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21部分阅读(1/1)

即笑道:“情况平稳。”林曦忙笑着鞠个躬,赶紧跑回去。

苏哲近中午才醒,一睁眼便看见林曦的脸凑着,嘴抿着笑成弧形;遂也望着她,眼里显着笑意,又想抬手,林曦忙按住,轻声道:“别动,挂着水呢”

方毅正在旁边打瞌睡,听见动静忙睁开眼,见苏哲虽面色苍白,但眼睛却闪闪发亮,知道没大碍了,遂轻轻一捶他的肩:“欢迎回来”

杜雷睡到两点,一惊,醒了,见苏哲半靠着,侧脸冲他微笑,当下翻身起来,不及穿鞋,坐在床沿便问:“怎么样”苏哲轻扬眉毛:“感觉好极了”

方毅看看杜雷,转脸冲林曦道:“妹妹想吃什么冰淇淋我正好出去买点东西”

林曦哪还顾得上吃,只说随便。

方毅往外走,杜雷起身跟上,笑道:“我也出去逛逛。”

这里林曦看着苏哲,只觉满腹都是话,却不知从哪儿开始说,慢慢的眼里就漫上泪来,又怕他看见,遂低了头轻轻摩挲他的手。

苏哲缓缓的将手转过来,盖住她的手指,也不说话,只看着她;半晌,见两颗眼泪一前一后的滴下来,他忙道:“我不是好好的”

林曦听了这句话,又想笑,忙用手背擦擦眼睛:“早就叫你不要骑摩托车,现在知道了吧”

苏哲便笑:“真是的曦子就是有先见之明”

林曦忍不住“哧”的一笑,望着他,半晌说了句:“以后再不跟你吵架了”

苏哲又笑:“那多没意思,吵吵也挺好玩的。”

林曦不觉也笑,转念怕他伤神,忙把床摇下来:“你再睡会儿。”

苏哲皱眉:“我睡了那么久了,想说话。”

林曦便道:“那我说给你听,你不准说。”

苏哲含笑点头。

近晚,秦怡带着吃食和林蔚天一起过来。秦怡看苏哲精神略软些,但气色已是不可同日而语,总算放了心,又叮嘱几句,要带着林曦一起回去。

林曦虽还想再陪着,但想着秦怡通情达理在前,不好硬强。

方毅又道:“妹妹不如回去睡个好觉,明天白天再换我们。别的没什么,就那些护士讨厌,一会儿进来一下,搅得人睡不好”

苏哲也看出她睡眠不够,亦催她回去。林曦只得答应,又冲苏哲道:“你也早点睡,明天我一早就来。”

斗口

苏哲喝了几口粥,隐约着想睡觉,方毅便笑:“你快睡吧,反正妹妹也走了。”

苏哲一笑,合上眼,一会儿便睡熟了。

杜雷叮嘱杨松健好生看着苏哲,自己和方毅一同出来,方毅至街边打个电话,回脸冲他点点头。

信水慢慢的在走廊上踱了几个来回,最后咬咬牙,上前就要敲门,就见门已开了,方毅笑笑的从里面出来:“这几步路这么难走”一反手关上门。

信水一愣,微张了张嘴,没说话。

方毅说了声:“跟我来。”径自向前,信水只得跟着。

待出了病区,方毅在一棵梧桐下站定,回身看着她,微微一笑。

信水忽觉身上一凉,当下脱口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吓吓他真的”

方毅收了笑,不出声。

信水低了头,半晌抬起脸来:“今天我才知道,早上我打电话到你家,随后我就来过了,我问了医生,知道他没事,我才才放心但没敢进去。”

方毅仍是看着她,不说话。

信水蓦的一阵伤心,眼里滚下泪来:“你要我怎么做呢我一直都那么喜欢他,只是他不喜欢我;我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他是有点粗,但心肠不坏的,今天一早就来找我,说一夜没睡着,叫我问问看他怎么样了;当时他也吓死了,没敢下来看中午我回去跟他说了,他说叫怎么赔礼道歉就怎么办,他没话说。你也出个主意”

