点儿小买卖,也有些许的私房存下了,我眼瞧着他年纪不小了,心里也是给他着急,所以就得烦劳婶子给好生看看了。”方氏这倒也不算是胡乱扯出来的借口,本来就说今年该给良子说媳妇了,结果被杨氏和芍药那事儿弄得一怄气,倒是拖到现在才拿出来说。

郭媒婆一听是个孤儿,还借住在荷花家里,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致,但是刚才的包票打的太满,只好勉强地应了下来,不过这下倒是没了瞎扯的心思,安安生生地吃完了饭,拿了方氏给包的红包儿,抹抹嘴心满意足地走了。

荷花被郭媒婆的话呕得不轻,茉莉又有些担心什么纳妾的事儿,两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晚上洗漱完了,本打算放下心事好生儿地睡一觉,谁知道半夜里就听见后院儿里大黑拼命的叫,还有杂乱的声响,荷花顿时一个骨碌爬起来,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不成还真让自己猜中了

大黑叫的声音太过凶猛,而且接连不断的,家里几个屋子的灯6续都亮了起来,荷花套上衣服一边往外跑一边系扣子,她不敢自己直接出去,若是当真有人偷摸的半夜过来,她可是打不过人家的,所以顺手拎了把柴刀去拍东屋的门,祝永鑫很快就出来了,拎了根棍子就打开后门出去。狗的狂吠忽然戛然而止,隐约传来一声呼痛,大黑就只剩下低沉的呜呜声。

荷花心里大喜,也举着灯跟出去,果然见大黑死死地咬住了一个人的裤子,黑色的裤子上已经浸湿了一片,不知是大黑的口水还是那人受伤的血。

祝永鑫上前跟那人撕扯了几下,良子也跑过来帮忙,很快就把那人制住了,荷花举着灯过去一看,果然是魏家老幺儿,不由得鄙夷地朝他啐了一口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还真是没让人失望。”

魏老幺儿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慌不择言地说:“祝二哥,我是出去玩儿回来晚了,结果就翻错了院子,我”说了半截就觉得不对劲儿,不用人说自己就讪讪地住口了。

“呸”祝永鑫鄙夷地说,“你当是以前呢,我家跟你家挨着,你说翻错了我可能还信你,如今咱们两家离得八丈远,你还这么扒瞎,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

荷花扯着大黑松了口,打了盆儿水给黑子喝,又从屋里拿了块儿饽饽拜碎了泡上肉汤,看着大黑吃得香甜,摸着它的脑袋夸道:“大黑真是好狗,以后有这样不要脸半夜翻别人家院子的,就得往死里咬”

魏老幺儿哎呦一声,冲着荷花嚷道:“荷花侄女儿,用不用这么毒啊”

“我说的是爬我家院子的人,难道你还打算以后再爬”荷花扬声问道。

祝永鑫用力扯了魏老幺儿一把问:“你老老实实地说了,到底是来干啥的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败坏了。”

“祝二哥,我不骗你,我真没什么坏心,我、我其实是想来借钱的”魏老幺儿眼睛一转就又编出个新说辞。

“借钱不白天来走正门,大半夜的过来借的哪门子的钱啊”祝永鑫明显的不信。

荷花直接给他揭穿了道:“你若是来借钱应该翻前院儿,那边杖子矮还好翻,再说就算你翻的是后院儿,翻进来不直接去敲窗户叫人,又爬到里面这倒杖子里干啥我家大黑可是被圈在里面这道杖子里的,难不成你就是故意进来等着被狗咬啊”

魏老幺儿这下无话可说了,祝永鑫扯着他进屋,把他裤子剪开冲洗了伤口又上药包好,这才道:“大半夜的你也别回家了,在我家对付到天亮,明早我跟你一起上你家去,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听着开始的话魏老幺儿还挺高兴,以为祝永鑫要放过自己了,但是听到后面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二哥,你饶了我这次吧,我说实话,其实我就是没钱了,想来你家偷两只鸡,你千万别告诉我爹,不然我肯定被老头子打死”

荷花听了这话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如果魏老幺儿没有什么别的企图,肯定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来夜谈自家后院儿,可他这会儿这么痛快地承认了要偷鸡,却让人觉得其中似乎有更大的阴谋。

