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9部分阅读(1/1)

笑:“他在kk面前是老爷,kk有什么受不了”

方毅也笑:“我不那样,她就不喜欢了。譬如他,若不是这样,谁还稀罕”说着,手指着苏哲的脸。

苏哲“啪”的打下来:“你动不动扯我干嘛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担。”

方毅道:“咱们俩谁还跑得了谁刚才你不看不是更好”

林曦看两人这样,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看了就看了,我大人大量,不计较反正又不是情书”

方毅听了前面便和苏哲对笑,听到最后一句又转过脸来:“也差不多了”又冲苏哲笑:“你收的情书多,你评评看。”

苏哲便问林曦:“你们真是连话也不说了”

林曦脸色一黯:“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我们心里还是一样,就是脸上拉不开。班上有些人也犯嫌,喜欢说东道西。唉,我都不知怎么说了。想着挺郁闷。”

方毅微笑:“管别人干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叫人家牵着鼻子走”

林曦皱眉:“你不晓得,我们那儿怪得很,我要再和她好,就不能和秋荻好了,你让我怎么办呢”

苏哲方毅互相望望,都有些不解。

林曦看出来,解释:“晓宣性子要强,她在我面前还好些,对旁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而秋荻内敛,不喜多说话,有了委屈心里放着。这两人我调停不了,不能乱撮和,不然两处都为难,弄不好一个好朋友也没了。”

苏哲沉吟一下,问:“那张卡片是秋荻的”

林曦点头,又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谁更好。晓宣可爱但太吵,秋荻优雅但心事重,有时我也不耐烦。但比较起来,还是秋荻和我相近,我们说话都会异口同声,她说上一句,下一句我就知道了,简直有心灵感应。唉一直都没好朋友,如今一下有两个却要选择,真是没天理”

方毅倒笑:“话不能这么说,这才是知己级别,不然,还要发愁等你们再大些,一起相处久了,就成铁三角了。现在是考验期。”

苏哲亦点头:“你多认识些人好,见多识广,心胸也能开阔,将来进社会好办。我现在最怀念高中,那时候同学最朴实。你也算是那时候。”

林曦看着他们的脸,心里涌起感动:“是呀,这半年我长大好多。有些事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就在眼前,心里还挺能适应,想想我都奇怪。”

方毅让举例。

林曦打个唉声:“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呀”引得苏哲方毅皆笑。

出来。苏哲道:“你还叫我别没完没了,你说得比我更狠。”

方毅笑回:“跟妹妹说话真有意思,也不觉得,就这么晚了。”说着伸手拦车。

苏哲听他说了个不太熟悉的地址,问:“她也搬地方了”

方毅回:“不清楚,我猜这大概是倾国的地方。”

苏哲听着微笑。

方毅也笑:“没逼着你来,何苦这样”

苏哲道:“我有件事要托小荷。不然,今天不赶你的场子。”

方毅一扯嘴角:“想她就明说,套什么幌子”

“我想她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

“她可想你呢若她不提你,我也不告诉你了。等我看回来再说,免得被你叉着脖子似的。”

“你那眼光省省吧”

方毅微微一笑,问:“今天单喝茶”

苏哲点头:“明天曦子去我那儿收拾衣服,我得早点回去先理理。”

方毅问:“香婆还没回来”

苏哲叹:“她去年没回去,今年我妈放她大假。我妈不回来,她也不回来。可把我苦死了。”

方毅大笑:“活该当初你折磨人家老太太,今天还想人家对你怎样现世报。”

苏哲笑回:“不就是炸两个鞭炮,拎一只老鼠,我早痛改前非,就差磕头认错了。那老太婆的记忆力太好了。见我就摆脸,看见她头疼。”

方毅又笑:“还是那时候好玩,真是流金岁月我们班出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现在想起来,跟做梦一样。”

苏哲也感慨:“觉昨是,而今非。”

方毅笑叹:“那会儿妹妹跟豆芽似的,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在是两个女生,要是两个男生,那可苦了。”