方毅倒叹口气:“那天苏哲是不对,但头是他挑起来的,他若好好的不惹事,什么事也没有。你说他是吓吓人玩,这个玩法过分了苏哲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算是捡了条命,你说他该怎么赔礼道歉才行”

信水拭了拭泪,又听他道:“别说苏哲不喜欢你,你看他对别人怎样不过他当你是男孩子,当你是哥们,不把你当女孩子看,你别以为他对你不好你细想想,你有了麻烦事,那次他不帮你挡着你有新欢了忘了”

“没有”信水叫起来,禁不住又淌眼泪:“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也把他从路上推下去”

方毅嘴角一扬,笑:“不用你推,你下不去手我来推,行不”

信水看着他,怔怔的。

方毅看看天色,冲她笑笑:“从这儿到他家需要多长时间”

信水隐隐觉得不好,想抬腿却抬不起来,惊疑着看着他。

方毅又道:“你快打车过去。身上有钱吗没有的话,我借点给你医院可不好进”

信水张着嘴,拿手指着他,半晌只说出个“你”字。

方毅脸色一寒,冷声道:“我已经看你的面子了,不然的话,我叫他一辈子出不来不信你叫他再试试看”

信水一脸不相信,轻轻叫了声:“方毅”好一会儿又问:“是他叫的林曦不是没摔到吗”

方毅一摇头:“他不知道”又道:“还不快去去晚了,可别哭”

信水一跺脚,转身就跑。

方毅冲个澡,穿衣出来,见杜雷已站在窗前喝水,看着他,微一点头,他遂扯着嘴角一笑。

次日,趁林曦出去的空儿,方毅淡淡的将事情一说,苏哲倒一皱眉:“毕竟他也没撞到我再说,那天我也过了些”

方毅便道:“你没看见妹妹的惨样,吓死你好在弄得跟无盐似的,否则,哪个起了坏心,把她掳上车去”

苏哲听他声音嘎然而止,冷冷留个回音,心里也是打个颤,便不出声。

就听方毅又道:“今后晚上别带她出去,还往僻静的地方跑,你真以为你是大侠呢跟个大虾似的还能摔到竹桩上,真是好本事”

苏哲气得眉毛直立,怒得张口结舌。

杜雷忙道:“行了,说这些干什么事情不是过去了”又拿眼睛瞅着方毅,透着不满。

方毅哼一声,转身出去。

林曦进来不见方毅,问起,杜雷便道:“出去走走就来。”又道:“我去看看还有几瓶水。”找至阳台拐角,见方毅将手臂撑在墙上发呆,便上前道:“他这苦也吃大了,你引他生气干什么他不痛快好不了,小妹跟着也不好,你有什么意思事情到这儿,已经不错了,别揪着不放”又笑:“你们三个还真是叫人说不出来,也不知谁跟谁好些,我还真没见过”

方毅道:“想想就生气,也不知该跟谁发脾气才好,正好他最弱,不找他找谁”

杜雷听着摇头,又好笑,遂道:“走吧,一会儿吃饭了。”

晚上,苏哲因挂了一天的水,胳膊涨得吃不消,遂抱怨医院该死,尽想着赚钱,没事弄这么多水给他挂。

方毅便道:“你省省吧,伤疤还没好呢,倒忘了痛了老老实实躺着吧,还有着日子呢”

苏哲又要下床溜弯,杜雷劝不住,只得扶他起来。

方毅小声嘀咕:“妹妹一走就来事”好在也没人听见。

苏哲转了一小圈,还不过瘾,还要走,杜雷不肯,正闹着,一个小护士进来测体温,看他居然下地了,立时把嘴张老大,半晌才喝斥道:“你干什么不想好了”

苏哲便冲她笑:“护士小姐,再躺着我就霉了;你不用量,我好得很你随便写写就完了”

那小护士又好气又好笑,仍上前将体温计放进他嘴里:“含住了,掉下要赔的”

测完体温,苏哲又觉得身上痒,算算有三天没洗澡了,立时身上更痒起来,便央杜雷替他洗澡,杜雷直皱眉:“这哪行,不能沾水的,我弄块毛巾给你擦擦吧”

