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61部分阅读(1/1)

,等着一会儿来接亲的时候受女儿女婿的礼。

院子里的土灶是前两日就垒好的,里头搭了两条长木板,上面放着从乡亲们家里借来的锅碗瓢盆,筷子勺子等物。方氏、林氏和枝儿已经在忙着把准备好的材料摆出来放在架子上,荷花帮着把油盐酱醋都盛在二碗里,搁在两个土灶的中间架子上,好让大厨来做饭的时候用着顺手。

杨氏里外地检查着摆设和用物,赚了一大圈儿之后皱着眉问:“栓子娘,梅子跑哪儿去了”

“娘,你忘了梅子如今是全福媳妇,在屋里给大姐梳妆打扮呢”方氏正在刮鱼鳞,头也不抬地应道。

杨氏一拍脑门道:“你瞧我这记性。”说罢就转身往屋里去了。

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圆桌,也都是前一天找村里各家挪借来的,全都摆得整整齐齐地,芍药盯着家里的几个小子往各个桌上摆碗筷,杨氏又从屋里冲出来问:“老四,那天让你去城里买好酒,你买哪儿去了”

“娘,我昨个儿回来不是说了,都搁在西厢的外间的背阴地儿了,你都问了好几遍了。”祝老四刚摆桌子摆了满头大汗,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有些不太耐烦地应道。

林氏赶紧截过话头道:“娘,我去拿酒,你就进屋陪着大姐就是了。”把杨氏劝回屋了之后,林氏过去在祝老四后腰上拧了一下道,“不会好好说话啊大喜的日子你别招娘不高兴。”

祝老四被媳妇说得半分脾气都没了,摸摸鼻子道:“我去把酒坛子都拎出来。”扭头瞅见荷花冲自己挤眉弄眼地笑,过去伸手就要弹脑蹦儿道,“臭丫头,看你四叔的笑话是不”

“才没有”荷花躲开他的魔爪,继续一边切一边摆着猪肝猪头肉的凉盘儿,然后指挥着博宁、栓子和留哥儿一桌桌地摆上en2`整理提供去,偶尔把切下来的筋头巴脑塞到几个小子的嘴里给点儿甜头。

天渐渐亮了起来,王寡妇自己不好来搀和,打发了香草过来帮忙,齐老五和齐老五媳妇也都过来帮着忙和。

齐老五帮着劈了会儿柴禾然后拉住从身边路过的荷花问:“荷花,你家种的那个苞谷,明年能不能卖点儿种子给我种点儿你五婶儿上回说你家那苞谷面的饼子好吃,我寻思着自家也种几垄。”

“五叔,你若说只种几行解馋,那还不如直接拿你家的粮食来换,你若是说想多种几亩,那我就给你留些种子。”荷花回道,“只不过我家的苞谷都是南边儿带回来的,总觉得长得还不是太好,我寻思着再选一年的种子再多种呢”

“我看你家都是当粮食在吃,也没拿出去卖”齐老五问。

“是啊,咱们北方这边都不认那东西,上次去问了问,也卖不上价钱,我家干脆就把高粱都卖出去,留着苞谷自家吃。”荷花点点头说,“所以我说你若只是为了讨好五婶儿,直接拿点儿粮食来我家换苞谷就得了,免得还得自己多伺弄一样儿。”

齐老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干笑了两声说:“那行,你家今年还有富余的不我明个儿来换五十斤,我是吃不惯那东西,你婶子偏说好吃,家里两个小崽子也跟着起哄。”

“仓房里的只有半干的,你若是要换还得等等,家里剩下的苞谷面都是去年陈的,你若是不着急就再等些日子,新的晾干磨好之后我再叫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荷花自然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好嘞,不着急,到时候再说,你忙去吧,我就是先打听打听。”齐老五得了准信儿,就又乐颠颠儿地帮着干活去了。

说话间城里请的厨子也到了,祝永鑫把人领进来交代了几句,门外就已经传来了震天的锣鼓和鞭炮声,是傅先生来迎亲了。

祝老四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声:“关门,快关门”

博宁和博源两个把大门嘭地关上,里面拿门闩插好,便堵在门口嚷:“要想进门,红包拿来”