苏哲皱眉:“那还不简单,我先过过目,估计也剩不下一个来。”

方毅抚掌大笑。

苏哲跟方毅进了一条巷子,弯弯曲曲走了颇长时间,仍是没找到。

方毅一路看着门牌,嘴里抱怨:“怎么选这么个鬼地方,跟特务接头似的。”

苏哲笑道:“曲径通幽处,佳人倚翠竹。看来今天必入宝山。”

方毅不理他,径自向前,拐了一个弯,回脸对苏哲说:“到了。”

苏哲见是一处独门独院的民宅,靠门有一段镂花的铁栏,其他皆是一人半高的石砌围墙。

门是镂空的铁门,虚掩着,方毅用手一推便开,就听顶上叮当作响,抬眼看去,却是一串大风铃左拥右挤,前冲后撞。

方毅回脸冲苏哲一笑,苏哲轻轻点头。

两人站在门口候着,一会儿,果见一个女子身影往这边来。那女子未到近前先笑,声如风铃:“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想来想去,难道哪里得罪了感谢菩萨终于来了,我这口气才出得来,再迟点哪,就要憋死了”

方毅笑回:“将死之人是你这种声音那我们不知死几回了。”

那女子又笑:“听听张先生这张嘴,一点也不饶人谁在您跟前有个错处,那可了不得。”又望着苏哲笑:“王先生,你好啊”

苏哲也笑:“托福,很好几个月不见,小荷你美得叫人不敢认了。”

小荷更笑起来,花枝乱颤:“哎呀,我都不知说什么了,暂时不说罢,进来喝杯茶。”

苏哲进了门,见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鹅卵石的小径通往一幢两层小楼,草皮上零星着几盏地灯,把院子称得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一楼走廊围着一圈白栏杆,旁边立着一杆灯,圆如满月。

未到门前,便听着隐约的古筝声,很熟,一时却想不起叫什么。苏哲正想着,就见小荷已拉开木玻璃门,那筝声更清楚了,进去两步,他便听出弹的是回家。

萨克斯版的精典名曲,居然能用古筝来弹

屋里的布局俨然是一个小小的茶室,迎面的墙上开了三扇细木格长窗,镂花的浅黄色窗帘低垂至地。前两扇窗旁设一几四椅,均是藤制,上面铺着水绿的几巾和椅垫,最尽头的那扇窗处隔了一个竹屏风,古筝曲便是从那里传出。

苏哲嗅到一股檀香味,再看那边依依生烟,知道是点了香的,心里有点好奇。转头再看,左手一弯木梯通向二楼,右手一个茶台,旁边一个大半圆的布沙发,对着一大盆曲曲折折、颤颤微微的蝴蝶兰。

方毅四下看看,笑问:“你又开茶铺了真是好本事”

小荷笑回:“你们又不时常来照应,我只能再弄个差事糊口了。”一边让他们靠窗坐:“我倒茶来。”

苏哲瞥见后院更小,却种着一丛竹子,随风摇曳,竹影斑驳,不觉暗想:真是个好地方。

方毅紧盯着屏风看,又踢苏哲的脚,示意他看。

苏哲回脸瞧瞧,恍惚着一个侧影,倒婀娜多姿;再听那曲子正到精彩处,铮铮切切、婉转异常,不觉留神去听。

忽听有脚步声近前,苏哲转过来,见方毅侧脸向外,神情仲怔,遂也看过去,立时也是一怔。

迎面来的不是小荷,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子,容貌之美,无法形容。

苏哲忽觉得一段段描写美女的文字涌进脑袋。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那美人走到面前,冲苏哲微微一笑:“王先生的茶小荷在泡着,要第二道水才好。”

苏哲笑回:“多谢”

那美人又冲方毅微微一笑:“张先生的茶我先端来了。”

方毅还有些回不过神,一时说不出话。

就听小荷的声音在后:“忘了先介绍了,这是我的姐姐铱凡。”

苏哲便笑:“天下的灵气全给你们一家得去了,妹妹是天仙,姐姐更是仙中之仙。”