“行了,哪儿那么多好说的,你就在灶间这儿坐着眯会儿吧,我陪着你一起,你也别给我耍什么心眼子,咱们两家都是一个村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若是不想让我给你闹个彻底的没脸,你就好好地在这儿呆着吧”祝永鑫说着也搬了个椅子在灶间坐下,孤岛着烟袋锅准备抽一袋,对荷花和良子道:“都回屋睡觉去,有啥事儿明早再说。”

荷花先去告诉方氏和小秀出了什么事儿,免得她们在屋里担心,自己回屋之后,茉莉赶紧问:“这外头是咋回事儿啊”

把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荷花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可能是惦记着咱家的蘑菇来的。”

“不至于吧”茉莉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想想那蘑菇卖得那样贵,说是被人惦记上也不足为奇,不由得皱眉说:“那可怎么办好弄个不好就容易伤了两家的和气。”

“让爹去处置就得了。”荷花钻进被窝里,“咱们都是小辈儿,在这事儿上没法说话,不然爷那边肯定会不乐意的。”

第二天一大早,祝永鑫就拖着魏老幺儿去了魏家,荷花说是自己不搀和,但是又想去看看到底会怎么解决,便也跟着去了,打算只在一旁看着不支声就是了。

魏家似乎正在做早饭,烟囱冒出白烟,屋里还隐隐传出来熬番薯粥的香味儿。老魏头许是刚起来,正蹲在门槛子上抽烟,魏林氏在院儿里喂鸡。

两个人见祝永鑫把自家老幺儿捆着手就扯进来了,都十分奇怪,老魏头起身儿问:“你们哥俩这是闹的哪儿出啊”

“魏二叔,咱两家多年的交情了,我腆着脸说一句,你家幺儿差不多也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可是他如今是越发出息了,昨晚半夜我翻我家的院子,进去也不知道干了啥,被我家狗咬了一口,全家都让他折腾起来了,问他是咋回事儿,他开始说是要回家爬错了院子,然后又说来借钱,最后又说要偷鸡,我是实在想不通这事儿了,不管是借钱还是馋鸡肉了,就咱们的交情,你说一句我能不伸手帮你用得着这样”祝永鑫越说越觉得满肚子的气。

魏林氏一听借钱就毛了,嗷地一声,丢开畚箕抄起了个笤帚疙瘩就往魏老幺儿身上抽:“你还去借钱,你还敢去借钱,家里上次为你三哥赔了钱之后,都穷的叮当响了,你爹和我都恨不得一个子儿掰做两个花,你倒好,出去吃喝嫖赌的,到处跟亲戚朋友借钱,你拿什么还啊你打算让你爹娘拿命去给你还啊”

魏老幺儿一边躲着魏林氏的笤帚,一边讨饶道:“娘,没,我没借钱,我这几天都没借钱,那钱我指定能还上,你别打了”他腿上被黑子咬了一口行动不便利,手又被祝永鑫在身后用绳子捆了起来,只能狼狈地躲着,还是被狠狠地抽了几下。

老魏头看不下去了,把烟袋锅子在地上敲打敲打道:“别闹了,虽说老二不是外人,但是你们也不嫌丢人啊”然后回头对祝永鑫道,“老二,我这个儿子我是管不住了,你家若是丢了啥我砸锅卖铁的也赔给你,你是想打他一顿,还是让他去给你家干活,要不让他给你磕头赔罪,叔都依你行不”

这话说的看似大义灭亲,其实倒是将了祝永鑫一军,就算是当真丢了东西,难道还真让老魏头砸锅卖盘的还或是当着魏家人的面儿打魏老幺儿至于跪下磕头什么的,更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可是祝永鑫还得摆出一副领情的模样,讪笑着说:“魏二叔,瞧你说的这是啥话啊,我哪儿有这个意思啊”

荷花在一旁看得心急,想跟祝永鑫耳语几句又觉得太过显眼,自己又不想插言,最后犹豫片刻假借了方氏的名字道:“二爷爷,我过来的时候我娘嘱咐我说,让我看着点儿我爹,别让他一着急就动手啥的,到时候坏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不说,我爷也得生气。不过我娘还说了,这件事儿已经出了,我家也不能连个说法都讨不来,那也太憋屈了不是我爹把老叔叫到你和二奶奶面前,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问个说法,我爹昨晚咋问老叔都不说实话,我娘说,让二爷爷和二奶奶问指定能问出来,老叔肯定不敢骗你们的。”

老魏头心道,被这小子骗的最多的就是我了,不过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实在太过丢人,便问荷花道:“你娘要问啥话啊”