外头顿时丢了铜板进来,跟着凑热闹的孩子们顿时哄抢起来,只有博宁和博荣还坚守岗位地嚷着要红包,荷花走到他俩身后道:“再不开门,明个儿去学里傅先生打你们手板儿”

两个小子闻言都忙往后一缩,做出自己很无辜的模样,荷花就时机恰好地接过了门缝里塞进来的红包,扭头便跑,回头对那两个朝自己怒目而视的小子嚷道:“快开门吧”

荷花就趁着这个空当跑进了里屋,关上门对坐在炕上的祝大姐道:“大姑,傅先生来接亲了。”

梅子像是又恢复了少女时候的活泼似的,堵在门口硬是让傅先生做了三首催妆诗这才罢手。

都已经快深秋的天儿,傅先生硬是被闹得满头大汗,见好不容易把闺房叫开了,站在门口就抹了把汗,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围凑热闹的年轻人都开始起哄嬉笑,最后还是荷花比较厚道地提醒道:“还不去找我大爷来背新娘子上轿。”

傅先生这才回过神儿来,回身给祝老大手里塞了红包道:“辛苦大哥了”

祝老大听到大哥打从心里美了出来,也忘了要刁难一下新郎,进屋就去把祝大姐背到了院门口,傅先生和祝大姐给祝老爷子和老祝头、杨氏磕头行礼之后,祝大姐上了轿子,迎新的队伍吹吹打打地绕了大半个祝家村,才把人送入了新房。

第一百八十九章山里野味儿香

第一百八十九章山里野味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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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都是在一个村里,博宁和博源两个人老早的就追了过去看热闹,祝家这边还忙着招待亲友,幸好都是在一个村里,有一部分人去了傅先生家,不然家里怕是都要忙不过来。杨氏坐在村儿里一众老太太的那一桌,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不由得心情大好,虽说也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口不对心,但也还是觉得心里畅快。

等到吃酒席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一直在忙活的方氏、林氏、枝儿和梅子才得出空来坐下吃饭,荷花和茉莉还有芍药招呼着外面添菜倒酒什么的,方氏几个吃完了过来替换了她们,待各桌的人都散了之后,她们几个被杨氏打发去送村里的几个上年纪的婆子。

荷花几个见人都走了,就也就着方氏她们吃的那桌随便吃几口,几个人都累得不轻,全都埋头吃饭也没人又力气说话。

喝了碗早就冰凉的汤,荷花听见门口似乎有响动,扭头一看,竟是刘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伸手扯了茉莉一下,然后又看了看芍药,最后起身儿问:“三刘家婶子,有事儿吗”

芍药闻言猛地一愣,筷子上夹着的菜掉落在衣襟儿上都没察觉到,抬头看着站在门口面色尴尬地刘氏,半晌才起身儿道:“娘吃饭了吗”

刘氏看着桌上的酒菜摇了摇头,干咳了两声道:“上午就到了,但是瞧着家里这么热闹就没进来,只等着人都散了才”

“哦,今个儿是我大姑成亲。”荷花见刘氏说没吃饭,便起身儿去刷了副碗筷搁在桌上道,“刘婶子若是不嫌弃,就过来吃点儿吧”

茉莉把碗里的饭菜飞快地扒拉到嘴里,起身儿道:“我吃饱了,先收拾桌子去了。”

荷花见芍药面色尴尬,不由心道自己大姐这得罪人还不自知的脾气,可真是够要命的,她上前几步把刘氏拉到桌边道:“刘婶子,先吃饭吧,这都过了正午许久了。”然后又对芍药道,“芍药姐你也还没吃饱吧慢慢吃别着急。”

芍药略带感激地看看荷花,然后坐下陪着刘氏一起吃饭,荷花不欲听她们母女说些什么,就也走开去帮着茉莉收拾碗盘。

乡下吃喜酒一般都是流水席,前面一个吃饱了走了便又坐下一个的,然后见哪桌的菜少了就炒了再添,所以基本的桌上都已经盆干碗净,只剩下些菜渣和菜汤。

荷花端了个大盆把骨头什么的都划拉进来,拿回去给大黑几块解谗,剩下的还能晒干磨碎了做饲料和肥料的添加物。茉莉把菜汤菜渣都倒进泔水桶了留着喂猪用,见刘氏在跟芍药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便凑近荷花道:“你说,她这回来是又要干啥”