铱凡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轻指沙发:“那边又宽敞又暖和,请两位移个驾好不好”

苏哲笑着起来:“客随主便。”一边伸手端过方毅的茶。

小荷和铱凡先行,苏哲便触触方毅,冲他发笑。方毅也缓过来了,跟他打口语:美是不美苏哲回个“美”的口形给他。

四人坐下,苏哲听那边筝声不绝,奇怪,拿眼睛去问方毅。

方毅回个“我也纳闷”的眼神给他。苏哲又问:难道这还不是“一笑倾国”

方毅轻轻摇头,眼里写着不可能。

小荷问苏哲:“茶好不好”

苏哲笑回:“你的茶哪能不好我不用喝,就先香倒了。”

小荷咯咯笑了一阵,又问方毅。

方毅亦笑:“今天不敢喝,否则回去睡不着觉。”

小荷笑道:“哎哟,这是我的罪过了,要不再换杯酒”

方毅笑道:“那更不敢喝了,否则唐突佳人,那更不得了。”说着去看铱凡。

铱凡微笑,往他脸上看一眼,神情宁静如初。

忽听那边筝声一停,苏哲方毅一顿,随后鼓掌。

小荷便向那边唤一声“小浔”,屏风后转出一个年轻的女孩来,二十上下,眉如山,眼如水,发黑似漆,肤白胜雪;穿着一件仿古立领盘扣弹墨印暗花的收腰棉袄,同质同色的棉裙,裙左下角绣着一支金黄的郁金香;一路走来,娉娉婷婷,袅袅娜娜。

小荷不等她近前,站起来冲苏哲方毅笑:“这是我的妹妹小浔,不喜欢见人,也不懂规矩;早该过来了,现在还要人叫。”

那小浔羞惭惭的,微红着脸,细细的问了好,半垂了头坐在铱凡身边。

小荷笑着嗔怪:“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没礼貌”

苏哲笑:“别客气,否则我们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不如请小浔小姐再弹首曲子罢,刚才听得人都要醉了。”顿一下又道:“陪着我们还不如陪着筝,真烦人”

小浔听着前一句,忙抬脸看他一眼,细声说:“我是乱弹的,铱姐姐弹得才好。”再听到后一句,不觉脸上红了几分,愕在那里。

方毅一弯嘴角:“我们烦人,所以你就乱弹,把我们早点赶走,你也清静了,是不是”

小浔再看他,一时不知接什么好,脸上更红了。

方毅苏哲看她这样,对望一眼,皆笑起来。

小荷也笑了,又推小浔:“傻姑娘,他们逗你玩的去,替王先生加点水来。”自己拿起水壶替方毅续杯。

小浔拎个小小的水瓶过来,伸手要端茶杯。

苏哲忙道:“就着桌子倒,小心烫到手。”

小荷听了便笑:“我来我来,别烫着你有人心疼。”

苏哲一笑:“还是我来吧,你烫着我更心疼”

旁边铱凡拉过小浔坐下,小浔扭着手指,连耳朵都红了。

苏哲忍不住又看她几眼,微笑不止。

方毅虽紧看铱凡,但时不时的也在意小浔。

小荷看在眼里,乐在心头,端茶倒水的十分殷勤。

约九点,苏哲冲方毅微一示意,两人同时起身。

方毅笑道:“多谢好茶好曲子,改天我们做东,请三位一定赏脸。”

小荷笑回:“恭敬不如从命。”

出了门,小荷等原要送出院子。

方毅拦道:“外面风大,你们别出来了。”

苏哲笑道:“请一位出来锁门。”说着望着小荷。

小荷会意,上前一步跟着。

苏哲转身之际看看小浔,而小浔也正偷看他,见他目光过来,不知该怎样好,只仓促的笑了一下。苏哲怔了怔,接着眼神就柔软下来,对她微微一笑,月光下神情如水。

苏哲向小荷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又给她样东西,见方毅已候在大门外,忙急步出来。

方毅看看前面,对苏哲说:“不如咱们往前走,看多久能出去。”