方毅仰在躺椅上,直摇头:“明天咱们都走,叫妹妹陪在这儿,看他怎么样还这样烦人不烦”

苏哲也恼了,回脸道:“你要走便走,谁敢劳你大驾少在我这儿摆少爷架子”

杜雷看这两人又要吵,忙道:“你们没完了都少说一句看来这两天就我睡得少,你们个个有精神的很”

苏哲方毅互相看看,各不出声。

房里静了好一会儿,苏哲忽想起似的,急问:“他们怎么不问我要钱啊你们都替我垫上了”

杜雷不及说话,见方毅看着他冷笑:“听听,这才是少爷呢少了一分钱,还给你在这儿好药好水的伺候着早撵到马路上去了真会说梦话”

苏哲本是半靠着床头,一听这话,立时坐起来,由于动作猛了些,扯着伤处,不觉身子一晃,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杜雷忙上前扶住他,一边道:“方毅这两天累得很,你受他几句话也是该的,这么暴躁干什么”拉他靠回去,转回来坐到方毅旁边:“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了,你回去歇着吧,好好睡一觉再来。”

方毅眼睛看着地发怔,末了缓声道:“我不累”忽见门一开,晚班的医生走进来,左右望望,冲苏哲道:“你别乱动,还没长好呢,小心又裂开来。”

杜雷忙接:“知道了,谢谢你。”

那医生又拿听诊器听听心肺,无碍,又出去。

杜雷叫方毅到陪护床上靠着,自己将躺椅拉到两床之间,面朝着他俩坐下。

三人皆不说话。

杜雷看着墙,怔怔的,好半天慢慢道:“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觉得什么都在脚底下,但过了25以后,就不一样了。我总觉得我在害怕着什么,但究竟是什么我说不出来,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在那儿,冷不丁的它就冒出来,吓我一身冷汗。”

苏哲方毅听着奇怪,皆看着他不动。

“就象那天我往医院赶,它就出来了,叫我喘不气来我不是害怕苏哲会怎么样,我只是怕那种找不着边的感觉,我怎么都出不去,它就绕在我周围,而我一点儿法子也没有”说着,杜雷倒笑起来:“你们听着怪不怪有次我跟松健说这话,把他吓得跟个傻子似的,还以为我生病了”

方毅呵的一笑,从柜子里摸出一罐啤酒,扬手扔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慢慢的喝;觉着的苏哲目光,遂冲他一举,得意洋洋。

苏哲忙把视线让开,一边道:“我不喜欢喝这个牌子的”

方毅便冲杜雷笑,杜雷看看苏哲,忍不住也好笑。

一罐啤酒下肚,杜雷又精神抖擞。

方毅又扔一罐给他,见他小口小口的呷,一脸陶醉,便笑:“你看你多好,总还有样爱好,我就什么也没有,对什么都不上瘾,真是痛苦。发起闷来闷死人,连个排解的法子也没有”

杜雷笑回:“这才最好,什么弱点也没有,百毒不侵”

苏哲道:“听他的呢,他最喜欢美女看见美女路都走不动”

方毅“呵”的一笑:“人家长得美,你不看,不是对不起美”忽想起一事,扭头问苏哲:“你怎么认识绍家的人的”

苏哲回不过神:“什么绍家”

方毅问杜雷:“那张名片呢”

杜雷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递到苏哲眼前。

苏哲一扫:“我不认识这个人”

方毅倒吃惊:“怪了,那他怎么一口就报出你的名字”又想想,纳闷:“不对呀”

苏哲听不明白,遂道:“你倒说清楚呢”

方毅便问:“你知道峥嵘岁月吗”

苏哲摇头。

方毅又问:“你认识的人中有没姓绍的”

苏哲想想:“有,班上就有一个,叫绍韩。”

方毅一拍手:“对了,他是叫了一声寒,还自称是哥。这么说,绍家还有个小的了。”又奇怪:“难道骆院所说的贵人是他峥嵘岁月倒排到后面去了”