荷花也朝那边瞥了一眼,撇撇嘴道:“我哪儿知道啊”

“你算算,她被休出去之后回来过几回上次回来就差点儿把芍药卖去做寡妇,如今再来,难不成你以为是她良心发现来看芍药过得好不好我看没有她倒真是过得好了。”茉莉没好气地摔了下手里的泔水桶。

“不管咋说那也是亲娘,人家来看闺女也没啥不对的,你生什么气啊小心甩一身的油水。”荷花冲茉莉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刘氏和芍药之间的事儿。

茉莉看着刘氏不顺眼,干脆直接甩手道:“你收盘子吧,我去后院打水。”

荷花把桌上的碗碟都叠在一起搁在地下的大木盆里,准备等茉莉打水过来刷碗,还没等直起腰来,就听见芍药激动的声音。

“你要走便走吧,我以为你是因为想我了所以来看看我,结果却是来找我要钱我如今都靠着爷奶和叔伯们养着,我哪里有钱给你”芍药的声音中带了哭腔地说,“你自己拍拍良心想一想,从小到大,你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总想着你是我亲娘我多忍着点儿,觉得你不过是因为没能给我生个弟弟才心烦,可你被休出门之后都还算计着要把我卖了换钱,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你真的是我亲娘吗”

刘氏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自己亏心,反倒炸毛地指着芍药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我累死累活的大肚子把你生下来,又把你养这么大,你如今说我不是你亲娘你这个死丫头”她说着就习惯性地抬手要去打芍药。

荷花跑过去一把将芍药拉开,瞪着刘氏道:“你要干嘛这可是祝家,不是你们刘家,想要抬手打人你可得想想清楚。”

“你算什么东西,我管我自己的闺女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刘氏伸手就要把荷花扒拉开,却被人从身后掐住了手腕。

荷花抬头见博荣从外头回来抓住了刘氏,便指着门口说:“大哥,把她撵出去。”然后又对刘氏道,“你已经被我家休出门去,就跟我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家让你来看芍药姐是看在我芍药姐的面子上,可不是给你面子,让你看是情分,不让你看也没有什么过错,你以为你是谁啊,到现在还敢在我家院子里随便嚷嚷,还敢动手真是自不量力。”

刘氏一贯的欺软怕硬,她今个儿来也不过是凭恃着芍药耳根子软心也软,如今见芍药也对自己一副不满的样子,不由得哭叫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如今跟人家过了两年就跟外人一起欺负亲娘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行了,别嚎了,我们跟芍药姐是亲人,你如今才是外人,上回咱们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芍药姐以后不管是说亲还是成亲,我们祝家有人管也管的起,用不着你瞎操心,你少操心些我们还得多谢你呢”

博荣不等刘氏再哭闹,直接把她推出门外,将大门直接闩上,眼不见心不烦。

荷花这才回头去安慰在后面抹眼泪的芍药道:“芍药姐,别伤心了。”

芍药抓着荷花的手,哭得几乎要站不住身子,喃喃地说:“我咋就这么命苦,我”

“咱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家里爷奶和叔伯也都疼你,我爹娘也把你当亲闺女似的,咱们才是一家人,不哭了好不好”荷花扯出帕子给芍药擦着眼泪,“今个儿是大姑的好日子,咱别为了这些坏了心情,你进屋歇会儿,我和大姐收拾东西就得了。”

博荣也过来劝道:“是啊,芍药,上回的事儿咱也瞧清楚她是个啥样的人了,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以后咱不让她进门就是了。”

芍药缓了口气道:“她刚才说,刘家又给她说了个人家,去给人家做续弦,所以今天才腆着脸来找我说刘家收了财礼却没给她准备陪嫁,来找我讨钱和首饰,她怎么就能张得开这个口算了,博荣哥和荷花你们说的对,我不该再心软地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左右她嫁得跟咱家离着挺远的,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来烦咱们了。”

“这才是咱们祝家闺女的样子”博荣听了她的话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走,哥送你回家去,你今个儿也累得不轻,回去梳洗梳洗好生歇两天,等大姑回门还得再热闹一次呢”

荷花帮芍药把套袖和围裙都解下来道:“是啊,跟大哥回去吧,这儿有我和大姐呢”