苏哲点头。

两人前行约十来米,拐个小弯,便看见大路在前面。

苏哲看了看路旁的标牌,微笑不语。

方毅先皱眉,后好笑:“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做这一行的。”

苏哲道:“这才是极品。我忘了谁说的了:好人家的女孩儿,若能烟视媚行,做媒的定会挤破门坎;勾栏里的姑娘,若像清白人家的女儿一样矜持,必然红得发紫,千金难求。所谓物极必反,今天算是开眼了。”

方毅笑:“你看上哪个了”

苏哲回:“我消受不了,喝茶听曲子倒不错。”

方毅张嘴想说什么,想想闭上,一会儿又忍不住:“你看那个小浔,长得长得长得挺面熟的啊”

苏哲先不出声,后急急的回一句:“好看的女孩子,乍看都差不多。”

方毅便不说话了。

方毅伸手想叫车,苏哲道:“前面就是车站,走两步就到。”

方毅有些奇怪,转脸看看他。

苏哲感慨似的:“咱们出来喝杯水,曦子要过一个月呢。”

方毅先发怔,接着皱眉,后问:“妹妹的零花钱不够”

苏哲道:“她节约惯了,哪会用什么零花钱。那么一点伙食费,还以为自己过得好呢。她就跟她们班上的比,说有人只用4o块。”

方毅笑:“这不稀奇,我们班也有。”

苏哲道:“你挺能面对现实的”

方毅笑回:“为什么不能我就是不面对它也存在,还不如看着它一眨不眨。”再看苏哲一脸似笑非笑,便道:“得了吧,少爷你就一时心血来潮慈悲慈悲。难道你还救济去还是也只用一百五十的感同身受第一你救不了那么多;第二,三天不洗澡你就发疯了,还说别的你有本事一个月只用五百给我看看,还悲天悯人呢也不怕我寒碜你。”

苏哲被他一说,来气,还发不起来,只得不支声。

方毅想想又道:“对了咱们要不要支援算了算了,没准儿她还不高兴,弄得我们没意思。我算算,也差不多吧,妹妹一向会过日子,吃不了苦。”看苏哲还不说话,好笑:“我不明白了,你是觉得自己可憎呢还是觉得妹妹可怜呢还是觉得她们可恨呢还是觉得用5o块的可悲呢”

苏哲叹口气:“好了,你别没完没了的。”又说:“那房子不错。”

方毅点头:“不是一般人也养不起啊。你猜她有多大我看了半天,硬是看不出来,好像脸上也没擦粉。”

苏哲哼一声:“擦粉是最下等的,她那张脸,一个月没三千也维持不下来。”

方毅不相信:“你太夸张了吧。”

苏哲道:“你别不信。你没注意她手上那个镯子翠得滴下来水。我妈有个陪嫁的,没她这个成色好,也要二十来万。她那一个,少里说要三四十万。我看她至少3o了,又美成那样;这些年,又干的这一行;还是个聪明人,手里哪能没个一两百万,没准那房子都是她的。你可别犯傻”

方毅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把脉

小荷回来,见铱凡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托着盖碗,正轻轻的吹气,遂上前坐下,问:“小浔呢”

铱凡淡淡的:“刚才还在。”

小荷在自己杯里又加些水:“外面真的冷。”

忽听那边又传来筝声,琴音瑟瑟,忧怨不绝。

铱凡放下茶杯:“我看她不是做这个的料,早点找个好人家,我就安心了。”

小荷“哧”的笑了:“姐姐今天说笑话了就算不入这一行,又有几个女人找得到好人家没钱的,哭哭闹闹、吵吵打打;有钱的,花天酒地,到处养小老婆;哪个名人说的做老婆的还不如做我们呢,我们上床前还能讨价还价,做老婆的那是义务孩子一生,原来是天仙的,一样变黄脸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何苦还不如辛苦几年,将来几十年也不愁了,就算人老珠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铱凡不觉笑了:“你还挺本事的,鲁迅的书也看了”