苏哲听不懂,杜雷也不明白,两人一齐看着他。

方毅看他俩神情,便笑:“你们知道骆院是什么级别少将他还称绍家的小辈是贵人,那绍家是什么家势我还用说了我就说呢,要是政府里的,我多少都有数,怎么一点儿也没印象,原来是军队上的。”又看着苏哲笑:“你没看见那个绍钥呢,那才真是看见美女走不动路,盯着妹妹不放,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是名不虚传”

苏哲想着他提的绍韩,没大注意后面的话,道:“他是有些不一样,原来如此”

方毅又道:“他们上一辈三个,都是枪杆子里出来的,到什么级别我不知道;这一辈的四个大的,一军二政一商,最低的和我爸一级别,什么旁支门生的不得了。这个绍寒不知是谁的儿子,奇怪,他这么小,怎么比绍钥还贵”末了又笑:“你好了真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这个贵人,真是难说了”

苏哲倒沉思,暗想:他那人冷僻的很,很少理人,又不是我在眼前,他认识我,看不过去,能出手救我,是曦子去喊的,他怎么肯来又觉得恍惚听方毅说绍钥什么,忙又问了一遍。

方毅便笑:“你放心吧,那会儿妹妹跟个泥人似的,我都吓死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动妹妹的心思。”又笑:“后来妹妹洗了脸,他才跟牛皮糖似的。真是老天也长眼睛”

杜雷回想绍钥的神情,不觉也要笑,再看看表,道:“不早了,睡吧”

林曦又是一早过来,没先管苏哲,先拎了一个罐子给方毅,笑道:“特地叫老妈给你做的。”

方毅揭开一看,立时笑起来,又招呼杜雷过来吃。

林曦则另拿了小碗,喂苏哲吃粥。

苏哲伸着脖子看方毅吃什么,老大的不高兴。

林曦便笑:“你不好吃那个,这个是骨头汤熬出来的,最好”

苏哲道:“天天给我吃粥,骨头都吃软了。”

林曦不理他,只管一勺勺的往他嘴里塞。

之后骆院又过来查房,看苏哲的精神样儿,啧啧称奇。

苏哲忙叫着不要挂水了,实在吃不消。骆院便笑:“那就少挂两瓶吧”又简单查了查,含笑出去。

一会儿护士过来挂水。等出去了,方毅笑道:“这病区有多少个护士怎么天天见的人都不一样”林曦便望着苏哲笑。

随后又有医生来换药,护士来打针,还有检查的过来采血,把苏哲折腾得不得安生。

好容易完了,他便叹:“我要回家养着可能好得更快些,这样不是害人嘛”

林曦皱眉:“人家还没嫌烦呢,你倒多话将来我做护士了,头一个讨厌你这样的人,跑来跑去忙个要死,还不落好”

方毅笑问:“有对付的法子吗”

林曦笑回:“这还不好办,多扎两针呗”

苏哲立时叫:“昨天那人扎我三针呢,我可没地方得罪她”

方毅笑道:“谁让你一脸媚笑,笑得人家手发抖”

苏哲抱屈:“你也不长眼睛,我是谦卑的笑,就差下跪了。”

林曦杜雷皆笑。

苏哲又冲林曦道:“不如你来替我扎吧,至少也能让你练练手呢”

林曦忙摇头:“我还没学过呢再说她们说不能打认识的人,一针肯定扎不进去。”又看看苏哲的手:“明天不能再挂这只了”

方毅又笑:“我想做护士也不好,什么血呀、脓呀,想着就吃不下饭。要是天天看见苏哲这样的,倒还好些,至少能解解毒你看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的。”

苏哲一扬眉:“我看你是吃多了,胀得慌”

方毅越发手舞足蹈,又冲他直招手:“有本事就别光动嘴,咱们单挑”

苏哲恨得咬牙,握手成拳直敲床。

林曦忙去拦方毅:“你又引他干什么”

方毅大笑:“欺负他当然得在这时候,难道等他好了再欺负我不傻嘛此时不欺,更待何时”

林曦便抓起个苹果,一手拉住他的胳膊,要去堵他的嘴。

方毅边躲边笑,一边叫:“你再这样向着他,看我晚上掐他,叫他变成紫萝卜”

杜雷边笑边摇头,看苏哲左摇右晃的看那两人闹,便上前挡住:“你别理他,也犯得着生这个气”