“我娘说就问两句,一是问老叔去我家到底是为了啥去的二是问老叔,是谁指使他去的”荷花清清楚楚地把这两个问题说了出来。

老魏头和魏林氏一听这话都觉得似乎是有转机,如果说是有人指使的,那自家的小子身上的过错就小了不少,便催着他赶紧实话实说。

但是魏老幺儿一听这话却是脸色惨白,险些没一头栽歪过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道:“没有,没人指使我,我就是去偷鸡的,真的没人指使我”

不过他这谎话说得太过拙劣,基本在场的人包括魏林氏都瞧出来他说得口不对心,老魏头气得从魏林氏手里抢过笤帚疙瘩,照着魏老幺儿就劈头盖脸地抽上去,骂道:“有人让你干啥了你就赶紧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帮着别人去坑你祝二哥你小子还是不是人啊这回万幸是没出事儿,若是出事儿了,你让我咋有脸去见你祝大爷”

如说魏林氏打人只是有些疼的话,那么老魏头这会儿在气头上,又原本就手重,十几下没什么间歇地抽打下去,把魏老幺儿打得鬼哭狼嚎的,最后还是祝永鑫伸手拉住了老魏头道:“魏二叔,你就是打死老幺儿也没用,让他把事儿说明白了,别让我家被人算计了还不明不白的,我就这点儿要求。”

老魏头扬起手里的笤帚疙瘩,一跺脚喝道:“你这王八犊子,还不赶紧说”

魏老幺儿见连自己老子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儿了,这会儿也没了辙,蹲在地上叹了好几口气,最后一咬牙说:“我、我在城里欠了好几十两银子的赌债,我我哪儿有钱还啊,最近到处借钱也只能还上个利钱,就这还没啥地方能再借了,我、我真是想死的心都快有了我”

老魏头抬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用力啐了一口骂道:“呸,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敢去沾赌我从你们小时候就跟你们说,碰什么都不能碰赌,那是毁人的地儿啊,别说是你这样德行的,就是那些个官宦人家的,大家大户的有钱人,进了那地方都有多少家破人亡的,你还敢去赌”说着忽然转身冲进屋里抄着菜刀就冲出来了,嚷道,“我让你赌,我、我把你的手剁了看你咋赌,我”

祝永鑫一把将老魏头拦腰抱住,大声道:“叔儿,魏二叔,你别着急,听老幺儿把话说完的。”

魏老幺儿自己挪蹭着起来,垂头丧气地说:“我我还不起钱就到处躲着,结果还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我带去见了个似乎是管事儿的人,那人说,只、只要我从二哥家去二哥家看清楚那土坯房里都有啥然后偷出来些给他们,那、那笔钱就给我一笔勾销,我我这不是觉得,咱们这样的人家儿,肯定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若是能现把我欠的债勾了,那以后我我再补偿给二哥就是了。前几天一起去砍树的时候我就问了,可是二哥也不肯透个口风,我就更觉得、觉得似乎挺神神秘秘的,后来、晚上在二哥家喝酒的时候,我、我想摸过去看看的,但是荷花一直拦着我我就越来越肯定那屋里有啥秘密了然后我隔了几天就摸进去想瞅瞅到底是啥金贵东西,谁知道就就这样了”

魏老幺儿说完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祝永鑫面前,拼命给他磕头道:“二哥,你跟我亲二哥差不离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些人说如果我还不上钱还弄不到东西,就就要了我的命啊”

魏林氏一听说是能要了儿子的命,顿时也慌了神儿,忙问祝永鑫道:“老二啊,你家那土坯房里是啥啊能金贵得过你兄弟的命不成你这次帮了我家的忙,有啥的我家以后加倍还给你们还不成吗”

祝永鑫的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荷花,他觉得把东西给魏老幺儿是不合适的,但是又不忍看着魏老幺儿为了这样的事儿送了命,而且他也知道暖房布袋子里的东西不过就是牛粪和锯末,压根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又觉得就算是给了他也没啥大事儿,所以顿时心里就犹豫了起来。

荷花心里想的却是更远了些,结合前段时间孙建羽的奇怪举动,她觉得这些人肯定不会是冲着自家来的,而是冲着孙家或者说是孙家的生意去的。之前孙建羽到处乱跑也没见他带什么随从,但是过年的时候去庙会他身后却带了好几个人,还都是暗中护着,遇到人和事儿也都是一副很警惕的样子,那时候想必就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