小荷亦笑:“晚上工作就这点好,白天有时间百~万\小说。”

铱凡笑着一点她:“你呀”又叹:“我也只在你这儿才能开开心”

小荷笑道:“那你就别走了。你往这儿一坐,我就财源滚滚。再干个三年,我就退休养老,找个小弟弟享享清福。”

铱凡笑问:“这两个你看上谁了”

小荷忙道:“我不敢打他们的主意。张是老钱暗地引见的。”

铱凡问:“那个钱伯仁”

小荷大笑:“瞧你这记性,真是没的说”

铱凡问:“钱说什么”

小荷回:“小心伺候。”

铱凡想了想,问:“你没查查”

小荷笑:“我不用查,老钱这几年升得那样快,上面肯定有人提着。他那个人,最会拍马溜须,不择手段,但嘴巴紧得很。这个张严,肯定是上司、上上司的公子。我敢肯定,连名字都是假的。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嘛,其实呢呵呵不过这小孩倒讨喜,从不仗势欺人,该给多少给多少,我那些姑娘都喜欢他。他不露风,我也装糊涂。再说有老钱在,这一片我风雨不透,没必要再另寻靠山,免得太招摇。而且万一他知道我清楚底细,害怕不来了,我反而不划算。我冷眼看着,将来有事求到他,他也不至于不管。”

铱凡点头:“内地是这样,政府上没人是不行的。”又笑问:“既然这样,那初三时他到你那儿你为何说我没空”

小荷一笑:“正是叫他明白我还不买他的帐呢。”

铱凡微笑:“你也厉害了。”

小荷笑着正要说话,忽听那边筝声一变,由凄婉欲绝转为悲壮苍凉,她转脸看着那边,对铱凡说:“她再大些,看得多了,就好了。”

铱凡道:“今天不该让她出来。”

小荷叹气:“我有我的道理。钱也看上她了,我心里可不舍得,那老家伙只配跟娟娟艳艳她们凑和凑和,小浔这样的,给他不可惜而我又不能老挡着,正好找个能对得住他的人来,这下既了了我的心事,还不得罪他,一举两得。我看这两个对她都还有意思,这不成了”

铱凡问:“王锐是什么人”

小荷摇头:“不大清楚。他来得少,我就见了五六次。但和张严好得很,估计底细差不多。”又笑:“姐姐你见得人多,你看他是不是个人才”

铱凡轻轻点头,随即笑问:“你暗地里起什么心”

小荷笑:“我能起什么心是穷小子倒好办,但又不是;又有张严在,我还是省省吧。”接着想起一件事,又笑得不能自已。

铱凡见她这样,便端起盖碗慢慢等着。

小荷喝了口水,笑:“这王锐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他对女孩没什么要求,只要满二十,干净便行;但他不要见过面的,每次都要另换。你说客人都这么整整齐齐的,我还能给差姑娘偏他每次事前还不打招呼,害得我总是临时抽调,哎哟,得罪不少人。真是难伺候”

铱凡便道:“既这样,那还不如不做他的生意。”

小荷咯咯笑起来:“这样的美男子谁不喜欢就算他不给钱,我也想他来这儿坐坐”

铱凡摇头:“你跟小浔也差不多了。”又皱眉:“他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会没女孩儿,何必从你这边走又花钱又麻烦,名声还不好。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小荷咯咯直笑:“你听我说完呀有一次我实在调不出人来,便送了个一般的过去。事后我不放心,便问那女孩,你猜怎么着,那女孩笑嘻嘻的竟然把钱退给我,说今后是他的话一律免费;更可笑别人知道了,倒跟我预约,我哪能安排过来她们便竞标。上回叫去的那个还给我2oo块钱,我再拿他的那一份,哈哈,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么想起来我就乐死了。若他肯让我栽培栽培的话,我再干一年就够了。可惜可惜”