苏哲气哼哼的,扬声道:“此仇不报”

方毅紧着接:“誓不为犬”

苏哲“喝”的一声,立时就要起来。

杜雷忙按住他,笑劝:“行了行了,再动手就肿了,你还想再挨一针你给他过过嘴瘾有什么”又看水快完了,忙按铃。

又是一个面生的护士进来,一进来便盯着苏哲看,苏哲也故意直瞅着她,倒把那护士飞红了脸,忙换了水出去。

这边方毅又看着林曦笑:“要是妹妹将来做了护士,只怕病人好了都不肯走,非要多送些钱给你们呢”

林曦便笑:“是呀象你这样的再多些就好了,正常人,谁会这么犯贱呀”

杜雷听着好笑,遂望向苏哲,见他也一脸笑意。

方毅又笑:“正常的不犯贱,不正常的不是犯贱了进来躺着的可不都是不正常的正常的还会躺着”

杜雷听他绕来绕去,又绕到苏哲身上去了,便看林曦怎么接。

就见林曦一笑:“可不是,正常的不犯贱不正常的不是犯贱了进来躺着的可不都是不正常的正常的还会躺着”

杜雷听她只将语气一变,原封不动的复述方毅的话,但意思已然扳过来,不觉笑着点头。

方毅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苏哲则望着林曦微笑不已。

探看

中午,田园遣人送了一大盆黑鱼汤,并六样精致的菜肴,四人吃毕,坐下来吃水果。

林曦忽想起一件趣事,便道:“其实做医生护士也挺难的,万一碰上精神兮兮的,真是倒霉得不得了”

那三人皆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林曦遂笑:“我们学校里出了件极其搞笑的事。甲护不是有人在当地实习吗,有个女生做了一台手术助手,结果那个病人好了后居然跑到我们学校里来,骗值日生是她表哥,居然还进了宿舍,然后大模大样的躺到她床上。那女生晚上回来,吓得要命,撵他还不肯走,只好跑到生活部,找了一拨子男生来,拼命拖,那人死抱着床架不放,结果把胳膊也拉脱臼了,那人还是不走,后来只好叫警察,好容易拖走了,直闹了半夜。之后连着好几天,那人还到路上拦截她,非要跟她结婚,把那女生吓得再不敢上手术台了。”

方毅好笑:“那女生很美吗做个手术就要跟她结婚不至于吧”

林曦回:“长得一般般。”又叹气:“是手术特殊嘛”

方毅便笑:“怎么个特殊法哪天她给女人做手术,女人也要跟她结婚了”

林曦一皱眉,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呀有的手术只能在男的身上做,女的身上又没有,怎么做”

话一出口,忽觉房里一静,就瞥见方毅直看着她,左嘴角一个劲儿的往上跑;再看苏哲一脸错愕,却又隐着一抹笑意,表情十分怪异;最后看到杜雷,见他倒一本正经的样子,但一碰她的眼光,便低了头,忍不住什么似的。

林曦原本没觉得什么,看他们这样,忽感失言,立时大窘起来,尤其是当着杜雷,不比他们两个,遂忙站起身,急急道:“我买冰棒去”。

方毅听门一关,便将右手握成拳抵在鼻下,闷声发笑,越笑越要笑,连带着肩膀直抖;苏哲先是摇头,想想又绷不住,“哧”的呛出笑声来;杜雷想装不明白,见他俩这样,忍了一会儿,终于压不下,也跟着大笑了。

这三人笑了半晌,好容易停下来。

方毅想想,拍着床边又笑:“妹妹可真是个宝贝说她明白吧,她又不明白;说她不明白吧,她还明白点有意思之极”又叹了一口气:“不知将来便宜哪个有福气的小子呢”

杜雷听了这话,有些奇怪似的,便看看那两人,若有所思。

苏哲又道:“等曦子回来,咱们可别笑了,她要不好意思的”

方毅一听,又笑,指着苏哲:“你别提好不好,存心引人笑”

过了约大半小时,林曦才进来,拎了四只雪糕,挨个儿发一根,杜雷从不吃这个,本想不要,方毅道:“妹妹好容易买来的,尝尝看。”