不多时方氏等人也都回来了,跟荷花和茉莉一起把碗盘全都刷干净,该还给谁家的都去还掉,把院子里的桌子全都收起来,等着男人们下午起身儿后去还,最后打扫了院子的地下,这才都疲惫的各自回家歇着。

第二天一大早,荷花就爬起来准备背筐,找粗布衣裳,找草鞋忙得不亦乐乎,方氏看着她在灶间前后院地来回走了好几趟,实在忍不住地说:“累了这么多天你不好生歇两天,又折腾什么幺蛾子啊”

“大哥说陪我上山去捡核桃,打松塔,再不去过些天就都被山里的花鼠子什么的搬光了。”荷花换好了粗布衣裳,用布条扎紧小腿,换上方氏帮她做的半高腰的小靴子,又在外面捆上了草鞋以免走路打滑。

方氏一边往灶底添火一边无奈地说:“你这丫头就是个闲不住的劳碌命。”

“我才几岁,有个啥累不累的,睡一觉什么都好了。”荷花冲方氏吐吐舌头,自己洗了手去和面准备贴饼子带到山上吃。

这边正忙和着,博荣挑帘子进屋道:“荷花,起床了,你不是要上山”见荷花已经在灶间忙活了,不由得笑道,“呦,你这小丫头,起得倒真是早。”

良子拎着水桶从后院儿过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上山,我对山里熟,跟着我肯定能捡到最大的核桃。蘑菇我已经浇过水了,添柴和中午浇水的事儿我都交代给芍药了,她做事儿从来都小心,肯定不会出岔子的。”

茉莉从屋里出来,也是一身儿的粗布衣裳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叫博宁那小子也一块儿去,今个儿不是学里不上课的”

“大姐说我啥坏话呢”博宁从外面一头扎进来道,“我可是昨儿就跟荷花说了我也去的,咋说的跟我要偷懒儿似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吃了早饭,互相帮着理好了衣裳,扎紧裤脚,荷花把晾在盖帘儿上的苞谷饼子用干净的包布包了搁在背筐里,几个人各自带了水囊,便朝山上去了。

跟着良子上山就是省心,什么路走着顺当平稳,什么地方能抄近路他都了如指掌,一钻进林子就跟进了自家菜地似的。荷花几个人也乐得省心。

深秋的天气十分的晴朗,那种透亮得如同蓝宝石的天,让人看到就觉得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敞亮。远山看上去就如同一条红黄相间的软毯,绵延着伸向远方,飒飒地秋风略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动,时不时地能瞧见有花鼠子在树梢头跳来蹿去,还有个冒失的小家伙抱着个圆滚滚的橡子一头撞在了博宁的腿上,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大家跟在良子身后穿林过溪的到了处楸子林,荷花觉得脚下被什么硬东西硌到,弯腰往脚下一摸,就抓住个还带着青黑色外皮的山核桃。看着那跟鸭蛋大小的核桃,砸破了外皮之后肯定也是个大个儿的。

“有核桃了”荷花欢呼一声道,“嘿,大家开始干活了”

“嗯,你们在这边捡核桃,我去前面看看应该有松塔。”良子把荷花几个人安置在这边,叮嘱她们不要乱走,招呼博荣一起又继续往前走去。

北方深秋的天气已经很有凉意,高大的树木遮蔽了日头,好在几个人都在忙着捡核桃,倒是也不觉得寒冷,每收罗满了一筐就拎出林子找个平坦的地方倒出来,博宁砍了两根手臂粗细的小树,削去上面的枝桠用来捣去核桃的外皮,这样回去的时候背筐里可以多装许多核桃,免得占去太多的地方。

荷花和茉莉又合力抬了一筐核桃出来倒在博宁面前,荷花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珠,抬头瞅瞅日头道:“快到中午了,大哥和良子哥咋还没回来,我都觉得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我早就饿了,被你一说更觉得前心贴后背了,快别说这个了,换个别的什么说说。”博宁苦着脸抱着木棍砸核桃皮,对荷花抱怨道。

“饿了就先吃呗,还非得等着不成”茉莉丢开手里的筐子,把一旁树上挂着的篮子摘下来,立刻“啊”地一声大叫把篮子丢得老远。

博宁本来正盯着她等着吃饼子,却见那篮子被丢出去,滚了几滚就沿着山坡一路掉了下去,不由得急道:“大姐,你干啥啊好好的咋把篮子扔了”