铱凡摇摇头:“你呀,别尽顾着赚钱,也要睁开眼睛认清人。这个王锐,人秀衣锦,言行妥贴,不象那些纯找乐子的客人;一般的事,他或能一笑了之;要是伤及颜面,只怕会翻脸无情;哪天知道你倒把他给卖了,能善罢干休我看他走路又轻又稳,跟那些保镖一样,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你别看花了眼,到时吃大亏”

小荷一惊,再想想,有些心慌:“我倒没在意”

铱凡又道:“你看他喜欢笑,但眼睛是不笑的,冷得跟冰似的;面软心硬,外热内冷,跟张严不一样。”顿一下又道:“做咱们这一行,顶要紧的有二点:一是自知之明,二是适可而止。否则,自己找自己麻烦。”

小荷听了不语,半晌点头:“谢谢姐姐。”

铱凡又问:“那些女孩回来没说什么”

小荷想了想:“只说极爱干净,前后都要洗澡;还说不喜欢亮灯;对了,他每次都要四星五星的饭店,但从不过夜,完事就走。”

铱凡沉吟不语。

小荷又笑:“我看他对咱们小浔不一般。”

铱凡皱皱眉:“我正奇怪这事,又想不明白。”

小荷笑:“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还要想我看”就听那边筝声一断,忙不说了。

苏哲倚着书架看林曦收拾东西,先是衣服,再是日常用的,最后是小药盒。

拉上拉链,林曦拍拍手,回脸看他呆呆的,便问:“怎么了”

苏哲回过神来,摇摇。

林曦坐到床边,指着椅子让他坐。

苏哲便坐下来,依旧无精打采。

林曦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半天,林曦强打起精神叮嘱:“我跟妈说了,今天你再带盒菜回去,加上昨天做好的,够你吃两天。明天你再把衣服晒晒,不然会霉的,别忘了”

苏哲点头,拉过她手轻轻摩挲,半晌道:“你也别觉得对不住晓宣,朋友之间分分合合正常得很,自己觉得好就行。谁能面面俱到管得了那么多”

林曦应了一声,又笑:“想想就能见到她们了,怪高兴的。”

苏哲道:“那就好”又酸酸的说:“也不想想见不着我了。”

林曦咬着嘴唇笑:“你不也能见着同学了”

苏哲道:“他们算什么”

林曦忙道:“那你和方毅多联系,不好出来就多写信。”

苏哲笑:“还不如你给我多写信呢”说着把带来的背包拎过来打开:“喏,在一家小店里看到的,正在清仓大减价,我全买了,便宜得不得了,连信封都送”

林曦看看皆是精致的信笺,共有十来叠,纸质细密,色彩淡雅,正要说话;见他又抓出一个牛皮信封:“外面的邮票难看,邮局每年有邮册出,价格一样,品种却齐全。我妈正好认识邮局里的人,就托他买了一本,还打折;我用不了这么多,你拿一些过去,再寄给我,我剪下来给你存着。”

林曦嗯一声,接过不说话。

苏哲正要再编些话说,就见林曦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柔软,遂编不出来。

林曦将手盖到他手上:“你放心,我好着呢其实一个人在外面也挺有意思的,虽然辛苦。有时我想还是小时候好,但人又不可能不长大,还是要学着适应呀想想这半年我还不错,忍不住要为自己高兴。”

苏哲笑起来。

林曦看他眼睛弯弯的,也高兴:“再这样笑,就有鱼尾纹了。”

苏哲打个“唉”声:“老了呗哪比得上曦子青春洋溢”

林曦便按住他不准再说:“哲哥怎么会老我还没见过比哲哥更帅的男生呢”

苏哲笑问:“那哪天见着了呢”

林曦顿一下,正色道:“没有比哲哥更好的。”

苏哲看着她微笑。

林曦疑他不信,便一跺脚:“真的”

苏哲便笑:“也没有比曦子更好的。”接着也一跺脚:“真的”

林曦看他模仿自己,连语气也一样,又好气又好笑,作势要打。就听秦怡在外喊吃饭,忙和他一起出去。

饭后,苏哲从包里拿盒磁带出来:“上回你说那首歌好听,这里面就有,你多听听,看能不能学会。”