正吃着,忽见杨松健进来,跟旁人打个招呼,直奔杜雷,俯耳说了几句话。

杜雷愣了愣,说了声“不好吧”,杨松健便搔搔头,脸上讪讪的。

方毅看着好笑,便问杨松健:“趁他不在,你做了什么坏事了”

杨松健忙笑:“我敢做什么坏事应该是好事吧”

方毅“哦”了一声:“那说来听听”

杨松健看看杜雷,见他不制止,遂道:“我们没请会计,一直都是我在算帐,我不懂这个,一到月底头昏脑涨,还理不出来。现在有人愿意帮我们代帐,她也不要钱,只要我们帮她修车就行了”

方毅一听便笑:“真是好事能成交”又看着杜雷:“你也真能迫害松健,逼他做会计,还不给两份工资,赶得上周扒皮了。现在有人愿意帮忙,正好”

苏哲立时就明白了,冲杨松健笑:“他要是不答应,你叫他自己算账去,别揽这苦差事”

杜雷见这两人一唱一和,不好再说,遂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松健得了这句话,脸上便放松了,又说了两句闲话,匆匆去了。

林曦看苏哲方毅偷偷互笑,知道这里面有文章,不好当面开问,只得先憋着,再看杜雷先怔了一会儿,后又如常,静听他们说话,偶尔接两句。

那三人东拉西扯,直说了一个下午,个个精神十足。

近晚,秦怡下班顺道过来看看,见苏哲竟能自行走动,大为惊喜,也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带林曦一起回来。

饭后,林曦洗了澡,正想回房去,就听秦怡唤她,遂跟着一同到阳台。

秦怡递一把扇子给她,缓缓问:“那天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苏哲怎么会摔成那样是不是他骑得太快了”

林曦忙道:“不是,他骑车不快的”

秦怡便问:“那是怎么回事”

林曦吱唔一下,半晌道:“有辆车开得靠我们近,他想让让,结果前面也来了辆车没避开。”

秦怡看看她,好一会儿问:“他妈有没回来了你们没问问看这事不好瞒着的”

林曦忙道:“这倒忘了,明天就打电话”

秦怡点头,又道:“问他想吃点什么,现在可以吃了。”

林曦忙笑:“今天你给方毅做的,他馋得很”

秦怡便笑:“不算什么,材料还有,明天就给他做。”

林曦抿嘴而笑,忙拿扇子给她扇风。

秦怡想再问两句,想想又作罢,遂笑:“你去忙你的吧,早点睡。”

次日一早,林曦拉方毅出来,皱眉:“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忙忙又忘了。那天那人为什么撞我们”

方毅忙笑:“没事的,一点小磨擦,我们已经摆平了。”

林曦很担心的样子:“是不是他得罪人了”

方毅心想不告诉她实话只怕她不能放心,遂道:“那人你也认识,就是信水的男朋友,不就为了那天的事嘛他只想吓吓你们的,谁知出了那样的事,他自己也吓得要命,信水也不好意思过来。”又笑:“他现在脾气好得很,能得罪什么人你少气气他就行了”

林曦一听原来根源竟是在自己这儿,很不自在。

方毅又拉她手笑:“别想了,现在他都要好了。这事别提了”又笑:“你引我说话,把好东西给他吃,也不能这样偏心吧”

林曦好笑,忙和他一起回来。

等一切妥了,林曦问苏哲要何燕兰的电话,苏哲直摇头:“我都好了,还告诉她干吗又引她骂我,你别害我了”

林曦想着不好办,便去看方毅,方毅一时也不出声,杜雷却道:“不告诉不对,今后总会知道,那会儿反而不好了”林曦一听在理,又盯着苏哲要。

苏哲死活不说,闹了好一阵子,听方毅道:“你别问他了,我有号码。”苏哲皱眉急喊:“你是不是兄弟呀”

方毅冲他笑:“不是兄弟是弟兄”拉着林曦就走。刚到门口,见门忽的一开,险些打到他俩,方毅忙紧往后拽林曦,一面要开口喝斥,抬眼一看,立时哑了,忙笑着喊了声“阿姨好”,再看后面那人,跟着又喊“叔叔好”。