茉莉脸色有些发白地拍拍胸口道:“可吓死我了。”

荷花跑下去捡起篮子一看,可能是苞谷饼子的香气吸引了书上的花鼠子,里面的苞谷饼子已经被啃的七零八落,而在篮子里扎堆的花鼠子又吸引了条正在储存能量准备冬眠的蛇,茉莉摘下篮子的时候正瞧见那嘴大张,一只花鼠子已经大半个被吞入蛇腹,尾巴和后爪还在不住地抽搐,自然是把毫无防备的茉莉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把篮子丢了出去。

“这下午饭可是泡汤了。”荷花看着被甩出去老远,还在努力吞食花鼠子的吐蛇,心道你倒是吃饱了,我们可就要挨饿了。

博宁的脸越发的苦了起来,抱着棍子道:“难不成午饭要敲核桃吃”

“谁要敲核桃吃”林子里传来良子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和博荣就背着背筐出现在几个人的视线里。

他们两个的背筐里都装着满满地松塔,良子的背筐上挂着两只野山鸡,博荣手里还倒提着一只正在拼命蹬腿儿地野兔。

“哈,这回可是有好吃的了”茉莉欢呼一声,“幸亏有良子哥,不然大家就都要饿肚子了。”

良子和博荣放下背筐,听说了花鼠子把饼子都糟蹋了,也不由得觉得好笑,不过良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地说:“没事儿,其实我早晨还想说来着,到山上来了到处都能弄到东西吃,还用得着自己带饭干啥,你们先把兔子和野鸡都收拾了,我去去就回来。”

他说罢就钻进林子去了,不多时就用衣襟儿兜着一些野生的洋芋蛋子回来,丢在地上之后就找了块儿平地,把周围的草都刨掉,挖了个半深不浅的坑,捡了几块石头垒了个品字形的小灶,领着荷花和茉莉去溪边清洗野鸡和野兔,他自己用水囊装了些水拎在灶的周围一圈,免得等下生火不小心引起山火。

不一会儿野鸡和兔子就都拿了回来,良子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酒壶,抹在野鸡的腔子内,又撒了点儿盐面儿,和了些泥包起来,挖了两个坑埋了进去,在坑上架起火堆,然后用匕首在野兔肉厚的地方切了几个刀花儿,也抹了点儿酒和盐面儿,用树枝架着野兔放在火上烤着。

荷花蹲在一旁看着他麻利地做这些,又拿了那酒壶闻了闻,好奇地问:“良子哥你还喝酒啊平时在家在没见你喝过”

“偶尔喝一口,在山里走动,酒壶,盐,火折子,可都是必备的东西,就好比烤肉,抹点儿酒能去膻味儿,若是被什么咬了,抹点儿酒也能清理伤口,若是天冷的时候,还能喝口酒御寒,可是不能缺的好东西啊”

不多时,火堆上下就都传出了诱人的香气,摆在火边的洋芋蛋子也都外焦里嫩地裂开了嘴,博宁早就饿得不行,这会儿也顾不得烫,呲牙咧嘴地就先捡了个洋芋蛋子吃下去垫了肚子。

荷花不由得笑他道:“瞧你那馋鬼样儿,别吃那么多洋芋,等下的鸡肉和兔肉你还吃得下去”

良子用匕首切下薄薄一片儿烤得冒油的兔肉塞进博宁的嘴里道:“先给你这馋猫尝个鲜儿,马上就要好了。”

道心修魔传秦之时既然不能修仙,那么我就以道心种下魔种,重返修仙之巅,做一个逆天魔仙

第一百九十章祝永鑫不见了

第一百九十章祝永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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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也有些心急地自己拿匕首切了一片儿尝鲜儿,兔肉入口,味蕾顿时被那原始的香气所征服,虽然只抹了白酒和盐面儿,但是野兔原本就鲜美的肉质加上松枝烤出来的清香,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良子又把野兔翻转了两次,用匕首插进去看看内里烤得如何,见已经香酥入骨,便将野兔从架子上拿下来,架在一旁早就插好的树杈上,又拿木棍将灶火前的地面掘开,把之前埋在火下的野鸡取出来,在地上略略一摔打,外层的泥和鸡毛就都应声而落。