林曦笑道:“我英语那么差,还是听吧。”又伸头看他的包:“你里面还有什么,一起拿出来不好拿来拿去的不累”

苏哲便笑着又拿出一个塑料口袋:“再没有别的了。”

林曦看全是巧克力,笑:“这么重,手非拎断不可。”

苏哲看她没推辞,松口气,忙道:“那就路上多吃些,当中饭。”

林曦皱眉:“哪天变成肥猪就是你害的。”

苏哲笑:“杨贵妃还不照样回眸一笑百媚生所以说并不在于胖不胖,而在于美不美;那些女人脸丑得跟猪似的,再长得像猪,自然就是猪了;减死了也没用,只会变成死猪;曦子就不一样了,若再胖些,只会更美”

林曦“嘿”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猪怎么了肉给你吃,皮给你穿,一切都奉献给你了,还说它不好还要它怎么样打比喻也不能不体谅它的感受嘛”

苏哲忍不住笑。

林曦想想更好笑:“行了,我刚吃饱的,你别引我胃疼。”又拉他:“这屋子冷,咱们去阳台晒太阳。”

两人紊紊唠唠说了一下午话。

秦怡看林蔚天来回绕了几个圈,便问:“他们说什么笑成那样”

林蔚天没好气:“谁知道一会儿猫奇瑞一会儿鼠奇瑞。不知道傻笑个什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秦怡好笑,便道:“由他们说去吧,咱们上街去买东西,看有什么好的给曦子带些过去。”

苏哲想着秦怡和林蔚天该有嘱咐的,不敢多待,吃完晚饭便出来。

林曦送到路上,依依不舍。

苏哲道:“明天我不去了,方毅会去。”

林曦点头:“一到我就给你写信”

苏哲笑着摸摸她的手:“都凉了,快回去吧”

林曦一溜烟上楼进自己房间,贴着窗子往下看,果见苏哲还站在那儿,看见她,便冲她挥手。她也忙挥挥手,苏哲这才骑上摩托去了。

苏哲先回家将菜盒放好,然后去找杜雷。

杜雷几天都没见着他,看他来了,很是高兴,拿出酒要和他边饮边叙。

苏哲推不过,喝了一杯。

杜雷看他闷闷的,也不勉强,继续自斟自饮。

苏哲发了一会儿呆,转脸看杜雷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酒,偶尔拈颗花生米,神情陶醉之极。他有些感触,目不转睛的看着。

半晌杜雷道:“你心里有些奇怪吧觉得我不该这样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今天过了不知明天在哪里,但这一刻,有酒有朋友,我就是高兴,哪怕明天没有了,也是高兴的。”

苏哲心头一振,笑道:“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天是什么。”说着也倒了一杯,要跟杜雷碰。

杜雷笑道:“慢慢来,待会儿我还想再跟你比划比划。”

苏哲笑回:“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没你的量,但这一点儿还难不倒我。”

杜雷道:“不是小看你,慢慢喝才有意思,什么滋味都品得出来。”

次日下午方毅才到,苏哲一下抢到面前问:“还好吧”

方毅笑着点头:“人不算多,正好旁边也是学生,我托了照应照应。”又看表,招呼杨松健:“待会儿有电话就喊我。”

杜雷看两人有什么事似的,他们不说,他也不问,只在旁边看着。

杨松健等无事,一起坐着晒太阳,东拉西扯的说闲话,方毅也跟着一起说笑。等到四点,他便站起来,来回踱步,忽听屋里电话响,旁人还未动,他忽的冲进去。

杜雷觉得奇怪,去看苏哲,他想什么似的,根本没觉察,不一会儿看方毅出来,到苏哲面前,俯耳说了一句话,苏哲先是着恼,方毅再说两句,他又好了,神情也放松下来,随后也与杨松健等有说有笑。