林曦吓了一跳,正也要叫人,见那两人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擦过,忙咬着嘴唇直拉方毅。

方毅冲她强笑笑,两人慢慢转身,贴在墙边看。

杜雷闻声一回脸,立时明白来的是谁,心想难怪苏哲长成这样,他这父母真是少见得很,虽是有些年纪了,仍是金童玉女一般,叫人瞧着移不开眼;再看两人均是眉头深锁,满脸怒气,遂慢慢放下手里的水杯,缓缓向门口移。

方毅林曦一看他也过来了,忙轻轻开门,三人一个接一个跟着溜出去。

苏哲先怔了怔,随后望着何燕兰干笑两声:“妈你怎么这么有空我想你忙着呢,也没敢打扰你”

何燕兰瞪着他,胸口一起一伏,半天说不出话。

苏明威仔细端详端详,总算松了口气,遂板着脸上前:“你妈不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越大越不懂事”

苏哲看看他不吱声,半晌回:“你还不忙嘛还有女儿要养着呢我更不敢打扰你”

苏明威气得哼一声,转身往窗口走。

何燕兰稍皱皱眉,嗔道:“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

苏哲侧了脸,不理。

何燕兰坐到床头,凑近了,掀开他额上的纱布,仔细看看,气道:“这医生什么水平缝成这个样子,将来肯定会留疤气死我了”

苏明威苏哲皆看着她发愣。

何燕兰小心的贴好胶布,叮嘱:“不能吃带酱油的东西,待会儿我叫人送盒药膏来,叫林曦给你天天擦,兴许能补救过来”

苏哲哭笑不得,指着自己背后说:“这儿的疤才大呢”

何燕兰道:“那儿又看不见,怕什么”说罢伤心,戳着苏哲的脑门,恨声道:“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不操心昨天我夜里才回来,听香婆说打电话总找不着人,今天一早我就打到方毅家,才知道你又惹事生非了。我就不能过一天安生日子你非要气死我”

苏哲忙陪笑:“这次真的不怨我,不信你去问曦子,是人家撞我的,公安局里有案底,你去查查”

苏明威又上前,沉声道:“人家为什么要撞你,肯定是你先惹人家的”

苏哲便道:“是啊是啊,反正总是我不对,我认了行不行”

何燕兰回头看看苏明威,不悦:“你少说两句好不好”又搬着苏哲的肩,上下打量,先是抱怨数落,再是嘘寒问暖。

苏哲赶紧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嘴滑舌软、连哄带骗,引得何燕兰忘了生气,母子俩渐渐说笑起来。苏明威看着摇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自个儿生闷气。

说了好一阵子,何燕兰想起似的,忙起身道:“他们都哪儿去了”又冲苏明威笑:“你们再说说话,我出去找找。”

苏明威等她出去,慢慢走到床边,伸手解苏哲的衣扣,拉起,见他左后腰背处缠着厚厚的雪白纱布,注视好一会儿,又帮他将衣服理好,问:“什么时候拆线”

苏哲回:“三天后。”

苏明威直起身,轻吸了一口气:“你睡觉时不关阳台的灯、至少十点才睡、不拉窗帘、很少看电视,在卧室百~万\小说”

苏哲一怔,抬眼看着他。

苏明威慢慢道:“我睡得也晚,喜欢出去散散步最近赶翻一本书,没大出来。”

苏哲不出声,接着低了头。苏明威看着他的侧脸,也沉默。

何燕兰在走道上问长问短,想留点空儿给那父子俩,但又不放心他们单独待太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遂笑:“走,回去吧这儿真还挺热”

四人重新回来。

林曦杜雷先后跟苏明威打招呼。苏明威依次点点头,又看着林曦微笑:“你长大多了”

林曦看着那张酷似苏哲的脸便觉得亲切,遂抿嘴一笑。

苏明威又去看杜雷,并不说话。杜雷目光沉稳,与他坦然对视。方毅忙过来简单介绍。

何燕兰拉林曦说药膏的事,苏哲听得皱眉,打断道:“我又不是女人,脸上有道疤怎么了,还威风呢”