闻着鸡肉的香气,荷花心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叫化鸡啊,不知道味道会怎么样。

良子将两只鸡放在茉莉早就洗净的车轱辘菜的大叶子上,从背筐里捡了几个大个儿的松塔丢进火炭儿里埋上,从怀里掏出个包着盐面儿的纸包也搁在地上,冲众人招呼道:“趁热吃,谁口重自己再加盐面儿。”

两只野鸡很自然地被分开,茉莉、荷花和博宁对着其中一只下了毒手,博荣和良子撕着另外一只吃,匕首就插在烤兔的身上,谁吃便自己去割。

就着烤洋芋吃了一顿绝对新鲜的野味烧烤,虽说没有那么多的调味料,但是这种野趣和新鲜的口感,还是让众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不多时就只剩下满地的鸡骨头,和一个肉几乎都被削光了的野兔骨架,良子拿树枝把火炭里埋着的松塔扒拉出来,松塔的外皮已经被烧成了黑炭一般,用木棒敲打几下,抬脚踩住用力一捻,就露出了里面的一颗颗松子,隔着外皮烧出来的松子既有烤出来的香气又没有糊,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一人抱着个松塔磕里面的松子。

博宁弄的满手满脸的炭黑,嘴里咬着松子道:“这样吃可比都打出松子之后吃着好玩儿多了,咱也背点儿松塔回家去烧吧”

“你若是想吃便自己背着吧”荷花顺手将刚剥下来的松塔皮丢他。

“嘿,背松塔可比背松子轻快多了,你向着我就直说呗,还这么拐弯抹角的。”博宁直接把黑黢黢的手往荷花脸上一抹,三道黑印儿就抹在了荷花的脸上。

荷花跳起来就去抓博宁,博宁也忙起来跑,两个人绕着博荣几个人和周围的树转着圈子乱追。

茉莉在一旁的树干上抹了抹手指上的油腻,冲两个人喊道:“快别闹了,把这儿收拾收拾,把火都浇灭埋上,咱们把背筐都弄满了之后就赶紧下山去了,如今都是深秋了,虽然今年天还没太冷,可是山里到了傍晚肯定也不会暖和,咱们都没带厚衣裳,若是冻病了可就不好办了。”

荷花和博宁跑了几圈儿,谁也没抓住谁,最后都累得倒在地上不想动弹了,躺在草地上看着另外几个人收拾东西,直到全都收拾好了,他俩才笑嘻嘻地跳起身儿来跟着大家一起去洗手。

下午的活计就轻松多了,茉莉和荷花在外头砸松塔,博荣和良子在砸核桃皮,博宁把砸好的核桃都收进背筐里。

荷花记着良子说想回家烧松塔,就用装午饭的那个篮子装了一篮子拎着,见大大小小的背筐全都满了,众人就背着下山去了。

下山的时候因为背上的东西太沉,所以良子领着众人一直走的都是比较平缓的山路,没有再抄近路地穿林子,不过好在下山还算轻松,所以也没多花费太多的时间。

到家之后众人把劳动成果都倒在院儿里的地上,用耙子都给摊开等着晾干,方氏早就差不多掐好了时辰,烧了水在锅里温着,见几个人回来了,赶紧把锅里的水舀出来道:“赶紧的,荷花和茉莉拎着去屋里好生洗洗,你们几个小子等下一锅水,明天大姑回门,别一个个都跟泥猴似的。”

见几个孩子都洗刷干净了,方氏开始做饭,晚上随便吃了一口,嘱咐他们都早早的睡觉,自己就拎着活计去老院子,之前早就说好了今晚去跟梅子一起做伴儿。

祝老爷子每天都是吃过晚饭就躺下了,所以老院子晚上总是十分的安静,老祝头和杨氏这些日子也累得不轻,虽说心里实在是高兴,可毕竟岁数不饶人,光靠着精神好也是撑不住了。

所以方氏进院儿就见院儿里黑咕隆咚的,只有西厢房里屋映出有灯光,随即听见墙角传来泼水声,便试探着叫:“梅子”

“二嫂是吧爷和爹娘都躺下了,把门闩上吧,咱进屋去说话。”梅子拎着个水盆回到门口对方氏道。

“好嘞”方氏回身儿关上院儿门,摸到门闩扣在门框的卡槽里,然后拎着手里的小包袱进屋去了。

梅子已经把炕上的被褥都铺好了,见方氏还拎着活计来便道:“二嫂,黑天里别做活儿了,太费眼睛,这些天也都累得够呛,咱俩躺着说话儿。”