乘准备饭菜的空儿,杜雷拉住方毅问缘由。

方毅笑道:“一下哪能说清楚,等哪天我再和你慢慢说吧。你也别担心,不是英雄气短的事。”说着冲他笑。

杜雷大概能猜出是和女孩子相关的,也就不放心上了,哈哈一笑。

出来,方毅道:“明天我请小荷吃饭,你来不来”看他没立即接话,又道:“放松放松吧,后天开学了,以后出来还不容易。”

苏哲点头:“也好。”

方毅笑问:“还是单喝茶”

苏哲微微一笑:“再吃份点心”

归来

进了学校,林曦见教学楼里已有不少学生出出进进,大小操场上也有人踢足球打篮球,刚到的学生拎着大包小包往宿舍去,处处忙乱。

她顾不上看,一跑急走。近男生宿舍,忽见康永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个本子。

林曦跟他走个迎面,看是避不开了,正不知怎么才好,就看康永笑呵呵的:“新年好呀”

林曦暗想:年都过僵了,还好什么再说一来就看见你,还能好但脸上只得笑一下:“新年好新年好”

康永打量她一番,又笑:“你怎么穿得跟我一样”

林曦这才注意他居然也穿着一件墨绿的棉衣,颜色跟她的几乎一样。

过年买衣服时她原要买白的或浅咖啡的,秦怡嫌素净不许,林蔚天要她穿红的,她又不肯;研究妥协后,选了绿的,因她皮肤白,倒也好看。不想今天和他冲在一起。

林曦心里有气,反驳:“什么叫我穿得跟你一样你怎么不说你穿得跟我一样”

康永笑起来:“谁跟谁不重要吧,反正咱俩站在一起一模一样,挺好玩的啊”

林曦听这话说得叫人不舒服,再看他笑得可恶,便拉下脸:“什么一模一样天下就那么几种颜色,许你穿不许我穿”

康永一笑:“谁不知道我喜欢穿绿色的衣服你可从来没穿过所以今天我觉得怪”

林曦不想再跟他废话,又不好就这么走了,正懊恼,就见肖娴拖着行李过来,见他俩说话,侧着脸看,见林曦注意到她了,还冲她一笑。

林曦更怒,脱口道:“是啊,赶明儿我戴个绿帽子,穿条绿裙子,也是跟你学的”

康永一愣,随即笑:“这个不敢这个不敢”

林曦紧跟着发难:“咦绿色不是你的专用色吗你该从头绿到脚才对呀。人家戴绿帽子,你不戴,那不亏了应该是不准别人戴绿帽子,只准你戴绿帽子,这样才对呀”

康永不知是笑好还是气好,接不上话,脸上不尴不尬的。

林曦看他这样,心里抹平了些,又想笑,强忍着冲他点点头:“失陪,我先回宿舍。”

康永看她走远,想想,忍不住也“哧”的笑了。

晚饭后,林曦往各宿舍张张,人几乎全齐了,平时好些的便多说说话,一般的打个招呼,人人都兴高采烈,全不象刚离家又奔波过来的人。

林曦拉秋荻坐上床,满肚子的话,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望着她笑。

秋荻亦笑着,也说不出话。

两人对笑好一会儿,才互相问彼此的情况,自然都是拣高兴的先说,更觉其乐融融,不时开怀大笑。

为了方便学生整理东西,开学第一晚都不熄灯,这可开了大恩,各楼层各宿舍灯火通明,打牌的,唱歌的,百~万\小说的,说话的,热闹非凡。

林曦秋荻一直说到十点,兴致不减,忽觉得饿了,便将带来的吃食打开,一样样的尝。

秋荻看一种没见过,象是梅子核,但又大又扁,问林曦,林曦也不知道,看上面开了口,便剥开吃,又香又脆,口感很好。

又看到一大包巧克力,小包装很精致,外面的袋子却粗糙,她心里奇怪,拿着看。

林曦便说:“这是苏哲给的。”一边剥一个给她。

秋荻慢慢吮完,称赞:“真好吃”

林曦低头将一个巧克力握在手中,幽幽的说:“他总是这样,怕我不要,就把外面的盒子去掉,说是减价呀,清仓呀,便宜呀,说得象是天上掉br >