何燕兰把脸一放,恼道:“吵什么不准吵要是人家看到我儿子脸上的疤我都弄不掉,我还有脸见人这不是砸我的牌子吗你老老实实的听话,我可不能让你毁我一世英名”又跟林曦细细的说注意事项。

林曦也正愁这个,忙专心听、认真记。

那边三人听着这边的话,皆好笑,再看那大小两个女人对着苏哲的脸指指划划,而苏哲一脸沮丧加无可奈何,遂都无声的笑起来,连苏明威也不例外。

入门

拆线那天,苏明威特地请假过来,抱了一个颇大的锅子,方毅揭开一看,居然是一锅鸽子汤,还有四只,遂笑着冲苏明威轻轻一合掌。

苏明威心里好笑,只装没看见。

林曦忙拿碗挨个分,见还有一条整的鳝鱼,便装进苏哲的大碗里。

正吃着,香婆也抱个锅进来,见了苏明威,只看看,不招呼;又看那几人手里抓着翅膀腿子的,便拉下脸,不乐:“怎么这两天不都是吃我做的东西的嫌我做得不好改吃别人的了”

方毅忙放下碗笑着上前,搂住她的肩:“您老人家的手艺那是天下第一,我们还敢嫌不好真是不长舌头了。今天苏叔带了汤来,我们喝得不够饱,正发愁呢,嘿,您老人家就来了,真是比及时雨还及时雨。来来来,我看看,您老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哎呀霸王别姬,好汤好汤”又扭脸冲旁人笑:“咱们今天真是有口福”

林曦忙过来接锅,杜雷递碗,林曦先乘了一碗给苏明威,苏明威接过喝一口,看着香婆道:“香婆的手艺越来越好比饭店里的还要好”

香婆脸色缓了缓:“那当然,自家的东西货真价实,饭店里的还不知煮了几遍了。”

林曦又乘一碗,偷偷看方毅,方毅忙扶香婆坐下,一边笑:“您老人家也得喝两口,天天这么辛苦,可得补补,不然累坏了,我们也没得吃了”说着,从林曦手上接过汤端到香婆面前。

香婆被哄得颇高兴,便道:“四点就起来炖了,你们看看里面那么多东西,都是按比例兑的,最补了”又道:“把盖子给苏哲,那片参也给他。”

林曦答应着,拿装粥的小桶分了半桶给苏哲,又使眼色叫他快吃。

苏哲急吼吼的已喝了大半碗汤,又将两条鸽腿吃了下去,之前还喝了细米粥,今看林曦又弄了这么些过来,直叫苦;再看香婆瞅着他,忙端起来,一口气灌了七八口,摸着肚子夸:“好喝好喝”

香婆便道:“再吃些肉,光喝汤不补”苏哲只得抓起鳖盖子啃。

林曦看锅里还有不少,她是吃不下去了,便端到杜雷面前,小声央他多吃些。

杜雷看看形势,知道不喝完不吃完是不好办的,遂又加了满满一碗。

林曦又端给方毅,方毅也加些;看还有一碗的样子,正发愁,就听苏明威道:“我再喝些”她忙过去将剩下的都舀给他。

香婆看着,好一会儿道:“想喝的话,有空就过来。”

苏明威一顿,没接话。

管床医生一推门,只觉房里香气扑鼻,所有人都在喝汤,遂又退出去,嘴里说:“待会儿我再来”

香婆直咂嘴,感叹:“到底是大医院的医生,就是懂规矩,我们那儿的,还等你你不等他就好了”

方毅心里好笑,又不好说,只赶紧往下压着咽。

下午四点,所有手续全部办完,这一行六人叫了两辆车,浩浩荡荡的回家来。

苏哲一进门便长吁短叹:“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一点儿也不错回家真好”

香婆不乐意,嘀咕:“有我收拾着,还狗窝”

林曦靠近听见,唯笑而已。

苏明威单独问方毅些事,又和林曦说两句话,再朝杜雷点点头,之后跟香婆打个招呼,末了走到苏哲面前,拿笔写了两个电话号码,放下,慢慢道:“你是我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