方氏见状觉得梅子似乎是有事儿要跟自己说,就去灶间打水梳洗了一下,便也上炕钻了被窝,梅子探身儿把火墙上的油灯吹灭,屋里先是猛地一黑,然后窗上就映出了淡淡的月光。

“博凯上次是啥时候回来的”梅子上来就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方氏闻言先是一愣,回想了半天才说,“大概是七月里祭祖的时候回来过吧那回因为老爷子特意领着我家博荣给祖宗上香,博凯有些不太乐意,后来闹得吵了几句,那之后我似乎就没瞧见他了,八月十五也没回来过,至于平时会没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今个儿娘跟我念叨了半天,说博荣都快做爹了,博凯连亲事都没说,这回大姐成亲博凯也没回来,我问大哥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知道埋头抽烟,真不知道大哥那个性子随的是谁”梅子叹气地说。

“你二哥和荷花原本还进城去看过博凯,但是他说话冷嘲热讽的,给他送东西去也不要,把你二哥还给气得够呛,回来说以后再也不管了,我只能劝着他,可也不能逼着他去干啥。”方氏也叹气说,“大哥都不去看看博凯,就算是有娘家舅舅照看着,总归也不如亲爹啊”

“大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跟他说什么都是白搭,虽说博凯现在还得守孝不能成亲,但是已经出了第一年的热孝,先把提亲,定聘什么的办妥了,等出了孝就也能成亲了,不然这得拖到啥时候去”梅子愁得只叹气,“娘今个儿跟我说的时候还哭来着,看得我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

方氏闻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纠结,虽说是这么多年的婆媳,但是也终归不如是女儿,对着自己什么话都没有,女儿回来了就能说心事儿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她寻思了片刻就也不再纠结,对梅子道:“等大姐回门之后,博荣二十要回城里去,到时候让你二哥送他进城,顺便去看看博凯,好歹问问是个啥态度再说,行不”

“二嫂,如今家里大嫂已经不再了,不管以后大哥再娶了谁,都也不能越过了你去,所以大事小情的,还得你多费心才行啊”梅子听了方氏的话对了自己的心思,这才放心了不少,七月祭祖那回的事儿杨氏自然是跟她说过了,不过她更担心的是方氏会不会在心里有疙瘩,只要方氏不在祝永鑫耳边说什么不悦的话,她相信二哥是不会丢开自家的亲侄儿不管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猜出了对方的思量和心思,屋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方氏翻了个身道:“睡吧,明个儿还要早起。”

“嗯”梅子应了一声,有些想要解释几句,但是又觉得解释了说不定会更糟,干脆也不再说话,心里胡思乱想的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方氏就起来梳洗了出去干活儿,先在灶上烧了水,等到水温热了之后去招呼老爷子和老祝头、杨氏起身洗漱,伺候着老爷子洗脸漱口了以后,方氏出来泼水,见梅子从西厢房屋里出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略有些尴尬。

梅子伸手接过方氏手里的木盆道:“嫂子给我去吧”

方氏也没客气,把水盆递给梅子,自己从门后摸出扫帚将院子打扫干净,进屋去准备早饭。

杨氏梳好头发扯着衣襟儿出门来,伸手在肩头捡着梳落的头发,便顺手丢在门口。

梅子回来正瞧见赶紧说:“娘,别丢,二嫂刚扫完地。”

“呀”杨氏这会儿已经松开,伸手想再抄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刚想弯腰去捡就听方氏道:“娘,丢着把,我扫掉就是了。”

“自己每天扫地都习惯了,突然有人帮忙倒是不习惯了。”杨氏笑了笑,又抬手压了压鬓角,扯着梅子问自己的簪子有没有歪。

方氏因为有了昨晚的事儿,听着杨氏的这话就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味儿,自从分家尤其是家里搬到山脚下之后,除非是家里有事儿或者过节,否则方氏的确很少到主院来干活,不比林氏离得近所以有时过来帮着搭把手或者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加上昨晚梅子拐弯抹角的那些话,让方氏不由得多心地想,是不是杨氏对自己有所不满,所以才借故敲打自己但是瞧着杨氏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

“娘这话说的,我以后多过来干活儿就是了。”方氏没揣摩出什么端倪,就随口应了一句,把垃圾倒在外面的柳条破框中,洗了手回屋准备做早饭。

上午的时候傅先生和祝大姐领着栓子来回门,中午自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博凯到底还是没有回来,这让杨氏在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心里不得劲儿,不过看着祝大姐眉梢眼角的喜色,祝家人也就都放下心来,对这门亲事也越发的满意起来。

吃过晌午饭之后,将祝大姐送走博荣就收拾了东西准备要回城里,方氏把祝永鑫叫到屋里问:“对博凯的气儿消了没”

“好端端的问这干啥”祝永鑫往炕上一躺问。

“你起来”方氏伸手扯他,“跟你说正经事儿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好好,我起来,你到底要干啥啊”祝永鑫中午虽说没喝太多的酒,但还是觉得有些困倦,见方氏神色严肃,只能撑着精神坐起身儿问。

方氏把梅子昨晚的话大致的跟祝永鑫说了一遍又道:“你今个儿进城去看看,问问他到底是啥个想法,咱也好有个打算。”

祝永鑫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地说:“大哥还在,我去说这些算个啥我不去。”说罢直接拧身面冲墙地躺下身儿去。

“你赶紧的,正好把博荣送到城里去,那是你亲侄儿,让你去问问又不累死你。”

祝永鑫酒劲有点儿上来,又被方氏推了一把,顿时不高兴地一甩手起来嚷道:“你也说了那是我侄儿,又不是我儿子,大哥都不问我去问个什么再说那是我侄儿又不是你的,你操那么多心干啥”他嚷嚷完就盯着方氏,似乎做好了要吵一架的准备。

方氏听了这话却忽然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道:“是啊,我瞎操什么心,那是你老祝家的人,又不是我家的,我跟你不是一家人,娘那边觉得是我挑唆的你不管你侄儿,你这边又说我是瞎操心,有本事你自己去跟娘说清楚,就说博凯的事儿你以后都不管,也省得我里外的不是个人。”

“”祝永鑫一见方氏哭了顿时就没了脾气,赶紧软了下来劝道,“你看你多心了不是,我哪儿是那个意思啊”

“那你是啥意思”方氏推开凑过来的祝永鑫,“少跟我这儿气腻,你自己跟娘说去,我以后再管这些破事,我就是自己犯贱。”

“是我错了,你快别生气了,我听你的这就套车去城里总行了吧”祝永鑫跳下炕,一边换衣服一边看方氏的脸色,见她还是斜着眼睛瞪自己,赶紧系好腰带说,“我这就去,你别生气了啊”

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屋里的吵闹,虽说没听清具体说得是什么,但是也知道两个人怕是吵架了,全都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见祝永鑫出来又都缩了回去。

祝永鑫也顾不得数落她们,先朝院子里喊:“博荣你等会儿,我套车跟你一起进城去。”然后又挑起西屋的帘子道,“荷花,你母亲生气了,我走了之后你赶紧去哄哄,知道不”

荷花冲他鼓了鼓腮帮子道:“你自己哄不好就别惹娘生气,每次都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祝永鑫对女儿倒是没个脾气地,陪着笑说:“谁让你母亲最稀罕你呢,我赶紧走了,不然晚上得贪黑回来了。”

见祝永鑫出门去了,荷花才钻进东屋,瞧见方氏侧坐在炕沿儿上抹眼泪,顿时吓了一跳,她都不记得多久没见方氏哭过了,赶紧扯了帕子递过去道:“娘,这是咋了,爹说话直来直去的,说话不好听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身子就不要好了。”

方氏不愿意当着女儿的面说丈夫的不是,借着荷花的帕子擦了眼角道:“没事儿,就是拌了几句嘴,我俩今天都有些个火气,一会儿就好了。”

“真没事儿”荷花有些怀疑地看看方氏,见她勉强地勾了勾唇角,知道她是不想说,毕竟是父母之间的事儿,她也不好非缠着问,就又不疼不痒地安慰了几句便出来了。

傍晚的时候方氏似乎已经自己恢复了精神,在灶间忙活着做晚饭,但是全家左等右等也不见祝永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